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林知恒“嗯”了声，侧身让开，阿月进来，换上备用拖鞋，走到餐桌旁，放下手里的早餐，一抬眼，外头一片白光。
林知恒家里的餐桌放置在落地黄边，吃饭时，能看到外头逶迤的江水。
现在是早晨，江面上一层厚重的白雾。
“阿恒，吃点东西？”
他身上疲态太重，一看就是昨晚又没睡。
林知恒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
阿月说：“大早晨喝冰水？”
她带的早餐里有热牛奶，林知恒没接，从置物架上抽出一瓶常温果汁，递给她。
阿月接过后没再说别的。
她是三年前进入极光的，林知恒的事迹她知道一点，可她进来那年不是好时机。他已经全面失势，被白澈那边明里暗里嘲讽，项目资金也被一撤再撤，她跟着一块忍气吞声，压抑了这么多年。
她其实心里是有点怨言。
他们的项目不差，而白澈走了差距，精力早就不在项目上，真要拼，不一定拼不过，她不明白林知恒为什么要被那样欺负。
她还记得，在刚来办理交接工作的时候，在前总助抽屉的垫纸下，发现一张忘清理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学校，砖红色的地皮，大团的云嵌在天空边缘，是江大的操场。林知恒臂弯里抱着他的篮球，对着镜头爽朗一笑，眼底全是热烈。
相纸边缘泛黄，应该放了有些年头，放这张照片的人自己都忘了。
这抽屉只有前总助许栗知用过。
阿月眼睫颤了颤。
少年眼神灼热，对镜头前的人有藏不住的爱意。
那时候的林知恒意气风发，和现在沉默寡言的样子不同。
阿月又看了眼他，他灌完冰水，单手去拆资料的包装。水渍残留在下颌和脖颈上，随着呼吸起伏，有点诱人，她立即收回目光。
林知恒正在研究着目录，阿月鼓起勇气：“荔枝姐，新电影要上映了，一起去看么？”
……
一年前拍的电影的确要上映了。
电影的题材是警匪，男人为主，许栗知在里头演一个弱小的受害者，几乎算是打酱油，拍摄的时候大概只拍了二十来天。但剧方看中她的人气，宣传时一直用她当噱头。
而她和谢远和解，工作恢复的七七八八，这周末，她要开始跟着电影方一块宣传，开启全国巡游的宣传模式。
网上舆论暂时被控制住，但要收拾残局，还要点精力，公司和她保证，近期先跟着电影剧组全国巡演宣传，后面一定能重建好。
她背叛谢总，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经纪人常静出来和稀泥，说他们也损失惨重，看许栗知对话题不感兴趣，甚至打出感情牌，说刚带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大一点。
许栗知：“……”
常静说：这部电影里都是老戏骨，有几个中年影帝，质量很高，能在这里头刷脸，以后的口碑也能好一些。
尤其对于她这样的流量小花来说，这简直是天赐机会。常静让她趁路演，一定要多和老戏骨取经，交流。
许栗知“嗯”了声。
这部电影里最重量级的演员，应该是那位百姓老人，白暮坤。
影帝，息影好几年，被这部剧被资方软磨硬泡找来后，还在圈子里小小轰动了一下。
这算是他复出的首部作品，业内给的期待很高。
海报出来时，许栗知就有点佩服，老戏骨就是老戏骨，只透过薄薄一张纸，就能感受到那双眼里狠绝隐忍的情绪。
许栗知对他有点憧憬。拍戏时没遇到过，这次路演，她看了名单，她正好和这位白暮坤一个场次。
常静交代完注意事项和人员背调，嘱咐她别认错人后，问道：“那天谢总怎么和你说的？”
“？”那天？
那天啊。
许栗知表情瞬间木然。那天谢远胡言乱语，在她开口问他脑子什么毛病后，就低头吻了下来，他没太过分，许栗知心中发怔，拿不准他什么意思。
两年前，她犯过一次错误。为了一本杂志的资源，去求谢远。
那时候，她存了点报复的心态，有点为了红不择手段，林知恒断她在极光的路，她想另辟蹊径，让他后悔。
