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请您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向楼主通报。”
夜半时分，段怀源独自一人匆匆来寻禾瑛，晓雁便请他在远处等候。
晓雁行至禾瑛的卧房，轻轻扣响房门，语气恭敬：“楼主，可是歇下了？”
里面传来轻柔温婉的女声：“还未休息，晓雁可是有什么事情？”
“楼主，大理寺少卿段怀源大人求见您，是否让他上来？”
里面半晌没有回应，晓雁只好候在原地等待。
禾瑛从里面将门打开，对着一旁的晓雁说：“将他带到会客厅。”
“是。”
夜深露重，禾瑛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她看着晓雁离去的方向，神色晦暗。
她慢慢向前走，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绯红的枫叶，落在回廊上。
犹记得那年，也是在枫叶瑟瑟的季节，旗鼓开路，她远远地便看到，那人身穿大红袍，手捧圣诏，脚跨骏马，前呼后拥。
当时只道是最后一面，祝他前程似锦，未曾想过还会再见。
禾瑛迈过会客厅的门槛，一眼便瞧见坐在左侧的段怀源，他手中握着热茶，晓雁候在一旁。
她走到段怀源对面坐下，“夜已深，不知段大人有何要紧事，要现在找禾瑛相谈？”
段怀源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白日里绯序楼才发生了命案，段某料想禾楼主必定忧心难眠，特来告知楼主查案进度。”
一句弯弯绕绕的场面话，禾瑛也不反驳，顺着对方的话问道：“段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素城前段时间发生了两起孩童失踪案，一男一女，禾楼主是否听闻？”段怀源问。
禾瑛点头，“有所耳闻，这和今天的案件有联系吗？”
“作案手法相似，大概率为一人所为。今天我去拜访了幸存的小女孩，从她口中得知凶手也许不是人——”
段怀源拉长“人”字尾音，不再继续说下去。
禾瑛轻笑一声，有些愠怒，转头对晓雁说：“晓雁，在外面等我。”
晓雁应声，退至门边，将门带上，守在门口，她明白里面的谈话不是她能听的了。
见门关上，禾瑛抢先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禾瑛语气不悦，段怀源却不以为意，本以为还要推拉几个回合，没想到只是一激她便将“秘密”脱口而出。
是的，禾瑛是一只妖，段怀源知道。
“别太激动，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沉不住气将来会让你吃大亏。”段怀源“好心”提醒到。
禾瑛哂笑，“三年前便吃过亏了，我倒是失了记性，有劳段大人帮我记住了。”
段怀源霎时无言，松开紧握的双手，说道：“那就别再，掉到同一个坑里了。”
言归正传，段怀源问道：“听说你是一年前来到绯序楼的，和前绯序楼楼主兰娘子是同乡？”
禾瑛未做多余的隐瞒，点头，“没错。”
“同乡……是古渡县的，还是大蛇山的同乡？”
“古渡县是您的家乡，我不过是贪玩，借住了几年，过客而已。”禾瑛言语轻佻，好似已经放下了曾经。
段怀源微微皱眉，又很快恢复，他不应该被旁事左右，还有正事要做。
“那就是同为大蛇山的妖了——”
禾瑛不语，算是默认，她没必要撒谎，兰娘子告诉过她绯序楼能建成，是有朝廷的扶持在其中的。
虽然兰娘子是妖，但是她在朝廷的妖籍部是有秘密登记的，完全可以用妖的身份在人间行走，只是为避免麻烦，秘而不宣。
“我知道你是一只灰色野狐，那她是什么？”既然禾瑛不反驳，段怀源便直接问了，还特意提到了颜色。
“兰娘子是一只白猫，我们都是在大蛇山长大的，受山神庇佑得以修炼。”
白猫？
这和巧妹描述的灰耳不同，可是兰娘子恰恰是一只猫妖，会是巧合么？
