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京市下了一场春雪，叶子推开窗户，窗外雪花簌簌，寒风呼啸。冷风灌了进来，床上的小人轻咳了两声，她迅速将窗关紧，坐在桌前抽出信纸，写上：阿承，下雪了！
陆承收到叶子的信时正好是腾县一年里雨季，连绵的阴雨天弄得人心绪恍惚，见到信里说京市下雪了，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在雪中见到叶子的模样，点点雪花坠在她红色的围巾上，像一朵朵盛开的海棠，圈着的那张天真无辜的小脸。
自从那晚梦到过以后，思念如洪水般涌出，夜夜化作梦魇纠缠，往日的一幕幕总在梦里重现，他心里明白，消失的叶子是他不能言语的爱人，是他生命孤寂中的温暖，这事让他精神有些恍惚，外人看来只当他想老婆孩子。
他也确实想，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他乘坐运输机当天就到达了京市，到陈青云的画室时叶子正和几个同学一起画素描，挨着她的一个男人时不时的与她低语。
陆承带着疲惫懒散的倚着门，双目凝着两人的背影，心底有股小火苗在窜，
“哎，你找谁？”一个女同学发现了他。
叶子顺着同学的目光转头看到了他，立马扔下手中的笔，笑逐颜开的跑到他跟前，声音里藏不住的雀跃：“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承心里还在计较着她和男同学的亲密举动，冷着脸淡淡的说：“怎么，怕我坏了你和男同学的好事。”
叶子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了？”陆承心里的火苗越窜越大，明明自己想她的紧，放了工作赶着来看她，就是来看她气自己的，嘴上也不客气：“你走之前我怎么说的，不准和男同学亲密，你看你俩，刚刚都要靠在一起了。”
那个男同学也没有眼色的凑了上来，热情的给陆承打招呼：“是，姐夫吧，经常听叶师姐提起。”
陆承冷着脸看他伸来的手，将双手插兜，
她见陆承那股酸劲儿，心里想着，自己不在的日子他肯定没有外心。
陆承没心思琢磨她在想什么，反倒是来了这个地方，曾经的画面又开始一帧一帧像幻灯片在脑海里浮现，他望着叶子怔愣出神。
叶子和他说了半天话，他也不理，有些恼怒，带着点小脾气：“陆承，你在想什么？”
“什么？”陆承被叶子的低吼恢复了心神，只得赶紧找话搪塞：“没什么，我在想棠棠是不是要放学了。”
“还早，我带你去逛逛。”
叶子拉着陆承去找陈青云请假，反倒被戏笑道：“10年前还没逛够啊，我记得当初你俩连学校战时地道都找到了。”
陆承只是假意笑笑没有作答，
叶子垂下了眼帘，心道：原来刚刚陆承的出神通过了她想起来另一个叶子。
她请好假了也没了心情，垂着个头往外走。
陆承拉着她的手：“10年了，早就物是人非了，你带我重新逛逛吧。”
“真的？”叶子一扫刚刚眼底的阴郁，拉着陆承在美院闲逛了好久，直到要去学校接棠棠。
两人站在校门口，随着铃响，学生们从教室里涌了出来，棠棠一眼就看到妈妈站在老地方，用力挥了挥手，余光一扫，看到了她思念已久的人，匆匆往门外跑，一个飞扑跳到陆承身上，头埋在他颈间，喃喃道：“爸爸，爸爸。”
叶子拍了拍她的屁股：“都是高中生了，还要爸爸抱，你看你这些同学都在看你。”
陆承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说：“我们虽然是高中生了，但年纪还是个小孩儿。”说完往上颠了颠她，“怎么瘦了？你没好好吃饭？”
棠棠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说：“想你，想瘦了。”
陆承就吃他女儿撒娇卖萌这一套，急急表态：“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棠棠：“奶奶来的时候带了饵丝。”
陆承：“成，现在就回家做。”
抱着棠棠转身就走，没走两步才想起：“你的书包呢？”
李绍南从后跑来，身上一前一后背着两个书包，陆承睨了他眼，低声问棠棠：“有了新尾巴了？”
棠棠回头看了他一眼：“才不是，是小跟班。”
叶子接过书包对李绍南说：“绍南，这是棠棠的爸爸。”
李绍南一紧张，磕磕巴巴的喊道：“陆叔叔，好。”
陆承想起来了，这是当年叫他女儿乡巴佬的李绍南，心里不喜欢，哼了下算是回答，抱着棠棠大步往回走，叶子来不及与李绍南多说几句，背着棠棠的书包，小碎步跟在父女俩身边。
