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那儿，”姚应凤指指谢禹州旁边的空位，对林曼说道，“到总务科领书、学生卡、还有校服，对了，再搬一套桌椅。”
听闻，谢禹州抬起头，瞅一眼林曼。
她虽然不矮，但身体略显单薄，要领这么多东西，怕是拿不动吧？
要不帮她搬一趟算了，对“初次见面”的女同学是不是显得过于主动了。
如果她向他求助的话，便顺理成章了。
林曼走到谢禹州旁边，把书包从肩上解下来，放在他桌子脚边，动作轻柔，好像怕惊扰到谢禹州。
林曼遵守他们之间的承诺，并没有看他，更没有向他求助，转身往教室门口走了。
“总务科在后面那栋楼一楼。”姚应凤指了下方向。
看着女孩清瘦的身影快要隐没在教室门口，
谢禹州心想，既然已经带她来学校了，还是送佛送到西吧，帮她搬桌椅，也好给谢志军交差。
谢禹州欠身，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
“老师，我陪她去。”一个男声响起。
林曼转头看过来，一个清朗帅气的男生向她走来，头发短短的，干净利落又阳光。
“班长，”教室里齐声大叫并伴着哄笑声和掌声，“棒棒哒！”
谢禹州暗自cao了一声，踢一下桌子。
“你干嘛，撞到我了。”前排的吕晶喊道。
“酸了，”谢禹州淡然，“去追他们啊。”
“你胡说八道，”吕晶喊中间排的苏吉芯，“小芯芯，你快来管管他。”
谢禹州起身横一眼吕晶，“再造谣我TM揍你！”撂下一句话出了教室。
有大病吧，双标怪，吕晶嘟囔道。
班长和林曼边走边聊，林曼知道了他叫岳铭晏，班主任姚老师是教数学的。
领了学生卡和书，然后是服装，林曼的校服上绣了两个字母LM，除了校服制服，林曼还领到了游泳衣、击剑服、跆拳道服，还有一套蓝色白条的运动校服，每一套上面都有她的名字。
看着这么多不同种类的服装，林曼有点懵。
岳铭晏从库房里搬出一套桌椅，对林曼说，“把书放到桌仓里我搬。”
“我能抱动。”林曼忙说。
“放进来，东西多着呢。”岳铭晏执意，“你抱不住。”
林曼把校服装进一个大塑料袋，放在书本上，一把抱起来，“走吧。”
岳铭晏笑了笑，“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
林曼问道，“怎么这么多衣服？”
“那几套都是体育课穿的。”岳铭晏笑道，“体育课除了各种球，还有游泳、击剑、跆拳道，挺好玩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这里的学费一定很贵吧。”林曼轻声问。
“你来光华不知道学费多少？”岳铭晏反问一句。
林曼摇头。
“哦，听你口音像外地的，不知道正常。”岳铭晏道，“你家长没跟你说吧，十万一年，餐费、住宿费另算。”
林曼愣住了，十万，一年。这是她能上得起的学吗？
见她神色游移，岳铭晏问，“怎么了？”
“没事。”林曼收回思绪，“谢谢你帮我搬东西。”
岳铭晏：“别客气，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不过，我并不喜欢这里。”
林曼：“为什么？”
岳铭宴：“学习风气不好，你刚来我不应该泼凉水，你慢慢就知道了。”
猛然间，一缕烟味猝不及防地蹿过来，她感觉嗓子眼有点呛呛的。
抬眸看，只见谢禹州靠在楼梯间，手指间夹一支烟，眉眼淡然地看向窗外。
他的头上一个标牌：禁止吸烟。
对这种规则，他毫无顾忌，又像是有意挑衅。
“谢禹州，你在这里吸烟会扣我们班的分。”岳铭晏放下桌子，说道。
谢禹州侧头，瞭一眼岳铭晏，极其随意地说道，“扣呗。”
“你怎么一点集体观念都没有？”岳铭晏盯着谢禹州。
“你当好你的大班长就行了，”谢禹州冷笑一声，“管得了老子。”
“你爸还是退伍军人呢，”岳铭晏无奈道，“你怎么这样？”
谢禹州眉头一皱，变了脸色，“你少TM提我爸。”
两人争执时，林曼看着谢禹州。
爸爸林建国以当过军人为傲，穿那套没了领章简章的橄榄绿，还总说退伍不褪色。
他还常念叨曾经的战友，说得最多的就是谢禹州的爸爸谢志军，谢志军是他刚入伍时的班长，他说谢志军是个好班长，竭力帮助所有战士，重视集体荣誉，内务检查、日常训练都要在连队里争个第一名，偶尔落后，就闷闷不乐的，直到重拿回第一才行。
眼前的谢禹州和谢志军确实不一样。
不过人和人不一样才是正常吧。
岳铭晏无奈搬起桌子往前走，“谢禹州，你把烟头扔垃圾桶，别扔地上。”
听言，谢禹州把手头的烟蒂扔了过来。
不偏不倚，烟头落在岳铭晏脚下。
岳铭晏立住，看向谢禹州。
“岳铭晏，你不是喜欢助人为乐吗？”谢禹州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满是嘲讽，“我是给你表演的机会。”
岳铭晏顿了顿，放下桌子，准备去捡烟头。
