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人类和地球的危机暂时解除。
可于观南的危机感却与日俱增。
眼下，他虽相信徐雁北与楚钺之间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时间久了，难免有人会捷足先登。
冬日的房间里安静极了。
于观南拿着笔，心思却不在铺开的试题上。
看着窗外枝桠错乱的柿子树，一股莫名的冲动如疯长的藤蔓，缠绕心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胸膛。
他想，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然而，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翻涌的洪流最终还是在理智的阻拦下渐渐平息。
周一是平安夜，一大早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即便天公不作美，但大家还是按照惯例互赠苹果和礼物，寓意“平平安安”。
可惜，这个平安夜对徐雁北来说，并不平安。
早课前，她坐在位置上给楚钺发信息：“上次吃饭一共花了多少钱？”
楚钺坐在教室后排，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女孩圆圆的后脑勺。
他低头回复道：“没花钱，我用的是会员充值卡，剧团给的演出奖励，再不用就过期了。”
徐雁北收到消息时，立即转头看向后排。
二人心照不宣地浅笑了一下后，楚钺又发了条消息过来：“真的，你别多想，也别说什么转钱给我之类的话。”
徐雁北眼眸低垂，轻轻点了下头。
转过身来时，于观南刚好从外面进来。
他站在课桌旁，没着急坐下，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裹挟着一股潮湿的寒气。
徐雁北连忙坐正，开始背课文。
旁边的人却如挺立的寒松，一动不动。颀长的身影遮住了灯光，影子拢在她课桌上，面前昏暗一片。
“干嘛站着，你座位上有钉子吗？”徐雁北语气揶揄。
于观南余光从楚钺方向收回来，脸上藏了丝难以捉摸的表情。
他坐下来没几秒，直接了当地问了句：“你喜欢他吗？”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
徐雁北举着书的手蓦地一僵，书本逃脱手心桎梏，直接咚的一声砸到课桌上。
她错愕地盯着于观南，脑中却不停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心底浇筑已久的城墙明明密不透风，但还是让人察觉到了微末的细痕。
有那么一瞬，她小小的心脏仿佛忘记跳动。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装傻道：“喜欢什么？”
许是冬天的缘故，于观南的眸色黯淡了不少。
他嘴角嗫动，欲言又止。
教室门口，班主任不知何时杵在那里，眼睛遥遥投在他们身上。
于观南喉咙一紧，坦白的话瞬间烟消云散。
最后，他佯装笑道：“没什么，就是祝你圣诞快乐。”
说完，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推了过去。
徐雁北没急着将东西接过来，而是定定的看着他。
于观南第一次尝到被人盯到心虚的滋味，眼睫蝴蝶振翅般不停颤动。
胆小、逃避、恐惧……这一刻，他深深明白，原来跨越暗恋的鸿沟并不容易。
大课间，外面依旧下着小雨，政教处便勉了今日的出操。
期间，陈卉又来了趟教室，叫上徐雁北往办公室去了。
能让班主任亲自来叫人的特殊“待遇”，自然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于观南也抬起头来，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隐隐预感有事发生。
这时，教室里有人说了句：“你们快看手机，论坛上有个关于徐雁北的帖子。”
刚进办公室，旁边有几个老师借口出去透气走了。
里面只剩陈卉和江陈。
徐雁北进来时，顺手将门关上。
头顶的灯光很亮，但气氛却显得低压、沉闷。
“徐雁北，你过来看看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陈卉拿起一沓照片递过去。
不知是谁刚刚寄到她办公室的，她拆看时也很震惊。
徐雁北接过照片，一一翻看。
