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意喘不上气，脸色涨红，双手拉扯脖颈上的桎梏，可顾长衡却像是入魔一般，越掐越紧，她快要呼吸不了，更别说听清他的话。
岑云意右手颤抖，奋力捏成一个分离咒，这咒术低微，根本不是顾长衡此等剑修的对手，可是她只会这些，只能拼一把。
谁知，光咒一出，顾长衡便被弹飞出去，嘭一下砸到墙上，巨大的震动震落了架子上的瓷瓶，哐当落在顾长衡头上，碎片四散。
岑云意哆哆嗦嗦地靠到墙边大口喘气，不知过了多久，总算缓解过来。
她抚着额头站起来，捏着银针试探性地走近顾长衡，见他一动不动，又用脚尖踢了踢他的手肘，确认此人是昏过去了。
岑云意不敢再上前，驻足思考：大师兄怎么会连分离咒都抵挡不住？不应该啊……
左思右想，她只能将原因归咎到顾长衡腿上的伤口。
或许是伤势太重，灵力损耗过多所致。
她摇摇头，猜他一时半会死不了，索性放他在地上躺着，自己转身去拿铲子挖坑，先找个地方把师尊埋了再说。
愁攀峰的月亮巨大，笼罩半个山头，冰丝般的月光铺洒在无愁院的房顶、树梢，以及空地上正在吭哧吭哧挖坑的岑云意身上。
岑云意不是没干过这事，只是好久不干有些生疏，铲子力度总使不好，挖得十分辛苦，足足忙碌了两个时辰，才挖出一个大小合适的坑来。
她拍拍手，爬上坑将自己找来的两匹月华锦垫在坑底，把尸体拖到坑中，跳下去整理整理师尊遗容，用白布将其包好，对他拜了拜：“师尊安心去吧，徒儿们会好好活下去的。”
说罢，爬出坑，将泥土一铲子一铲子地尽数埋回去，如此忙碌大半个时辰，总算整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坟头了。
岑云意左看右看，想起差了一个东西——墓碑。
按道理，玉符真人的墓怎样也该是宝玉镶嵌，名石作碑，但岑云意没有这些东西，也买不起，她抬头四处张望，倏然发现门边立着一个高大人影。
“师师师兄？”他一言不发地靠在门上，披头散发，脸色阴沉，浑身是血，乍一看还以为是鬼呢！
岑云意立时抓住铲子作防御状。
顾长衡的眼神自始至终都不在岑云意身上，他一醒来就看到玉符真人躺在坑中，双眼紧闭，神情是那样的难以置信，他就看着一铲一铲的土浇盖自家师尊的腿脚、手臂、脖颈、口鼻、眼睛，直到整个身体都被掩埋。
他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扬起来，眉目间显出残忍的喜悦。
岑云意太过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更不知道他是何时醒转。
“你要这个？”顾长衡眼珠僵硬地转了一下，满是伤痕的指尖扣了扣手上的木牌。
岑云意警惕地看他：“那就，师兄给师尊立碑吧。”
顾长衡眼中闪过讥讽，他拄着一根破木头，一瘸一拐地走到坟头，蹲下去，伸出手对准木牌，习惯性地使用灵力刻字，可手指颤抖两下，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两滴血落在木牌上，滑出两条血痕。
顾长衡眼色一冷，右手紧攥成拳。
岑云意站在有相当距离的地方，见顾长衡长久地一动不动，心中纳闷：难道师兄伤心过度，不能自已？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师兄跟随师尊多年，此行前往碧寒天，也是为了他升阶之事，师尊骤然遇难，说不定正是为了救师兄于魔爪之下。
岑云意心生同情，欲开口宽解一二，顾长衡竟把木牌一扔，站起来背对着她：“你刻吧，我灵脉断了刻不了。”
他甩手走人，独留岑云意在风中凌乱。
什么？
灵脉断了？！
修真大陆上分两种人，一种是有灵脉的，一种是没灵脉的，有灵脉才可以练级飞升，没灵脉的最多做做低阶散修。
