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十分平静，但风波并没有彻底平息。
楚钺的位置依旧空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论坛上的舆论持续发酵，甚至有人发布高额悬赏，以获取更多照片的信息。
当然，这一举动并不是想替当事人澄清，而是出于猎奇心理，想彻底扒出照片上男生的身份。
尤其有人说出“楚钺”名字后，大家的好奇心不断膨胀，忍不住私下讨论。
“不会真的是他吧？”
“大概率是，那天我看见照片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他。”
“天呐，如果是真的，那他们胆子好大啊。”
“只是背影看起来像，证据不足，还是别乱说。”
除了徐雁北，很多人的确没有见过楚钺那副痞气不羁的样子。
那样的反差感除非亲眼所见，不然，没人轻易敢相信。
“如果与他无关，那他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这时，班长刚好从后门进来，听见后面的人又在扎堆嚼舌根，忍不住说了几句。
“你们能不能别嘴碎啊，楚钺请假是去北城为校考的事作准备。”
他声音洪亮，教室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有人不信，质疑道：“真的假的，那之前干嘛不去啊，偏偏那天事发后才走。”
张延怼他：“别人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难不成还要跟你报备一声？”
几个人一时语塞，悻悻散了。
徐雁北往后传递试卷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瞥上一眼空荡荡的桌椅。
无论张延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管楚钺他此刻身处何地。她都希望他能好好的，不要被事情所影响。
临近元旦，学校将本次月考放在了周末。
最后一场考完，秦贞提议去外面吃火锅。
天气湿冷，她的提议很快得到宿舍全票通过。
四人刚出校门，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双闪过来，停在了路口。
车窗自动落下，徐雁北一眼就认出了手握方向盘的江鸢。
江鸢朝她挥了下手，徐雁北懂她的意思，径直走过去。
“你就是徐雁北吗？”江鸢自我介绍道：“我是楚钺妈妈，姓江。”
徐雁北点头：“江阿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江鸢：“你若方便的话，陪阿姨吃顿饭吧，我有话跟你说。”
徐雁北犹豫了一下，回头对李茂娟她们说：“你们去吃吧，我临时有点事。”
李茂娟：“好，早点回来。”
“放心吧。”
徐雁北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子启动，里面除了空调的响声，二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到了市中心，江鸢将车停好，带着徐雁北往前走。
刚走几步，徐雁北便停了下来。
江鸢回头，笑说：“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西餐厅里，同样的餐食，同样的位置，只是对面换了人。
女人仪态举止极佳，从容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口口地嚼碎、咽下。
徐雁北却没动筷。
她靠在椅背上，静静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不饿吗？”江鸢盘子几乎空了，她拿起旁边的红酒喝了一口，缓缓将高脚杯放下，“如果不想吃，我们的谈话就正式开始吧。”
体制内的人大概都很讲究流程，接下来的谈话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没人会傻到空着肚子听领导训话。
徐雁北眼睛眨了下，抓起刀叉，一点点吃起来。
半晌，她直言道：“饭吃得差不多了，阿姨您有话直说。”
江鸢擦了下嘴角，两只手肘横搭在桌沿上，浅笑着看她。
徐雁北也没有任何逃避的举动，而是平静地迎着那道目光看过去。
她承认，对面这个女人神情是温柔的，身上没有一丝让人畏惧的威严。
这时，江鸢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徐雁北先是怔了一下，她的确见过江鸢，但她不知道江鸢对她居然有印象。
“应该是吧，在晴云县。”
江鸢抿唇一笑，“你爸妈都是很不错的人，把你教养得也很好。”