身为大理寺少卿，段怀源对所有与案件相关的人员都保持合理的怀疑。
“大蛇山的山神威名远扬，不然杜家夫人也不会带着家中独女特意上山，到山神庙祭拜了。”
那天便是一切开始的起点，野狐贪吃，让同伴引开小女孩，自己换作女孩的模样去骗取夫人的糕点。天降大火，凡人毙命，昏迷的野狐被带到了人间。
她贪恋红尘世俗，借假身份留下，将女孩的家认作自己的家，将女孩的竹马认作自己的竹马。
她渐渐忘记自己是一只妖，企图与凡人长相厮守。
可是现在的禾瑛不会忘记，洞房花烛夜，他手里的那支岐金狐烛，是沾了多少狐族同胞的血，才能制成的上品妖器。
“少卿大人，我这里没有您想要的答案，慢走不送。”
脱口而出伤人的话，段怀源自己也懊恼，禾瑛下了逐客令，他也只好告辞。
大门敞开，月光洒进屋内，禾瑛瞧着天上渐圆的明月，这么快又要到中秋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会过凡人的节日了。
——
命案发生的第二天，绯序楼的贵宾们都闭门不出，纷纷捂紧自己的钱袋和脖子，整个大楼只有仆役为主人往来奔走。
江暄和林寻安早早便出了门，具体做什么还没来得及同其他人交代。
姜姜、王朝朝、林寻晞和闻子遇齐聚在之前的房间，观察对面的动向，寻找时机将取物票放回去。
“那个男人从早上开始便没离开过房间，没有露出过焦急的表情，应该是还没有发现东西不见了。”
姜姜右手手肘搭在窗台上，微微撑起脸颊，假意观赏楼下的造景，实则密切关注对面的人。
“他一直不出来，我们要怎么做呢？”王朝朝问。
“在他们的午食里下药吧，我会。”林寻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却惊呆了大家，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乖乖的弟弟会说这么一句话。
“我们这不是小团队，是小团伙吧，一个顺东西，一个下药。”王朝朝笑容渐渐奸诈起来，“这方面我还真缺点什么，姜姜你会什么？”
姜姜也不觉得王朝朝的问题有问题，认真思索片刻，答道：“我能在水下潜伏很久，这算么？”
“当然算了，虽然很多人会游泳，但更多像我这样的旱鸭子，不会游水。”王朝朝点头，曾经一个教他游泳的师傅可以在水里呆上一个时辰，虽然最后他并没有学会。
他想姜姜应该没有这位师傅厉害，但就算是一刻多钟也是很厉害的了。
姜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微一笑，“有用就好。”
谈话间对面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恭敬地合上门，从旁边楼梯下去。
“他应该是去给里面的主子拿午食去了。”姜姜说。
“要用药吗？”林寻晞手中拿着一个小白瓷瓶，里面就是他炼制的林氏迷药。
“不用。”闻子遇按下林寻晞拿药的手，说道：“如果用药，等他们醒后必定会寻找下药的人，绯序楼现下被封禁，我们不好离开。”
“姜姜，你是个女孩子，看起来比较弱小，你去‘不小心’打翻他们的饭。”闻子遇提议。
“好。”姜姜不假思索应下，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大家怀疑她的身份，但还愿意带她一起，所以她愿意为他们做一次鱼饵。
闻子遇倒是没想到姜姜会一口答应，本里还想如果她不愿意，就让林寻晞去，他看起来也很好欺负。
“那我们三个就在姜姜和小厮发生冲突的时候，去‘拉架’，闹大一点，引那个男人出来，我再趁机把取物票放回去。”
“好。”四人“小团伙”正式成立。
不过多时，小厮便端着丰富的午食回来了，而姜姜也早已在楼梯处等候了。
一个上去，一个下来，小厮端着食物不方便过，便侧过身子，示意姜姜先下。
姜姜迈着缓慢的步伐往下走，正要与小厮擦肩而过，心中默念“对不起”，脚下一崴，冲着小厮手里的东西扑去。
“咣当咣当”，碗筷连着餐盘齐齐滑落，姜姜这一撞着实是有些用力。