顾长衡，整个天机门首屈一指的顶级灵脉修士，他的灵脉居然断了？！
这跟断了命根子没两样啊！
岑云意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入门中，一声关门声结束了一切声音。
她仰头深吸一口气：这下好了，愁攀峰完蛋了。
岑云意秉持着日子好过歹过也得过下去的理念，把地上木牌捡起来扫了扫，用小刀刻上歪歪扭扭的“玉符真人之墓”几字，将其插在坟头。
“安息吧，师尊。”
*
顾长衡一连三日都没出门，岑云意天天把食物放在他门口，他也一口没吃，急得岑云意抓耳挠腮的。
顾长衡从前是顶级剑修，辟谷十几日都没甚大碍，可如今他灵脉断了，便与常人无异，三天不吃饭岂不是要把自己饿死了！
岑云意侧耳贴在门上，探听里面还有没有声音，担心他一个不如意找根绳子自我了断。
突然，门嘎吱一声开了。
岑云意一个趔趄，身体堪堪往地上扑去，顾长衡拄着破木棍，一把揪住她的袖口，将人拉住了。
“给我找两粒回血丹。”顾长衡道。
岑云意听他这话毫不客气，但念在他刚刚拉住她没让她摔倒的份儿上，应道：“什么是回血丹？”
顾长衡眉头一拧：“你不知道回血丹？”
岑云意觉得莫名其妙，她要是知道还问他干什么？
“药谷有，你找他们要两粒。”顾长衡也不解释。
岑云意看他一眼，眼底乌青，声音嘶哑，好不憔悴难堪。
“行吧，喏，这些是我煮的粥，你吃点吧。”岑云意指了指一旁椅子上的碗筷。
顾长衡目不斜视，嘭一声关上了门。
……有病。
岑云意撇撇嘴。
去药谷？好啊，这几天担心他想不开，岑云意一直没敢离开愁攀峰，每日不是对着坟头就是对着青天，连只鸟都见不着，真真要把她无聊死了。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爽朗地背上自己的小背篓下山玩耍咯。
如此想着，岑云意开心地搓搓手，跑出去提起背篓往山下跑，欢快得跟只小蝴蝶似的。
第一要务是去膳堂吃顿好的。
愁攀峰上无肉无盐，更别说辣椒了，每天喝清粥喝得她快灵魂升天。
于是她冲进膳堂，二话不说，一股脑点了三样肉菜，统统淋上上好的油辣椒，香味扑鼻，岑云意几乎热泪盈眶。
她坐在窗边大口吃饭，觉得人生幸福不过如此，丝毫没注意到其他人怪异的目光。
“玉符真人死了她还吃这么开心？真没良心！”
“愁攀峰这下一死一伤，剩下的又是个没灵根的，看来这一支是完了。”
“哼哼，往日仗着她师尊师兄好吃懒做，我看她现在还怎么得意！”
“顾长衡这么久没下山，怕不是折了，哈哈。”
“听说这玉符真人是死于魔人之手，可他明明是为徒弟护法升阶，难道……莫不是这徒弟与魔人勾结？”
声音越来越大，岑云意终于察觉，停下筷子，迷惑地转头看向周围数人。
“你们干吗？”岑云意眨了眨眼睛。
几人冷嘲热讽，几人扮作鬼脸，以自己的方式取笑岑云意，仿佛快意极了，拍拍屁-股走人。
岑云意很生气，可更好奇，门主不是说了不能宣扬此事吗？他们怎么都知道了？
她吃完所有饭菜，擦擦嘴，把碗碟放回去，瞪了几眼还在跟她挤眉弄眼的人，抓起荷包出门走向药谷。
一路上人人看到她都要侧目以待，仿佛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情形跟三年前她被收作玉符真人弟子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前一个是羡慕，后一个是笑话。
她想着想着，竟笑起来，觉得这世事可真是有趣。
“崔师父呢？我要见崔师父。”岑云意迈进药堂，左右张望不见崔泠，朝她的药童问道。
药童打着算盘，头都不抬一下，道：“我家师父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岑云意一时哑口无言，忍下气来：“我上次帮崔师父看了两日药圃，她答应给我卖药，我今日便来核销。”
