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还未亮,桑禾趴在床上,颈脖酸酸的,艰难爬了起来,大喊红玉进来涂药。

    “小姐,大夫说了,要每隔一段时间才能涂药。”红玉没拿药膏,将花枝插进瓶口里,“小姐,再睡会吧,一会二老爷一家要来。”

    桑禾一宿没睡好,眼睛肿肿的,红红的,眼皮往下垂,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片刻,桑禾似乎睁不开眼皮,又趴在床上,也许是太困了,她睡到巳时才起来。

    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红玉进来时,拿着药膏,端着膳食。

    “小姐,你昨夜没睡吗?夫人和二老爷等你好久,膳食都凉了,你也未起。惹得夫人尴尬至极。”

    桑禾趴在床上,静静听着,还是没察觉什么不对劲。

    片刻,涂完药膏,她下了床,穿好鞋子,就出去了。

    她欲去哥舒氏的院舍,路过正厅的时候,瞥见一道身影,她停下脚步。

    是二叔一家。

    他们怎么在这里?她……顿了顿,好像漏了什么东西……她真的傻了,傻到连话也听岔了。

    她管不了这个,只是为什么二叔一家要来罗府,就算二叔在外失利,也不至于回罗府,还带着二叔母和弟弟妹妹。

    “小姐,不去看夫人了吗?”红玉急忙忙跑来,瞧小姐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轻声问道。

    桑禾回神过来,“嗯”了一声,朝着哥舒氏的院舍。

    哥舒氏向来爱花,院舍里到处是花草,整体好不艳丽,她上了年纪,鲜少再活动,偶尔来浇一两次花。

    桑禾身后随着红玉,她手中提着花篮,是桃花花瓣与初开的杜鹃花融在一起。

    刚进去,哥舒氏正在院中浇花,身边跟着一会仆妇,她知道。哥舒氏的陪嫁丫鬟。

    哥舒氏来长安的时候,一眼定罗绪廿为定情人,索性嫁了过来。

    突厥一族内乱不休,其哥舒氏在突厥人中崛起,慢慢地,突厥内部逐渐统一了,其大王——哥舒氏.御景,掌握突厥族的命脉。

    “母亲,阿潭好久没去母亲的故乡了。”

    桑禾记得原剧情,罗潭俞知晓了高鹿空护着女主的消息,心情顿时不好,想着母亲的哥哥乃大王,再这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受了委屈,便百般刁难女主,搞得女主后期黑化,对原主桑禾极其厌恶。

    魔神又宠着女主,女主诉苦,魔神听着非常仔细,一字一句刁钻得很。

    哥舒氏闻言,放下手中的水瓢,温情得看着罗潭俞道:“阿潭,你怎么想着回去?小时候不是不喜欢去那里吗?”

    桑禾投胎的时候,是三岁时的罗潭俞被带到北方草原的那一年,那时桑禾还未真正适应罗潭俞的本性与性子,害怕刖狼,堍狗等吉祥物。

    当地的子民说她是无神论者,遭过不少人的说教,甚至几次听到他们说自己是异者。

    原本刖狼和堍狗是突厥人所信奉,所敬重的神物,对于原主来说,长得可怕是原罪,容貌便决定物种的初始。

    “小时候的事,阿潭淡忘的差不多了。”桑禾扭着腰向哥舒氏撒娇,“而且过去做不到的事我总该克服,阿潭长大了,要独自面对恐惧了。”

    哥舒氏起先是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阿潭,去那里总是有危险的,可能回不来的那种。”

    北方草原那旁边,最多的是内乱,信奉不一的问题,再者外人来访,对内部来说是侵掠夺者。

    “母亲,阿潭不怕。”

    “阿潭……那里你去不得。”

    哥舒氏垂下眼眸,再次问罗潭俞:“阿潭,当真要去?不后悔?”

    桑禾猛的点头。

    哥舒氏长叹一口气,松了下来:“既然想去,我总不能断了你的愿吧。”

    -

    “盈盈,为什么?”晏遥拉着斐盈盈的手,眼眸垂下,泪痣在眼角,泪珠流下,“为什么……你不跑?为什么要留在高鹿空他身旁!你分明知道他有婚约。”

    斐盈盈挣脱不开,只好做解释:“阿晏,高公子与罗姑娘是命运中的璀残体,到底是不能在一起,只有毁掉,你才平安渡劫。”

    “摧残体?”晏遥冷笑一声,如雪花般冷得慌,“你便把自己算进去?便用这种计谋分开他们?你怎么不算算罗潭俞会不会害你。”

    斐盈盈被这句话怔住,她的确没想过这样分开罗潭俞和高鹿空的后果,没想到罗潭俞是否真心对高鹿空,若是真心……罗潭俞有多难过,不是真心倒好。

    她转世而来,本就受到长老的请求,装作一副善良,娇弱的样子,和魔神渡劫,拆分罗潭俞和高鹿空。

    “害我也罢,我……”

    “斐盈盈!你凭什么每次都是自己做决定!凭什么不给我后路。”

    晏遥彻底怒了,他垂下眼眸,控制自己的情绪,压制心中的怒火。

    “阿晏……所有的事情不是你一句‘不可以’就可以解决的,你有你要完成的大业,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忽然,晏遥没压制住怒气,一口鲜血从嘴中涌出,喷溅到斐盈盈的白裙上。

    “阿晏!”

