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楼前面的操场上，篮球赛如火如荼。
球员们身形矫健，即便大汗淋漓依旧活力四射，仿佛有释放不完的精力。
上半场早已结束，可前排那个最佳观赏位上除了一堆散乱的衣服和水瓶，连个人影都没有。
于观南坐下来休息，眼睛紧紧盯着操场的入口，可出入的人群里，始终没有他要等的人。
下半场开始的哨声响起，许松林过来和他击掌，叮嘱道：“比赛不占优势，别走神。”
“明白！”于观南知道对手很强。
徐雁北越过所有人，抓起书包跑出来，连掉落的课本都没捡。
手上的血迹顾不上擦，血珠沿着手背往下滚，醒目的殷红流向手心，最后通过指尖滴落到灰暗的台阶上。
随之飘落的还有眼眶里决堤的泪水。
楼道里，有人惶然的看着她，欲上前关切询问时，却被她苍白阴冷的神色吓退。
眼睛被泪水封住，她瞬间踩空，差点沿着楼梯滚下去。
一个路过的女孩扶了她一把，“同学，你没事吧？”
徐雁北感激的摆摆手，声音沙哑，“谢谢，没事。”
旁边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林荫大道。
梧桐早已掉光，树枝最顶上依稀留存几片枯叶，风一摇，叶子稀里哗啦往下掉，显得无依无靠。
她脑海里一片混乱，耳朵轰鸣，胸腔里仿佛有东西被揉成团，疼得人呼吸不顺。
我要去哪里？她环顾四周，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
根本就无路可走。
她回头，看向艺术楼的楼梯口，还好，没有人追上来。
大概，也不会有人追上来吧。
操场上，哨声尖锐，蓝衣裁判在一群黑白交加的队伍里疾步穿梭。
球进了，欢呼声、叹息声同时迸发，即便是观众台，对立阵营也很明显。
站在门口，隔着空旷的跑道眺望对面的篮球场，她看见了于观南。
少年的快乐总是很简单，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就足以让他喜笑颜开。
徐雁北从旁边的小铁门向操场走去，下了两级台阶后停下。
这里是简易的台阶式观众台，由于正当西晒，上面没坐什么人。
她缓缓坐下来，整个人半隐在成排摆放的铁树盆景下，夕阳正对着她，有些刺眼。
徐雁北索性将头埋在膝上，手背上的血渍逐渐凝固，由殷红一点点变成深红，愈加触目惊心。
她越想越懊恼，甚至恨极了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负气而行，为什么偏要逞强，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面目可憎的阴暗面？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会向她们低头，让楚钺看到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一定会和她同一立场，哪怕只是对她们不痛不痒的责备，也好过自己形象的崩塌。
可是，示弱就能解决问题吗？
好像并不能！
书包上的哆啦A梦挂件沾了血渍，但它依旧笑意盈盈。
良久，膝上薄薄的牛仔裤被眼泪浸湿。风吹来，让人不禁打个冷颤。
她抬起头，夕阳还带着余热。
可立冬后的天，终究还是冷了。
傍晚，徐雁北躺在床上却无睡意。
秦贞和王若微去教室自习了，宿舍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李茂云进来的时候，还打包了一份晚饭。
“雁北，我给你买了饭，起来吃吧？”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
李茂云站到她床边，安慰她，“我和楚钺解释过了，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误会我们的。”
徐雁北蜷着身子，面朝墙壁，她睁着眼，却一字不说。
其实，她无法面对的并不是楚钺的误解，更因她当时的所作所为。
为了保护自己的反击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她亲手撕开了自己内心的面具，露出的却是骇人獠牙。
若旁人不是楚钺，她可以愈加肆无忌惮。
可偏偏他的一丁点风吹草动，于徐雁北而言犹如魔掌，无时无刻抓挠着她的心尖。
让人惊喜又害怕。
李茂云轻轻将饭和几本书放到书桌上，“书我都帮你捡回来了。”
“谢谢你，我知道了。”徐雁北终于有了反应。
李茂云欲言又止，摸出两张创可贴，平摊到徐雁北的书上，那是楚钺让她帮忙转交的。
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
徐雁北眼睛浮肿得厉害，她用矿泉水瓶子灌满凉水横在眼皮上，试图消肿。
