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高一的时候某中学一学霸军训时在太阳底下暴晒不幸去世的新闻沸沸扬扬，一时间省内学校在社会多方压力下取消了高一的军训。
半年后风头过去，又是初春，省实验校领导拍板决定顶风作案，美鸣其曰为了给大家更完整的校园生活，一早大巴浩浩荡荡地进校出校将悲催的高一年级学生拉走，一个二个像待宰的羔羊。
除了司机旁咋咋呼呼的喇叭，她自从上车后就擅自取掉一旁靠窗女生的耳塞，强迫她与君同乐，
“何寻~听说这次是在警校军训，菜都是自己种的呢！”
“小声点儿，车上好多人睡着呢。”女生鼻音很重，一手弯臂撑着右脸下巴，木着脸着看向窗外。
“嗐睡吧，你这感冒什么时候能好啊？”
何寻把耳塞从喇叭手心取走戴上，头抵在车窗，抱臂侧着身子，瞌着眼睛胡言乱语：“乖，我再眯会儿，今晚就好。”
大巴内重归安静，车末尾有个女生建议唱歌，几句附和，然后零零散散几句哼唱。
喇叭也哼起来，在这轻柔的语调中，何寻真的沉沉睡了下去。
下了大巴后迷迷糊糊刚打了个哈欠，就被一声急呵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在“男生一排女生一排”的支配下莫名其妙被推到队首，满脸懵逼中一只神秘的手把她推到一个人身侧，何寻踉跄一下，身侧的人一手扶住了她的左肩。
她抬头向上看，那人向下看，目无波澜，眼中却透露着一丝揶揄。
不就是昨晚梦里把她沉到海底的罪魁祸首，何寻打了个寒颤，默默向外挪了一脚，又被那只神秘的手一推，下一秒脸上满口吐沫：“站紧凑！打起精神来！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手主人看着二十七八，挺英姿飒爽一女人，齐耳短发，军装皮靴，嘴片很薄。
何寻抹了把脸，彻底清醒了。
吐沫女侠背着手，在前排踱步，“我，是你们这七天的教官！叫我张教官！”
“张教官好！”无精打采稀稀拉拉的。
“声音大点！”
“张教官好！”
周围班级看神经病似的目光聚来。
身侧的人声音有些沙哑，何寻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真烦人，孙女士的药可能过期了，两个人的感冒怎么都没好反而更重了？
跟着吐沫女侠带队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两栋六层楼房前，旁边是哭脸的树，一棵挤着一颗，簇着那两栋小破楼，散发着诡异的黑气，空气中弥漫着饭烧糊了的味道。
“A栋男寝，B栋女寝。宿舍里面有军装，一小时整理内务！穿戴好衣帽到这里集合。迟到者罚！解散！”
“唉这教官真凶。”喇叭边整理怎么都不合身的腰带边抱怨。
同宿舍一个女生随口抱怨，“真是，英俊那么会阴阳一人在教官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诶你俩快点儿，一会儿别迟到了。”
何寻选了喇叭的下铺，她帮喇叭把袖口整好，抚平肩上的褶皱，随口敷衍喇叭的埋怨：“得了，赶紧走吧。”
墨菲定律，两个人凑不齐一个认路的脑袋，直线的路程愣是七拐八拐才到，看到参差不齐的方阵，何寻轻叹一声，迟到了。
张教官一脸狞笑背着手在两人旁来回走了两步，好像手里拿着皮鞭一样手腕翻转。
“你们两个，才艺表演还是萝卜蹲？”
何寻和喇叭对视一眼，一秒get，试探开口：“萝卜蹲？”
张教官却哼了一声，“谁问你们了？”她转向参差不齐的方阵，“想看萝卜蹲还是才艺表演？”
“才艺表演！”
“好，等来齐了一块演。”
何寻：“……”
有一种嗓子眼快从尸体上跳出来的刺激。
喇叭举起手，八卦的天份使她丝毫不畏惧张教官的淫威，满脸疑惑问：“还有谁？”
方阵内一个男生应了一声，“叶满。教官，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叶满的裤子坏了他去领新裤子去了。”
