第三章
说完，领军看着对方充耳不闻，于是挺了挺长剑，身后的金甲卫跟着横开，拦住道路，齐刷刷拔剑相对。
当前情况，不得不停了。
范姚硬着头皮，两根手指扯了扯腰带，心道接下来只能见机行事。
复刻品停下脚步。
领军命令道：“摘下面具。”
范姚：“......”
她没见过大巫的真实面目，如果不出所料，复刻品的面具后，是一张没有五官，光滑犹如铜面镜的脸。
或许还能映出领军的脸。
这要是摘下，岂不是一下暴露了?
......
见刺客不为所动，金甲士兵看向领军，其中有人小声道：“蔚将军，没见过这样还能装的刺客，我感觉他万一真是......”
“不可能。”领军笃定道。
那人重重嗯一声，将军说不是，那就不是。
领军又看回前方，垂下长剑，独自走向了刺客。
这领军身长八尺，长相凌厉，又穿着金甲，气势逼人，但当两个人站在一起，居然气势相当，明明刺客只是普通的黑色斗篷，胸背也没有领军来的粗壮。
领军的右手握着剑蓄势待发，伸出左手要去揭面具，然而就在触碰的前一刻，刺客忽然叫出他的名字：“蔚绍。”
蔚绍：“？”
范姚：“？”
这声音......
范姚的手默默离开腰带，而蔚绍动作猛地顿住，接着听面前的人道：“我的面具不能摘下，你知道的。”
蔚绍立刻将剑收回，双手微握成拳贴在腿侧，恭敬地低下头：“大巫。”
“嗯，”羿周道：“好在你认出我了，我还担心你继续怀疑我，就该说出你父亲最近又向我讨要藤子——上次的打你时折了。”
夜里，四面只有徐徐风声，羿周的话清楚地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众人沉默一瞬，蔚绍身后的金甲军里，有人憋不住似的“噗呲”一笑。
恐怕现在只有范姚能够理解蔚绍的复杂心情了，不过大巫没有把她供出的意思，也能按计划安全脱身，范姚只好暂时忽略他假装复刻品的事。
身侧的拳握紧了些，蔚绍斜了后方一眼，强颜欢笑道：“大巫说笑了，是我不知道您何时入的宫，还会在这时要出去——国主旨意日落至日出，可是任何人不得进出宫门。”
“是灵巫殿来了贼，取走圣火微末后逃进了宫里，我不放心就赶来找找，不过还没有线索。你放心，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封书信到殿上，希望绍靖国可以协助调查。”
送书信是要细究圣火被盗，并非解释无视国主旨意。
蔚绍却也不敢再纠缠，因为大巫提到了圣火。
下意识朝西面看了一眼，他便发觉这一举动被对方发现了。对方语气平平道：“想起来，我过来时看到西面宫殿起了火，你负责守卫，应过去看看。”
蔚绍紧张答道：“我这就赶过去！”朝前方一挥手，原地的金甲军当即跟上，随他一起去西面。
但当拐过路口时，蔚绍想起刚才西宫的火可是与众不同的蓝色！
大巫没道理认不出圣火。
蔚绍转身跑回去还想留人，却见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
蔚绍一走，羿周反手把住了藏在身后的细细手腕，带着她腾身飞上了宫门最高处。
在这可以看见夜色中的整座都城，以及远处辽阔的土地。
他松开手，从腰间取出一支白色的鸭子羽毛，抛向空中。轻羽落下时转眼变大，约莫可载三四人的渔船形状。
羿周正要捞手臂，身旁有人率先跳下。
下方，范姚站在白羽密集处，轻轻踩了踩，对附着在白羽上的透明屏障感到好奇。
“这是器元，用来控制羽毛的。”羿周来到她身后。
“......哦。”
两个人都站上后，轻羽开始向西方悠悠地飘，实际很快路过了半座都城。
此程大概两个时辰，羿周便撩起衣袍，盘腿坐下，合上双眼，开始打坐修炼。
