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琴也不是认床,只是一遇到难案就失眠的习惯至今也没能改掉,即便是吃了安眠药,他这一整夜拢共也没睡上几个小时。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指针已经指到6点40了。

    月栀酒这小子做事虽然不缺章法,但有时也及其无序,很多时候可能耗上大半天都一动不动。

    为了多给月栀酒一点拖延的时间,高琴迅速整理好内务就过去敲门了。

    砰砰砰!

    “起床了,小月老师!”

    砰砰砰!

    没有回应……

    虽然月栀酒昨天就跟已经他说了没有锁门,但高琴还是觉得直接闯进去不太好,于是又再次敲起门。

    “小月老师,起床了,时间差不多了!”

    砰砰砰!

    三十秒之后,月栀酒踉踉跄跄的开了门。

    “要命啊你,大清早的,小爷起床气很大的你知道吗?”月栀酒揉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高队长,是你啊……你说你这么的大声音,我这小心脏哪里受得了啊?你温柔一点嘛~”

    高琴拍拍月栀酒的肩膀,“确认醒了?那我去叫对面了啊,然后去给你们去楼下买点豆浆油条啥的……我已经跟手下一起调查这件案子的警员说过了,一会儿一起去找舒久月的老爹,他们负责联络,我们只要人过去就好了。”

    高琴感觉月栀酒只听到“……醒了……买点豆浆油条……调查……”,然后就又头枕着门框睡着了。他咬紧后槽牙,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像掐小鸡仔一样,双手掐住月栀酒的双臂,拎起来狂抖了几下,硬是把人给摇醒了。

    “醒了,醒了!”月栀酒连忙求饶,“高队长,我这么老大一人了,要不您先去叫隔壁那两个小孩儿?”

    高琴把月栀酒拎到卫生间,往牙刷上挤了牙膏,塞到月栀酒嘴里。

    “别睡了啊,我去隔壁叫人,买完早点就回来……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好好洗漱,我一会儿就把你连着睡衣打包上车。”

    月栀酒做出一个OK的手势,对着镜子非常认真地刷起牙。

    “真是不让人省心……”

    高队长是老单身汉一个了,好不容易能体会到一点当大家长的感觉,虽颇感操心疲惫,却还是有说不出的成就感。

    他走到对门,刚想敲门,门就打开了。

    “我们起了,头儿……别敲,别敲。”木沐双手摆出投降的样子。

    “你们倒是起挺早。”

    “可不嘛,你之前那敲门声,隔着三层楼的死人都能被你敲醒。”威妮娃路过门口,吐槽了一嘴,回去继续睡觉了。

    “小洋娃娃汉语不错嘛。”高琴当然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较真,“我给你们去买早点,你们一会儿过去小月老师那里等我哈。”

    “知道了,头儿。”木沐打着哈欠应道。

    …………

    虽然临近入夏,但是连日阴雨,天色亮的也并不早。

    月栀酒叼着牙刷,伸手触摸了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禁陷入了一种幻觉……

    昨天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他今早梦醒,周围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像真的只是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噩梦。

    舒久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呢?还有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她是拖了别人的话,那说这句话的人又会是谁呢?

    【有一只小灰兔,她无处不在。】

    不管这句话的出处在哪里,月栀酒都一定要考虑清楚舒久月和她背后的人到底可不可信?这些人可以托梦跟别人交谈,如果不是他自己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月栀酒随便刷完牙、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而后就心不在焉地走到客厅。

    根据他昨天晚上跟舒久月的交谈,孔小艺、尤奇、冯二马都不是真凶。真凶进入过现场,但是替换了监控内容,所以高琴他们才会在嫌疑人身上查无所获。

    真凶才是最后一个见到舒久月的人。

    既然嫌疑人都不是凶手,那么月栀酒自然也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按舒久月的说法,她的私生子小舒舒已经丧命。且不说舒舒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就算他知道,月栀酒也很难从已死之人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法医去做吧。

    思路绕来绕去,竟没有一条指向真相的明路。

    看来他确实要不要和舒久月的父亲见上一面了。

    叮咚——

    是木沐在按门铃。

    月栀酒收回思绪,去开了门。

    “快进来。”他摸了摸木沐看上去清澈单纯的脑袋,把人给揽进门里,“小洋妞这次不跟了?”

    “她忙着搞研究呢。”木沐拎着电脑,摆到了沙发上,“栀子哥用得着她?用不用我把她喊过来?”

