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的面色晦暗不明，他贪婪的眼波定格在神志不清的江昭菀身上，心上已燃起欲望与邪念。
江昭菀再次清醒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放肆的嘴脸，猥琐的笑声在耳边回荡，浑身的痛处让她崩溃却又无可奈何。
江昭菀的视线寻找虞世悯身影，直到见他身披棉服在篝火旁享受着温暖，随即明白了一切。
她眸中最后一刻光影是天边皎洁的月，月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像幼时母亲安抚着她睡去——
日出东方破晓时，江昭菀被丢弃在冰天雪地里，雪花一片片落下，她却已经不再惧怕寒冷。
没有了感知，没有了爱，没有了恨，只有灵魂在黑暗中游荡，但那没有边际的黑暗中央却隐隐散发着光。
江昭菀奋力地去突破这层黑墙，瞬间，那丝微光炸开，璀璨的光亮将黑暗覆盖。
江昭菀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感知是鼻息间的香气，是沉水香。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是谁？熟悉的声音，江昭菀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想去看清那朦胧的人影。
视觉渐渐清晰，眼前出现的人，是她记忆里稚嫩可爱的小荷，自己还在闺阁中的贴身丫鬟。
小姐终于苏醒，小荷喜极而泣，却见小姐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又急忙询问：“小姐，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五感逐渐恢复，那感受是如此真实，江昭菀四周看了看，发现身处的是自己少时的闺房。
巨大的信息量涌现脑海，江昭菀痛苦扶额，不可置信道：“我怎么会在这？小荷？是你吗？你为何看上去就像是个孩童。”
“小姐是病糊涂了，也不怪您，你身子本就弱，又染上这场大病，已经昏迷两日了。”小荷用袖子擦去泪水，语气还带有惊吓与后怕。
江昭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嘴唇询问道：“今夕是何年？”
“如今是崇靖元年，怎么了小姐？”
江昭菀闻言惊愕不已，激动地翻身下床，奔至梳妆台前，对照铜镜而去。
镜中倒映之人青丝披肩，眉眼如画，面容姣好似精雕细琢的玉璧。这是十四岁时的自己，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二年前！
江昭菀悲愤地流下两行清泪，随后凄厉长笑，心里最先涌起的是滔天的恨。她回来了，一切重新来过，前世里所受到的算计与苦楚，这一世，要她们加倍奉还！
小荷见江昭菀如同疯魔了似的，一时也不敢出声，只得担忧地将手掌心放在她肩上轻轻安抚。
江昭菀感受到小荷的关心，转过身拥住她，虽然母亲的死已成了定局，但她决心立誓道：“这一次，我会保护自己，保护我所爱之人和爱我之人，不被奸人所害。”
小荷听完感动不已，扑通一下跪在江昭菀身前，“有小姐这句话，小荷就敢直言了，小姐，你快去救救阿竹吧！”
阿竹...阿竹...她也是自己闺阁时的贴身丫鬟，前世里，她因为偷盗而被施以杖行后逐出江府，当时自己在病中所以力不从心没有过问。
后来获罪入狱，也唯有她真心来看望她，前世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阿竹，她嫁与了知府大人，儿女绕膝。
“阿竹和我都是与小姐一同长大，还请小姐相信阿竹为人，她一向正直不屈，是绝对不会去偷盗的！”
江昭菀被小荷领着来到了后花苑，阿竹正跪在花苑的鹅卵石走道上受罚，七月里烈日当空，阿竹已经几度中暑晕厥。
“阿竹，快起来。”江昭菀走到阿竹面前，伸手就要扶虚弱的她起身。
阿竹已经跪伤了膝盖，好几个踉跄才勉强站稳。
