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见没，太子侧妃今日那脸色……”
“我听说太子妃的父亲被提拔来了京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嘘，太子妃和太子侧妃此时可都还在皇后娘娘那呢，咱这离得这么近，你俩小点声！”
宋长歌听着洒扫的宫人的议论，顿了顿脚步就匆匆赶回了甘泉宫换了身衣裳，赶往了凤鸾宫。
乌云黑压压一片，还未到申时，天色就已经昏沉了下来。
宋长歌迈入凤鸾宫时，恰好撞上皇后与太子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
处在两人四周的宫人皆是匍匐跪地，瑟瑟发抖。
太子妃不知所踪，连带着徐千娇也没了踪影。
“您真是好狠的心！芊柔纵使有千万般不对，您也不该对她腹中孩子下手！那可是您的孙辈！”
“本宫从未命人将堕胎的药物掺入吃食之中！鸣儿，本宫是你的亲娘，那苏芊柔是本宫的亲儿媳！本宫哪会如此糊涂？！”
……
太子一副听不进任何话，执意认为是皇后害了自己骨血亲子的模样，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双目通红。
听到这里，宋长歌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太子妃怀了太子哥哥的骨肉，又恰巧在凤鸾宫不明不白地没了。
太子哥哥本就因为莫须有的谣言恨上了母后，如今再闹这一出……
宋长歌不敢想象后果。
她正要上前劝说，就听一声高喊——
“陛下口谕！”
殿内众人纷纷朝外看去，恭敬行礼。
宋长歌也自觉地垂下了脑袋，在原地乖巧行礼。
李顺德捧着圣旨，在几个小太监的簇拥下进了主殿，扫了一眼四周，见人皆跪地，面不改色地垂下眼帘，扯着嗓子高声宣起了皇帝的口谕。
宋长歌垂着脑袋，听着李顺德的话，心底愈发着急。
这一道口谕，赏了太子妃金银绫罗，以慰其丧子之痛。
而皇后，却被皇帝禁足了三月有余。
“李公公！”宋长歌焦急地抬起头，看向李顺德，“父皇，父皇当真是如此说的？！”
李顺德依旧垂眼，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留了一句：“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
说罢，李顺德便叹了口气，离开了凤鸾宫。
宋长歌还想再说什么，就瞧见皇后腿软瘫坐在了地上，赶忙去扶。
“父皇英明！”太子恶狠狠地瞪了皇后和宋长歌一眼，一甩衣袖起身离开。
宋长歌抬头去看太子，但只见着男人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自此一事，三皇兄已然与她们离了心。
……
日子平静了好几日，只有那么几个人清楚，京城之内，正暗潮汹涌着。
就在宋长歌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还在禁足期的皇后突然托人捎了一句话给她——
不要出宫。
宋长歌下意识地联想到了城西城北的疫情。
匆忙之中，宋长歌派自己身边的太监去打听了这些日子来前朝的事情。
“殿下，奴才听伺候在前头的那些哥哥说……说……”小哲子匍匐在地，脑袋死死抵着地面，不敢抬头，“京城内传了疫病……”
宋长歌的心猛地一震——还是来了吗？
“翠微。”她唤了声守在一旁的翠微，“去取本宫的东西来。”：
“殿下是要……”翠微猜到了宋长歌要做什么，眼底划过一缕奇怪神色，嘴上照旧规劝着，“娘娘才嘱咐过，殿下这些日子不该出宫的。”
宋长歌摇摇头，只扭头抬眸看向了窗外——
灰蒙蒙的天际，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下起一场倾盆大雨，无论鸟雀蝉虫，皆被热得啼鸣连连。
她与翠微换了衣裙，悄悄潜出了皇宫。
疫病还没蔓延到整个京城，出皇城往东走走，还能瞧见不少孩童在街上欢声笑语。
宋长歌雇了辆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如意阁所在的胡同口，却瞧见一个眼熟的小女孩正蹲在脚边拿着石头子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娟丫头。”宋长歌从马车上下来，迈步到小女孩身边，“你怎么蹲在这儿玩？”
娟丫头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见是宋长歌来，当即展露了甜美的笑容：“是好看姐姐！姐姐，是若娘让娟丫头在这里等姐姐的！”
“若娘？”宋长歌诧异。
“对呀！她让我给好看姐姐你送信！”娟丫头将石头子放下，站起身来，用力点头。
宋长歌有些不解：“信？”
