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林知恒回家后彻夜未眠。
他还在回忆，佛寺客房里，那一抹飘在鼻端的淡淡兰花檀香。
和谢远说话时，他注意到了，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张软面的四方小桌，上头放着一份中式白色长裙，裙上落着几朵白花。
谢远说话时和善友好，但提及许栗知时，眼里有深深的探究。
谢远一共试探了他两次，他都装作无所谓。
他在忍。
那桩八卦他看过，传闻中许栗知是小谢总的情人。还有媒体拍到她进出她私人别墅的画面。
林知恒手一顿，药片从手指缝里掉出去。
现在没忍住。
其实他是介意的。
很介意。
后半夜，窗外下起了雨，林知恒没关窗，陷在被子里感受到一阵寒凉，他坐起来，深灰色的窗帘隔绝了外头的景致，但凉意从四面八方钻出，绕在他的身侧。
他下意识按住身侧的位置，空荡荡的，他自嘲自己居然还在痴心妄想，随后抬手按住太阳穴。
床头一盏小灯，灯下放着打开的药盒。
能吃的药都吃了。
还是睡不着。
头开始痛，仅片刻就疼痛欲裂。他起身走到床边，三根手指撩开窗帘，窗台已经湿了一片，身子就势倚靠住墙壁，寒凉顺着墙壁沁入身体里，头更痛了，但他却觉得有种快意。
三年了，他都是靠着这种痛苦过来的。
头疼一旦停下，心脏就开始被各种念头折磨。
自从极光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可那天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只要睡不着，就会想起。
那天，听说项目出了问题后，他匆忙从临省赶回来，买的最早那班飞机，凌晨打车去机场，落地后，直接回极光找许栗知，一刻也不敢停。
那时候，许栗知被没收了证件，独自待在三层最西边的那间小房子里，等监察人员的检查。结果没盖章落地前，她不能接触原项目。
他以为她会百无聊赖。
等匆匆找到那间房的门口，他才堪堪喘息一口气。
一墙之隔，隔绝了很多情绪。他以为回来看到她就好了。
他没手续，不能进去。
好在靠近走廊的那面墙上，开了一扇窗，他能站在窗前看她一眼。
里面许栗知背对着这个地方，身体微倾，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抬了抬。
只那一眼，林知恒就僵硬在原地，心口某个地方开始泛上疼痛
还是晚了。
她已经受了委屈，正在克制的哭。
白澈办公室的门就是在那个时间段被踹开，白澈刚从家里回来，身上穿定制的黑色西服，身姿高挺，整个人都很矜贵。那双深色的眼眸略微一抬，就知道怎么回事，立即朝林知恒挑衅看来。
他是白家的小公子，事事到他面前都是最好的，但倒霉的是，自从国外留学回来，被安排进极光，他的命途就坎坷起来。
他记得，进来的前一天，爷爷和他说过——那位姓林的孩子，很不错，让他多留意。
爷爷很少夸人，白澈觉得新奇。进极光那天，特意多看了林知恒两眼。这人长得好，身材高瘦，不柴，白大褂穿身上都很有型，脸也好，尤其那双眼睛格外干净。可就是这样的眼睛里，居然有种目空一切的自傲，有点让他不舒服。
爷爷是绝对不会喜欢这种人的，所以，他觉得，能让爷爷说出那些话，只能是——林知恒太装了，表面上温和有礼，私底下却是个人渣。
但，刚来极光那阵子，他还是试图和林知恒做朋友，虽然不喜欢他，但林知恒的确是个好对手。
可林知恒对他无意，他觉得是时间不够，后来故意高调做出亮眼成绩，想得他一眼，结果又被无视。
那人就是看不上他，白澈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
林知恒是极光的总负责人，白澈和他年纪相仿，资历也相仿，就因为晚了两个月进来，就要被他管着么？他不服。
他伸手扯了扯衣领，眼底的挑衅愈发浓烈。
不是爱装么？
今天就把你面具撕了。
果然，林知恒动手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那双手常年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既有力量，又能控制好力度操纵那些精密仪器的稳定，打起人来很知道打哪里。
白澈觉得嘴里有血腥味蔓延出来，他笑了。拳头捏起又放下，只要他不动手，林知恒这几拳足够他自己被停职。
他要扮演一个很好的受害方。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早就等这一天。
“为了一个女人么？”见林知恒短暂停下，他又出言挑衅。
