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梨习惯每次卡着时间出门，在校门口待一会，最后再卡着上课时间进入教室。
那天早上是桑梨第二次见到陈南笙。
桑梨站在校门口的树下，抬头发现，陈南笙坐在车里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这边。
是那天湖边遇到的人，那个连下暴雨也站在原地不动的人。他在看什么呢？桑梨在心里想。
这样的人似乎想做什么都行，随心，自由，无拘。这是桑梨遥不可及的。
八点二十，车子缓慢离开，桑梨也走进校园，离教室越近，她心中的恐惧也更加清晰。
她僵在教室门口，等反应过来后，上课铃已经响起。
桑梨走了过去。
幸好，幸好今天什么都没有。
中午，桑梨独自在教室后边的草坪上，那里很隐蔽，桑梨很喜欢。
她也没想到，谢郁会在那找到她。
“桑梨，我们谈谈。”谢郁看上去情绪低落。
桑梨在看到他时，身体紧绷，连呼吸都在重新调整。
谢郁继续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
气氛僵持了一会。
没听到她的回答，他朝桑梨走近，拉住她的手臂，“以后不会了。”
“你走开！离我远点。”桑梨甩开了谢郁的手。
“桑梨，我跟你道歉。”
桑梨眼底微红，声音带着愤怒与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对不起。桑梨。”谢郁站在原地没动。
单薄的三个字，没头没尾的三个字，跟她说完，她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桑梨没再回复谢郁，她不想和他在同一地方待着，俯下身自顾自的收拾饭盒，准备离开。
“没有为什么，桑梨，我是喜欢你的!”谢郁走上前拦住了桑梨的路。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是你好像看不到我，我做的这些只是想让你注意到我。”谢郁继续说。
如此戏剧性。
屈辱、愤怒、委屈以及她对这些事深深的无力感，种种情绪铺天盖地，她快透不过气了。
静默许久。
“你的喜欢就是毁了我吗？”桑梨继续说，“别为你卑劣的行为找借口。”
“不是这样，桑梨你再给个机会，我会弥补你。”桑梨的话，让谢郁感到慌张窘迫，指尖忍不住地颤抖。
“我是喜欢你的，我没有，我没有要毁了你。”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喜欢！你不是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那是桑梨整个学生时期和谢郁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之后，桑梨没再见到谢郁。
她的生活似乎也在往正常的轨道靠近。
有些人，或许在学习上天生具备擅长的能力。
第三次联考成绩出来，桑梨的排名依然是最前排。
人天生是慕强的，那段时间在班上，桑梨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的接近，不带恶意的，甚至有些附和。也会有人在沈佳捉弄她时，站出来为她说话，这些她很少回应。
桑梨只希望最后这段时间，她能平平淡淡地度过，然后远离这一切。
但这个世界就是有人无缘无故地讨厌你，欺负你。
那天下午放学，桑梨被人强行带到教学楼顶层，这里很少有人，也没有监控。
“桑梨，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沈佳和几个女生将桑梨拦在护栏边上。
“他为了你，来警告我，你算什么东西。”
“好学生，你说话呀。”沈佳见桑梨不开口，掐住桑梨的脸继续道“你给我说话。”
“佳佳，用这个”一个女生将手中的点燃的香烟递给沈佳。
“沈佳，你们再靠近我，就是犯罪！”桑梨挣脱沈佳的手喊道。
“哦，那你报警抓我啊。”沈佳将桑梨手臂上的短袖掀上去，继续道，“老师对你这么好，她怎么不管你呢。”
是啊，为什么呢？
好痛。
桑梨感受到手臂上灼热的刺痛。
一股焦味在空气中蔓延，那是皮肤的灼烧味。
几个人凑近看了过去。
桑梨趁她们失神时挣脱掉，将旁边木板上的花盆砸向沈佳。待她们反应过来，桑梨已经跑到楼梯间。
“小慧，别追了，她明天还来学校。”
桑梨边跑边摸着手臂上的伤痕，这是她年少疼痛的烙印。
那天晚上桑梨鼓起勇气找到父母。
“你哭什么，你要想一下，为什么他们这么对你，别人怎么不这样。”这是爸爸的原话，桑梨记得很清楚。
“交这么多学费，有什么事找老师，还有啊，妈妈跟你说，你买点吃的送人家，小孩子的矛盾很好解决的。”
“不是这样的，爸爸你帮帮我，你去一趟学校好吗？”桑梨慌乱地说道。
“桑梨，别找你爸，他每天要赚钱养你，很辛苦，过几天我去一趟你学校，可以吧。”方文君从柜子里拿出香料点燃。
屋里烟雾缭绕。
