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几天过去了，究竟过去了几天？白曦掰着手指数，刚进来的时候还好，能估摸着来了多少天。可现在好了，受落月的影响，他们已经分不清究竟在这呆了几天。
“阿曦，拜托拜托，我和夫君今日都要去第十街谈生意，你先帮我照顾念儿一阵，等我回来了请你们吃饭。”
“好。”
看着面前的两人，白曦可没想到一刻钟前自己的许诺竟然会给自己增添烦恼。念儿倒是不调皮，只是他很粘她，这就有点伤脑筋了，因为白曦今日本想去拜访一位故人，如果把念儿交给重烨，看架势他们两个应该谁也不会放过谁。而此刻他们就在争论哪种水果比较好吃。
“我都说了，肯定是苹果好吃，我吃过我怎么不知道？”念儿一句话重复了不下十次，和重烨吵得脸都红了。重烨也不甘示弱，拿着一个大大的橙子立在他面前，重复道：“我说了这个好吃，我也吃过！”看样子他快失去耐心了，因为白曦都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话语声。
随后两人盯上了白曦，双双朝她看来。白曦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举起双手，一脸无辜道：“别问，我都爱。”
两人把脸别过去又是一轮争吵，听得水果摊老板都烦了，她吐了几口瓜子后大声喝道：“不是，你们究竟买不买啊，买就快买，不买就别在这吵吵。”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苹果和橙子我们都要了，各来一斤。”白曦无奈，都在这那么久了，不买一点心里过意不去。
一路上，他们化身白曦的“两大护法”，而白曦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念儿一开始是怕重烨的，后来好像被他发现只要有我在身边，重烨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而且重烨最多“眼神攻击”他，也不会说真的对他怎么样。所以他现在也不像先前那样了，而是越发大胆起来。而重烨，他好像不太喜欢小孩。
“小心小心小心！”一辆失控的马车像发了狂的恶犬一样朝他们冲来。念儿吓怕了，腿抖得根本迈不开步子。白曦见状，立即挡在念儿面前，重烨愣是没拦住。车体跟不上马的速度，与其分开。而那匹马仍旧跑着，一个跳跃，伴随着“嘶嘶”声，在即将碰到白曦举起的兰花指指尖时被空手拦下。
白曦拦下来马，却没留意它身旁挂着的匕首，稍不留神，匕首出鞘，白曦的手瞬间出血。掉落的匕首沾上了白曦的血。
白曦手往旁边一甩，连着马儿也沾上了白曦的血。没事，看来是仙马。白曦心想。
重烨见状扑来，握住白曦的手，见那一片血迹，将一切罪责归于念儿身上。白曦见他那个恶狠狠的眼神，往前面站了些挡住了念儿。重烨这下越发恼火，松开白曦的手，指着她身后的念儿道：“你还要护着他，不是为了救他，你又怎么会受伤？”
白曦感受到重烨此刻的愤怒和怨恨，来不及疗伤的她只好藏起那只受伤的手指道：“我没事的，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小伤？你的身份不同于他。一个弱者，死了就死了，你的血何其珍贵他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重烨被气到口不择言，下一秒，白曦的巴掌迎面而来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世上没有命重命轻这一说法，凡是命，不论是谁的都很重要。”白曦只留下这一句，便拉着念儿离开，只留下重烨呆呆地停在原地。
阿娘死后，他离开了那个生不如死的地方。被接回幽都后的重烨不觉得自己会过的有多好，但至少不像在那个地方那样整日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毕竟他也算是幽都的少君。可就是这样对将来抱有憧憬的他，在被接回去的第二天就被那些长老丢进万骨窟里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地狱里捞起我转身又要将我扔到另一个地狱里？”他不明白，只能含着泪质问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可他们一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少君，你太弱了，不配继承幽都魔君的位置。如果不想死的话，你就自己从里面爬出来吧。不过可能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长老一手将重烨推向下方。他看着那几位长老狰狞的模样，那一刻他明白了，原来他们大费周章接他回去，只是为了证明前任魔君的儿子现在不过是个半死的废物，好由他们来掌管幽都。毕竟在那个地方生存了几千年，日日受着百鬼怨气的摧残，再加上不远处那不得安宁的凶神恶，再怎样天资聪慧，到最后只能是个废物。
弱者，死了就死了，毕竟他们连选择生存与否的资格都没有。别人让你活你就活，死了也不会有人惋惜。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身上学东西。可如今这个道理却被白曦的一巴掌打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理解，他不明白，像孤魂野鬼一样将落月的二十四条街都游了个遍后才回了客栈。他想找白曦问明白，却又害怕她不理他，于是只能坐在她的房门口。
