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艾德琳走上前去，拍了拍兰波的脸颊。
“兰波，你还清醒吗？我是艾德琳，你还认识我吗？”
兰波的口腔里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一行眼泪顺着他的眼角留下，他迷朦的眼神注视着艾德琳，明显是认出了她。
他几次想翻起身，却因为醉得太过厉害，又跌回了桌上，就像一条躺在沙滩上无力挣扎的鱼。
无奈兰波只能捏紧艾德琳的袖口，可怜巴巴地向她求救。
艾德琳只能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拽起来。
兰波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拼命地摇头，呜呜呜个不停，艾德琳停下了动作，只见兰波用尽全力指了指，那快包含不住唾液的嘴，里面塞满了红的爆浆的小番茄。
艾德琳内心冷笑了一下，从餐桌旁抽出一支勺子就要塞进兰波的嘴里，兰波见状疯狂摇头，连忙握住了艾德琳的手。
“是你自己处理，还是我用勺子给你掏出来？”艾德琳说。
兰波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从餐桌上跳了下来，朝着一个角落跑了过去。
艾德琳追了上去，等追上时，兰波已经把嘴里的食物都清理干净了，正对着艾德琳眉眼弯弯地笑着，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大小姐，你来了。”
“你还记得我？”
“夫人几乎每天都会提起您。”
兰波是“黑玫瑰夫人”的情人里，出生最低微的一个，他认识“黑玫瑰夫人”前是巴黎一个小剧院的演员，因为貌美清丽，还常常扮成女伎招待一些尊贵的客人来赚钱谋生。
他很年轻，才刚刚满十九岁，比艾德琳大不了多少。
同时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年，金发碧眼，身段窈窕非常受到夫人的宠爱，将他从戏剧院赎身，为他购置了豪宅马车，几乎日日让他作伴，已经到了让其他情人嫉妒的地步。
艾德琳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客套话，毕竟在母亲去世之前，她们两人已经将近半年没有说上一句话了。
她曾经毫不在意，以为总有花不完的时间可以等到对方的妥协，可惜刹那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大厦倾塌原来只需要一天。
艾德琳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她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抓住她还留在世上的那一点点灰烬。
最后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仿佛破解了这个谜题，死神就能把她最亲爱的人重新交还给她。
“米涅，最后一天是你陪在母亲的身边。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小姐，我知道这很难以接受，但是夫人确实是突发急症去世的。”兰波看着艾德琳，仿佛能一下看破了她的全部伪装，他的目光里有着一种温柔的哀伤。
“她的表情很平静，一切应该都来得很快，她生前没有遭受过任何痛苦。”
他的眼神让艾德琳极其的难受，甚至还不如米涅那高高在上的怜悯混杂着情欲的同情。
那眼神熟悉得可怕，如同每一次争吵之后，母亲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神，那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包容和爱。
他是谁凭什么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我只想知道，米涅走之后，你和母亲又做了什么？”艾德琳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
“以及刚刚，你又是攀上了哪一位老爷，在母亲的葬礼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尝尝你的味道。”
兰波没有在意艾德琳的冒犯，他看向艾德琳，看着伊莎贝拉留下的最珍贵的遗产。
清透的日光撒在她的肩头，被树叶切割成一片片光圈漂浮在四周，随着她的轻微动作，发丝在那些金色的闪片中轻轻摇曳。
而隐藏在那诱人的黑绸缎之后，是一双冰凌凌的眼睛，那眼珠里的翠色非但没融入透明的日光之中，反而呈现出一种浓郁的黑色，就像黑海里深不见底的漩涡，摧枯拉朽地撕碎一切。
兰波心底不由地颤了颤，他明白了，这是一场拷问。“小姐，你知道吗？夫人一直以来都想画一幅画。”
偏僻角落里的寂静让兰波的脚趾冷得发硬，他忍不住碾着脚尖在漆黑的泥土上打旋。
“是那幅比人还要高的画吗？”
“是的，那画板就是夫人吩咐我去准备的。米涅离开后，夫人就开始作画了，而我作为助手，就在旁边协作夫人。或许你不相信，但是夫人除了是我的情人外，她更是我的老师，几乎手把手地教我学会了画画。”
“之后呢？她不是在作画吗？为什么会……”艾德琳的嗓子嘶哑了，双唇止不住得颤抖，她直勾勾地盯着兰波，勉强抑制住了内心的悲痛。
“我很抱歉，小姐。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夫人画完画之后，就让我离开了。我离开的时候，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太阳刚刚落山。”
