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过了两天，小达勒从家里回来，说旺姆和巴桑商量过后，已经答应了黎芝娴的提议。
黎芝娴喜出望外，专门找马师傅借了辆三轮，打算自己接旺姆。
这时候杜泽易已经爬阿尔贡回来了，见黎芝娴穿着阔腿裤短毛衣戴着围巾，骑着三轮车的样子，笑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杜泽易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发到他们几个朋友的群里，想想又发了朋友圈，配文：我黎总既是都市丽人又是草原巾帼。
评论很快就炸开了锅。
孙晴：下次到坦桑尼亚骑。
周汐：黎总下次带我骑。
傅尧：群里先享版。
小达勒：酷！
边怡：这就是有D照的好处吗？
陈令禹这几天都是在医院里过夜，睡的是那种行军床，没怎么睡好，醒来的时候评论区前面已经排满了人。
他点开照片，放大缩小来来回回欣赏了好几分钟，最后只点了个赞。
然后想起昨天他爹给他的嘱咐，忽然大胆了一回，去私聊黎芝娴：为什么我没有先享？
其实他很害怕黎芝娴会回一个“你凭什么先享”之类的话，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黎芝娴忙着接旺姆，没有看手机。
旺姆一答应，黎芝娴去找的其他女人也都同意了，只不过除了旺姆以外，其他人都不住在又苍原里，也不需要每天都来上班，只在有活动和工作的时候来就行了。
巴桑对黎芝娴很感激，他和小达勒平时都不在家，是真的放心不下旺姆一个人，现在有那么多人替他照看旺姆，他也总算安心了一点。
黎芝娴安排旺姆住在小达勒旁边，至于家里的羊，杜泽易这个找了一个小牧羊人，每天去给他们家放羊。
等安顿好旺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小达勒兴致勃勃地带着旺姆去参观又苍原，黎芝娴这才有时间走到楼顶去抽一支烟，顺带刷刷手机。
烟过肺的感觉袭来时，黎芝娴才想起自己好像好久没有抽烟了。
上次孙晴拿回来的那两条百乐，现在也就拆了一盒。
烟好像确实在慢慢淡出她的生活，连带着那些认为从不可泯灭的哀痛一起。
她自然刷到了那条朋友圈，也看到了陈令禹的消息。
黎芝娴夹着烟，打了好几句要回复陈令禹的话，结果又删掉了。
最后，黎芝娴非常果断地把陈令禹拉进了他们的小群里。
黎芝娴在群里艾特了一下他，说：以后可以在这个群里先享了。
*
昨天晚上李玉兰已经醒了，情况还算稳定，观察了半天以后医生准备从ICU转普通病房。
陈令禹同样是忙活了大半天才有时间看手机。
他发现微信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群，认真翻阅了群消息后，发现里面大部分人他都认识，只是点开群成员列表，只有一个头像不是他熟悉的，也只有这个头像没有在群里说过话。
陈令禹刚刚还激动的心瞬间就冷静了一半。
他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表情包发出去，既不显得自己太热情，但也不至于失了礼貌。
结果黎芝娴很快就来问他：怎么了？不开心？
陈令禹说：没有，只是又忙了一天，在照顾我妈。
黎芝娴：你妈妈出ICU了吗？
陈令禹：嗯，今天刚出，打算明天就准备转院了。
好像说到这里，两人就没有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陈令禹搜刮了整个大脑，都找不出一点点有用的聊天经验，这才后悔之前没多学习学习一些暧昧技巧。
好在黎芝娴先找到了话题，她说了旺姆已经到又苍原安顿下来的事情，又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应该是先教几个妇女学做咖啡，然后再请沈昊霖来提前拍一个宣传片，最后再发布活动告示，等待活动开始的那一天。
活动策划黎芝娴已经写好了，早就发给了沈昊霖那边进行修改，沈昊霖加了个直播，又邀请了几个他在咖啡行业认识的大牛。
陈令禹就开玩笑，怎么没给他发个邀请函？
黎芝娴说：那还不简单。
没过多久，黎芝娴就真的做了一个又红又响亮的电子邀请函给陈令禹，陈令禹打开的时候，着实愣了整整三秒才笑出声来。
陈令禹说：好啊，既然你都这么隆重了，那我到时候一定去的。
黎芝娴回他：必须要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黎芝娴这话勾起了陈令禹的好奇心，他看了看活动的时间，果然在他生日的那几天，如果他赶得上的话，还能在又苍原过个生日。