两日来的磋磨与污蔑都没有让她折腰与求饶，但此刻见到江昭菀，她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紧抓住江昭菀的双手，痛哭流涕道：“小姐，我没有偷盗，真的没有！”
江昭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道：“我相信你，别怕，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话音未落，身后一道轻灵的女声传来，“姐姐，你身子抱恙，现在烈日炎炎，你怎么跑出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昭菀转过身子往后一看，只见一婀娜娉婷的身影从凉亭之内走出。
是郑昭芙，此时的她还是记忆里那样的柔顺可人，以此伪装欺骗自己多年，实则包藏祸心！
江昭菀心中的愤恨再次涌起，牢狱内她那阴狠毒辣的真面目，依旧历历在目。
恍惚间，郑昭芙已经靠近，纤纤细指缠在江昭菀手心，江昭菀瞬间如触蛇虫，应激反应抽回手。
她的反应让郑昭芙诧异，试探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江昭菀用尽全力忍下想去撕烂她伪善面容的冲动，虞妙华母子城府颇深，工于心计，隐忍多年势力早已盘踞府中根深蒂固。
如此，复仇计划只得从长计议，万不可打草惊蛇！
不过现在她也只是个庶女，江昭菀亦不必退让，冷面问责道：“阿竹是我贴身侍婢，你们私自处罚，竟敢不告知我一声！”
郑昭芙见她问责有些心虚，连忙福了福身子，解释道：“姐姐在病中有所不知，这贱婢手脚不干净，在锦绣斋领取夏衣之时，竟顺手牵羊，盗走锦绣斋珠宝。”
在她身后半俯首的管家也立即附和道：“是，的确如此。还好小的发现的及时，让几个脚步快的小厮拦住了已经逃至半道的阿竹，这才人赃并获。”
这无中生有的污蔑，让阿竹气急厉声回怼道：“我没有偷！是你们陷害我！那珠玉明明是被缝在衣裳内的，所以我查看衣料质感时才未掉落。”阿竹回过神，又对江昭菀道：“定是她们事先布置，只待我取走衣裳，再贼喊捉贼给我安上偷盗的罪名！”
“这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若依你所言，可谁又会费那样大的心思对付你个贱婢！”郑昭芙不肯罢休，像是此事已板上钉钉是阿竹所为。
江昭菀听完来龙去脉，心知此事多半就是郑昭芙她们设局陷害，缓慢步行至凉亭内，坐在阴凉处后严肃道：“此事各执其词，还未有定论，你们就敢瞒着我动用私刑，想来在我背后还做过不少事。”
“二小姐息怒，此事是应先禀明您，可当时您卧于病榻，小的不敢打扰。老爷朝中有事，虞姨娘忙于管理锦绣斋生意，思来想去只好请三小姐做主。”管家胆小如鼠，已面向江昭菀跪倒在地，嘴里慌忙供出郑昭芙分担罪责。
“你...”郑昭芙咬牙怒瞪了这狗奴才一眼，转脸又赔笑无辜道：“姐姐莫怪罪，妹妹也是觉得这丫鬟毛手毛脚，伺候姐姐还不安分，给姐姐丢脸，才没多加思索只一心想替姐姐略施薄惩。”
巧舌如簧，前世的自己就是被她这清白无辜的模样蒙骗。
广袖之下那白皙如玉的手掌紧攥成拳，江昭菀冷笑一声：“你到底是一心为我，还是狐假虎威，我心如明镜。”话锋一转她高声道：“只是你们都记着，往后关乎我阁中之事自会有我做主，轮不到这庶出之女越俎代庖！”
在场的几个下人闻言惊愕得面面相觑，大小姐今日如同换了个人，随后齐声应道：“是。”
江昭菀那一字一言都犹如尖利的针扎在郑昭芙身上，庶出一词更似利刃剜心，她低下头不语，怕让人察觉到她猩红双目里掩盖不住的嗜血妒恨！
“昭芙...？怎么？”江昭菀见郑昭芙似在竭力隐忍没有反应，行至她身前，逼她与之直视。
郑昭芙浅浅蹲下行礼，身子止不住颤抖，怯懦道：“姐...姐姐说的极是，妹妹知错了。”
管家等人告罪后便匆匆退下，从江昭菀眼前消失，随后江昭菀和小荷也左右搀扶着阿竹离开了后花苑。
郑昭芙杵在原地像是恭敬目送嫡姐离开。待江昭菀三人走远，她瞬间面目狰狞，伸出手爪将苑里培育得极好的芍药尽数折下，丢在地上踩踏。
她满腔怒火，胸口起伏，咬牙切齿低咛着：“江昭菀...江昭菀...”
