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尽管黎芝娴想做的事情经常和大众背道而驰，但她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但凡她决定了的事情，她会有很强的执行力。
杜泽易出发去阿尔贡山的时候，黎芝娴去马场里将强巴牵了出来，骑着它去了小达勒家。
小达勒昨晚没有回家，最近边怡为了考研，闲暇时都会拿着一个小小的蓝牙音响放英语，小达勒觉得新奇，便每天和她一起听。
正在挤羊奶的旺姆见到黎芝娴骑马而来，连忙站起身来迎接她。黎芝娴看着旺姆黝黑的脸被朝阳照亮，更加明确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扎西德勒！”旺姆帮黎芝娴拉住强巴的缰绳，跟她道好。
“扎西德勒！”黎芝娴笑着下了马，把强巴牵到拴马桩上，让它自己吃草去。
旺姆已经开始显怀了，一手正摸着小腹，安详地冲着黎芝娴笑，等待她开口。
“最近身体好吗？”黎芝娴挽住她，和她一起走进屋里坐着。
旺姆捂着嘴，有些腼腆地说：“孩子不太安分，经常闹得我不舒服。”
看着旺姆原本亮堂堂的肤色都暗沉了不少，黎芝娴就知道她的孕期反应应该很大。
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早孕反应的强烈程度也不同，再加上黎芝娴自己根本就没有生孩子的经验，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施以援手。
昨天的斗志像一点星火，还没成燎原之势，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
黎芝娴尴尬地笑了笑，又问：“巴桑呢？巴桑不在家吗？”
旺姆说：“他说孩子要出生了，家里的钱怕不够用，想要去镇上找个工作补贴一下。”
“那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刚好镇上的那家加油站正在招人，巴桑只是腿脚不方便，这个活还是能做的，还包吃包住，一周可以回一次家。”
旺姆起身想去给黎芝娴倒奶茶，黎芝娴怕麻烦她，便让旺姆坐下，她自己来就行了。
黎芝娴把两杯奶茶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又问：“什么时候去的？”
“就前两天，刚去没多久。”旺姆答。
“现在每天就你一个人在家？”
“小达勒回隔两天回来，但夜里骑马不安全，我让他没必要经常回家，住在又苍原挺好的。”
日子虽苦，但旺姆说的时候脸上却满满都是幸福，连苦都被她调成了酸甜味儿，像气泡美式。
以前边煦跟黎芝娴说小达勒家的情况，说旺姆和巴桑是扎拉措草原版本的《隐入尘烟》，一个从小身体不好，一个木讷身有残疾，牧民们就让他们凑成一对，搭伙过日子。
所以黎芝娴也不想拿“穷人别生孩子”这种观念去批判巴桑和旺姆，她只看到了这个孩子给巴桑和旺姆带来了期盼。
于是黎芝娴提议道：“那你愿不愿意住去我们又苍原？”
“啊……？”旺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缓缓地眨了眨，“可是我还要放羊。”
这个问题黎芝娴早就想到了，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想做一个咖啡品牌，然后想请你过去做我的咖啡师，会给你发工资，你现在正怀着孕，家里又没有人，住去又苍原的话也方便我们照看你，至于放羊……我和小达勒来商量。”
“咖啡？”旺姆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摇摇头，“这种东西我哪会啊，算了吧。”
“我可以教你呀。”黎芝娴继续劝她，“这不是什么很累的活，而且你细心手巧，学起来肯定很快，你平时可以住在又苍原，想回来的时候也能随时回来。”
又苍原的环境确实很好，小达勒在那里工作了几年，旺姆也是知道的。
她的手掌抚上自己的小腹，想起怀孕时的那些孕期反应，不免开始考虑起黎芝娴的建议来。
旺姆自然是很想保住这个孩子的，而且她也相信黎芝娴的为人，去又苍原安安心心的养胎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是她仍然对自己要去学做咖啡这件事有些不自信。
其实黎芝娴想得很远，既然要帮助扎拉措的妇幼，不能只是给予钱财，而是为她们提供一个工作和学习的机会，发挥自己的专长，学得一技之长，让她们有机会接触到草原以外的世界。
当然，“扎拉措妇女的手工力量”也是黎芝娴打响自己品牌的一个噱头，她希望以此吸引更多的顾客，从而再做出其他的衍生产品。