很浓，桑梨从来都不喜欢。
良久，桑梨才开口说话，声音很轻：“好。”
这个夜晚桑梨失眠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是年少时期她离他们最近的一次，她渴望他们的帮助，或者怜悯。
那天以后，桑梨没有再去学校了，但依然每天扮演着正常学生。
她很怕被发现，每天在惶恐中努力做一名合格的演员。
但最终，学校的电话打到家里，桑梨沉默着接受责骂。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这么小不上学你能做什么，你是要气死我嘛？”
“你怎么不和你妹妹比一下，听点话懂点事。”
“这么小，就学会骗人，以后婆家怎么会喜欢你？”
“你别说了！”
“还顶嘴，桑承安，你看看你女儿，现在就这样，以后也不会孝顺我们了。”
也许他们选择性不知道，这些语言对一个有触角、涉世未深的女孩伤害有多大。
她想逃，脚下似乎有沉重的铁链拴着她。
泪水滑过桑梨的眼角，无声无息，最后在嘴角停留，咸湿的。
她哭什么，不是吗？他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第二天上学，桑梨书包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她早上从厨房拿的水果刀。
“学霸来了呀。”沈佳在桑梨的座位上，拿笔划过书本内页。
桑梨停顿了一会，兀自走向沈佳的座位，拿过水杯，毫不犹豫地将水倒在课桌上。
周围一片寂静，有什么在悄悄生长。
“桑梨，你还是桑梨嘛？”
“沈佳，桑梨把你的桌子打湿了。”
总有事不关己，嫌事不够大。
“叮…”上课铃声响起。
期待的硝烟四起没有发生。
后来的几天，桑梨会在铃声响起，跟着人群离开，书包里也一直放着她的“武器”。
那天桑梨值日完走在回家的路上，再次遇到沈佳。
没有过多纠缠，在桑梨还未反应过来背后的人时，痛感就蔓延到了四肢。
几个人拖着桑梨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你挺能躲呀，这几天都逮不到你。”
见桑梨没反应，几个人在桑梨毫无防备的时候，再次往桑梨身上踹“被你打湿的课本，你打算怎么赔我？”
桑梨不受控的干呕起来：“疯子，一群疯子，我已经报警了。”
“谁是疯子，披头散发的，你才像吧？”似乎是被这句话刺激到，几个人开始不安。
“不会是真的吧，我不想惹事。”
“你怕什么，我们又没成年，能怎么样。”
“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沈佳继续道：“桑梨，我们就拍几张照，就没事了啊。”
“你们把她拉好，我来脱衣服。”桑梨的警告就像助兴剂，几个人越来越兴奋。
她带了武器的，可是她拿不出来，她也保护不了自己。就像陷入泥沼里，桑梨已经无法挣脱了。
“来个人拍照啊！”
“别捂脸啊，给别人看看，你有多漂亮。”
“啧啧，这是我们桑梨啊。”
有人路过，又像是走错路，急匆匆地掉头。
明明他们都看见了。
这是突然出现又湮灭的希望。
命运也许会眷顾她的吧，她的未来或许也会很完美，但今晚过后，也许不会来了。
就像是濒临死亡的猎物，桑梨在挣扎后选择放弃。
暴行还在继续，对桑梨来说，仿佛一切都被抽离，身体也只剩空洞。
不知是身处虚幻还是现实，桑梨隐约看到前方有车灯持续照射过来。
“佳佳，好像被人发现了。”
“走了，走了，照片够了。”
几个人很快逃离现场。
桑梨仍躺在地上。
就像没有生命的玩偶。
陈南笙就坐在车里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
桑梨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
她坐起来开始整理衣服。
见桑梨站起来后，陈南笙推开车门走了过来。
他没有想到是那天在街道徘徊的女生，也是那天不进校门的女生。
一个满是心事的女孩。
桑梨愣了一下，见到是陈南笙。
她向陈南笙正式地鞠了一躬。
陈南笙有点好笑。
他弯腰，和桑梨视线齐平，看到了女孩红肿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被欺负了？”
喉咙就像是被撒了一把盐，桑梨勉强地说出一句“谢谢您。”
陈南笙很少去感知别人的情绪，但他清晰地感受到桑梨的哀伤。
两人沉默了一会。
“您能帮我报警吗？”
“你家里人呢？”
桑梨摇头。
陈南笙似乎明白了什么。
桑梨的那些行为也有了理由。
他没有回答桑梨，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
“你叫什么，哪个学校的？”
“我叫桑梨，温清中学的初三（一）班的学生，欺负我的人也是这个学校的，有个叫沈佳。”桑梨一字一句努力将语言表达清楚，她说话仍有些嘶哑。
女孩的表现过于平淡，有着不同于这个年龄的冷静，陈南笙多看了她几眼。
