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撞到了人。
宋长歌下意识抬头去看——眼前这人头顶一顶帷帽，其上垂下的纱层层叠叠，让她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从体型上来看，能辨别出这人的性别。
“抱歉，姑娘。”宋长歌不作多想，朝那帷帽娘子拱手表示歉意。
她今日一身男儿打扮，便是连声音也压低了些，此举倒没多违和。
那帷帽娘子沉默了片刻，弯身捡起被撞掉的果篮，随后也款款向宋长歌行礼。
毕竟只是肩膀撞了肩膀，倒说不上什么失礼。
两人相互致意后，此事便算过去了。
宋长歌算了算时间，估摸着这会裴怀之应该还在皇宫中，便打定主意在京城之中再逛上一逛。
放在以往，她该是会去三皇兄的太子府上坐坐，可如今不比从前，三皇兄显然已经与她、与母后不是一条心的了，她再去怕是得讨人嫌。
而今日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她去如意阁前便是宫女太监也都叫她甩开了。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逛逛这从前没怎么瞧过的京城。
只是宋长歌是想伪装成闲散纨绔好好逛街，但不知怎的总有人不愿让她如意。
“公子！”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
宋长歌下意识侧头去看，耳边却传来了破空声。
“唰——”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径直朝着宋长歌射去。
而宋长歌恰恰好偏过了头，与箭矢擦着面而过。
宋长歌感觉到脸上的擦伤带来的疼痛感，下意识摸了摸脸——有血。
她再循着先前那声“公子”的来处看去，却只瞧见一些为了生计奔波的百姓，并未有什么不妥。
要说唯一的不妥……
“喵——”一声微弱的猫叫声传入宋长歌耳畔。
宋长歌循声看去，只在路边瞧见一只瘦骨嶙峋的白猫。
一时之间，她心有不忍，便从鱼贩那买来了一条鲜鱼，递到猫儿跟前。
猫儿警惕地后退着，又见宋长歌只是蹲在那，而手中鲜鱼的味道对它来说又是那般好闻，这才慢慢放松警惕，一步步朝宋长歌走去，又迅速从她手中叼走了鲜鱼，转身钻进了一条巷子。
宋长歌失笑着摇摇头，拿起包着糕点的油纸包便准备起身离开。
她左右在人群之中快步穿梭，额间逐渐布满细汗，余光不时瞥向自己周身。
早在方才那破空声后，她便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幸亏她在如意阁时只在付钱时将纸条混入银票之中交给了若娘，否则她与如意阁的关系怕是就要暴露了。
可无论宋长歌走得再如何快，到底是身上没功夫在的。
追在宋长歌身后的人显然练过拳脚，很快就追上了她。
宋长歌不敢多加思索，当即在身后之人掏出匕首的瞬间，脚下动作一转，窜入了一条巷子之中。
“真是难抓。”手握匕首的那人见一击未能得手，啐了一口便转身朝宋长歌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后头那些穷追不舍的恶徒也很快跟进了巷子中。
宋长歌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拼了命地向前狂奔，路过一个交叉口便折个弯转个方向奔。
她后悔了，她不该甩开那些宫人与侍卫的。
哪怕带个侍卫，她也不至于落入这样的境地。
眼前就是死胡同，宋长歌再也无路可逃。
那为首的歹徒握着匕首，一步步靠近着她。
宋长歌咬牙，左右寻找着可以用来抵抗的物件儿。
可惜，没有。
这个死胡同过于空旷，除了几个木箱子外什么都没有。
宋长歌此时跑得整个人没了力气，如今不过是意志力在支撑着她还能站着。
就要死在这了吗？
到底是谁要杀她？
不甘心！
宋长歌怒目瞪着眼前手握匕首的男人，微喘着气从袖中取出腰牌，低声呵斥：“站住，本宫乃当朝嫡——”
话音未落，那人的匕首便向她刺了过来。
宋长歌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双手挡在前方，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与死亡并未来到，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又落下，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哒、哒——”轻缓的脚步声响起。
宋长歌悄悄睁开眼，呆滞在了原地——裴怀之手持染血的利刃，邪性地笑着，一步一步靠近着她眼前那个连着匕首一起被裴怀之砍掉手腕的歹徒。
“裴怀之……”看到裴怀之的那一瞬间，宋长歌几乎要哭出来。
他来了。
感受到女孩的情绪，看着女孩狼狈不堪的模样，裴怀之握着长剑的那只手几乎要青筋暴起。
“什么……裴怀之？”
“不是说他瘸了吗？怎么……”
被裴怀之砍了手的歹徒慌了神，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强忍着剧痛一点点朝后挪动。
