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学生而言，分数永远是大家津津乐道的事。
当教室里都在讨论于观南数学考了148分，拿了文科年级第一时。
徐雁北看着自己的分数，心底泛起一阵苦意，像吃了一整个苦瓜。
于观南的两分扣在了最后一个大题上。
课上，陈卉特意讲解了这道题。
他的解法太复杂，公式对了，参数错了。
但阴差阳错，最后求得的数值却和正确答案一样。
“巧合而已！”陈卉的严格丝毫不遮掩，“过程错了，歪打正着得出的答案即便是对也是错，但有一种情况除外……”
“除非是填空题。”底下有人插话。
课堂上哄笑一片。
陈卉无奈失笑，“也包括！”
课后，陈卉走到徐雁北旁边。
聊的是关于她数学成绩的问题。
从她分班的成绩，以及平时测验来看，她的数学分数都偏低。
“偏科太严重了，一定要重视，实在不行就……”陈卉话说到一半时，眼睛从于观南身上飘过。
原本猫着腰的于观南挺直背。
似乎猜到了班主任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光亮。
陈卉目光重新回到徐雁北身上，说：“实在不行就报个补习班或者课间来找我讲题。”
于观南：“……”
跛脚战士在战场上是没有胜算的。
徐雁北很清楚。
可读了十多年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数理化方面为什么总是不开窍。
两年下来，她早就放弃了数学这个选项。
即便它至关重要。
她认为在其它几门课上下功夫，提分效果都比数学更有效。
面对班主任的逼问，她心虚但又不能说实话。
只好硬着头皮闷声道：“好，我会好好提升的。”
她埋着头，藏在课桌下的手捏得发白。
无助茫然的神情让于观南心生怜意。
他见过倔强孤傲的徐雁北，却没有见过手足无所、惴惴不安的徐雁北。
陈卉走后，于观南拿过她的试卷，上面醒目的标着48分。
她只考了他的零头——全班倒数第一的分数。
第二天早上，于观南将一本厚厚的笔记拍到徐雁北面前。
男生骄傲的将眉一挑：“看见没，我的数学宝典，吃透它就没有不会做的题。”
徐雁北睨了一眼面前的硬壳笔记本。
四角都有磨损，蓝色的封面泛黄，应该是他很久之前整理出来的。
“你真的要帮我？”
昨天，于观南主动请缨要帮徐雁北补习数学。
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还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从今天开始，你将开启一段数学学渣逆袭之路。”于观南脸上洋溢着得意。
女生神情微闪，有点怀疑。
“哎，你不信啊？”
“没有。”
“那干嘛一副质疑的表情。”
“不敢。”
她不是质疑他，而是在质疑自己。
下午，铃声刚响。
徐雁北便起身收拾东西，样子还有点着急。
于观南按住她的课本，问：“刚放学，你急着去哪，不补课了？”
徐雁北动作一顿，回道：“不用麻烦你了，从今以后，我下了课也要去上课。”
绕口令式的话被于观南迅速理清，“校外？”
“嗯。”
于观南眸色一沉。
觉得她的此举是在对他的实力进行赤裸裸的挑衅！
“我免费教你你不学，非得贴钱去校外上辅导班？闲的！”
徐雁北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也不辩解，回道：“我乐意！”
说完，提起书包就往外走。
于观南看着她的背影，阴阳怪气地学人说了句：“我乐意！”
按照纸条上写的信息，徐雁北很快找到了培训班的新地址。
公交车站对面是一栋新建的商务大楼，灰白设计现代感十足。
开学后，很多培训机构陆续搬到这里。
而旁边就是明市有名的私立学校——铭德中学。
徐雁北到达三楼，两部电梯同时有人出入。
她瞥见旁边的电梯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很快就消失闭合的门缝里。
时间还早，宽敞的阶梯教室里零星坐了几个人。
头顶上的投影仪开着，亮白刺眼的灯光晃得徐雁北抬手挡着眼睛才能看清脚下。
孙成浩站在讲台上，和一个工作人员调试电脑。
见徐雁北进来，他挥手跟她打招呼：“来得这么早？”
徐雁北点头，“怕迟到。”
孙成浩笑了笑，示意她赶紧找个位置坐下。
徐雁北刚在第四排靠过道的位置坐下，旁边一个女生正盯着她，笑得十分灿烂。
徐雁北一顿，也盯着她看。
“我认得你，你之前是十班的徐雁北。”女生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我是九班的罗欢，暑假集训才转到孙老师这里上课，但你不认识我。”
的确，徐雁北见她脸生，勉强笑跟她打了个招呼。
罗欢又问：“你现在哪个班？”
“七班。”
“哦，那咱们两个班同在一条走廊，以后下了课可以一起过来上课啊。”
别人真诚邀请，徐雁北本想答应的。
但看见罗欢纯净的笑容后，想起了冯新月。