如果单从表面来看，徐雁北对她这样的评价不做任何反驳。因为，这里面有作为成年人之间的处世之道。
“谢谢阿姨夸奖。”
“只是……”江鸢突然顿了一下，眼神滑向了其他地方，似乎在斟酌后面的话如何说出口。
“只是我和楚钺之间是存在差距的。”徐雁北知道她为难，索性将她的话说全了。
江鸢偏离的眼神重新回到徐雁北身上。
十几岁的少女淡定地靠在椅背上，紧闭的嘴角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在来见她之前，江鸢想象过无数场景：对峙、争吵、憎恨、不甘……
可当徐雁北直言不讳的将想法道出后，江鸢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狭隘无比。
然而，没有办法，有些客观事实是无法视而不见的。
虽然很残忍，但迫于格局所需，楚钺也不得不屈服。
江鸢咽了下嗓道：“抱歉，我承认我是个被世俗渗透的人，很多事情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她把话说得很隐晦，但徐雁北听得出她的意思。
如果，年少的暗恋注定无疾而终，徐雁北宁愿自己亲手掐掉萌芽的幼苗。
“阿姨，我和楚钺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我想他也和您说过了，您以后别再纠结这些了。”
江鸢颔首道：“是的，他和我说过。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真正的想法。”
“什么想法？”
“你对他的想法。”
事情到了这一步，徐雁北心底窜起一阵无路可逃的窒息感。
她终究还是心虚了。
这一刻，许多辩解的话涌上来，却如何都开不了口。
可她就是喜欢他啊，没有任何理由。
这种喜欢是羞涩的，但绝不可耻。
徐雁北眼睛偏向窗外，中心广场那棵巨大的圣诞树还没有拆，彩灯闪烁引来很多人围着它拍照合影。
良久，她垂眸道：“楚钺是个很优秀的人，对班上每个人都很友好，自然也包括我。”
“至于我怎么想的，无非觉得他像窗外那棵耀眼的圣诞树，拥有直观的鲜亮外表。他只需站在那里，就会吸引人向他靠近，其中也包括我。”
说完，她抬眸看过来，江鸢嘴角浅浅动了一下。
“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别试探了，我和楚钺目前没有任何不妥的关系。”
“那以后呢？”江鸢追问道，“听说你也报了北城那边的大学？”
徐雁北看着她，眼底某些情绪开始闪动，她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而且报考哪里的大学是我的个人自由，您干涉不了。”
其实，元旦后，关于校考报名还有一道网上确定的程序。
如若想要改报志愿，还有一次机会。
徐雁北承认，之前想去北城的确受到楚钺的影响。
但现在，她只想为自己努力，不关乎任何人。
江鸢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又不能越界，硬逼一个孩子去远离自己儿子。
更何况，某些问题并不是对方主动回避就能彻底解决。
只要另一方还有念想，任何人都阻拦不了。
况且，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兑现与楚钺承诺。
而不是咄咄逼人。
“抱歉。”江鸢语气软了下去，继而转移了别的话题。
“但论坛上的事需要彻底了结，恐怕还要委屈你一下。”
“需要我做什么？”
“为了平息学校的非议，可能需要你做一个自我检讨。”江鸢搓了下手心，没有看徐雁北。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没有办法。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我向你保证，以后吴家那个人不会再骚扰你。”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
徐雁北也不知道江鸢从哪里打听到吴琦总为难自己的事。
她明明对谁都没有说过。
何况，她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哪敢让对方为她做些什么。
不过，人家也明确说了是交换条件。
这就意味着，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江鸢猜她会有心理负担，解释道：“你别多想，因为工作原因，我们和吴家多少有些接触，不过一句话的事。况且，他家那个孩子是该好好管教了。”
徐雁北轻轻咬了下嘴唇，没有立刻回答。
江鸢也不再说什么，尽量给予她思考的时间。
几分钟后，徐雁北站了起来。
“行，江阿姨，我周一就会当着全校师生做检讨。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等等。”江鸢抬手轻抚了徐雁北肩膀一下，“检讨的主题和内容……”
