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孙晴的飞机在周一，黎芝娴本打算打个车送她去机场的，却没想到出发时接到了陈令禹的电话，说已经在酒店楼下等着了。
“你不上班吗？大周一的？”黎芝娴推着孙晴的行李箱下楼时疑惑地问陈令禹。
陈令禹下车帮她们搬行李，说：“今天一大早去上班的时候，我同事们都问你是不是回西城了，我说没有，然后他们就把我赶走了，说给我放一天假。”
“真的吗？”黎芝娴将信将疑。
“骗你干嘛？你不是有我助理的联系方式吗？你去问问他。”
放好行李，陈令禹又顺手替孙晴拉开了车门，黎芝娴又习惯性走到了副驾驶，发现车门颜色不对才回过神来，坐到了后面。
陈令禹神色自若，启动了车。
孙晴保持一贯笑话他俩的态度，对黎芝娴说道：“一般来说，老板才坐后面，你这是把咱们陈律师当司机使唤了。”
黎芝娴说：“这是他自愿来给我当司机的，可不是我使唤他的。”
听到这对话，陈令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黎芝娴，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嘴上有笑容之外，总感觉让人无法靠近。
除非是她主动愿意与人亲近，就像昨天和沈昊霖一样，她就能很快地和他人熟络起来。
陈令禹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早上去往机场的路不算拥堵但也不算畅通，他保持着一个较稳的速度，在航班起飞前两小时将孙晴送到了机场。
孙晴一向来去自如，黎芝娴对送她离开这件事习以为常，只是抱了抱她，祝她一路平安、玩得开心幸福，这是对一个女人最美好的祝福。
于是陈令禹也重复了一遍，将这个祝福再次送给孙晴。
临过安检前，孙晴看了看黎芝娴，又看了看陈令禹。
最后，她跟陈令禹说：“杜泽易和汐汐他们上班忙，和芝娴也难得才能见上一面，如果你有空，你就带芝娴回南市看看，虽然芝娴现在定居西城了，但归根结底，南市才是她的家……”
陈令禹与孙晴拥抱，答应道：“放心吧阿姨，您就好好地去旅行，记得随时分享给我看看非洲的动物，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孙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和黎芝娴说了再见后，这才走进了安检。
黎芝娴和陈令禹目送着孙晴，直到孙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安检通道的背后，他们这才离开。
两人走向停车场，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黎芝娴正在纠结犹豫，猛地想起刚到沪市那天晚上她坐的是陈令禹的副驾驶。
当时的确是非常顺手的行为，黎芝娴自己没有想起来，陈令禹就更不会说出口。
“坐都坐过了，副驾驶，我又没有个什么女朋友的。”陈令禹说，“还是你想开车？”
黎芝娴摇摇头，果断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开车就算了，西城的市区我都懒得开，就更别说沪市的了。”
她都这么说了，陈令禹也不再多问，便驶出了机场。
虽说是离开了机场，朝着市区的方向走，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具体的目的地。
其实陈令禹很享受这样漫无目的的感觉，以前他开车出门总是有一个急匆匆的目的地，他总是忙着在奔赴各种各样的远方，却忽略了路上的点点滴滴。
包括曾经陪伴他的人。
“你随便放点什么歌听吧。”陈令禹对黎芝娴说，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蓝牙已经连了，你找点歌听吧，我难得有个周一可以这么悠闲。”
手机都递到面前了，黎芝娴也不好让陈令禹单手开车太久，便接过他的手机，发现面容解锁不了，只能用密码。
“你把脸转过来，开个锁。”黎芝娴说。
“不用了，密码是我生日，你直接输就行。”陈令禹回答。
黎芝娴听了，下意识就输入了一串数字。
手机锁屏顺利弹开，里面的各个软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
半晌，陈令禹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我生日啊……”
黎芝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确实记得，而且记得一清二楚，但她比陈令禹更早意识到这件事。
