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只是我们方才发现了些事情，还请云大人听了之后，做些指示。”徐友来道。
云逸杰道：“何事？”
谢明乾走上前，神色严肃道：“杨顺说的那个送酒菜的小厮，不见了。”
“不见了？”
“各位大人，我实在是不知，当时只觉得那小厮眼生，我也没多想，醉红轩的这些小厮经常换人，我也没往心上去，这……这……唉。”杨顺的衣领被破山抓在手里，躲也躲不开，嘴上又解释不清楚，气得直跺脚。
徐友来捏着胡子，指着杨顺道：“哼，人证拿不出来，本官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借口说小厮去送酒菜，自己跑去将汪梅杀害了？”
“冤枉啊大人，真的冤枉。”杨顺道，“我确实是等花生做好之后才上的楼，当时还遇见了阿樱姑娘身边的生香，不如请生香姑娘和后厨的厨子来替我做个证明呀。”
云逸杰沉寂的目光停留在杨顺脸上，道：“守一，生香那边拜托你了。”
“明白。”
阿樱与生香彼时在房里用饭，守一没费多大功夫便找到了人，一同往汪梅的房间去。
云逸杰问起那日的事，生香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应当不假，虽然我当时没太在意，可是大人您一说我便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生香姑娘与杨顺碰面的情形是何样子呢？”
“这……”生香低着头想了想，“那日后厨是有些忙，上菜实在有些慢，我们家阿樱姑娘和于姑娘约好了一起喝酒叙话，却怎么也等不来，便叫我去催一催，我往楼下走去的时候碰巧看见顺子哥领着一个端着盘子的小厮上楼，他俩似乎还在抱怨什么呢。”
杨顺道：“我就说吧？生香姑娘都瞧见我了，云大人再问问那厨子，总不会有假，就算那小厮不见了，可还是能有人证明我的清白的！”
破山后脚便带着那日的厨子来了，那厨子道：“没错没错，那日杨顺来催了几次，还在后厨与我拌嘴，非说瞧见我吃了花生米，对他却说没有，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可是大人们，我与他师徒二人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要故意整他？我那花生米，是楼上的客人桌上剩下的，我看着还好好的，扔了可惜，就自己留起来吃，我们后厨向来如此，也没有谁说过我们偷吃客人的菜呀，我好说歹说，杨顺非说我有菜却不给他上，可是我总不能端盘剩菜给汪班主吃吧，那我不真成了欺负人了？”
杨顺没好气道：“你倒是会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行了。”徐友来道，“这里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快些噤声。”
厨子“诶”了一声，接着道：“那端菜的小厮我也觉得眼生，却没往心上去，他俩端着菜走了以后不多久，生香姑娘也来催，我当时还想，还是姑娘家好，催菜都是礼貌有加的，不像那趾高气昂的货。我给生香姑娘解释了几句，姑娘说无妨，叫我们慢慢做便是了。”
生香道：“我从二楼下去催菜时，于姑娘还未到，是阿樱姑娘说左右还要等于姑娘，不必催厨房催得太紧，我才说慢慢做的。当时菜补得差不多了，我也没等多久就回去了。”
云逸杰问：“回去的哪个房间？”
“于星澜姑娘的房间。”
阿樱解释道：“我与星澜常约着一起聊天，那日刚好约在她房里，她许是有些事吧，菜上过之后，才神色匆匆地赶过来。”
神色匆匆地赶过来？
“好，”云逸杰道，“我明白了。对了，你们都对面生的小厮见怪不怪，这是为何？”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无人回话。
徐友来道：“怎么，这是醉红轩的什么机密不成？”
“那怎么会呢，”顾紫陈从走廊的另一边缓缓走近，赤红色的衣衫在昏暗中摇曳，她抬起纤细的指勾了勾，“点灯。”
四下亮起来，夜晚没有给醉红轩带来沉寂，反而显出它本来的妖媚与癫狂。
顾紫陈朝前走，地板“吱呀”“吱呀”地响起来，她道：“醉红轩的活儿，不是说干就能干的，很多人冲着老娘给的钱多，就想来发财，却熬不住几天就废了，只有招新人。至于这些人为何熬不住，不过就是处理处理醉红轩那些闹事的东西，这一点虽然从不外泄，但我知道，官府应该很清楚才是。”