谢远的别墅内，她拎着两瓶红酒进去。
红酒是托朋友从法国酒庄里带来的，好几万一瓶，进了门，她找来两个杯子，红色的汁液落尽杯子里时，叮叮当当响。
谢远站在楼梯高处打量她。
她穿了一条露背的红色长裙，腰肢处紧紧贴合肌肤，倒酒时，身子前倾，白皙的后背一览无余，目光顺着光洁的背部一直深入腰际，谢远手指不自觉搭在了扶手上，大概几秒后收回目光，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许栗知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还在自顾自思量，最后决定只带一只杯子上楼。
她不想给谢远退路，一只杯子更暧昧。
到了门口，人却有些怂。
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她告诫自己，现在特殊时期，想要有所收获就要有所付出，她也不在乎那些，反正到最后名气都是自己的，可手指搭在门扶手上时，心底某个地方还是动了一下。
一旦推开门，就是误入歧途。想回头，不一定能回。
屋内落了一地碎光，窗外阳光正灿烂，绿色的植物爬在窗前的栏杆上，鲜红色的花开了一簇又一簇。
最终，门打开一道口，许栗知走进去。
她低着头，手里的红酒杯垂在身侧。
谢远一愣，说：“现在回去，我当没看到。”
她却忽然抬起头，脸上笑容甜腻，酒杯也被端起，那条裙子随着她的走动，勾勒出好看的腰身和腿线，裙子里的银色丝线，在光里一漾一漾。
谢远偏过头，想让她出去，可话卡在了嘴边，
极轻的一声“叮”。
杯子已经被她放在了面前，她的手指从杯壁上划过，然后落在他的肩头。
谢远端起那杯酒，阳光从杯中折射出一道光，红润的酒水，凝结在唇齿间，他抬起头，许栗知肩膀一侧细窄的肩带滑落。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四方的骨白色桌子，她坐上去，微微仰起头，谢远谢远摘了手腕上的佛珠，跟在她身前，然后，迷离中，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她贴在他的怀里，灰色西服下的心脏在快速跳动。
潮热蔓延，她的眼睛望着他，微微泛起热，像是冬天里的温泉，将他水汪汪地包裹进去。
两个人鼻息缠绕。
咫尺的距离，他的手插进她的发间，黑色如瀑的发垂落在身后。
忽然之间，谢远停下了动作，虽然许栗知在笑，但那双眼的眼角，却在光下反射一点碎光。
掩饰的不太好。
还是后悔了。
谢远松开她，平复了一会儿，说：“走吧。”
许栗知前方空了一块。她抿抿唇，有点不甘心，泄气地低下头。
谢远又转过身，背对她，窗前遮着一层薄薄的纱，外头烈日一样的话都成了模糊的影子，一大簇一大簇团在阴影里。
谢远说：“那份杂志，给你。”
克制住了。极其理智的音调，但只要屏吸听，就知道衣服下跳动的心脏，并未缓慢下来。
最终，许栗知对谢远没有踏出那一步，但自那之后谢远对她却有些不同。不只是那份杂质资源，其他的资源也都砸给了她。
他说，你是我的艺人，我肯定要让你平步青云。
然而时隔这么久后，在阿南和盘托出一切，在他知道自己背叛他之后，他仍然做出那种事。许栗知真的拿不准谢远的意思。
常静看着放空的许栗知，没再追问，叹了口气，说：“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先从咱们这座城开始，在明德区中心那个万达广场，我让你助理送你过去，别迟到。”
“好。”许栗知道。
……
第二天，她如约到达地点。
活动时间定在晚上，现在外头那轮太阳已经快要落在地平线下，没有下雨，红光映射在白云之上，整个天都像是燃烧起来。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剧方害怕来的人太多，破坏秩序，并没有大张旗鼓。