药童嗤笑：“你什么人，我师父什么人？让你看药圃是你的福气，还敢讨价还价？”
岑云意从袖子里抓出两颗灵石：“那我买，买总可以吧？”
药童瞥了一眼她的那两颗绿色灵石，倒是抬起头了：“你要买什么？”
“两颗回血丹。”
“噗！哈哈哈哈！”药童笑得前仰后合，“两颗绿灵石就想买回血丹？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岑云意眉头蹙起：“两颗回血丹多少钱？”
药童伸出三根手指：“三万两黄金，或者，三万颗红灵石。”
……你怎么不直接抢劫？
岑云意算是知道了，眼下愁攀峰落寞，这些人全都落井下石，故意为难自己。
可她该怎么办呢？
瘸子师兄要看病，她也要生活。
岑云意拿回灵石，挤出笑容：“小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赊账，待我师兄身体痊愈，拿下下个月剑修大赛魁首，得了十万红灵石的奖金，到时候分你一万，你拿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谁也不告诉，如何？”
药童眼珠子转了转，“当真？”
岑云意拍拍胸脯：“我师兄作保，绝无戏言！”
药童犹疑不定。
岑云意心里担心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瘸子师兄灵脉已毁，是个废人，面上却装得十分豪气：“你想想我师兄是谁——顾、长、衡，连续七年的剑魁！试问谁能与他匹敌？”
药童被她说得动心，嘴唇嗫嚅几下，转入后堂取出一个红色小盒子，“好吧，你可不许反悔。”
岑云意奸计得逞，笑得不亦乐乎，连声道：“不反悔不反悔！”
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药盒，可就在这时，一道红光袭过，盒子被人夺走。
“他师兄灵脉都断了，还夺什么剑魁？”挥舞鞭子的少女耀武扬威地踩着药盒，高声说道。
岑云意右手颤抖，奋力捏成一个分离咒，这咒术低微，根本不是顾长衡此等剑修的对手，可是她只会这些，只能拼一把。
谁知，光咒一出，顾长衡便被弹飞出去，嘭一下砸到墙上，巨大的震动震落了架子上的瓷瓶，哐当落在顾长衡头上，碎片四散。
岑云意哆哆嗦嗦地靠到墙边大口喘气，不知过了多久，总算缓解过来。
她抚着额头站起来，捏着银针试探性地走近顾长衡，见他一动不动，又用脚尖踢了踢他的手肘，确认此人是昏过去了。
岑云意不敢再上前，驻足思考：大师兄怎么会连分离咒都抵挡不住？不应该啊……
左思右想，她只能将原因归咎到顾长衡腿上的伤口。
或许是伤势太重，灵力损耗过多所致。
她摇摇头，猜他一时半会死不了，索性放他在地上躺着，自己转身去拿铲子挖坑，先找个地方把师尊埋了再说。
愁攀峰的月亮巨大，笼罩半个山头，冰丝般的月光铺洒在无愁院的房顶、树梢，以及空地上正在吭哧吭哧挖坑的岑云意身上。
岑云意不是没干过这事，只是好久不干有些生疏，铲子力度总使不好，挖得十分辛苦，足足忙碌了两个时辰，才挖出一个大小合适的坑来。
她拍拍手，爬上坑将自己找来的两匹月华锦垫在坑底，把尸体拖到坑中，跳下去整理整理师尊遗容，用白布将其包好，对他拜了拜：“师尊安心去吧，徒儿们会好好活下去的。”
说罢，爬出坑，将泥土一铲子一铲子地尽数埋回去，如此忙碌大半个时辰，总算整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坟头了。
岑云意左看右看，想起差了一个东西——墓碑。
按道理，玉符真人的墓怎样也该是宝玉镶嵌，名石作碑，但岑云意没有这些东西，也买不起，她抬头四处张望，倏然发现门边立着一个高大人影。
“师师师兄？”他一言不发地靠在门上，披头散发，脸色阴沉，浑身是血，乍一看还以为是鬼呢！
岑云意立时抓住铲子作防御状。
