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苏上前询问:“姑娘,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上前帮忙?”

    “这位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想你平白无故惹上麻烦,上次有位公子替我打抱不平,结果转身就被几个人堵到没人的窄巷,挨了一顿打。我这不过挨几下打,不碍事的。” 说完还冲林紫苏笑,示意自己没事。

    林紫苏看着她脸上的印子,泛着青紫苏,一时说不出话来,“你把药单给我,我去给你抓吧。”林紫苏主动打破了沉默。

    “小姐如果能帮忙,那最好不过了,不然我真是没法了。不瞒小姐说,昨天我跑遍了城中的几家店铺,一看到我是韦奴,都不愿意卖药给我,就只有这家愿意加价卖我,可惜昨天我钱不够,今天我凑齐了钱,对方又当场变卦。”

    “十文一副的药卖给你五十文,够赚了,还不愿意卖?”林紫苏让丁香拿着药单去抓了两服药。

    “城中的百姓都厌恶我们韦奴,说我们是瘟神,不吉利。要是有老板和我们做生意,被街上不好惹的人看到,还要砸老板的招牌。”

    姑娘接着说道:“我阿晴虽然有仇能忍就忍着,但有恩必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林紫苏。”

    “你姓林?”阿晴有些惊讶。

    “姓林怎么了?”

    “我有一个大恩人也信林,他是赫赫有名的林大将军。”

    林紫苏没想到这么巧,“他是我爹。”

    阿晴猛地睁大眼睛,“您是恩公的女儿?”

    “怎么,你认识我爹?”

    “林将军救过我一命,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娘抱着我拦下了林大将军的马车。”

    “是你,你就是那个小女孩,我想起来了。”林紫苏惊喜道,“这些年未见,你过得好吗?”

    林紫苏刚问出口就后悔了,韦奴在安城处境艰难,怎么可能过得多好呢?

    阿晴随意地笑笑,“日子虽苦,苦中作乐吧。”

    “紫苏小姐,今天谢谢您了。这个本来是送给一个小女孩的,您若不嫌弃就送给您了,等我有空再给她做一支。”

    阿晴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簪递给林紫苏。

    林紫苏伸手接过。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阿晴说:“我得赶紧回去给爷爷煎药了。”

    匆匆告了别,阿晴火急火燎地跑开了。

    林紫苏冲着她离去的背影喊道:“我现在还是住在将军府,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好。”

    林紫苏想起第一次见阿晴的场景。

    那是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那时的林紫苏才七八岁。

    她和林将军游玩街,时辰尚早,两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将军将她驮在肩头,教她辨别星宿。

    他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说:“瞧,西边那颗最亮的星星,就叫长庚星。”

    林紫苏咬了一口糖葫芦,糖渣子掉得林将军满头都是,但这个糙惯了的大老爷们毫不在意。

    “哦——”林紫苏指着旁边一颗泛着微弱星光的星星问,“爹爹,那颗呢?”

    “哪颗?”

    “就那颗,一眨一眨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那颗。”林紫苏又指了指。

    “那是太白星。”

    林紫苏鼓起掌,“爹爹,你可真厉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军营里的将军都这么厉害吗?我长大了也要当大将军。”

    “军营里就你爹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其他人都是你爹手下的兵。” 林将军说得正起兴。

    突然一个衣着破烂的女人,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扑倒着跪在林将军的脚下。

    林紫苏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抓紧了林将军的衣领。

    “这位贵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一定日日祈祷保佑您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林将军立马把林紫苏从肩头举下来。

    那位妇人还在苦苦哀求,“求求您了,帮她请个大夫吧,她烧了三天,怕是撑不过今晚了,求求您了。”

    林将军扶起妇人,“快起来。”从她怀里抱过孩子,将她们带回了将军府。

    大夫赶到了,抹了抹额头上还没来得及擦的汗。

    正准备去看看床上躺着的病人,病人脖子上的烙印先落入他眼中。

    林将军给他使了个眼色。

    大夫麻利地看完,开了几服药就走了,“这孩子是风寒引起的发热,这服药三个时辰喝一副,要是熬过今夜就没事了。将军心善,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女人连声跪谢林将军,“子时之前我们必须回去,我不能连累邻里。”

    她磕完头之后,拿着药、抱着孩子急匆匆地走了。

    之后林紫苏再也没有见过这对母女,直到今天偶然在街上碰到阿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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