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歌的马车停在裴府门口时，才有一人进了裴府不久。
宋长歌下了马车，付了酬金，正好瞧见要将大门关上的与剑。
与剑自也看到了宋长歌，呆愣了片刻后，抬手就要关门。
“等等！”宋长歌匆忙上前几步，抬手去掰那逐渐要合上的正门。
与剑心头一惊，眼见着门扇就要夹住宋长歌的手，急急停下手中动作——门余下了一条缝，容得宋长歌顺着门缝将大门重新打开。
“本宫认得你，你平时是跟在裴怀之身边的，裴怀之呢？本宫要见他！”宋长歌推开门，没有左顾右盼，只定定地盯着与剑。
与剑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面上神色不变，始终冷着张脸，双手握着一把入鞘的长剑，向宋长歌拱手，道：“回殿下，主子出门了。”
“出门？去哪里？”宋长歌下意识拧了眉心。
与剑看着宋长歌，犹豫了许久，没吭声。
他想将门合上，奈何宋长歌的手死死抓着门边，若是关门必定会夹伤宋长歌的手。
他不敢关。
若是伤了这位四殿下，主子知道了怕是得撕了他。
宋长歌看出与剑的纠结苦恼，以为是自己的身份使得与剑有几分忌惮，继续开口：“既然你不愿说，那便放本宫进去，本宫可以在裴府等他回来。”
与剑正想要拒绝，就听一旁传来脚步声。
“哒、哒。”是有人小跑着接近了裴府。
宋长歌与与剑同时朝那人看去——
于与剑来说，来的这个男人叫他陌生，下意识便警惕了起来。
但宋长歌却是认得这个男人的。
男人的样貌与京城这一带的百姓有所差异，带着浓烈的异域风味。
是那日因为一个小叫花子和她起了争执的外乡人。
来人面色焦急，见着宋长歌便如见了救命稻草般，脚步匆匆，三两下便到了宋长歌跟前，语速飞快：
“你是四公主对不对？我听说近日来命人在城中发放驱疫的香囊的是四公主，你一定还有香囊，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
“公子，发生什么了？”宋长歌听着男人到最后近乎哀求的语气，察觉到事情不对，神色也变得严肃。
“我弟弟病了……”
宋长歌想起上次那个不怎么说话的青年。
那时只是轻瞥一眼，但青年与眼前男人八分相似的眉宇间流露出的病态，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一个人生病了，她不意外。
但怎么偏偏是在这个关口上。
她直觉那青年染上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时疫。
否则这个外乡男人不会急着找他。
“香囊我或许还有，只是此时不在身上……”宋长歌沉思片刻，试探着开口。
外乡男人一听，当即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了宋长歌的双腕，激动起来：“真的吗！太好了！多谢你！”
宋长歌躲闪不及，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外乡男人抓着自己的手腕。
“松开。”一声冷冽至极的声音自裴府大门内响起。
与剑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匆忙闪开，躲到了一旁。
宋长歌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连带着人都在颤抖——
是裴怀之。
还是发怒的裴怀之。
裴怀之坐着轮椅，双膝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仍旧一副双腿残疾的模样，由着身后的霍余将他推出府门。
他的双眸泛着冷意，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那笑容，宋长歌再熟悉不过。
无论是她前世死前，还是这辈子刚重生那会儿，裴怀之都是揣着这样的笑容。
危险。
阴晴不定。
下意识地，宋长歌慌忙甩开了那个男人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去看裴怀之。
被甩开手的男人也意识到自己举止的不妥，尴尬地收回手，又略有些不悦地看向裴怀之。
裴怀之瞥了男人一眼，冷着脸扭头看向宋长歌：“过来。”
宋长歌盯着地面，正纠结着，耳边就传来一声——
“这位兄台，如此对待公主，怕也是不妥吧？”
