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云浮再回千机阁。
和从江楚陌书房走出来的叶寒绮擦肩而过，他极快收拾好情绪走进去，“阁主，我来为你把脉。”
在云浮把脉的同时，江楚陌开口，“我的身体没什么事，你可继续遍走江湖，不必为了我这副残破身躯困于此地。”
“阁主既打算攻打罗刹门，又怎能被体内之毒牵制住。”
“罗刹门一事，我自有安排。”
“可终究还是因为叶姑娘提早了行程，否则以你周全谨慎的性子，这件事至少还有个三两年。”
江楚陌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云浮，出声解释，“君雪的事，和她无关。”
“难道在阁主眼里，我竟是如此黑白不辨之人？”
对上江楚陌那双沉静的眸子，云浮叹气退让，“我知道，只是你竟如此在意她了吗？江楚陌，我自幼便知你不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无论你再怎么对人温和，可你的心太冷。你对叶寒绮，该是有什么企图。但她可以是你最锋利的刀刃，不该成为你最致命的死穴。”
江楚陌眉头轻挑，对云浮看出别有用心也并不怎么惊讶，只不咸不淡答了句，“无妨。”
云浮揉了揉眉心，心知劝不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一意孤行。
曾经那座满是月季的院子，兜兜转转，它的主人还是叶寒绮。
路过时看到站在月季花旁的红衣女子，云浮调转脚步走到门口，“叶姑娘。”
“云浮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叶寒绮淡淡开口，也没说让人进来。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叶姑娘，是在梅谷。”
察觉到眼前之人情绪的变化，云浮轻笑一声，“只是转眼，人事皆非，我不知道当初梅谷的寒绮姑娘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模样，只是，我不想你会对千机阁和楚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叶寒绮听明白了云浮的警告之意，挑眉轻笑，“云浮公子又以为我能做什么呢，想必阁主的心计，公子不会不清楚。”
“他对你如何，你心里也该清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云浮也回以一声轻笑，“但愿叶姑娘可以一直都是如此冷心无情。”
留下叶寒绮独对花开绚丽的花枝，原本只是想要抚一抚枝头开得最好的那朵月季，却不想一个不留神，艳极的花就被握在手中。
“自然，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人，又怎么会敢相信谁。”轻轻的低语似是在说给落花听。
攻打罗刹门一事，千机阁虽说没有弄得人尽皆知，但也一路声势浩大。借着程玉如前些日子又大肆残杀几个小门派，江楚陌带人便直接西行。
“西南之地，锦官之城，果然不负盛名。”蝶衣站在叶寒绮身侧，看着一路以来的盛景感叹道。
一路西进，叶寒绮身上的冷意就也一路飙升，听到蝶衣的赞美之词，终于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若你见过黄泉路边白骨堆下开的满山曼珠沙华，或许会更觉壮观。”
蝶衣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江楚陌朝她们走过来，识趣地一边去了。
“自然，西南一带没有江南的风水养人。程玉茹当年也是无处可去才选择来此。”江楚陌在应和她的那句嘲讽。
“听说，此地再向南，便是南境了。”叶寒绮明显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是，南境之地，准确来说是在西南方。所以我们此次行动要更加小心，以防青冥殿出其不意的手段。”
叶寒绮不为所动，不愿与他单独待着。站了一会儿，彼此相顾无言，也就自己转身走了。
行至锦城，罗刹门的势力无法触及的边界，千机阁众人就不再前行了。安顿好众人的暮辞前来找江楚陌商量下一步计划。
“阁主，我愿前去打探。”叶寒绮请求。
“不行。”江楚陌却是想都没想地拒绝。
“我曾在此待过，会比谁都更熟悉，去打探情况，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看着叶寒绮还想争论，江楚陌斩钉截铁地对她继续说道，“梅谷的仇，你自会有机会去报。”
“但现在，你叶寒绮不过是千机阁的一个下属，我的决定，你没资格质疑。”
听及此话，叶寒绮被气得不轻，却又没法辩驳，拂袖离去。
锦城的迷月楼，也是与京都长乐坊和金陵城碧水云天齐名的。在西南，要论繁盛之最，它当之无愧。