娟丫头又点了点头，拍了拍稍有些脏兮兮的手，从怀中翻出一封几乎是团成团的信纸，努力地想将其捋平。
宋长歌狐疑地瞧着那皱巴巴的几乎能用纸团来形容的“信”，不忍心看其在娟丫头手中越来越皱巴，抬起手从娟丫头手中接过了这一封信。
信上确确实实是若娘的字迹。
若娘告诉她，她如今与文鹤轩带着手下的医者，在京城四处游走，一来分发前不久宋长歌定下的大批香囊，二来也是为了京城的疫病。
信上还写道，如今发病的百姓都被禁军带着，收容到了城北与城西，只是她与文鹤轩总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宋长歌仔仔细细地将信看完，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如今事态与前世她所知晓的大差不差。
若没记错，再不久便要闹的民心荡漾，随后便是宋佩柯携医者解决疫病，成为民心所向。
“姐姐，怎么了？”娟丫头看着宋长歌沉下来的脸，不安地出声。
宋长歌回过神来，揉了揉娟丫头的小脑袋，安抚了句：“姐姐没事，娟丫头快回去玩吧。”
一听自己可以回去玩了，娟丫头当即又展现了笑颜，欢喜地朝着如意阁的方向跑去。
宋长歌看着娟丫头的背影，嘴角勉强扯起一个笑来。
东街来往的百姓不少，吵吵嚷嚷的。
宋长歌正要动身去找若娘，就被路过的几个百姓吸引了注意——
“我听说这次是城北那头传出来的病……”
“我怎么听说是城西？”
“最近还是少出门吧，这病也不知道怎么传人……”
“去了那么多大官太医……”
“连裴大人……”
那一行人越走越远，传入宋长歌耳中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宋长歌没听清后头的对话，但大抵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父皇派了不少人去处理此番闹起的疫情，但疫情至今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
她自然也没落下那一行人口中的……
裴大人。
裴怀之怎么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席卷上了宋长歌的心头。
其中有不安，有……担心？
她在担心什么？
裴怀之吗？
宋长歌甩甩脑袋，最终还是决定——去裴府一探究竟。
同时，裴府。
一只白鸽自天际飞落，停在湖心亭边的栏椅之上。
时常跟在裴怀之身边的随侍看了眼坐在轮椅上闭眸小憩的裴怀之，自觉地抬步上前，取下鸽子腿上捆着的小筒，恭恭敬敬地将纸条呈给裴怀之。
裴怀之没有立即睁眼，只随意地道了声：“与剑，你替我看看。”
与剑没有犹豫，立刻便摊开了纸条，扫了一眼。
“琴剑传来消息，有人盯上了城北与城西两处，疑似要有动作。”
裴怀之依旧没有睁开双眸，薄唇微抿起，片刻后才开口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处理。”
“是。”与剑连忙应声，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犹犹豫豫地杵在原地。
裴怀之睁开眼，清冷的眸子在随侍身上一扫而过：“可还有事？”
“这……”与剑纠结着不敢开口。
跟在裴怀之另一侧的随侍也转了转眼珠子，表现得不自在起来。
裴怀之瞥了眼两人，轻飘飘地来了句：“和她有关？”
这个她，说得自然是宋长歌。
“是……四殿下的事。”与剑见瞒不住，只得吐口，“琴心传回消息……”
与剑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裴怀之，说到最后额间布满了细汗。
琴心如今守在宋长歌身边，对宋长歌的事情最了如指掌。
她既说宋长歌说了那样的话，那定然是说了的。
就是苦了他们这些人……
“她……当真如此说的？”裴怀之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才徐徐问了一句，看不清喜怒。
她与他不过几面之缘？
她避他都来不及？
与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是……”
“呵。”裴怀之冷笑一声，眸中寒芒迸射。
他倒要看看，这个天真又无知的小公主，能躲到几时去。
半晌，裴怀之才收起嘴角邪肆地笑来，恢复一副平和姿态，摆了摆手道：“走吧，问剑。”
一直守在裴怀之身边的那名随侍点头，抬手推动裴怀之的轮椅。
只是才推出没几步，就听到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传陛下口谕——”
裴怀之抬了抬眼皮子，清冷没有半分情绪的眼眸转向门口。
李顺德端着笑，怀中抱着他鲜少撒手的拂尘，端正地出现在了府门口。
“裴大人，陛下有旨，着裴大人即刻动身前往城西，处理城西一切事宜。”
裴怀之盯着李顺德看了许久，才状似毕恭毕敬地低头：“臣，领旨。”
