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已开，路边的叫卖声不断，各家铺子纷纷挂起了五颜六色的灯笼，街上流光溢彩，竟比白天还要热闹。
流动商贩推个小车，卖些果子，花朵，和点心。空气中弥漫各类香味，尤其是饭菜香勾人肚子直响。
妇人牵着小孩的手在四处逛买，路过卖泥人的小摊子，小孩频频回头不愿往前走。涂色的泥人竟与孩童的笑颜一样娇俏可爱，惟妙惟肖，可见其技艺高超。
小孩顿时看愣眼，手指泥人，对母亲大喊：“娘亲！妹妹！妹妹！“
他忽而泪下，嚎啕大哭。母亲弯腰，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柔声问：“怎么了？妹妹不是在家吗？”
小孩抽噎地回答：“妹妹……她变成泥人了呜呜……”
商贩和周围人听闻此话，笑得乐不可支。卖泥人的老爷爷捏起一个泥人，凑到小孩跟前，哄着他说：“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云梅尽笑看这一幕，真的很有人间烟火气，她很久没看到了，天天就是在家练剑。
突然，有个头上插满鲜花的卖花郎走到她跟前，一捧艳灼的牡丹在她面前绽开，花瓣厚重又明艳，一滴水坠在花尖。
“买花吗？姑娘。”
花香萦绕鼻边，云梅尽略带愁容地将眼神从花上挪开，忍痛拒绝：“不了，谢谢。”
他们站在卖胭脂俗粉的铺子门口，卖花郎转身就要离开，一个飞天椅子砸向两人。
云梅尽反应不及，只是堪堪躲开。椅子从卖花郎面前擦过，砸向对面卖泥人的小车。
泥人散落一堆，在地下乱滚。母亲拉着小孩儿瑟瑟发抖，躲在一边，顺便拉起卖泥人的商贩。
周围的叫卖声骤然一停，空气仿佛凝滞。
胭脂铺里辱骂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我去你妈的！你才有娘生没娘养。”
“你！你！我杀了你！”
“你有本事动手啊。我可是……”
唰！唰！唰！
又飞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譬如发钗，铜镜，茶杯。
在外被砸中的人也火了，有脾气火爆的直接找临近的铺子借菜刀，冲进去大喊：“谁砸了我的铺子，赔钱！不在天子脚下吵架就可以乱甩东西了吗？”
在外的众人附和：“对啊对啊，赔钱！赔钱！”
云梅尽瞬间眼睛一亮，这八卦可真热乎啊，也想进去凑个热闹，还没到门槛就又飞出来一个人，她再次躲过，与此同时，恰好又有一个人砸向了她的位置，把她扑个正着。
她瞬间往后摔，被砸的满眼冒星星，手火辣辣的疼。
周围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后退一步，心中庆幸自己离得远。
飞出来的两位都是姑娘，看起来像一对主仆。
云梅尽把压在身上的人挪开，自己坐到一边，摊开手掌，上面斑驳的划痕正不断冒血珠。脑海中响起那句占卜——
“回家小心，也有血光之灾。”
刹那间，她浑身热血被冻住，身上的疼痛也压不住内心泛起细细麻麻的不详。
红裙少女踏出门槛，对着云梅尽边上的人嗤笑：“就凭你也想和我动手？”
视线一移，注意到云梅尽，语气瞬间一变，略带歉意地说：“这位姑娘今日对不住啊……”又面向众人，“今日所有的损失找这家掌柜，十倍赔偿。”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眉开眼笑，全都好声好气地说：“不打紧不打紧，小吵小闹嘛是很正常的。”
云梅尽向她投去目光，那位少女，衣摆的金丝熠熠生辉，语气也十分轻狂豪爽，可却戴帷帽，不以真面目示人。
