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玄清宗的飞舟上为什么会有魔修？
她是一开始就掩盖自己身份进入玄清宗，还是被魔修中途顶替？
长老没有发现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温稚秋心中冒出。
恶心感又冒了上来，女修瞬间反应过来，在她吐出来之前推开她。
温稚秋又摇摇晃晃地倒进旁边人的怀里。
眼前的衣袍雪白无瑕。
她慢慢抬起来头来，看着尚琼睁大的双眼，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
温稚秋又吐了。
她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身体绝望地抖动：“黎长老……你……”
尚琼竭力保持冷静，压制自己想把她甩下飞舟的冲动，不去看自己被弄脏的衣服。
她闭上眼，勉强扯出一个不太礼貌的笑：“……我姓尚。”
温稚秋躺在她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平第一次如此无措。
她就说怎么长老没发现有魔修混进来——
结果这个长老也是魔修！
她不敢乱动，怕让这个魔修长老发现她看出什么，像具死尸一样直挺挺地抬头望天：
“尚醉长老，我真笨，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不会怪我吧？”
说罢，她作势又要吐出来。
在那一瞬间，温稚秋仿佛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被尚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给了黎醉。
尚琼脑门突突直跳：“……你没事乱吐什么？！”
温稚秋很委屈：“我肯定是有事才吐的啊。我晕飞舟。”
“那你刚刚怎么不吐？”
温稚秋看上去更委屈了：“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吧，有点延迟。”
黎醉见温稚秋跑到她怀里了，顿时心一提，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她。
似乎没有要继续吐的架势。
温稚秋也放了点心，好在黎长老不是魔修，不然她真担心自己能不能在两个出窍期魔修手下活下来。
好吧，也没放太多的心。
黎醉甚至都没有发现尚琼和那个女修的身份，往坏里想，说不定黎醉被下了什么操控心神的蛊虫变成了魔修的傀儡走狗。
她体质特殊才发现这两个魔修混进来了，其他人都毫无所觉，说明这两个角色不简单。
光是这上飞舟的短短几刻钟，她就发现了两个魔修。
这飞舟上是否还有其他魔修？她不知道，但心底一寒。
她应该怎么办？报告长老？
问题是，尚琼也是长老，但也是魔修。
她不能确定玄清宗里被魔修势力渗透了多少，她这么突兀报告会不会打草惊蛇。
她信任的师尊师兄现在都没办法联系上，光凭她——最多再加上一个金丹后期的江离，怎么可能成功对付出窍期的尚琼？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温稚秋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两人，因此也无法确定她们到底原本就是魔修，还是被魔修卧底了。
她不动声色地扫过围观每一个人的脸。
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到底隐藏着几双窥探注视她一举一动的眼呢？
尚琼：“……现在为什么又不吐了？”
温稚秋面带羞涩：“我也不知道呀。可能黎琼长老就是我的良药吧，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我就感觉好多了……”
黎醉：“……”
先把名字念对再说。
黎醉把她扶正，清清嗓严肃道：“既然没什么大碍，那我们继续来说刚刚那件事……”
温稚秋马上赞同点头：“没错！程道友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宗门之耻，是不正之风，哪有殴打威胁同门的道理！应该把他逐出玄清宗！”
数道目光齐齐落到她身上。
无一例外，都在震惊于她是如何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的。
温稚秋一脸无辜，还要问黎醉：“黎长老，我说的不对吗？难道我们玄清宗要姑息包庇这种恶贼吗？”
黎醉意识到这是个刺头，却没办法反驳她。
但玄清宗还要靠程钰背后的程家，就算程钰做错了，她一个小小长老，也没有权力责罚他。
所以她只能转移重点：“……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温稚秋惊讶反问：“难道我还有错啊？”
就差没把“我没错我怎么可能有错”写在脸上了。
黎醉：“……”
这让她怎么说。
她咳了两声：“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念在是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如有再犯，我绝不饶恕。”
这个结果确实对温稚秋不太友好，但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真的不让程钰去参加九州论道吧？
这个刺头弟子看着也面生，估计也没什么大来头，九州论道也不一定能有一番成绩。
程钰不一样。
他是宗门长老寄予厚望的弟子之一，有望冲进前二十。
来之前，程家还特地让她照顾照顾他。