这让陈令禹开始期待了起来，他不打算问是什么惊喜，只等着那一天再亲自揭开。
*
李玉兰转入普通病房后，陈令禹和陈敬开始轮番对她做思想工作，劝她转院去沪市。
再次被抢救过一轮后，李玉兰整个人看起来都更憔悴了，嘴唇发白，脸色也泛着黑色，似乎是连最后一点活力都被吸干。
今天早上陈令禹扶李玉兰起床去洗手间的时候，李玉兰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十秒，然后大哭了起来。
陈令禹扶着她已经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身体，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能在本地新闻里看到穿着得体西服、坐在位置上开会的李玉兰。
她的表情总是一丝不苟，头发也梳得整洁，回家了也是这副样子对待丈夫和儿子，说话像发言一样严肃。
直到她从位置上退下来、陈令禹也有了稳定工作，李玉兰在家里才表现出一丝丝的松懈。
只不过这份松懈似乎让李玉兰无法适应，在晚年时期越发变得奇怪。
有的人戴着盔甲和面具活了一辈子，卸下来后反而不认识这个真实的自己了。
李玉兰嚎啕大哭，陈令禹也没有安慰她，而是让她哭。
等她哭完，渐渐地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正经的表情，然后躺在床上，听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向汇报工作似的，劝她去沪市住一段时间。
陈令禹耐心道：“妈，您看您都还没怎么去沪市看过我住的地方，正好现在去看看，以后等我回家了，您也别老拿我的生活习惯说我了。”
陈敬接着道：“咱好不容易把儿子送沪市去，你不去沪市多享享福怎么能行呢？”
两人都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而是完全照着李玉兰的心意说的。
但他们一家三口都知道，这么做都是因为可能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去沪市了。
李玉兰习惯了面上不露心事，实际上内心已经将一瓶酸水猛烈翻涌了一阵。她在高位坐久了，总是害怕陈令禹给她丢脸。
可现在陈令禹已经长成她希冀的样子了，她却忽然不想再面对他。她心里也早就明白，这份希冀已成为他们母子之间最大的隔阂。
如今陈令禹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没有理由不答应，而且还是在生命的尽头时。
李玉兰缓缓吐出一口气，虚弱地说：“行，那就去吧。”
*
一周后，沈昊霖按照时间约定，前往又苍原拍摄宣传片。
这一周里，黎芝娴都在教旺姆她们学习咖啡知识，旺姆学得很认真也很努力，生怕自己会给黎芝娴带来麻烦。
但黎芝娴让她放轻松，不要那么紧张，还带她到附近县城的医院去做产检。
之前旺姆都不知道产检要定时做，她只以为刚开始去一趟医院确定是怀孕了，然后就直接到生产时再去便好，甚至在草原上有的孕妇连分娩时都不去医院，而是请草原上的牧医到家里来。
产检做了全套，医生说孩子情况很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旺姆体质太差，要多吃一些高蛋白、富含维生素的东西。
旺姆还不知道什么是维生素，黎芝娴就已经提前网购了很多新鲜的水果和食材进行食补，并跟她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要吃这些。
了解过后，小达勒又开始教旺姆使用手机，教她如何在网络上搜索有用的东西。
或许岁数本来就不大，旺姆学这些电子设备学得很快，不做咖啡的时候，她就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坐在窗边学习育儿知识。她文化不高，遇到不认识的字还会请教跟她一起在学习的边怡。
等其他一起来学做咖啡的女人们都走了后，黎芝娴也会坐到她们俩的身边，复盘自己的工作内容和需要整改的地方，如果还有时间，她还会帮旺姆一起学习怎么做胎教。
几天过去，黎芝娴都快觉得自己能再去开展一个职业——月嫂了。
边怡还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说：“等我考完研我也学学，万一考不上我还能去当月嫂，月嫂收入可高了！”
黎芝娴夺过她手里的ipencil，敲了敲她的脑袋：“想这些，先好好学习吧！”