她俩笑起来时实在太像了，都像个发光的小太阳。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隐隐作痛。
“算了，我这个人比较孤僻，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被拒绝的罗欢僵住，尴尬的笑容逐渐消散。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说自己孤僻，还是个长相身材都很好的漂亮女生。
人到齐了，孙浩成发了一堆资料后，又交待了接下来的各项安排。
作为明市广播电视台的主持人兼节目编导，他专业功底深厚，几年前和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办了个培训班。
那时，体制内对员工在外做副业的限制并不严格。
只要不大张旗鼓宣扬，没人会揪着不放。
培训班只设了两个专业：一个是播音主持；另一个是编导。
这两个专业共有十个班，每个班三十来个人，其中高三的冲刺班就占了四个。
徐雁北学的是编导。
别人都说它是所有艺考里花钱最少、最容易速成的专业。
徐雁北也非常认同这一点。
至于毕业以后能干嘛，她并不清楚。
毕竟它只是一块能帮人考上大学的垫脚石而已。
也许，会和郭然姐姐一样，在地方电视台做节目幕后。
郭然是徐雁北老家邻居，孙成浩就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告诉自己关于艺考的启蒙。
培训班早已在暑假集训了两个多月，现在更多的是冲刺。
孙成浩也按需调整，分成了白班和晚班。
白班就是文化分没有太大提升空间，学生只能多拼拼专业课。能上本科自然好，实在不行，大专也将就。
晚班则是专业课扎实，文化分也要抓，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好苗子。
大家根据自身情况，自由选择。
因为装修、搬迁的事耽搁了一个月，原计划的晚班是一三五上课，往后调整成周一至周四；时间从了六点至九点。
这样一来，艺考之前的晚自习基本都没法上了。
散会时，天色刚暗。
今晚的自习被英语老师要来考试，徐雁北只好赶回学校。
今晚的公交车出奇的难等，空旷的街上，打车更没希望。
徐雁北看了眼手表，打算从旁边的巷子抄近道。
荷花巷并没有它的名字那般诗意。
这里没有荷花，只有十来栋低矮的筒子楼。
和所有破旧小巷一样。
这里凌乱，潮湿，到处都充斥着陈腐之气，像见不得天日的阴沟。
绞乱如麻的电线横过头顶，偶尔几只麻雀短暂停留。
巷子深处，小广场的豁地边长了棵柿子树。
树干粗壮，异常葳蕤。密密匝匝的枝叶下，黄中泛青的果实离成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单元楼底下有许多门面。
除了已经歇业的小餐馆、小卖部，还有几家陈设泛旧的游戏厅、台球室。
里面生意冷清，没什么人。
倒是门口有几个社会青年正倚在摩托车旁抽烟聊天。
见有漂亮女生经过，他们就嬉皮笑脸的吹起口哨。
徐雁北冷着脸往前走，心里咒骂这群人迟早烂嘴！
巷子蜿蜒，一眼望不到尽头。
徐雁北发现不少隐在楼栋间的门头挂的都是按摩洗浴、美容美发之类的招牌。
原本都是正经生意，可不知何时起，很多东西就变了味。
她心中忐忑，祈祷别碰见流传中的那种事。
然而，才走了几分钟，左边的岔路口，一间足浴店门口站了个穿着打扮风尘味十足的妇女，正在拉扯一个酩酊大醉的秃头男人。
天光退却，路灯昏暗。
男人身上的酒味很冲，跌跌撞撞地堵在了路中间。
徐雁北抬手掩住口鼻，准备快步通过。
擦肩而过时，男子见她长得好看，又是学生模样，心中坏水翻腾。
他伸手薅了一把，身子也跟着往上扑。
事发突然，徐雁北慌忙将身子一偏，灵活躲开。
秃头男子扑空，惯性让他迷醉的身体失控，径直掉进路坎下的排水沟里。
地中海式的头顶被尖锐的石片划破，霎时鲜血潺潺。
他抱头闷哼，恼羞成怒，嘴里含糊不清地骂起人来。
旁边的妇女一边呼救一边下去捞人，见徐雁北别的校徽是一中学生，便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醉酒男子骂骂咧咧地爬上来。
看着满手的鲜血，他鬼哭狼嚎的又飚了一堆脏话。
徐雁北拔腿狂奔，昏暗的小巷却遥无尽头，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夹杂着不堪入耳的骂声。
声音惊动了居民楼里的小狗。
犬吠声尖锐，隔着门划破夜空，将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惊亮，一盏一盏追着她奔跑的脚步依次亮起。
深秋的冷空气撕裂她的心口，闷得喘不过气。
她一咬牙，埋头直冲。
狭小的巷口豁然开朗，主街上的灯车流、人流声交汇嘈杂。