顾紫陈手底下的人做事，云逸杰是见过的，如此训练有素，绝不会那么简单。
徐友来的脸色在烛火摇曳间白了又白，只能压着嘴角双眼往下看。
“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各位，”顾紫陈的神色不再似平日那般飘忽，露出些难以捉摸的认真，“夏日里有位贵人来时丢了贴身的东西，那次发动了醉红轩所有的人去找，自此我便发现人多眼杂太麻烦，开始精简人手。从那之后，醉红轩没有出去的人，也暂时还没来得及有新的人进来。所以……”
“所以那个小厮，并不是醉红轩的人。”云逸杰缓缓道。
“云大人是个聪明人，”顾紫陈笑道，“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那个小厮，与我们醉红轩一丝一毫的关系也没有，若是想要我们醉红轩的人给个说法，恐怕是做不到。”
“顾老板放心，我们不会为难谁的，只是把该问的人都问一问罢了。”云逸杰笑得和善，“今日要问的也差不多了，我看不如我们就告辞吧。”
此话一出，谢明乾的目光便落到云逸杰身上，意图越过人群向她走来。
云逸杰后退了一步，“守一，你去跟幽王说一声，我有些事要出去办，你们先行回去就是。 ”说罢从楼梯口快速下了楼。
谢明乾功夫再好，也不可能越过这儿站着的这么多人抓住云逸杰，守一守在原地，对他道：“敏理有事，许是要去见什么人吧。”
谢明乾有些没回过神，“见、见谁？”
守一原本只想闭嘴不言，看着谢明乾失落的眼神却只能编了个谎话：“当然是云江，不然还能有谁。”
“哦。”
守一随口一说，却说对了。
云逸杰在街角与云江碰上面：“阿江，那人怎么说？”
阿江摇了摇头：“她说只要你，要你独自前去，除了你她谁都不相信。”
云逸杰轻皱眉头：“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去一趟。”
“可是她说要你今夜子时独自前去，不能带任何人。”
云逸杰哑然失笑：“就凭她。难道能把我杀了不成？你别操心那么多，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危险。”
云江细细想来，云逸杰说得倒也没错，不过就是见一面的事：“好，那我远远地跟着你。”
云逸杰道：“何事？”
谢明乾走上前，神色严肃道：“杨顺说的那个送酒菜的小厮，不见了。”
“不见了？”
“各位大人，我实在是不知，当时只觉得那小厮眼生，我也没多想，醉红轩的这些小厮经常换人，我也没往心上去，这……这……唉。”杨顺的衣领被破山抓在手里，躲也躲不开，嘴上又解释不清楚，气得直跺脚。
徐友来捏着胡子，指着杨顺道：“哼，人证拿不出来，本官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借口说小厮去送酒菜，自己跑去将汪梅杀害了？”
“冤枉啊大人，真的冤枉。”杨顺道，“我确实是等花生做好之后才上的楼，当时还遇见了阿樱姑娘身边的生香，不如请生香姑娘和后厨的厨子来替我做个证明呀。”
云逸杰沉寂的目光停留在杨顺脸上，道：“守一，生香那边拜托你了。”
“明白。”
阿樱与生香彼时在房里用饭，守一没费多大功夫便找到了人，一同往汪梅的房间去。
云逸杰问起那日的事，生香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应当不假，虽然我当时没太在意，可是大人您一说我便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生香姑娘与杨顺碰面的情形是何样子呢？”
“这……”生香低着头想了想，“那日后厨是有些忙，上菜实在有些慢，我们家阿樱姑娘和于姑娘约好了一起喝酒叙话，却怎么也等不来，便叫我去催一催，我往楼下走去的时候碰巧看见顺子哥领着一个端着盘子的小厮上楼，他俩似乎还在抱怨什么呢。”
杨顺道：“我就说吧？生香姑娘都瞧见我了，云大人再问问那厨子，总不会有假，就算那小厮不见了，可还是能有人证明我的清白的！”
破山后脚便带着那日的厨子来了，那厨子道：“没错没错，那日杨顺来催了几次，还在后厨与我拌嘴，非说瞧见我吃了花生米，对他却说没有，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可是大人们，我与他师徒二人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要故意整他？我那花生米，是楼上的客人桌上剩下的，我看着还好好的，扔了可惜，就自己留起来吃，我们后厨向来如此，也没有谁说过我们偷吃客人的菜呀，我好说歹说，杨顺非说我有菜却不给他上，可是我总不能端盘剩菜给汪班主吃吧，那我不真成了欺负人了？”