——因为昨天拍照的时候，黎芝娴就想着在陈令禹的要给陈令禹再送一台新出的哈苏相机，并且已经找到卖家了。
当时她想的是，陈令禹的生日是5月23日，正好还有一个多月。
可现在她想的是，她怎么会把5月23号这个日子记得那么清楚，在和陈令禹分别的十几年时间里，7月2号不过是她平常日子里最普通的一天。
她只给陈令禹过过一次生日，而且那次还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当然记得，那次你爸妈给你大办生日宴，就是高考完不久后，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黎芝娴不想承认，只能硬着头皮找补。
说到这个乌龙生日宴，陈令禹只觉得不堪回首，说道：“现在想来，那场生日宴能办下来也真是奇怪。”
“也就是那天之后，我们就少了很多联系，后来出高考成绩，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黎芝娴继续回忆着。
她当时没想到，破镜重圆这种非常抓马的情节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大三快结束的那年她认识了边煦，从此便忘却了南市的一切。
只是回忆到这里，谁也不想再去提过往了。
过往让黎芝娴痛苦异常、让陈令禹追悔莫及，现在总算能弥补回来了一些遗憾，那就不要再揭起伤疤。
黎芝娴在日推里随机放了一首歌，是男女对唱版的《女儿国》，第一句就是“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黎芝娴只好道，“你车的音响不错啊。”
“哦，我当时就是看网上说这车的音响不错才最终决定选了这款车。”陈令禹回答。
以前和边煦研究车研究多了，黎芝娴对陈令禹现在开的这辆车也还算了解。价格不算便宜，也不算很贵，刚好符合陈令禹这种精英白领，中规中矩的，性能又好，很是低调。
过了一会儿，陈令禹突然觉得这么说很不好意思，又补充道：“我没你懂车，有点班门弄斧了。”
“没有啊，你确实很有眼光，这车的配置就是在同价位里性价比最高的了。”黎芝娴虽然明白了他的心理，但也的确是对他实话实说。
最终歌也没切，就这样继续放了下去。
直到车辆下了高架，进入到市区，陈令禹才问黎芝娴：“有没有哪里要去的？”
黎芝娴摇摇头：“没有，如果你要忙上班的话，你就把我送到哪个地铁站吧，我自己坐地铁走。”
“都说了我今天不上班。”陈令禹打转向灯，进行了一个果断的变道，“那我们去找沈昊霖，他昨天晚上帮你查了一下你捐的那家福利院，他说，你的捐款全都落实了。”
“你让他查的？”黎芝娴不禁问道。
“嗯，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这件事吗，我从西城回来后，有一天突然想起来了，然后就联系了沈昊霖，我的人脉里，也就他能查这件事了。”
陈令禹见黎芝娴不说话，他不免开口问道：“芝娴，要不下午去看看那家福利院吧？我跟你一起去。”
黎芝娴却没回答他，反而继续问道：“明颂那几个南美人怎么样了？你搞定了？”
陈令禹答：“这个事情哪有那么快结束啊，我让他们去找李总了，李总也说会跟他们谈的，但我还是担心，毕竟这件事我有责任。”
“既然事情这么棘手，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去看那家福利院呢？”黎芝娴连声音都拔高了些。
陈令禹也就争执道：“因为我怕你下次不来沪市了！”
因为想让你记住，想让你对这里还有一丝留念。
这是陈令禹没有说出口的心声，但是他觉得黎芝娴应该会明白的。
“……”
车里一度安静了十分钟，只有音乐在悠悠响起。
“那就去吧。”也不知道是什么让黎芝娴就突然松口答应了，“也是时候去看看了。”
*
到InIn找到沈昊霖，一起用过午饭后，他们三个一起去那家福利院。
但因为坐地铁比开车方便，所以他们没有开车。
“黎芝娴，没想到你那么有钱。”沈昊霖啧啧道，“之前陈令禹让我查这个福利院的一笔捐款，我以为是和他手里的案子有关，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那是你捐的。”
地铁上人很多，他们只能站在两节车厢的交接处，身边全挤着人。
“我们还在阿巴阿巴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给福利院捐款了，黎芝娴，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沈昊霖嘴里一直喋喋不休。
