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心事三篇,大观园一年夏秋,从宝钗羞拢红麝串到金兰结义。要写到黛玉开窍(的全过程,救命)了!

    1.王夫人姊妹默契

    王夫人与薛姨妈是姊妹。自宝钗两年前初来贾府,就有那么些结上儿女亲家的意思。老太太似乎有些别的想法,但王夫人只作不知道,放任金玉之说在府中流传。

    不过,自里德尔发了迹,王夫人也开始有了些别的想法,对薛姨妈言辞间变得推诿暧昧起来。

    薛姨妈与王夫人很有默契。她也有了别的想法,同样态度暧昧了起来,不再上赶着相看宝玉。

    2.薛姨妈母女谈话

    薛姨妈问宝钗:“我的儿,我听闻林姑娘家的瑞哥儿待她很上心,常来府上探看的。你可常遇到过?”

    宝钗一听便明白了她的主意。道:“确实常见到瑞兄弟。但这事很不必打算,许不大妥当。”

    薛姨妈疑惑道:“我想着,如今瑞哥儿与林姑娘两个托身在府里,上无亲长的,也没旁的亲戚妹妹,只你们常常见到。里外都说他前途大好的,人品样貌更没得说,竟有哪里还不大妥当?”

    宝钗摇摇头,但笑不语。

    薛姨妈虽不解,却很信服她。“你素来很有志向,也比我更多主意见识。你若觉得不好,定有不妥的地方。只是你姨妈那儿也好似有了别的主意,我心里也担忧,怕你上下没个着落了。”

    宝钗垂头思索了一会,举了团扇,摇头笑道:“妈多想了。若姨妈是那样的主意,怕也是不能成的。”

    薛姨妈不解其意。宝钗仍不多言,而后依然举止大方有度,友善兄弟,亲近姊妹,一如往日。

    3.王夫人母女毫无默契

    而元春关在深宫里,对外头的消息知道得总晚一步。虽知道林家有个瑞哥儿高中出息了,却不知道出息到了何种程度。因还不晓得王夫人改了主意,派人给了宝玉与宝钗一样的赏赐。

    宝玉知道了只他和宝钗的一样,心里觉得没意思,又尴尬面对黛玉。他自觉只与黛玉默契相通是真,可他天性怜香惜玉,见了女子之美便要生欣赏之意也不假。见了宝姐姐雪白一段酥臂拢着那红麝串子,就要凑近了一看;一看,便不由得呆住了,看得黛玉倚着门槛子咬着帕子笑,心道:这金玉良缘此时已有迹象了,倒也适宜。

    宝玉一听她笑,有火燎似地跳开了,避了她的眼神道:“妹妹又禁不得风吹,怎么又站在那风口里?”

    黛玉揶揄道:“我才在屋里呢,忽地听天上一声叫唤,出来一瞧,原来是个呆雁。”

    4.林黛玉暗中观察

    且说黛玉自对宝玉起了疑心,便时时留心观察。

    黛玉先瞧见了宝玉对着宝钗发痴的模样,便觉得这金玉良缘的二人才貌倒也般配,瞧着很有些读话本子似的意趣。可初一清虚观打醮的时候,有一张道士要给宝玉提亲,又有宝玉要拿一只金麒麟,要与史湘云的去凑了一对。

    黛玉心道:这金麒麟倒也与预言相合。若是这样说,那个公子小姐没有个金的玉的?如此看来,什么良缘,不过是个说头。又想:他也是读了许多书的,要把这身上带的东西与云妹妹凑一对,又是何意?顿觉意兴阑珊,次日便推说暑热,待在自个儿施了恒温咒的屋子里不来了。

    端午时,停了雨,黛玉去怡红院寻宝玉玩,正撞见袭人与晴雯各自垂泪。在宝玉这儿,虽是袭人最得用,晴雯却也是老太太放在房里的,很有将来要受抬举的意思。她素来知道宝玉屋里平常是什么形状,心道:不知又是什么打翻了醋坛子的风流官司。

    遂又去瞧宝玉,宝玉靠着袭人在床上坐,也正淌眼泪呢。

    黛玉道:“你怎么也哭呢?大节下的,莫不是与哪个争粽子吃,拌起嘴来了?”