叶妈妈见陆承抱孩子回来，担心孩子生病赶紧围了上来仔细询问，叶子解释说是棠棠跟她爸爸在撒娇。
叶妈妈看着父女俩的热乎劲，心里高兴，嘴里又忍不住责怪陆家把孩子宠的没边。
叶子不爱听她妈唠唠叨叨的车轱辘话，跟着陆承进了厨房，把一条花围裙系在了他腰身，保姆要来帮忙，被他摆摆手拒绝了，叶子在一旁摘好配菜要去洗被他把盆接了过来，推着她去餐桌坐着等：“凉水刺骨，不比在腾县，你别动。”
他很快煮好摆在桌上，
棠棠刚坐下就抓起了筷子，鼻子伸到热气腾腾的碗上嗅了嗅，是酸辣饵丝，她深深吮吸着香气，说：“啊，真香啊。”
她望着父母粲然一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陆承望望女儿，又望望叶子，一副宠溺的神情：“吃吧，快吃吧。”
棠棠吸溜着饵丝，太烫，她含在嘴里，咝咝吐着热气，吹了几口才咽下去。
“吃慢点，着什么急。”
棠棠只管大口吃着，并不回答。叶子一旁挑着饵丝吹：“好久都没吃了，挺想的，这里的很多吃食她都不习惯。”随后又补了句“我好像也不怎么习惯。”
陆承心头一酸，一面抬手将叶子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免得沾到碗里，一面说：“待会我把做法写给保姆，让她给你们煮。”
保姆站在厨房门口对叶妈妈蛐蛐：“棠棠爸爸脾气可真好。”
叶妈妈望着挂着笑脸的陆承，说：“阿承的好脾气只给特定的人。”
她见陆承对母女俩的举动心里十分熨贴，对着保姆嘱咐道：“他要是吩咐你做什么，你就照着做，他的脾气可不好，不要上赶着找骂。”
保姆本身还存疑，心想笑的这么温柔的人脾气不好？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除了对着母女俩脾气温和有耐心，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看得她心里发怵，几次送茶，匆匆放下就离开了。
夜晚，棠棠非要挤在父母中间睡，事无巨细的数着最近发生的事，叶子在一旁偶尔附和几句，陆承眼含温柔凝视着母女俩，听着听着他的眼就慢慢阖上了，渐渐打起了小鼾，母女俩相视一愣，偷偷笑了，在他的鼾声中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叶子醒来，床上就剩她一人，下楼才知道陆承已经送孩子去上学了，看着保姆端来的花生粥有些出神，随口问道：“早饭不都是白粥，怎么今天想起做花生粥了。”
叶妈妈望了眼保姆，笑着说：“阿承昨天给阿姨说的，要单独给你熬一小锅。”
叶子心头掠过一丝甘甜，低着头一勺一勺舀着粥吃：“我在腾县胃口不好的时候，姑姑就给我熬花生粥吃。”
叶妈妈听闻女儿的话心里高兴：“这些年我就担心你报喜不报忧，现在看他们家倒是把你一直放心上的，”
陆承送完孩子就去了孟老办公室，最近边境不断有小股势力窜动，战争有一触即发的可能，提议是否让武器研究所提早回撤，正好上层确有这个想法，两人细细聊了回撤方案。
聊得有些久，离开时已经临近傍晚，他行色匆匆往墓地去。
一区十二台左起第五个，
墓碑还是用红布罩着，透过缝隙他看到了她的照片，指尖微颤的摸了摸照片上的人像，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滴在供台上，他靠在她的相片旁，心中有千言万语，终化成沉默，直到天色昏暗他才起身离开。
东郊现在还属于郊区，他只能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叶家，推开房门，见叶子不似往日上前迎他，缓缓脱下外套，说：“怎么了？也不理我了。”
叶子盘腿坐在床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害我担心了一晚上。”
陆承坐到床沿陪着笑脸：“对对，我错了，我主动汇报，今天先去了孟老那儿，然后…去看了她。”
叶子自然知道他口里的她是谁，一副小媳妇吃醋模样，说：“干嘛不叫我一起去，怎么你们俩还有什么秘密要单独说。”
陆承讪讪笑了，起心逗她：“确实有秘密。”
叶子一听脸就拉的好长，立马侧身背对着他哼哼唧唧：“我…我也是她，她也是我，干嘛不跟我说。”
陆承见她吃醋，担心继续撩拨下去吃力不讨好，便凑到她耳边温声说：“她是她，你是你，她是过去，你是未来，与我的未来。”