直到听见房门开了的声音，他才回头。屋内的光线很充足，开门的瞬间烛光恰好照在了他的侧脸上。
白曦看了他一眼，果断离开。重烨拉住她的手，低着头道：“我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问完了我就走。”
“说。”白曦并非如此铁石心肠。
“为什么要救他？在我们那儿，像他这样小的孩子，若非是天赋极高，否则无人肯施予援手。这样的他，只是累赘。”
“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是哪里。但对我来说，看到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陷入险境，我做不到。”
“可救了他就会拖累你，你还愿意去救他。这不是负累吗？”
“不是，见死不救才是负累，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如果我在有足够的能力下只考虑自己而不去救那些没有能力自救的人，那就是见死不救，这才是真正的负累。”
白曦突然明白重烨为什么会在别人需要的时候袖手旁观，就像是上次他在楼梯上撞到人的那次。他以前也是这样被对待的吗？所以当看到念儿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年幼的自己。
她转过身看着坐在地上的重烨，蹲了下来。而重烨此刻也感受到了白曦蹲下身子的动作，在确保她不会离开后才逐渐松开了手。
“还记得我曾经在那群修仙者手下救了你吗？如果下次你看见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想想我救你那次，将我帮你的那份善意用在别人身上。再不然，就当是传递某样东西吧，我给了你，你给别人，就当是还给我了。”
其实白曦救人从来不求他们报恩于她，她更希望别人能将这份恩情施于下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如此这般生生不息下去。
重烨思索着，白曦看着他，通过方才他握住她的手腕隐约能感受到重烨有些体力不支。她起身欲寻些吃的过来，却被重烨用力地抓住手。
“别走，我答应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白曦能感受到此时重烨的慌张，她解释道自己只是想下去拿点吃的给他，可重烨还是不肯放开白曦的手。
“我跟你一起去。”
“好。”
“阿曦，拜托拜托，我和夫君今日都要去第十街谈生意，你先帮我照顾念儿一阵，等我回来了请你们吃饭。”
“好。”
看着面前的两人，白曦可没想到一刻钟前自己的许诺竟然会给自己增添烦恼。念儿倒是不调皮，只是他很粘她，这就有点伤脑筋了，因为白曦今日本想去拜访一位故人，如果把念儿交给重烨，看架势他们两个应该谁也不会放过谁。而此刻他们就在争论哪种水果比较好吃。
“我都说了，肯定是苹果好吃，我吃过我怎么不知道？”念儿一句话重复了不下十次，和重烨吵得脸都红了。重烨也不甘示弱，拿着一个大大的橙子立在他面前，重复道：“我说了这个好吃，我也吃过！”看样子他快失去耐心了，因为白曦都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话语声。
随后两人盯上了白曦，双双朝她看来。白曦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举起双手，一脸无辜道：“别问，我都爱。”
两人把脸别过去又是一轮争吵，听得水果摊老板都烦了，她吐了几口瓜子后大声喝道：“不是，你们究竟买不买啊，买就快买，不买就别在这吵吵。”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苹果和橙子我们都要了，各来一斤。”白曦无奈，都在这那么久了，不买一点心里过意不去。
一路上，他们化身白曦的“两大护法”，而白曦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念儿一开始是怕重烨的，后来好像被他发现只要有我在身边，重烨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而且重烨最多“眼神攻击”他，也不会说真的对他怎么样。所以他现在也不像先前那样了，而是越发大胆起来。而重烨，他好像不太喜欢小孩。
“小心小心小心！”一辆失控的马车像发了狂的恶犬一样朝他们冲来。念儿吓怕了，腿抖得根本迈不开步子。白曦见状，立即挡在念儿面前，重烨愣是没拦住。车体跟不上马的速度，与其分开。而那匹马仍旧跑着，一个跳跃，伴随着“嘶嘶”声，在即将碰到白曦举起的兰花指指尖时被空手拦下。
白曦拦下来马，却没留意它身旁挂着的匕首，稍不留神，匕首出鞘，白曦的手瞬间出血。掉落的匕首沾上了白曦的血。
白曦手往旁边一甩，连着马儿也沾上了白曦的血。没事，看来是仙马。白曦心想。
重烨见状扑来，握住白曦的手，见那一片血迹，将一切罪责归于念儿身上。白曦见他那个恶狠狠的眼神，往前面站了些挡住了念儿。重烨这下越发恼火，松开白曦的手，指着她身后的念儿道：“你还要护着他，不是为了救他，你又怎么会受伤？”
