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年初二，陆二哥一家从南京回来了，今年还是和去年一样带着小儿子，大儿子在部队没有假期。
陆承一家也是一早就到了玉渊潭，今年是清清头次在婆家过年，按照京市的习俗，买了几盒糕点和牛栏山的酒。
曈曈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用拄拐了，只是走路稍微慢点，他两手拎着年礼，没办法扶着清清。
叶子牵着清清的手慢慢挪步，雪停了，路面多少有些湿滑，棠棠牵着宋如耀，陆承扶着陆雪。
曈曈一进屋就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陆二嫂举着漏勺从厨房里出来看热闹，
陆时今年在家，一见孩子，挨个发红包，曈曈把他的转手给了清清。
棠棠拿着红包把玩，一抬眸，看到苏老师站在房间门口朝她招手，她小碎步跑上前，苏老师拉她悄悄进了房间，关上门后摸出个红包给她，“你爷爷糊涂，给你哥哥2个，你只有一个，奶奶再给你添一个。”
棠棠拿着红包一时没有琢磨明白这话里藏话的意思，揣在荷包里去了客厅，走到陆雪身边背着人给她看。
陆雪撩了眼心里便明白，她嫂子又是搞些亲不亲生的对立面，不过只要不是闹到面上，她也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你就拿着，别到处嚷嚷就行了。”
院里雪垫的厚，二堂哥提议去堆雪人，几人都去院里玩。
叶子跟着陆二嫂去厨房帮忙，锅里正炸着素丸子，金灿灿的。
“二嫂手艺真好。”叶子咽了咽口水
陆二嫂戳了个炸好的给她，“手艺好，也没你福气好，这才一年，你家都要添人了。”
叶子根本没听陆二嫂说什么，刚出锅的丸子带着锅气，香喷喷的，哈着气咬一口，酥脆咸香，胡萝卜丝馅。
棠棠跟着凑进厨房，“二伯母手艺真好。”眼睛直勾勾盯着簸箕里刚炸好的丸子。
陆二嫂被逗笑了，两只馋猫，用筷子戳了四五个递给棠棠让她慢慢吃，侧头瞥见曈曈垫着脚去院里，“三弟下那么重的手，你怎么不拦拦？”
叶子还没开口，棠棠抢着回，模仿着叶子的语腔语调，“我妈在旁边喊，阿承，打他，用力打他。我爸才失手打断了我哥的腿。”
叶子拍了棠棠一掌，“坏丫头，出卖我。”
棠棠吐了吐舌头，从菜篓子里抓了根胡萝卜去给雪人当鼻子。
陆二嫂手里挥着漏勺舀丸子，“南京那边严打也是厉害，抓了不少人，今年我看李家萧条的很，门上连红灯笼都没挂。”
叶子想起周郁芬憔悴的模样，心里叹气。
吃饭的时候，陆时问棠棠复习的怎么样了，没几个月就高考了，二堂哥也说今年最后一次两年制难度可能会增大。
棠棠吃饭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陆承心里白了眼他爸，“雷公都不打吃饭人，吃个饭你还问她学习。”
棠棠苦着一张小脸，胃里堵的慌，磨磨蹭蹭吃不下，叶子见状说给她倒点醋来沾着吃。
说是一点，端来一看，半碗醋，叶子把饺子放在里面打了滚喂给棠棠，棠棠小脸瞬间皱到一堆儿，她自己还纳闷，不酸啊，边说边自己蘸了满满的醋连吃了好几个。
陆二嫂见她捞醋吃的样子，对着她逗闷，“叶子，别是怀上了，这么能吃酸。”
叶子不以为意，陆承和陆雪倒是心里咯噔一下，四目直杵杵的望着她。
偏偏这个时候曈曈突然说道：“妈怀棠棠时候什么都要蘸醋吃，吃醋跟喝水似的。”
苏老师听闻，偏过头问：“你是不是怀了？”
这么多人在场，她刷的脸通红，忙垂下头吃饭，夹的菜还不忘往醋里滚一道。
陆二嫂赶紧出来打哈哈，说起南京每有考试大家必去鸡鸣寺祈福，现在开放了，烧香拜佛也不是四旧了，到时候可以去拜拜。
刚吃完饭，陆雪就把叶子拉到一边问，“你身上按时来吗？”
叶子这时已经有些慌乱了，又不肯定，“我那个没来，我以为是回经了，我也没在意。”
陆雪叫着陆承，“赶紧带她去医院看看。”
陆承瞪大眼睛看叶子，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两人匆匆赶去医院，已经吃过晚饭了，验尿不准，只好改抽血。
叶子刷着胳膊往窗户里送，手紧紧攥着陆承的衣服，陆承站在她身边挡着她眼。