“我听说太子妃的父亲被提拔来了京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嘘，太子妃和太子侧妃此时可都还在皇后娘娘那呢，咱这离得这么近，你俩小点声！”
宋长歌听着洒扫的宫人的议论，顿了顿脚步就匆匆赶回了甘泉宫换了身衣裳，赶往了凤鸾宫。
乌云黑压压一片，还未到申时，天色就已经昏沉了下来。
宋长歌迈入凤鸾宫时，恰好撞上皇后与太子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
处在两人四周的宫人皆是匍匐跪地，瑟瑟发抖。
太子妃不知所踪，连带着徐千娇也没了踪影。
“您真是好狠的心！芊柔纵使有千万般不对，您也不该对她腹中孩子下手！那可是您的孙辈！”
“本宫从未命人将堕胎的药物掺入吃食之中！鸣儿，本宫是你的亲娘，那苏芊柔是本宫的亲儿媳！本宫哪会如此糊涂？！”
……
太子一副听不进任何话，执意认为是皇后害了自己骨血亲子的模样，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双目通红。
听到这里，宋长歌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太子妃怀了太子哥哥的骨肉，又恰巧在凤鸾宫不明不白地没了。
太子哥哥本就因为莫须有的谣言恨上了母后，如今再闹这一出……
宋长歌不敢想象后果。
她正要上前劝说，就听一声高喊——
“陛下口谕！”
殿内众人纷纷朝外看去，恭敬行礼。
宋长歌也自觉地垂下了脑袋，在原地乖巧行礼。
李顺德捧着圣旨，在几个小太监的簇拥下进了主殿，扫了一眼四周，见人皆跪地，面不改色地垂下眼帘，扯着嗓子高声宣起了皇帝的口谕。
宋长歌垂着脑袋，听着李顺德的话，心底愈发着急。
这一道口谕，赏了太子妃金银绫罗，以慰其丧子之痛。
而皇后，却被皇帝禁足了三月有余。
“李公公！”宋长歌焦急地抬起头，看向李顺德，“父皇，父皇当真是如此说的？！”
李顺德依旧垂眼，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留了一句：“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
说罢，李顺德便叹了口气，离开了凤鸾宫。
宋长歌还想再说什么，就瞧见皇后腿软瘫坐在了地上，赶忙去扶。
“父皇英明！”太子恶狠狠地瞪了皇后和宋长歌一眼，一甩衣袖起身离开。
宋长歌抬头去看太子，但只见着男人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自此一事，三皇兄已然与她们离了心。
……
日子平静了好几日，只有那么几个人清楚，京城之内，正暗潮汹涌着。
就在宋长歌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还在禁足期的皇后突然托人捎了一句话给她——
不要出宫。
宋长歌下意识地联想到了城西城北的疫情。
匆忙之中，宋长歌派自己身边的太监去打听了这些日子来前朝的事情。
“殿下，奴才听伺候在前头的那些哥哥说……说……”小哲子匍匐在地，脑袋死死抵着地面，不敢抬头，“京城内传了疫病……”
宋长歌的心猛地一震——还是来了吗？
“翠微。”她唤了声守在一旁的翠微，“去取本宫的东西来。”：
“殿下是要……”翠微猜到了宋长歌要做什么，眼底划过一缕奇怪神色，嘴上照旧规劝着，“娘娘才嘱咐过，殿下这些日子不该出宫的。”
宋长歌摇摇头，只扭头抬眸看向了窗外——
灰蒙蒙的天际，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下起一场倾盆大雨，无论鸟雀蝉虫，皆被热得啼鸣连连。
她与翠微换了衣裙，悄悄潜出了皇宫。
疫病还没蔓延到整个京城，出皇城往东走走，还能瞧见不少孩童在街上欢声笑语。
宋长歌雇了辆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如意阁所在的胡同口，却瞧见一个眼熟的小女孩正蹲在脚边拿着石头子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娟丫头。”宋长歌从马车上下来，迈步到小女孩身边，“你怎么蹲在这儿玩？”
娟丫头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见是宋长歌来，当即展露了甜美的笑容：“是好看姐姐！姐姐，是若娘让娟丫头在这里等姐姐的！”
“若娘？”宋长歌诧异。
“对呀！她让我给好看姐姐你送信！”娟丫头将石头子放下，站起身来，用力点头。
宋长歌有些不解：“信？”
娟丫头又点了点头，拍了拍稍有些脏兮兮的手，从怀中翻出一封几乎是团成团的信纸，努力地想将其捋平。
宋长歌狐疑地瞧着那皱巴巴的几乎能用纸团来形容的“信”，不忍心看其在娟丫头手中越来越皱巴，抬起手从娟丫头手中接过了这一封信。
