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风不止，暴雨倾盆，而竹楼内，孟良头戴蓝色方巾，正在火塘支起的一口铁锅前炒菜。
她熟练地翻动着锅铲，将切好的火腿和鸡枞菌、蒜片、葱花依次放入，一道火腿炒鸡枞就做好了。
不远处，曾尧正在莫爷爷的指点下活动四肢，看起来心情缓和了不少。
原来以为身体会自此残废，自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曾尧整日郁郁寡欢。
可在孟良他们的鼓励下，曾尧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功力都在快速恢复，他心情大好，自然表现在脸上。
曾尧大病初愈，孟良他们决定好好庆祝一番，顺便用热腾腾的美食为他祛祛病气。
孟良虽是孤儿，却自幼由孟爷爷抚养长大。孟爷爷护卫一方山林，听说是在老鹰的鸟窝里发现的她。
孟爷爷孤寡了一辈子，临将入土的年纪捡了个女娃娃，自然视作珍宝。在孟良的记忆里，孟爷爷对吃很有一套，自然毫不吝啬地全传给了自己。
看着眼前做好的火腿炒鸡枞、炒饵块、炸竹虫、青椒炒菌子、老奶洋芋和铜锅炖鱼，这些都是孟爷爷生前最喜欢的菜，她至今都还没搞明白，十年前，爷爷为何无故失踪，现在又在哪里。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孟良的思绪，她急忙开门，门口乌泱乌泱站了一群人。
他们身披斗笠，面色铁青，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猎户阿财挤到前面来，急声道：“孟姑娘不好了，山上突发走蛟，山石坍塌，压死了不少村民，你的屋子怕也不保，快跑吧。”
又是走蛟？一年多前自己和怀安哥进山打野兔时就遇上了走蛟，她们拼命跑到高地才侥幸逃脱，惊魂时刻至今历历在目，孟良急忙呼喊莫怀安他们一起跑。
夹杂着石块、粗枝的泥河呼啸着，奔涌向前，发出骇人的轰鸣声。
莫怀安想背起爷爷，莫爷爷却要他背不方便行走的曾尧，争执间一向好脾气的莫爷爷罕见地发了怒：“糊涂！爷爷身体好得很，快走！”
曾尧忙说不用，莫怀安撅着嘴，硬生生架着曾尧跟着大部队朝山坡上奔去。
巨型泥河瞬间卷塌了一排竹楼，孟良那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也陷入了泥石中，不见了踪影。
满是密林的山坡上，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逐渐落在了后面，她略微一泄力，双脚就陷入松软的泥土中，若是跌滑下去，定会掉入山下的泥流里。
“救命！”
妇人抓住一根枯枝，尖声呼救，右手推着小男孩，将其用力推到山坡上，小男孩却死死抓住娘亲的手，大哭不止。
“卢婶，坚持住！”
孟良他们赶紧把小男孩抱到一旁，阿财试图拉卢婶上来，只听“咔嚓”一声，那根枯枝断裂，阿财脚下的泥土也因暴雨陷了下去，他急忙退后，卢婶则拼命抓住一根藤蔓，悬在半空中。
危急时刻，曾尧拔出阿财腰间的短刀插入石缝里，借助外力撑住身子，一把将卢婶拉了上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劫后余生的卢婶一口一个“恩人”，用力抱紧男孩朝前去了。
阿财呆呆地看着已没入石缝中的猎刀，朝嘴里吐了口唾沫用力拔了几下，确定拔不动后，又赶忙朝山坡深处走去。
山崖的一处天然石洞内，众人一边烤火一边议论着今日的异象。
走蛟频发，暴雨不绝，这是龙神发怒了。
胡说，山体坍塌，巨石炸裂，明明是山神降罪。
持两种不同意见的村民自觉分成两派，争执不休，但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矛头指向了正在和孟良一起为受伤的村民治疗的曾尧。
那个年轻人可真不吉利，你们说是不是他惹怒了龙神？
还真有可能，先后两次走蛟是不是都和他有关系？一年前是预兆，这次是降罚，却让我们跟着他受苦。
就是，他来之前我们好好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曾尧为脱臼的村民治着伤，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些狐疑的眼神。
“灾星。”
曾尧错愕地抬起头，之前那个小男孩向他丢了一个石头，嘴里重复着“灾星”。
“小安，谁叫你这么说的？”孟良皱着眉头问。
卢婶闻声赶来，不说一句就将小安拉走了，像是在躲避什么瘟神。
孟良追上去，“卢婶，您这是什么意思？”