这两件事是相辅相成的。
黎芝娴见旺姆已经有所动摇，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不急着现在就给我答复。”
旺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再跟巴桑商量一下。”
“嗯，应该的。”黎芝娴理解旺姆的想法，“就算你不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随时让小达勒转告我。”
“哦呀，谢谢你。”旺姆说。
黎芝娴留在旺姆家吃过了午饭才走的，旺姆新晒了牛肉干，黎芝娴拍了个照发朋友圈。
陈令禹也正是午休时间，他吃着难以下咽的外卖，忽然就很馋那个又硬又难嚼的牛肉干，于是给黎芝娴评论了一句：我是学生，能不能给我分一点[色]
哪知黎芝娴很快就给他私发了消息，问：
-真的想吃？我给你寄点去，这是旺姆做的，我问她卖不卖。
陈令禹打字回答：
-没有，随口开玩笑的，过段时间你和沈昊霖做什么活动不是还要邀请我去吗？到时候我再亲自去吃。
-在小达勒家吗？
黎芝娴看他这么问，突然很想和他分享自己正准备要做的事情。
她好像迫切地需要一个人跟她分析，她做的这件事是对还是错，应该怎么做才会更好。以前这个人是边煦，但现在变成了陈令禹。
于是黎芝娴问他有没有在忙。
而陈令禹似乎也感知到了黎芝娴的意图，也没回答，直接就弹了视频过来。
黎芝娴手忙脚乱地点了接通，看见陈令禹那张戴着眼镜无比儒雅的脸占据了几乎整个手机屏幕时，她的心竟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因为扎拉措草原的信号不怎么稳定，所以刚接通的几秒里视频画面是卡住的，也就是这几秒的时间让黎芝娴冷静了下来。
她想，怎么自己还像中学时一样呢？
冷静过后，黎芝娴开始静悄悄地打量面前这张脸。
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就是白净，不知道刚刚吃了什么，嘴也是红红的，戴着的眼镜却反射着屏幕的蓝光，让眼睛蒙上了一层清冷，和十几年前长得大差不差，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气质不一样了而已。
“看什么呢？”陈令禹开口问。
黎芝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大大方方地说：“看看你的面相。”
“我的面相怎么样？”陈令禹又问。
“你长得像一只西高地。”黎芝娴给出自己的评价。
听到这个形容，陈令禹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进行狗塑，没想到还是西高地这个品种。
“好吧，等下次我就给你送一只西高地。”陈令禹说。
“是真西高地还是假西高地啊？”
“你想要真的还是假的？”
黎芝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想了半天，才道：“等下次一般就是没有下次的。再说了，最近也没空养狗。”
“在忙什么呢？咖啡店那个事情吗？”陈令禹拿了个支架将手机放上去，然后戴上了耳机，靠在自己那张花大价买的人体工学椅上和黎芝娴聊天。
“对啊，那天从沪市的福利院回来后，我就想要借这个咖啡活动的事情继续在扎拉措草原上做公益，目前我想的主题是妇女力量，就聘请草原上的妇女们作为员工，为她们提供一个就业机会，而且就在又苍原里，不需要去其他的地方，到时候活动赚取的利润用来反哺扎拉措草原，资助教育事业。”
说完，黎芝娴看了一眼陈令禹：“你觉得怎么样？”
“是让我做风险评估吗？”陈令禹笑了。
“我不求赚多少，你就看看，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比起赚钱，黎芝娴更担心自己的做法是错的。
好在陈令禹给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从可行性上来看是没问题的，毕竟经营管理这件事你比我在行，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赔本。”
黎芝娴说：“赔本的事情就不需要担心了，你觉得我这个做法可行就好。”
谈完这个，黎芝娴才想起牛肉干的事情，她把摄像头方向一转，问道：“就是这个牛肉干，可香了。”
旺姆本来在旁边忙活的，听见黎芝娴在打电话，便过来说：“寄一点给陈律师吃吧。”
陈令禹连连拒绝了，毕竟是旺姆辛辛苦苦做的，他不好意思白要。
黎芝娴就问旺姆：“旺姆，这些牛肉干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卖的？”