他们是在电影院做宣传，晚上八点，首映会开始，影院会配合安保，提前放买了首映会票的观众进来，等电影结束后，他们这众人再出现，和那场的观众互动，回答问题，做游戏。
现在才不到六点，白光未逝，夜幕也没完全落下，许栗知和那些老演员暂时被剧方安排在附近一个高档会所里喝茶休息。
也是那个时候，许栗知看到了白暮坤。
七十左右的老头，脸骨依旧分明，瘦长的脸，线条刀削斧砍，绝佳的骨相，只一眼，就能窥见年轻时的风采。
虽然年迈，但身形维持的还好，不算大腹便便，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中式唐装，黑色布鞋，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就是……坐在了轮椅上，走路要靠人推。
许栗知想和他打招呼，但他周身总有人过去，陆陆续续地围着，许栗知没办法插进去，只能等。
然而等到电影首映会开始，她都没说上话。
晚上八点。
化妆师给她做好了造型，许栗知穿着剧方发的，印着电影logo的短袖衬衫跟着一种演员一起被安排上台。
白暮坤站在心c位，她站在他旁边。
主持人很专业，三两句话炒热气氛，这场观众刚刚看完，对内容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有几好多观众，还没从起伏的情绪里出来，现场氛围很好。
主持人顺着这气氛，忽然神秘兮兮说，本场有一位特殊的嘉宾要来送祝福。
观众席立刻爆发掌声。
主持人趁机看了白暮坤一眼。
许栗知了然，多半是白暮坤的亲属，这种营销手段很常见，用老戏骨打一波感情牌，正好白暮坤也是这次的焦点。
果然，几秒后，许栗知余光里就多了道身影。那位神秘嘉宾已经到了台侧。
伴随着掌声，那人走上台。
肩宽腰窄，白衣白裤，走路大步流星，脸上五官精致，有点帅
与他对视的那一刻，许栗知愣住。
来的人居然是……白澈。
林知恒“嗯”了声，侧身让开，阿月进来，换上备用拖鞋，走到餐桌旁，放下手里的早餐，一抬眼，外头一片白光。
林知恒家里的餐桌放置在落地黄边，吃饭时，能看到外头逶迤的江水。
现在是早晨，江面上一层厚重的白雾。
“阿恒，吃点东西？”
他身上疲态太重，一看就是昨晚又没睡。
林知恒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
阿月说：“大早晨喝冰水？”
她带的早餐里有热牛奶，林知恒没接，从置物架上抽出一瓶常温果汁，递给她。
阿月接过后没再说别的。
她是三年前进入极光的，林知恒的事迹她知道一点，可她进来那年不是好时机。他已经全面失势，被白澈那边明里暗里嘲讽，项目资金也被一撤再撤，她跟着一块忍气吞声，压抑了这么多年。
她其实心里是有点怨言。
他们的项目不差，而白澈走了差距，精力早就不在项目上，真要拼，不一定拼不过，她不明白林知恒为什么要被那样欺负。
她还记得，在刚来办理交接工作的时候，在前总助抽屉的垫纸下，发现一张忘清理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学校，砖红色的地皮，大团的云嵌在天空边缘，是江大的操场。林知恒臂弯里抱着他的篮球，对着镜头爽朗一笑，眼底全是热烈。
相纸边缘泛黄，应该放了有些年头，放这张照片的人自己都忘了。
这抽屉只有前总助许栗知用过。
阿月眼睫颤了颤。
少年眼神灼热，对镜头前的人有藏不住的爱意。
那时候的林知恒意气风发，和现在沉默寡言的样子不同。
阿月又看了眼他，他灌完冰水，单手去拆资料的包装。水渍残留在下颌和脖颈上，随着呼吸起伏，有点诱人，她立即收回目光。
林知恒正在研究着目录，阿月鼓起勇气：“荔枝姐，新电影要上映了，一起去看么？”
……
一年前拍的电影的确要上映了。
电影的题材是警匪，男人为主，许栗知在里头演一个弱小的受害者，几乎算是打酱油，拍摄的时候大概只拍了二十来天。但剧方看中她的人气，宣传时一直用她当噱头。