这个秘密只有夫妻俩自己知道，尽管两世都是自己，可她们却是两个不同的人，她不想作谁的替身，哪怕是自己的也不行。
陆承在她手心放下一个红布包，她打开一看，是一对素金圈，陆承拿起其中的一个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语气诚恳的说：“再办次婚礼肯定是不行了，带上它就当我们今天结婚。”
又把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
两只套上戒指的手紧紧相扣在一起
陆承：“想我了吗？”
她低着头，半天，才羞涩地说：“想，特别的想。”
陆承心头倏的窜出了一团火，双臂揽着她的腰靠近自己，低下头咬了咬她的唇。
这次素了这么久自然有反应，
他才靠近，叶子就软倒在他怀里
她就像她们小院里的蔓藤，缠的紧紧的不让他离开自己身体。
陆承额头汗珠往下淌，浑身炽热，深邃的黑眸中印着熊熊烈火。
汗珠在两人的身体间起了黏合作用，空气中都是啪啪声响，犹如掌声般不断。
许久，静谧的空气里只剩陆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叶子轻轻给他顺着胸口，娇嗔道：“你猴急什么，也不怕伤了自己。”
陆承眯着眼睛看她，看得她一阵阵发慌，身体不由的往后缩，被他一把薅到胸前，暗哑的嗓音：“怎么，你担心我不行？”
叶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就被吻上了，一番折腾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她醒的时候午饭时间都过了，下身撑的有些难受，一瘸一拐的走到厨房，保姆一见她来了，就把红糖鸡蛋酒酿端到桌上，笑意暧昧的说：“先生走时专门吩咐我给你炖的，说是补血。”
叶妈妈见她才起来也不多问，笑着说：“原我还担心你们俩分居两地会感情变淡，现在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叶子吃着酒酿，嘴里嘟囔：“本来就是瞎操心。”
陆承在京市待了五天，了解了上层的意思，赶着回腾县写回迁可行性研究方案。临走时，再三叮嘱叶子放了假就带孩子赶紧回家属院，自己和老人都在家眼巴巴盼着的。
陆承收到叶子的信时正好是腾县一年里雨季，连绵的阴雨天弄得人心绪恍惚，见到信里说京市下雪了，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在雪中见到叶子的模样，点点雪花坠在她红色的围巾上，像一朵朵盛开的海棠，圈着的那张天真无辜的小脸。
自从那晚梦到过以后，思念如洪水般涌出，夜夜化作梦魇纠缠，往日的一幕幕总在梦里重现，他心里明白，消失的叶子是他不能言语的爱人，是他生命孤寂中的温暖，这事让他精神有些恍惚，外人看来只当他想老婆孩子。
他也确实想，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他乘坐运输机当天就到达了京市，到陈青云的画室时叶子正和几个同学一起画素描，挨着她的一个男人时不时的与她低语。
陆承带着疲惫懒散的倚着门，双目凝着两人的背影，心底有股小火苗在窜，
“哎，你找谁？”一个女同学发现了他。
叶子顺着同学的目光转头看到了他，立马扔下手中的笔，笑逐颜开的跑到他跟前，声音里藏不住的雀跃：“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承心里还在计较着她和男同学的亲密举动，冷着脸淡淡的说：“怎么，怕我坏了你和男同学的好事。”
叶子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了？”陆承心里的火苗越窜越大，明明自己想她的紧，放了工作赶着来看她，就是来看她气自己的，嘴上也不客气：“你走之前我怎么说的，不准和男同学亲密，你看你俩，刚刚都要靠在一起了。”
那个男同学也没有眼色的凑了上来，热情的给陆承打招呼：“是，姐夫吧，经常听叶师姐提起。”
陆承冷着脸看他伸来的手，将双手插兜，
她见陆承那股酸劲儿，心里想着，自己不在的日子他肯定没有外心。
陆承没心思琢磨她在想什么，反倒是来了这个地方，曾经的画面又开始一帧一帧像幻灯片在脑海里浮现，他望着叶子怔愣出神。
叶子和他说了半天话，他也不理，有些恼怒，带着点小脾气：“陆承，你在想什么？”