许栗知资质平平，也就是个刻苦努力还能看。但是，这种人再努力，也摸不到林知恒的项目，可她偏偏成了林知恒的总助，还是他最重要的心腹。
这是林知恒自寻死路。
他过于自傲，以至于觉得能保住这个漏洞。
许栗知到如今的场面的确有白澈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总归还是那个女孩儿实力不够硬。
“你保不住她的，今天哭哭算了，明天收拾东西滚蛋，你好我也好，她也不用继续受这委屈。”他道。
“林知恒，你想做好人。想让她跟着你，你想错了。”
见对方脸色越来越差，他几乎快要笑出来：“要我看，你这么喜欢她，不如直接娶了她，每天给你做饭端水呗，那个脑子，做家庭主妇多好。你也省的操那么多心。”
林知恒沉默了下来。
江城总是落雨，此时此刻，外头一道雷声疏忽而至，等白澈察觉外头暴雨如注时，林知恒忽然开口：“你和我的恩怨，别牵扯别人。”
他一眼就将他看穿。
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借口全部粉碎。
许栗知只是个借口，是他嫉妒的说辞。
这件事无非是白澈想要林知恒总负责人的身份。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来否定别人的努力。林知恒眼里又涌上那种自傲的不屑，对他一字一顿：“就这点本事？”
白澈觉得脸皮别扒了一层下来，嘴上仍然硬气：“你瞎说。”
又道：“林知恒，我给你开个价，你给我钱，我不和许栗知过不去。”
男人间的吵嘴顷刻就趋于平静，白澈抬手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整理了领口，又恢复了笑意，说：“没钱么？没钱就乖乖受着。”
他眼里有种报复的快感，道：“你猜猜，我能不能用钱买走你的许栗知，你说人心到底值几个钱？”
他记得，爷爷的房间里一直收藏着一只价值百万的白瓷瓶。
酸木枝做得匣子，里头的东西他只看过一眼，瓷面嫩的像豆腐，被磨成流畅的线条，如同江南温润的少女，这是爷爷从泰蓝镇定制来的，虽然也贵，但不是瓷器里最高的价，甚至对于爷爷这样的收藏家来说，显得有些寒酸。
但爷爷说，看了上，就想带在身边。
他觉得林知恒某种意义上，和爷爷很像。许栗知就是林知恒房间里的瓷瓶，但他偏偏舍不得独占，把她放进展馆，让她自己去述自己的故事。
这种男人，最终什么都不会剩下。
如果他有喜欢的东西，一定牢牢控在身边，不给外头的人机会。
他笑了一下，说：“你会后悔的。”
白澈的三叔，白暮坤，早年间读的电影学校，从艺校毕业后进了圈子拍电影，没几年，就拿了三金影帝。
他人脉很广，家里又支持，给他投资各类文艺片，让他口碑一层楼一层楼的上去。现如今，已经是娱乐圈里泰斗一样的前辈。
——林知恒在极光的名望很好。把他打成那样也没被处分。而调查组经过调查，发现许栗知在极光期间的工作从没有出错。
白澈的疯狂就在那一刻，既然没错，那就制造出错误，凭什么老天总是向着林知恒，凭什么他什么都是最好，就因为他来得晚么，就要被林知恒这么对待。
那段时间，他动用了他能动用的一切关系，大把的钱花出去，他就一个目的，把他费尽心弄进来的蠢货弄出去。
最终，极光调查组盖章确定——许栗知存在违规行为。
出结果那天，白澈才松下紧绷了那么多天的神经。
他知道林知恒和他的白瓷瓶之间，已经有了一道很深很深的沟壑。尤其在听说，林知恒为了保全自己的项目，亲手签下那份开除文件后，他的这张网已经成功铺下去，
白暮坤和谢家有合作，许栗知他见过几次。很稀少的顶级容貌。于是在许栗知正式离开极光后，他给谢家那边递了话。
要谢家控制住许栗知。
他要践行那句——“你猜猜，我能不能用钱买走你的许栗知，你说人心到底值几个钱？”他要收网那天，林知恒痛不欲生。
……
林知恒一夜没睡。大雨下到了清晨才有停下的意思，外头的树叶青翠欲滴，颜色格外饱满。
云层散开，朝阳落下来，半侧脸都沐浴着金光。
天才刚亮没一会儿，他家里的大门门铃就响起来。
他略显疲态，反应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阿月？”
门口站着的女人很年轻，长卷发，香槟色的短袖上衣，配一条同色系的长裙，腰部缀一条好看的黑色腰带。
阿月是乳名，大名叫弯弯，许栗知走后，极光新派给她的总助就是这人。
此时，她左手提着一袋文件，右手提着两份早餐。
“阿恒……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组里的人不能无限期等下去，你不能……你得为我们大家考虑考虑。”