而她和谢远和解，工作恢复的七七八八，这周末，她要开始跟着电影方一块宣传，开启全国巡游的宣传模式。
网上舆论暂时被控制住，但要收拾残局，还要点精力，公司和她保证，近期先跟着电影剧组全国巡演宣传，后面一定能重建好。
她背叛谢总，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经纪人常静出来和稀泥，说他们也损失惨重，看许栗知对话题不感兴趣，甚至打出感情牌，说刚带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大一点。
许栗知：“……”
常静说：这部电影里都是老戏骨，有几个中年影帝，质量很高，能在这里头刷脸，以后的口碑也能好一些。
尤其对于她这样的流量小花来说，这简直是天赐机会。常静让她趁路演，一定要多和老戏骨取经，交流。
许栗知“嗯”了声。
这部电影里最重量级的演员，应该是那位百姓老人，白暮坤。
影帝，息影好几年，被这部剧被资方软磨硬泡找来后，还在圈子里小小轰动了一下。
这算是他复出的首部作品，业内给的期待很高。
海报出来时，许栗知就有点佩服，老戏骨就是老戏骨，只透过薄薄一张纸，就能感受到那双眼里狠绝隐忍的情绪。
许栗知对他有点憧憬。拍戏时没遇到过，这次路演，她看了名单，她正好和这位白暮坤一个场次。
常静交代完注意事项和人员背调，嘱咐她别认错人后，问道：“那天谢总怎么和你说的？”
“？”那天？
那天啊。
许栗知表情瞬间木然。那天谢远胡言乱语，在她开口问他脑子什么毛病后，就低头吻了下来，他没太过分，许栗知心中发怔，拿不准他什么意思。
两年前，她犯过一次错误。为了一本杂志的资源，去求谢远。
那时候，她存了点报复的心态，有点为了红不择手段，林知恒断她在极光的路，她想另辟蹊径，让他后悔。
谢远的别墅内，她拎着两瓶红酒进去。
红酒是托朋友从法国酒庄里带来的，好几万一瓶，进了门，她找来两个杯子，红色的汁液落尽杯子里时，叮叮当当响。
谢远站在楼梯高处打量她。
她穿了一条露背的红色长裙，腰肢处紧紧贴合肌肤，倒酒时，身子前倾，白皙的后背一览无余，目光顺着光洁的背部一直深入腰际，谢远手指不自觉搭在了扶手上，大概几秒后收回目光，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许栗知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还在自顾自思量，最后决定只带一只杯子上楼。
她不想给谢远退路，一只杯子更暧昧。
到了门口，人却有些怂。
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她告诫自己，现在特殊时期，想要有所收获就要有所付出，她也不在乎那些，反正到最后名气都是自己的，可手指搭在门扶手上时，心底某个地方还是动了一下。
一旦推开门，就是误入歧途。想回头，不一定能回。
屋内落了一地碎光，窗外阳光正灿烂，绿色的植物爬在窗前的栏杆上，鲜红色的花开了一簇又一簇。
最终，门打开一道口，许栗知走进去。
她低着头，手里的红酒杯垂在身侧。
谢远一愣，说：“现在回去，我当没看到。”
她却忽然抬起头，脸上笑容甜腻，酒杯也被端起，那条裙子随着她的走动，勾勒出好看的腰身和腿线，裙子里的银色丝线，在光里一漾一漾。
谢远偏过头，想让她出去，可话卡在了嘴边，
极轻的一声“叮”。
杯子已经被她放在了面前，她的手指从杯壁上划过，然后落在他的肩头。
谢远端起那杯酒，阳光从杯中折射出一道光，红润的酒水，凝结在唇齿间，他抬起头，许栗知肩膀一侧细窄的肩带滑落。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四方的骨白色桌子，她坐上去，微微仰起头，谢远谢远摘了手腕上的佛珠，跟在她身前，然后，迷离中，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她贴在他的怀里，灰色西服下的心脏在快速跳动。