“阿姨，您放心，我会全程检讨我自己，不会牵扯到楚钺任何信息。”
江鸢站起来，离开座位，俯身给徐雁北鞠了一躬：“阿姨谢谢你。”
第二天，也是2012年的最后一天，旧事就让它留在旧年里吧。
马上放假了，学生们都十分躁动，特别是听到学校广播让大家去操场集合时，行为举止的亢奋愈加明显。
政教主任一番铺垫后，众目睽睽下，徐雁北走上了主席台。
她没有站在这样的位置俯瞰过底下乌泱泱的人群，虽然不习惯，但她没有丝毫的惧怕。
当她拿出准备好的检讨书，底下突然死寂般安静，似乎在期盼一场好戏的开场。
阴沉的天，冷风吹起女生耳侧的碎发，发丝四处乱飞。
她伸手捋了一下，但视线依旧迷离。
“算了。”话筒里突然传出她沉静的嗓音。
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撕扯声，人群里顿时发出诧异的唏嘘。
“她为什么要把检讨书撕掉啊？”
“不甘心呗，可能觉得自己没错。”
……
主席台下开始骚动。
政教主任见状，黑着脸准备上台制止徐雁北，江陈和陈卉却将他人拖住。
“王主任，给孩子一个机会，让她自己说吧。”
这时，台上的徐雁北清了下嗓，“各位老师同学，你们好，我是高三九班徐雁北。”
“首先，我为今天站在这里耽误大家放假的时间，深表歉意。其次，我要自我检讨，因为我犯了个美丽的错误。”
说到这，底下爆发出一阵哄笑。
徐雁北顿了一下，继续：“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高考即将来临之际，仍然沉迷于年少无知的冲动里无法自拔。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大家别学我。”
下面的人又笑了。
蓦地，有调皮的男生大声问她：“什么样的男生能把我们一中的美女迷得团团转啊？”
“是不是混社会的小黄毛？”
徐雁北浅笑一声，摇头：“不是。”
想起楚钺那晚的白色头套，她补充道：“是个白毛小混混。”
“我去，这么酷！”
话毕，底下又是呼声一片。
“在这里，我要向因这件事被误会的人真诚的说声抱歉。同时，也呼吁大家别再做无谓的猜忌，以免给别人带去无尽困扰。”
“最后，我深刻检讨自身错误。并承诺从今往后，必将精力和心思全部放到学习上，望各位老师同学不吝监督。”
她说完，深深鞠躬。
这时，底下有人带头鼓掌，从稀稀拉拉到声如雷鸣。
几秒后，徐雁北直起腰，转身离开。
楚钺的位置依旧空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论坛上的舆论持续发酵，甚至有人发布高额悬赏，以获取更多照片的信息。
当然，这一举动并不是想替当事人澄清，而是出于猎奇心理，想彻底扒出照片上男生的身份。
尤其有人说出“楚钺”名字后，大家的好奇心不断膨胀，忍不住私下讨论。
“不会真的是他吧？”
“大概率是，那天我看见照片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他。”
“天呐，如果是真的，那他们胆子好大啊。”
“只是背影看起来像，证据不足，还是别乱说。”
除了徐雁北，很多人的确没有见过楚钺那副痞气不羁的样子。
那样的反差感除非亲眼所见，不然，没人轻易敢相信。
“如果与他无关，那他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这时，班长刚好从后门进来，听见后面的人又在扎堆嚼舌根，忍不住说了几句。
“你们能不能别嘴碎啊，楚钺请假是去北城为校考的事作准备。”
他声音洪亮，教室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有人不信，质疑道：“真的假的，那之前干嘛不去啊，偏偏那天事发后才走。”
张延怼他：“别人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难不成还要跟你报备一声？”
几个人一时语塞，悻悻散了。
徐雁北往后传递试卷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瞥上一眼空荡荡的桌椅。
无论张延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管楚钺他此刻身处何地。她都希望他能好好的，不要被事情所影响。
临近元旦，学校将本次月考放在了周末。
最后一场考完，秦贞提议去外面吃火锅。
天气湿冷，她的提议很快得到宿舍全票通过。
四人刚出校门，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双闪过来，停在了路口。
车窗自动落下，徐雁北一眼就认出了手握方向盘的江鸢。
江鸢朝她挥了下手，徐雁北懂她的意思，径直走过去。
“你就是徐雁北吗？”江鸢自我介绍道：“我是楚钺妈妈，姓江。”