林知恒回家后彻夜未眠。
他还在回忆，佛寺客房里，那一抹飘在鼻端的淡淡兰花檀香。
和谢远说话时，他注意到了，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张软面的四方小桌，上头放着一份中式白色长裙，裙上落着几朵白花。
谢远说话时和善友好，但提及许栗知时，眼里有深深的探究。
谢远一共试探了他两次，他都装作无所谓。
他在忍。
那桩八卦他看过，传闻中许栗知是小谢总的情人。还有媒体拍到她进出她私人别墅的画面。
林知恒手一顿，药片从手指缝里掉出去。
现在没忍住。
其实他是介意的。
很介意。
后半夜，窗外下起了雨，林知恒没关窗，陷在被子里感受到一阵寒凉，他坐起来，深灰色的窗帘隔绝了外头的景致，但凉意从四面八方钻出，绕在他的身侧。
他下意识按住身侧的位置，空荡荡的，他自嘲自己居然还在痴心妄想，随后抬手按住太阳穴。
床头一盏小灯，灯下放着打开的药盒。
能吃的药都吃了。
还是睡不着。
头开始痛，仅片刻就疼痛欲裂。他起身走到床边，三根手指撩开窗帘，窗台已经湿了一片，身子就势倚靠住墙壁，寒凉顺着墙壁沁入身体里，头更痛了，但他却觉得有种快意。
三年了，他都是靠着这种痛苦过来的。
头疼一旦停下，心脏就开始被各种念头折磨。
自从极光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可那天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只要睡不着，就会想起。
那天，听说项目出了问题后，他匆忙从临省赶回来，买的最早那班飞机，凌晨打车去机场，落地后，直接回极光找许栗知，一刻也不敢停。
那时候，许栗知被没收了证件，独自待在三层最西边的那间小房子里，等监察人员的检查。结果没盖章落地前，她不能接触原项目。
他以为她会百无聊赖。
等匆匆找到那间房的门口，他才堪堪喘息一口气。
一墙之隔，隔绝了很多情绪。他以为回来看到她就好了。
他没手续，不能进去。
好在靠近走廊的那面墙上，开了一扇窗，他能站在窗前看她一眼。
里面许栗知背对着这个地方，身体微倾，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抬了抬。
只那一眼，林知恒就僵硬在原地，心口某个地方开始泛上疼痛
还是晚了。
她已经受了委屈，正在克制的哭。
白澈办公室的门就是在那个时间段被踹开，白澈刚从家里回来，身上穿定制的黑色西服，身姿高挺，整个人都很矜贵。那双深色的眼眸略微一抬，就知道怎么回事，立即朝林知恒挑衅看来。
他是白家的小公子，事事到他面前都是最好的，但倒霉的是，自从国外留学回来，被安排进极光，他的命途就坎坷起来。
他记得，进来的前一天，爷爷和他说过——那位姓林的孩子，很不错，让他多留意。
爷爷很少夸人，白澈觉得新奇。进极光那天，特意多看了林知恒两眼。这人长得好，身材高瘦，不柴，白大褂穿身上都很有型，脸也好，尤其那双眼睛格外干净。可就是这样的眼睛里，居然有种目空一切的自傲，有点让他不舒服。
爷爷是绝对不会喜欢这种人的，所以，他觉得，能让爷爷说出那些话，只能是——林知恒太装了，表面上温和有礼，私底下却是个人渣。
但，刚来极光那阵子，他还是试图和林知恒做朋友，虽然不喜欢他，但林知恒的确是个好对手。
可林知恒对他无意，他觉得是时间不够，后来故意高调做出亮眼成绩，想得他一眼，结果又被无视。
那人就是看不上他，白澈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
林知恒是极光的总负责人，白澈和他年纪相仿，资历也相仿，就因为晚了两个月进来，就要被他管着么？他不服。
他伸手扯了扯衣领，眼底的挑衅愈发浓烈。
不是爱装么？
今天就把你面具撕了。
果然，林知恒动手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那双手常年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既有力量，又能控制好力度操纵那些精密仪器的稳定，打起人来很知道打哪里。
白澈觉得嘴里有血腥味蔓延出来，他笑了。拳头捏起又放下，只要他不动手，林知恒这几拳足够他自己被停职。
他要扮演一个很好的受害方。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早就等这一天。
“为了一个女人么？”见林知恒短暂停下，他又出言挑衅。
许栗知资质平平，也就是个刻苦努力还能看。但是，这种人再努力，也摸不到林知恒的项目，可她偏偏成了林知恒的总助，还是他最重要的心腹。
