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黑着,集合号就响起来了,一时间,厂区的小路上全是急急匆匆向集合点奔跑的人流,接踵擦肩。

    八个男生早早赶到了集合点,却迟迟不见二个女生到来,姚致远急得直挠头。就在这时,卢丽来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刘……刘茵病……病了,来不了了。”

    姚致远忙问:“啥病?要紧不?”

    卢丽说:“不知道,就是头烫得厉害。”

    姚致远说:“快领我去看看。”

    卢丽在前面跑,姚致远紧紧跟在后面,他们逆着人流,想快都快不了,等赶到女生宿舍时,宿舍里的其她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刘茵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舖上。

    姚致远来到刘茵的地铺前,关切地问:“哪不舒服?”

    刘茵说:“好像是感冒了,昨天下车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冷。”

    姚致远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额头,可还没等挨住,又觉得不合适,急忙将手缩了回去,只是安慰说:“你脸红得这么厉害,一定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这样吧,你今天就不要去了。”

    刘茵一听,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唉,我咋这么倒霉呢,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

    姚致远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卢丽,问:“你能不能留下照顾她?”

    卢丽一反往日的友好态度,反问道:“你是队长,你怎么不留下?”

    姚致远说:“你们都是女同学,照顾起来方便。”

    卢丽揶揄:“我再方便,也没有你方便。”

    姚致远瞪了她一眼:“不想留下就走人,别胡说!”

    卢丽满腹委曲:“不是我不想留,实在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知道么,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的梦,全是毛主席接见□□的,……,”

    姚致远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说了,大家心情都一样,这样吧,你去,我留下。”

    卢丽一听,高兴地转身跑了。

    刘茵对姚致远说:“你也走吧,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姚致远心疼地看着她说:“机会以后肯定还会有,你病成这个样子,跟前不能没有人呀。”

    刘茵不再坚持了,陌生的地方,空空荡荡的房子,她一个人躺在这里确实有些害怕

    姚致远又安慰了她几句,便找看病的地方去了。

    丝绸厂条件还算不错,厂区里就有医务室,姚致远将刘茵扶到了医务室,一番检查下来,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着凉了,打了一针退烧针,又开了一些药。

    姚致远做事一向认真细心,照顾病人更是唯恐不周,在给刘茵吃药的时候,他总是先尝尝水是不是烫,刘茵喝水的时候他会拿一块手帕放在刘茵的胸前,以免洒在衣服上,并时不时把她的被子往上拽一拽,刘茵虽然身上依然难受,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下午,退烧了,刘茵精神好了许多,她撑了撑胳膊想坐起来,可撑了两下都没能起来,姚致远看见了,急忙蹲下将她扶起,顺手又把旁边的被子拉过来放在了她的身后,就在这时,刘茵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并且慢慢移到了自己胸前那个微微隆起的地方上,那是一块像海绵一样的地方,绵绵的软软的,姚致远顿时像触了电一般,猛然一颤,心跳骤然加速,一股股的热血直往脑门上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她靠拢过去。

    就在他的嘴唇即将碰到她的额头时,一个可怕的镜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那是两个月以前,年轻的班主任正和一位女老师说话,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吧,被突然闯进的□□看见了,当即便拉出去游街了,班主任戴着高帽子,女老师挂着破鞋,“流氓分子”的大牌子从胸前直抵脚踝,周围的辱骂声嘲笑声不绝于耳,女老师不堪其辱,当天晚上就喝了老鼠药,死了,班主任精神失常,见人就只有一句话:“我不是流氓!我不是流氓!”

    姚致远头上顿时渗出一层冷汗,急忙将自己的手从那个敏感的地方抽了回来,紧张的都有些结巴了:“不……不行,我……我们不能这样。”

    刘茵吃惊地看着他:“怎么啦?不就挨一下吗?”

    他的心虽然还在突突地跳,脑子却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说:“还记得班主任的事吗?”

    她咬了咬嘴唇,说:“一辈子都忘不了,太惨了。”

    他说:“是呵,一次不慎,铸成大错,我们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是,那就算了吧。”

    姚致远看着她失望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于是说:“咱们握握手吧。”说着,将手伸在了她的面前。

    她微微一笑,将手伸了过去。

    他将她的手握住了,那是一双纤细而绵软的手,他握得很紧,像是握住了整个人,那一刻,谁也没有话,只是深情望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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