而其他紧追而来将宋长歌堵在死胡同里的歹徒也一一被裴怀之带来的人生擒。
宋长歌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裴怀之去北境前可是坐着轮椅去的，据说今日上朝时也是坐着轮椅的……
可无论是昨天夜里，还是现在，他都是一副能行动自由的模样。
他的腿……
好了？
“铮——”刀剑出鞘，发出清脆的声音。
宋长歌被这一声脆响撞回心神，木讷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长剑。
“拿起来。”裴怀之转过身，整个人逆着光，让人看不清神情。
宋长歌颤抖着伸出手想握住那把剑，又在触摸到剑柄的瞬间又缩了缩。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从来没有拿过什么兵器。
她也不明白裴怀之此时又递了把剑给她，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的仇，自己报。”裴怀之的声音冷冽，“杀了这些人。”
宋长歌浑身一震，好不容易握住剑柄的手又松了开来。
从小到大，她都被皇后保护得很好，哪怕后宫之中腌臜手段多的是，她都不曾杀过人，只是叫那些害她的家伙吃些苦头罢了。
裴怀之说得也没错，自己的仇，该要自己去报。
更何况，她宋长歌活了两辈子，何曾如此狼狈过！
便是前世遇上逼宫，她也是毅然决然地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全了宋氏江山一个颜面，更是全了自己的颜面。
宋长歌一咬牙，径直越过靠近自己的那把剑，将裴怀之手中的那把染血的利刃一把夺过。
裴怀之只瞥了宋长歌一眼，不做多言。
宋长歌呼出一口浊气，握着剑柄的双手却在不停颤抖着。
她再是任性，再是蛮横无理，也不曾杀过谁。
杀死一个人……
她不敢。
手中长剑还在滴血，宋长歌却退缩了。
猛然间，宋长歌感觉到有人从她身后环住了她，握住了她紧握着剑柄的双手。
“啊——”一声惨叫。
宋长歌手中的剑，已然刺穿了被砍断一只手的那名歹徒的胸口。
而宋长歌，只怔怔地瞪大了双眼，感受着鼻息之间弥漫着的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你不杀他们，他们杀的可就是你了。”裴怀之的声音再度在宋长歌耳边响起。
如雷贯耳。
宋长歌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在这句话落下后慢慢消失无踪。
是了，若非裴怀之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如今死在这儿的，可不就是她么。
这些歹徒想要的是她的命！
可裴怀之能这么及时地救她几次？
如果她继续这么妇人之仁，那依照如今的局势，几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想通后，宋长歌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自然地握紧剑柄。
“我自己来。”她的目光变得坚定，亦如前世越下城墙那般。
裴怀之眼中含笑，一点点放开了宋长歌细长的双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宋长歌狠狠地抽出了刺入歹徒胸口的剑，又吃力地挥动着剑身，不顾飞溅的血迹，任由着这些血迹溅在她的脸上、裙上，一个接一个地将那些意图对她不利的家伙全都杀了。
“铮——”沾染着血色的长剑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当最后一名歹徒倒下，她也早没了力气，双腿一软，就要摔在地上。
裴怀之眼疾手快地将宋长歌揽入怀中，抬手擦去宋长歌脸上的血迹，将几近昏迷的女孩打横抱起，朝死胡同的活路走去。
……
天际露出鱼肚白，四周蝉虫声逐渐响起。
“殿下怎么还没醒，这都昏迷了两日了，不会是……”
“瞎说什么，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太医也说了，殿下是受到了惊吓！”
“也不知道殿下遇见了什么，记得裴国师将殿下送回宫那会，娘娘可是震怒，就连翠微姑姑如今都还在受罚……”
宋长歌是被一阵阵宫人微小细碎的议论声吵醒的，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宫人说了什么也只听了个模模糊糊。
“水……”她努力想发出声音，只是嗓子因为干涩而显得沙哑。
“殿下醒了！”候在一旁的珍珠听见声音，惊喜地看向床幔内的宋长歌，确定宋长歌清醒过来后，匆匆着人吩咐了下去，“来人！备水！殿下醒了！”
听到宋长歌醒来的消息，甘泉宫内的宫人纷纷忙碌了起来。
宋长歌喝了些水，用了些粥食，勉强才有了力气，这才注意到身边服侍自己的宫女并非翠微，而是珍珠，担心翠微出事，赶忙问：“翠微呢？”
“翠微姑姑……”珍珠听到翠微的名字，面上现了为难神色，“翠微姑姑还在受罚……”
珍珠的声音虽小，但宋长歌还是听了个清楚，心下着急，掀了被子就要起身去找翠微。
珍珠慌了神，连忙阻止宋长歌，院子里却骤然响起一声李顺德的声音——