张教官铁面：“不管什么理由，迟到就是迟到。让你们站军姿谁让你说话的？！”
她走到方阵最后一排，“出来，一块儿才艺展示去。”
队伍末尾啊了一声，一个高个子男生垂头走到队伍旁，如丧考妣。
喇叭低声道歉，叫李一鸣的男生毫不在意地回应，“嗐当我给叶满道歉了，就我俩发生了点小口角，我不小心把他裤子扯开缝了。”
别说喇叭，何寻听到这句话也散发出八卦之光，正侧着耳朵听喇叭套话，却发现大家的眼神都朝自己身后看，前排几个女生红了脸，她也转头，被阳光晃瞎了眼。
来人背着午后的阳光，腰带不松不紧兜住扣得一丝不苟的上衣，工装军裤换得正合适，衬得人身形硕长，长腿笔直，小跑到队伍前站定，气定神闲：“报告！”
张教官并没有被面前的脸所欺骗，甚至辣手摧花，冷哼了一声向这几个违纪分子走近：“呦，只听说你们班是文科重点班，没想到还是俊男靓女班？这一个个小脸长的，正好凑一桌，你们四个就表演个短剧吧。”
叶满：“……”
李一鸣直接说：“我们四个表演萝卜蹲吧。”
张教官冷哼：“你要想表演个笑话也行。”
何寻只想敷衍交差，她叫了一句张教官，甜甜咧着嘴笑：“我们就表演个笑话吧，能给几分钟排练吗？”
喇叭无脑点头支持，“笑话好，好演。”
张教官让大家原地休整三分钟，四人到一边开小会。
李一鸣和叶满道歉：“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误会。”。
叶满一直冷着脸，待他说完才开口：“我不在意，先排练。”
几个人的目光聚到何寻这边，何寻才收住看戏的目光，对着李一鸣笑了笑：“很短的一个笑话，大致意思是有一天蚯蚓宝宝问蚯蚓妈妈，爸爸去哪了，蚯蚓妈妈说去和渔夫钓鱼了。”
说完她环顾一周，一脸郑重。
忽略李一鸣和喇叭不住抽搐的嘴角，叶满倒是勾起嘴角，朝她竖起拇指：“你可真行。”
何寻呛了一声，叉着腰正儿八经地给自己找补：“总不能现场排一个雷雨吧？糊弄过去得了。”
这句话说的深得人心，喇叭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大鸣，今天这个脸只有丢的小一点和丢的大一点的区别了。表演个小笑话，好歹可以让这个脸的时间丢得短一点。”
大鸣嘴角依旧控制不住抽搐：“但是，我还是想说，冬天还没过去吗？不然我怎么这么冷。”
听到这句话，何寻想一百零八次杀掉初中的自己。
初二上学期期中，班里开家长会统计请假家长，徐行见叶满一整个中午都闷闷不乐，下午趁他打球的时候往他课桌里塞了一张便利贴。
于是叶满打完球回来后看到课桌上的便利贴，本来以为是某些人的情书刚想处理，何寻从题海中抬起头一脸善意地提醒他，
“那个，你看看吧。”
叶满那张冷脸良久终于得到了一次锻炼，他双眉向上挑起，眼睛微微睁大，嘴巴微张想说什么，整个人呆愣愣的。
在看到纸条的那瞬间又恢复了面瘫，甚至更冷了点。
鹅黄色的便利贴上写了个笑话——
蚯蚓一家住在大海，蚯蚓宝宝每天最喜欢问蚯蚓妈妈自己的爸爸去哪了，妈妈都缄口不言。
蚯蚓儿子成年那天问蚯蚓妈妈，“妈妈，妈妈，我的爸爸到底去哪了。”
蚯蚓妈妈总算开口了，“儿子，你爸爸和渔夫钓鱼去了。”
何寻见叶满脸色不对，尴尬了一节课，临近下课给他悄悄递了个小纸条，
【对不起，我以为这个笑话很好笑。】
叶满看了眼纸条，又抬头不知道发什么呆，没什么动静。
何寻心情沉入海底，心底像被一只一只蚂蚁碾过去一样，抓紧最后几分钟又做了道题。
下课铃响，余光处叶满把纸条递过去，瞥见他腕骨突出处的一颗痣。
她接过纸条，抬头看背着光收拾课桌的少年侧脸。
阳光为少年的轮廓打上了一层光晕，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
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依稀可辨出三个相同的字，