白曦感受到重烨此刻的愤怒和怨恨，来不及疗伤的她只好藏起那只受伤的手指道：“我没事的，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小伤？你的身份不同于他。一个弱者，死了就死了，你的血何其珍贵他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重烨被气到口不择言，下一秒，白曦的巴掌迎面而来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世上没有命重命轻这一说法，凡是命，不论是谁的都很重要。”白曦只留下这一句，便拉着念儿离开，只留下重烨呆呆地停在原地。
阿娘死后，他离开了那个生不如死的地方。被接回幽都后的重烨不觉得自己会过的有多好，但至少不像在那个地方那样整日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毕竟他也算是幽都的少君。可就是这样对将来抱有憧憬的他，在被接回去的第二天就被那些长老丢进万骨窟里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地狱里捞起我转身又要将我扔到另一个地狱里？”他不明白，只能含着泪质问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可他们一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少君，你太弱了，不配继承幽都魔君的位置。如果不想死的话，你就自己从里面爬出来吧。不过可能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长老一手将重烨推向下方。他看着那几位长老狰狞的模样，那一刻他明白了，原来他们大费周章接他回去，只是为了证明前任魔君的儿子现在不过是个半死的废物，好由他们来掌管幽都。毕竟在那个地方生存了几千年，日日受着百鬼怨气的摧残，再加上不远处那不得安宁的凶神恶，再怎样天资聪慧，到最后只能是个废物。
弱者，死了就死了，毕竟他们连选择生存与否的资格都没有。别人让你活你就活，死了也不会有人惋惜。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身上学东西。可如今这个道理却被白曦的一巴掌打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理解，他不明白，像孤魂野鬼一样将落月的二十四条街都游了个遍后才回了客栈。他想找白曦问明白，却又害怕她不理他，于是只能坐在她的房门口。
直到听见房门开了的声音，他才回头。屋内的光线很充足，开门的瞬间烛光恰好照在了他的侧脸上。
白曦看了他一眼，果断离开。重烨拉住她的手，低着头道：“我来，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问完了我就走。”
“说。”白曦并非如此铁石心肠。
“为什么要救他？在我们那儿，像他这样小的孩子，若非是天赋极高，否则无人肯施予援手。这样的他，只是累赘。”
“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是哪里。但对我来说，看到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陷入险境，我做不到。”
“可救了他就会拖累你，你还愿意去救他。这不是负累吗？”
“不是，见死不救才是负累，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如果我在有足够的能力下只考虑自己而不去救那些没有能力自救的人，那就是见死不救，这才是真正的负累。”
白曦突然明白重烨为什么会在别人需要的时候袖手旁观，就像是上次他在楼梯上撞到人的那次。他以前也是这样被对待的吗？所以当看到念儿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年幼的自己。
她转过身看着坐在地上的重烨，蹲了下来。而重烨此刻也感受到了白曦蹲下身子的动作，在确保她不会离开后才逐渐松开了手。
“还记得我曾经在那群修仙者手下救了你吗？如果下次你看见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想想我救你那次，将我帮你的那份善意用在别人身上。再不然，就当是传递某样东西吧，我给了你，你给别人，就当是还给我了。”
其实白曦救人从来不求他们报恩于她，她更希望别人能将这份恩情施于下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如此这般生生不息下去。
重烨思索着，白曦看着他，通过方才他握住她的手腕隐约能感受到重烨有些体力不支。她起身欲寻些吃的过来，却被重烨用力地抓住手。
“别走，我答应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白曦能感受到此时重烨的慌张，她解释道自己只是想下去拿点吃的给他，可重烨还是不肯放开白曦的手。
“我跟你一起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