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琴一行人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了靠在车上想事情的月栀酒。
月栀酒看到来人，老远就打起招呼：“高队长，你比我想象中结束的更快呀。”
高琴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拿出车钥匙，按开了车门。
月栀酒钻进副驾里，没有关门，继续作妖：“你们确定聊完了吗？高队长，会不会还有什么口供忘了问的？我不介意再多等会儿啊。”
木沐快走两步，往副驾驶的那侧上到后座，在月栀酒耳边小声提醒：“栀子哥，你小声点，头儿出来之后脸色怪怪的。”
高琴和两个小警员也走到车旁边。
高队长坐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们俩捣鼓啥呢？”
“没什么。”月栀酒在高琴点火之前也系上了安全带，假意笑笑，“就允许你跟大导演关起门来抱着头说悄悄话，不允许我跟木沐小同学蛐蛐儿你两句啊？高队长，你身为警务人员，这么霸道独裁不好。”
“别闹了，接下来去哪？”高琴正色问。
月栀酒转头看了一圈后排的三位小同学，对他们说：“问你们呢。”
后排三人大眼瞪小眼。
高琴棱了眼月栀酒，“谁问他们了？我问你。”
月栀酒眨眨眼睛，虽然高琴看起来像是在问他，但其实已经踩下油门了。这种时候高琴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问他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回答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你看啊高队长，在这车人里，我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了。如果你硬是要问我的建议呢，我觉得还是回家睡觉比较好，您觉着呢？”
意料之中，高琴根本没管月栀酒说了什么，让木沐把冯二马家的导航连上蓝牙。
看他这样直冲人家家里而去的架势，想必是已经联系过了。
月栀酒盯着后视镜里的人，“木沐，如果我想让你找到舒久月的私生子，你有多大的把握？”
木沐在心里盘算过后，实话实说道：“不到百分之十。”
“这么低？”
木沐很想把可能性说高一点，但百分之十已经是极限了。
“舒舒这几年医保什么的都没有交，可以说是完全消失了，我甚至都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栀子哥，这不是三两天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找到他呀？”
月栀酒没有回话。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吧。
月栀酒转而问高琴：“高队长觉得有必要找到这个孩子吗？”
高琴之前和木沐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没有哪条线索显示这个孩子和舒久月的死有关系。就算要找他，也是在破案之后。”
月栀酒有舒久月在梦境中的辅助，算是半个上帝视角。
他得知了舒舒已死的情报，也自知撬不开死人的嘴。
或许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杀人容易抛尸却难，像大明星私生子这样的身份，说不定死了比活着更好找。
月栀酒把手伸进在衣服口袋里，突然摸到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张被折成“豆腐块”的A4纸。
他差点把这个东西给忘了。
月栀酒把A4纸展开，上面赫然就是他们初进入病房时，舒稳山在看的那副画作。图片是彩印的，占据了整张A4纸的空间。图片里是一个人单手拿着画册放在膝盖上，从高处俯视着拍下的角度。
高琴朝副驾驶瞄了一眼，又摆正视线好好开车。
——原来月栀酒中途离开是跑去找打印店了。
月栀酒把圆珠笔往后递，木沐伸手接过，拿着转了几圈。
“栀子哥，我早就想问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支笔是可以拍照的？这是老师送给我之后，又被威妮娃改造过的高科技，市面上没有卖的。”
月栀酒云淡风轻，“还可以录音、定位、录视频吧，搞这么多功能干嘛？害得我之前差点就弄错了。我会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呀，因为我以前见过一个类似的，只是没有你的高级而已。”
