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瞧见那人面容普通周正，独一双眸子闪着精光，约莫四十岁上下，一瞧便知不是个简单人物。
“求大人饶过一回，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报答大人。”谢婉宁心中慌乱，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女子，抱着希望祈求。
“呵，倒是有张巧嘴，可惜了。”那男子嗤笑一声，随即不再理会她。
男子视线从薄纱扫过，落在那张妩媚面容上。“他倒是生了个好女儿。”一边感叹，手上却去掀那水粉纱衣。
谢婉宁恨得浑身发抖，被这般轻贱，唇瓣都要咬出血来。
男子把人一把推倒，俯身下去细细亲吻。帷幔落下，掩下一室春光。
谢婉宁眼神空茫茫一片，未落在实处。被疼痛一激，回过神来，手上也有了些气力。
目光落在那男子青筋暴起的脖颈处，她眼神闪了闪，未理会沉迷其中的男子，一手却是悄悄摸上鬓间发簪。
下了决心，谢婉宁攥紧那簪子，猛地捅过去。
男子像是察觉什么，身子侧向一边，眼里闪过幽光。
簪子刺破皮肉，不过在男子肩上划了道伤痕，艳丽绯红的鲜血慢慢流下。
“咳”，女子面色变得不正常的红，被掐住脖颈艰难呼吸，双手在空中乱挥，想去掰开男子的手。
男子见状，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再加重力道。反倒这般掐着她，仿若欣赏她那濒死的美感。
过了一会儿，见人不再挣扎，马上要窒息的模样，男子一甩手，把女子重重甩向床榻。
谢婉宁捂着脖子，艰难喘气，发出些抽气声，那青紫的掐痕在雪白颈项上显得愈发瘆人。
男子却还是不放过她，又俯下身子。
红烛燃了一夜，不知何时悄然灭了。
女子闭着眼，人事不知，身上和脖颈的伤口显得凄惨无比，昨夜侍候的丫头见了差点失手跌了铜盆巾帕。
丫头小心为她擦洗一番，退下时悄悄叹了口气，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天光明了又暗，岁月如梭，谢婉宁在府中竟也待了十来日。
期间她无数次自尽求死，要么便是蓄意在榻间伤人，一来二去，尚书那股新鲜劲儿也散的差不多了。
又是一日夜间，男子扣住她持着碎瓷片的手，终是没了耐心。男子狠狠一拧，她那莹白秀气的腕骨嘎吱作响。
“啊！”谢婉宁咬住下唇，面上一下失了血色，却还是没忍住那手腕脱臼的痛意，溢出声痛呼。
“你倒不像那个做爹的，既如此，我也成全你。”男子看着她因疼痛紧紧皱在一起的面容，无甚波澜，冷冷说说了句。
说完，扣住女子肩颈，狠狠吻了上去。
又是过了一夜，女子形容凄惨，嘴角都渗出血丝。那双凤眼再没了神韵，灰蒙蒙的。
“把人裹件衣裳丢出城去，任她自生自灭。”男子冷冷吩咐句，由丫头服侍盥洗完，便大步出门。
丫头虽心生不忍，到底不敢违背主子，但还是找了身不起眼的厚衣裳给人换上。
此时天色尚早，一个破旧板车上躺着一病恹恹的女子。
赶车的婆子吐了口唾沫，满面不耐，“真是晦气，下贱的小蹄子也是活该。”
就这样颠簸间，谢婉宁那双眸子颤了颤，看见全然陌生的景象，一时失神。
不知过了许久，那颠簸停下了。一高大的婆子突然一推，谢婉宁狼狈滚落地上，发间都沾了些草屑，可手上却是无力。
“呸！”婆子面上满是轻蔑，看一眼狼狈的女子，板车掉转了方向，发出嘎嘎响声。
谢婉宁盯着天幕，一时不敢置信，可此时她也是强弩之末，虽有了渴望已久的自由，却力不从心。
强撑着起身，谢婉宁找了个墙角靠着，才觉好受了些。此时她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对所谓父亲已彻底死心，如今没了羁绊，一时也不知可去何处。
渐渐觉得头晕脑胀，谢婉宁一触额头，感受到那汹涌的热意，苦笑一声。在这荒郊野外，竟还发了高热，莫不是天要亡她？
此时她也没了多余的气力，又昏了过去。
不远处响起一阵稀挲动静，只见个一身粗布的妇人挎个小竹篓，低着腰在茂密杂草中翻找东西的样子。
她直起身时，目光落在角落久久未动，随即迟疑地扫一圈周围。
妇人终是迈开步子往那角落走去，见那女子闭着眼，面上绯红的样子，有些犹豫，“姑娘，姑娘可还好?”