“啊——”姜姜眼疾手快，转几个身把住楼梯扶手稳住身形，不给小厮一点反应的机会，抢先质问道：“你干什么要撞我？”
王朝朝在对面对姜姜的演技表示惊叹，不由自主鼓起了掌，“姜姜真的是第一次骗人吗，太娴熟了吧。”
“该我们出场了。”闻子遇边说边往外走，后面两人紧随其后。
他们从两楼连接的回廊走过去，气势汹汹，面露狼牙。
“小姐，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崴了脚，还撞掉了我的东西。”小厮看着满地的狼藉，欲哭无泪，若是不能按时将食物给主人送去，他不知要面对什么刑罚。
“我走得好好的，若不是你撞了我，我怎么会崴脚，还差点摔下楼梯。”姜姜将理不直气也壮演绎到了极致。
“小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不和你说了，我再去一趟厨房。”小厮并不打算与姜姜继续纠缠，显然按时给主人送上午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姜姜没想到这个小厮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却不是火药性子，反而脾气很好的样子，看来他的主人平时对他们管教甚严。
小厮左移两步，作势要走，幸好此时闻子遇三人到了。
“喂，撞了人便要跑吗？”王朝朝大喊，深怕不远处的房间里的人听不见。
他快步拽住小厮的后衣领，继续言语输出：“我朋友本来身体就不好，若是撞出什么好歹，你能担得起吗？”
姜姜掩面，配合着咳嗽两声。
“你们不要仗着人多无理取闹，我碰都未曾碰过这位小姐，反而是她弄掉了我的东西。”小厮转过头，迎面对上王朝朝。
闻子遇站在楼梯口，旁边隔两扇门便是那个中年男人的房间了，他运足气，大喊道：“别跑，你今天必须给我们朋友一个交代！”
“没错，你跑了我们就去找你的主子。”林寻晞在一旁附和道，但声量显然不如其他两位哥哥。
他们在楼梯口吵吵嚷嚷，很快便将目标吸引来了。
夜半时分，段怀源独自一人匆匆来寻禾瑛，晓雁便请他在远处等候。
晓雁行至禾瑛的卧房，轻轻扣响房门，语气恭敬：“楼主，可是歇下了？”
里面传来轻柔温婉的女声：“还未休息，晓雁可是有什么事情？”
“楼主，大理寺少卿段怀源大人求见您，是否让他上来？”
里面半晌没有回应，晓雁只好候在原地等待。
禾瑛从里面将门打开，对着一旁的晓雁说：“将他带到会客厅。”
“是。”
夜深露重，禾瑛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她看着晓雁离去的方向，神色晦暗。
她慢慢向前走，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绯红的枫叶，落在回廊上。
犹记得那年，也是在枫叶瑟瑟的季节，旗鼓开路，她远远地便看到，那人身穿大红袍，手捧圣诏，脚跨骏马，前呼后拥。
当时只道是最后一面，祝他前程似锦，未曾想过还会再见。
禾瑛迈过会客厅的门槛，一眼便瞧见坐在左侧的段怀源，他手中握着热茶，晓雁候在一旁。
她走到段怀源对面坐下，“夜已深，不知段大人有何要紧事，要现在找禾瑛相谈？”
段怀源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白日里绯序楼才发生了命案，段某料想禾楼主必定忧心难眠，特来告知楼主查案进度。”
一句弯弯绕绕的场面话，禾瑛也不反驳，顺着对方的话问道：“段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素城前段时间发生了两起孩童失踪案，一男一女，禾楼主是否听闻？”段怀源问。
禾瑛点头，“有所耳闻，这和今天的案件有联系吗？”
“作案手法相似，大概率为一人所为。今天我去拜访了幸存的小女孩，从她口中得知凶手也许不是人——”
段怀源拉长“人”字尾音，不再继续说下去。