整理床铺时，她发现躺在被窝里的李茂云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我没事，你别多想。”徐雁北小声道。
她们没把昨天的事告诉秦贞和王若微，上铺的二人和往常一样，还在享受周末难得的懒觉时光。
“没事就好。”李茂云声音很小，她还是担忧，“你说她们会报复咱们吗？还是会去告诉老师？”
徐雁北坐下来，反问她，“你猜她们在欺凌别人的时候会有你刚才的顾虑？”
人人都知道，只要事情没闹大，即便有人去教导处告状，顶多被训斥两句完事。
然后，事情又开启新的一轮恶性循环。
李茂云沉默，翻了下身，望着上铺的床板出神。
她们当然不会有所顾虑。
“其实，一开始是不想牵扯你的。”
“雁北，你别这样说，即便没有昨天的事，咱们处处受排挤是不争的事实，谁知道哪天会爆发什么样的矛盾？对象不是你就是我，还有她们，皆有可能。”
徐雁北看了眼还在酣睡的两个女生，没接话。
不过，如李茂云所言，不可控的事随时会来，不关乎何时何地何人。
午饭后，秦贞网瘾犯了，又想往网吧跑，还说今天要包夜放肆玩。
王若微也嫌网吧臭，不想去，“你都不知道上次坐我旁边那几个男生，打游戏吵死了，唾沫横飞跟浇花似的。”
李茂云哈哈笑起来，邀她去机房上网，听听歌，看看电影也不错。
王若微便撇了秦贞，欣然同意李茂云的提议。
徐雁北安静靠在墙上，偶尔附和着轻笑两声。
“你一会儿准备干嘛去？”王若微问她。
她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说：“我下午要去补课，祝你们玩得开心。”
那是孙成浩因出差落下的课时，只好周六补回来。
三人走后，徐雁北将换下来的书包连同那个小挂件一起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手背上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周围微微泛红，有点感染的迹象。
她从小药箱里翻出酒精，用棉签沾了后一点点擦拭。
伤口被酒精灼得生疼，她咬紧牙关，将伤口清理了几遍，直到脓血完全挤掉。
—
今年的十一月比往年都要热。
正午太阳当空，虽不比夏天的毒辣，但晒久了，头皮也跟着发烫。
这种情况，是个人都知道往阴凉处躲。唯独一条小溪边，一大一小两个傻子对艳阳的曝晒无动于衷。
于观南手里夹了根烟，青烟袅袅，已经燃了大半，显然是顾不上抽。
他正眯着眼睛盯着溪水发呆。
远处是一座陈旧的水泥高架桥。
两头各连接着一处隧道，火车轰隆隆驶过，义无反顾的冲向黑洞，像一条穿山而过的巨龙。
十几秒后，又从另外一头重见天光。
洒在水面上的阳光被人用脚踏碎，倒映的蓝天白云瞬间化作银色碎片，随着波光起伏翻涌。
有人向于观南这边踢水，溪水清冽将他思绪拉回。
他脸上愠色骤起，吼道：“刘子豪，能不能别踩水了，赶紧上来！”
天气虽热，好歹已经立冬了，哪能和夏天比。
刘子豪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弄不好就会感冒发烧。
刘子豪才不听，脚上的鞋早已湿透，索性跳进旁边的小河沟，提起裤脚将水踩得噼里啪啦。
水花溅起，溅到于观南新买的球鞋上。
刘子豪欢呼大笑，童声朗朗，无忧无虑。
他弯起腰，撅起小屁|股，双手向后翘起，学着大白鹅的模样在水沟里跑了两个来回。
水不深，才到他小腿肚。
于观南就懒得管他，手指将手里的烟灰掸了掸，猛然吸了一大口，白烟从鼻腔喷出时，他却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妈的，骗人！”
骂的是卖烟给他的那人，那人说抽烟能排解一个男人心里99.99%的烦闷。
这种屁话他居然都信，幼稚！
“哥，你不开心吗？我捉条鱼给你吃好不好？”刘子豪跑过来，歪着脑袋问他。
“吃你个鬼，赶紧上来，回家！”于观南很不耐烦。
刘子豪没玩够，裹满稀泥的小皮球被扔到一旁的草地上，极其落寞。
对于观南的喝斥，小孩子装聋作哑，继续背着手学大鹅在水里撒欢。
于观南拿他没辙，灭了烟骂骂咧咧地去捡球，突然想到他俩是同一个妈，瞬间觉得自己无比嘴欠。
刘子豪好像玩累了，站在水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于观南，黑葡萄似的眼珠被阳光映衬得水润明亮。
于观南走过去，在刘子豪圆圆的小肉脸上拍了两下，“怎么，傻了？”
刘子豪和于观南长得有几分相似，都是浓眉大眼的款。
他眨了两下眼皮，硬生生的答：“哥，我想拉屎，快憋不住了。”
于观南指着他鼻尖，警告道，“你最好给我憋住，要是敢拉裤子里，我就把你团成个球，一脚踢飞喽。”
刘子豪信以为真，双手立马摆出迪迦奥特曼的姿势，天真道：“我召唤光打你。”
“瞧你这傻样，还想召唤光？”
他伸手提起刘子豪的背带裤，像拎只小猫一样往家赶。
刘子豪手脚乱蹬，咋咋呼呼地喊：“哥，裤子勒我裆。”