【哈哈哈】
于是心跳混入了仲夏槐树上不知休憩的暮蝉嘶鸣，急躁不安地疯狂跳动。
恰如此时心跳不止，虽然此时初春，周围没有蝉鸣，只有看起来会哭的树林，以及帅的清晰的叶满。
叶满逐渐挑起眉峰，一脸揶揄。
她强装淡定错开目光看着喇叭安排：“就这吧，喇叭旁白，李一鸣演蚯蚓儿子，我演蚯蚓妈妈，叶满演那个躺尸死爸爸。”
她觑了一眼叶满的神色，神色如常，没有表情。
当方阵大头兵们期待感满满地盘腿坐好，英俊已经架好了的手机摄像头面前。
喇叭大方介绍：“大家好，接下来请欣赏由我们四人表演的《小蚯蚓问爸爸》小剧场，由李一鸣表演主角蚯蚓儿子，何寻演绎蚯蚓妈妈，叶满表演蚯蚓爸爸的尸体，魏熙也就是我担任旁白。”
听到蚯蚓爸爸的尸体，众人齐齐看了一眼叶满，面色呆滞。
叶满思考了一下，他先是张腿坐下，然后两手交叉放在后脑勺直接平躺在了地上，两条弯着的长腿向前蹬直，仿佛是蚯蚓死前的一个动弹，然后彻底平静。
众人：……
喇叭呵呵两声，“现在开始。”
“蚯蚓一家住在大海，蚯蚓宝宝每天最喜欢问蚯蚓妈妈自己的爸爸去哪了，妈妈都缄口不言。终于有一天，蚯蚓儿子成年了。”
李一鸣蹦上前，夸张地捧着胸矫揉造作地问：“妈妈妈妈，我爸爸去哪了？”
何寻差点儿接不住戏，她走近李一鸣两步前低着嗓音回答：“孩子，你爸爸他，跟着渔夫去钓鱼了。”
还没等大鸣李一鸣自由发挥，叶满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掸开衣服上的土。
喇叭小跑控制住李一鸣，掐着他手臂上的肉拧了一圈，敬业地配着旁白：“谢谢大家，我们的表演结束了。”
踮脚掐着李一鸣的脖子向下压，四人齐鞠了一躬，九十度。
众人：“……”
说热也不热的天气，雨后晴空万里，操场鸦雀无声。
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噗嗤一声笑出了口，就像开了个口子，整个班都笑得前仰后叉。
半年后风头过去，又是初春，省实验校领导拍板决定顶风作案，美鸣其曰为了给大家更完整的校园生活，一早大巴浩浩荡荡地进校出校将悲催的高一年级学生拉走，一个二个像待宰的羔羊。
除了司机旁咋咋呼呼的喇叭，她自从上车后就擅自取掉一旁靠窗女生的耳塞，强迫她与君同乐，
“何寻~听说这次是在警校军训，菜都是自己种的呢！”
“小声点儿，车上好多人睡着呢。”女生鼻音很重，一手弯臂撑着右脸下巴，木着脸着看向窗外。
“嗐睡吧，你这感冒什么时候能好啊？”
何寻把耳塞从喇叭手心取走戴上，头抵在车窗，抱臂侧着身子，瞌着眼睛胡言乱语：“乖，我再眯会儿，今晚就好。”
大巴内重归安静，车末尾有个女生建议唱歌，几句附和，然后零零散散几句哼唱。
喇叭也哼起来，在这轻柔的语调中，何寻真的沉沉睡了下去。
下了大巴后迷迷糊糊刚打了个哈欠，就被一声急呵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在“男生一排女生一排”的支配下莫名其妙被推到队首，满脸懵逼中一只神秘的手把她推到一个人身侧，何寻踉跄一下，身侧的人一手扶住了她的左肩。
她抬头向上看，那人向下看，目无波澜，眼中却透露着一丝揶揄。
不就是昨晚梦里把她沉到海底的罪魁祸首，何寻打了个寒颤，默默向外挪了一脚，又被那只神秘的手一推，下一秒脸上满口吐沫：“站紧凑！打起精神来！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手主人看着二十七八，挺英姿飒爽一女人，齐耳短发，军装皮靴，嘴片很薄。
何寻抹了把脸，彻底清醒了。
吐沫女侠背着手，在前排踱步，“我，是你们这七天的教官！叫我张教官！”
“张教官好！”无精打采稀稀拉拉的。
“声音大点！”
“张教官好！”
周围班级看神经病似的目光聚来。