这西宫小王姬也识趣地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修炼渐入佳境。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他暂时结束修炼，睁开眼却没看见范姚，也感受不到除他以外的气息，眉头微皱，难道失足掉下去了？
刚要扭头寻找，突然间有一尖锐的物什抵住他的背心，有些意外。
“小心。”稚嫩却带着威胁的声音响起。
羿周侧着头：“你在干什么？”
眼角余光中，她坐在身后，同样是盘腿的姿势，右手持着一把削皮小刀，接着古怪地笑道：“打劫，把好东西交出来。”
“没有。”
范姚：“真的？那就算了。”
这是觉得无聊的在开玩笑？
只是，还从没有人敢和他开这种玩笑——用刀戳着他，还不松开。
“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折腾人。”
“？”
羿周没听明白意思，便觉有风吹上面目——身下的羽毛忽然松软，下一刻，整个人穿过落了下去。
而范姚勾着头，嘴角露笑，俯瞰着他一路下坠。
“又掐又骗，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范姚将小刀收回怀中，再抚过大巫打坐位置的羽毛。旁边的透明屏障仿佛变成了柔软的水，随着她的掌心漾过，将那的白羽重新附着。
“神奇。”
再次见识到，范姚还是不免感叹，最初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可以控制。
在大巫打坐时，她只是好奇地伸手去触摸“器元”，意外察觉体内有一股气受到感应似的被调动起来。
她随后尝试引导那股气聚到掌中，只见其透明如水，和刚才在宫门上看着大巫扔出轻羽时，他手上包裹的气流一样。
范姚想到什么，用掌心抵在白羽的“器元”上，渐渐就将透明的屏障融化。
......
用这种方式将大巫送走，范姚却一点不担心他会摔死——早已听过很多他的传言，其中最多的，说他是天道任命世间的执事，神通过人，又受到了庇护，任何都无法伤害他。
——眼下该担心的另有其事。
范姚有些犯难地看着前行的远方。
夜色深重下，这根羽毛雷打不动地朝西方去，她却不知道如何操控，猜测它只有到达目的地才会停下。
每每经过城镇的时候，范姚都以为可以降落，可后来的途径地越来越荒凉，她开始祈祷，只要有庄子有人就可以。
刚满十二岁的身体，体力不佳，且过了五更还没睡觉，早已困得眼皮打架。
过了不知多久，轻羽才忽然朝下飞去。
范姚脑子一激，定睛看去，自己正在离一座云雾迷蒙的大山越来越近。
突破层层雾气后，林间飘荡一阵，轻羽最终在山腰一处较平坦的空地降落。
等范姚一走开，它就缩回了原样。范姚将地上的白鸭羽毛捡起，心道兴许还能用，便随手插进头上的发髻中。
然后要去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休整一晚。
范姚打了个哈欠，刚抬脚向前走，转瞬间被一张粗麻织就的大网吊了起来。
双手抓着网结，正准备要挣脱，范姚突然间停住了，眼下不是正和她意？
她身躯娇小，在网里也不觉得难受，于是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了天明。
范姚还没清醒，先打了个重重的喷嚏：“阿嚏！”
随即，身下传来几道尖叫：“啊啊啊——她醒来了！救命，她一定是饿了，要把我们吃了！”
“......”
