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虽然听完了黎芝娴的解释，沈昊霖依然觉得她是属于没苦硬吃的那类人，他这种从小就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可能并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精神寄托比物质支持更重要。
黎芝娴并不是没有享受过优渥的物质生活，也正是如此，她才能毅然决然地舍弃了父母留下来的财产，并愿意重新来过。
这家福利院建在一座小小的半山坡上，他们没有开车，但院长早就知道了他们要来，便亲自下来接。
弯弯绕绕的山间小路盘桓而上，尽管不远的山脚下就是繁华忙碌的市区，可依然阻挡不了这里焕发的傲然生机。
当年黎芝娴是以父母的名义进行直接汇款的，所以院长不认识黎芝娴，只是沈家公子的面子太大才不得不当陪同，所以，当沈昊霖给院长介绍黎芝娴的时候，院长愣了足足有十秒的时间，就差给黎芝娴跪下磕头了。
“原来是黎小姐捐赠的，您可是我们福利院天大的恩人啊！”院长眼含热泪，带着黎芝娴走进了福利院。
此时正是下午的时间，福利院里的孩子虽然不多，但院里还是请了老师来给孩子们上课，能听见孩子们朗朗读书的声音。
黎芝娴笑着对院长说：“当时我也是二十岁出头，不懂捐款流程，后续也不知道要查验款项是否落实，直到如今我再回沪市才想起来，好在一切都没有纰漏，如果有带来麻烦，还请院长见谅。”
“哪有麻烦！”院长做了个请的姿势，带他们参观福利院，“黎小姐捐款的时候正是福利院刚建立不久，资金、设备、资源都十分紧缺，没有人会盯上我们这样的小福利院。”
这个福利院的建筑都有些古香古色，但里面的装修都很崭新，花园绿化、游乐设施布置得井井有条，想来应该是在旧的建筑上进行了翻修。
陈令禹走近看，发现墙上都挂了沪市历史建筑的名牌，他问院长：“这些都是六十年代的建筑啊？”
院长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头头发梳得很整齐，穿着剪裁得体的中山装，身材样貌都保养得很好，让黎芝娴仿佛看到了变老了的陈令禹。
院长回答陈令禹说：“是的，这个福利院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就有了，三千孤儿入内蒙那会儿孤儿太多才匆匆忙忙临时组建的孤儿院，后来饥荒过去了，这里也就荒废了。”
陈令禹又问：“那您是怎么想着要重建的呢？”
院长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他们走到了院里的文化长廊，长廊里贴有福利院的历史介绍，正是三千孤儿入内蒙的故事。
“我就是这三千孤儿之一，我记不得我的亲生父母和我的家乡，唯独对这座福利院保有一丝回忆，我到内蒙后被一家牧民收养，父母对我很好，供我到上学，后来大学回到沪市，却发现福利院已经落败了。”院长笑了笑，说。
“原来如此。”陈令禹感慨道。
“我退休前是名儿科医生，在沪市的一家医院里工作，那时候医疗条件没有现在好，生活水平也没有现在高，我见过太多的孩子因为先天性疾病、或是性别原因、又或是父母没有抚养条件，而被遗弃在了医院里，成为了孤儿。”
院长继续领着他们向前走，文化长廊上展示了一张十年前福利院再次成立时拍的照片，院长坐在最中间，那时福利院就已经收养了十几个孩子了，从照片上看，大多数都是有先天残疾的孩子和女孩。
“所以我才想着，要把这个福利院重新建立起来，像当年挽救我一样，挽救更多的孩子。”院长说。
由于是私营福利院，建立的初期遇到了想象不到的困难。好在当时黎芝娴那笔捐款如天降甘霖，解救了燃眉之急，让福利院慢慢走上了正轨，再后来，凭借着院长的为人处事，也获得了一大批社会人士的捐赠和相关单位的支持，能让福利院顺利运营至今。
走完文化长廊，就到了感恩亭，里面是介绍对福利院进行过大额捐赠的爱心人士。
而被放在最前面的，就是黎芝娴的父母。
在黎芝娴捐赠的时候，福利院曾让她提供过一张捐赠人的照片。黎芝娴思来想去，给福利院的邮箱里发了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她三岁时拍的，那时她的父母也还年轻，父亲长得深邃、母亲长得优雅，黎芝娴被他们抱在中间，虽然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但隐约能看出父母基因的影子。