黎醉确实不太喜欢程钰这种嚣张跋扈的修士，所以没有对他特殊照料，但现下情况，她不得不插一手保住程钰。
只能暂时委屈一下温稚秋了。
本以为温稚秋会继续纠缠，没想到听到这个回答后，她居然没有吭声反驳。
黎醉心中愧疚更甚。
她拍拍温稚秋的肩：“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好好为九州论道做准备。”
这句话既是对她说的，也是对所有人说的。
温稚秋默不作声地走了，背影看上去有点孤独无助。
黎醉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希望她能够自己想开吧，不要因为这种事影响论道心情。
也希望这个弟子能够明白……
世界上的所有事不是合理就可以被实现。
*
温稚秋脚步加快，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
后背贴着紧闭的房门。
直到这时，她才完全放松下来，最里面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那些魔修想干什么？和魔域扩散有关吗？
她们的目标是整个飞舟上的玄清宗修士？难道她们要在飞舟上动手脚？
连玄清宗都被渗透了，更不用说其他宗门了。
如果她们没有在去九州论道的路上动手……
那事情更加不妙了。
或许她们要在九州论道上做点什么。
出于警惕，温稚秋没有告诉别人这个发现，包括江离。
并不是不相信江离，只是她觉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她不能确定别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做出什么举动，又是否会无意之中将消息泄露出去。
在没有摸清楚形势面前，按兵不动是最好的计划。
原本的困意早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
温稚秋响起那个混入弟子当中的魔修，她似乎是那个和她有旧的修士的好友。
温稚秋记得自己好像加了她的玉牌，于是给陆燃发去消息：
“在？”
过了一会儿，陆燃回话：“干什么？”
温稚秋：“你叫什么？”
陆燃：“……”
所以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知道对方的名字之后，温稚秋就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些事情：
“我还没发现，你这么讨厌我？碰都不想碰我，把你朋友推出来？”
陆燃有些别扭，感觉自己是做的有点明显了，应该隐晦一点地表达自己的厌恶的：“……还好吧。”
温稚秋：“帮我和你朋友说句对不起啊，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需要我赔吗？”
陆燃应该和女修在沟通，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说不用。”
温稚秋：“你朋友叫什么？我还是当面和她道个歉吧。”
陆燃：“付瑶琴。没关系，她说你不用道歉。”
她故作遗憾：“好吧。”
实际上她也不想当面去和付瑶琴道歉，要是再次控制不住地吐出来，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温稚秋意有所指道：“你朋友人还挺好的。”
陆燃急眼了：“你什么意思，别想撬我墙角！她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她舒展了一下身体：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喜欢我？我们还没互相了解过呢。难不成你对她来说是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我不信。”
她不太担心付瑶琴知道她们俩的谈话。
每个弟子的玉牌只有本人能够使用，除非陆燃主动告诉她，否则付瑶琴是不会知道的。
陆燃：“……反正她就是不会喜欢你的！不要痴心妄想了！”
听她这么说话，怎么有种自己是要抢她道侣的感觉？
“那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陆燃：“……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正经修士，像个魔头。”
这回轮到温稚秋沉默了。
她还不正经？
真正的魔头明明就在陆燃身边。
温稚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陆燃趁机飞快地掐断了交流，不想和她废话。
温稚秋无奈地放下玉牌，躺在床上。
这家伙……被魔修下了降头？
下次得多问点信息。
她摸摸鼻子，想：
如果师兄在就好了。
虽然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她会安心一点。
——自从上了飞舟，她就一直有些心浮气躁。
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算了。
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她这个小小金丹期修士来顶，她前面还有这么多人呢。
这是师尊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她暂且抛下这些事情，闭上眼休息。
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等温稚秋意识到不对，再睁眼时，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又做梦了。