照片很直观，第一张是孙成浩和她站在药店门口，他伸手贴她额头；还有秃头醉汉拉扯她胳膊时拍下的。
还有几张是于观南，是他护送徐雁北去补习班的那段时日，不过都是背影，看不见正脸。
这些拍摄的角度非常隐蔽，很明显，是被人跟踪有意为之。
徐雁北摇摇头：“我觉得这些照片并没有什么不妥。”
江陈和陈卉同时看向她，眼底的惊愕一览无遗。
原本几张抓拍的图片并不代表什么，若配上一些加油添醋的文字说明，内容就更耐人寻味了。
然而，徐雁北镇定的反应让人出乎意料。
一旁的江陈将手机递过来：“你看看网上都是怎么说的。”
徐雁北拿着手机仔细看起来。
内容皆是造谣、抹黑一条龙，极力渲染一个看似清纯的女高中生与各种男人之间不可言说的勾当。
徐雁北嗤笑一声，“所以又能代表什么？”
网络的虚拟世界里，不知何时流行起了“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风气。
陈卉自然相信自己的学生，可当舆论大规模发酵以后，黑白颠倒，对学校名声影响事小，最受伤的还是徐雁北自己。
甚至还会影响她即将到来的校考。
自暑假以来，徐雁北承受的流言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陷入自证的漩涡。
那种疲乏的无力感会无止境的消耗一个人的精神，直至摧毁。
徐雁北不想再内耗自己，“随他们怎么说吧，我没做过就行。”
“不过，如果这件事影响到学校的形象，我愿意做检讨。”
这种事，陈卉想必已经和教导处那边知会过了。
“政教主任的意思就是让你说明情况，不是检讨。”陈卉犹豫了一下，“特别是你和楚钺之间的关系。”
这时，江陈又递过来几张照片。
徐雁北定睛一看，下意识将唇角咬得发白。
“是你和楚钺吗？”陈卉问。
照片上的她和楚钺二人仿佛甜蜜的小情侣，于狭窄的楼道里情不自禁地忘我热吻。
而这栋单元楼就是楚钺租住的地方。
原本的照片昏暗不明，只要徐雁北不松口承认，那就是没有的事。
然而，陈卉又抽出两张，除了那晚他们并肩走的背影，还有一起吃西餐的照片。
后者清晰无比，无从抵赖。
徐雁北深吸一口气，坦诚道：“这就是我感谢楚钺对我的帮助，请他吃了顿饭而已。”
“可是这么高档的餐厅，并不适合学生出入，除非是小情侣约会。”
“既然是约会，谁会明目张胆地坐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公然昭告天下吗？”
“可那张贴墙拥吻的照片呢？又该作何解释？”
徐雁北无力地叹了口气，该如何解释呢？
说那天晚上楚钺为了帮自己摆脱流氓的纠缠，从而扮演小情侣逢场作戏？
听起来真的无比滑稽。
争辩的声音戛然而止，陈卉靠在办公桌上，久久无话。
早恋事小，无外乎教训一顿，再不济写个检讨。
可是，最让人头疼的是楚钺后面牵扯的关系。
不一会儿，有人从外面敲了几下门。
江陈起身去开门时，骤然吓了一跳。
“你来干嘛。”江陈压着声音，将人整个往外推。
关门的那一刻，徐雁北还是瞥见了来人的身份。
旁边无人的办公室里，楚钺被江陈推到角落里。
见他满脸急切的模样，江陈瞬间明白过来，神色惶恐道：“你们两个真的……”
“真的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了？你在外面租房，是不是同居了？”
别说楚钺，估计全校都已经从论坛上看到了那些照片。
“小姨，我和徐雁北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你上来干什么？英雄救美吗？”
江陈迅速转身，去隔壁将照片拿过来，扔到他面前。
“你们还说得清楚吗？”
楚钺看着照片，冷笑一声，“如果我承认和她早恋了，又能怎样？不违德不违法，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承担后果吧？”
论坛上的照片和这几张是同步的。
但发布者很精明，关于楚钺的几乎都是背影和侧影，正面吃饭那张并未放上去。
显然，这人若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就是有所忌惮。
若真想快速摆平这场风波，楚钺站出来说话是最快捷有效的。
早恋而已，政教处主任苦口婆心的一顿说教就过去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
这时，江鸢冒着风雪而来。
“楚钺，你太让我失望了。”进门后的女人，始终保持着该有的理智与从容。
“我以为你租房是为了学习，没想到竟是为了谈恋爱。”
楚钺走过来，将之前的事全部解释给她听。