球员们身形矫健，即便大汗淋漓依旧活力四射，仿佛有释放不完的精力。
上半场早已结束，可前排那个最佳观赏位上除了一堆散乱的衣服和水瓶，连个人影都没有。
于观南坐下来休息，眼睛紧紧盯着操场的入口，可出入的人群里，始终没有他要等的人。
下半场开始的哨声响起，许松林过来和他击掌，叮嘱道：“比赛不占优势，别走神。”
“明白！”于观南知道对手很强。
徐雁北越过所有人，抓起书包跑出来，连掉落的课本都没捡。
手上的血迹顾不上擦，血珠沿着手背往下滚，醒目的殷红流向手心，最后通过指尖滴落到灰暗的台阶上。
随之飘落的还有眼眶里决堤的泪水。
楼道里，有人惶然的看着她，欲上前关切询问时，却被她苍白阴冷的神色吓退。
眼睛被泪水封住，她瞬间踩空，差点沿着楼梯滚下去。
一个路过的女孩扶了她一把，“同学，你没事吧？”
徐雁北感激的摆摆手，声音沙哑，“谢谢，没事。”
旁边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林荫大道。
梧桐早已掉光，树枝最顶上依稀留存几片枯叶，风一摇，叶子稀里哗啦往下掉，显得无依无靠。
她脑海里一片混乱，耳朵轰鸣，胸腔里仿佛有东西被揉成团，疼得人呼吸不顺。
我要去哪里？她环顾四周，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
根本就无路可走。
她回头，看向艺术楼的楼梯口，还好，没有人追上来。
大概，也不会有人追上来吧。
操场上，哨声尖锐，蓝衣裁判在一群黑白交加的队伍里疾步穿梭。
球进了，欢呼声、叹息声同时迸发，即便是观众台，对立阵营也很明显。
站在门口，隔着空旷的跑道眺望对面的篮球场，她看见了于观南。
少年的快乐总是很简单，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就足以让他喜笑颜开。
徐雁北从旁边的小铁门向操场走去，下了两级台阶后停下。
这里是简易的台阶式观众台，由于正当西晒，上面没坐什么人。
她缓缓坐下来，整个人半隐在成排摆放的铁树盆景下，夕阳正对着她，有些刺眼。
徐雁北索性将头埋在膝上，手背上的血渍逐渐凝固，由殷红一点点变成深红，愈加触目惊心。
她越想越懊恼，甚至恨极了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负气而行，为什么偏要逞强，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面目可憎的阴暗面？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会向她们低头，让楚钺看到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一定会和她同一立场，哪怕只是对她们不痛不痒的责备，也好过自己形象的崩塌。
可是，示弱就能解决问题吗？
好像并不能！
书包上的哆啦A梦挂件沾了血渍，但它依旧笑意盈盈。
良久，膝上薄薄的牛仔裤被眼泪浸湿。风吹来，让人不禁打个冷颤。
她抬起头，夕阳还带着余热。
可立冬后的天，终究还是冷了。
傍晚，徐雁北躺在床上却无睡意。
秦贞和王若微去教室自习了，宿舍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李茂云进来的时候，还打包了一份晚饭。
“雁北，我给你买了饭，起来吃吧？”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
李茂云站到她床边，安慰她，“我和楚钺解释过了，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误会我们的。”
徐雁北蜷着身子，面朝墙壁，她睁着眼，却一字不说。
其实，她无法面对的并不是楚钺的误解，更因她当时的所作所为。
为了保护自己的反击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她亲手撕开了自己内心的面具，露出的却是骇人獠牙。
若旁人不是楚钺，她可以愈加肆无忌惮。
可偏偏他的一丁点风吹草动，于徐雁北而言犹如魔掌，无时无刻抓挠着她的心尖。
让人惊喜又害怕。
李茂云轻轻将饭和几本书放到书桌上，“书我都帮你捡回来了。”
“谢谢你，我知道了。”徐雁北终于有了反应。
李茂云欲言又止，摸出两张创可贴，平摊到徐雁北的书上，那是楚钺让她帮忙转交的。
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
徐雁北眼睛浮肿得厉害，她用矿泉水瓶子灌满凉水横在眼皮上，试图消肿。
整理床铺时，她发现躺在被窝里的李茂云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我没事，你别多想。”徐雁北小声道。
