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温绮蜷曲在沙发上用笔记本时，门铃忽然被按响。
她看向时钟，这才十点半。
温绮还未开门，先问：“请问是？”
“请问温绮小姐在家么？我们是吴市警方。”
温绮愣了愣，透过猫眼看情况，还真是穿着警察制服的两位警员。
她清清白白，自然不怕，只是困惑的开门，看着警员问：“请问……找我是有甚么事么？”
一见嫌疑人出来，警员都将手放后腰上了。他们大抵知道温绮只是名年轻的女大生，理应不会造成太大危害，然而徐队还是耳提面命，说上回有同事轻忽大意，上门找一位十七岁嫌疑人问话时，开门就是直接小腿打穿，差点被拖进屋里料理。
此刻温绮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衬得脸白，后脑杓用鲨鱼夹夹了随意的造型，整个人显得干干净净，居家气质，看来毫无攻击性。
警员扫了温绮一眼，清楚了她的面相，才拿出一张女性照片，试探问：“请问妳认识这个人么？”
照片上，是一名笑得腼腆的女性，眉眼弯弯，脸颊上有着明显的猫咪纹。
背景是一处户外，像是山里的地方，正搭起帐篷在野营。
周遭设备齐全，像是喜欢户外活动的人。
听起来像是一般寻人，但她没忘记方才警员上门时，喊的是她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卷入了甚么事件，谨慎反问：“请问这位是？”
经验尚浅的年轻警员一听，本来要说：“这位是涂小姐的……”
资深警员拉住同事，眼神凌厉。同事一看立刻消了气，不敢再出声。
“温小姐，现在是我们向妳问话，请先回答我。如果一切允许，我们自然就会向妳解释情况。”
看来是没得套话了。温绮只听见涂这字，一时脸色有些奇怪，她确实认识一位姓涂的人，可不是照片上的人。温绮老实说：“我不认识。”
“需要我向妳提醒一下么？昨晚十一点，七馆民宿门口。”
门内的女孩子明显一愣。
她想，昨晚确实接到民宿老板的电话，要送一些山菜给奶奶吃，所以她又披着外套出门，然后……
她恍然大悟，这女生该不是从民宿出来，想喝饮料结果掉了钱在贩卖机底下，然后一直去掏的人？
动作实在太引人注目，她还上去帮忙……对了，她替她捡起钱后，对方笑了一下，颊上的猫咪纹和照片上的一样。
只是当时女生刚洗完澡，散着湿长发用毛巾擦着，她除了看不太清对方实际样貌，基于礼貌，也不该一直盯着人脸看。
后来简单搭话，对方问了她火枫山该怎么走，温绮说了现在不对外开山，但周围有座山神瀑布值得一看。
直到有人从民宿大喊了一声：“姐姐！吃夜宵啦！”，对方才匆匆和她道别。
警员似乎看出异样，重新询问：“想清楚了？妳认识这个人么？”
“……我不确定，但好像昨晚碰过她。”
两名警员对视，那句以为只会在电视剧里才听见的“请妳跟我们走一趟”的话，在温绮现实诞生了。
温绮是到了吴市警局才知道自己成了一起刑案的嫌疑人。
她的谈吐和举动无法被归类为危险，警方为她开了一间小询问室，里头设备不像电影里的审讯室一般冰冷灰暗，但她的心情却是极度慌乱。
简略听完案件情况后，温绮欲哭无泪反驳：“帮被害者捡个钱，指个路，就直接帮我扣上嫌疑犯身分？这有点……太草率了是不是？”
“我们已经知道妳和被害人的姐姐涂毓是同校生，妳们因为这名男同学有过交集，对么？”
询问警员再度递来人像照片时，这回温绮已经想洗眼睛了，她没想过是因为这人让她成了疑点。她开始极度想掐上这名男人的脖子，扔到不可燃垃圾里去！