等化验要30分钟，两人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叶子紧张的掰着指甲盖，小声嘀咕，“怎么会怀上呢。”
陆承心中也很吃惊，不过他和叶子房事上一直和谐，特别是最近还比较频密，如果不是避孕，他绝对不止棠棠一个孩子。
陆承毛躁的挠挠头，“结扎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还是有漏网之鱼的。”
两人忐忑又焦躁的熬过了半小时，窗户那边叫起叶子的名字，陆承快步走了过去拿在手里，定睛一看，毫无悬念，都2个月了。
陆承坐到叶子身边，把化验单递给她看，叶子拿到手，哎呀了一声，用纸挡着脸用力锤陆承的胸前，“可怎么办啊。”
陆承一时间也没有好主意，只好搂着她安慰，“要不，我们先回家想想，想想。”
与年轻时知道自己有孩子时候的感触不同，陆承考虑的是叶子的年纪，高龄产妇生产是有危险的，叶子则是想起曾经的梦，担心自己会被替换，她舍不得现在的生活，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回到了家属院。
门锁刚刚扭响，隔壁门就开了，棠棠扑向叶子，被陆承从中拦了下来，“小心点，你妈…你妈她…反正小心点。”
满脸疑惑的棠棠问：“那是有小妹妹了，还是没有？”
叶子下意识反驳……，“没有，没有。”说完自己就进了卧室，
棠棠回头看了看陆雪，一脸茫然
陆承让棠棠去房里陪陪叶子，自己则把化验单给陆雪看。
陆雪拿着化验单问：“生吗？”
举棋不定，陆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雪说：“来了就是缘分，你结扎了都能怀上那就是跟咱家有缘的。”
犹豫如陆承，“我听她的想法吧，还是以她身体为先。”
棠棠跑去房里，见叶子躺在床上，用手遮着脸，没有半点儿喜悦。
棠棠拉过她垂放的一只手，玩起了平时的游戏，“捏饺子，大元宝，你一个，我一个，捏～捏～捏。”
叶子放下手怔愣的看着棠棠
棠棠念完一遍后，趴在她胸口，恳求道：“给我生个自己的妹妹吧。”
叶子浅浅苦笑，“如果不是妹妹怎么办？”
这个问题棠棠还没想过，不过她有自己的盘算，“等我考上大学就要住校，你就没有小尾巴了，那你该多失落啊，你可以再有个小尾巴的。”
叶子心中涌出一阵感动，回搂着棠棠，声音呜咽，“你要是傻气点就好了，干嘛那么聪明，早早的就要飞走。”
做父母总是矛盾的，又想儿女聪慧展翅高飞，又怕儿女远行牵肠挂肚。
晚上，叶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陆承轻声问道：“睡不着？”
叶子转个身回，“你也没睡着？”
陆承没有回，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你要是不想要，这几天找个时间去做了。”
叶子问，“你想要吗？棠棠想要。”
“我以你为准，年纪大了怕吃亏，再说了现在都在提倡独生子女政策了，原则上我也是要遵循的。”陆承毫不隐瞒
叶子咬咬唇，“还是不要了吧。”
陆承把手伸到她小腹位置轻轻抚摸，不自觉地笑了，“上次碰你，你还说肚子有些难受，搞了半天是它在里面生根发芽。”
翌日一早，苏老师跑来了家属院，她是生过孩子的，还生了三个，叶子吃饭的样子瞒不过她。
她来时，家里只有叶子和清清在家。
苏老师单刀直入的问：“叶子，你是不是怀上了？”
叶子楞了一秒，咬着嘴唇甩头，
苏老师多聪明，叶子楞神的样子她就笃定自己猜对了，清了清嗓子，“怀了就生，这么多年了，你就生了一个，阿承两个哥哥都有儿子，就他没有，你那么能吃酸，铁定是个男孩。”
叶子见自己没瞒过，只好搬出陆承的话说自己年纪大了而且现在实行计划生育，按政策陆承是不能再有孩子的。
苏老师见她承认了，语气柔和起来，“你这个年纪不算大，早年时候五十多都有人生，至于计划生育现在还在推行阶段，不会卡那么死。”抬头看了眼清清，“你们不同意？”
清清连连摇头，“我们觉得挺好的，曈曈说他毕业了要回腾县，棠棠要去上学，家里就留了妈一个，有个孩子还能做伴儿。”
苏老师转头命令的语气跟叶子说，“这孩子你必须生。”
叶子心烦意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子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苏老师吃了个闭门羹，她压了压心里的火，忍着气给清清吩咐，“你们好好劝劝她。”