照片下面就是对捐赠人的简短介绍：
——黎元易、李霄云夫妻，南市人，企业家。
寥寥数字，甚至没有说捐赠数额，这是黎芝娴当年的要求，福利院也就只能这么写。
直到现在见到黎芝娴，院长才知道这夫妻二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而他们怀里的那个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
“这个孩子应当就是黎小姐吧。”院长看着那张照片，温柔地说。
黎芝娴也正盯着那张照片，笑着回答：“是我。当时出于私心，放了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黎小姐应该还给安康敬老院进行了捐赠吧。”院长又说，“那边的老人病痛较多，我是医生，偶尔会过去帮助老人康养。”
黎芝娴答：“没错，因为敬老院那边我是匿名捐赠的，所以就不打算过去看看了。”
沈昊霖看看照片里的黎芝娴、又看看正站在他面前的黎芝娴，说道：“你小时候和现在挺像的。”
他这么一说，陈令禹也开始观察起来，小时候的黎芝娴五官轮廓已经和现在十分相似，只是长得更圆润幼稚一些，看起来很想让人去掐一掐。
“很可爱，想让人一屁股坐死的那种可爱。”陈令禹评价道。
黎芝娴本来想骂他，但一想到这里是福利院，还是把脏话憋了回去，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吧？”
沈昊霖赶紧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可爱侵略性，这是一种非常常见、典型的心理活动，就是看见可爱的萌物会产生欺负的感觉，并不是我们陈律师有病。”
陈令禹也赶紧找补：“但对现在的你没有这个可爱侵略性了，感觉你现在能一高跟鞋踢死我。”
虽然黎芝娴今天并没有穿高跟鞋，但她看起来依旧力大无穷，可能这就是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在作祟。
可一想到黎芝娴身上的变化，陈令禹就不免感到深深的惋惜。
照片里的黎芝娴被父母抱在怀里，脸上是孩童最纯粹的幸福，是什么让黎芝娴中学时就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听着他们的对话，院长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我不是心理医生，我都不知道，我说我怎么看着我们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想掐一掐。”
院长这么好说话，黎芝娴也愿意跟他多说两句：“院长，现在福利院还接受捐赠吗？”
还没等院长开口，陈令禹就先问道：“你又要捐？”
黎芝娴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不是捐边煦的，是我自己的钱。边煦的遗产，除了又苍原以外和那两辆车以外我是不会动的，因为我要留给他妈妈，当年孙晴总怕我没了父母会吃亏，就以边煦的名义给我买了许多的东西，这份恩情我很难报得清。”
院长担心黎芝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婉言拒绝了：“不用了黎小姐，您当年捐的钱甚至到现在都还有剩余，而且这几年来进行慈善公益活动的爱心人士和社会团体越来越多了，您就不用操心了，有时间可以来福利院里陪陪孩子们就行。”
“我现在不在沪市，我住在西城。”黎芝娴开口说。
“这样啊……”院长有些遗憾道。
在这里站了太久，担心黎芝娴会触景生情，正好此时下课铃声响起，有孩子们出来活动，院长便提议让黎芝娴去看看孩子们。
“黎小姐要是愿意，可以和他们玩一玩，或者给他们上节课，随便说点什么也行。”院长建议她。
黎芝娴拒绝了：“算了吧，我也没什么可教给他们的，我就不打扰孩子们了，不过可以过去看看他们。”
福利院里的孩子从婴儿到十几岁的孩子都有，院里不仅为他们提供学费，甚至会给考上大学的孩子提供生活费，一直供到他们工作为止。
他们站在操场边，看着几个一年级的孩子在玩抓人游戏。
“之前听说福利院的孩子有高考考得很不错的。”陈令禹和院长聊天。
说到这个，院长便有些自豪地答：“福利院的资金大部分都投入到教育和生活当中了，孩子们的教育和身体健康是最不可忽视的。您是律师？”
陈令禹伸出手去，和院长握了握手：“对，是律师，陈令禹。”
