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多么漂亮的类型,但她很灿烂。在那种灿烂的阳光下,我就像一株见不得光的植物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生长。我悄悄怀疑着你们的关系,因为她真的很关心你,我看见你们一起组队完成课业的足迹,听到她为你逃课时做出的证明。也偶尔有几次因为自己心里那点不能说出口的阴私偷看了她的微博,好几次我在她的微博里看见你。

    我想也许你更需要阳光的灿烂驱散黑暗,而不是像我一样的烂泥拖拽你一起陷入泥泞。她是那么勇敢又爱笑的女生,如果她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会快乐得更加容易?

    我退缩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小的时候,我就清楚地知道我留不住任何人。有人怀着善意来到我身边,靠近我,试图与我做亲昵的友人,可往往我都将他们伤得彻底。这样的我,真的能够站在你身边吗?

    我们那么相似,我会不会把你拉进更深、更远的沼泽地?

    而且,我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军训时,我因为缺钾而被送进了诊所输液,陪伴我的是另一个专业的女同学。那时候心脏带来的恐慌和负担让我不止一次觉得我就快要死掉了,那名女同学在我身边不停地抚慰我,轻拍我的肩膀,甚至在我因为输液很痛的时候为我按摩脚底,要知道那是和我完全陌生的一名同学,我心里感激她。可是在第一次开年级大会时,辅导员让我们写下自己感恩的人,我竟然完全没有想起她。我真的,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啊。

    我想很快,我就能把你忘记,只要我不靠近你,你就不会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你真的太容易让我心动了。

    如果说我所感觉到的那种属于灵魂的吸引都是源于我的想象,我也认了。你真的完美契合上了我的念头,那些有关琐事的无关琐事的,只要是和你沾边,我就能从中感知到心跳的痕迹。

    我记得,一开始你是会抽烟的。某次年级会后,我站在教学楼下等室友,你从教学楼的另一边出现,夹着一根香烟,很快就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你转过身好像看了我一样,我默默挽上室友的手离开了那里。

    但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你不再吸烟了。我开始忐忑,你是否已经有了陪在身边的人,为她戒掉了烟。可是我知道,像你我这样的人很难为谁去改变。你不吸烟仅仅只是因为你不想吸了而已。可那该死的念头一直缠着我,我不断地寻找着你疑似恋爱的证据。

    我有时候在想我认为那名女同学喜欢你,她就真的喜欢你吗?她是不是只是怀着一种能够拯救别人的心情而去靠近你,想要拉你一把,这种英雄主义也许与男女之情无关呢?后来我又想我凭什么能判定别人的好意只是一种英雄主义,未免太过傲慢了。

    所以我将选择权还给了你。不对,没有什么选择。我根本就还不认识你。

    我与你的全部情感联系只建立在了我的思绪里,我们甚至没有产生过一句完整的对话。

    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林荫道上,我只是一直在注视着你的背影。那些时候,一切都是寂静的,身旁的人走过缓如一道幻影,只有你在我眼中,风也轻,光也轻,就连我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也都是寂静。

    很久很久,久到那是我初一时候的心情,我重新体会到了一种情感的澎湃。但初一时是源于追星,带着少时固有的叛逆想要靠着追星解放自己,可那时候是因为你。

    我在写作班的课桌上悄悄写下你的名字,因为那时候我的所有同学都不认识你。每个周五的晚上,我伴随着燥热的风爬到山顶去参加写作营,都在暗自期待着是否能够遇见路过的你。你看哪,我总是只怀着一份期待而不去行动,我就是这样一个胆小鬼。

    理所当然的,我从来没遇到过你。

    只是偶尔路过体育场时会想起有一次我们都在体育场上课时,我坐在篮筐下假意和同学聊天实际上却在看你,你穿着红色的T恤,在篮球场上奔忙。我听到同学说你篮球打得很好,悄悄在心里肯定:当然啊,那可是我喜欢的人。

    很快,你们解散休息。不知道怎么,你坐到了我身边。我收敛了呼吸,装作不经意用余光去看你,可是不敢看太久,我只能顺着同学的话题说下去,说我喜欢某某明星。我暗自揣度着如果我们靠得足够近,彼此的衣角能够互相回应,是不是也能算作牵过了手。

    那好像是这几年来我们靠得最近的时候,偌大的场馆内,我的余光里只能看见你红色T恤的一角,那些纷杂的篮球声、挥拍声、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全都没能大过我微弱的心跳声。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兵荒马乱的事情。

    悄悄告诉你一件不道德的事情,我有偷拍你。可是隔得太远,而你又跑得太快,我只来得及拍下几个你在篮球场上追逐的背影。于是在某次清空手机内存时,再也不见你。

    好了,虽然我想说回忆就到此为止,但好像远远不止如此。就像某次拿快递,我隔着遥远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你,我想再像以往那样对上你的眼睛,可你走时匆匆离去,未曾发现我的踪影。又如同那次哲学课上,老师说坐前排的人可以加分,于是你们组的人抢先占了我们的位置,我发出一句疑问声,而你悄悄低了头。我暗地里猜测你应该只是随波逐流但也抱着少女的期待想着你是否会想要坐在我的位置感受。

    运动会上,我看到你抓着围场边的网,不知在看什么,那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你站在桥上看风景,而桥下的人正在看你。”

    我终于遇到一场活动,是我们两个人都同时出现的观众席,学长学姐们组织我们一起拍合照,你站在我身后好远,但终归是同一张照片。只是可惜,照片并没有传递,它就那样沉默地睡在不知谁的存储卡里。那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因为三年过去,毕业时我没有回到校园,而你疑似休学或退学,我们都没出现在毕业照里。

    方才想起,某次你们班的活动,我也有去摄影,但忘记了用的是不是我的卡,于是想着去找找,若是能在里面再见到一次你,也算是为我这几年的梦境寻一个结局。不过很可惜,我没找到卡,即使找到了也不见读卡器。或许我们就是这样若有若无的关系。

    我竟然用五千多个字就能说完将近一年的心情,可见有些时候的忧愁烦绪不过是庸人自扰、自找没趣。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令你震惊,但请你相信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在你难过时安慰你,发展到最后我也很惋惜。你不需要原谅我,但请耐心看完这段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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