红裙少女朝她走过来，给云梅尽递了一瓶白瓷装的药。微微颔首：“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然后便蹲下身，干脆利落地揪起骂人的少女的衣服，往边上拽，摔倒的丫鬟赶忙爬起来，铺子里面的仆人也小跑过来，拉架劝阻。
众人陆续涌进去要赔偿。
云梅尽攥着药瓶，却没心情在管这闹剧。她仰头看向天空，在浓郁的红霞中，倦鸟飞向远方。
她站起来，身影飞快的往来时的路跑，穿过人流，终于来到了那个占卜的人家门前。
可是房门却禁闭，上面贴着一张纸条，专门为她而设。
——姑娘，言已尽，请回吧。
***
夜晚，云府。
云梅尽坐在饭桌前，食指和拇指捏住玉筷子，时不时往门外瞟，几个丫鬟站立。
须臾，一个窄薄罗衫的丫鬟从门外进来，朝云梅尽行礼。
“小姐，夫人下午被江夫人请去喝茶，估计要到亥时才能回来。夫人叫我给您带话，您自己吃完饭便洗漱休息吧。”
云梅尽挥手示意她起身。
丫鬟睫毛微眨，漏了一丝目光，起身斟酌语句：“小姐今天出去了？今天下午怎么没见到您？”
云梅尽瞬间绷直身体，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张嘴就来：“没有。我一天都在练剑呢，可辛苦了。”
这个丫鬟跟母亲从小长大的，尤其喜欢监督和告状。云梅尽小时候爱玩，每次都贿赂所有丫鬟小侍给自己开后门，可常常被母亲发现，为此她还搞了一系列调查，完全可以写一本《云梅尽破案传》。终于弄明白，是母亲送来的这个丫鬟出了问题。这丫头看似活泼开朗，跟她打成一片，结果背后坑她。于是她被云梅尽送了一个外号——“告状精”。
告状精仍死抓不放：“那我怎么没见到您？”
“我在母亲院子练剑，找她请教呢。”
云梅尽示意后面的丫鬟小叶给她布菜，丫鬟低头收到云梅尽的眼神。
小叶替云梅尽补充：“小姐今日确实在夫人院内练习。”
其他人也为云梅尽作证。
告状精只好半信半疑地退下。
饭毕，回到闺房，案几的熏香雾气缭绕，云梅尽故作困意的早早睡下，告状精剪去几盏烛火，屋内瞬间一暗，她和其他丫鬟撤下。临近门口，低声吩咐两位丫鬟进去守夜。
听到门关上又开，云梅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赤足点在地板，朝两位丫鬟招手。
熟练地绕过屏风，坐到梳妆台，铜镜里倒影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
“快搞！我赶时间！”云梅尽小声催促。
丫鬟们也是心灵手巧，不出半个时辰她就打扮好了。
云梅尽对镜打量自己，乌黑双髻，圆眼滴溜转，古灵精怪的模样活脱脱像一个刚刚化形的妖怪幼崽。
非常满意。
在丫鬟的掩护下，她从后门溜走，消失在夜色浓浓里。
***
皎月藏匿于硕大的树梢，斑斑点点的星子铺在天空，四周万籁俱寂，偶尔传来虫鸣。
荣枯庙坐落于雀京西南郊外，门外挂起了花灯，洒下一片明亮。庭内杂草丛生，几个幻化成人的妖坐在门口，嗑瓜子聊天。
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耳朵灵敏的妖瞬间警惕起来，其他人也停住，皆观察远方情况。
很快声音近了。
梨花瓣似的手拨开密密的树丛，露出整张脸，灰头土脸的，隐隐约约窥见起容貌不一般。
“咳咳……”
云梅尽被地下杂草一跘，往前踉跄。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去，亮光的边上牌匾写着“荣枯庙”三个字。
这地方怎么这么偏啊。
害得她在路上摔了不止一跤。
视线往下，发现门槛席地而坐了一堆山中精怪与院子里的家禽。
有的露出牛角，有的露出狐狸尾巴，还有的鸡头人身。反正随心所欲。