黎芝娴刚想开口回他，地铁却忽然晃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人没站稳，把黎芝娴撞了一下，陈令禹见状，立即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没事吧？”陈令禹问。
“没事。”黎芝娴感受到了那只虚揽着自己腰侧的胳膊，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站姿。
陈令禹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换了个方向站着，能刚好将黎芝娴护在他的怀里，但是却又不会碰到她的身体。
沈昊霖看着陈令禹这暧昧又得体的动作，忍不住白了一眼。
总算站得安稳了，黎芝娴才给沈昊霖解释道：“那是我父母的遗产，我没想着自己留下，就全部都捐了。”
同为富二代的沈昊霖听到这个话，只剩下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但地铁上人太多了，刚刚他们的对话已经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所以黎芝娴不打算再重复一遍了，只是笑了笑。
陈令禹便对沈昊霖说：“你学学人家，要有舍才有得。”
沈昊霖从小到大都没听过身边哪个人有黎芝娴这么善良，他不解道：“舍父母的遗产得丈夫的金钱？”
这话确实过分了，又触及了黎芝娴的逆鳞，陈令禹先没好气地踩了一脚沈昊霖的脚背。
“哎哟！你踩我干嘛？！”沈昊霖痛得龇牙咧嘴。
好在这个时候地铁到站了，他们三个迅速下了车。
离开了人多拥挤的房间，黎芝娴这才对沈昊霖解释道：“我父母的遗产是他们打拼出来的，我觉得我不应该贪得无厌。而边煦去世后，他的遗产我也一分没有动过，他的公司、还有又苍原我这些年都有出钱出力，我想我应该只是拿着我应该拿到东西而已。”
陈令禹补充了一句：“芝娴是舍了父母，得了爱情和友谊。”
听他俩像爹妈似的一句接一句教育自己，沈昊霖也懊悔自己的一时口快：“我知道了，芝娴，对不起，怪我口不遮拦，我就是这张嘴太贱了。”
黎芝娴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怪他，笑道：“你嘴贱这件事我以前就知道了，不必现在再强调一次。”
“你不上班吗？大周一的？”黎芝娴推着孙晴的行李箱下楼时疑惑地问陈令禹。
陈令禹下车帮她们搬行李，说：“今天一大早去上班的时候，我同事们都问你是不是回西城了，我说没有，然后他们就把我赶走了，说给我放一天假。”
“真的吗？”黎芝娴将信将疑。
“骗你干嘛？你不是有我助理的联系方式吗？你去问问他。”
放好行李，陈令禹又顺手替孙晴拉开了车门，黎芝娴又习惯性走到了副驾驶，发现车门颜色不对才回过神来，坐到了后面。
陈令禹神色自若，启动了车。
孙晴保持一贯笑话他俩的态度，对黎芝娴说道：“一般来说，老板才坐后面，你这是把咱们陈律师当司机使唤了。”
黎芝娴说：“这是他自愿来给我当司机的，可不是我使唤他的。”
听到这对话，陈令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黎芝娴，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嘴上有笑容之外，总感觉让人无法靠近。
除非是她主动愿意与人亲近，就像昨天和沈昊霖一样，她就能很快地和他人熟络起来。
陈令禹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早上去往机场的路不算拥堵但也不算畅通，他保持着一个较稳的速度，在航班起飞前两小时将孙晴送到了机场。
孙晴一向来去自如，黎芝娴对送她离开这件事习以为常，只是抱了抱她，祝她一路平安、玩得开心幸福，这是对一个女人最美好的祝福。
于是陈令禹也重复了一遍，将这个祝福再次送给孙晴。
临过安检前，孙晴看了看黎芝娴，又看了看陈令禹。
最后，她跟陈令禹说：“杜泽易和汐汐他们上班忙，和芝娴也难得才能见上一面，如果你有空，你就带芝娴回南市看看，虽然芝娴现在定居西城了，但归根结底，南市才是她的家……”
陈令禹与孙晴拥抱，答应道：“放心吧阿姨，您就好好地去旅行，记得随时分享给我看看非洲的动物，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孙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和黎芝娴说了再见后，这才走进了安检。