“陛下驾到！”
宋长歌下意识抬头去看——眼前这人头顶一顶帷帽，其上垂下的纱层层叠叠，让她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从体型上来看，能辨别出这人的性别。
“抱歉，姑娘。”宋长歌不作多想，朝那帷帽娘子拱手表示歉意。
她今日一身男儿打扮，便是连声音也压低了些，此举倒没多违和。
那帷帽娘子沉默了片刻，弯身捡起被撞掉的果篮，随后也款款向宋长歌行礼。
毕竟只是肩膀撞了肩膀，倒说不上什么失礼。
两人相互致意后，此事便算过去了。
宋长歌算了算时间，估摸着这会裴怀之应该还在皇宫中，便打定主意在京城之中再逛上一逛。
放在以往，她该是会去三皇兄的太子府上坐坐，可如今不比从前，三皇兄显然已经与她、与母后不是一条心的了，她再去怕是得讨人嫌。
而今日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她去如意阁前便是宫女太监也都叫她甩开了。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逛逛这从前没怎么瞧过的京城。
只是宋长歌是想伪装成闲散纨绔好好逛街，但不知怎的总有人不愿让她如意。
“公子！”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
宋长歌下意识侧头去看，耳边却传来了破空声。
“唰——”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径直朝着宋长歌射去。
而宋长歌恰恰好偏过了头，与箭矢擦着面而过。
宋长歌感觉到脸上的擦伤带来的疼痛感，下意识摸了摸脸——有血。
她再循着先前那声“公子”的来处看去，却只瞧见一些为了生计奔波的百姓，并未有什么不妥。
要说唯一的不妥……
“喵——”一声微弱的猫叫声传入宋长歌耳畔。
宋长歌循声看去，只在路边瞧见一只瘦骨嶙峋的白猫。
一时之间，她心有不忍，便从鱼贩那买来了一条鲜鱼，递到猫儿跟前。
猫儿警惕地后退着，又见宋长歌只是蹲在那，而手中鲜鱼的味道对它来说又是那般好闻，这才慢慢放松警惕，一步步朝宋长歌走去，又迅速从她手中叼走了鲜鱼，转身钻进了一条巷子。
宋长歌失笑着摇摇头，拿起包着糕点的油纸包便准备起身离开。
她左右在人群之中快步穿梭，额间逐渐布满细汗，余光不时瞥向自己周身。
早在方才那破空声后，她便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幸亏她在如意阁时只在付钱时将纸条混入银票之中交给了若娘，否则她与如意阁的关系怕是就要暴露了。
可无论宋长歌走得再如何快，到底是身上没功夫在的。
追在宋长歌身后的人显然练过拳脚，很快就追上了她。
宋长歌不敢多加思索，当即在身后之人掏出匕首的瞬间，脚下动作一转，窜入了一条巷子之中。
“真是难抓。”手握匕首的那人见一击未能得手，啐了一口便转身朝宋长歌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后头那些穷追不舍的恶徒也很快跟进了巷子中。
宋长歌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拼了命地向前狂奔，路过一个交叉口便折个弯转个方向奔。
她后悔了，她不该甩开那些宫人与侍卫的。
哪怕带个侍卫，她也不至于落入这样的境地。
眼前就是死胡同，宋长歌再也无路可逃。
那为首的歹徒握着匕首，一步步靠近着她。
宋长歌咬牙，左右寻找着可以用来抵抗的物件儿。
可惜，没有。
这个死胡同过于空旷，除了几个木箱子外什么都没有。
宋长歌此时跑得整个人没了力气，如今不过是意志力在支撑着她还能站着。
就要死在这了吗？
到底是谁要杀她？
不甘心！
宋长歌怒目瞪着眼前手握匕首的男人，微喘着气从袖中取出腰牌，低声呵斥：“站住，本宫乃当朝嫡——”
话音未落，那人的匕首便向她刺了过来。
宋长歌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双手挡在前方，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与死亡并未来到，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又落下，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哒、哒——”轻缓的脚步声响起。
宋长歌悄悄睁开眼，呆滞在了原地——裴怀之手持染血的利刃，邪性地笑着，一步一步靠近着她眼前那个连着匕首一起被裴怀之砍掉手腕的歹徒。
“裴怀之……”看到裴怀之的那一瞬间，宋长歌几乎要哭出来。
他来了。
感受到女孩的情绪，看着女孩狼狈不堪的模样，裴怀之握着长剑的那只手几乎要青筋暴起。
“什么……裴怀之？”
“不是说他瘸了吗？怎么……”
被裴怀之砍了手的歹徒慌了神，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强忍着剧痛一点点朝后挪动。
而其他紧追而来将宋长歌堵在死胡同里的歹徒也一一被裴怀之带来的人生擒。