“什么？”陆承被叶子的低吼恢复了心神，只得赶紧找话搪塞：“没什么，我在想棠棠是不是要放学了。”
“还早，我带你去逛逛。”
叶子拉着陆承去找陈青云请假，反倒被戏笑道：“10年前还没逛够啊，我记得当初你俩连学校战时地道都找到了。”
陆承只是假意笑笑没有作答，
叶子垂下了眼帘，心道：原来刚刚陆承的出神通过了她想起来另一个叶子。
她请好假了也没了心情，垂着个头往外走。
陆承拉着她的手：“10年了，早就物是人非了，你带我重新逛逛吧。”
“真的？”叶子一扫刚刚眼底的阴郁，拉着陆承在美院闲逛了好久，直到要去学校接棠棠。
两人站在校门口，随着铃响，学生们从教室里涌了出来，棠棠一眼就看到妈妈站在老地方，用力挥了挥手，余光一扫，看到了她思念已久的人，匆匆往门外跑，一个飞扑跳到陆承身上，头埋在他颈间，喃喃道：“爸爸，爸爸。”
叶子拍了拍她的屁股：“都是高中生了，还要爸爸抱，你看你这些同学都在看你。”
陆承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说：“我们虽然是高中生了，但年纪还是个小孩儿。”说完往上颠了颠她，“怎么瘦了？你没好好吃饭？”
棠棠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说：“想你，想瘦了。”
陆承就吃他女儿撒娇卖萌这一套，急急表态：“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棠棠：“奶奶来的时候带了饵丝。”
陆承：“成，现在就回家做。”
抱着棠棠转身就走，没走两步才想起：“你的书包呢？”
李绍南从后跑来，身上一前一后背着两个书包，陆承睨了他眼，低声问棠棠：“有了新尾巴了？”
棠棠回头看了他一眼：“才不是，是小跟班。”
叶子接过书包对李绍南说：“绍南，这是棠棠的爸爸。”
李绍南一紧张，磕磕巴巴的喊道：“陆叔叔，好。”
陆承想起来了，这是当年叫他女儿乡巴佬的李绍南，心里不喜欢，哼了下算是回答，抱着棠棠大步往回走，叶子来不及与李绍南多说几句，背着棠棠的书包，小碎步跟在父女俩身边。
叶妈妈见陆承抱孩子回来，担心孩子生病赶紧围了上来仔细询问，叶子解释说是棠棠跟她爸爸在撒娇。
叶妈妈看着父女俩的热乎劲，心里高兴，嘴里又忍不住责怪陆家把孩子宠的没边。
叶子不爱听她妈唠唠叨叨的车轱辘话，跟着陆承进了厨房，把一条花围裙系在了他腰身，保姆要来帮忙，被他摆摆手拒绝了，叶子在一旁摘好配菜要去洗被他把盆接了过来，推着她去餐桌坐着等：“凉水刺骨，不比在腾县，你别动。”
他很快煮好摆在桌上，
棠棠刚坐下就抓起了筷子，鼻子伸到热气腾腾的碗上嗅了嗅，是酸辣饵丝，她深深吮吸着香气，说：“啊，真香啊。”
她望着父母粲然一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陆承望望女儿，又望望叶子，一副宠溺的神情：“吃吧，快吃吧。”
棠棠吸溜着饵丝，太烫，她含在嘴里，咝咝吐着热气，吹了几口才咽下去。
“吃慢点，着什么急。”
棠棠只管大口吃着，并不回答。叶子一旁挑着饵丝吹：“好久都没吃了，挺想的，这里的很多吃食她都不习惯。”随后又补了句“我好像也不怎么习惯。”
陆承心头一酸，一面抬手将叶子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免得沾到碗里，一面说：“待会我把做法写给保姆，让她给你们煮。”
保姆站在厨房门口对叶妈妈蛐蛐：“棠棠爸爸脾气可真好。”
叶妈妈望着挂着笑脸的陆承，说：“阿承的好脾气只给特定的人。”
她见陆承对母女俩的举动心里十分熨贴，对着保姆嘱咐道：“他要是吩咐你做什么，你就照着做，他的脾气可不好，不要上赶着找骂。”
保姆本身还存疑，心想笑的这么温柔的人脾气不好？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除了对着母女俩脾气温和有耐心，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看得她心里发怵，几次送茶，匆匆放下就离开了。
夜晚，棠棠非要挤在父母中间睡，事无巨细的数着最近发生的事，叶子在一旁偶尔附和几句，陆承眼含温柔凝视着母女俩，听着听着他的眼就慢慢阖上了，渐渐打起了小鼾，母女俩相视一愣，偷偷笑了，在他的鼾声中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叶子醒来，床上就剩她一人，下楼才知道陆承已经送孩子去上学了，看着保姆端来的花生粥有些出神，随口问道：“早饭不都是白粥，怎么今天想起做花生粥了。”