信上确确实实是若娘的字迹。
若娘告诉她，她如今与文鹤轩带着手下的医者，在京城四处游走，一来分发前不久宋长歌定下的大批香囊，二来也是为了京城的疫病。
信上还写道，如今发病的百姓都被禁军带着，收容到了城北与城西，只是她与文鹤轩总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宋长歌仔仔细细地将信看完，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如今事态与前世她所知晓的大差不差。
若没记错，再不久便要闹的民心荡漾，随后便是宋佩柯携医者解决疫病，成为民心所向。
“姐姐，怎么了？”娟丫头看着宋长歌沉下来的脸，不安地出声。
宋长歌回过神来，揉了揉娟丫头的小脑袋，安抚了句：“姐姐没事，娟丫头快回去玩吧。”
一听自己可以回去玩了，娟丫头当即又展现了笑颜，欢喜地朝着如意阁的方向跑去。
宋长歌看着娟丫头的背影，嘴角勉强扯起一个笑来。
东街来往的百姓不少，吵吵嚷嚷的。
宋长歌正要动身去找若娘，就被路过的几个百姓吸引了注意——
“我听说这次是城北那头传出来的病……”
“我怎么听说是城西？”
“最近还是少出门吧，这病也不知道怎么传人……”
“去了那么多大官太医……”
“连裴大人……”
那一行人越走越远，传入宋长歌耳中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宋长歌没听清后头的对话，但大抵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父皇派了不少人去处理此番闹起的疫情，但疫情至今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
她自然也没落下那一行人口中的……
裴大人。
裴怀之怎么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席卷上了宋长歌的心头。
其中有不安，有……担心？
她在担心什么？
裴怀之吗？
宋长歌甩甩脑袋，最终还是决定——去裴府一探究竟。
同时，裴府。
一只白鸽自天际飞落，停在湖心亭边的栏椅之上。
时常跟在裴怀之身边的随侍看了眼坐在轮椅上闭眸小憩的裴怀之，自觉地抬步上前，取下鸽子腿上捆着的小筒，恭恭敬敬地将纸条呈给裴怀之。
裴怀之没有立即睁眼，只随意地道了声：“与剑，你替我看看。”
与剑没有犹豫，立刻便摊开了纸条，扫了一眼。
“琴剑传来消息，有人盯上了城北与城西两处，疑似要有动作。”
裴怀之依旧没有睁开双眸，薄唇微抿起，片刻后才开口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处理。”
“是。”与剑连忙应声，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犹犹豫豫地杵在原地。
裴怀之睁开眼，清冷的眸子在随侍身上一扫而过：“可还有事？”
“这……”与剑纠结着不敢开口。
跟在裴怀之另一侧的随侍也转了转眼珠子，表现得不自在起来。
裴怀之瞥了眼两人，轻飘飘地来了句：“和她有关？”
这个她，说得自然是宋长歌。
“是……四殿下的事。”与剑见瞒不住，只得吐口，“琴心传回消息……”
与剑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裴怀之，说到最后额间布满了细汗。
琴心如今守在宋长歌身边，对宋长歌的事情最了如指掌。
她既说宋长歌说了那样的话，那定然是说了的。
就是苦了他们这些人……
“她……当真如此说的？”裴怀之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才徐徐问了一句，看不清喜怒。
她与他不过几面之缘？
她避他都来不及？
与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是……”
“呵。”裴怀之冷笑一声，眸中寒芒迸射。
他倒要看看，这个天真又无知的小公主，能躲到几时去。
半晌，裴怀之才收起嘴角邪肆地笑来，恢复一副平和姿态，摆了摆手道：“走吧，问剑。”
一直守在裴怀之身边的那名随侍点头，抬手推动裴怀之的轮椅。
只是才推出没几步，就听到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传陛下口谕——”
裴怀之抬了抬眼皮子，清冷没有半分情绪的眼眸转向门口。
李顺德端着笑，怀中抱着他鲜少撒手的拂尘，端正地出现在了府门口。
“裴大人，陛下有旨，着裴大人即刻动身前往城西，处理城西一切事宜。”
裴怀之盯着李顺德看了许久，才状似毕恭毕敬地低头：“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