院长又问：“您与黎小姐是……情侣？”
还好此时黎芝娴正在和沈昊霖赌那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会不会被抓上，并没有听见这边的对话。
陈令禹有些尴尬地说：“不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院长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原来如此。”
为了不耽误孩子们上学和院长的工作，他们没有在福利院逛太久的时间。和院长道别后，他们坐上了返回InIn的地铁，沈昊霖留他们在店里吃饭。
从地铁里下来，周汐给黎芝娴打了个电话。
“陈令禹呢？”周汐一开口就问。
黎芝娴还愣了一下，虽然没好气，但还是开了视频，让陈令禹也入了镜：“你找他干嘛？”
陈令禹和周汐打了个招呼：“在干嘛？”
“在上班啊。”周汐说，“你们今天去哪里了？”
“去了我捐的那家福利院看看。”黎芝娴回答。
“怎么又突然想去了，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去吗？说是不想看见你爸妈。”周汐问。
“陈令禹让我去的。”
咖啡店里有不少支着电脑在办公的人，黎芝娴正在打电话就没进去，陈令禹也就陪着她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
“我们有个高中同学，纨绔子弟，陈令禹让他联系到了福利院，好在我当年捐的钱都没有被人吞掉，都用在了福利院的孩子们身上。”黎芝娴又说，“他们还把我爸妈的照片放出来了，我当年比较单纯，居然放了一张我三岁时一家三口的合照。”
周汐便问：“怎么样，陈律师，芝娴出钱捐的福利院还行吧？”
陈令禹也就实话实话：“这个福利院还有点历史背景，很不错，我以前听过这个福利院，没想到还和芝娴有点关系。”
但黎芝娴现在却有点儿走神，她今天听见院长是在内蒙草原上长大的，就不免想起了扎拉措草原，扎拉措边也有许多的留守儿童，他们虽然有父母家人，但是成长环境却还不如沪市福利院里的孩子们。
她突然就来了干劲，非常有力量地看了一眼陈令禹。
陈令禹被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
黎芝娴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道阻且长。”
黎芝娴并不是没有享受过优渥的物质生活，也正是如此，她才能毅然决然地舍弃了父母留下来的财产，并愿意重新来过。
这家福利院建在一座小小的半山坡上，他们没有开车，但院长早就知道了他们要来，便亲自下来接。
弯弯绕绕的山间小路盘桓而上，尽管不远的山脚下就是繁华忙碌的市区，可依然阻挡不了这里焕发的傲然生机。
当年黎芝娴是以父母的名义进行直接汇款的，所以院长不认识黎芝娴，只是沈家公子的面子太大才不得不当陪同，所以，当沈昊霖给院长介绍黎芝娴的时候，院长愣了足足有十秒的时间，就差给黎芝娴跪下磕头了。
“原来是黎小姐捐赠的，您可是我们福利院天大的恩人啊！”院长眼含热泪，带着黎芝娴走进了福利院。
此时正是下午的时间，福利院里的孩子虽然不多，但院里还是请了老师来给孩子们上课，能听见孩子们朗朗读书的声音。
黎芝娴笑着对院长说：“当时我也是二十岁出头，不懂捐款流程，后续也不知道要查验款项是否落实，直到如今我再回沪市才想起来，好在一切都没有纰漏，如果有带来麻烦，还请院长见谅。”
“哪有麻烦！”院长做了个请的姿势，带他们参观福利院，“黎小姐捐款的时候正是福利院刚建立不久，资金、设备、资源都十分紧缺，没有人会盯上我们这样的小福利院。”
这个福利院的建筑都有些古香古色，但里面的装修都很崭新，花园绿化、游乐设施布置得井井有条，想来应该是在旧的建筑上进行了翻修。
陈令禹走近看，发现墙上都挂了沪市历史建筑的名牌，他问院长：“这些都是六十年代的建筑啊？”
院长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头头发梳得很整齐，穿着剪裁得体的中山装，身材样貌都保养得很好，让黎芝娴仿佛看到了变老了的陈令禹。
院长回答陈令禹说：“是的，这个福利院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就有了，三千孤儿入内蒙那会儿孤儿太多才匆匆忙忙临时组建的孤儿院，后来饥荒过去了，这里也就荒废了。”