那是六点到七点，艾德琳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涌进空气像是冰冷的铁块，将她满腔的呜咽沉沉压了下去，然后那些呜咽就像没了头的怨鬼，在她肚子里奔跑嚎啕。
“所以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吗？”艾德琳的声音轻的像一阵稀薄的烟。
兰波的语气顿了顿，他犹豫了很久，才压低了嗓子，低声说道：“在我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正来拜访的王太后，或许她知道更多。”
王太后玛丽-莱什琴斯卡阁下，当今皇帝陛下路易十六的母亲，已逝的路易十五世的王后。“黑玫瑰夫人”大名鼎鼎的同性情人，同时也是今天葬礼的主祭司。
居然是她？艾德琳倏地抬头望向了兰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明白这话的分量，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青年，或者说是少年。
兰波因为之前在戏剧院的经历，酷爱女装。他比艾德琳要高整整一个头，身段窈窕婀娜，一袭肉色的亮片鱼尾裙包裹着挺翘的臀部。浓郁卷翘的睫毛下跟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还有两片性感的□□，整个人显得挑逗又风骚，就像一颗含苞待放的红樱桃。
但是他此刻注视着艾德琳的眼神，却亮晶晶到扫荡开一切的脂粉气。
“所以刚才餐桌上，是谁干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或许我能帮上忙。”
兰波抿嘴笑了笑：“是我自己干的，小姐。这是我纪念夫人的方式，希望你不要见怪。当年夫人最喜欢在餐桌上享用我了。”
他双颊生晕，荡出了一个迷离又充满了诱惑的微笑，艾德琳感受到他长长的指甲顺着自己的手腕轻轻地划过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然后在末尾处，浪荡地一勾，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戏弄地艾德琳脊背都酥麻了。
指甲盖在艾德琳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月牙印记，第一次让艾德琳感受到了这小狐狸的销魂之处。
“不过，我有一个祈求。”
“什么祈求？”
“艾德琳小姐，您会继承夫人的情人吗？”他牵起了艾德琳的手，他掌心的温度烫得艾德琳手背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庄重地将艾德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兰波微微佝偻着腰，使得艾德琳能够完全平视自己，低垂着头作出一副卑微而臣服的姿态。
“我也是夫人留给您的遗产。”他温驯极了，不像人，就像是被调教训练好的宠物狗，正发着骚冲主人摇尾巴。
他这样底下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勾引出人心中暴虐的欲望，只想狠狠地凌辱他。捏住他的脸颊，让他那止不住的唾液从肉嘟嘟的唇瓣里淌下来，更加狼狈下贱。
然后这只小狗不得不满脸潮红着跪下去，舔着主人的脚趾求饶。
艾德琳感觉自己快被他脸颊的温度烫伤了，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兰波，你不是母亲留给我的遗产。如果你愿意，尘埃落定后我会送你去巴黎国立美术学院。”
兰波所向披靡的魅力第一次失效，他既有一些失望但又感受到了一丝雀跃，“不用了，艾德琳小姐。夫人给我的够多了，我用那些钱买下了一家戏剧院，还是干回了老本行。”
说完他调皮地冲着艾德琳眨了眨眼睛。
“艾德琳小姐——艾德琳小姐——”远处老管家在呼唤寻找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艾德琳小姐——艾德琳小姐——”老管家身后跟着四位宫廷侍女，看起来已经找了她很久了。
艾德琳对着兰波点了点头，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告别礼，走向了老管家。
父亲？艾德琳前十八年的人生中可从未出现过父亲。这位“父亲”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艾德琳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母亲突然的离世，扑朔迷离的死因，两位身份各异的情人，位高权重的王太后，现在又跳出来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父亲。
艾德琳清楚地意识到。母亲离开了，她以往充满了秩序与安定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她被永远地扔进了暴风雨的漩涡中，被不断地翻滚和捶打。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呀？祷告马上就要开始，王太后已经等了很久了，还有您的父亲，萨伏伊伯爵，他刚刚从乡下赶来。”
“管家爷爷，我只是和母亲生前的朋友们聊了几句，放心不会耽误什么事的。”
“走吧，艾德琳小姐。王太后要见您。”
一位年纪稍长的侍女板着脸说，那些宫廷侍女们围在了艾德琳四周，不像是引领一位贵族小姐去谒见王太后，更像是押送一位需要接受审讯的囚犯。