宋长歌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裴怀之去北境前可是坐着轮椅去的，据说今日上朝时也是坐着轮椅的……
可无论是昨天夜里，还是现在，他都是一副能行动自由的模样。
他的腿……
好了？
“铮——”刀剑出鞘，发出清脆的声音。
宋长歌被这一声脆响撞回心神，木讷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长剑。
“拿起来。”裴怀之转过身，整个人逆着光，让人看不清神情。
宋长歌颤抖着伸出手想握住那把剑，又在触摸到剑柄的瞬间又缩了缩。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从来没有拿过什么兵器。
她也不明白裴怀之此时又递了把剑给她，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的仇，自己报。”裴怀之的声音冷冽，“杀了这些人。”
宋长歌浑身一震，好不容易握住剑柄的手又松了开来。
从小到大，她都被皇后保护得很好，哪怕后宫之中腌臜手段多的是，她都不曾杀过人，只是叫那些害她的家伙吃些苦头罢了。
裴怀之说得也没错，自己的仇，该要自己去报。
更何况，她宋长歌活了两辈子，何曾如此狼狈过！
便是前世遇上逼宫，她也是毅然决然地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全了宋氏江山一个颜面，更是全了自己的颜面。
宋长歌一咬牙，径直越过靠近自己的那把剑，将裴怀之手中的那把染血的利刃一把夺过。
裴怀之只瞥了宋长歌一眼，不做多言。
宋长歌呼出一口浊气，握着剑柄的双手却在不停颤抖着。
她再是任性，再是蛮横无理，也不曾杀过谁。
杀死一个人……
她不敢。
手中长剑还在滴血，宋长歌却退缩了。
猛然间，宋长歌感觉到有人从她身后环住了她，握住了她紧握着剑柄的双手。
“啊——”一声惨叫。
宋长歌手中的剑，已然刺穿了被砍断一只手的那名歹徒的胸口。
而宋长歌，只怔怔地瞪大了双眼，感受着鼻息之间弥漫着的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你不杀他们，他们杀的可就是你了。”裴怀之的声音再度在宋长歌耳边响起。
如雷贯耳。
宋长歌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在这句话落下后慢慢消失无踪。
是了，若非裴怀之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如今死在这儿的，可不就是她么。
这些歹徒想要的是她的命！
可裴怀之能这么及时地救她几次？
如果她继续这么妇人之仁，那依照如今的局势，几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想通后，宋长歌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自然地握紧剑柄。
“我自己来。”她的目光变得坚定，亦如前世越下城墙那般。
裴怀之眼中含笑，一点点放开了宋长歌细长的双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宋长歌狠狠地抽出了刺入歹徒胸口的剑，又吃力地挥动着剑身，不顾飞溅的血迹，任由着这些血迹溅在她的脸上、裙上，一个接一个地将那些意图对她不利的家伙全都杀了。
“铮——”沾染着血色的长剑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当最后一名歹徒倒下，她也早没了力气，双腿一软，就要摔在地上。
裴怀之眼疾手快地将宋长歌揽入怀中，抬手擦去宋长歌脸上的血迹，将几近昏迷的女孩打横抱起，朝死胡同的活路走去。
……
天际露出鱼肚白，四周蝉虫声逐渐响起。
“殿下怎么还没醒，这都昏迷了两日了，不会是……”
“瞎说什么，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太医也说了，殿下是受到了惊吓！”
“也不知道殿下遇见了什么，记得裴国师将殿下送回宫那会，娘娘可是震怒，就连翠微姑姑如今都还在受罚……”
宋长歌是被一阵阵宫人微小细碎的议论声吵醒的，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宫人说了什么也只听了个模模糊糊。
“水……”她努力想发出声音，只是嗓子因为干涩而显得沙哑。
“殿下醒了！”候在一旁的珍珠听见声音，惊喜地看向床幔内的宋长歌，确定宋长歌清醒过来后，匆匆着人吩咐了下去，“来人！备水！殿下醒了！”
听到宋长歌醒来的消息，甘泉宫内的宫人纷纷忙碌了起来。
宋长歌喝了些水，用了些粥食，勉强才有了力气，这才注意到身边服侍自己的宫女并非翠微，而是珍珠，担心翠微出事，赶忙问：“翠微呢？”
“翠微姑姑……”珍珠听到翠微的名字，面上现了为难神色，“翠微姑姑还在受罚……”
珍珠的声音虽小，但宋长歌还是听了个清楚，心下着急，掀了被子就要起身去找翠微。
珍珠慌了神，连忙阻止宋长歌，院子里却骤然响起一声李顺德的声音——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