云梅尽内心猛然一惊，面上仍然波澜不惊，慢慢走出来。
其他妖看到她笨笨的样子，误以为是刚刚化形不太聪明的小妖，接着欢声笑语地聊起天。
左边的大哥是个牛妖，为人非常热情，抬手就招呼云梅尽过去。云梅尽不太清楚情况，硬着头皮往前走。
大哥对可爱的生物毫无抵抗力。满眼喜爱，慈祥地朝云梅尽笑笑，爽朗地问：“第一次参加这个？”
云梅尽点头。
大哥嗓门极大：“妹子！不要害怕！这种事情可好玩了嘞！”
云梅尽：“？”
她察看周围的动静，斟酌语句问：“我们是要参加什么事情啊？”
“忽小姐又要成亲啦！当然是去凑凑热闹。”大哥露出关爱的眼神。
云梅尽搓搓手，问：“大哥可否具体聊聊，我在山里不常出来，对这些人间事情……”她挤出来个尴尬的笑容，“不太了解。”
“就忽小姐，可不得了，这位可是一个月能成三次亲的主。不过嘛……每次的新郎都活不过一晚。”大哥声音拉长。
云梅尽很捧场地问：“为什么啊？”
“……因为新娘把新郎都吃掉了！”
夜晚昏暗，冷风森森。
云梅尽吓得撞在背后的柱子上。
大哥哈哈大笑。
云梅尽：看似稳重的大哥其实有一颗顽皮的内心。
她疑惑：“那忽小姐又是什么身份？这么多死人不会有家人报官？”
大哥唉了一声，抬头看天上飘过的云朵遮住了月亮，周围一圈暗下来，凑过来轻声说：“忽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妖，她是树雀妖……还与江家家主有联系嘞，谁敢动她。”
云梅尽长长的眼睫毛一敛，遮住眼中的惊涛骇浪。
江家，她可不要太熟。
头上的灯漏了几分亮光在她身上，她背后是杂草丛生黑暗的庭院。云梅尽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好像一切都跟命运扯上神秘的联系。
大哥抬手拍拍云梅尽的肩膀，还欲再说点什么，其他妖却收拾好，全都站起来了。
有领头妖大喊：“时辰到了。”
流动商贩推个小车，卖些果子，花朵，和点心。空气中弥漫各类香味，尤其是饭菜香勾人肚子直响。
妇人牵着小孩的手在四处逛买，路过卖泥人的小摊子，小孩频频回头不愿往前走。涂色的泥人竟与孩童的笑颜一样娇俏可爱，惟妙惟肖，可见其技艺高超。
小孩顿时看愣眼，手指泥人，对母亲大喊：“娘亲！妹妹！妹妹！“
他忽而泪下，嚎啕大哭。母亲弯腰，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柔声问：“怎么了？妹妹不是在家吗？”
小孩抽噎地回答：“妹妹……她变成泥人了呜呜……”
商贩和周围人听闻此话，笑得乐不可支。卖泥人的老爷爷捏起一个泥人，凑到小孩跟前，哄着他说：“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云梅尽笑看这一幕，真的很有人间烟火气，她很久没看到了，天天就是在家练剑。
突然，有个头上插满鲜花的卖花郎走到她跟前，一捧艳灼的牡丹在她面前绽开，花瓣厚重又明艳，一滴水坠在花尖。
“买花吗？姑娘。”
花香萦绕鼻边，云梅尽略带愁容地将眼神从花上挪开，忍痛拒绝：“不了，谢谢。”
他们站在卖胭脂俗粉的铺子门口，卖花郎转身就要离开，一个飞天椅子砸向两人。
云梅尽反应不及，只是堪堪躲开。椅子从卖花郎面前擦过，砸向对面卖泥人的小车。
泥人散落一堆，在地下乱滚。母亲拉着小孩儿瑟瑟发抖，躲在一边，顺便拉起卖泥人的商贩。
周围的叫卖声骤然一停，空气仿佛凝滞。
胭脂铺里辱骂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我去你妈的！你才有娘生没娘养。”
“你！你！我杀了你！”
“你有本事动手啊。我可是……”
唰！唰！唰！