暮辞和江楚陌一走进迷月楼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身边的莺莺燕燕，暮辞喘了口气坐到江楚陌身旁。
正好此时台上丝竹声起，一红衣女子翩翩起舞。暮辞倒了杯茶，边喝边看，心下感叹还真不错，茶好，舞好，人也……
面纱因舞姿轻轻飘起，人的确是倾国倾城，美得不可方物，与那三娘子所说不差。
可是那张脸！
暮辞可再熟悉不过了，他喝下的一口茶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再看身旁之人阴沉的可以滴水的脸色，暮辞突然觉得那些莺莺燕燕也没那么不好。
“楚，楚陌……”
一时之间，暮辞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眼看众人开始出价为求与美人共饮，暮辞利落地报价百两黄金，成功地让其余的人熄了心思。
而后磕磕绊绊地跑出去找提议到此打探消息的云浮。此时的暮辞心里恨不得给云浮来个十刀八刀，都怪他出的馊主意。
江楚陌和暮辞刚进门，叶寒绮就注意到了，他们弄出的动静不小。只不过她答应了要帮忙跳完这一支舞，也不好临时变卦，扯了个面纱就上了舞台。
听到暮辞叫出百两黄金，原本打算马上离开的叶寒绮竟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华裳，也就是叶寒绮所替代的女子闻言急忙赶来要为她解围，不想被拒绝了。
“寒绮，真的不会有事吗？”眼看就要走进雅间了，华裳一脸着急，原是她不小心伤了脚，无法登台演出，可三娘子又实在不敢得罪这些达官显贵，不得已她才求刚见面的叶寒绮替她登台一舞。
“嗯，不必担心。”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华裳，想到是她要去见江楚陌，叶寒绮默默移开了目光。
推开雅间的门，面前是层层帷幔，一层一层拨开，一步一步走近，腕上的铃铛一声一声地响。
看清江楚陌的脸，已经黑得能滴下水了。
她也不揭面纱，还隔着最后一层帷幔，看着他，低低的笑声荡开。
突然心生玩意，扯下那帷幔覆在江楚陌身上，俯身凑近，在他耳边戏谑，“江阁主，第一次来吗？”
她的尾音带了钩子，挠得他喉间发痒，又或许是因为那杯酒的后劲太大，江楚陌恍惚了那么一瞬间，顺势就拉她下来。
叶寒绮一时不察跌进了他怀里，因着江楚陌未曾收敛的力气撞疼了肩膀，眉毛紧蹙，气得哼声。
没找到人的暮辞折返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几乎是见了鬼的样子，他立马退了出来。
屋里的两人不会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都愣住了。
好一会，叶寒绮感觉到江楚陌整个人都僵硬了，再见威风八方的江阁主红透了的耳根子，她忍不住笑，轻轻一挣从他怀里起身。
然后身影在帷幔中模糊，可笑声却一直在江楚陌耳边萦绕。
暮辞却是一直就站在门外，叶寒绮早走了也不敢进，直到云浮来救了他一条狗命。
当然他也打听清楚了那位华裳姑娘的事情，知道叶寒绮不过顺手帮故交一个忙，与这迷月楼并无关系的时候，暮辞深深松了一口气。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叶寒绮轻快的笑声悄然入了有心人耳边。只听他嘴里重复着“华裳姑娘”，不过他显然也是少数清楚此华裳非彼华裳的人之一。
华裳看到叶寒绮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事。”
看着叶寒绮板着脸出去，回来时却满是轻快。华裳心里了然七八分，拉着她坐下，一脸笑意，“寒绮，那位公子可是你的意中人？”
“意中人？”叶寒绮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沉默良久，再扬起的笑，不及眼底。
只听她淡淡反驳，“怎么可能。”
“可我要去见那位公子，你不是挺着急的吗？”看着叶寒绮，华裳继续道，“还有那百两黄金，是因为那位公子认出了你，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 ，为的不是我华裳，而是你啊。”
听闻此话，叶寒绮却不是华裳想象中的欣喜，只见她在不经意间又沉了脸，看着窗外的色月，轻声开口，“华裳，我们离那段过往，不到一年。”
“可是，你和我不一样，你可以重新开始。那段过往，早就已经过去了，早就被掩埋了，不是吗，你不该被自己困住。”看着叶寒绮怔怔的模样，华裳轻轻地抱住她。
没有人知道叶寒绮怎么突然就变了性情，可是华裳却是知晓的，曾经不沾杀戮的叶寒绮是如何被鲜血一点一点染红了裙裳。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叶寒绮红着眼睛，对她说，“白衣染了鲜血，自该是最夺目的红。”
此后寒绮姑娘，只着红衣。她曾经最厌恶的红衣。
同样这一次，也没人看到，华裳怀里的叶寒绮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