范姚往下看，四道逃窜的背影各自找了颗树躲着。
范姚张了张口，想询问情况，结果又是个“阿嚏”，把他们吓得一激灵，躲得更里了。
“阿虎！人去哪里了？”
这时，东面走来一行人，说话的是名窈窕女子，手挽竹篮，眼观八方，刚好和悬挂树上的范姚撞上了视线。
--
一刻钟后，范姚被放了下来。
众人接着帮忙解开了网绳，凑成一圈围观，而面对她的那名窈窕女子微弯下腰，温和地询问：“你好，我叫公语琴，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范姚还未答话，躲在公语琴身后`叫“阿虎”的男孩抢道：“她是妖怪啊姐姐！”
“胡说什么！”公语琴斥他。
公语知虎委屈地扁嘴：“不是妖怪，这么冷的晚上怎么会在外面睡觉？难道她是傻子吗？”
“我——”
范姚一出声，把所有人都吓一跳，连她自己都愣了愣。
嗓音哑得如同吞了一把干沙。
公语琴最先反应过来，用手碰了碰范姚滚烫的额头，神色担忧：“你都烧着了！我先送你——”
闻言，范姚明白自己生病了。但公语琴后半句要说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因为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医馆。
浓烈的草药味滚入鼻间，她躺在小床上审视一圈：靠墙的三面是药柜，另一面则是隔绝里外的湛蓝色布帘。
范姚口干舌燥，依稀能听见外面吵杂的谈话，便下床想去讨口水，刚揭开布帘，但见医馆门口围了好一群人。
范姚认出来公语琴和公语知虎的背影，以及他们对面三个金甲装束的士兵。
这下顾不上喝水，范姚眼疾手快地背身躲回里间，认真听外面情况。
公语琴冷冷地道：“我是不会交人的。”
“既然公语小姐决定好了，那我们强行将人带走就是不给您面子，只能算您家里多填了一口人，正好下个月国主寿诞，征收口钱时，希望小姐还能如实缴纳。”
“那是个女娃娃！”
“哎哎——我们可没有见到人，怎知道您说的对不对？尚且，若是让我们见到了，发现她不是公语家的人，那到时就对不住了，庆苍郡可是国主明令禁止，不得有来历不明的人到来。”
“你——！”
公语琴气结，偏偏金甲卫不怀好意的笑道:“相信公语小姐心里明白了，那我们还要忙着搜捕其余家，先告辞。”
话音落下，几道脚步声远去。范姚感觉到外面的那群人跟着慢慢散了，稍稍放下心。
看来不是来抓她的。
范姚轻轻挑开布料，一道缝，看见姐弟俩转身走上木阶，往医馆里进。
公语知虎一脸悻悻：“姐姐......你没事吧？”
公语琴没有理他，一手提着裙摆，恶狠狠骂道：“姓单的就是个混蛋！都城出来的没一个好东西！”
当前情况，不得不停了。
范姚硬着头皮，两根手指扯了扯腰带，心道接下来只能见机行事。
复刻品停下脚步。
领军命令道：“摘下面具。”
范姚：“......”
她没见过大巫的真实面目，如果不出所料，复刻品的面具后，是一张没有五官，光滑犹如铜面镜的脸。
或许还能映出领军的脸。
这要是摘下，岂不是一下暴露了?
......
见刺客不为所动，金甲士兵看向领军，其中有人小声道：“蔚将军，没见过这样还能装的刺客，我感觉他万一真是......”
“不可能。”领军笃定道。
那人重重嗯一声，将军说不是，那就不是。
领军又看回前方，垂下长剑，独自走向了刺客。
这领军身长八尺，长相凌厉，又穿着金甲，气势逼人，但当两个人站在一起，居然气势相当，明明刺客只是普通的黑色斗篷，胸背也没有领军来的粗壮。
领军的右手握着剑蓄势待发，伸出左手要去揭面具，然而就在触碰的前一刻，刺客忽然叫出他的名字：“蔚绍。”
蔚绍：“？”
范姚：“？”
这声音......