“我来。”林曼把手里的书和衣服放在桌子上，弯腰去捡起那枚青蓝色的烟头，尚有灰白色烟雾，弥漫着。
是她曾经熟悉的味道，爸爸也抽烟。
恰好检查卫生的学生会同学拿着小本本走来，“岳铭晏，有烟味，是不是有人抽烟了？”
“没有没有。”岳铭晏迎上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化学课讲过磷的燃烧，我们就用火柴实践实践，观察了一下火焰的颜色，下不为例。我们班的卫生一直搞的特好，……”
烟头在林曼的手里，她用手指捻灭余烬，指尖灼热。
“呵。”谢禹州冷笑一声，侧身对林曼说，“你在巴结班长？”
“我为什么要巴结班长？如果说是巴结，也是——”林曼靠近谢禹州，看着他，轻轻地说，“因为你。”
因为你。
三个字掠过谢禹州心头，不经意间掀起点什么，让他心烦。
他喜欢戏谑，不喜欢认真。
她的话却有点认真的味道。
他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对他，林曼感觉就像那缕熟悉的清烟，近了，会呛得慌，但那丝丝缕缕的缠绕，又让她莫名感到舒缓。
学生会的同学走后，林曼扔掉烟头，抱起书和衣服，对岳铭晏说，“我们走吧。”
岳铭晏搬起桌子往前走，压低声音对林曼说，“他就是你同桌，谢禹州。”
“哦。”林曼应着声。
“你离他远点儿。”岳铭晏说。
“他怎么了？”林曼问道。
“也没什么。”岳铭晏说，“跟你不是一路人，少惹为妙。”
林曼没有再说话，到了教室。
早自习，同学们干什么的都有，打游戏的，化妆的，自拍的，背书的，坐在她前面的吕晶和几个女孩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明星爱豆男团女团。
看看课表，等一会要上英语，林曼预习单词，边默读边写在草稿纸上。
一道黑影压近她，她又嗅到那缕烟草味，这股味道偶尔熟悉，偶尔陌生，像来自遥远的爸爸，一想到爸爸，她就心底发酸。
她侧头，果然是谢禹州回来了，急忙立起身，把椅子往前搬，给他让出路。
“同学们，请大家安静一下。”清脆的女声响起来。
林曼以为是老师来了，忙抬起头看，只见讲台上站着一个漂亮女生。
黑色长卷发，留几丝微卷的空气刘海，身着白色衬衫，蓝绿灰格子短裙，中筒袜，黑色皮鞋。她的裙子似乎比别的女同学短一点，露出白皙的腿。
“下周六是我的生日，”女生笑着开口，露出洁白似贝壳的牙齿，“要在怡然山庄办个生日趴，现在郑重地邀请同学们参加，请你们务必赏光哦，管车管吃管玩，怎么样？”
“好！”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响起。
女生圆润丰泽的脸颊洋溢着青春活力，说话时巧笑嫣然，声音也很好听，神情飞扬，自信满满。
林曼猜想，应该就是苏吉芯吧，她又低头看单词。
有人敲敲她的桌子，“让一让。”
林曼抬头，敲桌子的是她前面的吕晶，而苏吉芯站在她的桌侧。
“为什么？”林曼问。
“这是苏大小姐的流动专席。”吕晶瞪着眼。
林曼没有动。
“没事，吕晶。”苏吉芯笑着，“就说几句话。”
吕晶瞪一眼林曼，往边上移了移，“小芯芯，坐这。”
苏吉芯坐下来，转过身对林曼说道，“新同学，你也要来捧场哦。”
林曼没想到对方这么热情自来熟，不知该如何接话。
“哇，你在学英语啊，那你英语成绩一定很好吧。”苏吉芯笑着说。
林曼：“一般。”
苏吉芯笑笑，转向谢禹州，“谢禹州，我专门来请你，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生日趴。”
谢禹州没有理会。
苏吉芯伸出手指轻轻戳一戳谢禹州的小臂，指甲做了贴钻美甲，闪闪亮亮的。
谢禹州还是没动。
苏吉芯摇一摇他，“听见了吗，一定哦，你不来我会伤心的。”
谢禹州不耐地吼一声，“走开，吵死了！”
“谢禹州，你说谁呢。”不知什么时候，英语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苏吉芯忙往座位上走，边走边笑说，“对不起，颜老师，他说我呢。”
英语课有条不紊地上，颜老师穿着时尚，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发音是林曼遇到英语老师里最标准的，她觉得听颜老师读英语像是一种享受。
“Which student reads the following paragraph?”颜老师满是期待地看向同学们。
同学们却纷纷低下头，避免与颜老师的眼神交汇。
“You try.”颜老师扫视一圈，看到只有新来乍到的林曼抬着头。
林曼站起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Friends need to be sincere.”