村民们闻声围上来，阿财将孟良拉到一边：“孟姑娘，你也要离灾星远点，咱们村十有八九因为他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什么？”孟良和莫家祖孙皆是一脸疑惑。
“你想想，他来之前咱们这已经太平了很久了吧？”阿财煞有其事地推导着，“可他来的这一年多里，先后突发的两次走蛟根本没法解释，天降异象，必有灾祸啊。”
他得罪了龙神。有人抢着说。
不，是山神，有人反驳道。
两拨人又吵作一团，莫怀安稍微打听了一下，原来村民现在都在议论是曾尧为村子带来了灾祸，族长也准备重新考虑曾尧的去留问题。
去？怎么去？不是说怕外族人泄露金川谷位置所在，会打扰族人安宁，不允许外族人出谷吗？
孟良将阿财拉到一边，细细询问，这才知村民竟存了要祭杀曾尧的心思。
曾尧刚刚还救了他们！
“我去找族长。”孟良气愤不已，大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村民却因为走蛟是因为得罪龙神的说法就要害死一条人命，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去说吧。”曾尧挡在孟良身前，他自己的事他想自己解决。
“我们一起。”孟良态度坚决。
孟良气鼓鼓地走在前面，曾尧环顾着山洞的四周，发现这里有人为摆好的火把、蜡烛，甚至还有桌椅板凳，看来村民不是第一次寄居在这个山洞里，或者说这是村民为了躲避灾祸早就找好的临时避难所。
两人穿过一道天然的屏障后，在山洞最明亮的火堆前，头戴蓝顶帽的族长闭目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材魁梧的侍卫云甲和云乙挡住了孟良的去路，示意曾尧一人前往。“曾大哥，万事小心。”孟良站在石门外，关切地看着曾尧。
曾尧点点头，侍卫云甲立刻关上石门，只一瞬间，曾尧就看到有一个黑影朝自己攻来，掌风凌厉，出手狠辣，招招都在攻击自己的命门。
他也毫不马虎，见招拆招，在对方稍露破绽时，果断一记飞掌将对手震了出去。
瞬间，山洞内一片漆黑，曾尧暗调内息探听对方的位置，族长云摩则攀附在石壁上，像一只巨型壁虎盯着曾尧移动的方向。
眼见曾尧逐渐逼近，云摩蹬着石壁借力出掌，曾尧闻声赶忙后仰，将刚才抓在手里的烛台用力抛了过去，在对方闪躲不及时，他纵身在空中打了个滚，右掌已抵到云摩的脖子上。
“承让了。”
云摩哈哈大笑，回过身一记掌风将山洞的烛台再次点燃，曾尧这才看清族长的长相。
由于帽子已经掉落，族长白发飞散，长眉浓密，眼睛虽小却精光发亮，红红的酒糟鼻下有一圈尾端翘起的胡须，此时他正捻着下巴上的山羊须，死死地看着自己。
“年轻人，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云摩坐回铺着兽皮的石座前，居高临下地问。
“跑跑江湖，营个水做罢了，不值一提。”曾尧施了一礼，“日后，还要多多仰仗族长。”
“好说，好说。”见这后生没什么倚仗，云摩又问：“如今走蛟之事弄得人心惶惶，你待如何？”
曾尧早就体会过迷信带来的危害，他当年刚被相爷收养不久，府中就传出自己克死亲生父母，会给相府带来不幸的谣言，幸好相爷和夫人想了一个办法攻克了谣言，自己才不至于再次流浪。
没想到多年后，那个方法还能派上用场。只是不知道，这位族长心里怎么想。
“晚辈一介粗人，哪能想到什么法子。”曾尧假意为难道：“敢问族长有何高见。”
见问题又抛还给自己，云摩捻着胡须轻笑道：“生活在谷里的村民见识不多，所求不过一个生字，遇到天灾人祸自然寄托于天地，求个安慰罢了。”
“不过小兄弟你也不用太担心，”云摩话锋一转，“这次村里的损失不多，只有零星几个老屋塌了，我早就劝他们舍弃旧屋，将房子建在高处，可他们就是舍不得，事到如今想必他们也不会再说什么。”
云摩看了眼曾尧的表情，见他点了点头，云摩叹了口气道：“只是这次也有数人丧生，倘若他们听信谣言闹大起来，就算是我也很难压下去。”
“人言可畏啊。”
曾尧听了，心中冒出一丝寒意，他头一次觉得“人言可畏”四个字有这么大威力，当年自己还小，又有相爷和夫人支持自己，他不觉得有什么，现下却深切地感到了谣言的伤人之处。
而且能听出来，族长只想做壁上观，至于他要做什么，族长不会插手，不过这也算现在最好的情况了。
“我想到办法攻克谣言啦。”孟良挣脱云甲的阻拦，跑进来对着曾尧说。
云摩示意云甲退下，打了个哈欠道：“好好好，想到什么你们就去做吧，祝你们好运。”
孟良拉着曾尧飞快地向石门外跑去，曾尧高声道：“族长，您别忘了答应我的。”