外乡男子的声音不小，话中对宋长歌的维护之意尽显，更是做出了保护者的姿态。
他虽不知这个坐轮椅的家伙是什么身份，但宋长歌如今是他弟弟唯一的希望，他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去。
宋长歌愣愣地看着这个外乡男子的背影，余光瞥见了裴怀之越发难看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向裴怀之走去。
裴怀之见宋长歌没有第一时间向他走来，好看的眼微微眯起，目光在宋长歌与这个外乡男人之间来回扫着。
他能感觉到，宋长歌在害怕。
但此刻，他耳边充斥着的，是与剑的话。
她与他不过几面之缘。
她……避他都来不及。
可此刻，他的女孩却躲在了一个陌生的、可能只见过几面的男人身后。
妒忌。
疯狂。
充斥在裴怀之的心头。
“真是……好啊。”他的嘴角咧开一个笑。
宋长歌有种自己要死到临头的感觉。
她多久没见到裴怀之这样子了？
裴怀之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鲜少展现出喜怒。
可今天却对这外乡男人表现出了极强的敌意。
甚至连带着对她一起，展露了骇人的杀意。
“裴……”宋长歌颤着声音，唤了声，“裴怀之……”
男人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眼底的杀戮之意没有消散。
宋长歌内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她确信，如果再不做出什么来安抚这尊阎王，她的小命绝对会栽在这里。
她想听话地迈开腿，朝裴怀之走去，但腿软得厉害，她只能勉强地支撑自己站立在原地。
“师兄，冷静。”推着裴怀之轮椅的霍余终于看不下去，摇了摇头，轻声提醒着裴怀之，打破了现场恐怖的死寂，“我们该走了。”
裴怀之沉默了许久，没有应声。
宋长歌看到霍余又附在裴怀之耳边说了什么，裴怀之浑身的戾气才慢慢被压了下去。
裴怀之闭上双眸，像是在沉思什么。
“走吧。”他顿了顿，接着道，“与剑，护送四殿下回宫。”
“你要去哪？”宋长歌看着裴怀之的背影，想起前世这时候裴怀之被皇帝派往城西，而后不知所踪的事情，匆忙问道，“你是要去城西吗？”
前世，城西是疫病传得最严重的地方。
裴怀之失踪后，有传闻说他死于疫病，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逼宫那日，他却出现在了皇宫，成为宋佩柯的一员大将。
宋长歌看向裴怀之与霍余的背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明显看到裴怀之摆了摆手，两人离开的脚步就顿住了。
她抓紧机会，朝裴怀之道背影喊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远处的裴怀之沉默了许久，没有反应。
霍余却是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他与宋长歌初次见面时的淡雅笑容，语气却冷漠得厉害：“裴大人是奉命去城西处理疫病，而草民也只是因为略知岐黄之术而有幸参与，四殿下又是凭何？”
“我……”宋长歌语塞。
“呵。”裴怀之嗤笑一声，“霍余，走吧。”
宋长歌张口，想开口阻拦，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看着裴怀之与霍余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的拐角处，宋长歌猛地想起一件事——
神医！
裴怀之显然与这位神医熟识。
而宋佩柯前世带来神医的日子，不正是在裴怀之失踪后么？
这个霍余，就是解决疫病的关键！
“什么人呐这是！”外乡男人嘀咕了声，见宋长歌朝着裴怀之离开的方向发呆，不由开口问道，“公主在想什么？”
宋长歌回过神，摇了摇头，又想追上裴怀之，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与剑走到宋长歌身前，垂眸恭敬道：“四殿下，属下护送您回宫。”
宋长歌看了看与剑——要想追去城西，必须先摆脱与剑。
她估算着自己摆脱与剑的可能性，半晌又失望地低下头。
几乎没有可能。
她不会武功，和与剑这样身上带着功夫且实力高深的侍卫没法比。
像是看出宋长歌的心思，外乡男人默不作声地挪了步伐，停在与剑和宋长歌之间。
