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鱼塘里的鱼少了一半,这天天气还好,翠娘呆在衣襟露出脑袋,爪子扒拉这领口左右观望,周围都是山林树木,茂盛的枝叶遮挡了大半阳光,穿过草丛绕过山坡,总算到了湖边。

    四郎坐下来钓鱼,翠娘支楞着爬了出来,被结界带着慢慢落到了地上。

    “想去玩就去吧。”

    翠娘到湖边树丛里转来转去,抓着树想爬树,但也爬不上去,反到看见上边有条蛇正在挪下来,翠娘灵机一动,往旁边坐去,背对着它。

    好一会儿才有了点动静,结界开了,翠娘回过来看着刚闭上的嘴巴,对上一双小小的眼睛,伸出抓住。

    球形的结界似知道她想玩,柔软着贴到了身上,翠娘啪一下拍了一下蛇的脑袋,歪了一下就直了,有些呆呆的。

    蛇蛇跑不掉,又卷不死这奇怪的东西,折腾得快没力气了,终于被放了尾巴,连忙灰溜溜转进草丛。

    翠娘伸了个懒腰,一步一挪挪到四郎旁边坐下来,往四郎腿边靠去。

    “困了?”

    “喵。”翠娘摇摇头,撑起半身仰起头看着湖面的动静,总算钓了一条鱼上来。

    扑腾的鱼被解下来,四郎看着翠娘期待的样子,问:“想吃?”

    翠娘点点头。

    四郎还随身带了烹饪的锅碗瓢盆砧板菜刀,从储物袋里拿出来就在旁边处理了,翠娘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绕来绕去,看着四郎用术法生起了火,跳到四郎肩膀上等着觉得没劲,扒拉了四郎的头发,支愣着挪到他头上,趴下来微微晃着尾巴。

    [可真会挑地方坐。]

    四郎微微坐得端正了一些,转着手中的烤鱼,看着落下的影子里两人的身影连在一起,微微勾起唇角。

    香味慢慢铺开,翠娘左右看了看跳不下去了,就算乱跳也会有结界接住,但她不想跳,继续呆在四郎头上,等着他手上的鱼凉了下来,一只手就把她捞到地上。

    四郎撕开一点鱼肉递到翠娘嘴边,翠娘盯着看了一个呼吸,扒住他的手腕咬近嘴里,舔了舔他的手指。

    [这都能脸红,脑子被水冲烂了吧。]

    四郎觉得他没脸红,但这么一听莫名就要红起来了似的,心跳一下就快了些。

    又撕了一点送到翠娘嘴边,到现在她还不喜欢自己吃东西,总要他慢吞吞喂一点是一点。

    回去的路上,翠娘一下一下拍着四郎戴了的帽子垂下来的绳结,觉得做猫挺好的,拍来拍去拍够了,打了个呵欠,下巴搭到一旁,又困了,最近经常犯困,还经常做梦,梦见上辈子的很多事情。

    她轮回转世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好好喝那个孟婆汤,不然怎么一下就梦见了那么多前世,唉,应该不会被发现,然后有鬼差来找她麻烦或抓她去把孟婆汤补回来吧。

    每次睡觉不是练剑就是锻体,做人好累,不想睡觉。

    鬼差能不能直接把孟婆汤送到她嘴里啊?

    _

    走在山野之间,我采摘了足够的野菜,带了些河水回了村子,遇见了村里人若是有跟我打招呼,我自然回应,我其实不喜欢随便打招呼话家常,很无聊。

    走进院子关上门,洗了菜生了火,水开了就把菜丢进去,熟了就把锅挪到一旁,舀了汤倒进辣椒面碗里搅了个辣汤,靠椅背慢吞吞吃着。

    吃完了就躺下来晒太阳,还能晒一个下午的太阳,越晒越懒,下半辈子就能晒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脸上无端落了几滴雨水,耳边狗吠人声刺耳,我刚睁开眼睛,就听碰的一声,门被踹飞到眼前,惊起一地灰尘。

    “呦,竟还有个小修士!不如……”

    善清用了术法隔开溅起的血,抽出手中的到,飞窜出去的佛珠回笼到手中,十七个小魔修,不知道哪来了的,但挺嚣张的。

    雨落的更大了,看着聚集到院子里的人,躺不下去了,好累啊。

    _

    夜里跟着一群大半夜不睡觉要辟睡的姑娘们住在一个帐篷里,好巧不巧凑掉了我旁边,一会儿聊凡间的战争是什么样子的一会儿聊以前没有战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一会儿聊有些秘境互相残杀跟战争有什么区别,聊得没完没了还哭了起来,我侧身躺在一边,睡不着就随便听听。

    翌日带着一群晚辈锻体到了午时,还未辟谷的修士很多,锻体多了也过犹不及,便是未辟谷的修士去吃饭,辟谷的修士爱做什么做什么去,下去准时回来即可。

    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靠着树坐了下来准备休息,就看见慕容语舒御剑而来,落脚在身旁,递了我一瓶丹药:“三日一颗,按时吃。”

    “哦。”

    我当即吃了一颗,仰起头看她:“还有事吗?”