陆承回来时，清清支吾的把苏老师来的事说了，他回看了眼紧闭的大门，点点头说知道了，跟着回了房。
叶子呆呆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像一团毛线理也理不清，陆承什么时候坐床边的她都不知道。
陆承捏了捏她的手，“别听苏老师瞎咋呼，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怎么办叶子还没想好，但是该走的年礼还是不能少，初四，陆承和叶子带着棠棠去了京大给闫老师拜年，今年李倩已经带着范家姐妹回了腾县，棠棠吃完饭也不着急出去玩了，一个人无趣，自己去了闫老师书房里拿闫师母的小说看。
陆承和闫老师的谈话，叶子听不懂，起身走到书房门口看着棠棠发呆。
闫师母走到身边轻声问，“之前跟着来的那个叫佩佩的小姑娘怎么没一起。”
叶子：“她跟她妈妈回青海了。”
闫师母语气惋惜，“棠棠挺喜欢那个小妹妹的，经常提起她。”
叶子腼腆一笑，“她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妹妹，像范家姐妹那样。”
闫师母说起饭桌上闫老师提起京大今年会成立少年班，单独招生，考试也在7月，“这个就要你们做个取舍，是考少年班还是高考。”
叶子也问陆承是考少年班还是高考。
陆承：“少年班第一年举办多半是试验大于实质，我可不想棠棠成为试验品，就正规高考就行了。”
参加高考也累啊，这都二月间了，开学后就剩不到四个月，全家都得全力以赴，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干别的。
叶子低着头看自己的肚子，思怔再三，“还是不要了，棠棠高考重要。”
陆承打了个哈欠，“你想好了，我们就去医院。”
次日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棠棠把她的意见表拿了出来，表格后工工整整写着：同意转三年制，
“爸爸签字。”
一家人有些发懵，临了临了，又变了
陆承问：“你想好了？”
叶子也追问：“不是说好了两年制，你都刻苦了这么久了又转三年制？”
棠棠神色傲居，“我读2年、3年都是信手拈来，就是2年太累了，我不想这么累。”
叶子心生怀疑，“真的？”
棠棠黏着她撒娇，“真的，真的，2年太累了，你说了也不想我累。”
心明眼亮陆雪开口道：“你是想你妈把孩子生下来吧。”
小心思被说中，棠棠抿着唇憨笑，她昨晚睡不着蹑手蹑脚想跑去跟叶子睡，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人的谈话。
棠棠搂着叶子的腰，手往她衣服里摸，“要她吧，要她吧，等哥哥走了我就没伴儿了。”
叶子被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打动，心里又犹豫了起来。
深思熟虑后叶子跟陆承说还是留下来，就是现在规定独生女政策，这个情况算不算违反规定。
陆承见叶子要留孩子他也不反对，只是政策的事，他还要好好打听。
陆承一家也是一早就到了玉渊潭，今年是清清头次在婆家过年，按照京市的习俗，买了几盒糕点和牛栏山的酒。
曈曈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用拄拐了，只是走路稍微慢点，他两手拎着年礼，没办法扶着清清。
叶子牵着清清的手慢慢挪步，雪停了，路面多少有些湿滑，棠棠牵着宋如耀，陆承扶着陆雪。
曈曈一进屋就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陆二嫂举着漏勺从厨房里出来看热闹，
陆时今年在家，一见孩子，挨个发红包，曈曈把他的转手给了清清。
棠棠拿着红包把玩，一抬眸，看到苏老师站在房间门口朝她招手，她小碎步跑上前，苏老师拉她悄悄进了房间，关上门后摸出个红包给她，“你爷爷糊涂，给你哥哥2个，你只有一个，奶奶再给你添一个。”
棠棠拿着红包一时没有琢磨明白这话里藏话的意思，揣在荷包里去了客厅，走到陆雪身边背着人给她看。