从刚刚就在不远处观望的虞妙华此时走近劝诫道：“莫要失了分寸，你拿这些花撒气有什么用？”
“娘...娘，我好恨，我真的好恨！”郑昭芙扑进虞妙华怀中寻求安慰，靠在她肩上小声啜泣。
虞妙华拍了拍女儿的背，宽慰道：“江昭菀是这江府的嫡女，你亏就亏在是在娘腹中出世，是娘对不住你，你往后多多忍让，咱们不怕没有来日。”
听完虞妙华的宽慰，郑昭芙知晓日子还长，未来总有机会翻身，她满怀期盼道：“总有一天，我要让江昭菀跪在我面前求饶，叫她生不如死！”
“只可惜今日的布置没能趁她病重，除去她的臂膀心腹，日后还得再费工夫。”虞妙华皱眉叹道，心里也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回到阁中，小荷忙取来了药粉，江昭菀让阿竹坐下掀起她的裙摆，夏日里衣裳单薄，她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叫人不忍直视。
江昭菀轻轻将药粉撒于患处，阿竹忍痛吸了口凉气，“嘶...”
“往后你们要多加小心，她们不会善罢甘休，除掉了你，接着就会是小荷，让我孤立无援，一个都别想逃。”江昭菀上好了药，认真告诫二人。
“小姐，你终于认清了。”小荷在旁抹泪感慨道，阿竹也连连点头。
她们前世里也不是没有劝过江昭菀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当时江昭菀总觉得人性本善，多年相处让她愿意相信姨娘与庶妹的为人，直到看清她们和善的人皮下藏着的豺狼之心。
“在府里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了，你们面上对她们也不要带有敌意，就如同往常一般，不要打草惊蛇。”
自娘过身，入赘的父亲郑卫国宠爱虞妙华，也更加疼爱她的儿女郑昭芙与郑瑞，只有阿竹与小荷在她身边相互激励，相依为命。
江昭菀拉过她们二人的手，放在掌心紧紧握住。
重生一世，日后还会有更多艰难险阻，不过这次她倒要看看，鹿死谁手。
江昭菀再次清醒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放肆的嘴脸，猥琐的笑声在耳边回荡，浑身的痛处让她崩溃却又无可奈何。
江昭菀的视线寻找虞世悯身影，直到见他身披棉服在篝火旁享受着温暖，随即明白了一切。
她眸中最后一刻光影是天边皎洁的月，月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像幼时母亲安抚着她睡去——
日出东方破晓时，江昭菀被丢弃在冰天雪地里，雪花一片片落下，她却已经不再惧怕寒冷。
没有了感知，没有了爱，没有了恨，只有灵魂在黑暗中游荡，但那没有边际的黑暗中央却隐隐散发着光。
江昭菀奋力地去突破这层黑墙，瞬间，那丝微光炸开，璀璨的光亮将黑暗覆盖。
江昭菀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感知是鼻息间的香气，是沉水香。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是谁？熟悉的声音，江昭菀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想去看清那朦胧的人影。
视觉渐渐清晰，眼前出现的人，是她记忆里稚嫩可爱的小荷，自己还在闺阁中的贴身丫鬟。
小姐终于苏醒，小荷喜极而泣，却见小姐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又急忙询问：“小姐，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五感逐渐恢复，那感受是如此真实，江昭菀四周看了看，发现身处的是自己少时的闺房。
巨大的信息量涌现脑海，江昭菀痛苦扶额，不可置信道：“我怎么会在这？小荷？是你吗？你为何看上去就像是个孩童。”
“小姐是病糊涂了，也不怪您，你身子本就弱，又染上这场大病，已经昏迷两日了。”小荷用袖子擦去泪水，语气还带有惊吓与后怕。