禾瑛轻笑一声，有些愠怒，转头对晓雁说：“晓雁，在外面等我。”
晓雁应声，退至门边，将门带上，守在门口，她明白里面的谈话不是她能听的了。
见门关上，禾瑛抢先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禾瑛语气不悦，段怀源却不以为意，本以为还要推拉几个回合，没想到只是一激她便将“秘密”脱口而出。
是的，禾瑛是一只妖，段怀源知道。
“别太激动，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沉不住气将来会让你吃大亏。”段怀源“好心”提醒到。
禾瑛哂笑，“三年前便吃过亏了，我倒是失了记性，有劳段大人帮我记住了。”
段怀源霎时无言，松开紧握的双手，说道：“那就别再，掉到同一个坑里了。”
言归正传，段怀源问道：“听说你是一年前来到绯序楼的，和前绯序楼楼主兰娘子是同乡？”
禾瑛未做多余的隐瞒，点头，“没错。”
“同乡……是古渡县的，还是大蛇山的同乡？”
“古渡县是您的家乡，我不过是贪玩，借住了几年，过客而已。”禾瑛言语轻佻，好似已经放下了曾经。
段怀源微微皱眉，又很快恢复，他不应该被旁事左右，还有正事要做。
“那就是同为大蛇山的妖了——”
禾瑛不语，算是默认，她没必要撒谎，兰娘子告诉过她绯序楼能建成，是有朝廷的扶持在其中的。
虽然兰娘子是妖，但是她在朝廷的妖籍部是有秘密登记的，完全可以用妖的身份在人间行走，只是为避免麻烦，秘而不宣。
“我知道你是一只灰色野狐，那她是什么？”既然禾瑛不反驳，段怀源便直接问了，还特意提到了颜色。
“兰娘子是一只白猫，我们都是在大蛇山长大的，受山神庇佑得以修炼。”
白猫？
这和巧妹描述的灰耳不同，可是兰娘子恰恰是一只猫妖，会是巧合么？
身为大理寺少卿，段怀源对所有与案件相关的人员都保持合理的怀疑。
“大蛇山的山神威名远扬，不然杜家夫人也不会带着家中独女特意上山，到山神庙祭拜了。”
那天便是一切开始的起点，野狐贪吃，让同伴引开小女孩，自己换作女孩的模样去骗取夫人的糕点。天降大火，凡人毙命，昏迷的野狐被带到了人间。
她贪恋红尘世俗，借假身份留下，将女孩的家认作自己的家，将女孩的竹马认作自己的竹马。
她渐渐忘记自己是一只妖，企图与凡人长相厮守。
可是现在的禾瑛不会忘记，洞房花烛夜，他手里的那支岐金狐烛，是沾了多少狐族同胞的血，才能制成的上品妖器。
“少卿大人，我这里没有您想要的答案，慢走不送。”
脱口而出伤人的话，段怀源自己也懊恼，禾瑛下了逐客令，他也只好告辞。
大门敞开，月光洒进屋内，禾瑛瞧着天上渐圆的明月，这么快又要到中秋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会过凡人的节日了。
——
命案发生的第二天，绯序楼的贵宾们都闭门不出，纷纷捂紧自己的钱袋和脖子，整个大楼只有仆役为主人往来奔走。
江暄和林寻安早早便出了门，具体做什么还没来得及同其他人交代。
姜姜、王朝朝、林寻晞和闻子遇齐聚在之前的房间，观察对面的动向，寻找时机将取物票放回去。
“那个男人从早上开始便没离开过房间，没有露出过焦急的表情，应该是还没有发现东西不见了。”
姜姜右手手肘搭在窗台上，微微撑起脸颊，假意观赏楼下的造景，实则密切关注对面的人。
“他一直不出来，我们要怎么做呢？”王朝朝问。
“在他们的午食里下药吧，我会。”林寻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却惊呆了大家，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乖乖的弟弟会说这么一句话。
“我们这不是小团队，是小团伙吧，一个顺东西，一个下药。”王朝朝笑容渐渐奸诈起来，“这方面我还真缺点什么，姜姜你会什么？”
姜姜也不觉得王朝朝的问题有问题，认真思索片刻，答道：“我能在水下潜伏很久，这算么？”