她一开口，同学们就爆笑起来。
苏吉芯笑得肚子疼，手捂住肚子笑趴在桌子上。
第二排的岳铭晏回头看一眼林曼，只见她手里捧着书，低头咬着唇，满脸通红。
吕晶笑得前仰后合，用手捶着桌子，“弗瑞丝，哈哈哈哈哈，弗瑞丝。”
谢禹州抬起腿踢一脚吕晶的椅子，她声音小了些，肩膀仍在抖动。
林曼用余光瞥一眼谢禹州，他没有笑，满脸不悦。
颜老师的眼神温和，鼓励着林曼：“Take it easy, go on.”
林曼定了定神，“If you treat him with your heart, he will treat you with his heart…”一段读下来，她头脑发热，总能感觉到学她发音的声音。
颜老师点点头，“What’s your name?”
“林曼。”她低声说。
颜老师：“Please sit down.”
林曼坐下，满脸是汗，用手擦一把，手掌汗津津的。
一张纸巾伸到她面前。
夹着纸巾的手指修长而白净，骨节分明。
是谢禹州。
她急忙拿过纸巾，擦试汗渍。
课间林曼从洗手间回到教室时，听见里面阵阵喧哗哄笑声。
“以后就叫她弗瑞丝吧。”
“弗瑞丝从哪儿来的？”
“肯定是哪个乡下的犄角旮旯，不然能成弗瑞丝吗。”
“hahahahaha，弗瑞丝，笑死我了。”
“你们TM笑什么，会个鸟语了不起？！”谢禹州一脚踢开桌子，吼一声，“咋不笑死！”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听闻，谢禹州抬起头，瞅一眼林曼。
她虽然不矮，但身体略显单薄，要领这么多东西，怕是拿不动吧？
要不帮她搬一趟算了，对“初次见面”的女同学是不是显得过于主动了。
如果她向他求助的话，便顺理成章了。
林曼走到谢禹州旁边，把书包从肩上解下来，放在他桌子脚边，动作轻柔，好像怕惊扰到谢禹州。
林曼遵守他们之间的承诺，并没有看他，更没有向他求助，转身往教室门口走了。
“总务科在后面那栋楼一楼。”姚应凤指了下方向。
看着女孩清瘦的身影快要隐没在教室门口，
谢禹州心想，既然已经带她来学校了，还是送佛送到西吧，帮她搬桌椅，也好给谢志军交差。
谢禹州欠身，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
“老师，我陪她去。”一个男声响起。
林曼转头看过来，一个清朗帅气的男生向她走来，头发短短的，干净利落又阳光。
“班长，”教室里齐声大叫并伴着哄笑声和掌声，“棒棒哒！”
谢禹州暗自cao了一声，踢一下桌子。
“你干嘛，撞到我了。”前排的吕晶喊道。
“酸了，”谢禹州淡然，“去追他们啊。”
“你胡说八道，”吕晶喊中间排的苏吉芯，“小芯芯，你快来管管他。”
谢禹州起身横一眼吕晶，“再造谣我TM揍你！”撂下一句话出了教室。
有大病吧，双标怪，吕晶嘟囔道。
班长和林曼边走边聊，林曼知道了他叫岳铭晏，班主任姚老师是教数学的。
领了学生卡和书，然后是服装，林曼的校服上绣了两个字母LM，除了校服制服，林曼还领到了游泳衣、击剑服、跆拳道服，还有一套蓝色白条的运动校服，每一套上面都有她的名字。
看着这么多不同种类的服装，林曼有点懵。
岳铭晏从库房里搬出一套桌椅，对林曼说，“把书放到桌仓里我搬。”
“我能抱动。”林曼忙说。
“放进来，东西多着呢。”岳铭晏执意，“你抱不住。”
林曼把校服装进一个大塑料袋，放在书本上，一把抱起来，“走吧。”
岳铭晏笑了笑，“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
林曼问道，“怎么这么多衣服？”
“那几套都是体育课穿的。”岳铭晏笑道，“体育课除了各种球，还有游泳、击剑、跆拳道，挺好玩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这里的学费一定很贵吧。”林曼轻声问。
“你来光华不知道学费多少？”岳铭晏反问一句。
林曼摇头。
“哦，听你口音像外地的，不知道正常。”岳铭晏道，“你家长没跟你说吧，十万一年，餐费、住宿费另算。”
林曼愣住了，十万，一年。这是她能上得起的学吗？
见她神色游移，岳铭晏问，“怎么了？”