温绮听见警员说出她的黑历史：“透过这位同学，我们可以认为妳和被害者家属确实有过情感纠纷。”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他确实追求过我，在我不知道他名声前也确实暧昧过。”温绮忍着头痛，回忆说：“但知道那家伙在学校花样多的时候就分开了，根本没在一起。涂学姐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我们没为了叶平礼吵过架，她甚至愿意坐下来好好听我劝。”
警员凝视温绮神情，看不出破绽，最后只道：“我们会纪录。”
如果不是温绮演技好，那么她在听见叶平礼后像吃了一斤柠檬的酸疼样，就不是假的。
警员翻看案件纪录，打算重新检视线索。
这是一起死亡案件。
火枫山向来秋季才开山，但偶尔有巡山员上去察看环境，结果今早就在登山路线附近的草丛边，寻获一具冰冷尸体。
从随身钱包的身分证件初步分析，女性叫做涂芯，二十五岁。
涂芯家属赶来相认后，失声痛哭，但对警方表示除了姐姐外，同行的还有位叫做涂毓的妹妹。
眼下人是失踪了。
警方去查了涂家姐妹这几日的行程安排，才知道涂毓胆子特别大，和剪辑师姐姐经营着一个频道，叫做“飞天仓鼠喜欢探险”。
影片字幕跟背景音都十分甜美可爱，却专门跑到一些废墟野林找东西当素材背景。
而且最令人隔着屏幕也发毛的，是涂毓都一个人去。
查了频道最新通知，涂毓表示她要前往吴市景点，但还不确定目的地。
一名年轻警员知道预告影片重点都会在最后，便发现涂毓曾说：“我是有在考虑火枫山，对，山眠线沿路能看见的那座山……那是大学学妹推荐我的……哈哈，感觉不必做太多功课，考察还有当地人陪。”
然后便是涂芯难得随同，结果私自闯入山区遇难，导致一人失踪，一人死亡的刑事案。
温绮尽管整合了情况，但仍然十分混乱──谁能知道亡者是涂毓的姐姐？
何况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且是在多人的情况下提起火枫山，被涂毓这么描述，显得她在主动引导她去。
这对姐妹最后接触的对象又除了民宿老板和员工，再来剩她。她们似乎有备而来，没和当地人交流讯问，就像已经知道地方细节，又或是……有了专属导览员。
警方看到温绮曾经的打工经历，说：“妳是个称职的导览员，虽然年轻，但经验可以让我们猜想到，妳不只能在馆内活动。”
温绮愣了愣，这是……要兜起合理性？
“请问妳昨晚到今早还去了哪里？”
“……我昨天才刚返乡，去了一趟博物馆找邻居，在邻居家吃过晚饭，然后到超商买了东西，去民宿拿菜，就没再出门了……”温绮忽然不想继续说了，然而询问警察的眼神示意她继续，各种动作都彷佛在催促她，令不太说谎的她被迫影响，搅着手指说道：“我早上偶尔会到山神瀑布散步……今早也有。”
她尽力解释：“我和学姐确实提过火枫山，但那是在所有人面前，毕竟我们也不是能一对一、面对面交谈的关系。除此以外，我不认识她姐姐，昨晚也只是基于人情……”
“妳是几点到山神瀑布的？”
“……应该是六点左右。”
警察又翻了一页报告，接着打量温绮一眼，喉间微微透出感叹，彷佛是将温绮的解释当作狡辩。
他说：“从尸检报告来看，涂芯死亡时间约在凌晨十二点至一点，然而在登山坡道被发现时，身上却有多处瘀伤和骨折，并且出现内出血等损伤，这并不正常。就像是人一开始是高处坠落，接着被拖行到第二现场附近，企图想转移死亡现场掩盖犯案踪迹的表现。这点也能从涂芯的尸斑分布看出来，尸斑并不一致，表示有被移动过的迹象……温同学，山神瀑布离火枫山很近，对么？”
温绮还没消化完，警察又问：“昨晚谁能证明妳在家里？家人可以来替妳做证么？”