    斐盈盈扛着晏遥的身体回了森月林,请族人救救他。

    “唉!好好的魔神……干什么不好,非要有七情六欲,无情无义不好吗?”

    斐盈盈满脸不解。

    其中一位长老感叹道:“盈盈,你也是知道,当年的少年魔神,可为是人人敬之,畏之……如今七情六欲恢复了,怕是受了情欲的困,没有心结,怕是日后都这样。”

    斐盈盈愣了愣,七情六欲?她自认为魔神是没有的,从第一次开始就没有……怎么会……

    看着斐盈盈还是不解,长老又解释道:“少年魔神出关前,乃最情义最真挚,待人如自己的命一般,可谁知,不知死活的仙界的仙君,杀他哥哥,父亲,致他无情无义,后来遇见你,七情六欲的果树才开了花。”

    斐盈盈听出来,心结是她。只是和长老命令起了冲突……而且她没办法成为解开他心结的人。

    斐盈盈离开之后。他醒来了 。

    -

    少年时的晏遥,有哥哥,有父亲。

    哥哥东方玄金待他如珍宝,

    “哥哥,哥哥。”晏遥总是缠着玄金,“阿晏想去雪辰山玩,他们都说那里很好玩。”

    东方玄金比晏遥高出三个头,蹲下来抚摸晏遥的脑袋,轻声细语道:“雪辰山是妖族的地盘,是妖王虎妖的地盘,你,小,去不得。”

    “可是阿晏想去……”东方晏遥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玄金安慰着晏遥,许诺给晏遥:“哥哥答应你,等你长大了,等你能拿起破空剑了,哥哥和爹爹都会带你去,到时候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

    玄金总是一副温情的模样,抬起眸子,眼神中流淌着温暖和柔情,犹如阳光洒落在心间。

    晏遥生处在歼岂海,一生听得最多的是,东方玄金为了魔界安宁,与仙界作战。

    他最大的愿望是,哥哥不再与仙界作战,希望仙魔两界能好好和平共处,五界都能安宁祥和。

    薛琴行。

    “哥哥,你回来了。”晏遥兴高采烈跑去找哥哥,却被黑下的脸怔住,停在他面前。

    他缓缓抬起头,面露祥和,目视着晏遥恐惧的模样,瞬间佯装不住了。

    “滚出去!滚!”

    这是玄金第一次在晏遥面前暴露本性,是吓得晏遥包着歼岂海特有的花儿,落地成花瓣,他急忙跑了出去。

    哥哥怎么了?

    晏遥一心想着哥哥,盼着哥哥回来,带回来好消息,可是为什么,哥哥生气了。

    “父亲呢?越铭,你跟在父亲和哥哥有……”

    “大人,死了……”

    晏遥最大的打击,父亲死了……

    “是……仙界哪位仙君?”

    越铭跟在晏遥身边多年,知道他脾性,知他快乐便也会让身旁的人快乐,不开心身边的人都压抑的。

    “是……仙王之子长冥……”

    “长冥”这个名字,他在父亲和哥哥口中听过,仙界的高岭,新生的战神,战无不胜,毫无弱点。

    “长冥?他杀的?”

    晏遥语气平静,手掌攥紧,冷冷得看着越铭,跟平常一样的命令。

    “你去薛琴行,看看哥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晏遥很少去看哥哥了,和玄金谈心的时候,都说宏伟大业,统一五界,要仙界血债血偿。

    之后的一日,他亲自拔起破空剑,斩断存有与仙界的幻想,一蹬,横扫千军。

    五界不再安宁,准确的说,魔族再获成为五界霸主的权力。

    他那时候还没成为魔神,不过是个想复仇的少年。

    玄金本想让他停下来,这样会生灵涂炭,不太平。

    结果是劝下来了,但仙界的仙子不服,偏要参和一脚,趁着玄金虚弱的时候,杀了他。

    晏遥蔓延出来的仇恨,终于是爆发了。

    修了魔道禁忌。

    承谑明道。

    成了一代无情无义的少年,造就魔神,与长冥一战,战了千年双方元神各自散落。

    他醒来以后,没再去追究谁送他来的,他心里清楚,是谁。

    他没在那里多待,回了太师府。

章节目录

魔神的白月光和朱砂痣都是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黎明匪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黎明匪途并收藏魔神的白月光和朱砂痣都是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