犹豫片刻，还是收起了藏在袖中的暗器，朝与剑生硬地行着这些日子观察来的南齐礼仪：“与剑大哥，我找四公主是有救命的事，还请通融通融……”
他如今并非在自己的国家，不可过市招摇。
与剑缓缓握住了剑鞘与剑柄，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外乡人。
他能感觉到此人的功夫底子不浅，主子叮嘱他要护送四殿下回宫，自然就是要确保她的安危，留这样的人在四殿下身边，不是好事。
剑刃缓缓自剑鞘之中抽出了些许，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与剑。”宋长歌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蹙眉，“他只是向本宫求香囊救人，没有恶意。”
与剑微微眯眼看着外乡男人，并没有就此收回利刃，但也没再向外抽剑。
宋长歌没察觉什么，只想着抓紧时间，救人要紧。
“本宫将东西交给了东街如意阁的掌柜若娘，你弟弟的病怕是拖不得，还是快去那取你要的东西吧。”她的语速不慢，像是生怕被与剑打断。
外乡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回过身去面对宋长歌时又换上了一副担忧神色：“多谢公主，只是他……”
“没事，他不会伤害本宫。”宋长歌瞥了与剑一眼，冲外乡人摇摇头，“你弟弟的身体要紧，快去吧。”
那外乡人也确实是着急自己弟弟的身体，确定与剑不会伤害宋长歌后，向宋长歌点了点头，递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才又一次谢过宋长歌，匆匆离去。
宋长歌看了眼外乡人离开的背影，后才转向与剑，沉声道：“不是要送本宫回宫？走吧。”
话虽如此说，但她是偷摸着出来的，自然不能被这么明晃晃地送回去。
方才她也留了个心眼子——若娘如今外出办事，如意阁暂时歇业，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如意阁定然是大门侧门皆紧闭，不许人出入。
如意阁的孩子如今警惕心也不弱，想来那外乡人是没法顺利拿到救命的香囊的。
他一定会回来找她。
宋长歌下了马车，付了酬金，正好瞧见要将大门关上的与剑。
与剑自也看到了宋长歌，呆愣了片刻后，抬手就要关门。
“等等！”宋长歌匆忙上前几步，抬手去掰那逐渐要合上的正门。
与剑心头一惊，眼见着门扇就要夹住宋长歌的手，急急停下手中动作——门余下了一条缝，容得宋长歌顺着门缝将大门重新打开。
“本宫认得你，你平时是跟在裴怀之身边的，裴怀之呢？本宫要见他！”宋长歌推开门，没有左顾右盼，只定定地盯着与剑。
与剑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面上神色不变，始终冷着张脸，双手握着一把入鞘的长剑，向宋长歌拱手，道：“回殿下，主子出门了。”
“出门？去哪里？”宋长歌下意识拧了眉心。
与剑看着宋长歌，犹豫了许久，没吭声。
他想将门合上，奈何宋长歌的手死死抓着门边，若是关门必定会夹伤宋长歌的手。
他不敢关。
若是伤了这位四殿下，主子知道了怕是得撕了他。
宋长歌看出与剑的纠结苦恼，以为是自己的身份使得与剑有几分忌惮，继续开口：“既然你不愿说，那便放本宫进去，本宫可以在裴府等他回来。”
与剑正想要拒绝，就听一旁传来脚步声。
“哒、哒。”是有人小跑着接近了裴府。
宋长歌与与剑同时朝那人看去——
于与剑来说，来的这个男人叫他陌生，下意识便警惕了起来。
但宋长歌却是认得这个男人的。
男人的样貌与京城这一带的百姓有所差异，带着浓烈的异域风味。
是那日因为一个小叫花子和她起了争执的外乡人。
来人面色焦急，见着宋长歌便如见了救命稻草般，脚步匆匆，三两下便到了宋长歌跟前，语速飞快：
“你是四公主对不对？我听说近日来命人在城中发放驱疫的香囊的是四公主，你一定还有香囊，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
“公子，发生什么了？”宋长歌听着男人到最后近乎哀求的语气，察觉到事情不对，神色也变得严肃。
“我弟弟病了……”
宋长歌想起上次那个不怎么说话的青年。
那时只是轻瞥一眼，但青年与眼前男人八分相似的眉宇间流露出的病态，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一个人生病了，她不意外。