又飞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譬如发钗，铜镜，茶杯。
在外被砸中的人也火了，有脾气火爆的直接找临近的铺子借菜刀，冲进去大喊：“谁砸了我的铺子，赔钱！不在天子脚下吵架就可以乱甩东西了吗？”
在外的众人附和：“对啊对啊，赔钱！赔钱！”
云梅尽瞬间眼睛一亮，这八卦可真热乎啊，也想进去凑个热闹，还没到门槛就又飞出来一个人，她再次躲过，与此同时，恰好又有一个人砸向了她的位置，把她扑个正着。
她瞬间往后摔，被砸的满眼冒星星，手火辣辣的疼。
周围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后退一步，心中庆幸自己离得远。
飞出来的两位都是姑娘，看起来像一对主仆。
云梅尽把压在身上的人挪开，自己坐到一边，摊开手掌，上面斑驳的划痕正不断冒血珠。脑海中响起那句占卜——
“回家小心，也有血光之灾。”
刹那间，她浑身热血被冻住，身上的疼痛也压不住内心泛起细细麻麻的不详。
红裙少女踏出门槛，对着云梅尽边上的人嗤笑：“就凭你也想和我动手？”
视线一移，注意到云梅尽，语气瞬间一变，略带歉意地说：“这位姑娘今日对不住啊……”又面向众人，“今日所有的损失找这家掌柜，十倍赔偿。”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眉开眼笑，全都好声好气地说：“不打紧不打紧，小吵小闹嘛是很正常的。”
云梅尽向她投去目光，那位少女，衣摆的金丝熠熠生辉，语气也十分轻狂豪爽，可却戴帷帽，不以真面目示人。
红裙少女朝她走过来，给云梅尽递了一瓶白瓷装的药。微微颔首：“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然后便蹲下身，干脆利落地揪起骂人的少女的衣服，往边上拽，摔倒的丫鬟赶忙爬起来，铺子里面的仆人也小跑过来，拉架劝阻。
众人陆续涌进去要赔偿。
云梅尽攥着药瓶，却没心情在管这闹剧。她仰头看向天空，在浓郁的红霞中，倦鸟飞向远方。
她站起来，身影飞快的往来时的路跑，穿过人流，终于来到了那个占卜的人家门前。
可是房门却禁闭，上面贴着一张纸条，专门为她而设。
——姑娘，言已尽，请回吧。
***
夜晚，云府。
云梅尽坐在饭桌前，食指和拇指捏住玉筷子，时不时往门外瞟，几个丫鬟站立。
须臾，一个窄薄罗衫的丫鬟从门外进来，朝云梅尽行礼。
“小姐，夫人下午被江夫人请去喝茶，估计要到亥时才能回来。夫人叫我给您带话，您自己吃完饭便洗漱休息吧。”
云梅尽挥手示意她起身。
丫鬟睫毛微眨，漏了一丝目光，起身斟酌语句：“小姐今天出去了？今天下午怎么没见到您？”
云梅尽瞬间绷直身体，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张嘴就来：“没有。我一天都在练剑呢，可辛苦了。”
这个丫鬟跟母亲从小长大的，尤其喜欢监督和告状。云梅尽小时候爱玩，每次都贿赂所有丫鬟小侍给自己开后门，可常常被母亲发现，为此她还搞了一系列调查，完全可以写一本《云梅尽破案传》。终于弄明白，是母亲送来的这个丫鬟出了问题。这丫头看似活泼开朗，跟她打成一片，结果背后坑她。于是她被云梅尽送了一个外号——“告状精”。
告状精仍死抓不放：“那我怎么没见到您？”
“我在母亲院子练剑，找她请教呢。”
云梅尽示意后面的丫鬟小叶给她布菜，丫鬟低头收到云梅尽的眼神。
小叶替云梅尽补充：“小姐今日确实在夫人院内练习。”
其他人也为云梅尽作证。
告状精只好半信半疑地退下。
饭毕，回到闺房，案几的熏香雾气缭绕，云梅尽故作困意的早早睡下，告状精剪去几盏烛火，屋内瞬间一暗，她和其他丫鬟撤下。临近门口，低声吩咐两位丫鬟进去守夜。