    宝玉愁得直叹气,见黛玉来了,便道:“妹妹哪知道我的苦楚。我只盼着她们都好好的,她们管她们闹起来,我这个心使碎了也没人知道。叫我怎么样才好!”

    虽对着黛玉,却是高声说给晴雯等人听。几人默默在哭,听了更加垂下头去。

    黛玉眼神转了转,去拍了袭人的肩,又对宝玉嗤笑一声道:“瞧瞧你,我这好嫂子还没进门呢,你就要哭诉这端水的难处。可千万省这些眼泪罢,往后有的是你苦楚的时候。”

    袭人推她道:“林姑娘你闹什么?我们一个丫头,姑娘只是混说。”

    黛玉笑道:“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待。”

    宝玉道:“你何苦来替她招骂名儿。饶这么着,还有人说闲话,还搁的住你来说他。”

    袭人又道:“林姑娘,你不知道我的心事,除非一口气不来死了倒也罢了。”

    黛玉难得听他说一句这样的明白体贴话,不由看高他一眼。因觉得宝玉的话在理,兼也听出些怡红院里争风吃醋的门道,遂答:“好姐姐,我再不混说了。你死了,别人不知怎么样,我先就哭死了。”

    可不出两日,她又从丫鬟们处听了许多怡红院的八卦来:先是丫鬟们雨里胡闹着不给人开门,气得宝玉狠踢了袭人一脚。端午时则是那个炮仗似的晴雯,不知怎得和宝玉吵起来,又与袭人争风吃醋,闹得满院丫鬟跪了一地。偏生宝玉哪个都想要讨好,又有了晴雯撕扇一事,糟蹋了许多好东西,只为博她一笑。饶是黛玉早知道宝玉院里被他纵得尽是些荒唐事,也不禁听得直摇头。

    5.贾宝玉告白失败

    湘云再来贾府时,家里已开始与她相看说亲了,诸姐妹们免不得纷纷贺喜她的好事。

    唯黛玉挂记着金麒麟事:她饱览野史话本,那些才子佳人多半由小物而遂终身;近日观宝玉之所谓,惯喜四处撩拨女子又不知轻重的,恐他借这麒麟生隙,与史湘云也做出风流事来。

    因而她见湘云往怡红院去,便悄悄跟随,以察二人之意。刚走来,便听见史湘云在劝宝玉经济仕途一事,暗道不好。

    宝玉果真立时甩下脸来:“姑娘请别的姊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污了你知经济学问的。”

    袭人忙劝道:“云姑娘快别说这话。上回宝姑娘也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脸上过的去过不去,拿起脚来走了。教宝姑娘登时羞的脸通红,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幸是心地宽大。要是林姑娘那样气性的,不知又闹到怎么样,得要赔多少不是才理他呢。”

    又听宝玉道:“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帐话不曾?若他也说过这些混帐话,我早和她生分了。”

    黛玉听了这话,又见他维护之意,心中顿感欣慰熨帖,觉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她此番前来,心里原也存了好些劝谏的话,可若此时再说与他倒显无趣,便作罢了。索性他就是那样的脾性,旁人如何说也难改,她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人时不时能说出一句体贴到人心坎儿上的话来,所以谁也难真生他的气,竟也能由他到今日。想到此处,不由哂然一笑,一面摇头,一面抽身回去了。

    宝玉忙忙地穿衣出来,见黛玉在前面走,忙赶上来,笑问:“妹妹往哪里去?”

    黛玉道:“随意走走罢了。”

    宝玉道:“如何走来怡红院附近了?可是来寻我?”

    黛玉哼一声,调笑道:“你当谁都要来寻你?一会儿这个金,一会儿那个麒麟,已是忙死了。我还寻你什么?”

    这一句话把宝玉说得急了,赶上来就要扯他袖子:“好好的怎么又说这话!别人不知道我的心还可恕,偏偏是你,总拿这些奚落我来,又有什么意思?”