“您答应了吗？”桑梨双眸带着些许期待地望着陈南笙。
那天早上是桑梨第二次见到陈南笙。
桑梨站在校门口的树下，抬头发现，陈南笙坐在车里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这边。
是那天湖边遇到的人，那个连下暴雨也站在原地不动的人。他在看什么呢？桑梨在心里想。
这样的人似乎想做什么都行，随心，自由，无拘。这是桑梨遥不可及的。
八点二十，车子缓慢离开，桑梨也走进校园，离教室越近，她心中的恐惧也更加清晰。
她僵在教室门口，等反应过来后，上课铃已经响起。
桑梨走了过去。
幸好，幸好今天什么都没有。
中午，桑梨独自在教室后边的草坪上，那里很隐蔽，桑梨很喜欢。
她也没想到，谢郁会在那找到她。
“桑梨，我们谈谈。”谢郁看上去情绪低落。
桑梨在看到他时，身体紧绷，连呼吸都在重新调整。
谢郁继续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
气氛僵持了一会。
没听到她的回答，他朝桑梨走近，拉住她的手臂，“以后不会了。”
“你走开！离我远点。”桑梨甩开了谢郁的手。
“桑梨，我跟你道歉。”
桑梨眼底微红，声音带着愤怒与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对不起。桑梨。”谢郁站在原地没动。
单薄的三个字，没头没尾的三个字，跟她说完，她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桑梨没再回复谢郁，她不想和他在同一地方待着，俯下身自顾自的收拾饭盒，准备离开。
“没有为什么，桑梨，我是喜欢你的!”谢郁走上前拦住了桑梨的路。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是你好像看不到我，我做的这些只是想让你注意到我。”谢郁继续说。
如此戏剧性。
屈辱、愤怒、委屈以及她对这些事深深的无力感，种种情绪铺天盖地，她快透不过气了。
静默许久。
“你的喜欢就是毁了我吗？”桑梨继续说，“别为你卑劣的行为找借口。”
“不是这样，桑梨你再给个机会，我会弥补你。”桑梨的话，让谢郁感到慌张窘迫，指尖忍不住地颤抖。
“我是喜欢你的，我没有，我没有要毁了你。”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喜欢！你不是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那是桑梨整个学生时期和谢郁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之后，桑梨没再见到谢郁。
她的生活似乎也在往正常的轨道靠近。
有些人，或许在学习上天生具备擅长的能力。
第三次联考成绩出来，桑梨的排名依然是最前排。
人天生是慕强的，那段时间在班上，桑梨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的接近，不带恶意的，甚至有些附和。也会有人在沈佳捉弄她时，站出来为她说话，这些她很少回应。
桑梨只希望最后这段时间，她能平平淡淡地度过，然后远离这一切。
但这个世界就是有人无缘无故地讨厌你，欺负你。
那天下午放学，桑梨被人强行带到教学楼顶层，这里很少有人，也没有监控。
“桑梨，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沈佳和几个女生将桑梨拦在护栏边上。
“他为了你，来警告我，你算什么东西。”
“好学生，你说话呀。”沈佳见桑梨不开口，掐住桑梨的脸继续道“你给我说话。”
“佳佳，用这个”一个女生将手中的点燃的香烟递给沈佳。
“沈佳，你们再靠近我，就是犯罪！”桑梨挣脱沈佳的手喊道。
“哦，那你报警抓我啊。”沈佳将桑梨手臂上的短袖掀上去，继续道，“老师对你这么好，她怎么不管你呢。”
是啊，为什么呢？
好痛。
桑梨感受到手臂上灼热的刺痛。
一股焦味在空气中蔓延，那是皮肤的灼烧味。
几个人凑近看了过去。
桑梨趁她们失神时挣脱掉，将旁边木板上的花盆砸向沈佳。待她们反应过来，桑梨已经跑到楼梯间。
“小慧，别追了，她明天还来学校。”
桑梨边跑边摸着手臂上的伤痕，这是她年少疼痛的烙印。
那天晚上桑梨鼓起勇气找到父母。
“你哭什么，你要想一下，为什么他们这么对你，别人怎么不这样。”这是爸爸的原话，桑梨记得很清楚。
“交这么多学费，有什么事找老师，还有啊，妈妈跟你说，你买点吃的送人家，小孩子的矛盾很好解决的。”
“不是这样的，爸爸你帮帮我，你去一趟学校好吗？”桑梨慌乱地说道。
“桑梨，别找你爸，他每天要赚钱养你，很辛苦，过几天我去一趟你学校，可以吧。”方文君从柜子里拿出香料点燃。
屋里烟雾缭绕。
很浓，桑梨从来都不喜欢。
良久，桑梨才开口说话，声音很轻：“好。”