如此唤了几声，谢婉宁却还是昏迷不醒。
妇人伸手去探她鼻息，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安心一瞬。
可凑近看清女子那骇人伤痕，加之一身狼狈的样子，妇人原本想要去搀扶的手顿住了。
“伤成这般，少不得请大夫看病服药。”妇人一边说着，想起自己家中境况，眸子闪了闪。她慢慢收回了手，临走前鬼使神差又瞥了一眼墙角的女子。
不知过了许久，听到车辙碾过的嘎吱声，谢婉宁悠悠转醒。此时人已烧得神智迷糊了，却还是有着本能的求生欲，挣扎着往那动静处挪动。
“吁–吁!”车前的人忙拉紧缰绳，喝停了马。马蹄在地面发出踢踏声，扬起阵阵尘土。
“平吉，发生了何事?”一男声从马车内传出。
因着突然停下，张煜泽在车厢内颠簸间险些撞上厢壁。
“回公子，前面突然出现个女子，属下来不及控制马车转向，只得截停。”平吉恭敬回话，可看见倒在正前方的女子，却是皱眉犯了难。
许是气氛古怪，那公子也有些奇怪，“究竟……?”掀开帘子一瞬，瞥见地上生死不明的女子，张煜泽的话停住了。
“平吉，去瞧瞧那姑娘如何了?”张煜泽有些担忧地打量一眼，随即说道。
“公子，只是昏过去了，但瞧着像是发了高热，情况不好。”平吉不敢懈怠，细细打量后回话。
“罢了，把人扶上来，送去医馆。”男子迟疑一会儿，终是下定决心。
“公子不可，此女子来历不明，我们如今不宜多生事端 。”平吉闻言，劝阻道。
“无碍，我自有分寸。”张煜泽说完，见平吉满脸不情不愿，语气重了些，“人命关天。”他利落跳下马车扶起昏迷的女子，平吉忙跟上去帮忙。
安置好女子，张煜泽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瞬，有些晃神。
很快，他一撩帘子退了出去，和平吉坐在一处。
“公子，你这是何苦？若这女子跟那边有干系，我们岂不是处境危险？”平吉一张嘴叨叨个不停。
张煜泽微微一笑，知他是好心，也没跟这小厮计较。
车辙碾过黄土，很快到了医馆。
张煜泽把人扶进去，刚到门口，那是个头发花白的坐堂大夫，见来人把手中药草一丢，抓了把铜钱过去给对面妇人。
妇人忙不迭道谢，“多谢王大夫。”说完，把铜钱仔细捡好收到荷包。
妇人往外走正与来人打个照面，见那被人扶着的昏迷女子，笑容淡了一瞬。眼里闪过担忧，仔细打量着男子。
这样复杂的目光张煜泽自也感受到了，他望过去，只见一个有些苍老的妇人。
目光交汇间，妇人匆匆低头，便要出去。
张煜泽顿了顿，眼神示意平吉去打听一二。
平吉早发觉不对，哪还能按耐住内心不安，忙跟上妇人。
几人间的暗潮涌动不过短短几秒，老大夫头也未抬，伸手把脉。
“手腕脱臼，好在未伤及经脉。气血虚弱，肝气郁结又发了高热。”大夫收回手，报了一连串症状。
他又果断抬手，“咔”一声，关节复位。大夫又提笔写了张方子递过去。
张煜泽打量眼方子上的几味药名，颇有些同情打量眼女子。
随即他揣好方子，“劳烦大夫了。”又递过去一锭碎银子。
张煜泽把人扶上马车，此时平吉还未回来。
看了眼烧的不醒人事的女子，他终是下了决心，驾车去了临近的药铺按方子抓了几副药。还用银子委托药童给现煎了副药。
正好碰上回来的平吉，“公子，这妇人原先也遇上了这女子，心中担忧，属下把人一并带回来了。”
此时捧着药碗的张煜泽眼神一亮，“劳烦夫人为这姑娘喂药，毕竟男女有别。”
那妇人也不觉突兀，到底淳朴，接过药碗上了马车。
“公子，那姑娘救了一时，总不便一直跟着我们同行。属下方才打听清楚了，那妇人也想救人，可碍于囊中羞涩，才不得已放弃。”平吉看一眼马车方向，随即说道。这也是他为何把妇人带过来的原因。
“如此甚好，拿些银子给那夫人，让她照看那姑娘。”张煜泽先前的纠结为难迎刃而解，一时露出笑容。