旺姆把毛巾拧干，晾了起来，说：“是上次的牦牛肉太多啦，我就做成了牛肉干好存放，不过这是熟牛肉，陈律师可以吃的。我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吃不完的，拿去卖我也走不动，就只能先这么放着吧。”
这个上次应该就是小达勒带陈令禹回家那次，巴桑和旺姆为了招待他们，准备了不少的牦牛肉。
这让黎芝娴很不好意思，只不过现在不好当着旺姆的面跟陈令禹说。
她只能问旺姆：“如果我帮你卖，你愿意卖吗？”
旺姆惊喜地笑了起来：“真的吗？”
于是黎芝娴走远了一点，才问陈令禹：“我全部买下来给你寄过去，你分给你律所的同事吧，我就跟旺姆说是你同事们买的。”
“何必这么麻烦啊。”陈令禹说，“旺姆这里大概有多少斤，怎么卖？”
黎芝娴问了旺姆，旺姆也不知道外面的牛肉干都怎么卖的，于是黎芝娴就把市场价告诉了陈令禹。
陈令禹挂了视频，让她等一会儿。
过了半个小时，陈令禹发了一张截图过来，是一张群聊天，看名字应该是陈令禹律所的群。
而聊天内容是大家接龙买牛肉干，旺姆的牛肉干全被买完了。
黎芝娴着实无语了好一阵，才说：“你没有逼迫他们吧？”
“哪能呢。”陈令禹道，“都是自愿的。”
没办法，黎芝娴只好把这个对于旺姆来说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了她。
旺姆难以置信，似乎不理解是怎么做到的。
黎芝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卖出去了就是好事，我等下把钱转给你，明天再带两个人来发货。”
旺姆只是感激地一直点头。
这个事情解决完以后，黎芝娴不好再耽误旺姆的时间，便骑着巴桑离开了。
她下午要去另一户牧民家，那家的女主人和旺姆情况差不多，她也想说服这位。
陈令禹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黎芝娴消息，沉不住气了才去问：
-要不要我把订单统计一下发给你？
黎芝娴骑着马，单手点开语音：“你让你助理把聊天记录发给我吧，我来统计就好。”
说完，又补了一句：“下次别这样了。”
虽然陈令禹嘴上说着都是大家自愿的，可黎芝娴心里也明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就是不知道陈令禹使了什么手段罢了。
而陈令禹只是笑笑，说：“这有什么，我只是给扎拉措交彩礼而已。”
杜泽易出发去阿尔贡山的时候，黎芝娴去马场里将强巴牵了出来，骑着它去了小达勒家。
小达勒昨晚没有回家，最近边怡为了考研，闲暇时都会拿着一个小小的蓝牙音响放英语，小达勒觉得新奇，便每天和她一起听。
正在挤羊奶的旺姆见到黎芝娴骑马而来，连忙站起身来迎接她。黎芝娴看着旺姆黝黑的脸被朝阳照亮，更加明确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扎西德勒！”旺姆帮黎芝娴拉住强巴的缰绳，跟她道好。
“扎西德勒！”黎芝娴笑着下了马，把强巴牵到拴马桩上，让它自己吃草去。
旺姆已经开始显怀了，一手正摸着小腹，安详地冲着黎芝娴笑，等待她开口。
“最近身体好吗？”黎芝娴挽住她，和她一起走进屋里坐着。
旺姆捂着嘴，有些腼腆地说：“孩子不太安分，经常闹得我不舒服。”
看着旺姆原本亮堂堂的肤色都暗沉了不少，黎芝娴就知道她的孕期反应应该很大。
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早孕反应的强烈程度也不同，再加上黎芝娴自己根本就没有生孩子的经验，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施以援手。
昨天的斗志像一点星火，还没成燎原之势，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
黎芝娴尴尬地笑了笑，又问：“巴桑呢？巴桑不在家吗？”
旺姆说：“他说孩子要出生了，家里的钱怕不够用，想要去镇上找个工作补贴一下。”
“那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刚好镇上的那家加油站正在招人，巴桑只是腿脚不方便，这个活还是能做的，还包吃包住，一周可以回一次家。”
旺姆起身想去给黎芝娴倒奶茶，黎芝娴怕麻烦她，便让旺姆坐下，她自己来就行了。
黎芝娴把两杯奶茶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又问：“什么时候去的？”
“就前两天，刚去没多久。”旺姆答。
“现在每天就你一个人在家？”
“小达勒回隔两天回来，但夜里骑马不安全，我让他没必要经常回家，住在又苍原挺好的。”