范姚的手默默离开腰带，而蔚绍动作猛地顿住，接着听面前的人道：“我的面具不能摘下，你知道的。”
蔚绍立刻将剑收回，双手微握成拳贴在腿侧，恭敬地低下头：“大巫。”
“嗯，”羿周道：“好在你认出我了，我还担心你继续怀疑我，就该说出你父亲最近又向我讨要藤子——上次的打你时折了。”
夜里，四面只有徐徐风声，羿周的话清楚地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众人沉默一瞬，蔚绍身后的金甲军里，有人憋不住似的“噗呲”一笑。
恐怕现在只有范姚能够理解蔚绍的复杂心情了，不过大巫没有把她供出的意思，也能按计划安全脱身，范姚只好暂时忽略他假装复刻品的事。
身侧的拳握紧了些，蔚绍斜了后方一眼，强颜欢笑道：“大巫说笑了，是我不知道您何时入的宫，还会在这时要出去——国主旨意日落至日出，可是任何人不得进出宫门。”
“是灵巫殿来了贼，取走圣火微末后逃进了宫里，我不放心就赶来找找，不过还没有线索。你放心，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封书信到殿上，希望绍靖国可以协助调查。”
送书信是要细究圣火被盗，并非解释无视国主旨意。
蔚绍却也不敢再纠缠，因为大巫提到了圣火。
下意识朝西面看了一眼，他便发觉这一举动被对方发现了。对方语气平平道：“想起来，我过来时看到西面宫殿起了火，你负责守卫，应过去看看。”
蔚绍紧张答道：“我这就赶过去！”朝前方一挥手，原地的金甲军当即跟上，随他一起去西面。
但当拐过路口时，蔚绍想起刚才西宫的火可是与众不同的蓝色！
大巫没道理认不出圣火。
蔚绍转身跑回去还想留人，却见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
蔚绍一走，羿周反手把住了藏在身后的细细手腕，带着她腾身飞上了宫门最高处。
在这可以看见夜色中的整座都城，以及远处辽阔的土地。
他松开手，从腰间取出一支白色的鸭子羽毛，抛向空中。轻羽落下时转眼变大，约莫可载三四人的渔船形状。
羿周正要捞手臂，身旁有人率先跳下。
下方，范姚站在白羽密集处，轻轻踩了踩，对附着在白羽上的透明屏障感到好奇。
“这是器元，用来控制羽毛的。”羿周来到她身后。
“......哦。”
两个人都站上后，轻羽开始向西方悠悠地飘，实际很快路过了半座都城。
此程大概两个时辰，羿周便撩起衣袍，盘腿坐下，合上双眼，开始打坐修炼。
这西宫小王姬也识趣地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修炼渐入佳境。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他暂时结束修炼，睁开眼却没看见范姚，也感受不到除他以外的气息，眉头微皱，难道失足掉下去了？
刚要扭头寻找，突然间有一尖锐的物什抵住他的背心，有些意外。
“小心。”稚嫩却带着威胁的声音响起。
羿周侧着头：“你在干什么？”
眼角余光中，她坐在身后，同样是盘腿的姿势，右手持着一把削皮小刀，接着古怪地笑道：“打劫，把好东西交出来。”
“没有。”
范姚：“真的？那就算了。”
这是觉得无聊的在开玩笑？
只是，还从没有人敢和他开这种玩笑——用刀戳着他，还不松开。
“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折腾人。”
“？”
羿周没听明白意思，便觉有风吹上面目——身下的羽毛忽然松软，下一刻，整个人穿过落了下去。
而范姚勾着头，嘴角露笑，俯瞰着他一路下坠。
“又掐又骗，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范姚将小刀收回怀中，再抚过大巫打坐位置的羽毛。旁边的透明屏障仿佛变成了柔软的水，随着她的掌心漾过，将那的白羽重新附着。
“神奇。”
再次见识到，范姚还是不免感叹，最初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可以控制。
在大巫打坐时，她只是好奇地伸手去触摸“器元”，意外察觉体内有一股气受到感应似的被调动起来。
她随后尝试引导那股气聚到掌中，只见其透明如水，和刚才在宫门上看着大巫扔出轻羽时，他手上包裹的气流一样。
范姚想到什么，用掌心抵在白羽的“器元”上，渐渐就将透明的屏障融化。
......