黎芝娴和陈令禹目送着孙晴，直到孙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安检通道的背后，他们这才离开。
两人走向停车场，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黎芝娴正在纠结犹豫，猛地想起刚到沪市那天晚上她坐的是陈令禹的副驾驶。
当时的确是非常顺手的行为，黎芝娴自己没有想起来，陈令禹就更不会说出口。
“坐都坐过了，副驾驶，我又没有个什么女朋友的。”陈令禹说，“还是你想开车？”
黎芝娴摇摇头，果断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开车就算了，西城的市区我都懒得开，就更别说沪市的了。”
她都这么说了，陈令禹也不再多问，便驶出了机场。
虽说是离开了机场，朝着市区的方向走，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具体的目的地。
其实陈令禹很享受这样漫无目的的感觉，以前他开车出门总是有一个急匆匆的目的地，他总是忙着在奔赴各种各样的远方，却忽略了路上的点点滴滴。
包括曾经陪伴他的人。
“你随便放点什么歌听吧。”陈令禹对黎芝娴说，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蓝牙已经连了，你找点歌听吧，我难得有个周一可以这么悠闲。”
手机都递到面前了，黎芝娴也不好让陈令禹单手开车太久，便接过他的手机，发现面容解锁不了，只能用密码。
“你把脸转过来，开个锁。”黎芝娴说。
“不用了，密码是我生日，你直接输就行。”陈令禹回答。
黎芝娴听了，下意识就输入了一串数字。
手机锁屏顺利弹开，里面的各个软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
半晌，陈令禹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我生日啊……”
黎芝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确实记得，而且记得一清二楚，但她比陈令禹更早意识到这件事。
——因为昨天拍照的时候，黎芝娴就想着在陈令禹的要给陈令禹再送一台新出的哈苏相机，并且已经找到卖家了。
当时她想的是，陈令禹的生日是5月23日，正好还有一个多月。
可现在她想的是，她怎么会把5月23号这个日子记得那么清楚，在和陈令禹分别的十几年时间里，7月2号不过是她平常日子里最普通的一天。
她只给陈令禹过过一次生日，而且那次还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当然记得，那次你爸妈给你大办生日宴，就是高考完不久后，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黎芝娴不想承认，只能硬着头皮找补。
说到这个乌龙生日宴，陈令禹只觉得不堪回首，说道：“现在想来，那场生日宴能办下来也真是奇怪。”
“也就是那天之后，我们就少了很多联系，后来出高考成绩，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黎芝娴继续回忆着。
她当时没想到，破镜重圆这种非常抓马的情节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大三快结束的那年她认识了边煦，从此便忘却了南市的一切。
只是回忆到这里，谁也不想再去提过往了。
过往让黎芝娴痛苦异常、让陈令禹追悔莫及，现在总算能弥补回来了一些遗憾，那就不要再揭起伤疤。
黎芝娴在日推里随机放了一首歌，是男女对唱版的《女儿国》，第一句就是“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黎芝娴只好道，“你车的音响不错啊。”
“哦，我当时就是看网上说这车的音响不错才最终决定选了这款车。”陈令禹回答。
以前和边煦研究车研究多了，黎芝娴对陈令禹现在开的这辆车也还算了解。价格不算便宜，也不算很贵，刚好符合陈令禹这种精英白领，中规中矩的，性能又好，很是低调。
过了一会儿，陈令禹突然觉得这么说很不好意思，又补充道：“我没你懂车，有点班门弄斧了。”
“没有啊，你确实很有眼光，这车的配置就是在同价位里性价比最高的了。”黎芝娴虽然明白了他的心理，但也的确是对他实话实说。
最终歌也没切，就这样继续放了下去。
直到车辆下了高架，进入到市区，陈令禹才问黎芝娴：“有没有哪里要去的？”
黎芝娴摇摇头：“没有，如果你要忙上班的话，你就把我送到哪个地铁站吧，我自己坐地铁走。”