“当然算了，虽然很多人会游泳，但更多像我这样的旱鸭子，不会游水。”王朝朝点头，曾经一个教他游泳的师傅可以在水里呆上一个时辰，虽然最后他并没有学会。
他想姜姜应该没有这位师傅厉害，但就算是一刻多钟也是很厉害的了。
姜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微一笑，“有用就好。”
谈话间对面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恭敬地合上门，从旁边楼梯下去。
“他应该是去给里面的主子拿午食去了。”姜姜说。
“要用药吗？”林寻晞手中拿着一个小白瓷瓶，里面就是他炼制的林氏迷药。
“不用。”闻子遇按下林寻晞拿药的手，说道：“如果用药，等他们醒后必定会寻找下药的人，绯序楼现下被封禁，我们不好离开。”
“姜姜，你是个女孩子，看起来比较弱小，你去‘不小心’打翻他们的饭。”闻子遇提议。
“好。”姜姜不假思索应下，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大家怀疑她的身份，但还愿意带她一起，所以她愿意为他们做一次鱼饵。
闻子遇倒是没想到姜姜会一口答应，本里还想如果她不愿意，就让林寻晞去，他看起来也很好欺负。
“那我们三个就在姜姜和小厮发生冲突的时候，去‘拉架’，闹大一点，引那个男人出来，我再趁机把取物票放回去。”
“好。”四人“小团伙”正式成立。
不过多时，小厮便端着丰富的午食回来了，而姜姜也早已在楼梯处等候了。
一个上去，一个下来，小厮端着食物不方便过，便侧过身子，示意姜姜先下。
姜姜迈着缓慢的步伐往下走，正要与小厮擦肩而过，心中默念“对不起”，脚下一崴，冲着小厮手里的东西扑去。
“咣当咣当”，碗筷连着餐盘齐齐滑落，姜姜这一撞着实是有些用力。
“啊——”姜姜眼疾手快，转几个身把住楼梯扶手稳住身形，不给小厮一点反应的机会，抢先质问道：“你干什么要撞我？”
王朝朝在对面对姜姜的演技表示惊叹，不由自主鼓起了掌，“姜姜真的是第一次骗人吗，太娴熟了吧。”
“该我们出场了。”闻子遇边说边往外走，后面两人紧随其后。
他们从两楼连接的回廊走过去，气势汹汹，面露狼牙。
“小姐，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崴了脚，还撞掉了我的东西。”小厮看着满地的狼藉，欲哭无泪，若是不能按时将食物给主人送去，他不知要面对什么刑罚。
“我走得好好的，若不是你撞了我，我怎么会崴脚，还差点摔下楼梯。”姜姜将理不直气也壮演绎到了极致。
“小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不和你说了，我再去一趟厨房。”小厮并不打算与姜姜继续纠缠，显然按时给主人送上午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姜姜没想到这个小厮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却不是火药性子，反而脾气很好的样子，看来他的主人平时对他们管教甚严。
小厮左移两步，作势要走，幸好此时闻子遇三人到了。
“喂，撞了人便要跑吗？”王朝朝大喊，深怕不远处的房间里的人听不见。
他快步拽住小厮的后衣领，继续言语输出：“我朋友本来身体就不好，若是撞出什么好歹，你能担得起吗？”
姜姜掩面，配合着咳嗽两声。
“你们不要仗着人多无理取闹，我碰都未曾碰过这位小姐，反而是她弄掉了我的东西。”小厮转过头，迎面对上王朝朝。
闻子遇站在楼梯口，旁边隔两扇门便是那个中年男人的房间了，他运足气，大喊道：“别跑，你今天必须给我们朋友一个交代！”
“没错，你跑了我们就去找你的主子。”林寻晞在一旁附和道，但声量显然不如其他两位哥哥。
他们在楼梯口吵吵嚷嚷，很快便将目标吸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