平吉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跟那些夫子学得心中满是仁义道德。先前还好，如今家世败落，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给人喂完药，谢婉宁一时也没有转醒的迹象。那妇人被塞了银子，又因心善，便提议把人送回她家中。
几人又折腾一番，到了妇人家中。却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稚童，妇人原是个孀居的寡妇。
两人心中震惊，却未表露出来，待安置好女子便告辞了。
这世道女子向来活得艰难，自她丈夫前些年去山里打猎再没回来，她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更是受了不少艰辛白眼。
妇人给女子细细擦洗，见她身上那青青紫紫的伤口，不免生出些怜惜，待她更用心三分。
“咳咳。”妇人喂水时，女子吞得急了些，呛水发出咳嗽声。
妇人忙放下碗，轻拍女子胸口。
“多谢，是您救了我？”谢婉宁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目和善的苍老妇人，周围摆设简陋，屋子却收拾得很干净。
“姑娘，不用言谢，方才刚退了热，还是好生躺着歇息。”那妇人语气沉稳，带着些温柔，听着让人不禁生出些依赖。
谢婉宁心中感动，想起之前遭遇，难得遇上个对她好的人，一时眼眶湿润。
她抑制住情绪，一时想起什么似的，拔下头上簪子，一头青丝散开来，“大娘，今日之恩无以为报，还望莫要嫌弃。”
“不必，已有贵人给过我银子，姑娘你便安心住着养伤。”妇人推回那根精致不菲的簪子，扶住人躺下，又掖好被角出了房门。
谢婉宁攥紧簪子，终是克制不住，默默流泪。
只不过这次她眼里格外有神，像是一瞬有了希望。
“求大人饶过一回，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报答大人。”谢婉宁心中慌乱，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女子，抱着希望祈求。
“呵，倒是有张巧嘴，可惜了。”那男子嗤笑一声，随即不再理会她。
男子视线从薄纱扫过，落在那张妩媚面容上。“他倒是生了个好女儿。”一边感叹，手上却去掀那水粉纱衣。
谢婉宁恨得浑身发抖，被这般轻贱，唇瓣都要咬出血来。
男子把人一把推倒，俯身下去细细亲吻。帷幔落下，掩下一室春光。
谢婉宁眼神空茫茫一片，未落在实处。被疼痛一激，回过神来，手上也有了些气力。
目光落在那男子青筋暴起的脖颈处，她眼神闪了闪，未理会沉迷其中的男子，一手却是悄悄摸上鬓间发簪。
下了决心，谢婉宁攥紧那簪子，猛地捅过去。
男子像是察觉什么，身子侧向一边，眼里闪过幽光。
簪子刺破皮肉，不过在男子肩上划了道伤痕，艳丽绯红的鲜血慢慢流下。
“咳”，女子面色变得不正常的红，被掐住脖颈艰难呼吸，双手在空中乱挥，想去掰开男子的手。
男子见状，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再加重力道。反倒这般掐着她，仿若欣赏她那濒死的美感。
过了一会儿，见人不再挣扎，马上要窒息的模样，男子一甩手，把女子重重甩向床榻。
谢婉宁捂着脖子，艰难喘气，发出些抽气声，那青紫的掐痕在雪白颈项上显得愈发瘆人。
男子却还是不放过她，又俯下身子。
红烛燃了一夜，不知何时悄然灭了。
女子闭着眼，人事不知，身上和脖颈的伤口显得凄惨无比，昨夜侍候的丫头见了差点失手跌了铜盆巾帕。
丫头小心为她擦洗一番，退下时悄悄叹了口气，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天光明了又暗，岁月如梭，谢婉宁在府中竟也待了十来日。
期间她无数次自尽求死，要么便是蓄意在榻间伤人，一来二去，尚书那股新鲜劲儿也散的差不多了。