所以在机场见到沈昊霖的时候，黎芝娴还是有点热泪盈眶的，说：“我终于不当月嫂了，当一会儿咖啡店老板娘了。”
搞得沈昊霖莫名其妙。
沈昊霖没有来过西部高原地区，黎芝娴给他安排好了行程，现在西城玩两天，将西城附近的景点逛完了再去扎拉措。
这一路上沈昊霖恨不得一天能发十条朋友圈，他不仅要发朋友圈，还要给陈令禹轰炸一遍，炫耀自己到扎拉措了，说这些都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风景。
此时陈令禹刚把李玉兰带到沪市，沪市的医院给她做了个检查后，正准备安排病房，李玉兰却主动开口问道：“我现在一定要住院吗？”
医生愣了一下，才说：“你不想住院吗？”
李玉兰：“我想回我儿子家看看，他在沪市买了房。”
她说这话的时候无比骄傲，就等着医生露出夸赞的神情。
然而医生只是嘴上说了句恭维的话，面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有陈令禹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我觉得你还是住院比较好，可以选择一周回家住两三天，然后再来医院。”医生建议道。
李玉兰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心里失落，但还是保持了微笑：“那这样也好。”
今天来不及买菜做饭了，陈令禹就带父母去吃了个饭，在吃饭的间隙才看了沈昊霖的消息。
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过几天就闪现你面前打你。
沈昊霖：你得了吧。
沈昊霖又拍了一些黎芝娴的视频，黎芝娴研究出了酥油咖啡的搭配，刚做好一杯出来，旺姆她们正在学着拉花。
黎芝娴做咖啡的时候穿上了木色的围裙，头发也随意地扎了起来，衬衫的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了她手上戴着那一堆一看就很有来头的手饰。
陈令禹不免心想，还好黎芝娴没有戴戒指，应该是边煦还没来得及。
“别看手机了。”李玉兰严厉地说，“快吃。”
陈令禹没说话，看了一眼李玉兰。
李玉兰这才把语气放缓：“如果是工作上的要紧事就先去忙。”
“嗯。”陈令禹也才放下手机，“不是工作上的要紧事。”
但也可以是要紧事，是感情上的。
黎芝娴喜出望外，专门找马师傅借了辆三轮，打算自己接旺姆。
这时候杜泽易已经爬阿尔贡回来了，见黎芝娴穿着阔腿裤短毛衣戴着围巾，骑着三轮车的样子，笑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杜泽易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发到他们几个朋友的群里，想想又发了朋友圈，配文：我黎总既是都市丽人又是草原巾帼。
评论很快就炸开了锅。
孙晴：下次到坦桑尼亚骑。
周汐：黎总下次带我骑。
傅尧：群里先享版。
小达勒：酷！
边怡：这就是有D照的好处吗？
陈令禹这几天都是在医院里过夜，睡的是那种行军床，没怎么睡好，醒来的时候评论区前面已经排满了人。
他点开照片，放大缩小来来回回欣赏了好几分钟，最后只点了个赞。
然后想起昨天他爹给他的嘱咐，忽然大胆了一回，去私聊黎芝娴：为什么我没有先享？
其实他很害怕黎芝娴会回一个“你凭什么先享”之类的话，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黎芝娴忙着接旺姆，没有看手机。
旺姆一答应，黎芝娴去找的其他女人也都同意了，只不过除了旺姆以外，其他人都不住在又苍原里，也不需要每天都来上班，只在有活动和工作的时候来就行了。
巴桑对黎芝娴很感激，他和小达勒平时都不在家，是真的放心不下旺姆一个人，现在有那么多人替他照看旺姆，他也总算安心了一点。
黎芝娴安排旺姆住在小达勒旁边，至于家里的羊，杜泽易这个找了一个小牧羊人，每天去给他们家放羊。
等安顿好旺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小达勒兴致勃勃地带着旺姆去参观又苍原，黎芝娴这才有时间走到楼顶去抽一支烟，顺带刷刷手机。
烟过肺的感觉袭来时，黎芝娴才想起自己好像好久没有抽烟了。
上次孙晴拿回来的那两条百乐，现在也就拆了一盒。
烟好像确实在慢慢淡出她的生活，连带着那些认为从不可泯灭的哀痛一起。
她自然刷到了那条朋友圈，也看到了陈令禹的消息。
黎芝娴夹着烟，打了好几句要回复陈令禹的话，结果又删掉了。
最后，黎芝娴非常果断地把陈令禹拉进了他们的小群里。