和从江楚陌书房走出来的叶寒绮擦肩而过，他极快收拾好情绪走进去，“阁主，我来为你把脉。”
在云浮把脉的同时，江楚陌开口，“我的身体没什么事，你可继续遍走江湖，不必为了我这副残破身躯困于此地。”
“阁主既打算攻打罗刹门，又怎能被体内之毒牵制住。”
“罗刹门一事，我自有安排。”
“可终究还是因为叶姑娘提早了行程，否则以你周全谨慎的性子，这件事至少还有个三两年。”
江楚陌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云浮，出声解释，“君雪的事，和她无关。”
“难道在阁主眼里，我竟是如此黑白不辨之人？”
对上江楚陌那双沉静的眸子，云浮叹气退让，“我知道，只是你竟如此在意她了吗？江楚陌，我自幼便知你不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无论你再怎么对人温和，可你的心太冷。你对叶寒绮，该是有什么企图。但她可以是你最锋利的刀刃，不该成为你最致命的死穴。”
江楚陌眉头轻挑，对云浮看出别有用心也并不怎么惊讶，只不咸不淡答了句，“无妨。”
云浮揉了揉眉心，心知劝不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一意孤行。
曾经那座满是月季的院子，兜兜转转，它的主人还是叶寒绮。
路过时看到站在月季花旁的红衣女子，云浮调转脚步走到门口，“叶姑娘。”
“云浮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叶寒绮淡淡开口，也没说让人进来。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叶姑娘，是在梅谷。”
察觉到眼前之人情绪的变化，云浮轻笑一声，“只是转眼，人事皆非，我不知道当初梅谷的寒绮姑娘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模样，只是，我不想你会对千机阁和楚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叶寒绮听明白了云浮的警告之意，挑眉轻笑，“云浮公子又以为我能做什么呢，想必阁主的心计，公子不会不清楚。”
“他对你如何，你心里也该清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云浮也回以一声轻笑，“但愿叶姑娘可以一直都是如此冷心无情。”
留下叶寒绮独对花开绚丽的花枝，原本只是想要抚一抚枝头开得最好的那朵月季，却不想一个不留神，艳极的花就被握在手中。
“自然，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人，又怎么会敢相信谁。”轻轻的低语似是在说给落花听。
攻打罗刹门一事，千机阁虽说没有弄得人尽皆知，但也一路声势浩大。借着程玉如前些日子又大肆残杀几个小门派，江楚陌带人便直接西行。
“西南之地，锦官之城，果然不负盛名。”蝶衣站在叶寒绮身侧，看着一路以来的盛景感叹道。
一路西进，叶寒绮身上的冷意就也一路飙升，听到蝶衣的赞美之词，终于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若你见过黄泉路边白骨堆下开的满山曼珠沙华，或许会更觉壮观。”
蝶衣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江楚陌朝她们走过来，识趣地一边去了。
“自然，西南一带没有江南的风水养人。程玉茹当年也是无处可去才选择来此。”江楚陌在应和她的那句嘲讽。
“听说，此地再向南，便是南境了。”叶寒绮明显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是，南境之地，准确来说是在西南方。所以我们此次行动要更加小心，以防青冥殿出其不意的手段。”
叶寒绮不为所动，不愿与他单独待着。站了一会儿，彼此相顾无言，也就自己转身走了。
行至锦城，罗刹门的势力无法触及的边界，千机阁众人就不再前行了。安顿好众人的暮辞前来找江楚陌商量下一步计划。
“阁主，我愿前去打探。”叶寒绮请求。
“不行。”江楚陌却是想都没想地拒绝。
“我曾在此待过，会比谁都更熟悉，去打探情况，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看着叶寒绮还想争论，江楚陌斩钉截铁地对她继续说道，“梅谷的仇，你自会有机会去报。”
“但现在，你叶寒绮不过是千机阁的一个下属，我的决定，你没资格质疑。”
听及此话，叶寒绮被气得不轻，却又没法辩驳，拂袖离去。
锦城的迷月楼，也是与京都长乐坊和金陵城碧水云天齐名的。在西南，要论繁盛之最，它当之无愧。
暮辞和江楚陌一走进迷月楼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身边的莺莺燕燕，暮辞喘了口气坐到江楚陌身旁。