她是一开始就掩盖自己身份进入玄清宗，还是被魔修中途顶替？
长老没有发现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温稚秋心中冒出。
恶心感又冒了上来，女修瞬间反应过来，在她吐出来之前推开她。
温稚秋又摇摇晃晃地倒进旁边人的怀里。
眼前的衣袍雪白无瑕。
她慢慢抬起来头来，看着尚琼睁大的双眼，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
温稚秋又吐了。
她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身体绝望地抖动：“黎长老……你……”
尚琼竭力保持冷静，压制自己想把她甩下飞舟的冲动，不去看自己被弄脏的衣服。
她闭上眼，勉强扯出一个不太礼貌的笑：“……我姓尚。”
温稚秋躺在她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平第一次如此无措。
她就说怎么长老没发现有魔修混进来——
结果这个长老也是魔修！
她不敢乱动，怕让这个魔修长老发现她看出什么，像具死尸一样直挺挺地抬头望天：
“尚醉长老，我真笨，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不会怪我吧？”
说罢，她作势又要吐出来。
在那一瞬间，温稚秋仿佛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被尚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给了黎醉。
尚琼脑门突突直跳：“……你没事乱吐什么？！”
温稚秋很委屈：“我肯定是有事才吐的啊。我晕飞舟。”
“那你刚刚怎么不吐？”
温稚秋看上去更委屈了：“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吧，有点延迟。”
黎醉见温稚秋跑到她怀里了，顿时心一提，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她。
似乎没有要继续吐的架势。
温稚秋也放了点心，好在黎长老不是魔修，不然她真担心自己能不能在两个出窍期魔修手下活下来。
好吧，也没放太多的心。
黎醉甚至都没有发现尚琼和那个女修的身份，往坏里想，说不定黎醉被下了什么操控心神的蛊虫变成了魔修的傀儡走狗。
她体质特殊才发现这两个魔修混进来了，其他人都毫无所觉，说明这两个角色不简单。
光是这上飞舟的短短几刻钟，她就发现了两个魔修。
这飞舟上是否还有其他魔修？她不知道，但心底一寒。
她应该怎么办？报告长老？
问题是，尚琼也是长老，但也是魔修。
她不能确定玄清宗里被魔修势力渗透了多少，她这么突兀报告会不会打草惊蛇。
她信任的师尊师兄现在都没办法联系上，光凭她——最多再加上一个金丹后期的江离，怎么可能成功对付出窍期的尚琼？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温稚秋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两人，因此也无法确定她们到底原本就是魔修，还是被魔修卧底了。
她不动声色地扫过围观每一个人的脸。
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到底隐藏着几双窥探注视她一举一动的眼呢？
尚琼：“……现在为什么又不吐了？”
温稚秋面带羞涩：“我也不知道呀。可能黎琼长老就是我的良药吧，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我就感觉好多了……”
黎醉：“……”
先把名字念对再说。
黎醉把她扶正，清清嗓严肃道：“既然没什么大碍，那我们继续来说刚刚那件事……”
温稚秋马上赞同点头：“没错！程道友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宗门之耻，是不正之风，哪有殴打威胁同门的道理！应该把他逐出玄清宗！”
数道目光齐齐落到她身上。
无一例外，都在震惊于她是如何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的。
温稚秋一脸无辜，还要问黎醉：“黎长老，我说的不对吗？难道我们玄清宗要姑息包庇这种恶贼吗？”
黎醉意识到这是个刺头，却没办法反驳她。
但玄清宗还要靠程钰背后的程家，就算程钰做错了，她一个小小长老，也没有权力责罚他。
所以她只能转移重点：“……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温稚秋惊讶反问：“难道我还有错啊？”
就差没把“我没错我怎么可能有错”写在脸上了。
黎醉：“……”
这让她怎么说。
她咳了两声：“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念在是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如有再犯，我绝不饶恕。”
这个结果确实对温稚秋不太友好，但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真的不让程钰去参加九州论道吧？
这个刺头弟子看着也面生，估计也没什么大来头，九州论道也不一定能有一番成绩。
程钰不一样。
他是宗门长老寄予厚望的弟子之一，有望冲进前二十。
来之前，程家还特地让她照顾照顾他。
黎醉确实不太喜欢程钰这种嚣张跋扈的修士，所以没有对他特殊照料，但现下情况，她不得不插一手保住程钰。