云摩捻着胡须，烛光将他的脸衬得一阴一阳，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熟练地翻动着锅铲，将切好的火腿和鸡枞菌、蒜片、葱花依次放入，一道火腿炒鸡枞就做好了。
不远处，曾尧正在莫爷爷的指点下活动四肢，看起来心情缓和了不少。
原来以为身体会自此残废，自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曾尧整日郁郁寡欢。
可在孟良他们的鼓励下，曾尧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功力都在快速恢复，他心情大好，自然表现在脸上。
曾尧大病初愈，孟良他们决定好好庆祝一番，顺便用热腾腾的美食为他祛祛病气。
孟良虽是孤儿，却自幼由孟爷爷抚养长大。孟爷爷护卫一方山林，听说是在老鹰的鸟窝里发现的她。
孟爷爷孤寡了一辈子，临将入土的年纪捡了个女娃娃，自然视作珍宝。在孟良的记忆里，孟爷爷对吃很有一套，自然毫不吝啬地全传给了自己。
看着眼前做好的火腿炒鸡枞、炒饵块、炸竹虫、青椒炒菌子、老奶洋芋和铜锅炖鱼，这些都是孟爷爷生前最喜欢的菜，她至今都还没搞明白，十年前，爷爷为何无故失踪，现在又在哪里。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孟良的思绪，她急忙开门，门口乌泱乌泱站了一群人。
他们身披斗笠，面色铁青，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猎户阿财挤到前面来，急声道：“孟姑娘不好了，山上突发走蛟，山石坍塌，压死了不少村民，你的屋子怕也不保，快跑吧。”
又是走蛟？一年多前自己和怀安哥进山打野兔时就遇上了走蛟，她们拼命跑到高地才侥幸逃脱，惊魂时刻至今历历在目，孟良急忙呼喊莫怀安他们一起跑。
夹杂着石块、粗枝的泥河呼啸着，奔涌向前，发出骇人的轰鸣声。
莫怀安想背起爷爷，莫爷爷却要他背不方便行走的曾尧，争执间一向好脾气的莫爷爷罕见地发了怒：“糊涂！爷爷身体好得很，快走！”
曾尧忙说不用，莫怀安撅着嘴，硬生生架着曾尧跟着大部队朝山坡上奔去。
巨型泥河瞬间卷塌了一排竹楼，孟良那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也陷入了泥石中，不见了踪影。
满是密林的山坡上，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逐渐落在了后面，她略微一泄力，双脚就陷入松软的泥土中，若是跌滑下去，定会掉入山下的泥流里。
“救命！”
妇人抓住一根枯枝，尖声呼救，右手推着小男孩，将其用力推到山坡上，小男孩却死死抓住娘亲的手，大哭不止。
“卢婶，坚持住！”
孟良他们赶紧把小男孩抱到一旁，阿财试图拉卢婶上来，只听“咔嚓”一声，那根枯枝断裂，阿财脚下的泥土也因暴雨陷了下去，他急忙退后，卢婶则拼命抓住一根藤蔓，悬在半空中。
危急时刻，曾尧拔出阿财腰间的短刀插入石缝里，借助外力撑住身子，一把将卢婶拉了上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劫后余生的卢婶一口一个“恩人”，用力抱紧男孩朝前去了。
阿财呆呆地看着已没入石缝中的猎刀，朝嘴里吐了口唾沫用力拔了几下，确定拔不动后，又赶忙朝山坡深处走去。
山崖的一处天然石洞内，众人一边烤火一边议论着今日的异象。
走蛟频发，暴雨不绝，这是龙神发怒了。
胡说，山体坍塌，巨石炸裂，明明是山神降罪。
持两种不同意见的村民自觉分成两派，争执不休，但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矛头指向了正在和孟良一起为受伤的村民治疗的曾尧。
那个年轻人可真不吉利，你们说是不是他惹怒了龙神？
还真有可能，先后两次走蛟是不是都和他有关系？一年前是预兆，这次是降罚，却让我们跟着他受苦。
就是，他来之前我们好好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曾尧为脱臼的村民治着伤，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那些狐疑的眼神。
“灾星。”
曾尧错愕地抬起头，之前那个小男孩向他丢了一个石头，嘴里重复着“灾星”。
“小安，谁叫你这么说的？”孟良皱着眉头问。
卢婶闻声赶来，不说一句就将小安拉走了，像是在躲避什么瘟神。
孟良追上去，“卢婶，您这是什么意思？”