黎芝娴在群里艾特了一下他，说：以后可以在这个群里先享了。
*
昨天晚上李玉兰已经醒了，情况还算稳定，观察了半天以后医生准备从ICU转普通病房。
陈令禹同样是忙活了大半天才有时间看手机。
他发现微信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群，认真翻阅了群消息后，发现里面大部分人他都认识，只是点开群成员列表，只有一个头像不是他熟悉的，也只有这个头像没有在群里说过话。
陈令禹刚刚还激动的心瞬间就冷静了一半。
他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表情包发出去，既不显得自己太热情，但也不至于失了礼貌。
结果黎芝娴很快就来问他：怎么了？不开心？
陈令禹说：没有，只是又忙了一天，在照顾我妈。
黎芝娴：你妈妈出ICU了吗？
陈令禹：嗯，今天刚出，打算明天就准备转院了。
好像说到这里，两人就没有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陈令禹搜刮了整个大脑，都找不出一点点有用的聊天经验，这才后悔之前没多学习学习一些暧昧技巧。
好在黎芝娴先找到了话题，她说了旺姆已经到又苍原安顿下来的事情，又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应该是先教几个妇女学做咖啡，然后再请沈昊霖来提前拍一个宣传片，最后再发布活动告示，等待活动开始的那一天。
活动策划黎芝娴已经写好了，早就发给了沈昊霖那边进行修改，沈昊霖加了个直播，又邀请了几个他在咖啡行业认识的大牛。
陈令禹就开玩笑，怎么没给他发个邀请函？
黎芝娴说：那还不简单。
没过多久，黎芝娴就真的做了一个又红又响亮的电子邀请函给陈令禹，陈令禹打开的时候，着实愣了整整三秒才笑出声来。
陈令禹说：好啊，既然你都这么隆重了，那我到时候一定去的。
黎芝娴回他：必须要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黎芝娴这话勾起了陈令禹的好奇心，他看了看活动的时间，果然在他生日的那几天，如果他赶得上的话，还能在又苍原过个生日。
这让陈令禹开始期待了起来，他不打算问是什么惊喜，只等着那一天再亲自揭开。
*
李玉兰转入普通病房后，陈令禹和陈敬开始轮番对她做思想工作，劝她转院去沪市。
再次被抢救过一轮后，李玉兰整个人看起来都更憔悴了，嘴唇发白，脸色也泛着黑色，似乎是连最后一点活力都被吸干。
今天早上陈令禹扶李玉兰起床去洗手间的时候，李玉兰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十秒，然后大哭了起来。
陈令禹扶着她已经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身体，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能在本地新闻里看到穿着得体西服、坐在位置上开会的李玉兰。
她的表情总是一丝不苟，头发也梳得整洁，回家了也是这副样子对待丈夫和儿子，说话像发言一样严肃。
直到她从位置上退下来、陈令禹也有了稳定工作，李玉兰在家里才表现出一丝丝的松懈。
只不过这份松懈似乎让李玉兰无法适应，在晚年时期越发变得奇怪。
有的人戴着盔甲和面具活了一辈子，卸下来后反而不认识这个真实的自己了。
李玉兰嚎啕大哭，陈令禹也没有安慰她，而是让她哭。
等她哭完，渐渐地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正经的表情，然后躺在床上，听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向汇报工作似的，劝她去沪市住一段时间。
陈令禹耐心道：“妈，您看您都还没怎么去沪市看过我住的地方，正好现在去看看，以后等我回家了，您也别老拿我的生活习惯说我了。”
陈敬接着道：“咱好不容易把儿子送沪市去，你不去沪市多享享福怎么能行呢？”
两人都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而是完全照着李玉兰的心意说的。
但他们一家三口都知道，这么做都是因为可能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去沪市了。
李玉兰习惯了面上不露心事，实际上内心已经将一瓶酸水猛烈翻涌了一阵。她在高位坐久了，总是害怕陈令禹给她丢脸。
可现在陈令禹已经长成她希冀的样子了，她却忽然不想再面对他。她心里也早就明白，这份希冀已成为他们母子之间最大的隔阂。