又是一日夜间，男子扣住她持着碎瓷片的手，终是没了耐心。男子狠狠一拧，她那莹白秀气的腕骨嘎吱作响。
“啊！”谢婉宁咬住下唇，面上一下失了血色，却还是没忍住那手腕脱臼的痛意，溢出声痛呼。
“你倒不像那个做爹的，既如此，我也成全你。”男子看着她因疼痛紧紧皱在一起的面容，无甚波澜，冷冷说说了句。
说完，扣住女子肩颈，狠狠吻了上去。
又是过了一夜，女子形容凄惨，嘴角都渗出血丝。那双凤眼再没了神韵，灰蒙蒙的。
“把人裹件衣裳丢出城去，任她自生自灭。”男子冷冷吩咐句，由丫头服侍盥洗完，便大步出门。
丫头虽心生不忍，到底不敢违背主子，但还是找了身不起眼的厚衣裳给人换上。
此时天色尚早，一个破旧板车上躺着一病恹恹的女子。
赶车的婆子吐了口唾沫，满面不耐，“真是晦气，下贱的小蹄子也是活该。”
就这样颠簸间，谢婉宁那双眸子颤了颤，看见全然陌生的景象，一时失神。
不知过了许久，那颠簸停下了。一高大的婆子突然一推，谢婉宁狼狈滚落地上，发间都沾了些草屑，可手上却是无力。
“呸！”婆子面上满是轻蔑，看一眼狼狈的女子，板车掉转了方向，发出嘎嘎响声。
谢婉宁盯着天幕，一时不敢置信，可此时她也是强弩之末，虽有了渴望已久的自由，却力不从心。
强撑着起身，谢婉宁找了个墙角靠着，才觉好受了些。此时她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对所谓父亲已彻底死心，如今没了羁绊，一时也不知可去何处。
渐渐觉得头晕脑胀，谢婉宁一触额头，感受到那汹涌的热意，苦笑一声。在这荒郊野外，竟还发了高热，莫不是天要亡她？
此时她也没了多余的气力，又昏了过去。
不远处响起一阵稀挲动静，只见个一身粗布的妇人挎个小竹篓，低着腰在茂密杂草中翻找东西的样子。
她直起身时，目光落在角落久久未动，随即迟疑地扫一圈周围。
妇人终是迈开步子往那角落走去，见那女子闭着眼，面上绯红的样子，有些犹豫，“姑娘，姑娘可还好?”
如此唤了几声，谢婉宁却还是昏迷不醒。
妇人伸手去探她鼻息，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安心一瞬。
可凑近看清女子那骇人伤痕，加之一身狼狈的样子，妇人原本想要去搀扶的手顿住了。
“伤成这般，少不得请大夫看病服药。”妇人一边说着，想起自己家中境况，眸子闪了闪。她慢慢收回了手，临走前鬼使神差又瞥了一眼墙角的女子。
不知过了许久，听到车辙碾过的嘎吱声，谢婉宁悠悠转醒。此时人已烧得神智迷糊了，却还是有着本能的求生欲，挣扎着往那动静处挪动。
“吁–吁!”车前的人忙拉紧缰绳，喝停了马。马蹄在地面发出踢踏声，扬起阵阵尘土。
“平吉，发生了何事?”一男声从马车内传出。
因着突然停下，张煜泽在车厢内颠簸间险些撞上厢壁。
“回公子，前面突然出现个女子，属下来不及控制马车转向，只得截停。”平吉恭敬回话，可看见倒在正前方的女子，却是皱眉犯了难。
许是气氛古怪，那公子也有些奇怪，“究竟……?”掀开帘子一瞬，瞥见地上生死不明的女子，张煜泽的话停住了。
“平吉，去瞧瞧那姑娘如何了?”张煜泽有些担忧地打量一眼，随即说道。
“公子，只是昏过去了，但瞧着像是发了高热，情况不好。”平吉不敢懈怠，细细打量后回话。
“罢了，把人扶上来，送去医馆。”男子迟疑一会儿，终是下定决心。
“公子不可，此女子来历不明，我们如今不宜多生事端 。”平吉闻言，劝阻道。
“无碍，我自有分寸。”张煜泽说完，见平吉满脸不情不愿，语气重了些，“人命关天。”他利落跳下马车扶起昏迷的女子，平吉忙跟上去帮忙。
安置好女子，张煜泽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瞬，有些晃神。
很快，他一撩帘子退了出去，和平吉坐在一处。
“公子，你这是何苦？若这女子跟那边有干系，我们岂不是处境危险？”平吉一张嘴叨叨个不停。