“妈，我只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已。”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并未得到妈妈的称赞，反而激起了她心底的某些猜疑。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不是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江鸢其实是见过徐雁北的。
当时在晴云县，张永梅夫妇作为优质商户被列入重点采访对象。
与夫妇二人热情攀谈时，江鸢的余光没少在徐雁北身上打量，她当时还对张永梅说：“你女儿长得可真漂亮，模样也乖巧。”
当她看见网上的照片时，一眼便认出来了。
后来，回到明市后，楚钺毫无征兆地拒绝了去北城集训的提议。
那是江鸢四处找人托关系，好不容易才联系到的专业导师，却被他一口否决。
江鸢当时还以为是他觉得路途遥远，害怕孤独。
现在想起来，许多事倒有迹可循。
他跑去晴云县，不就是自己做的主吗？
楚钺这时才意识到那晚对徐雁北的冲动行为，愚蠢至极。
正因如此，他更要站出来，帮她澄清一切。
“我再说一遍，我和她没有早恋，但事情因我变成这样，我就该负责。”
“如果我不允许呢？”
“可这件事，您不能替我做决定。”
江鸢怒道：“什么叫我不能？”
“就是不能，没有任何理由！”这句话几乎是从楚钺肺腑里嘶吼出来的。
一声吼叫让江陈和江鸢同时怔住。
片刻，母子对峙的气氛也越来越僵。
江陈说了几句话试图缓和，但并没有什么用。
楚钺眼神坚定又倔强，红红的眼睛看起来像只不服管教的叛逆小兽。
那是江鸢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一手栽培的孩子从小都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
在别人看来，除了品学皆优，还有着肉眼可见的灿烂未来。
可她却没预料到，儿子如今为了一个女孩，会在自己面前显露他隐藏已久的獠牙。
楚钺不想和妈妈这样僵持下去。
但他心里的那个决定已经无人能改，他侧身准备往外走。
手还未碰到门锁，江鸢便上前来，直接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可于观南的危机感却与日俱增。
眼下，他虽相信徐雁北与楚钺之间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时间久了，难免有人会捷足先登。
冬日的房间里安静极了。
于观南拿着笔，心思却不在铺开的试题上。
看着窗外枝桠错乱的柿子树，一股莫名的冲动如疯长的藤蔓，缠绕心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胸膛。
他想，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然而，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翻涌的洪流最终还是在理智的阻拦下渐渐平息。
周一是平安夜，一大早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即便天公不作美，但大家还是按照惯例互赠苹果和礼物，寓意“平平安安”。
可惜，这个平安夜对徐雁北来说，并不平安。
早课前，她坐在位置上给楚钺发信息：“上次吃饭一共花了多少钱？”
楚钺坐在教室后排，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女孩圆圆的后脑勺。
他低头回复道：“没花钱，我用的是会员充值卡，剧团给的演出奖励，再不用就过期了。”
徐雁北收到消息时，立即转头看向后排。
二人心照不宣地浅笑了一下后，楚钺又发了条消息过来：“真的，你别多想，也别说什么转钱给我之类的话。”
徐雁北眼眸低垂，轻轻点了下头。
转过身来时，于观南刚好从外面进来。
他站在课桌旁，没着急坐下，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裹挟着一股潮湿的寒气。
徐雁北连忙坐正，开始背课文。
旁边的人却如挺立的寒松，一动不动。颀长的身影遮住了灯光，影子拢在她课桌上，面前昏暗一片。
“干嘛站着，你座位上有钉子吗？”徐雁北语气揶揄。
于观南余光从楚钺方向收回来，脸上藏了丝难以捉摸的表情。