顾长衡的眼神自始至终都不在岑云意身上，他一醒来就看到玉符真人躺在坑中，双眼紧闭，神情是那样的难以置信，他就看着一铲一铲的土浇盖自家师尊的腿脚、手臂、脖颈、口鼻、眼睛，直到整个身体都被掩埋。
他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扬起来，眉目间显出残忍的喜悦。
岑云意太过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更不知道他是何时醒转。
“你要这个？”顾长衡眼珠僵硬地转了一下，满是伤痕的指尖扣了扣手上的木牌。
岑云意警惕地看他：“那就，师兄给师尊立碑吧。”
顾长衡眼中闪过讥讽，他拄着一根破木头，一瘸一拐地走到坟头，蹲下去，伸出手对准木牌，习惯性地使用灵力刻字，可手指颤抖两下，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两滴血落在木牌上，滑出两条血痕。
顾长衡眼色一冷，右手紧攥成拳。
岑云意站在有相当距离的地方，见顾长衡长久地一动不动，心中纳闷：难道师兄伤心过度，不能自已？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师兄跟随师尊多年，此行前往碧寒天，也是为了他升阶之事，师尊骤然遇难，说不定正是为了救师兄于魔爪之下。
岑云意心生同情，欲开口宽解一二，顾长衡竟把木牌一扔，站起来背对着她：“你刻吧，我灵脉断了刻不了。”
他甩手走人，独留岑云意在风中凌乱。
什么？
灵脉断了？！
修真大陆上分两种人，一种是有灵脉的，一种是没灵脉的，有灵脉才可以练级飞升，没灵脉的最多做做低阶散修。
顾长衡，整个天机门首屈一指的顶级灵脉修士，他的灵脉居然断了？！
这跟断了命根子没两样啊！
岑云意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入门中，一声关门声结束了一切声音。
她仰头深吸一口气：这下好了，愁攀峰完蛋了。
岑云意秉持着日子好过歹过也得过下去的理念，把地上木牌捡起来扫了扫，用小刀刻上歪歪扭扭的“玉符真人之墓”几字，将其插在坟头。
“安息吧，师尊。”
*
顾长衡一连三日都没出门，岑云意天天把食物放在他门口，他也一口没吃，急得岑云意抓耳挠腮的。
顾长衡从前是顶级剑修，辟谷十几日都没甚大碍，可如今他灵脉断了，便与常人无异，三天不吃饭岂不是要把自己饿死了！
岑云意侧耳贴在门上，探听里面还有没有声音，担心他一个不如意找根绳子自我了断。
突然，门嘎吱一声开了。
岑云意一个趔趄，身体堪堪往地上扑去，顾长衡拄着破木棍，一把揪住她的袖口，将人拉住了。
“给我找两粒回血丹。”顾长衡道。
岑云意听他这话毫不客气，但念在他刚刚拉住她没让她摔倒的份儿上，应道：“什么是回血丹？”
顾长衡眉头一拧：“你不知道回血丹？”
岑云意觉得莫名其妙，她要是知道还问他干什么？
“药谷有，你找他们要两粒。”顾长衡也不解释。
岑云意看他一眼，眼底乌青，声音嘶哑，好不憔悴难堪。
“行吧，喏，这些是我煮的粥，你吃点吧。”岑云意指了指一旁椅子上的碗筷。
顾长衡目不斜视，嘭一声关上了门。
……有病。
岑云意撇撇嘴。
去药谷？好啊，这几天担心他想不开，岑云意一直没敢离开愁攀峰，每日不是对着坟头就是对着青天，连只鸟都见不着，真真要把她无聊死了。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爽朗地背上自己的小背篓下山玩耍咯。
如此想着，岑云意开心地搓搓手，跑出去提起背篓往山下跑，欢快得跟只小蝴蝶似的。
第一要务是去膳堂吃顿好的。
愁攀峰上无肉无盐，更别说辣椒了，每天喝清粥喝得她快灵魂升天。
于是她冲进膳堂，二话不说，一股脑点了三样肉菜，统统淋上上好的油辣椒，香味扑鼻，岑云意几乎热泪盈眶。