但怎么偏偏是在这个关口上。
她直觉那青年染上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时疫。
否则这个外乡男人不会急着找他。
“香囊我或许还有，只是此时不在身上……”宋长歌沉思片刻，试探着开口。
外乡男人一听，当即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了宋长歌的双腕，激动起来：“真的吗！太好了！多谢你！”
宋长歌躲闪不及，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外乡男人抓着自己的手腕。
“松开。”一声冷冽至极的声音自裴府大门内响起。
与剑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匆忙闪开，躲到了一旁。
宋长歌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连带着人都在颤抖——
是裴怀之。
还是发怒的裴怀之。
裴怀之坐着轮椅，双膝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仍旧一副双腿残疾的模样，由着身后的霍余将他推出府门。
他的双眸泛着冷意，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那笑容，宋长歌再熟悉不过。
无论是她前世死前，还是这辈子刚重生那会儿，裴怀之都是揣着这样的笑容。
危险。
阴晴不定。
下意识地，宋长歌慌忙甩开了那个男人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去看裴怀之。
被甩开手的男人也意识到自己举止的不妥，尴尬地收回手，又略有些不悦地看向裴怀之。
裴怀之瞥了男人一眼，冷着脸扭头看向宋长歌：“过来。”
宋长歌盯着地面，正纠结着，耳边就传来一声——
“这位兄台，如此对待公主，怕也是不妥吧？”
外乡男子的声音不小，话中对宋长歌的维护之意尽显，更是做出了保护者的姿态。
他虽不知这个坐轮椅的家伙是什么身份，但宋长歌如今是他弟弟唯一的希望，他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去。
宋长歌愣愣地看着这个外乡男子的背影，余光瞥见了裴怀之越发难看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向裴怀之走去。
裴怀之见宋长歌没有第一时间向他走来，好看的眼微微眯起，目光在宋长歌与这个外乡男人之间来回扫着。
他能感觉到，宋长歌在害怕。
但此刻，他耳边充斥着的，是与剑的话。
她与他不过几面之缘。
她……避他都来不及。
可此刻，他的女孩却躲在了一个陌生的、可能只见过几面的男人身后。
妒忌。
疯狂。
充斥在裴怀之的心头。
“真是……好啊。”他的嘴角咧开一个笑。
宋长歌有种自己要死到临头的感觉。
她多久没见到裴怀之这样子了？
裴怀之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鲜少展现出喜怒。
可今天却对这外乡男人表现出了极强的敌意。
甚至连带着对她一起，展露了骇人的杀意。
“裴……”宋长歌颤着声音，唤了声，“裴怀之……”
男人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眼底的杀戮之意没有消散。
宋长歌内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她确信，如果再不做出什么来安抚这尊阎王，她的小命绝对会栽在这里。
她想听话地迈开腿，朝裴怀之走去，但腿软得厉害，她只能勉强地支撑自己站立在原地。
“师兄，冷静。”推着裴怀之轮椅的霍余终于看不下去，摇了摇头，轻声提醒着裴怀之，打破了现场恐怖的死寂，“我们该走了。”
裴怀之沉默了许久，没有应声。
宋长歌看到霍余又附在裴怀之耳边说了什么，裴怀之浑身的戾气才慢慢被压了下去。
裴怀之闭上双眸，像是在沉思什么。
“走吧。”他顿了顿，接着道，“与剑，护送四殿下回宫。”
“你要去哪？”宋长歌看着裴怀之的背影，想起前世这时候裴怀之被皇帝派往城西，而后不知所踪的事情，匆忙问道，“你是要去城西吗？”
前世，城西是疫病传得最严重的地方。