“兰波，你还清醒吗？我是艾德琳，你还认识我吗？”
兰波的口腔里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一行眼泪顺着他的眼角留下，他迷朦的眼神注视着艾德琳，明显是认出了她。
他几次想翻起身，却因为醉得太过厉害，又跌回了桌上，就像一条躺在沙滩上无力挣扎的鱼。
无奈兰波只能捏紧艾德琳的袖口，可怜巴巴地向她求救。
艾德琳只能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拽起来。
兰波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拼命地摇头，呜呜呜个不停，艾德琳停下了动作，只见兰波用尽全力指了指，那快包含不住唾液的嘴，里面塞满了红的爆浆的小番茄。
艾德琳内心冷笑了一下，从餐桌旁抽出一支勺子就要塞进兰波的嘴里，兰波见状疯狂摇头，连忙握住了艾德琳的手。
“是你自己处理，还是我用勺子给你掏出来？”艾德琳说。
兰波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从餐桌上跳了下来，朝着一个角落跑了过去。
艾德琳追了上去，等追上时，兰波已经把嘴里的食物都清理干净了，正对着艾德琳眉眼弯弯地笑着，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大小姐，你来了。”
“你还记得我？”
“夫人几乎每天都会提起您。”
兰波是“黑玫瑰夫人”的情人里，出生最低微的一个，他认识“黑玫瑰夫人”前是巴黎一个小剧院的演员，因为貌美清丽，还常常扮成女伎招待一些尊贵的客人来赚钱谋生。
他很年轻，才刚刚满十九岁，比艾德琳大不了多少。
同时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年，金发碧眼，身段窈窕非常受到夫人的宠爱，将他从戏剧院赎身，为他购置了豪宅马车，几乎日日让他作伴，已经到了让其他情人嫉妒的地步。
艾德琳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客套话，毕竟在母亲去世之前，她们两人已经将近半年没有说上一句话了。
她曾经毫不在意，以为总有花不完的时间可以等到对方的妥协，可惜刹那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大厦倾塌原来只需要一天。
艾德琳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她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抓住她还留在世上的那一点点灰烬。
最后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仿佛破解了这个谜题，死神就能把她最亲爱的人重新交还给她。
“米涅，最后一天是你陪在母亲的身边。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小姐，我知道这很难以接受，但是夫人确实是突发急症去世的。”兰波看着艾德琳，仿佛能一下看破了她的全部伪装，他的目光里有着一种温柔的哀伤。
“她的表情很平静，一切应该都来得很快，她生前没有遭受过任何痛苦。”
他的眼神让艾德琳极其的难受，甚至还不如米涅那高高在上的怜悯混杂着情欲的同情。
那眼神熟悉得可怕，如同每一次争吵之后，母亲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神，那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包容和爱。
他是谁凭什么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我只想知道，米涅走之后，你和母亲又做了什么？”艾德琳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
“以及刚刚，你又是攀上了哪一位老爷，在母亲的葬礼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尝尝你的味道。”
兰波没有在意艾德琳的冒犯，他看向艾德琳，看着伊莎贝拉留下的最珍贵的遗产。
清透的日光撒在她的肩头，被树叶切割成一片片光圈漂浮在四周，随着她的轻微动作，发丝在那些金色的闪片中轻轻摇曳。
而隐藏在那诱人的黑绸缎之后，是一双冰凌凌的眼睛，那眼珠里的翠色非但没融入透明的日光之中，反而呈现出一种浓郁的黑色，就像黑海里深不见底的漩涡，摧枯拉朽地撕碎一切。
兰波心底不由地颤了颤，他明白了，这是一场拷问。“小姐，你知道吗？夫人一直以来都想画一幅画。”
偏僻角落里的寂静让兰波的脚趾冷得发硬，他忍不住碾着脚尖在漆黑的泥土上打旋。
“是那幅比人还要高的画吗？”
“是的，那画板就是夫人吩咐我去准备的。米涅离开后，夫人就开始作画了，而我作为助手，就在旁边协作夫人。或许你不相信，但是夫人除了是我的情人外，她更是我的老师，几乎手把手地教我学会了画画。”
“之后呢？她不是在作画吗？为什么会……”艾德琳的嗓子嘶哑了，双唇止不住得颤抖，她直勾勾地盯着兰波，勉强抑制住了内心的悲痛。
“我很抱歉，小姐。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夫人画完画之后，就让我离开了。我离开的时候，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太阳刚刚落山。”