    月栀酒看了眼窗外阴暗的天空,会心一笑:“不用了,小丫头怕是还没醒呢吧?”

    “嘻嘻,还是栀子哥好,怪不得威妮娃喜欢你。”

    “嗯?你就不喜欢我?”

    “我当然也喜欢了,就冲我这脾气,不喜欢你我能喊你哥吗?”木沐薅了月栀酒放在桌子上的山楂棒棒糖,笑嘻嘻撕开吃了。

    月栀酒倒了杯水给他。

    “不开玩笑了,”月栀酒表情严肃起来,“木沐,如果监控内容被替换了,你能不能看出来?”

    木沐盘腿坐到沙发上,把山楂棒棒糖咬掉了一块,“栀子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可以保证,舒久月门口的电梯监控绝对没有被替换过。”

    “这么笃定?”

    “嗯,老师当年教我的时候,刚好就在破解一个犯罪团伙替换监控内容的事儿,所以我偏就这块的技术学得最好。”

    月栀酒总觉得矛盾。

    虽说相比梦里的舒久月,他更相信的人还是木沐,但是此二人说到底都没有骗他的必要。现在要么就是凶手技术高超,连木沐都无法察觉;要么就是舒久月的信息出错;再不就是凶手在没有替换监控内容的情况下,删除了自己的踪迹。

    这不就变成灵异事件了吗?

    月栀酒顿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死者舒久月本人都在他梦里还魂了,为什么此案的凶手不可以更惊世骇俗一点呢?

    …………

    高队长的脚程那叫一个快,他回来的时候双手都拎满了东西,只好用脚踹门。

    月栀酒给木沐使了个眼色,小伙子第一时间就跑过去开了门。

    “你过来了小木,小妞没来啊?”

    “她忙着搞研究呢。”木沐接过一包零食。

    “来,接着……你们不是爱吃零嘴嘛,我路过便利店就给你们顺带买了点。少吃点零食,对身体不好,特别是辣条这些……”

    高琴松出来半只手,用脚勾着门,再用手一拉,重重把门关上了。他还没有看到月栀酒的身影,就听到了这小伙子从客厅里飘来半开玩笑的责问声。

    “高队长,你到底跟我家门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像你这样日日严刑逼供,它应该什么都该招了才对呀,要不然我跟你求个情,你就放过它吧?”

    月栀酒指挥他们把零食放到零食柜里,自己则接过高琴买来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只有三杯豆浆,高队长你最近是手头比较拮据吗?”

    “你小子无时无刻都在损人。”高琴用食指隔空点了下月栀酒,“我喝豆浆容易闹肚子,不是穷得买不起。”

    “这样啊……”月栀酒给高琴倒了温水,又分出一杯豆浆和两根油条递给木沐,“帮威妮娃放进微波炉里,给她留个纸条,免得她看不到。”

    “好嘞。”木沐接过塑料袋,行动迅速地溜了。

    高琴拿起一根油条正准备下口,就看到月栀酒满脸狐疑。

    “高队长,你早上起床都不喝水的吗?”

    “有问题吗?”

    “早点也打算干嚼啊?”

    高琴一口咬在油条上,动作粗鲁地拽下来一断,囫囵说:“习惯了,少喝点水,省得办案的时候找厕所。”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干巴。

    “那你这么多年的早餐都吃的有点浪费呀。”月栀酒把水杯抬到高琴面前,“不管怎么说,你都得喝点儿。”

    高琴象征性喝了一小口,咽下油条,“什么讲究?”

    “《黄帝内经》里说过,胆经只有遇到水谷才会启动。胆经的五行为火,遇到水谷之后,这一把火是可以启动整个身体,帮助身体排除身体的杂质和异物。”月栀酒打开豆浆盖子,也拿了一根油条,撕下来一截,浸泡了豆浆后放进嘴里,“怎么样,服了没有?”

    木沐一回来就听到月栀酒在线科普中医知识,只不过他没有听清。

    “启动什么杂质?”木沐跳到椅子上蹲着,满眼疑问。

    月栀酒把最后一杯豆浆递过去,用随意聊天的语气问:“威妮娃醒了?”

    “对啊,已经吃上了。”木沐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又知道?”

    月栀酒笑笑,“因为我掐指能算呀……小木先生,赶紧吃吧,一会还有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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