明明是一场喧嚣，此刻却化作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当教室里都在讨论于观南数学考了148分，拿了文科年级第一时。
徐雁北看着自己的分数，心底泛起一阵苦意，像吃了一整个苦瓜。
于观南的两分扣在了最后一个大题上。
课上，陈卉特意讲解了这道题。
他的解法太复杂，公式对了，参数错了。
但阴差阳错，最后求得的数值却和正确答案一样。
“巧合而已！”陈卉的严格丝毫不遮掩，“过程错了，歪打正着得出的答案即便是对也是错，但有一种情况除外……”
“除非是填空题。”底下有人插话。
课堂上哄笑一片。
陈卉无奈失笑，“也包括！”
课后，陈卉走到徐雁北旁边。
聊的是关于她数学成绩的问题。
从她分班的成绩，以及平时测验来看，她的数学分数都偏低。
“偏科太严重了，一定要重视，实在不行就……”陈卉话说到一半时，眼睛从于观南身上飘过。
原本猫着腰的于观南挺直背。
似乎猜到了班主任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光亮。
陈卉目光重新回到徐雁北身上，说：“实在不行就报个补习班或者课间来找我讲题。”
于观南：“……”
跛脚战士在战场上是没有胜算的。
徐雁北很清楚。
可读了十多年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数理化方面为什么总是不开窍。
两年下来，她早就放弃了数学这个选项。
即便它至关重要。
她认为在其它几门课上下功夫，提分效果都比数学更有效。
面对班主任的逼问，她心虚但又不能说实话。
只好硬着头皮闷声道：“好，我会好好提升的。”
她埋着头，藏在课桌下的手捏得发白。
无助茫然的神情让于观南心生怜意。
他见过倔强孤傲的徐雁北，却没有见过手足无所、惴惴不安的徐雁北。
陈卉走后，于观南拿过她的试卷，上面醒目的标着48分。
她只考了他的零头——全班倒数第一的分数。
第二天早上，于观南将一本厚厚的笔记拍到徐雁北面前。
男生骄傲的将眉一挑：“看见没，我的数学宝典，吃透它就没有不会做的题。”
徐雁北睨了一眼面前的硬壳笔记本。
四角都有磨损，蓝色的封面泛黄，应该是他很久之前整理出来的。
“你真的要帮我？”
昨天，于观南主动请缨要帮徐雁北补习数学。
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还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从今天开始，你将开启一段数学学渣逆袭之路。”于观南脸上洋溢着得意。
女生神情微闪，有点怀疑。
“哎，你不信啊？”
“没有。”
“那干嘛一副质疑的表情。”
“不敢。”
她不是质疑他，而是在质疑自己。
下午，铃声刚响。
徐雁北便起身收拾东西，样子还有点着急。
于观南按住她的课本，问：“刚放学，你急着去哪，不补课了？”
徐雁北动作一顿，回道：“不用麻烦你了，从今以后，我下了课也要去上课。”
绕口令式的话被于观南迅速理清，“校外？”
“嗯。”
于观南眸色一沉。
觉得她的此举是在对他的实力进行赤裸裸的挑衅！
“我免费教你你不学，非得贴钱去校外上辅导班？闲的！”
徐雁北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也不辩解，回道：“我乐意！”
说完，提起书包就往外走。
于观南看着她的背影，阴阳怪气地学人说了句：“我乐意！”
按照纸条上写的信息，徐雁北很快找到了培训班的新地址。
公交车站对面是一栋新建的商务大楼，灰白设计现代感十足。
开学后，很多培训机构陆续搬到这里。
而旁边就是明市有名的私立学校——铭德中学。
徐雁北到达三楼，两部电梯同时有人出入。
她瞥见旁边的电梯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很快就消失闭合的门缝里。
时间还早，宽敞的阶梯教室里零星坐了几个人。
头顶上的投影仪开着，亮白刺眼的灯光晃得徐雁北抬手挡着眼睛才能看清脚下。
孙成浩站在讲台上，和一个工作人员调试电脑。
见徐雁北进来，他挥手跟她打招呼：“来得这么早？”
徐雁北点头，“怕迟到。”
孙成浩笑了笑，示意她赶紧找个位置坐下。
徐雁北刚在第四排靠过道的位置坐下，旁边一个女生正盯着她，笑得十分灿烂。
徐雁北一顿，也盯着她看。
“我认得你，你之前是十班的徐雁北。”女生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我是九班的罗欢，暑假集训才转到孙老师这里上课，但你不认识我。”
的确，徐雁北见她脸生，勉强笑跟她打了个招呼。
罗欢又问：“你现在哪个班？”
“七班。”
“哦，那咱们两个班同在一条走廊，以后下了课可以一起过来上课啊。”
别人真诚邀请，徐雁北本想答应的。
但看见罗欢纯净的笑容后，想起了冯新月。
她俩笑起来时实在太像了，都像个发光的小太阳。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隐隐作痛。