江昭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嘴唇询问道：“今夕是何年？”
“如今是崇靖元年，怎么了小姐？”
江昭菀闻言惊愕不已，激动地翻身下床，奔至梳妆台前，对照铜镜而去。
镜中倒映之人青丝披肩，眉眼如画，面容姣好似精雕细琢的玉璧。这是十四岁时的自己，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二年前！
江昭菀悲愤地流下两行清泪，随后凄厉长笑，心里最先涌起的是滔天的恨。她回来了，一切重新来过，前世里所受到的算计与苦楚，这一世，要她们加倍奉还！
小荷见江昭菀如同疯魔了似的，一时也不敢出声，只得担忧地将手掌心放在她肩上轻轻安抚。
江昭菀感受到小荷的关心，转过身拥住她，虽然母亲的死已成了定局，但她决心立誓道：“这一次，我会保护自己，保护我所爱之人和爱我之人，不被奸人所害。”
小荷听完感动不已，扑通一下跪在江昭菀身前，“有小姐这句话，小荷就敢直言了，小姐，你快去救救阿竹吧！”
阿竹...阿竹...她也是自己闺阁时的贴身丫鬟，前世里，她因为偷盗而被施以杖行后逐出江府，当时自己在病中所以力不从心没有过问。
后来获罪入狱，也唯有她真心来看望她，前世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阿竹，她嫁与了知府大人，儿女绕膝。
“阿竹和我都是与小姐一同长大，还请小姐相信阿竹为人，她一向正直不屈，是绝对不会去偷盗的！”
江昭菀被小荷领着来到了后花苑，阿竹正跪在花苑的鹅卵石走道上受罚，七月里烈日当空，阿竹已经几度中暑晕厥。
“阿竹，快起来。”江昭菀走到阿竹面前，伸手就要扶虚弱的她起身。
阿竹已经跪伤了膝盖，好几个踉跄才勉强站稳。
两日来的磋磨与污蔑都没有让她折腰与求饶，但此刻见到江昭菀，她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紧抓住江昭菀的双手，痛哭流涕道：“小姐，我没有偷盗，真的没有！”
江昭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道：“我相信你，别怕，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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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昭菀转过身子往后一看，只见一婀娜娉婷的身影从凉亭之内走出。
是郑昭芙，此时的她还是记忆里那样的柔顺可人，以此伪装欺骗自己多年，实则包藏祸心！
江昭菀心中的愤恨再次涌起，牢狱内她那阴狠毒辣的真面目，依旧历历在目。
恍惚间，郑昭芙已经靠近，纤纤细指缠在江昭菀手心，江昭菀瞬间如触蛇虫，应激反应抽回手。
她的反应让郑昭芙诧异，试探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江昭菀用尽全力忍下想去撕烂她伪善面容的冲动，虞妙华母子城府颇深，工于心计，隐忍多年势力早已盘踞府中根深蒂固。
如此，复仇计划只得从长计议，万不可打草惊蛇！
不过现在她也只是个庶女，江昭菀亦不必退让，冷面问责道：“阿竹是我贴身侍婢，你们私自处罚，竟敢不告知我一声！”
郑昭芙见她问责有些心虚，连忙福了福身子，解释道：“姐姐在病中有所不知，这贱婢手脚不干净，在锦绣斋领取夏衣之时，竟顺手牵羊，盗走锦绣斋珠宝。”
在她身后半俯首的管家也立即附和道：“是，的确如此。还好小的发现的及时，让几个脚步快的小厮拦住了已经逃至半道的阿竹，这才人赃并获。”
这无中生有的污蔑，让阿竹气急厉声回怼道：“我没有偷！是你们陷害我！那珠玉明明是被缝在衣裳内的，所以我查看衣料质感时才未掉落。”阿竹回过神，又对江昭菀道：“定是她们事先布置，只待我取走衣裳，再贼喊捉贼给我安上偷盗的罪名！”