那是六点到七点，艾德琳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涌进空气像是冰冷的铁块，将她满腔的呜咽沉沉压了下去，然后那些呜咽就像没了头的怨鬼，在她肚子里奔跑嚎啕。
“所以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吗？”艾德琳的声音轻的像一阵稀薄的烟。
兰波的语气顿了顿，他犹豫了很久，才压低了嗓子，低声说道：“在我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正来拜访的王太后，或许她知道更多。”
王太后玛丽-莱什琴斯卡阁下，当今皇帝陛下路易十六的母亲，已逝的路易十五世的王后。“黑玫瑰夫人”大名鼎鼎的同性情人，同时也是今天葬礼的主祭司。
居然是她？艾德琳倏地抬头望向了兰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明白这话的分量，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青年，或者说是少年。
兰波因为之前在戏剧院的经历，酷爱女装。他比艾德琳要高整整一个头，身段窈窕婀娜，一袭肉色的亮片鱼尾裙包裹着挺翘的臀部。浓郁卷翘的睫毛下跟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还有两片性感的□□，整个人显得挑逗又风骚，就像一颗含苞待放的红樱桃。
但是他此刻注视着艾德琳的眼神，却亮晶晶到扫荡开一切的脂粉气。
“所以刚才餐桌上，是谁干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或许我能帮上忙。”
兰波抿嘴笑了笑：“是我自己干的，小姐。这是我纪念夫人的方式，希望你不要见怪。当年夫人最喜欢在餐桌上享用我了。”
他双颊生晕，荡出了一个迷离又充满了诱惑的微笑，艾德琳感受到他长长的指甲顺着自己的手腕轻轻地划过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然后在末尾处，浪荡地一勾，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戏弄地艾德琳脊背都酥麻了。
指甲盖在艾德琳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月牙印记，第一次让艾德琳感受到了这小狐狸的销魂之处。
“不过，我有一个祈求。”
“什么祈求？”
“艾德琳小姐，您会继承夫人的情人吗？”他牵起了艾德琳的手，他掌心的温度烫得艾德琳手背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庄重地将艾德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兰波微微佝偻着腰，使得艾德琳能够完全平视自己，低垂着头作出一副卑微而臣服的姿态。
“我也是夫人留给您的遗产。”他温驯极了，不像人，就像是被调教训练好的宠物狗，正发着骚冲主人摇尾巴。
他这样底下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勾引出人心中暴虐的欲望，只想狠狠地凌辱他。捏住他的脸颊，让他那止不住的唾液从肉嘟嘟的唇瓣里淌下来，更加狼狈下贱。
然后这只小狗不得不满脸潮红着跪下去，舔着主人的脚趾求饶。
艾德琳感觉自己快被他脸颊的温度烫伤了，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兰波，你不是母亲留给我的遗产。如果你愿意，尘埃落定后我会送你去巴黎国立美术学院。”
兰波所向披靡的魅力第一次失效，他既有一些失望但又感受到了一丝雀跃，“不用了，艾德琳小姐。夫人给我的够多了，我用那些钱买下了一家戏剧院，还是干回了老本行。”
说完他调皮地冲着艾德琳眨了眨眼睛。
“艾德琳小姐——艾德琳小姐——”远处老管家在呼唤寻找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艾德琳小姐——艾德琳小姐——”老管家身后跟着四位宫廷侍女，看起来已经找了她很久了。
艾德琳对着兰波点了点头，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告别礼，走向了老管家。
父亲？艾德琳前十八年的人生中可从未出现过父亲。这位“父亲”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艾德琳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母亲突然的离世，扑朔迷离的死因，两位身份各异的情人，位高权重的王太后，现在又跳出来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父亲。
艾德琳清楚地意识到。母亲离开了，她以往充满了秩序与安定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她被永远地扔进了暴风雨的漩涡中，被不断地翻滚和捶打。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呀？祷告马上就要开始，王太后已经等了很久了，还有您的父亲，萨伏伊伯爵，他刚刚从乡下赶来。”
“管家爷爷，我只是和母亲生前的朋友们聊了几句，放心不会耽误什么事的。”
“走吧，艾德琳小姐。王太后要见您。”
一位年纪稍长的侍女板着脸说，那些宫廷侍女们围在了艾德琳四周，不像是引领一位贵族小姐去谒见王太后，更像是押送一位需要接受审讯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