听到门关上又开，云梅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赤足点在地板，朝两位丫鬟招手。
熟练地绕过屏风，坐到梳妆台，铜镜里倒影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
“快搞！我赶时间！”云梅尽小声催促。
丫鬟们也是心灵手巧，不出半个时辰她就打扮好了。
云梅尽对镜打量自己，乌黑双髻，圆眼滴溜转，古灵精怪的模样活脱脱像一个刚刚化形的妖怪幼崽。
非常满意。
在丫鬟的掩护下，她从后门溜走，消失在夜色浓浓里。
***
皎月藏匿于硕大的树梢，斑斑点点的星子铺在天空，四周万籁俱寂，偶尔传来虫鸣。
荣枯庙坐落于雀京西南郊外，门外挂起了花灯，洒下一片明亮。庭内杂草丛生，几个幻化成人的妖坐在门口，嗑瓜子聊天。
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耳朵灵敏的妖瞬间警惕起来，其他人也停住，皆观察远方情况。
很快声音近了。
梨花瓣似的手拨开密密的树丛，露出整张脸，灰头土脸的，隐隐约约窥见起容貌不一般。
“咳咳……”
云梅尽被地下杂草一跘，往前踉跄。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去，亮光的边上牌匾写着“荣枯庙”三个字。
这地方怎么这么偏啊。
害得她在路上摔了不止一跤。
视线往下，发现门槛席地而坐了一堆山中精怪与院子里的家禽。
有的露出牛角，有的露出狐狸尾巴，还有的鸡头人身。反正随心所欲。
云梅尽内心猛然一惊，面上仍然波澜不惊，慢慢走出来。
其他妖看到她笨笨的样子，误以为是刚刚化形不太聪明的小妖，接着欢声笑语地聊起天。
左边的大哥是个牛妖，为人非常热情，抬手就招呼云梅尽过去。云梅尽不太清楚情况，硬着头皮往前走。
大哥对可爱的生物毫无抵抗力。满眼喜爱，慈祥地朝云梅尽笑笑，爽朗地问：“第一次参加这个？”
云梅尽点头。
大哥嗓门极大：“妹子！不要害怕！这种事情可好玩了嘞！”
云梅尽：“？”
她察看周围的动静，斟酌语句问：“我们是要参加什么事情啊？”
“忽小姐又要成亲啦！当然是去凑凑热闹。”大哥露出关爱的眼神。
云梅尽搓搓手，问：“大哥可否具体聊聊，我在山里不常出来，对这些人间事情……”她挤出来个尴尬的笑容，“不太了解。”
“就忽小姐，可不得了，这位可是一个月能成三次亲的主。不过嘛……每次的新郎都活不过一晚。”大哥声音拉长。
云梅尽很捧场地问：“为什么啊？”
“……因为新娘把新郎都吃掉了！”
夜晚昏暗，冷风森森。
云梅尽吓得撞在背后的柱子上。
大哥哈哈大笑。
云梅尽：看似稳重的大哥其实有一颗顽皮的内心。
她疑惑：“那忽小姐又是什么身份？这么多死人不会有家人报官？”
大哥唉了一声，抬头看天上飘过的云朵遮住了月亮，周围一圈暗下来，凑过来轻声说：“忽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妖，她是树雀妖……还与江家家主有联系嘞，谁敢动她。”
云梅尽长长的眼睫毛一敛，遮住眼中的惊涛骇浪。
江家，她可不要太熟。
头上的灯漏了几分亮光在她身上，她背后是杂草丛生黑暗的庭院。云梅尽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好像一切都跟命运扯上神秘的联系。
大哥抬手拍拍云梅尽的肩膀，还欲再说点什么，其他妖却收拾好，全都站起来了。
有领头妖大喊：“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