杨顺没好气道：“你倒是会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行了。”徐友来道，“这里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快些噤声。”
厨子“诶”了一声，接着道：“那端菜的小厮我也觉得眼生，却没往心上去，他俩端着菜走了以后不多久，生香姑娘也来催，我当时还想，还是姑娘家好，催菜都是礼貌有加的，不像那趾高气昂的货。我给生香姑娘解释了几句，姑娘说无妨，叫我们慢慢做便是了。”
生香道：“我从二楼下去催菜时，于姑娘还未到，是阿樱姑娘说左右还要等于姑娘，不必催厨房催得太紧，我才说慢慢做的。当时菜补得差不多了，我也没等多久就回去了。”
云逸杰问：“回去的哪个房间？”
“于星澜姑娘的房间。”
阿樱解释道：“我与星澜常约着一起聊天，那日刚好约在她房里，她许是有些事吧，菜上过之后，才神色匆匆地赶过来。”
神色匆匆地赶过来？
“好，”云逸杰道，“我明白了。对了，你们都对面生的小厮见怪不怪，这是为何？”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无人回话。
徐友来道：“怎么，这是醉红轩的什么机密不成？”
“那怎么会呢，”顾紫陈从走廊的另一边缓缓走近，赤红色的衣衫在昏暗中摇曳，她抬起纤细的指勾了勾，“点灯。”
四下亮起来，夜晚没有给醉红轩带来沉寂，反而显出它本来的妖媚与癫狂。
顾紫陈朝前走，地板“吱呀”“吱呀”地响起来，她道：“醉红轩的活儿，不是说干就能干的，很多人冲着老娘给的钱多，就想来发财，却熬不住几天就废了，只有招新人。至于这些人为何熬不住，不过就是处理处理醉红轩那些闹事的东西，这一点虽然从不外泄，但我知道，官府应该很清楚才是。”
顾紫陈手底下的人做事，云逸杰是见过的，如此训练有素，绝不会那么简单。
徐友来的脸色在烛火摇曳间白了又白，只能压着嘴角双眼往下看。
“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各位，”顾紫陈的神色不再似平日那般飘忽，露出些难以捉摸的认真，“夏日里有位贵人来时丢了贴身的东西，那次发动了醉红轩所有的人去找，自此我便发现人多眼杂太麻烦，开始精简人手。从那之后，醉红轩没有出去的人，也暂时还没来得及有新的人进来。所以……”
“所以那个小厮，并不是醉红轩的人。”云逸杰缓缓道。
“云大人是个聪明人，”顾紫陈笑道，“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那个小厮，与我们醉红轩一丝一毫的关系也没有，若是想要我们醉红轩的人给个说法，恐怕是做不到。”
“顾老板放心，我们不会为难谁的，只是把该问的人都问一问罢了。”云逸杰笑得和善，“今日要问的也差不多了，我看不如我们就告辞吧。”
此话一出，谢明乾的目光便落到云逸杰身上，意图越过人群向她走来。
云逸杰后退了一步，“守一，你去跟幽王说一声，我有些事要出去办，你们先行回去就是。 ”说罢从楼梯口快速下了楼。
谢明乾功夫再好，也不可能越过这儿站着的这么多人抓住云逸杰，守一守在原地，对他道：“敏理有事，许是要去见什么人吧。”
谢明乾有些没回过神，“见、见谁？”
守一原本只想闭嘴不言，看着谢明乾失落的眼神却只能编了个谎话：“当然是云江，不然还能有谁。”
“哦。”
守一随口一说，却说对了。
云逸杰在街角与云江碰上面：“阿江，那人怎么说？”
阿江摇了摇头：“她说只要你，要你独自前去，除了你她谁都不相信。”
云逸杰轻皱眉头：“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去一趟。”
“可是她说要你今夜子时独自前去，不能带任何人。”
云逸杰哑然失笑：“就凭她。难道能把我杀了不成？你别操心那么多，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危险。”
云江细细想来，云逸杰说得倒也没错，不过就是见一面的事：“好，那我远远地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