“算了，我这个人比较孤僻，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被拒绝的罗欢僵住，尴尬的笑容逐渐消散。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说自己孤僻，还是个长相身材都很好的漂亮女生。
人到齐了，孙浩成发了一堆资料后，又交待了接下来的各项安排。
作为明市广播电视台的主持人兼节目编导，他专业功底深厚，几年前和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办了个培训班。
那时，体制内对员工在外做副业的限制并不严格。
只要不大张旗鼓宣扬，没人会揪着不放。
培训班只设了两个专业：一个是播音主持；另一个是编导。
这两个专业共有十个班，每个班三十来个人，其中高三的冲刺班就占了四个。
徐雁北学的是编导。
别人都说它是所有艺考里花钱最少、最容易速成的专业。
徐雁北也非常认同这一点。
至于毕业以后能干嘛，她并不清楚。
毕竟它只是一块能帮人考上大学的垫脚石而已。
也许，会和郭然姐姐一样，在地方电视台做节目幕后。
郭然是徐雁北老家邻居，孙成浩就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告诉自己关于艺考的启蒙。
培训班早已在暑假集训了两个多月，现在更多的是冲刺。
孙成浩也按需调整，分成了白班和晚班。
白班就是文化分没有太大提升空间，学生只能多拼拼专业课。能上本科自然好，实在不行，大专也将就。
晚班则是专业课扎实，文化分也要抓，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好苗子。
大家根据自身情况，自由选择。
因为装修、搬迁的事耽搁了一个月，原计划的晚班是一三五上课，往后调整成周一至周四；时间从了六点至九点。
这样一来，艺考之前的晚自习基本都没法上了。
散会时，天色刚暗。
今晚的自习被英语老师要来考试，徐雁北只好赶回学校。
今晚的公交车出奇的难等，空旷的街上，打车更没希望。
徐雁北看了眼手表，打算从旁边的巷子抄近道。
荷花巷并没有它的名字那般诗意。
这里没有荷花，只有十来栋低矮的筒子楼。
和所有破旧小巷一样。
这里凌乱，潮湿，到处都充斥着陈腐之气，像见不得天日的阴沟。
绞乱如麻的电线横过头顶，偶尔几只麻雀短暂停留。
巷子深处，小广场的豁地边长了棵柿子树。
树干粗壮，异常葳蕤。密密匝匝的枝叶下，黄中泛青的果实离成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单元楼底下有许多门面。
除了已经歇业的小餐馆、小卖部，还有几家陈设泛旧的游戏厅、台球室。
里面生意冷清，没什么人。
倒是门口有几个社会青年正倚在摩托车旁抽烟聊天。
见有漂亮女生经过，他们就嬉皮笑脸的吹起口哨。
徐雁北冷着脸往前走，心里咒骂这群人迟早烂嘴！
巷子蜿蜒，一眼望不到尽头。
徐雁北发现不少隐在楼栋间的门头挂的都是按摩洗浴、美容美发之类的招牌。
原本都是正经生意，可不知何时起，很多东西就变了味。
她心中忐忑，祈祷别碰见流传中的那种事。
然而，才走了几分钟，左边的岔路口，一间足浴店门口站了个穿着打扮风尘味十足的妇女，正在拉扯一个酩酊大醉的秃头男人。
天光退却，路灯昏暗。
男人身上的酒味很冲，跌跌撞撞地堵在了路中间。
徐雁北抬手掩住口鼻，准备快步通过。
擦肩而过时，男子见她长得好看，又是学生模样，心中坏水翻腾。
他伸手薅了一把，身子也跟着往上扑。
事发突然，徐雁北慌忙将身子一偏，灵活躲开。
秃头男子扑空，惯性让他迷醉的身体失控，径直掉进路坎下的排水沟里。
地中海式的头顶被尖锐的石片划破，霎时鲜血潺潺。
他抱头闷哼，恼羞成怒，嘴里含糊不清地骂起人来。
旁边的妇女一边呼救一边下去捞人，见徐雁北别的校徽是一中学生，便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醉酒男子骂骂咧咧地爬上来。
看着满手的鲜血，他鬼哭狼嚎的又飚了一堆脏话。
徐雁北拔腿狂奔，昏暗的小巷却遥无尽头，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夹杂着不堪入耳的骂声。
声音惊动了居民楼里的小狗。
犬吠声尖锐，隔着门划破夜空，将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惊亮，一盏一盏追着她奔跑的脚步依次亮起。
深秋的冷空气撕裂她的心口，闷得喘不过气。
她一咬牙，埋头直冲。
狭小的巷口豁然开朗，主街上的灯车流、人流声交汇嘈杂。
明明是一场喧嚣，此刻却化作一股强大的安全感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