正好此时台上丝竹声起，一红衣女子翩翩起舞。暮辞倒了杯茶，边喝边看，心下感叹还真不错，茶好，舞好，人也……
面纱因舞姿轻轻飘起，人的确是倾国倾城，美得不可方物，与那三娘子所说不差。
可是那张脸！
暮辞可再熟悉不过了，他喝下的一口茶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再看身旁之人阴沉的可以滴水的脸色，暮辞突然觉得那些莺莺燕燕也没那么不好。
“楚，楚陌……”
一时之间，暮辞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眼看众人开始出价为求与美人共饮，暮辞利落地报价百两黄金，成功地让其余的人熄了心思。
而后磕磕绊绊地跑出去找提议到此打探消息的云浮。此时的暮辞心里恨不得给云浮来个十刀八刀，都怪他出的馊主意。
江楚陌和暮辞刚进门，叶寒绮就注意到了，他们弄出的动静不小。只不过她答应了要帮忙跳完这一支舞，也不好临时变卦，扯了个面纱就上了舞台。
听到暮辞叫出百两黄金，原本打算马上离开的叶寒绮竟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华裳，也就是叶寒绮所替代的女子闻言急忙赶来要为她解围，不想被拒绝了。
“寒绮，真的不会有事吗？”眼看就要走进雅间了，华裳一脸着急，原是她不小心伤了脚，无法登台演出，可三娘子又实在不敢得罪这些达官显贵，不得已她才求刚见面的叶寒绮替她登台一舞。
“嗯，不必担心。”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华裳，想到是她要去见江楚陌，叶寒绮默默移开了目光。
推开雅间的门，面前是层层帷幔，一层一层拨开，一步一步走近，腕上的铃铛一声一声地响。
看清江楚陌的脸，已经黑得能滴下水了。
她也不揭面纱，还隔着最后一层帷幔，看着他，低低的笑声荡开。
突然心生玩意，扯下那帷幔覆在江楚陌身上，俯身凑近，在他耳边戏谑，“江阁主，第一次来吗？”
她的尾音带了钩子，挠得他喉间发痒，又或许是因为那杯酒的后劲太大，江楚陌恍惚了那么一瞬间，顺势就拉她下来。
叶寒绮一时不察跌进了他怀里，因着江楚陌未曾收敛的力气撞疼了肩膀，眉毛紧蹙，气得哼声。
没找到人的暮辞折返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几乎是见了鬼的样子，他立马退了出来。
屋里的两人不会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都愣住了。
好一会，叶寒绮感觉到江楚陌整个人都僵硬了，再见威风八方的江阁主红透了的耳根子，她忍不住笑，轻轻一挣从他怀里起身。
然后身影在帷幔中模糊，可笑声却一直在江楚陌耳边萦绕。
暮辞却是一直就站在门外，叶寒绮早走了也不敢进，直到云浮来救了他一条狗命。
当然他也打听清楚了那位华裳姑娘的事情，知道叶寒绮不过顺手帮故交一个忙，与这迷月楼并无关系的时候，暮辞深深松了一口气。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叶寒绮轻快的笑声悄然入了有心人耳边。只听他嘴里重复着“华裳姑娘”，不过他显然也是少数清楚此华裳非彼华裳的人之一。
华裳看到叶寒绮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事。”
看着叶寒绮板着脸出去，回来时却满是轻快。华裳心里了然七八分，拉着她坐下，一脸笑意，“寒绮，那位公子可是你的意中人？”
“意中人？”叶寒绮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沉默良久，再扬起的笑，不及眼底。
只听她淡淡反驳，“怎么可能。”
“可我要去见那位公子，你不是挺着急的吗？”看着叶寒绮，华裳继续道，“还有那百两黄金，是因为那位公子认出了你，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 ，为的不是我华裳，而是你啊。”
听闻此话，叶寒绮却不是华裳想象中的欣喜，只见她在不经意间又沉了脸，看着窗外的色月，轻声开口，“华裳，我们离那段过往，不到一年。”
“可是，你和我不一样，你可以重新开始。那段过往，早就已经过去了，早就被掩埋了，不是吗，你不该被自己困住。”看着叶寒绮怔怔的模样，华裳轻轻地抱住她。
没有人知道叶寒绮怎么突然就变了性情，可是华裳却是知晓的，曾经不沾杀戮的叶寒绮是如何被鲜血一点一点染红了裙裳。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叶寒绮红着眼睛，对她说，“白衣染了鲜血，自该是最夺目的红。”
此后寒绮姑娘，只着红衣。她曾经最厌恶的红衣。
同样这一次，也没人看到，华裳怀里的叶寒绮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