身侧的人声音有些沙哑，何寻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真烦人，孙女士的药可能过期了，两个人的感冒怎么都没好反而更重了？
跟着吐沫女侠带队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两栋六层楼房前，旁边是哭脸的树，一棵挤着一颗，簇着那两栋小破楼，散发着诡异的黑气，空气中弥漫着饭烧糊了的味道。
“A栋男寝，B栋女寝。宿舍里面有军装，一小时整理内务！穿戴好衣帽到这里集合。迟到者罚！解散！”
“唉这教官真凶。”喇叭边整理怎么都不合身的腰带边抱怨。
同宿舍一个女生随口抱怨，“真是，英俊那么会阴阳一人在教官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诶你俩快点儿，一会儿别迟到了。”
何寻选了喇叭的下铺，她帮喇叭把袖口整好，抚平肩上的褶皱，随口敷衍喇叭的埋怨：“得了，赶紧走吧。”
墨菲定律，两个人凑不齐一个认路的脑袋，直线的路程愣是七拐八拐才到，看到参差不齐的方阵，何寻轻叹一声，迟到了。
张教官一脸狞笑背着手在两人旁来回走了两步，好像手里拿着皮鞭一样手腕翻转。
“你们两个，才艺表演还是萝卜蹲？”
何寻和喇叭对视一眼，一秒get，试探开口：“萝卜蹲？”
张教官却哼了一声，“谁问你们了？”她转向参差不齐的方阵，“想看萝卜蹲还是才艺表演？”
“才艺表演！”
“好，等来齐了一块演。”
何寻：“……”
有一种嗓子眼快从尸体上跳出来的刺激。
喇叭举起手，八卦的天份使她丝毫不畏惧张教官的淫威，满脸疑惑问：“还有谁？”
方阵内一个男生应了一声，“叶满。教官，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叶满的裤子坏了他去领新裤子去了。”
张教官铁面：“不管什么理由，迟到就是迟到。让你们站军姿谁让你说话的？！”
她走到方阵最后一排，“出来，一块儿才艺展示去。”
队伍末尾啊了一声，一个高个子男生垂头走到队伍旁，如丧考妣。
喇叭低声道歉，叫李一鸣的男生毫不在意地回应，“嗐当我给叶满道歉了，就我俩发生了点小口角，我不小心把他裤子扯开缝了。”
别说喇叭，何寻听到这句话也散发出八卦之光，正侧着耳朵听喇叭套话，却发现大家的眼神都朝自己身后看，前排几个女生红了脸，她也转头，被阳光晃瞎了眼。
来人背着午后的阳光，腰带不松不紧兜住扣得一丝不苟的上衣，工装军裤换得正合适，衬得人身形硕长，长腿笔直，小跑到队伍前站定，气定神闲：“报告！”
张教官并没有被面前的脸所欺骗，甚至辣手摧花，冷哼了一声向这几个违纪分子走近：“呦，只听说你们班是文科重点班，没想到还是俊男靓女班？这一个个小脸长的，正好凑一桌，你们四个就表演个短剧吧。”
叶满：“……”
李一鸣直接说：“我们四个表演萝卜蹲吧。”
张教官冷哼：“你要想表演个笑话也行。”
何寻只想敷衍交差，她叫了一句张教官，甜甜咧着嘴笑：“我们就表演个笑话吧，能给几分钟排练吗？”
喇叭无脑点头支持，“笑话好，好演。”
张教官让大家原地休整三分钟，四人到一边开小会。
李一鸣和叶满道歉：“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误会。”。
叶满一直冷着脸，待他说完才开口：“我不在意，先排练。”
几个人的目光聚到何寻这边，何寻才收住看戏的目光，对着李一鸣笑了笑：“很短的一个笑话，大致意思是有一天蚯蚓宝宝问蚯蚓妈妈，爸爸去哪了，蚯蚓妈妈说去和渔夫钓鱼了。”
说完她环顾一周，一脸郑重。
忽略李一鸣和喇叭不住抽搐的嘴角，叶满倒是勾起嘴角，朝她竖起拇指：“你可真行。”
何寻呛了一声，叉着腰正儿八经地给自己找补：“总不能现场排一个雷雨吧？糊弄过去得了。”