高琴问题：“你为什么要拍下这副画？它有什么问题吗？”
月栀酒把A4纸也一起递到后排，三个小年轻一起360度旋转式观看。
“高队长，你听说过绘画心理学吗？”
“房树人那个？”
月栀酒举起左手，摇晃着食指，“不完全是。房树人全称是‘House-Tree-Person’简称‘H-T-P’，它只是西方绘画心理学里最基础且格式化的一种测试方法，现在会的人也不少，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了。抛开海外的东西不谈，我们自己的国家也有传承了很多年，非常奇妙的绘画心理学。”
“这副画是他画的？”
“高队长，你什么脑回路啊？你自己问问木沐，舒稳山学过画画吗？”
高琴通过后视镜看到木沐一脸清澈懵逼的表情。
“小木，问你呢？”
“啊？没有啊头儿，”木沐回忆道：“舒稳山从来没有学过画画，资料上显示，舒稳山此前参加过几次综艺，画画的时候还被吐槽难看呢。”
高琴一本正经问月栀酒：“你什么时候逼他画的？”
“高队长你……我真是想跳车。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定得是他本人画的画才算？”月栀酒好生无语，“在我们去调查他的时候，这唯一的副画刚好就出现在了现场。你说，这是不是比他亲手画出来的更加契合主题？”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碰巧翻到了下一页，那么我们的调查方向就会完全变了？这也太随性了吧。”
高琴弄不懂，为什么月栀酒这些看似随性不负责任的选择，都恰好能对接到正确结果？而月栀酒则感觉，跟高琴说话有一种幼师教小朋友识字的无奈。
“可是他偏偏就是没有翻到下一页呀。高队长，你说这世界上的画家有多少？他们能画出来的画作又有多少？单单是那一本画册里面的作品也不下百幅。假设世界上只有1万名画家，他们每个人只有10幅作品，以各种排列组合拼成画册，假设只有100种不同的排列方式吧，你第一眼就能看到其中一幅的可能性有多大呢？分母恐怕都是天文数字了吧？
“所以啊，如此渺小的概率你们都能相见，你还觉得这是巧合吗？我给你一个你听听就忘的解释吧——这是磁场吸引的结果。因为它和我们当时调查的案件的磁场最吻合，所以出现在这里的也只能是它。总结，这不是巧合，用一个科学点儿的名字——吸引力法则。”
高琴转动方向盘，车身驶入一个弯道，刚好路过了一排老式单元楼。
他不由地想到，我现在正对这个案子焦头烂额，难道这排老式单元楼也是吸引力法则给我的提示吗？
听起来真的好像胡扯。
“说不过你，你赢了。那你来说说，那幅画它到底说明了什么？”
月栀酒没有直接向高琴解释，而是靠在座位上问：“后排的观众，请告诉我，你们看到的画作主体是什么？”
木沐说：“一个小男孩吧，占了画面的二分之一，而且这副画就叫《小男孩的家》嘛。”
月栀酒点点头，“木沐同学，那你继续告诉我，这个标题的主语是什么呀？”
“小……”木沐刚想说小男孩，就发现不对。小男孩是画的主体，但和标题的主语却不尽然。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模棱两可地回答：“家？”
“没错，就是家。你们再看看，他的家在哪里呀？”
只用寥寥几笔画的潦草村落蜷缩在画面的左上角，而且还有过抽象的润色，导致威妮娃第一眼都没看见。
这个村落是灰色的，实在是太不明显了。
木沐感叹道：“确实是挺迷你的。”
“再看看小男孩跟村落之间隔着什么。”月栀酒实时补充。
“一个女孩。”李小茵回答说。
因为这个小女孩衣着鲜丽，跟旁边的一圈环境的色彩形成了对比，而且她和小男孩是整幅画唯二写实的部分，所以威妮娃一眼就锁定到了她。
郑小源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水库。”
确实，按照比例来说，小男孩身后几乎所有背景都是蓝黑色的水库，占据了画面背景的四分之三。
“你们说的都没错。”月栀酒打开遮光板的镜子，整理着自己微卷的棕色秀发，一眼都没往身后看。“先看看那个水库，你们感受到的情绪是什么？”
木沐皱着眉头，“汹涌？”
李小茵：“好像还很深，很危险。”
画中的水面上有着汹涌的波涛，而且颜色很深，给人一种在水库里装进了一片海域的错觉。
“没错，还有吗？”月栀酒一步一步慢慢引导，完全不着急。
郑小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村落……像是建造在水面上的。”
郑小源的这次回答让高琴忽然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般看了眼月栀酒，而对方还在旁若无人的整理头发。