村民们闻声围上来，阿财将孟良拉到一边：“孟姑娘，你也要离灾星远点，咱们村十有八九因为他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什么？”孟良和莫家祖孙皆是一脸疑惑。
“你想想，他来之前咱们这已经太平了很久了吧？”阿财煞有其事地推导着，“可他来的这一年多里，先后突发的两次走蛟根本没法解释，天降异象，必有灾祸啊。”
他得罪了龙神。有人抢着说。
不，是山神，有人反驳道。
两拨人又吵作一团，莫怀安稍微打听了一下，原来村民现在都在议论是曾尧为村子带来了灾祸，族长也准备重新考虑曾尧的去留问题。
去？怎么去？不是说怕外族人泄露金川谷位置所在，会打扰族人安宁，不允许外族人出谷吗？
孟良将阿财拉到一边，细细询问，这才知村民竟存了要祭杀曾尧的心思。
曾尧刚刚还救了他们！
“我去找族长。”孟良气愤不已，大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村民却因为走蛟是因为得罪龙神的说法就要害死一条人命，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去说吧。”曾尧挡在孟良身前，他自己的事他想自己解决。
“我们一起。”孟良态度坚决。
孟良气鼓鼓地走在前面，曾尧环顾着山洞的四周，发现这里有人为摆好的火把、蜡烛，甚至还有桌椅板凳，看来村民不是第一次寄居在这个山洞里，或者说这是村民为了躲避灾祸早就找好的临时避难所。
两人穿过一道天然的屏障后，在山洞最明亮的火堆前，头戴蓝顶帽的族长闭目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材魁梧的侍卫云甲和云乙挡住了孟良的去路，示意曾尧一人前往。“曾大哥，万事小心。”孟良站在石门外，关切地看着曾尧。
曾尧点点头，侍卫云甲立刻关上石门，只一瞬间，曾尧就看到有一个黑影朝自己攻来，掌风凌厉，出手狠辣，招招都在攻击自己的命门。
他也毫不马虎，见招拆招，在对方稍露破绽时，果断一记飞掌将对手震了出去。
瞬间，山洞内一片漆黑，曾尧暗调内息探听对方的位置，族长云摩则攀附在石壁上，像一只巨型壁虎盯着曾尧移动的方向。
眼见曾尧逐渐逼近，云摩蹬着石壁借力出掌，曾尧闻声赶忙后仰，将刚才抓在手里的烛台用力抛了过去，在对方闪躲不及时，他纵身在空中打了个滚，右掌已抵到云摩的脖子上。
“承让了。”
云摩哈哈大笑，回过身一记掌风将山洞的烛台再次点燃，曾尧这才看清族长的长相。
由于帽子已经掉落，族长白发飞散，长眉浓密，眼睛虽小却精光发亮，红红的酒糟鼻下有一圈尾端翘起的胡须，此时他正捻着下巴上的山羊须，死死地看着自己。
“年轻人，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云摩坐回铺着兽皮的石座前，居高临下地问。
“跑跑江湖，营个水做罢了，不值一提。”曾尧施了一礼，“日后，还要多多仰仗族长。”
“好说，好说。”见这后生没什么倚仗，云摩又问：“如今走蛟之事弄得人心惶惶，你待如何？”
曾尧早就体会过迷信带来的危害，他当年刚被相爷收养不久，府中就传出自己克死亲生父母，会给相府带来不幸的谣言，幸好相爷和夫人想了一个办法攻克了谣言，自己才不至于再次流浪。
没想到多年后，那个方法还能派上用场。只是不知道，这位族长心里怎么想。
“晚辈一介粗人，哪能想到什么法子。”曾尧假意为难道：“敢问族长有何高见。”
见问题又抛还给自己，云摩捻着胡须轻笑道：“生活在谷里的村民见识不多，所求不过一个生字，遇到天灾人祸自然寄托于天地，求个安慰罢了。”
“不过小兄弟你也不用太担心，”云摩话锋一转，“这次村里的损失不多，只有零星几个老屋塌了，我早就劝他们舍弃旧屋，将房子建在高处，可他们就是舍不得，事到如今想必他们也不会再说什么。”
云摩看了眼曾尧的表情，见他点了点头，云摩叹了口气道：“只是这次也有数人丧生，倘若他们听信谣言闹大起来，就算是我也很难压下去。”
“人言可畏啊。”
曾尧听了，心中冒出一丝寒意，他头一次觉得“人言可畏”四个字有这么大威力，当年自己还小，又有相爷和夫人支持自己，他不觉得有什么，现下却深切地感到了谣言的伤人之处。
而且能听出来，族长只想做壁上观，至于他要做什么，族长不会插手，不过这也算现在最好的情况了。
“我想到办法攻克谣言啦。”孟良挣脱云甲的阻拦，跑进来对着曾尧说。
云摩示意云甲退下，打了个哈欠道：“好好好，想到什么你们就去做吧，祝你们好运。”
孟良拉着曾尧飞快地向石门外跑去，曾尧高声道：“族长，您别忘了答应我的。”
云摩捻着胡须，烛光将他的脸衬得一阴一阳，看不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