徐雁北点头：“江阿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江鸢：“你若方便的话，陪阿姨吃顿饭吧，我有话跟你说。”
徐雁北犹豫了一下，回头对李茂娟她们说：“你们去吃吧，我临时有点事。”
李茂娟：“好，早点回来。”
“放心吧。”
徐雁北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子启动，里面除了空调的响声，二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到了市中心，江鸢将车停好，带着徐雁北往前走。
刚走几步，徐雁北便停了下来。
江鸢回头，笑说：“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西餐厅里，同样的餐食，同样的位置，只是对面换了人。
女人仪态举止极佳，从容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口口地嚼碎、咽下。
徐雁北却没动筷。
她靠在椅背上，静静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不饿吗？”江鸢盘子几乎空了，她拿起旁边的红酒喝了一口，缓缓将高脚杯放下，“如果不想吃，我们的谈话就正式开始吧。”
体制内的人大概都很讲究流程，接下来的谈话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没人会傻到空着肚子听领导训话。
徐雁北眼睛眨了下，抓起刀叉，一点点吃起来。
半晌，她直言道：“饭吃得差不多了，阿姨您有话直说。”
江鸢擦了下嘴角，两只手肘横搭在桌沿上，浅笑着看她。
徐雁北也没有任何逃避的举动，而是平静地迎着那道目光看过去。
她承认，对面这个女人神情是温柔的，身上没有一丝让人畏惧的威严。
这时，江鸢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徐雁北先是怔了一下，她的确见过江鸢，但她不知道江鸢对她居然有印象。
“应该是吧，在晴云县。”
江鸢抿唇一笑，“你爸妈都是很不错的人，把你教养得也很好。”
如果单从表面来看，徐雁北对她这样的评价不做任何反驳。因为，这里面有作为成年人之间的处世之道。
“谢谢阿姨夸奖。”
“只是……”江鸢突然顿了一下，眼神滑向了其他地方，似乎在斟酌后面的话如何说出口。
“只是我和楚钺之间是存在差距的。”徐雁北知道她为难，索性将她的话说全了。
江鸢偏离的眼神重新回到徐雁北身上。
十几岁的少女淡定地靠在椅背上，紧闭的嘴角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在来见她之前，江鸢想象过无数场景：对峙、争吵、憎恨、不甘……
可当徐雁北直言不讳的将想法道出后，江鸢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狭隘无比。
然而，没有办法，有些客观事实是无法视而不见的。
虽然很残忍，但迫于格局所需，楚钺也不得不屈服。
江鸢咽了下嗓道：“抱歉，我承认我是个被世俗渗透的人，很多事情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她把话说得很隐晦，但徐雁北听得出她的意思。
如果，年少的暗恋注定无疾而终，徐雁北宁愿自己亲手掐掉萌芽的幼苗。
“阿姨，我和楚钺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我想他也和您说过了，您以后别再纠结这些了。”
江鸢颔首道：“是的，他和我说过。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真正的想法。”
“什么想法？”
“你对他的想法。”
事情到了这一步，徐雁北心底窜起一阵无路可逃的窒息感。
她终究还是心虚了。
这一刻，许多辩解的话涌上来，却如何都开不了口。
可她就是喜欢他啊，没有任何理由。
这种喜欢是羞涩的，但绝不可耻。
徐雁北眼睛偏向窗外，中心广场那棵巨大的圣诞树还没有拆，彩灯闪烁引来很多人围着它拍照合影。
良久，她垂眸道：“楚钺是个很优秀的人，对班上每个人都很友好，自然也包括我。”
“至于我怎么想的，无非觉得他像窗外那棵耀眼的圣诞树，拥有直观的鲜亮外表。他只需站在那里，就会吸引人向他靠近，其中也包括我。”
说完，她抬眸看过来，江鸢嘴角浅浅动了一下。
“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别试探了，我和楚钺目前没有任何不妥的关系。”
“那以后呢？”江鸢追问道，“听说你也报了北城那边的大学？”
徐雁北看着她，眼底某些情绪开始闪动，她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而且报考哪里的大学是我的个人自由，您干涉不了。”