这句话说的深得人心，喇叭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大鸣，今天这个脸只有丢的小一点和丢的大一点的区别了。表演个小笑话，好歹可以让这个脸的时间丢得短一点。”
大鸣嘴角依旧控制不住抽搐：“但是，我还是想说，冬天还没过去吗？不然我怎么这么冷。”
听到这句话，何寻想一百零八次杀掉初中的自己。
初二上学期期中，班里开家长会统计请假家长，徐行见叶满一整个中午都闷闷不乐，下午趁他打球的时候往他课桌里塞了一张便利贴。
于是叶满打完球回来后看到课桌上的便利贴，本来以为是某些人的情书刚想处理，何寻从题海中抬起头一脸善意地提醒他，
“那个，你看看吧。”
叶满那张冷脸良久终于得到了一次锻炼，他双眉向上挑起，眼睛微微睁大，嘴巴微张想说什么，整个人呆愣愣的。
在看到纸条的那瞬间又恢复了面瘫，甚至更冷了点。
鹅黄色的便利贴上写了个笑话——
蚯蚓一家住在大海，蚯蚓宝宝每天最喜欢问蚯蚓妈妈自己的爸爸去哪了，妈妈都缄口不言。
蚯蚓儿子成年那天问蚯蚓妈妈，“妈妈，妈妈，我的爸爸到底去哪了。”
蚯蚓妈妈总算开口了，“儿子，你爸爸和渔夫钓鱼去了。”
何寻见叶满脸色不对，尴尬了一节课，临近下课给他悄悄递了个小纸条，
【对不起，我以为这个笑话很好笑。】
叶满看了眼纸条，又抬头不知道发什么呆，没什么动静。
何寻心情沉入海底，心底像被一只一只蚂蚁碾过去一样，抓紧最后几分钟又做了道题。
下课铃响，余光处叶满把纸条递过去，瞥见他腕骨突出处的一颗痣。
她接过纸条，抬头看背着光收拾课桌的少年侧脸。
阳光为少年的轮廓打上了一层光晕，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
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依稀可辨出三个相同的字，
【哈哈哈】
于是心跳混入了仲夏槐树上不知休憩的暮蝉嘶鸣，急躁不安地疯狂跳动。
恰如此时心跳不止，虽然此时初春，周围没有蝉鸣，只有看起来会哭的树林，以及帅的清晰的叶满。
叶满逐渐挑起眉峰，一脸揶揄。
她强装淡定错开目光看着喇叭安排：“就这吧，喇叭旁白，李一鸣演蚯蚓儿子，我演蚯蚓妈妈，叶满演那个躺尸死爸爸。”
她觑了一眼叶满的神色，神色如常，没有表情。
当方阵大头兵们期待感满满地盘腿坐好，英俊已经架好了的手机摄像头面前。
喇叭大方介绍：“大家好，接下来请欣赏由我们四人表演的《小蚯蚓问爸爸》小剧场，由李一鸣表演主角蚯蚓儿子，何寻演绎蚯蚓妈妈，叶满表演蚯蚓爸爸的尸体，魏熙也就是我担任旁白。”
听到蚯蚓爸爸的尸体，众人齐齐看了一眼叶满，面色呆滞。
叶满思考了一下，他先是张腿坐下，然后两手交叉放在后脑勺直接平躺在了地上，两条弯着的长腿向前蹬直，仿佛是蚯蚓死前的一个动弹，然后彻底平静。
众人：……
喇叭呵呵两声，“现在开始。”
“蚯蚓一家住在大海，蚯蚓宝宝每天最喜欢问蚯蚓妈妈自己的爸爸去哪了，妈妈都缄口不言。终于有一天，蚯蚓儿子成年了。”
李一鸣蹦上前，夸张地捧着胸矫揉造作地问：“妈妈妈妈，我爸爸去哪了？”
何寻差点儿接不住戏，她走近李一鸣两步前低着嗓音回答：“孩子，你爸爸他，跟着渔夫去钓鱼了。”
还没等大鸣李一鸣自由发挥，叶满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掸开衣服上的土。
喇叭小跑控制住李一鸣，掐着他手臂上的肉拧了一圈，敬业地配着旁白：“谢谢大家，我们的表演结束了。”
踮脚掐着李一鸣的脖子向下压，四人齐鞠了一躬，九十度。
众人：“……”
说热也不热的天气，雨后晴空万里，操场鸦雀无声。
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噗嗤一声笑出了口，就像开了个口子，整个班都笑得前仰后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