她坐在窗边大口吃饭，觉得人生幸福不过如此，丝毫没注意到其他人怪异的目光。
“玉符真人死了她还吃这么开心？真没良心！”
“愁攀峰这下一死一伤，剩下的又是个没灵根的，看来这一支是完了。”
“哼哼，往日仗着她师尊师兄好吃懒做，我看她现在还怎么得意！”
“顾长衡这么久没下山，怕不是折了，哈哈。”
“听说这玉符真人是死于魔人之手，可他明明是为徒弟护法升阶，难道……莫不是这徒弟与魔人勾结？”
声音越来越大，岑云意终于察觉，停下筷子，迷惑地转头看向周围数人。
“你们干吗？”岑云意眨了眨眼睛。
几人冷嘲热讽，几人扮作鬼脸，以自己的方式取笑岑云意，仿佛快意极了，拍拍屁-股走人。
岑云意很生气，可更好奇，门主不是说了不能宣扬此事吗？他们怎么都知道了？
她吃完所有饭菜，擦擦嘴，把碗碟放回去，瞪了几眼还在跟她挤眉弄眼的人，抓起荷包出门走向药谷。
一路上人人看到她都要侧目以待，仿佛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情形跟三年前她被收作玉符真人弟子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前一个是羡慕，后一个是笑话。
她想着想着，竟笑起来，觉得这世事可真是有趣。
“崔师父呢？我要见崔师父。”岑云意迈进药堂，左右张望不见崔泠，朝她的药童问道。
药童打着算盘，头都不抬一下，道：“我家师父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岑云意一时哑口无言，忍下气来：“我上次帮崔师父看了两日药圃，她答应给我卖药，我今日便来核销。”
药童嗤笑：“你什么人，我师父什么人？让你看药圃是你的福气，还敢讨价还价？”
岑云意从袖子里抓出两颗灵石：“那我买，买总可以吧？”
药童瞥了一眼她的那两颗绿色灵石，倒是抬起头了：“你要买什么？”
“两颗回血丹。”
“噗！哈哈哈哈！”药童笑得前仰后合，“两颗绿灵石就想买回血丹？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岑云意眉头蹙起：“两颗回血丹多少钱？”
药童伸出三根手指：“三万两黄金，或者，三万颗红灵石。”
……你怎么不直接抢劫？
岑云意算是知道了，眼下愁攀峰落寞，这些人全都落井下石，故意为难自己。
可她该怎么办呢？
瘸子师兄要看病，她也要生活。
岑云意拿回灵石，挤出笑容：“小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赊账，待我师兄身体痊愈，拿下下个月剑修大赛魁首，得了十万红灵石的奖金，到时候分你一万，你拿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谁也不告诉，如何？”
药童眼珠子转了转，“当真？”
岑云意拍拍胸脯：“我师兄作保，绝无戏言！”
药童犹疑不定。
岑云意心里担心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瘸子师兄灵脉已毁，是个废人，面上却装得十分豪气：“你想想我师兄是谁——顾、长、衡，连续七年的剑魁！试问谁能与他匹敌？”
药童被她说得动心，嘴唇嗫嚅几下，转入后堂取出一个红色小盒子，“好吧，你可不许反悔。”
岑云意奸计得逞，笑得不亦乐乎，连声道：“不反悔不反悔！”
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药盒，可就在这时，一道红光袭过，盒子被人夺走。
“他师兄灵脉都断了，还夺什么剑魁？”挥舞鞭子的少女耀武扬威地踩着药盒，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