其实，元旦后，关于校考报名还有一道网上确定的程序。
如若想要改报志愿，还有一次机会。
徐雁北承认，之前想去北城的确受到楚钺的影响。
但现在，她只想为自己努力，不关乎任何人。
江鸢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又不能越界，硬逼一个孩子去远离自己儿子。
更何况，某些问题并不是对方主动回避就能彻底解决。
只要另一方还有念想，任何人都阻拦不了。
况且，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兑现与楚钺承诺。
而不是咄咄逼人。
“抱歉。”江鸢语气软了下去，继而转移了别的话题。
“但论坛上的事需要彻底了结，恐怕还要委屈你一下。”
“需要我做什么？”
“为了平息学校的非议，可能需要你做一个自我检讨。”江鸢搓了下手心，没有看徐雁北。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没有办法。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我向你保证，以后吴家那个人不会再骚扰你。”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
徐雁北也不知道江鸢从哪里打听到吴琦总为难自己的事。
她明明对谁都没有说过。
何况，她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哪敢让对方为她做些什么。
不过，人家也明确说了是交换条件。
这就意味着，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江鸢猜她会有心理负担，解释道：“你别多想，因为工作原因，我们和吴家多少有些接触，不过一句话的事。况且，他家那个孩子是该好好管教了。”
徐雁北轻轻咬了下嘴唇，没有立刻回答。
江鸢也不再说什么，尽量给予她思考的时间。
几分钟后，徐雁北站了起来。
“行，江阿姨，我周一就会当着全校师生做检讨。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等等。”江鸢抬手轻抚了徐雁北肩膀一下，“检讨的主题和内容……”
“阿姨，您放心，我会全程检讨我自己，不会牵扯到楚钺任何信息。”
江鸢站起来，离开座位，俯身给徐雁北鞠了一躬：“阿姨谢谢你。”
第二天，也是2012年的最后一天，旧事就让它留在旧年里吧。
马上放假了，学生们都十分躁动，特别是听到学校广播让大家去操场集合时，行为举止的亢奋愈加明显。
政教主任一番铺垫后，众目睽睽下，徐雁北走上了主席台。
她没有站在这样的位置俯瞰过底下乌泱泱的人群，虽然不习惯，但她没有丝毫的惧怕。
当她拿出准备好的检讨书，底下突然死寂般安静，似乎在期盼一场好戏的开场。
阴沉的天，冷风吹起女生耳侧的碎发，发丝四处乱飞。
她伸手捋了一下，但视线依旧迷离。
“算了。”话筒里突然传出她沉静的嗓音。
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撕扯声，人群里顿时发出诧异的唏嘘。
“她为什么要把检讨书撕掉啊？”
“不甘心呗，可能觉得自己没错。”
……
主席台下开始骚动。
政教主任见状，黑着脸准备上台制止徐雁北，江陈和陈卉却将他人拖住。
“王主任，给孩子一个机会，让她自己说吧。”
这时，台上的徐雁北清了下嗓，“各位老师同学，你们好，我是高三九班徐雁北。”
“首先，我为今天站在这里耽误大家放假的时间，深表歉意。其次，我要自我检讨，因为我犯了个美丽的错误。”
说到这，底下爆发出一阵哄笑。
徐雁北顿了一下，继续：“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高考即将来临之际，仍然沉迷于年少无知的冲动里无法自拔。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大家别学我。”
下面的人又笑了。
蓦地，有调皮的男生大声问她：“什么样的男生能把我们一中的美女迷得团团转啊？”
“是不是混社会的小黄毛？”
徐雁北浅笑一声，摇头：“不是。”
想起楚钺那晚的白色头套，她补充道：“是个白毛小混混。”
“我去，这么酷！”
话毕，底下又是呼声一片。
“在这里，我要向因这件事被误会的人真诚的说声抱歉。同时，也呼吁大家别再做无谓的猜忌，以免给别人带去无尽困扰。”
“最后，我深刻检讨自身错误。并承诺从今往后，必将精力和心思全部放到学习上，望各位老师同学不吝监督。”
她说完，深深鞠躬。
这时，底下有人带头鼓掌，从稀稀拉拉到声如雷鸣。
几秒后，徐雁北直起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