“没事。”林曼收回思绪，“谢谢你帮我搬东西。”
岳铭晏：“别客气，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不过，我并不喜欢这里。”
林曼：“为什么？”
岳铭宴：“学习风气不好，你刚来我不应该泼凉水，你慢慢就知道了。”
猛然间，一缕烟味猝不及防地蹿过来，她感觉嗓子眼有点呛呛的。
抬眸看，只见谢禹州靠在楼梯间，手指间夹一支烟，眉眼淡然地看向窗外。
他的头上一个标牌：禁止吸烟。
对这种规则，他毫无顾忌，又像是有意挑衅。
“谢禹州，你在这里吸烟会扣我们班的分。”岳铭晏放下桌子，说道。
谢禹州侧头，瞭一眼岳铭晏，极其随意地说道，“扣呗。”
“你怎么一点集体观念都没有？”岳铭晏盯着谢禹州。
“你当好你的大班长就行了，”谢禹州冷笑一声，“管得了老子。”
“你爸还是退伍军人呢，”岳铭晏无奈道，“你怎么这样？”
谢禹州眉头一皱，变了脸色，“你少TM提我爸。”
两人争执时，林曼看着谢禹州。
爸爸林建国以当过军人为傲，穿那套没了领章简章的橄榄绿，还总说退伍不褪色。
他还常念叨曾经的战友，说得最多的就是谢禹州的爸爸谢志军，谢志军是他刚入伍时的班长，他说谢志军是个好班长，竭力帮助所有战士，重视集体荣誉，内务检查、日常训练都要在连队里争个第一名，偶尔落后，就闷闷不乐的，直到重拿回第一才行。
眼前的谢禹州和谢志军确实不一样。
不过人和人不一样才是正常吧。
岳铭晏无奈搬起桌子往前走，“谢禹州，你把烟头扔垃圾桶，别扔地上。”
听言，谢禹州把手头的烟蒂扔了过来。
不偏不倚，烟头落在岳铭晏脚下。
岳铭晏立住，看向谢禹州。
“岳铭晏，你不是喜欢助人为乐吗？”谢禹州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满是嘲讽，“我是给你表演的机会。”
岳铭晏顿了顿，放下桌子，准备去捡烟头。
“我来。”林曼把手里的书和衣服放在桌子上，弯腰去捡起那枚青蓝色的烟头，尚有灰白色烟雾，弥漫着。
是她曾经熟悉的味道，爸爸也抽烟。
恰好检查卫生的学生会同学拿着小本本走来，“岳铭晏，有烟味，是不是有人抽烟了？”
“没有没有。”岳铭晏迎上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化学课讲过磷的燃烧，我们就用火柴实践实践，观察了一下火焰的颜色，下不为例。我们班的卫生一直搞的特好，……”
烟头在林曼的手里，她用手指捻灭余烬，指尖灼热。
“呵。”谢禹州冷笑一声，侧身对林曼说，“你在巴结班长？”
“我为什么要巴结班长？如果说是巴结，也是——”林曼靠近谢禹州，看着他，轻轻地说，“因为你。”
因为你。
三个字掠过谢禹州心头，不经意间掀起点什么，让他心烦。
他喜欢戏谑，不喜欢认真。
她的话却有点认真的味道。
他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对他，林曼感觉就像那缕熟悉的清烟，近了，会呛得慌，但那丝丝缕缕的缠绕，又让她莫名感到舒缓。
学生会的同学走后，林曼扔掉烟头，抱起书和衣服，对岳铭晏说，“我们走吧。”
岳铭晏搬起桌子往前走，压低声音对林曼说，“他就是你同桌，谢禹州。”
“哦。”林曼应着声。
“你离他远点儿。”岳铭晏说。
“他怎么了？”林曼问道。
“也没什么。”岳铭晏说，“跟你不是一路人，少惹为妙。”
林曼没有再说话，到了教室。
早自习，同学们干什么的都有，打游戏的，化妆的，自拍的，背书的，坐在她前面的吕晶和几个女孩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明星爱豆男团女团。
看看课表，等一会要上英语，林曼预习单词，边默读边写在草稿纸上。
一道黑影压近她，她又嗅到那缕烟草味，这股味道偶尔熟悉，偶尔陌生，像来自遥远的爸爸，一想到爸爸，她就心底发酸。
她侧头，果然是谢禹州回来了，急忙立起身，把椅子往前搬，给他让出路。
“同学们，请大家安静一下。”清脆的女声响起来。
林曼以为是老师来了，忙抬起头看，只见讲台上站着一个漂亮女生。