她思绪被牵引着，因混乱无法很好的拆解时间轴，只能循着问话回：“家人因为回诊要留院观察，这一两天都不在家。”
“我会纪录。”一声云淡风轻，温绮却觉有人已盖棺论定。
温绮感觉手掌心冒出热汗，忍不住擦在外套上，这才感受到口袋有张压扁的硬物在那里。
她低头掏出，看见是甚么后，终于让脑袋飞快运转，话抢在警方表态前，急切道：“我、我想找律师！”
警察一愣：“是可以，但他必须现在到场。”
“请让我问问！”
这一切都没让温绮白白期待，另一端被接听后，听完状况，只是对她说一句：“别再说话，等我过去。”就挂断了。
这期间温绮不再开口，直到二十分钟后，询问室开了门，王雪州手抱着正装外套，大步进来。
他额前微微发汗，浏海轻黏，像是从远处赶来的模样。
眼前与上回不同，带了副金框眼镜。待整理过后，和警方了解事情时，都没有特别摘下。
温绮也不知道王雪州说到了甚么症结点，警察让他们等一等，再从外头进来时，温绮听见对方道：“妳可以先走了。”
王雪州留下联络方式，才礼貌示意，带着他的嫌疑人离开。
出了警局，日正当空。
温绮脚步不快，跟在男人身后落了不只五六步。
前方人没等她，径自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碰的一声阖上门，在驾驶位讲起电话。
她有求于他，在外边吹风等他谈完公事，才摸摸鼻子上车。
车里有股木质香味，待开车一阵子后就觉后调清清冷冷的，像冰川融化的气息。
和车主性格很像。
一路上两人安静，温绮听见车内广播谈到了天气预报，提及吴市某些地区气温偏高，谨防早晚温差造成感冒。她听着，一面抚平那张乱七八糟的名片，边说：“刚才谢谢你。”
他挑眉，透过后照镜看了人一眼，道：“不谢。”
就在温绮以为两人说话恐怕没什么交集时，王雪州一句问话就提醒了她──他们之间还有刑案联系。
“所以妳动手了？”
温绮气得面色通红：“谁动手了！”
她看向时钟，这才十点半。
温绮还未开门，先问：“请问是？”
“请问温绮小姐在家么？我们是吴市警方。”
温绮愣了愣，透过猫眼看情况，还真是穿着警察制服的两位警员。
她清清白白，自然不怕，只是困惑的开门，看着警员问：“请问……找我是有甚么事么？”
一见嫌疑人出来，警员都将手放后腰上了。他们大抵知道温绮只是名年轻的女大生，理应不会造成太大危害，然而徐队还是耳提面命，说上回有同事轻忽大意，上门找一位十七岁嫌疑人问话时，开门就是直接小腿打穿，差点被拖进屋里料理。
此刻温绮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衬得脸白，后脑杓用鲨鱼夹夹了随意的造型，整个人显得干干净净，居家气质，看来毫无攻击性。
警员扫了温绮一眼，清楚了她的面相，才拿出一张女性照片，试探问：“请问妳认识这个人么？”
照片上，是一名笑得腼腆的女性，眉眼弯弯，脸颊上有着明显的猫咪纹。
背景是一处户外，像是山里的地方，正搭起帐篷在野营。
周遭设备齐全，像是喜欢户外活动的人。
听起来像是一般寻人，但她没忘记方才警员上门时，喊的是她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卷入了甚么事件，谨慎反问：“请问这位是？”
经验尚浅的年轻警员一听，本来要说：“这位是涂小姐的……”
资深警员拉住同事，眼神凌厉。同事一看立刻消了气，不敢再出声。
“温小姐，现在是我们向妳问话，请先回答我。如果一切允许，我们自然就会向妳解释情况。”
看来是没得套话了。温绮只听见涂这字，一时脸色有些奇怪，她确实认识一位姓涂的人，可不是照片上的人。温绮老实说：“我不认识。”
“需要我向妳提醒一下么？昨晚十一点，七馆民宿门口。”