张煜泽微微一笑，知他是好心，也没跟这小厮计较。
车辙碾过黄土，很快到了医馆。
张煜泽把人扶进去，刚到门口，那是个头发花白的坐堂大夫，见来人把手中药草一丢，抓了把铜钱过去给对面妇人。
妇人忙不迭道谢，“多谢王大夫。”说完，把铜钱仔细捡好收到荷包。
妇人往外走正与来人打个照面，见那被人扶着的昏迷女子，笑容淡了一瞬。眼里闪过担忧，仔细打量着男子。
这样复杂的目光张煜泽自也感受到了，他望过去，只见一个有些苍老的妇人。
目光交汇间，妇人匆匆低头，便要出去。
张煜泽顿了顿，眼神示意平吉去打听一二。
平吉早发觉不对，哪还能按耐住内心不安，忙跟上妇人。
几人间的暗潮涌动不过短短几秒，老大夫头也未抬，伸手把脉。
“手腕脱臼，好在未伤及经脉。气血虚弱，肝气郁结又发了高热。”大夫收回手，报了一连串症状。
他又果断抬手，“咔”一声，关节复位。大夫又提笔写了张方子递过去。
张煜泽打量眼方子上的几味药名，颇有些同情打量眼女子。
随即他揣好方子，“劳烦大夫了。”又递过去一锭碎银子。
张煜泽把人扶上马车，此时平吉还未回来。
看了眼烧的不醒人事的女子，他终是下了决心，驾车去了临近的药铺按方子抓了几副药。还用银子委托药童给现煎了副药。
正好碰上回来的平吉，“公子，这妇人原先也遇上了这女子，心中担忧，属下把人一并带回来了。”
此时捧着药碗的张煜泽眼神一亮，“劳烦夫人为这姑娘喂药，毕竟男女有别。”
那妇人也不觉突兀，到底淳朴，接过药碗上了马车。
“公子，那姑娘救了一时，总不便一直跟着我们同行。属下方才打听清楚了，那妇人也想救人，可碍于囊中羞涩，才不得已放弃。”平吉看一眼马车方向，随即说道。这也是他为何把妇人带过来的原因。
“如此甚好，拿些银子给那夫人，让她照看那姑娘。”张煜泽先前的纠结为难迎刃而解，一时露出笑容。
平吉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跟那些夫子学得心中满是仁义道德。先前还好，如今家世败落，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给人喂完药，谢婉宁一时也没有转醒的迹象。那妇人被塞了银子，又因心善，便提议把人送回她家中。
几人又折腾一番，到了妇人家中。却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稚童，妇人原是个孀居的寡妇。
两人心中震惊，却未表露出来，待安置好女子便告辞了。
这世道女子向来活得艰难，自她丈夫前些年去山里打猎再没回来，她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更是受了不少艰辛白眼。
妇人给女子细细擦洗，见她身上那青青紫紫的伤口，不免生出些怜惜，待她更用心三分。
“咳咳。”妇人喂水时，女子吞得急了些，呛水发出咳嗽声。
妇人忙放下碗，轻拍女子胸口。
“多谢，是您救了我？”谢婉宁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目和善的苍老妇人，周围摆设简陋，屋子却收拾得很干净。
“姑娘，不用言谢，方才刚退了热，还是好生躺着歇息。”那妇人语气沉稳，带着些温柔，听着让人不禁生出些依赖。
谢婉宁心中感动，想起之前遭遇，难得遇上个对她好的人，一时眼眶湿润。
她抑制住情绪，一时想起什么似的，拔下头上簪子，一头青丝散开来，“大娘，今日之恩无以为报，还望莫要嫌弃。”
“不必，已有贵人给过我银子，姑娘你便安心住着养伤。”妇人推回那根精致不菲的簪子，扶住人躺下，又掖好被角出了房门。
谢婉宁攥紧簪子，终是克制不住，默默流泪。
只不过这次她眼里格外有神，像是一瞬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