他坐下来没几秒，直接了当地问了句：“你喜欢他吗？”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
徐雁北举着书的手蓦地一僵，书本逃脱手心桎梏，直接咚的一声砸到课桌上。
她错愕地盯着于观南，脑中却不停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心底浇筑已久的城墙明明密不透风，但还是让人察觉到了微末的细痕。
有那么一瞬，她小小的心脏仿佛忘记跳动。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装傻道：“喜欢什么？”
许是冬天的缘故，于观南的眸色黯淡了不少。
他嘴角嗫动，欲言又止。
教室门口，班主任不知何时杵在那里，眼睛遥遥投在他们身上。
于观南喉咙一紧，坦白的话瞬间烟消云散。
最后，他佯装笑道：“没什么，就是祝你圣诞快乐。”
说完，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推了过去。
徐雁北没急着将东西接过来，而是定定的看着他。
于观南第一次尝到被人盯到心虚的滋味，眼睫蝴蝶振翅般不停颤动。
胆小、逃避、恐惧……这一刻，他深深明白，原来跨越暗恋的鸿沟并不容易。
大课间，外面依旧下着小雨，政教处便勉了今日的出操。
期间，陈卉又来了趟教室，叫上徐雁北往办公室去了。
能让班主任亲自来叫人的特殊“待遇”，自然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于观南也抬起头来，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隐隐预感有事发生。
这时，教室里有人说了句：“你们快看手机，论坛上有个关于徐雁北的帖子。”
刚进办公室，旁边有几个老师借口出去透气走了。
里面只剩陈卉和江陈。
徐雁北进来时，顺手将门关上。
头顶的灯光很亮，但气氛却显得低压、沉闷。
“徐雁北，你过来看看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陈卉拿起一沓照片递过去。
不知是谁刚刚寄到她办公室的，她拆看时也很震惊。
徐雁北接过照片，一一翻看。
照片很直观，第一张是孙成浩和她站在药店门口，他伸手贴她额头；还有秃头醉汉拉扯她胳膊时拍下的。
还有几张是于观南，是他护送徐雁北去补习班的那段时日，不过都是背影，看不见正脸。
这些拍摄的角度非常隐蔽，很明显，是被人跟踪有意为之。
徐雁北摇摇头：“我觉得这些照片并没有什么不妥。”
江陈和陈卉同时看向她，眼底的惊愕一览无遗。
原本几张抓拍的图片并不代表什么，若配上一些加油添醋的文字说明，内容就更耐人寻味了。
然而，徐雁北镇定的反应让人出乎意料。
一旁的江陈将手机递过来：“你看看网上都是怎么说的。”
徐雁北拿着手机仔细看起来。
内容皆是造谣、抹黑一条龙，极力渲染一个看似清纯的女高中生与各种男人之间不可言说的勾当。
徐雁北嗤笑一声，“所以又能代表什么？”
网络的虚拟世界里，不知何时流行起了“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风气。
陈卉自然相信自己的学生，可当舆论大规模发酵以后，黑白颠倒，对学校名声影响事小，最受伤的还是徐雁北自己。
甚至还会影响她即将到来的校考。
自暑假以来，徐雁北承受的流言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陷入自证的漩涡。
那种疲乏的无力感会无止境的消耗一个人的精神，直至摧毁。
徐雁北不想再内耗自己，“随他们怎么说吧，我没做过就行。”
“不过，如果这件事影响到学校的形象，我愿意做检讨。”
这种事，陈卉想必已经和教导处那边知会过了。
“政教主任的意思就是让你说明情况，不是检讨。”陈卉犹豫了一下，“特别是你和楚钺之间的关系。”
这时，江陈又递过来几张照片。
徐雁北定睛一看，下意识将唇角咬得发白。
“是你和楚钺吗？”陈卉问。
照片上的她和楚钺二人仿佛甜蜜的小情侣，于狭窄的楼道里情不自禁地忘我热吻。
而这栋单元楼就是楚钺租住的地方。
原本的照片昏暗不明，只要徐雁北不松口承认，那就是没有的事。
然而，陈卉又抽出两张，除了那晚他们并肩走的背影，还有一起吃西餐的照片。
后者清晰无比，无从抵赖。
徐雁北深吸一口气，坦诚道：“这就是我感谢楚钺对我的帮助，请他吃了顿饭而已。”
“可是这么高档的餐厅，并不适合学生出入，除非是小情侣约会。”
“既然是约会，谁会明目张胆地坐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公然昭告天下吗？”