“这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若依你所言，可谁又会费那样大的心思对付你个贱婢！”郑昭芙不肯罢休，像是此事已板上钉钉是阿竹所为。
江昭菀听完来龙去脉，心知此事多半就是郑昭芙她们设局陷害，缓慢步行至凉亭内，坐在阴凉处后严肃道：“此事各执其词，还未有定论，你们就敢瞒着我动用私刑，想来在我背后还做过不少事。”
“二小姐息怒，此事是应先禀明您，可当时您卧于病榻，小的不敢打扰。老爷朝中有事，虞姨娘忙于管理锦绣斋生意，思来想去只好请三小姐做主。”管家胆小如鼠，已面向江昭菀跪倒在地，嘴里慌忙供出郑昭芙分担罪责。
“你...”郑昭芙咬牙怒瞪了这狗奴才一眼，转脸又赔笑无辜道：“姐姐莫怪罪，妹妹也是觉得这丫鬟毛手毛脚，伺候姐姐还不安分，给姐姐丢脸，才没多加思索只一心想替姐姐略施薄惩。”
巧舌如簧，前世的自己就是被她这清白无辜的模样蒙骗。
广袖之下那白皙如玉的手掌紧攥成拳，江昭菀冷笑一声：“你到底是一心为我，还是狐假虎威，我心如明镜。”话锋一转她高声道：“只是你们都记着，往后关乎我阁中之事自会有我做主，轮不到这庶出之女越俎代庖！”
在场的几个下人闻言惊愕得面面相觑，大小姐今日如同换了个人，随后齐声应道：“是。”
江昭菀那一字一言都犹如尖利的针扎在郑昭芙身上，庶出一词更似利刃剜心，她低下头不语，怕让人察觉到她猩红双目里掩盖不住的嗜血妒恨！
“昭芙...？怎么？”江昭菀见郑昭芙似在竭力隐忍没有反应，行至她身前，逼她与之直视。
郑昭芙浅浅蹲下行礼，身子止不住颤抖，怯懦道：“姐...姐姐说的极是，妹妹知错了。”
管家等人告罪后便匆匆退下，从江昭菀眼前消失，随后江昭菀和小荷也左右搀扶着阿竹离开了后花苑。
郑昭芙杵在原地像是恭敬目送嫡姐离开。待江昭菀三人走远，她瞬间面目狰狞，伸出手爪将苑里培育得极好的芍药尽数折下，丢在地上踩踏。
她满腔怒火，胸口起伏，咬牙切齿低咛着：“江昭菀...江昭菀...”
从刚刚就在不远处观望的虞妙华此时走近劝诫道：“莫要失了分寸，你拿这些花撒气有什么用？”
“娘...娘，我好恨，我真的好恨！”郑昭芙扑进虞妙华怀中寻求安慰，靠在她肩上小声啜泣。
虞妙华拍了拍女儿的背，宽慰道：“江昭菀是这江府的嫡女，你亏就亏在是在娘腹中出世，是娘对不住你，你往后多多忍让，咱们不怕没有来日。”
听完虞妙华的宽慰，郑昭芙知晓日子还长，未来总有机会翻身，她满怀期盼道：“总有一天，我要让江昭菀跪在我面前求饶，叫她生不如死！”
“只可惜今日的布置没能趁她病重，除去她的臂膀心腹，日后还得再费工夫。”虞妙华皱眉叹道，心里也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回到阁中，小荷忙取来了药粉，江昭菀让阿竹坐下掀起她的裙摆，夏日里衣裳单薄，她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叫人不忍直视。
江昭菀轻轻将药粉撒于患处，阿竹忍痛吸了口凉气，“嘶...”
“往后你们要多加小心，她们不会善罢甘休，除掉了你，接着就会是小荷，让我孤立无援，一个都别想逃。”江昭菀上好了药，认真告诫二人。
“小姐，你终于认清了。”小荷在旁抹泪感慨道，阿竹也连连点头。
她们前世里也不是没有劝过江昭菀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当时江昭菀总觉得人性本善，多年相处让她愿意相信姨娘与庶妹的为人，直到看清她们和善的人皮下藏着的豺狼之心。
“在府里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了，你们面上对她们也不要带有敌意，就如同往常一般，不要打草惊蛇。”
自娘过身，入赘的父亲郑卫国宠爱虞妙华，也更加疼爱她的儿女郑昭芙与郑瑞，只有阿竹与小荷在她身边相互激励，相依为命。
江昭菀拉过她们二人的手，放在掌心紧紧握住。
重生一世，日后还会有更多艰难险阻，不过这次她倒要看看，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