如今陈令禹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没有理由不答应，而且还是在生命的尽头时。
李玉兰缓缓吐出一口气，虚弱地说：“行，那就去吧。”
*
一周后，沈昊霖按照时间约定，前往又苍原拍摄宣传片。
这一周里，黎芝娴都在教旺姆她们学习咖啡知识，旺姆学得很认真也很努力，生怕自己会给黎芝娴带来麻烦。
但黎芝娴让她放轻松，不要那么紧张，还带她到附近县城的医院去做产检。
之前旺姆都不知道产检要定时做，她只以为刚开始去一趟医院确定是怀孕了，然后就直接到生产时再去便好，甚至在草原上有的孕妇连分娩时都不去医院，而是请草原上的牧医到家里来。
产检做了全套，医生说孩子情况很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旺姆体质太差，要多吃一些高蛋白、富含维生素的东西。
旺姆还不知道什么是维生素，黎芝娴就已经提前网购了很多新鲜的水果和食材进行食补，并跟她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要吃这些。
了解过后，小达勒又开始教旺姆使用手机，教她如何在网络上搜索有用的东西。
或许岁数本来就不大，旺姆学这些电子设备学得很快，不做咖啡的时候，她就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坐在窗边学习育儿知识。她文化不高，遇到不认识的字还会请教跟她一起在学习的边怡。
等其他一起来学做咖啡的女人们都走了后，黎芝娴也会坐到她们俩的身边，复盘自己的工作内容和需要整改的地方，如果还有时间，她还会帮旺姆一起学习怎么做胎教。
几天过去，黎芝娴都快觉得自己能再去开展一个职业——月嫂了。
边怡还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说：“等我考完研我也学学，万一考不上我还能去当月嫂，月嫂收入可高了！”
黎芝娴夺过她手里的ipencil，敲了敲她的脑袋：“想这些，先好好学习吧！”
所以在机场见到沈昊霖的时候，黎芝娴还是有点热泪盈眶的，说：“我终于不当月嫂了，当一会儿咖啡店老板娘了。”
搞得沈昊霖莫名其妙。
沈昊霖没有来过西部高原地区，黎芝娴给他安排好了行程，现在西城玩两天，将西城附近的景点逛完了再去扎拉措。
这一路上沈昊霖恨不得一天能发十条朋友圈，他不仅要发朋友圈，还要给陈令禹轰炸一遍，炫耀自己到扎拉措了，说这些都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风景。
此时陈令禹刚把李玉兰带到沪市，沪市的医院给她做了个检查后，正准备安排病房，李玉兰却主动开口问道：“我现在一定要住院吗？”
医生愣了一下，才说：“你不想住院吗？”
李玉兰：“我想回我儿子家看看，他在沪市买了房。”
她说这话的时候无比骄傲，就等着医生露出夸赞的神情。
然而医生只是嘴上说了句恭维的话，面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有陈令禹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我觉得你还是住院比较好，可以选择一周回家住两三天，然后再来医院。”医生建议道。
李玉兰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心里失落，但还是保持了微笑：“那这样也好。”
今天来不及买菜做饭了，陈令禹就带父母去吃了个饭，在吃饭的间隙才看了沈昊霖的消息。
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过几天就闪现你面前打你。
沈昊霖：你得了吧。
沈昊霖又拍了一些黎芝娴的视频，黎芝娴研究出了酥油咖啡的搭配，刚做好一杯出来，旺姆她们正在学着拉花。
黎芝娴做咖啡的时候穿上了木色的围裙，头发也随意地扎了起来，衬衫的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了她手上戴着那一堆一看就很有来头的手饰。
陈令禹不免心想，还好黎芝娴没有戴戒指，应该是边煦还没来得及。
“别看手机了。”李玉兰严厉地说，“快吃。”
陈令禹没说话，看了一眼李玉兰。
李玉兰这才把语气放缓：“如果是工作上的要紧事就先去忙。”
“嗯。”陈令禹也才放下手机，“不是工作上的要紧事。”
但也可以是要紧事，是感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