——月栀酒是在教他们绘画心理学的内容。
直接教会他们与图画链接，这可比慢慢教“这课树是什么意思”““这个房子是什么意思”要快得多。
月栀酒看到来人，老远就打起招呼：“高队长，你比我想象中结束的更快呀。”
高琴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拿出车钥匙，按开了车门。
月栀酒钻进副驾里，没有关门，继续作妖：“你们确定聊完了吗？高队长，会不会还有什么口供忘了问的？我不介意再多等会儿啊。”
木沐快走两步，往副驾驶的那侧上到后座，在月栀酒耳边小声提醒：“栀子哥，你小声点，头儿出来之后脸色怪怪的。”
高琴和两个小警员也走到车旁边。
高队长坐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们俩捣鼓啥呢？”
“没什么。”月栀酒在高琴点火之前也系上了安全带，假意笑笑，“就允许你跟大导演关起门来抱着头说悄悄话，不允许我跟木沐小同学蛐蛐儿你两句啊？高队长，你身为警务人员，这么霸道独裁不好。”
“别闹了，接下来去哪？”高琴正色问。
月栀酒转头看了一圈后排的三位小同学，对他们说：“问你们呢。”
后排三人大眼瞪小眼。
高琴棱了眼月栀酒，“谁问他们了？我问你。”
月栀酒眨眨眼睛，虽然高琴看起来像是在问他，但其实已经踩下油门了。这种时候高琴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问他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回答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你看啊高队长，在这车人里，我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了。如果你硬是要问我的建议呢，我觉得还是回家睡觉比较好，您觉着呢？”
意料之中，高琴根本没管月栀酒说了什么，让木沐把冯二马家的导航连上蓝牙。
看他这样直冲人家家里而去的架势，想必是已经联系过了。
月栀酒盯着后视镜里的人，“木沐，如果我想让你找到舒久月的私生子，你有多大的把握？”
木沐在心里盘算过后，实话实说道：“不到百分之十。”
“这么低？”
木沐很想把可能性说高一点，但百分之十已经是极限了。
“舒舒这几年医保什么的都没有交，可以说是完全消失了，我甚至都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栀子哥，这不是三两天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找到他呀？”
月栀酒没有回话。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吧。
月栀酒转而问高琴：“高队长觉得有必要找到这个孩子吗？”
高琴之前和木沐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没有哪条线索显示这个孩子和舒久月的死有关系。就算要找他，也是在破案之后。”
月栀酒有舒久月在梦境中的辅助，算是半个上帝视角。
他得知了舒舒已死的情报，也自知撬不开死人的嘴。
或许真的没有这个必要。杀人容易抛尸却难，像大明星私生子这样的身份，说不定死了比活着更好找。
月栀酒把手伸进在衣服口袋里，突然摸到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张被折成“豆腐块”的A4纸。
他差点把这个东西给忘了。
月栀酒把A4纸展开，上面赫然就是他们初进入病房时，舒稳山在看的那副画作。图片是彩印的，占据了整张A4纸的空间。图片里是一个人单手拿着画册放在膝盖上，从高处俯视着拍下的角度。
高琴朝副驾驶瞄了一眼，又摆正视线好好开车。
——原来月栀酒中途离开是跑去找打印店了。
月栀酒把圆珠笔往后递，木沐伸手接过，拿着转了几圈。
“栀子哥，我早就想问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支笔是可以拍照的？这是老师送给我之后，又被威妮娃改造过的高科技，市面上没有卖的。”
月栀酒云淡风轻，“还可以录音、定位、录视频吧，搞这么多功能干嘛？害得我之前差点就弄错了。我会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呀，因为我以前见过一个类似的，只是没有你的高级而已。”
高琴问题：“你为什么要拍下这副画？它有什么问题吗？”
月栀酒把A4纸也一起递到后排，三个小年轻一起360度旋转式观看。
“高队长，你听说过绘画心理学吗？”
“房树人那个？”