这个夜晚桑梨失眠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是年少时期她离他们最近的一次，她渴望他们的帮助，或者怜悯。
那天以后，桑梨没有再去学校了，但依然每天扮演着正常学生。
她很怕被发现，每天在惶恐中努力做一名合格的演员。
但最终，学校的电话打到家里，桑梨沉默着接受责骂。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这么小不上学你能做什么，你是要气死我嘛？”
“你怎么不和你妹妹比一下，听点话懂点事。”
“这么小，就学会骗人，以后婆家怎么会喜欢你？”
“你别说了！”
“还顶嘴，桑承安，你看看你女儿，现在就这样，以后也不会孝顺我们了。”
也许他们选择性不知道，这些语言对一个有触角、涉世未深的女孩伤害有多大。
她想逃，脚下似乎有沉重的铁链拴着她。
泪水滑过桑梨的眼角，无声无息，最后在嘴角停留，咸湿的。
她哭什么，不是吗？他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第二天上学，桑梨书包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她早上从厨房拿的水果刀。
“学霸来了呀。”沈佳在桑梨的座位上，拿笔划过书本内页。
桑梨停顿了一会，兀自走向沈佳的座位，拿过水杯，毫不犹豫地将水倒在课桌上。
周围一片寂静，有什么在悄悄生长。
“桑梨，你还是桑梨嘛？”
“沈佳，桑梨把你的桌子打湿了。”
总有事不关己，嫌事不够大。
“叮…”上课铃声响起。
期待的硝烟四起没有发生。
后来的几天，桑梨会在铃声响起，跟着人群离开，书包里也一直放着她的“武器”。
那天桑梨值日完走在回家的路上，再次遇到沈佳。
没有过多纠缠，在桑梨还未反应过来背后的人时，痛感就蔓延到了四肢。
几个人拖着桑梨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你挺能躲呀，这几天都逮不到你。”
见桑梨没反应，几个人在桑梨毫无防备的时候，再次往桑梨身上踹“被你打湿的课本，你打算怎么赔我？”
桑梨不受控的干呕起来：“疯子，一群疯子，我已经报警了。”
“谁是疯子，披头散发的，你才像吧？”似乎是被这句话刺激到，几个人开始不安。
“不会是真的吧，我不想惹事。”
“你怕什么，我们又没成年，能怎么样。”
“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沈佳继续道：“桑梨，我们就拍几张照，就没事了啊。”
“你们把她拉好，我来脱衣服。”桑梨的警告就像助兴剂，几个人越来越兴奋。
她带了武器的，可是她拿不出来，她也保护不了自己。就像陷入泥沼里，桑梨已经无法挣脱了。
“来个人拍照啊！”
“别捂脸啊，给别人看看，你有多漂亮。”
“啧啧，这是我们桑梨啊。”
有人路过，又像是走错路，急匆匆地掉头。
明明他们都看见了。
这是突然出现又湮灭的希望。
命运也许会眷顾她的吧，她的未来或许也会很完美，但今晚过后，也许不会来了。
就像是濒临死亡的猎物，桑梨在挣扎后选择放弃。
暴行还在继续，对桑梨来说，仿佛一切都被抽离，身体也只剩空洞。
不知是身处虚幻还是现实，桑梨隐约看到前方有车灯持续照射过来。
“佳佳，好像被人发现了。”
“走了，走了，照片够了。”
几个人很快逃离现场。
桑梨仍躺在地上。
就像没有生命的玩偶。
陈南笙就坐在车里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
桑梨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
她坐起来开始整理衣服。
见桑梨站起来后，陈南笙推开车门走了过来。
他没有想到是那天在街道徘徊的女生，也是那天不进校门的女生。
一个满是心事的女孩。
桑梨愣了一下，见到是陈南笙。
她向陈南笙正式地鞠了一躬。
陈南笙有点好笑。
他弯腰，和桑梨视线齐平，看到了女孩红肿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被欺负了？”
喉咙就像是被撒了一把盐，桑梨勉强地说出一句“谢谢您。”
陈南笙很少去感知别人的情绪，但他清晰地感受到桑梨的哀伤。
两人沉默了一会。
“您能帮我报警吗？”
“你家里人呢？”
桑梨摇头。
陈南笙似乎明白了什么。
桑梨的那些行为也有了理由。
他没有回答桑梨，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
“你叫什么，哪个学校的？”
“我叫桑梨，温清中学的初三（一）班的学生，欺负我的人也是这个学校的，有个叫沈佳。”桑梨一字一句努力将语言表达清楚，她说话仍有些嘶哑。
女孩的表现过于平淡，有着不同于这个年龄的冷静，陈南笙多看了她几眼。
“您答应了吗？”桑梨双眸带着些许期待地望着陈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