只能暂时委屈一下温稚秋了。
本以为温稚秋会继续纠缠，没想到听到这个回答后，她居然没有吭声反驳。
黎醉心中愧疚更甚。
她拍拍温稚秋的肩：“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好好为九州论道做准备。”
这句话既是对她说的，也是对所有人说的。
温稚秋默不作声地走了，背影看上去有点孤独无助。
黎醉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希望她能够自己想开吧，不要因为这种事影响论道心情。
也希望这个弟子能够明白……
世界上的所有事不是合理就可以被实现。
*
温稚秋脚步加快，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
后背贴着紧闭的房门。
直到这时，她才完全放松下来，最里面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那些魔修想干什么？和魔域扩散有关吗？
她们的目标是整个飞舟上的玄清宗修士？难道她们要在飞舟上动手脚？
连玄清宗都被渗透了，更不用说其他宗门了。
如果她们没有在去九州论道的路上动手……
那事情更加不妙了。
或许她们要在九州论道上做点什么。
出于警惕，温稚秋没有告诉别人这个发现，包括江离。
并不是不相信江离，只是她觉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她不能确定别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做出什么举动，又是否会无意之中将消息泄露出去。
在没有摸清楚形势面前，按兵不动是最好的计划。
原本的困意早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
温稚秋响起那个混入弟子当中的魔修，她似乎是那个和她有旧的修士的好友。
温稚秋记得自己好像加了她的玉牌，于是给陆燃发去消息：
“在？”
过了一会儿，陆燃回话：“干什么？”
温稚秋：“你叫什么？”
陆燃：“……”
所以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知道对方的名字之后，温稚秋就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些事情：
“我还没发现，你这么讨厌我？碰都不想碰我，把你朋友推出来？”
陆燃有些别扭，感觉自己是做的有点明显了，应该隐晦一点地表达自己的厌恶的：“……还好吧。”
温稚秋：“帮我和你朋友说句对不起啊，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需要我赔吗？”
陆燃应该和女修在沟通，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说不用。”
温稚秋：“你朋友叫什么？我还是当面和她道个歉吧。”
陆燃：“付瑶琴。没关系，她说你不用道歉。”
她故作遗憾：“好吧。”
实际上她也不想当面去和付瑶琴道歉，要是再次控制不住地吐出来，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温稚秋意有所指道：“你朋友人还挺好的。”
陆燃急眼了：“你什么意思，别想撬我墙角！她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她舒展了一下身体：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喜欢我？我们还没互相了解过呢。难不成你对她来说是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我不信。”
她不太担心付瑶琴知道她们俩的谈话。
每个弟子的玉牌只有本人能够使用，除非陆燃主动告诉她，否则付瑶琴是不会知道的。
陆燃：“……反正她就是不会喜欢你的！不要痴心妄想了！”
听她这么说话，怎么有种自己是要抢她道侣的感觉？
“那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陆燃：“……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正经修士，像个魔头。”
这回轮到温稚秋沉默了。
她还不正经？
真正的魔头明明就在陆燃身边。
温稚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陆燃趁机飞快地掐断了交流，不想和她废话。
温稚秋无奈地放下玉牌，躺在床上。
这家伙……被魔修下了降头？
下次得多问点信息。
她摸摸鼻子，想：
如果师兄在就好了。
虽然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她会安心一点。
——自从上了飞舟，她就一直有些心浮气躁。
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算了。
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她这个小小金丹期修士来顶，她前面还有这么多人呢。
这是师尊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她暂且抛下这些事情，闭上眼休息。
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等温稚秋意识到不对，再睁眼时，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