陈令禹又问：“那您是怎么想着要重建的呢？”
院长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他们走到了院里的文化长廊，长廊里贴有福利院的历史介绍，正是三千孤儿入内蒙的故事。
“我就是这三千孤儿之一，我记不得我的亲生父母和我的家乡，唯独对这座福利院保有一丝回忆，我到内蒙后被一家牧民收养，父母对我很好，供我到上学，后来大学回到沪市，却发现福利院已经落败了。”院长笑了笑，说。
“原来如此。”陈令禹感慨道。
“我退休前是名儿科医生，在沪市的一家医院里工作，那时候医疗条件没有现在好，生活水平也没有现在高，我见过太多的孩子因为先天性疾病、或是性别原因、又或是父母没有抚养条件，而被遗弃在了医院里，成为了孤儿。”
院长继续领着他们向前走，文化长廊上展示了一张十年前福利院再次成立时拍的照片，院长坐在最中间，那时福利院就已经收养了十几个孩子了，从照片上看，大多数都是有先天残疾的孩子和女孩。
“所以我才想着，要把这个福利院重新建立起来，像当年挽救我一样，挽救更多的孩子。”院长说。
由于是私营福利院，建立的初期遇到了想象不到的困难。好在当时黎芝娴那笔捐款如天降甘霖，解救了燃眉之急，让福利院慢慢走上了正轨，再后来，凭借着院长的为人处事，也获得了一大批社会人士的捐赠和相关单位的支持，能让福利院顺利运营至今。
走完文化长廊，就到了感恩亭，里面是介绍对福利院进行过大额捐赠的爱心人士。
而被放在最前面的，就是黎芝娴的父母。
在黎芝娴捐赠的时候，福利院曾让她提供过一张捐赠人的照片。黎芝娴思来想去，给福利院的邮箱里发了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她三岁时拍的，那时她的父母也还年轻，父亲长得深邃、母亲长得优雅，黎芝娴被他们抱在中间，虽然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但隐约能看出父母基因的影子。
照片下面就是对捐赠人的简短介绍：
——黎元易、李霄云夫妻，南市人，企业家。
寥寥数字，甚至没有说捐赠数额，这是黎芝娴当年的要求，福利院也就只能这么写。
直到现在见到黎芝娴，院长才知道这夫妻二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而他们怀里的那个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
“这个孩子应当就是黎小姐吧。”院长看着那张照片，温柔地说。
黎芝娴也正盯着那张照片，笑着回答：“是我。当时出于私心，放了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黎小姐应该还给安康敬老院进行了捐赠吧。”院长又说，“那边的老人病痛较多，我是医生，偶尔会过去帮助老人康养。”
黎芝娴答：“没错，因为敬老院那边我是匿名捐赠的，所以就不打算过去看看了。”
沈昊霖看看照片里的黎芝娴、又看看正站在他面前的黎芝娴，说道：“你小时候和现在挺像的。”
他这么一说，陈令禹也开始观察起来，小时候的黎芝娴五官轮廓已经和现在十分相似，只是长得更圆润幼稚一些，看起来很想让人去掐一掐。
“很可爱，想让人一屁股坐死的那种可爱。”陈令禹评价道。
黎芝娴本来想骂他，但一想到这里是福利院，还是把脏话憋了回去，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吧？”
沈昊霖赶紧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可爱侵略性，这是一种非常常见、典型的心理活动，就是看见可爱的萌物会产生欺负的感觉，并不是我们陈律师有病。”
陈令禹也赶紧找补：“但对现在的你没有这个可爱侵略性了，感觉你现在能一高跟鞋踢死我。”
虽然黎芝娴今天并没有穿高跟鞋，但她看起来依旧力大无穷，可能这就是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在作祟。
可一想到黎芝娴身上的变化，陈令禹就不免感到深深的惋惜。
照片里的黎芝娴被父母抱在怀里，脸上是孩童最纯粹的幸福，是什么让黎芝娴中学时就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听着他们的对话，院长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我不是心理医生，我都不知道，我说我怎么看着我们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想掐一掐。”