    她开了一个结界,跟我说有个虚时秘境要开,没有多说,给了我一封邀请函。

    我何德何能由她亲自送来,在这之前我也一点消息也没有,多半是不够资格知道这等事情的。

    我能来参战都要累死了,还要去什么虚时秘境,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能来参战我都要累死了,我答:“我不去。”

    “里面,兴许有你的一线生,我希望你能去。”

    我起了身,往前一凑:“这么关心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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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娘用爪子揉了揉眼睛,脑子里迷迷糊糊还有一点那个叫慕容语舒的人的影子,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感觉被迫醒来了一样,努力睁开眼睛四周看了看,天黑了,但四周放了照明的法器。

    四郎也在睡觉,翠娘挪到四郎脸边,蹭了蹭他的脸,扭了扭身子,张嘴咬了一口,猛然一个激灵,连忙松开嘴,凑近了看他的脸,伸出抓住揉了揉,牙印好明显。

    她只是觉得他好香,摸起来很舒服,没有想过要吃了他啊。

    翠娘想起梦里有很多妖怪是要吃人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她是不是要变成妖怪了?

    翠娘把四郎脸上的咬痕吹了吹,再揉了揉,没有反应,凑过去舔了舔,再揉了揉,见四郎睫毛微微颤动,翠娘趴到他脸上挡住咬痕,这样就看不见了。

    盯着四郎看了一会儿,他都没有醒,翠娘松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趴在伤口上很怪异,挪开身体跳下床,跳上椅子努力拉开柜子门拉不动,跳上桌子再继续努力,果然轻松了很多,一下就把柜门拉开了。

    左右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个药瓶,跳进柜子里努力了半天打开了盖子闻了闻,是这个药。

    把瓶子抵住一边,把盖子按回去以后,翠娘把瓶子抱起来看着椅子,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选择直接跳下去,毛毛炸了起来。

    睁开眼睛后慢慢落到地上,推着药瓶到了床边,推不上去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翠娘咬住了瓶子,跳上床赶紧放开,捂了捂脸后,再艰难打开瓶子,沾了点药膏按到四郎脸上,看着一坨药膏盖在伤口上,太多了。

    一番折腾后总算把多余的药弄回瓶子里,看着站在枕头上和被子上的药膏,又看了看远处的柜子,不想动了,他明天肯定会知道的。

    翠娘委委屈屈抱着药瓶缩了一会儿,忍不住挪到四郎颈窝,蜷缩起来睡觉,在他知道之前,她先睡一觉再说,好累,应该不会做梦了。

    第二天一有动静翠娘就醒了,她只会喵喵喵,看着四郎把自己怀里的药瓶拿走,翠娘跳到一边等他换好衣服,他好像根本不在意为什么多了药瓶。

    看着四郎收拾好床铺,去吸收做饭,翠娘跳到他头上蹲着,微微晃着尾巴等着。

    他还是如往常一般会顺毛,会带她出去溜达,今天还给她拿了一张叶子做成帽子戴到她头上,他笑了。

    翠娘找了好几朵花戳到他头发里,都舍不得蹲他头上了,不想走了就趴到他肩膀上由着他带着走,不舒服还能跳到衣领里,可以直接睡觉。

    又是一夜,四郎把翠娘的魂魄送回她体内,坐在一旁安静看着她的睡颜。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没做几个梦,时间点上的梦境也十分随机,但她已经开始本能地抗拒他了。

    [这就不看她的梦了,啧啧啧,是不是看不了了啊哈哈哈哈哈,这是快恢复了吧,你一脸死样给我看多没意思,等她醒来后给她看啊。]

    好一会儿没有回应,柳何年想起昨晚突然的异动,能有什么事情让他整个识海都暴躁起来,早就知道是梦了,没什么能激动的,除非,柳何年笑得诡异,贼兮兮问道:[怎么样,小黑屋好看吗?

    啧啧啧,瞧她长的不怎么,喜欢的人还不少,莫不是是什么炉鼎体质嘿嘿嘿!]

    四郎想起曾经在魔域的时候,关于慕容语舒和善清的故事满天飞,魔域的修士疯狂的很多,对于恶意编排云天水阁前途无量的弟子非常热衷,编排了各种话本还不够,直接贼眉鼠眼到处讲的不在话下,至于直接表演的,不会当街,他就没看到过。

    所做一切不过是恶心仙门中人罢了,不过他听说仙门众人不少也在偷摸地看那些编撰出来强取豪夺小黑屋之类的话本,避免被发现特意用了凡间的纸去拓印,仙门再怎么禁止也不会搜身或半夜爬某修士床头,所以怎么都禁止不掉。

    十个人见了都觉得假,但不妨碍那类话本短时间内十分火爆,至少在魔域,说人手一本都不算太夸张,总归是,无风不起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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