裴怀之失踪后，有传闻说他死于疫病，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逼宫那日，他却出现在了皇宫，成为宋佩柯的一员大将。
宋长歌看向裴怀之与霍余的背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明显看到裴怀之摆了摆手，两人离开的脚步就顿住了。
她抓紧机会，朝裴怀之道背影喊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远处的裴怀之沉默了许久，没有反应。
霍余却是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他与宋长歌初次见面时的淡雅笑容，语气却冷漠得厉害：“裴大人是奉命去城西处理疫病，而草民也只是因为略知岐黄之术而有幸参与，四殿下又是凭何？”
“我……”宋长歌语塞。
“呵。”裴怀之嗤笑一声，“霍余，走吧。”
宋长歌张口，想开口阻拦，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看着裴怀之与霍余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的拐角处，宋长歌猛地想起一件事——
神医！
裴怀之显然与这位神医熟识。
而宋佩柯前世带来神医的日子，不正是在裴怀之失踪后么？
这个霍余，就是解决疫病的关键！
“什么人呐这是！”外乡男人嘀咕了声，见宋长歌朝着裴怀之离开的方向发呆，不由开口问道，“公主在想什么？”
宋长歌回过神，摇了摇头，又想追上裴怀之，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与剑走到宋长歌身前，垂眸恭敬道：“四殿下，属下护送您回宫。”
宋长歌看了看与剑——要想追去城西，必须先摆脱与剑。
她估算着自己摆脱与剑的可能性，半晌又失望地低下头。
几乎没有可能。
她不会武功，和与剑这样身上带着功夫且实力高深的侍卫没法比。
像是看出宋长歌的心思，外乡男人默不作声地挪了步伐，停在与剑和宋长歌之间。
犹豫片刻，还是收起了藏在袖中的暗器，朝与剑生硬地行着这些日子观察来的南齐礼仪：“与剑大哥，我找四公主是有救命的事，还请通融通融……”
他如今并非在自己的国家，不可过市招摇。
与剑缓缓握住了剑鞘与剑柄，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外乡人。
他能感觉到此人的功夫底子不浅，主子叮嘱他要护送四殿下回宫，自然就是要确保她的安危，留这样的人在四殿下身边，不是好事。
剑刃缓缓自剑鞘之中抽出了些许，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与剑。”宋长歌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蹙眉，“他只是向本宫求香囊救人，没有恶意。”
与剑微微眯眼看着外乡男人，并没有就此收回利刃，但也没再向外抽剑。
宋长歌没察觉什么，只想着抓紧时间，救人要紧。
“本宫将东西交给了东街如意阁的掌柜若娘，你弟弟的病怕是拖不得，还是快去那取你要的东西吧。”她的语速不慢，像是生怕被与剑打断。
外乡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回过身去面对宋长歌时又换上了一副担忧神色：“多谢公主，只是他……”
“没事，他不会伤害本宫。”宋长歌瞥了与剑一眼，冲外乡人摇摇头，“你弟弟的身体要紧，快去吧。”
那外乡人也确实是着急自己弟弟的身体，确定与剑不会伤害宋长歌后，向宋长歌点了点头，递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才又一次谢过宋长歌，匆匆离去。
宋长歌看了眼外乡人离开的背影，后才转向与剑，沉声道：“不是要送本宫回宫？走吧。”
话虽如此说，但她是偷摸着出来的，自然不能被这么明晃晃地送回去。
方才她也留了个心眼子——若娘如今外出办事，如意阁暂时歇业，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如意阁定然是大门侧门皆紧闭，不许人出入。
如意阁的孩子如今警惕心也不弱，想来那外乡人是没法顺利拿到救命的香囊的。
他一定会回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