这是林知恒自寻死路。
他过于自傲，以至于觉得能保住这个漏洞。
许栗知到如今的场面的确有白澈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总归还是那个女孩儿实力不够硬。
“你保不住她的，今天哭哭算了，明天收拾东西滚蛋，你好我也好，她也不用继续受这委屈。”他道。
“林知恒，你想做好人。想让她跟着你，你想错了。”
见对方脸色越来越差，他几乎快要笑出来：“要我看，你这么喜欢她，不如直接娶了她，每天给你做饭端水呗，那个脑子，做家庭主妇多好。你也省的操那么多心。”
林知恒沉默了下来。
江城总是落雨，此时此刻，外头一道雷声疏忽而至，等白澈察觉外头暴雨如注时，林知恒忽然开口：“你和我的恩怨，别牵扯别人。”
他一眼就将他看穿。
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借口全部粉碎。
许栗知只是个借口，是他嫉妒的说辞。
这件事无非是白澈想要林知恒总负责人的身份。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来否定别人的努力。林知恒眼里又涌上那种自傲的不屑，对他一字一顿：“就这点本事？”
白澈觉得脸皮别扒了一层下来，嘴上仍然硬气：“你瞎说。”
又道：“林知恒，我给你开个价，你给我钱，我不和许栗知过不去。”
男人间的吵嘴顷刻就趋于平静，白澈抬手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整理了领口，又恢复了笑意，说：“没钱么？没钱就乖乖受着。”
他眼里有种报复的快感，道：“你猜猜，我能不能用钱买走你的许栗知，你说人心到底值几个钱？”
他记得，爷爷的房间里一直收藏着一只价值百万的白瓷瓶。
酸木枝做得匣子，里头的东西他只看过一眼，瓷面嫩的像豆腐，被磨成流畅的线条，如同江南温润的少女，这是爷爷从泰蓝镇定制来的，虽然也贵，但不是瓷器里最高的价，甚至对于爷爷这样的收藏家来说，显得有些寒酸。
但爷爷说，看了上，就想带在身边。
他觉得林知恒某种意义上，和爷爷很像。许栗知就是林知恒房间里的瓷瓶，但他偏偏舍不得独占，把她放进展馆，让她自己去述自己的故事。
这种男人，最终什么都不会剩下。
如果他有喜欢的东西，一定牢牢控在身边，不给外头的人机会。
他笑了一下，说：“你会后悔的。”
白澈的三叔，白暮坤，早年间读的电影学校，从艺校毕业后进了圈子拍电影，没几年，就拿了三金影帝。
他人脉很广，家里又支持，给他投资各类文艺片，让他口碑一层楼一层楼的上去。现如今，已经是娱乐圈里泰斗一样的前辈。
——林知恒在极光的名望很好。把他打成那样也没被处分。而调查组经过调查，发现许栗知在极光期间的工作从没有出错。
白澈的疯狂就在那一刻，既然没错，那就制造出错误，凭什么老天总是向着林知恒，凭什么他什么都是最好，就因为他来得晚么，就要被林知恒这么对待。
那段时间，他动用了他能动用的一切关系，大把的钱花出去，他就一个目的，把他费尽心弄进来的蠢货弄出去。
最终，极光调查组盖章确定——许栗知存在违规行为。
出结果那天，白澈才松下紧绷了那么多天的神经。
他知道林知恒和他的白瓷瓶之间，已经有了一道很深很深的沟壑。尤其在听说，林知恒为了保全自己的项目，亲手签下那份开除文件后，他的这张网已经成功铺下去，
白暮坤和谢家有合作，许栗知他见过几次。很稀少的顶级容貌。于是在许栗知正式离开极光后，他给谢家那边递了话。
要谢家控制住许栗知。
他要践行那句——“你猜猜，我能不能用钱买走你的许栗知，你说人心到底值几个钱？”他要收网那天，林知恒痛不欲生。
……
林知恒一夜没睡。大雨下到了清晨才有停下的意思，外头的树叶青翠欲滴，颜色格外饱满。
云层散开，朝阳落下来，半侧脸都沐浴着金光。
天才刚亮没一会儿，他家里的大门门铃就响起来。
他略显疲态，反应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阿月？”
门口站着的女人很年轻，长卷发，香槟色的短袖上衣，配一条同色系的长裙，腰部缀一条好看的黑色腰带。
阿月是乳名，大名叫弯弯，许栗知走后，极光新派给她的总助就是这人。
此时，她左手提着一袋文件，右手提着两份早餐。
“阿恒……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组里的人不能无限期等下去，你不能……你得为我们大家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