院长这么好说话，黎芝娴也愿意跟他多说两句：“院长，现在福利院还接受捐赠吗？”
还没等院长开口，陈令禹就先问道：“你又要捐？”
黎芝娴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不是捐边煦的，是我自己的钱。边煦的遗产，除了又苍原以外和那两辆车以外我是不会动的，因为我要留给他妈妈，当年孙晴总怕我没了父母会吃亏，就以边煦的名义给我买了许多的东西，这份恩情我很难报得清。”
院长担心黎芝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婉言拒绝了：“不用了黎小姐，您当年捐的钱甚至到现在都还有剩余，而且这几年来进行慈善公益活动的爱心人士和社会团体越来越多了，您就不用操心了，有时间可以来福利院里陪陪孩子们就行。”
“我现在不在沪市，我住在西城。”黎芝娴开口说。
“这样啊……”院长有些遗憾道。
在这里站了太久，担心黎芝娴会触景生情，正好此时下课铃声响起，有孩子们出来活动，院长便提议让黎芝娴去看看孩子们。
“黎小姐要是愿意，可以和他们玩一玩，或者给他们上节课，随便说点什么也行。”院长建议她。
黎芝娴拒绝了：“算了吧，我也没什么可教给他们的，我就不打扰孩子们了，不过可以过去看看他们。”
福利院里的孩子从婴儿到十几岁的孩子都有，院里不仅为他们提供学费，甚至会给考上大学的孩子提供生活费，一直供到他们工作为止。
他们站在操场边，看着几个一年级的孩子在玩抓人游戏。
“之前听说福利院的孩子有高考考得很不错的。”陈令禹和院长聊天。
说到这个，院长便有些自豪地答：“福利院的资金大部分都投入到教育和生活当中了，孩子们的教育和身体健康是最不可忽视的。您是律师？”
陈令禹伸出手去，和院长握了握手：“对，是律师，陈令禹。”
院长又问：“您与黎小姐是……情侣？”
还好此时黎芝娴正在和沈昊霖赌那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会不会被抓上，并没有听见这边的对话。
陈令禹有些尴尬地说：“不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院长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原来如此。”
为了不耽误孩子们上学和院长的工作，他们没有在福利院逛太久的时间。和院长道别后，他们坐上了返回InIn的地铁，沈昊霖留他们在店里吃饭。
从地铁里下来，周汐给黎芝娴打了个电话。
“陈令禹呢？”周汐一开口就问。
黎芝娴还愣了一下，虽然没好气，但还是开了视频，让陈令禹也入了镜：“你找他干嘛？”
陈令禹和周汐打了个招呼：“在干嘛？”
“在上班啊。”周汐说，“你们今天去哪里了？”
“去了我捐的那家福利院看看。”黎芝娴回答。
“怎么又突然想去了，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去吗？说是不想看见你爸妈。”周汐问。
“陈令禹让我去的。”
咖啡店里有不少支着电脑在办公的人，黎芝娴正在打电话就没进去，陈令禹也就陪着她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
“我们有个高中同学，纨绔子弟，陈令禹让他联系到了福利院，好在我当年捐的钱都没有被人吞掉，都用在了福利院的孩子们身上。”黎芝娴又说，“他们还把我爸妈的照片放出来了，我当年比较单纯，居然放了一张我三岁时一家三口的合照。”
周汐便问：“怎么样，陈律师，芝娴出钱捐的福利院还行吧？”
陈令禹也就实话实话：“这个福利院还有点历史背景，很不错，我以前听过这个福利院，没想到还和芝娴有点关系。”
但黎芝娴现在却有点儿走神，她今天听见院长是在内蒙草原上长大的，就不免想起了扎拉措草原，扎拉措边也有许多的留守儿童，他们虽然有父母家人，但是成长环境却还不如沪市福利院里的孩子们。
她突然就来了干劲，非常有力量地看了一眼陈令禹。
陈令禹被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
黎芝娴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