日子虽苦，但旺姆说的时候脸上却满满都是幸福，连苦都被她调成了酸甜味儿，像气泡美式。
以前边煦跟黎芝娴说小达勒家的情况，说旺姆和巴桑是扎拉措草原版本的《隐入尘烟》，一个从小身体不好，一个木讷身有残疾，牧民们就让他们凑成一对，搭伙过日子。
所以黎芝娴也不想拿“穷人别生孩子”这种观念去批判巴桑和旺姆，她只看到了这个孩子给巴桑和旺姆带来了期盼。
于是黎芝娴提议道：“那你愿不愿意住去我们又苍原？”
“啊……？”旺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缓缓地眨了眨，“可是我还要放羊。”
这个问题黎芝娴早就想到了，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想做一个咖啡品牌，然后想请你过去做我的咖啡师，会给你发工资，你现在正怀着孕，家里又没有人，住去又苍原的话也方便我们照看你，至于放羊……我和小达勒来商量。”
“咖啡？”旺姆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摇摇头，“这种东西我哪会啊，算了吧。”
“我可以教你呀。”黎芝娴继续劝她，“这不是什么很累的活，而且你细心手巧，学起来肯定很快，你平时可以住在又苍原，想回来的时候也能随时回来。”
又苍原的环境确实很好，小达勒在那里工作了几年，旺姆也是知道的。
她的手掌抚上自己的小腹，想起怀孕时的那些孕期反应，不免开始考虑起黎芝娴的建议来。
旺姆自然是很想保住这个孩子的，而且她也相信黎芝娴的为人，去又苍原安安心心的养胎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是她仍然对自己要去学做咖啡这件事有些不自信。
其实黎芝娴想得很远，既然要帮助扎拉措的妇幼，不能只是给予钱财，而是为她们提供一个工作和学习的机会，发挥自己的专长，学得一技之长，让她们有机会接触到草原以外的世界。
当然，“扎拉措妇女的手工力量”也是黎芝娴打响自己品牌的一个噱头，她希望以此吸引更多的顾客，从而再做出其他的衍生产品。
这两件事是相辅相成的。
黎芝娴见旺姆已经有所动摇，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不急着现在就给我答复。”
旺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再跟巴桑商量一下。”
“嗯，应该的。”黎芝娴理解旺姆的想法，“就算你不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随时让小达勒转告我。”
“哦呀，谢谢你。”旺姆说。
黎芝娴留在旺姆家吃过了午饭才走的，旺姆新晒了牛肉干，黎芝娴拍了个照发朋友圈。
陈令禹也正是午休时间，他吃着难以下咽的外卖，忽然就很馋那个又硬又难嚼的牛肉干，于是给黎芝娴评论了一句：我是学生，能不能给我分一点[色]
哪知黎芝娴很快就给他私发了消息，问：
-真的想吃？我给你寄点去，这是旺姆做的，我问她卖不卖。
陈令禹打字回答：
-没有，随口开玩笑的，过段时间你和沈昊霖做什么活动不是还要邀请我去吗？到时候我再亲自去吃。
-在小达勒家吗？
黎芝娴看他这么问，突然很想和他分享自己正准备要做的事情。
她好像迫切地需要一个人跟她分析，她做的这件事是对还是错，应该怎么做才会更好。以前这个人是边煦，但现在变成了陈令禹。
于是黎芝娴问他有没有在忙。
而陈令禹似乎也感知到了黎芝娴的意图，也没回答，直接就弹了视频过来。
黎芝娴手忙脚乱地点了接通，看见陈令禹那张戴着眼镜无比儒雅的脸占据了几乎整个手机屏幕时，她的心竟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因为扎拉措草原的信号不怎么稳定，所以刚接通的几秒里视频画面是卡住的，也就是这几秒的时间让黎芝娴冷静了下来。
她想，怎么自己还像中学时一样呢？
冷静过后，黎芝娴开始静悄悄地打量面前这张脸。
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就是白净，不知道刚刚吃了什么，嘴也是红红的，戴着的眼镜却反射着屏幕的蓝光，让眼睛蒙上了一层清冷，和十几年前长得大差不差，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气质不一样了而已。
“看什么呢？”陈令禹开口问。
黎芝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大大方方地说：“看看你的面相。”
“我的面相怎么样？”陈令禹又问。
“你长得像一只西高地。”黎芝娴给出自己的评价。