    黛玉见他忽然发起疯来,慌忙推开几步,也变了颜色:“你作死,作什么这么动手动脚的!谁又知道你的什么心?我不明白你这话。”

    原来,宝玉心中有了对黛玉的心意,虽也屡屡试探,却不见她有同样的心意,故不敢表露心迹,直把情思在心中默默淤积。而黛玉又很喜打趣他,有人提亲便说他好姻缘,见了袭人便叫嫂子,又拿什么金玉和麒麟说嘴。旁的人说也罢了,偏是她说,像是敲打着让他绝了这念头似的,更教他酸涩难忍,五内如焚。今日又听她如此说,再难自遏,一时忘情,不觉地动了手,也就顾不得死活,更要把心中所想尽数倾吐而出:“你当真不知道我的心?我的这心事,我素日待你之意,旁人不知也就罢了,你若不知,我是不能信的。你是装作不知,你知道了我的心,却不让我知道你的心。我只得猜,睡梦里也在想,寝食难安,为你弄了一身的病在这里,从来也不敢告诉人。你既说不知,今儿我大胆说出来,立时死了我也甘愿!好妹妹,我心里只——”

    黛玉吓得一时飞了魂,此时忙喝止他:“你真要死!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样子的糊涂话也敢浑说!”

    四下张望了,见无旁人,方才觉得恢复了知觉。心中又气又怕,冷笑一声道:“你素日里是如何作为,又教我如何知道你的心!也不见你绝了哪一桩好姻缘,横竖也不缺哪个添头,如今又何必再来撩拨我?你只当诉了一片衷肠,是要我如何,又要置我于何地?你若一直把这些话藏住,倒还对得住我素日待你之意,不辜负往日的情谊。若这就是你的心,只当我白认识了你!”

    宝玉却不知黛玉听了里德尔的许多道理,已把纯净和忠贞当作理应之谊。只当她误会,脸色煞白地急急正欲再说,却见袭人怕他出来热,拿了扇子追来,只得止住。

    黛玉见了袭人要过来,也转身慌忙走了。一路独自走回潇湘馆,心中越觉委屈,不禁抽噎起来。

    6.宝玉挨打

    黛玉回屋不过小半日,还未被里德尔哄得收住眼泪,就见紫鹃急惶惶地进来叫不好了,道贾政把宝玉打得很重。

    后有丫鬟打听来说,是宝玉在外头与戏子厮混,与王府抢人,叫人家问到了府上来。里德尔不嫌事大,添道:“这只是其一。他调戏他母亲一个叫金钏儿的丫鬟,他母亲看见了,就赶了出去。众口铄金,那可怜的姑娘今天投井死了。”

    黛玉皱眉道:“你又如何知道的?”

    里德尔道:“喔,在前头自然听到得更多。”

    黛玉心中竟不觉得如何意外,心想:果真还是让瑞哥哥说中了。知道他确教舅舅打得很不好了,心中早消了气,只觉有些心灰意懒。

    紫鹃从前是贾母房中的丫头,因特别心疼宝玉些,言语中一向是比旁的丫鬟们更向着他。此时急道:“宝二爷向来是最体贴人的,怎会如此作为?夫人房里从未听见这样的事。又仿佛听见环三爷去告了一状的,许是他不知怎样诬人地说呢。”

    黛玉摇头叹息:“宝玉虽体贴女子,但常常只是在无干紧要的事上,或嘴上说说罢了。从前瑞哥哥说,这于他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好,如今想来真是如此。他是府里的金疙瘩,想要对谁好,随意为之,碍不着他什么,故也不会放在心上。与那些丫鬟姑娘们却是恩惠了,今日既得了恩惠,日后便要还了。于眼下瞧着是白得的好,长远来看却是飞来的横祸殃灾。这便是人常说的无福消受了。今日可怜一个金钏儿,却还有旁的那些人,如今瞧着好,将来指不定要如何呢。他这人是只瞧着今日的,那想着别人,若为他一时这点好将来反要遭灾,倒不如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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