潮热蔓延，她的眼睛望着他，微微泛起热，像是冬天里的温泉，将他水汪汪地包裹进去。
两个人鼻息缠绕。
咫尺的距离，他的手插进她的发间，黑色如瀑的发垂落在身后。
忽然之间，谢远停下了动作，虽然许栗知在笑，但那双眼的眼角，却在光下反射一点碎光。
掩饰的不太好。
还是后悔了。
谢远松开她，平复了一会儿，说：“走吧。”
许栗知前方空了一块。她抿抿唇，有点不甘心，泄气地低下头。
谢远又转过身，背对她，窗前遮着一层薄薄的纱，外头烈日一样的话都成了模糊的影子，一大簇一大簇团在阴影里。
谢远说：“那份杂志，给你。”
克制住了。极其理智的音调，但只要屏吸听，就知道衣服下跳动的心脏，并未缓慢下来。
最终，许栗知对谢远没有踏出那一步，但自那之后谢远对她却有些不同。不只是那份杂质资源，其他的资源也都砸给了她。
他说，你是我的艺人，我肯定要让你平步青云。
然而时隔这么久后，在阿南和盘托出一切，在他知道自己背叛他之后，他仍然做出那种事。许栗知真的拿不准谢远的意思。
常静看着放空的许栗知，没再追问，叹了口气，说：“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先从咱们这座城开始，在明德区中心那个万达广场，我让你助理送你过去，别迟到。”
“好。”许栗知道。
……
第二天，她如约到达地点。
活动时间定在晚上，现在外头那轮太阳已经快要落在地平线下，没有下雨，红光映射在白云之上，整个天都像是燃烧起来。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剧方害怕来的人太多，破坏秩序，并没有大张旗鼓。
他们是在电影院做宣传，晚上八点，首映会开始，影院会配合安保，提前放买了首映会票的观众进来，等电影结束后，他们这众人再出现，和那场的观众互动，回答问题，做游戏。
现在才不到六点，白光未逝，夜幕也没完全落下，许栗知和那些老演员暂时被剧方安排在附近一个高档会所里喝茶休息。
也是那个时候，许栗知看到了白暮坤。
七十左右的老头，脸骨依旧分明，瘦长的脸，线条刀削斧砍，绝佳的骨相，只一眼，就能窥见年轻时的风采。
虽然年迈，但身形维持的还好，不算大腹便便，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中式唐装，黑色布鞋，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就是……坐在了轮椅上，走路要靠人推。
许栗知想和他打招呼，但他周身总有人过去，陆陆续续地围着，许栗知没办法插进去，只能等。
然而等到电影首映会开始，她都没说上话。
晚上八点。
化妆师给她做好了造型，许栗知穿着剧方发的，印着电影logo的短袖衬衫跟着一种演员一起被安排上台。
白暮坤站在心c位，她站在他旁边。
主持人很专业，三两句话炒热气氛，这场观众刚刚看完，对内容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有几好多观众，还没从起伏的情绪里出来，现场氛围很好。
主持人顺着这气氛，忽然神秘兮兮说，本场有一位特殊的嘉宾要来送祝福。
观众席立刻爆发掌声。
主持人趁机看了白暮坤一眼。
许栗知了然，多半是白暮坤的亲属，这种营销手段很常见，用老戏骨打一波感情牌，正好白暮坤也是这次的焦点。
果然，几秒后，许栗知余光里就多了道身影。那位神秘嘉宾已经到了台侧。
伴随着掌声，那人走上台。
肩宽腰窄，白衣白裤，走路大步流星，脸上五官精致，有点帅
与他对视的那一刻，许栗知愣住。
来的人居然是……白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