月栀酒举起左手，摇晃着食指，“不完全是。房树人全称是‘House-Tree-Person’简称‘H-T-P’，它只是西方绘画心理学里最基础且格式化的一种测试方法，现在会的人也不少，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了。抛开海外的东西不谈，我们自己的国家也有传承了很多年，非常奇妙的绘画心理学。”
“这副画是他画的？”
“高队长，你什么脑回路啊？你自己问问木沐，舒稳山学过画画吗？”
高琴通过后视镜看到木沐一脸清澈懵逼的表情。
“小木，问你呢？”
“啊？没有啊头儿，”木沐回忆道：“舒稳山从来没有学过画画，资料上显示，舒稳山此前参加过几次综艺，画画的时候还被吐槽难看呢。”
高琴一本正经问月栀酒：“你什么时候逼他画的？”
“高队长你……我真是想跳车。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定得是他本人画的画才算？”月栀酒好生无语，“在我们去调查他的时候，这唯一的副画刚好就出现在了现场。你说，这是不是比他亲手画出来的更加契合主题？”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碰巧翻到了下一页，那么我们的调查方向就会完全变了？这也太随性了吧。”
高琴弄不懂，为什么月栀酒这些看似随性不负责任的选择，都恰好能对接到正确结果？而月栀酒则感觉，跟高琴说话有一种幼师教小朋友识字的无奈。
“可是他偏偏就是没有翻到下一页呀。高队长，你说这世界上的画家有多少？他们能画出来的画作又有多少？单单是那一本画册里面的作品也不下百幅。假设世界上只有1万名画家，他们每个人只有10幅作品，以各种排列组合拼成画册，假设只有100种不同的排列方式吧，你第一眼就能看到其中一幅的可能性有多大呢？分母恐怕都是天文数字了吧？
“所以啊，如此渺小的概率你们都能相见，你还觉得这是巧合吗？我给你一个你听听就忘的解释吧——这是磁场吸引的结果。因为它和我们当时调查的案件的磁场最吻合，所以出现在这里的也只能是它。总结，这不是巧合，用一个科学点儿的名字——吸引力法则。”
高琴转动方向盘，车身驶入一个弯道，刚好路过了一排老式单元楼。
他不由地想到，我现在正对这个案子焦头烂额，难道这排老式单元楼也是吸引力法则给我的提示吗？
听起来真的好像胡扯。
“说不过你，你赢了。那你来说说，那幅画它到底说明了什么？”
月栀酒没有直接向高琴解释，而是靠在座位上问：“后排的观众，请告诉我，你们看到的画作主体是什么？”
木沐说：“一个小男孩吧，占了画面的二分之一，而且这副画就叫《小男孩的家》嘛。”
月栀酒点点头，“木沐同学，那你继续告诉我，这个标题的主语是什么呀？”
“小……”木沐刚想说小男孩，就发现不对。小男孩是画的主体，但和标题的主语却不尽然。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模棱两可地回答：“家？”
“没错，就是家。你们再看看，他的家在哪里呀？”
只用寥寥几笔画的潦草村落蜷缩在画面的左上角，而且还有过抽象的润色，导致威妮娃第一眼都没看见。
这个村落是灰色的，实在是太不明显了。
木沐感叹道：“确实是挺迷你的。”
“再看看小男孩跟村落之间隔着什么。”月栀酒实时补充。
“一个女孩。”李小茵回答说。
因为这个小女孩衣着鲜丽，跟旁边的一圈环境的色彩形成了对比，而且她和小男孩是整幅画唯二写实的部分，所以威妮娃一眼就锁定到了她。
郑小源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水库。”
确实，按照比例来说，小男孩身后几乎所有背景都是蓝黑色的水库，占据了画面背景的四分之三。
“你们说的都没错。”月栀酒打开遮光板的镜子，整理着自己微卷的棕色秀发，一眼都没往身后看。“先看看那个水库，你们感受到的情绪是什么？”
木沐皱着眉头，“汹涌？”
李小茵：“好像还很深，很危险。”
画中的水面上有着汹涌的波涛，而且颜色很深，给人一种在水库里装进了一片海域的错觉。
“没错，还有吗？”月栀酒一步一步慢慢引导，完全不着急。
郑小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村落……像是建造在水面上的。”
郑小源的这次回答让高琴忽然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般看了眼月栀酒，而对方还在旁若无人的整理头发。
——月栀酒是在教他们绘画心理学的内容。
直接教会他们与图画链接，这可比慢慢教“这课树是什么意思”““这个房子是什么意思”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