门内的女孩子明显一愣。
她想，昨晚确实接到民宿老板的电话，要送一些山菜给奶奶吃，所以她又披着外套出门，然后……
她恍然大悟，这女生该不是从民宿出来，想喝饮料结果掉了钱在贩卖机底下，然后一直去掏的人？
动作实在太引人注目，她还上去帮忙……对了，她替她捡起钱后，对方笑了一下，颊上的猫咪纹和照片上的一样。
只是当时女生刚洗完澡，散着湿长发用毛巾擦着，她除了看不太清对方实际样貌，基于礼貌，也不该一直盯着人脸看。
后来简单搭话，对方问了她火枫山该怎么走，温绮说了现在不对外开山，但周围有座山神瀑布值得一看。
直到有人从民宿大喊了一声：“姐姐！吃夜宵啦！”，对方才匆匆和她道别。
警员似乎看出异样，重新询问：“想清楚了？妳认识这个人么？”
“……我不确定，但好像昨晚碰过她。”
两名警员对视，那句以为只会在电视剧里才听见的“请妳跟我们走一趟”的话，在温绮现实诞生了。
温绮是到了吴市警局才知道自己成了一起刑案的嫌疑人。
她的谈吐和举动无法被归类为危险，警方为她开了一间小询问室，里头设备不像电影里的审讯室一般冰冷灰暗，但她的心情却是极度慌乱。
简略听完案件情况后，温绮欲哭无泪反驳：“帮被害者捡个钱，指个路，就直接帮我扣上嫌疑犯身分？这有点……太草率了是不是？”
“我们已经知道妳和被害人的姐姐涂毓是同校生，妳们因为这名男同学有过交集，对么？”
询问警员再度递来人像照片时，这回温绮已经想洗眼睛了，她没想过是因为这人让她成了疑点。她开始极度想掐上这名男人的脖子，扔到不可燃垃圾里去！
温绮听见警员说出她的黑历史：“透过这位同学，我们可以认为妳和被害者家属确实有过情感纠纷。”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他确实追求过我，在我不知道他名声前也确实暧昧过。”温绮忍着头痛，回忆说：“但知道那家伙在学校花样多的时候就分开了，根本没在一起。涂学姐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我们没为了叶平礼吵过架，她甚至愿意坐下来好好听我劝。”
警员凝视温绮神情，看不出破绽，最后只道：“我们会纪录。”
如果不是温绮演技好，那么她在听见叶平礼后像吃了一斤柠檬的酸疼样，就不是假的。
警员翻看案件纪录，打算重新检视线索。
这是一起死亡案件。
火枫山向来秋季才开山，但偶尔有巡山员上去察看环境，结果今早就在登山路线附近的草丛边，寻获一具冰冷尸体。
从随身钱包的身分证件初步分析，女性叫做涂芯，二十五岁。
涂芯家属赶来相认后，失声痛哭，但对警方表示除了姐姐外，同行的还有位叫做涂毓的妹妹。
眼下人是失踪了。
警方去查了涂家姐妹这几日的行程安排，才知道涂毓胆子特别大，和剪辑师姐姐经营着一个频道，叫做“飞天仓鼠喜欢探险”。
影片字幕跟背景音都十分甜美可爱，却专门跑到一些废墟野林找东西当素材背景。
而且最令人隔着屏幕也发毛的，是涂毓都一个人去。
查了频道最新通知，涂毓表示她要前往吴市景点，但还不确定目的地。
一名年轻警员知道预告影片重点都会在最后，便发现涂毓曾说：“我是有在考虑火枫山，对，山眠线沿路能看见的那座山……那是大学学妹推荐我的……哈哈，感觉不必做太多功课，考察还有当地人陪。”
然后便是涂芯难得随同，结果私自闯入山区遇难，导致一人失踪，一人死亡的刑事案。
温绮尽管整合了情况，但仍然十分混乱──谁能知道亡者是涂毓的姐姐？
何况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且是在多人的情况下提起火枫山，被涂毓这么描述，显得她在主动引导她去。