“都说了我今天不上班。”陈令禹打转向灯，进行了一个果断的变道，“那我们去找沈昊霖，他昨天晚上帮你查了一下你捐的那家福利院，他说，你的捐款全都落实了。”
“你让他查的？”黎芝娴不禁问道。
“嗯，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这件事吗，我从西城回来后，有一天突然想起来了，然后就联系了沈昊霖，我的人脉里，也就他能查这件事了。”
陈令禹见黎芝娴不说话，他不免开口问道：“芝娴，要不下午去看看那家福利院吧？我跟你一起去。”
黎芝娴却没回答他，反而继续问道：“明颂那几个南美人怎么样了？你搞定了？”
陈令禹答：“这个事情哪有那么快结束啊，我让他们去找李总了，李总也说会跟他们谈的，但我还是担心，毕竟这件事我有责任。”
“既然事情这么棘手，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去看那家福利院呢？”黎芝娴连声音都拔高了些。
陈令禹也就争执道：“因为我怕你下次不来沪市了！”
因为想让你记住，想让你对这里还有一丝留念。
这是陈令禹没有说出口的心声，但是他觉得黎芝娴应该会明白的。
“……”
车里一度安静了十分钟，只有音乐在悠悠响起。
“那就去吧。”也不知道是什么让黎芝娴就突然松口答应了，“也是时候去看看了。”
*
到InIn找到沈昊霖，一起用过午饭后，他们三个一起去那家福利院。
但因为坐地铁比开车方便，所以他们没有开车。
“黎芝娴，没想到你那么有钱。”沈昊霖啧啧道，“之前陈令禹让我查这个福利院的一笔捐款，我以为是和他手里的案子有关，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那是你捐的。”
地铁上人很多，他们只能站在两节车厢的交接处，身边全挤着人。
“我们还在阿巴阿巴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给福利院捐款了，黎芝娴，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沈昊霖嘴里一直喋喋不休。
黎芝娴刚想开口回他，地铁却忽然晃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人没站稳，把黎芝娴撞了一下，陈令禹见状，立即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没事吧？”陈令禹问。
“没事。”黎芝娴感受到了那只虚揽着自己腰侧的胳膊，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站姿。
陈令禹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换了个方向站着，能刚好将黎芝娴护在他的怀里，但是却又不会碰到她的身体。
沈昊霖看着陈令禹这暧昧又得体的动作，忍不住白了一眼。
总算站得安稳了，黎芝娴才给沈昊霖解释道：“那是我父母的遗产，我没想着自己留下，就全部都捐了。”
同为富二代的沈昊霖听到这个话，只剩下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但地铁上人太多了，刚刚他们的对话已经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所以黎芝娴不打算再重复一遍了，只是笑了笑。
陈令禹便对沈昊霖说：“你学学人家，要有舍才有得。”
沈昊霖从小到大都没听过身边哪个人有黎芝娴这么善良，他不解道：“舍父母的遗产得丈夫的金钱？”
这话确实过分了，又触及了黎芝娴的逆鳞，陈令禹先没好气地踩了一脚沈昊霖的脚背。
“哎哟！你踩我干嘛？！”沈昊霖痛得龇牙咧嘴。
好在这个时候地铁到站了，他们三个迅速下了车。
离开了人多拥挤的房间，黎芝娴这才对沈昊霖解释道：“我父母的遗产是他们打拼出来的，我觉得我不应该贪得无厌。而边煦去世后，他的遗产我也一分没有动过，他的公司、还有又苍原我这些年都有出钱出力，我想我应该只是拿着我应该拿到东西而已。”
陈令禹补充了一句：“芝娴是舍了父母，得了爱情和友谊。”
听他俩像爹妈似的一句接一句教育自己，沈昊霖也懊悔自己的一时口快：“我知道了，芝娴，对不起，怪我口不遮拦，我就是这张嘴太贱了。”
黎芝娴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怪他，笑道：“你嘴贱这件事我以前就知道了，不必现在再强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