“可那张贴墙拥吻的照片呢？又该作何解释？”
徐雁北无力地叹了口气，该如何解释呢？
说那天晚上楚钺为了帮自己摆脱流氓的纠缠，从而扮演小情侣逢场作戏？
听起来真的无比滑稽。
争辩的声音戛然而止，陈卉靠在办公桌上，久久无话。
早恋事小，无外乎教训一顿，再不济写个检讨。
可是，最让人头疼的是楚钺后面牵扯的关系。
不一会儿，有人从外面敲了几下门。
江陈起身去开门时，骤然吓了一跳。
“你来干嘛。”江陈压着声音，将人整个往外推。
关门的那一刻，徐雁北还是瞥见了来人的身份。
旁边无人的办公室里，楚钺被江陈推到角落里。
见他满脸急切的模样，江陈瞬间明白过来，神色惶恐道：“你们两个真的……”
“真的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了？你在外面租房，是不是同居了？”
别说楚钺，估计全校都已经从论坛上看到了那些照片。
“小姨，我和徐雁北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你上来干什么？英雄救美吗？”
江陈迅速转身，去隔壁将照片拿过来，扔到他面前。
“你们还说得清楚吗？”
楚钺看着照片，冷笑一声，“如果我承认和她早恋了，又能怎样？不违德不违法，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承担后果吧？”
论坛上的照片和这几张是同步的。
但发布者很精明，关于楚钺的几乎都是背影和侧影，正面吃饭那张并未放上去。
显然，这人若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就是有所忌惮。
若真想快速摆平这场风波，楚钺站出来说话是最快捷有效的。
早恋而已，政教处主任苦口婆心的一顿说教就过去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
这时，江鸢冒着风雪而来。
“楚钺，你太让我失望了。”进门后的女人，始终保持着该有的理智与从容。
“我以为你租房是为了学习，没想到竟是为了谈恋爱。”
楚钺走过来，将之前的事全部解释给她听。
“妈，我只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已。”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并未得到妈妈的称赞，反而激起了她心底的某些猜疑。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不是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江鸢其实是见过徐雁北的。
当时在晴云县，张永梅夫妇作为优质商户被列入重点采访对象。
与夫妇二人热情攀谈时，江鸢的余光没少在徐雁北身上打量，她当时还对张永梅说：“你女儿长得可真漂亮，模样也乖巧。”
当她看见网上的照片时，一眼便认出来了。
后来，回到明市后，楚钺毫无征兆地拒绝了去北城集训的提议。
那是江鸢四处找人托关系，好不容易才联系到的专业导师，却被他一口否决。
江鸢当时还以为是他觉得路途遥远，害怕孤独。
现在想起来，许多事倒有迹可循。
他跑去晴云县，不就是自己做的主吗？
楚钺这时才意识到那晚对徐雁北的冲动行为，愚蠢至极。
正因如此，他更要站出来，帮她澄清一切。
“我再说一遍，我和她没有早恋，但事情因我变成这样，我就该负责。”
“如果我不允许呢？”
“可这件事，您不能替我做决定。”
江鸢怒道：“什么叫我不能？”
“就是不能，没有任何理由！”这句话几乎是从楚钺肺腑里嘶吼出来的。
一声吼叫让江陈和江鸢同时怔住。
片刻，母子对峙的气氛也越来越僵。
江陈说了几句话试图缓和，但并没有什么用。
楚钺眼神坚定又倔强，红红的眼睛看起来像只不服管教的叛逆小兽。
那是江鸢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一手栽培的孩子从小都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
在别人看来，除了品学皆优，还有着肉眼可见的灿烂未来。
可她却没预料到，儿子如今为了一个女孩，会在自己面前显露他隐藏已久的獠牙。
楚钺不想和妈妈这样僵持下去。
但他心里的那个决定已经无人能改，他侧身准备往外走。
手还未碰到门锁，江鸢便上前来，直接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