用这种方式将大巫送走，范姚却一点不担心他会摔死——早已听过很多他的传言，其中最多的，说他是天道任命世间的执事，神通过人，又受到了庇护，任何都无法伤害他。
——眼下该担心的另有其事。
范姚有些犯难地看着前行的远方。
夜色深重下，这根羽毛雷打不动地朝西方去，她却不知道如何操控，猜测它只有到达目的地才会停下。
每每经过城镇的时候，范姚都以为可以降落，可后来的途径地越来越荒凉，她开始祈祷，只要有庄子有人就可以。
刚满十二岁的身体，体力不佳，且过了五更还没睡觉，早已困得眼皮打架。
过了不知多久，轻羽才忽然朝下飞去。
范姚脑子一激，定睛看去，自己正在离一座云雾迷蒙的大山越来越近。
突破层层雾气后，林间飘荡一阵，轻羽最终在山腰一处较平坦的空地降落。
等范姚一走开，它就缩回了原样。范姚将地上的白鸭羽毛捡起，心道兴许还能用，便随手插进头上的发髻中。
然后要去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休整一晚。
范姚打了个哈欠，刚抬脚向前走，转瞬间被一张粗麻织就的大网吊了起来。
双手抓着网结，正准备要挣脱，范姚突然间停住了，眼下不是正和她意？
她身躯娇小，在网里也不觉得难受，于是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了天明。
范姚还没清醒，先打了个重重的喷嚏：“阿嚏！”
随即，身下传来几道尖叫：“啊啊啊——她醒来了！救命，她一定是饿了，要把我们吃了！”
“......”
范姚往下看，四道逃窜的背影各自找了颗树躲着。
范姚张了张口，想询问情况，结果又是个“阿嚏”，把他们吓得一激灵，躲得更里了。
“阿虎！人去哪里了？”
这时，东面走来一行人，说话的是名窈窕女子，手挽竹篮，眼观八方，刚好和悬挂树上的范姚撞上了视线。
--
一刻钟后，范姚被放了下来。
众人接着帮忙解开了网绳，凑成一圈围观，而面对她的那名窈窕女子微弯下腰，温和地询问：“你好，我叫公语琴，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范姚还未答话，躲在公语琴身后`叫“阿虎”的男孩抢道：“她是妖怪啊姐姐！”
“胡说什么！”公语琴斥他。
公语知虎委屈地扁嘴：“不是妖怪，这么冷的晚上怎么会在外面睡觉？难道她是傻子吗？”
“我——”
范姚一出声，把所有人都吓一跳，连她自己都愣了愣。
嗓音哑得如同吞了一把干沙。
公语琴最先反应过来，用手碰了碰范姚滚烫的额头，神色担忧：“你都烧着了！我先送你——”
闻言，范姚明白自己生病了。但公语琴后半句要说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因为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医馆。
浓烈的草药味滚入鼻间，她躺在小床上审视一圈：靠墙的三面是药柜，另一面则是隔绝里外的湛蓝色布帘。
范姚口干舌燥，依稀能听见外面吵杂的谈话，便下床想去讨口水，刚揭开布帘，但见医馆门口围了好一群人。
范姚认出来公语琴和公语知虎的背影，以及他们对面三个金甲装束的士兵。
这下顾不上喝水，范姚眼疾手快地背身躲回里间，认真听外面情况。
公语琴冷冷地道：“我是不会交人的。”
“既然公语小姐决定好了，那我们强行将人带走就是不给您面子，只能算您家里多填了一口人，正好下个月国主寿诞，征收口钱时，希望小姐还能如实缴纳。”
“那是个女娃娃！”
“哎哎——我们可没有见到人，怎知道您说的对不对？尚且，若是让我们见到了，发现她不是公语家的人，那到时就对不住了，庆苍郡可是国主明令禁止，不得有来历不明的人到来。”
“你——！”
公语琴气结，偏偏金甲卫不怀好意的笑道:“相信公语小姐心里明白了，那我们还要忙着搜捕其余家，先告辞。”
话音落下，几道脚步声远去。范姚感觉到外面的那群人跟着慢慢散了，稍稍放下心。
看来不是来抓她的。
范姚轻轻挑开布料，一道缝，看见姐弟俩转身走上木阶，往医馆里进。
公语知虎一脸悻悻：“姐姐......你没事吧？”
公语琴没有理他，一手提着裙摆，恶狠狠骂道：“姓单的就是个混蛋！都城出来的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