她们没把昨天的事告诉秦贞和王若微，上铺的二人和往常一样，还在享受周末难得的懒觉时光。
“没事就好。”李茂云声音很小，她还是担忧，“你说她们会报复咱们吗？还是会去告诉老师？”
徐雁北坐下来，反问她，“你猜她们在欺凌别人的时候会有你刚才的顾虑？”
人人都知道，只要事情没闹大，即便有人去教导处告状，顶多被训斥两句完事。
然后，事情又开启新的一轮恶性循环。
李茂云沉默，翻了下身，望着上铺的床板出神。
她们当然不会有所顾虑。
“其实，一开始是不想牵扯你的。”
“雁北，你别这样说，即便没有昨天的事，咱们处处受排挤是不争的事实，谁知道哪天会爆发什么样的矛盾？对象不是你就是我，还有她们，皆有可能。”
徐雁北看了眼还在酣睡的两个女生，没接话。
不过，如李茂云所言，不可控的事随时会来，不关乎何时何地何人。
午饭后，秦贞网瘾犯了，又想往网吧跑，还说今天要包夜放肆玩。
王若微也嫌网吧臭，不想去，“你都不知道上次坐我旁边那几个男生，打游戏吵死了，唾沫横飞跟浇花似的。”
李茂云哈哈笑起来，邀她去机房上网，听听歌，看看电影也不错。
王若微便撇了秦贞，欣然同意李茂云的提议。
徐雁北安静靠在墙上，偶尔附和着轻笑两声。
“你一会儿准备干嘛去？”王若微问她。
她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说：“我下午要去补课，祝你们玩得开心。”
那是孙成浩因出差落下的课时，只好周六补回来。
三人走后，徐雁北将换下来的书包连同那个小挂件一起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手背上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周围微微泛红，有点感染的迹象。
她从小药箱里翻出酒精，用棉签沾了后一点点擦拭。
伤口被酒精灼得生疼，她咬紧牙关，将伤口清理了几遍，直到脓血完全挤掉。
—
今年的十一月比往年都要热。
正午太阳当空，虽不比夏天的毒辣，但晒久了，头皮也跟着发烫。
这种情况，是个人都知道往阴凉处躲。唯独一条小溪边，一大一小两个傻子对艳阳的曝晒无动于衷。
于观南手里夹了根烟，青烟袅袅，已经燃了大半，显然是顾不上抽。
他正眯着眼睛盯着溪水发呆。
远处是一座陈旧的水泥高架桥。
两头各连接着一处隧道，火车轰隆隆驶过，义无反顾的冲向黑洞，像一条穿山而过的巨龙。
十几秒后，又从另外一头重见天光。
洒在水面上的阳光被人用脚踏碎，倒映的蓝天白云瞬间化作银色碎片，随着波光起伏翻涌。
有人向于观南这边踢水，溪水清冽将他思绪拉回。
他脸上愠色骤起，吼道：“刘子豪，能不能别踩水了，赶紧上来！”
天气虽热，好歹已经立冬了，哪能和夏天比。
刘子豪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弄不好就会感冒发烧。
刘子豪才不听，脚上的鞋早已湿透，索性跳进旁边的小河沟，提起裤脚将水踩得噼里啪啦。
水花溅起，溅到于观南新买的球鞋上。
刘子豪欢呼大笑，童声朗朗，无忧无虑。
他弯起腰，撅起小屁|股，双手向后翘起，学着大白鹅的模样在水沟里跑了两个来回。
水不深，才到他小腿肚。
于观南就懒得管他，手指将手里的烟灰掸了掸，猛然吸了一大口，白烟从鼻腔喷出时，他却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妈的，骗人！”
骂的是卖烟给他的那人，那人说抽烟能排解一个男人心里99.99%的烦闷。
这种屁话他居然都信，幼稚！
“哥，你不开心吗？我捉条鱼给你吃好不好？”刘子豪跑过来，歪着脑袋问他。
“吃你个鬼，赶紧上来，回家！”于观南很不耐烦。
刘子豪没玩够，裹满稀泥的小皮球被扔到一旁的草地上，极其落寞。
对于观南的喝斥，小孩子装聋作哑，继续背着手学大鹅在水里撒欢。
于观南拿他没辙，灭了烟骂骂咧咧地去捡球，突然想到他俩是同一个妈，瞬间觉得自己无比嘴欠。
刘子豪好像玩累了，站在水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于观南，黑葡萄似的眼珠被阳光映衬得水润明亮。
于观南走过去，在刘子豪圆圆的小肉脸上拍了两下，“怎么，傻了？”
刘子豪和于观南长得有几分相似，都是浓眉大眼的款。
他眨了两下眼皮，硬生生的答：“哥，我想拉屎，快憋不住了。”
于观南指着他鼻尖，警告道，“你最好给我憋住，要是敢拉裤子里，我就把你团成个球，一脚踢飞喽。”
刘子豪信以为真，双手立马摆出迪迦奥特曼的姿势，天真道：“我召唤光打你。”
“瞧你这傻样，还想召唤光？”
他伸手提起刘子豪的背带裤，像拎只小猫一样往家赶。
刘子豪手脚乱蹬，咋咋呼呼地喊：“哥，裤子勒我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