听到这个形容，陈令禹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进行狗塑，没想到还是西高地这个品种。
“好吧，等下次我就给你送一只西高地。”陈令禹说。
“是真西高地还是假西高地啊？”
“你想要真的还是假的？”
黎芝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想了半天，才道：“等下次一般就是没有下次的。再说了，最近也没空养狗。”
“在忙什么呢？咖啡店那个事情吗？”陈令禹拿了个支架将手机放上去，然后戴上了耳机，靠在自己那张花大价买的人体工学椅上和黎芝娴聊天。
“对啊，那天从沪市的福利院回来后，我就想要借这个咖啡活动的事情继续在扎拉措草原上做公益，目前我想的主题是妇女力量，就聘请草原上的妇女们作为员工，为她们提供一个就业机会，而且就在又苍原里，不需要去其他的地方，到时候活动赚取的利润用来反哺扎拉措草原，资助教育事业。”
说完，黎芝娴看了一眼陈令禹：“你觉得怎么样？”
“是让我做风险评估吗？”陈令禹笑了。
“我不求赚多少，你就看看，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比起赚钱，黎芝娴更担心自己的做法是错的。
好在陈令禹给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从可行性上来看是没问题的，毕竟经营管理这件事你比我在行，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赔本。”
黎芝娴说：“赔本的事情就不需要担心了，你觉得我这个做法可行就好。”
谈完这个，黎芝娴才想起牛肉干的事情，她把摄像头方向一转，问道：“就是这个牛肉干，可香了。”
旺姆本来在旁边忙活的，听见黎芝娴在打电话，便过来说：“寄一点给陈律师吃吧。”
陈令禹连连拒绝了，毕竟是旺姆辛辛苦苦做的，他不好意思白要。
黎芝娴就问旺姆：“旺姆，这些牛肉干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卖的？”
旺姆把毛巾拧干，晾了起来，说：“是上次的牦牛肉太多啦，我就做成了牛肉干好存放，不过这是熟牛肉，陈律师可以吃的。我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吃不完的，拿去卖我也走不动，就只能先这么放着吧。”
这个上次应该就是小达勒带陈令禹回家那次，巴桑和旺姆为了招待他们，准备了不少的牦牛肉。
这让黎芝娴很不好意思，只不过现在不好当着旺姆的面跟陈令禹说。
她只能问旺姆：“如果我帮你卖，你愿意卖吗？”
旺姆惊喜地笑了起来：“真的吗？”
于是黎芝娴走远了一点，才问陈令禹：“我全部买下来给你寄过去，你分给你律所的同事吧，我就跟旺姆说是你同事们买的。”
“何必这么麻烦啊。”陈令禹说，“旺姆这里大概有多少斤，怎么卖？”
黎芝娴问了旺姆，旺姆也不知道外面的牛肉干都怎么卖的，于是黎芝娴就把市场价告诉了陈令禹。
陈令禹挂了视频，让她等一会儿。
过了半个小时，陈令禹发了一张截图过来，是一张群聊天，看名字应该是陈令禹律所的群。
而聊天内容是大家接龙买牛肉干，旺姆的牛肉干全被买完了。
黎芝娴着实无语了好一阵，才说：“你没有逼迫他们吧？”
“哪能呢。”陈令禹道，“都是自愿的。”
没办法，黎芝娴只好把这个对于旺姆来说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了她。
旺姆难以置信，似乎不理解是怎么做到的。
黎芝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卖出去了就是好事，我等下把钱转给你，明天再带两个人来发货。”
旺姆只是感激地一直点头。
这个事情解决完以后，黎芝娴不好再耽误旺姆的时间，便骑着巴桑离开了。
她下午要去另一户牧民家，那家的女主人和旺姆情况差不多，她也想说服这位。
陈令禹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黎芝娴消息，沉不住气了才去问：
-要不要我把订单统计一下发给你？
黎芝娴骑着马，单手点开语音：“你让你助理把聊天记录发给我吧，我来统计就好。”
说完，又补了一句：“下次别这样了。”
虽然陈令禹嘴上说着都是大家自愿的，可黎芝娴心里也明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就是不知道陈令禹使了什么手段罢了。
而陈令禹只是笑笑，说：“这有什么，我只是给扎拉措交彩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