黑色长卷发，留几丝微卷的空气刘海，身着白色衬衫，蓝绿灰格子短裙，中筒袜，黑色皮鞋。她的裙子似乎比别的女同学短一点，露出白皙的腿。
“下周六是我的生日，”女生笑着开口，露出洁白似贝壳的牙齿，“要在怡然山庄办个生日趴，现在郑重地邀请同学们参加，请你们务必赏光哦，管车管吃管玩，怎么样？”
“好！”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响起。
女生圆润丰泽的脸颊洋溢着青春活力，说话时巧笑嫣然，声音也很好听，神情飞扬，自信满满。
林曼猜想，应该就是苏吉芯吧，她又低头看单词。
有人敲敲她的桌子，“让一让。”
林曼抬头，敲桌子的是她前面的吕晶，而苏吉芯站在她的桌侧。
“为什么？”林曼问。
“这是苏大小姐的流动专席。”吕晶瞪着眼。
林曼没有动。
“没事，吕晶。”苏吉芯笑着，“就说几句话。”
吕晶瞪一眼林曼，往边上移了移，“小芯芯，坐这。”
苏吉芯坐下来，转过身对林曼说道，“新同学，你也要来捧场哦。”
林曼没想到对方这么热情自来熟，不知该如何接话。
“哇，你在学英语啊，那你英语成绩一定很好吧。”苏吉芯笑着说。
林曼：“一般。”
苏吉芯笑笑，转向谢禹州，“谢禹州，我专门来请你，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生日趴。”
谢禹州没有理会。
苏吉芯伸出手指轻轻戳一戳谢禹州的小臂，指甲做了贴钻美甲，闪闪亮亮的。
谢禹州还是没动。
苏吉芯摇一摇他，“听见了吗，一定哦，你不来我会伤心的。”
谢禹州不耐地吼一声，“走开，吵死了！”
“谢禹州，你说谁呢。”不知什么时候，英语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苏吉芯忙往座位上走，边走边笑说，“对不起，颜老师，他说我呢。”
英语课有条不紊地上，颜老师穿着时尚，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发音是林曼遇到英语老师里最标准的，她觉得听颜老师读英语像是一种享受。
“Which student reads the following paragraph?”颜老师满是期待地看向同学们。
同学们却纷纷低下头，避免与颜老师的眼神交汇。
“You try.”颜老师扫视一圈，看到只有新来乍到的林曼抬着头。
林曼站起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Friends need to be sincere.”
她一开口，同学们就爆笑起来。
苏吉芯笑得肚子疼，手捂住肚子笑趴在桌子上。
第二排的岳铭晏回头看一眼林曼，只见她手里捧着书，低头咬着唇，满脸通红。
吕晶笑得前仰后合，用手捶着桌子，“弗瑞丝，哈哈哈哈哈，弗瑞丝。”
谢禹州抬起腿踢一脚吕晶的椅子，她声音小了些，肩膀仍在抖动。
林曼用余光瞥一眼谢禹州，他没有笑，满脸不悦。
颜老师的眼神温和，鼓励着林曼：“Take it easy, go on.”
林曼定了定神，“If you treat him with your heart, he will treat you with his heart…”一段读下来，她头脑发热，总能感觉到学她发音的声音。
颜老师点点头，“What’s your name?”
“林曼。”她低声说。
颜老师：“Please sit down.”
林曼坐下，满脸是汗，用手擦一把，手掌汗津津的。
一张纸巾伸到她面前。
夹着纸巾的手指修长而白净，骨节分明。
是谢禹州。
她急忙拿过纸巾，擦试汗渍。
课间林曼从洗手间回到教室时，听见里面阵阵喧哗哄笑声。
“以后就叫她弗瑞丝吧。”
“弗瑞丝从哪儿来的？”
“肯定是哪个乡下的犄角旮旯，不然能成弗瑞丝吗。”
“hahahahaha，弗瑞丝，笑死我了。”
“你们TM笑什么，会个鸟语了不起？！”谢禹州一脚踢开桌子，吼一声，“咋不笑死！”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