叶妈妈望了眼保姆，笑着说：“阿承昨天给阿姨说的，要单独给你熬一小锅。”
叶子心头掠过一丝甘甜，低着头一勺一勺舀着粥吃：“我在腾县胃口不好的时候，姑姑就给我熬花生粥吃。”
叶妈妈听闻女儿的话心里高兴：“这些年我就担心你报喜不报忧，现在看他们家倒是把你一直放心上的，”
陆承送完孩子就去了孟老办公室，最近边境不断有小股势力窜动，战争有一触即发的可能，提议是否让武器研究所提早回撤，正好上层确有这个想法，两人细细聊了回撤方案。
聊得有些久，离开时已经临近傍晚，他行色匆匆往墓地去。
一区十二台左起第五个，
墓碑还是用红布罩着，透过缝隙他看到了她的照片，指尖微颤的摸了摸照片上的人像，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滴在供台上，他靠在她的相片旁，心中有千言万语，终化成沉默，直到天色昏暗他才起身离开。
东郊现在还属于郊区，他只能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叶家，推开房门，见叶子不似往日上前迎他，缓缓脱下外套，说：“怎么了？也不理我了。”
叶子盘腿坐在床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害我担心了一晚上。”
陆承坐到床沿陪着笑脸：“对对，我错了，我主动汇报，今天先去了孟老那儿，然后…去看了她。”
叶子自然知道他口里的她是谁，一副小媳妇吃醋模样，说：“干嘛不叫我一起去，怎么你们俩还有什么秘密要单独说。”
陆承讪讪笑了，起心逗她：“确实有秘密。”
叶子一听脸就拉的好长，立马侧身背对着他哼哼唧唧：“我…我也是她，她也是我，干嘛不跟我说。”
陆承见她吃醋，担心继续撩拨下去吃力不讨好，便凑到她耳边温声说：“她是她，你是你，她是过去，你是未来，与我的未来。”
这个秘密只有夫妻俩自己知道，尽管两世都是自己，可她们却是两个不同的人，她不想作谁的替身，哪怕是自己的也不行。
陆承在她手心放下一个红布包，她打开一看，是一对素金圈，陆承拿起其中的一个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语气诚恳的说：“再办次婚礼肯定是不行了，带上它就当我们今天结婚。”
又把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
两只套上戒指的手紧紧相扣在一起
陆承：“想我了吗？”
她低着头，半天，才羞涩地说：“想，特别的想。”
陆承心头倏的窜出了一团火，双臂揽着她的腰靠近自己，低下头咬了咬她的唇。
这次素了这么久自然有反应，
他才靠近，叶子就软倒在他怀里
她就像她们小院里的蔓藤，缠的紧紧的不让他离开自己身体。
陆承额头汗珠往下淌，浑身炽热，深邃的黑眸中印着熊熊烈火。
汗珠在两人的身体间起了黏合作用，空气中都是啪啪声响，犹如掌声般不断。
许久，静谧的空气里只剩陆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叶子轻轻给他顺着胸口，娇嗔道：“你猴急什么，也不怕伤了自己。”
陆承眯着眼睛看她，看得她一阵阵发慌，身体不由的往后缩，被他一把薅到胸前，暗哑的嗓音：“怎么，你担心我不行？”
叶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就被吻上了，一番折腾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她醒的时候午饭时间都过了，下身撑的有些难受，一瘸一拐的走到厨房，保姆一见她来了，就把红糖鸡蛋酒酿端到桌上，笑意暧昧的说：“先生走时专门吩咐我给你炖的，说是补血。”
叶妈妈见她才起来也不多问，笑着说：“原我还担心你们俩分居两地会感情变淡，现在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叶子吃着酒酿，嘴里嘟囔：“本来就是瞎操心。”
陆承在京市待了五天，了解了上层的意思，赶着回腾县写回迁可行性研究方案。临走时，再三叮嘱叶子放了假就带孩子赶紧回家属院，自己和老人都在家眼巴巴盼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