这对姐妹最后接触的对象又除了民宿老板和员工，再来剩她。她们似乎有备而来，没和当地人交流讯问，就像已经知道地方细节，又或是……有了专属导览员。
警方看到温绮曾经的打工经历，说：“妳是个称职的导览员，虽然年轻，但经验可以让我们猜想到，妳不只能在馆内活动。”
温绮愣了愣，这是……要兜起合理性？
“请问妳昨晚到今早还去了哪里？”
“……我昨天才刚返乡，去了一趟博物馆找邻居，在邻居家吃过晚饭，然后到超商买了东西，去民宿拿菜，就没再出门了……”温绮忽然不想继续说了，然而询问警察的眼神示意她继续，各种动作都彷佛在催促她，令不太说谎的她被迫影响，搅着手指说道：“我早上偶尔会到山神瀑布散步……今早也有。”
她尽力解释：“我和学姐确实提过火枫山，但那是在所有人面前，毕竟我们也不是能一对一、面对面交谈的关系。除此以外，我不认识她姐姐，昨晚也只是基于人情……”
“妳是几点到山神瀑布的？”
“……应该是六点左右。”
警察又翻了一页报告，接着打量温绮一眼，喉间微微透出感叹，彷佛是将温绮的解释当作狡辩。
他说：“从尸检报告来看，涂芯死亡时间约在凌晨十二点至一点，然而在登山坡道被发现时，身上却有多处瘀伤和骨折，并且出现内出血等损伤，这并不正常。就像是人一开始是高处坠落，接着被拖行到第二现场附近，企图想转移死亡现场掩盖犯案踪迹的表现。这点也能从涂芯的尸斑分布看出来，尸斑并不一致，表示有被移动过的迹象……温同学，山神瀑布离火枫山很近，对么？”
温绮还没消化完，警察又问：“昨晚谁能证明妳在家里？家人可以来替妳做证么？”
她思绪被牵引着，因混乱无法很好的拆解时间轴，只能循着问话回：“家人因为回诊要留院观察，这一两天都不在家。”
“我会纪录。”一声云淡风轻，温绮却觉有人已盖棺论定。
温绮感觉手掌心冒出热汗，忍不住擦在外套上，这才感受到口袋有张压扁的硬物在那里。
她低头掏出，看见是甚么后，终于让脑袋飞快运转，话抢在警方表态前，急切道：“我、我想找律师！”
警察一愣：“是可以，但他必须现在到场。”
“请让我问问！”
这一切都没让温绮白白期待，另一端被接听后，听完状况，只是对她说一句：“别再说话，等我过去。”就挂断了。
这期间温绮不再开口，直到二十分钟后，询问室开了门，王雪州手抱着正装外套，大步进来。
他额前微微发汗，浏海轻黏，像是从远处赶来的模样。
眼前与上回不同，带了副金框眼镜。待整理过后，和警方了解事情时，都没有特别摘下。
温绮也不知道王雪州说到了甚么症结点，警察让他们等一等，再从外头进来时，温绮听见对方道：“妳可以先走了。”
王雪州留下联络方式，才礼貌示意，带着他的嫌疑人离开。
出了警局，日正当空。
温绮脚步不快，跟在男人身后落了不只五六步。
前方人没等她，径自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碰的一声阖上门，在驾驶位讲起电话。
她有求于他，在外边吹风等他谈完公事，才摸摸鼻子上车。
车里有股木质香味，待开车一阵子后就觉后调清清冷冷的，像冰川融化的气息。
和车主性格很像。
一路上两人安静，温绮听见车内广播谈到了天气预报，提及吴市某些地区气温偏高，谨防早晚温差造成感冒。她听着，一面抚平那张乱七八糟的名片，边说：“刚才谢谢你。”
他挑眉，透过后照镜看了人一眼，道：“不谢。”
就在温绮以为两人说话恐怕没什么交集时，王雪州一句问话就提醒了她──他们之间还有刑案联系。
“所以妳动手了？”
温绮气得面色通红：“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