陆雪撩了眼心里便明白，她嫂子又是搞些亲不亲生的对立面，不过只要不是闹到面上，她也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你就拿着，别到处嚷嚷就行了。”
院里雪垫的厚，二堂哥提议去堆雪人，几人都去院里玩。
叶子跟着陆二嫂去厨房帮忙，锅里正炸着素丸子，金灿灿的。
“二嫂手艺真好。”叶子咽了咽口水
陆二嫂戳了个炸好的给她，“手艺好，也没你福气好，这才一年，你家都要添人了。”
叶子根本没听陆二嫂说什么，刚出锅的丸子带着锅气，香喷喷的，哈着气咬一口，酥脆咸香，胡萝卜丝馅。
棠棠跟着凑进厨房，“二伯母手艺真好。”眼睛直勾勾盯着簸箕里刚炸好的丸子。
陆二嫂被逗笑了，两只馋猫，用筷子戳了四五个递给棠棠让她慢慢吃，侧头瞥见曈曈垫着脚去院里，“三弟下那么重的手，你怎么不拦拦？”
叶子还没开口，棠棠抢着回，模仿着叶子的语腔语调，“我妈在旁边喊，阿承，打他，用力打他。我爸才失手打断了我哥的腿。”
叶子拍了棠棠一掌，“坏丫头，出卖我。”
棠棠吐了吐舌头，从菜篓子里抓了根胡萝卜去给雪人当鼻子。
陆二嫂手里挥着漏勺舀丸子，“南京那边严打也是厉害，抓了不少人，今年我看李家萧条的很，门上连红灯笼都没挂。”
叶子想起周郁芬憔悴的模样，心里叹气。
吃饭的时候，陆时问棠棠复习的怎么样了，没几个月就高考了，二堂哥也说今年最后一次两年制难度可能会增大。
棠棠吃饭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陆承心里白了眼他爸，“雷公都不打吃饭人，吃个饭你还问她学习。”
棠棠苦着一张小脸，胃里堵的慌，磨磨蹭蹭吃不下，叶子见状说给她倒点醋来沾着吃。
说是一点，端来一看，半碗醋，叶子把饺子放在里面打了滚喂给棠棠，棠棠小脸瞬间皱到一堆儿，她自己还纳闷，不酸啊，边说边自己蘸了满满的醋连吃了好几个。
陆二嫂见她捞醋吃的样子，对着她逗闷，“叶子，别是怀上了，这么能吃酸。”
叶子不以为意，陆承和陆雪倒是心里咯噔一下，四目直杵杵的望着她。
偏偏这个时候曈曈突然说道：“妈怀棠棠时候什么都要蘸醋吃，吃醋跟喝水似的。”
苏老师听闻，偏过头问：“你是不是怀了？”
这么多人在场，她刷的脸通红，忙垂下头吃饭，夹的菜还不忘往醋里滚一道。
陆二嫂赶紧出来打哈哈，说起南京每有考试大家必去鸡鸣寺祈福，现在开放了，烧香拜佛也不是四旧了，到时候可以去拜拜。
刚吃完饭，陆雪就把叶子拉到一边问，“你身上按时来吗？”
叶子这时已经有些慌乱了，又不肯定，“我那个没来，我以为是回经了，我也没在意。”
陆雪叫着陆承，“赶紧带她去医院看看。”
陆承瞪大眼睛看叶子，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两人匆匆赶去医院，已经吃过晚饭了，验尿不准，只好改抽血。
叶子刷着胳膊往窗户里送，手紧紧攥着陆承的衣服，陆承站在她身边挡着她眼。
等化验要30分钟，两人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叶子紧张的掰着指甲盖，小声嘀咕，“怎么会怀上呢。”
陆承心中也很吃惊，不过他和叶子房事上一直和谐，特别是最近还比较频密，如果不是避孕，他绝对不止棠棠一个孩子。
陆承毛躁的挠挠头，“结扎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还是有漏网之鱼的。”
两人忐忑又焦躁的熬过了半小时，窗户那边叫起叶子的名字，陆承快步走了过去拿在手里，定睛一看，毫无悬念，都2个月了。
陆承坐到叶子身边，把化验单递给她看，叶子拿到手，哎呀了一声，用纸挡着脸用力锤陆承的胸前，“可怎么办啊。”
陆承一时间也没有好主意，只好搂着她安慰，“要不，我们先回家想想，想想。”
与年轻时知道自己有孩子时候的感触不同，陆承考虑的是叶子的年纪，高龄产妇生产是有危险的，叶子则是想起曾经的梦，担心自己会被替换，她舍不得现在的生活，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回到了家属院。
门锁刚刚扭响，隔壁门就开了，棠棠扑向叶子，被陆承从中拦了下来，“小心点，你妈…你妈她…反正小心点。”
满脸疑惑的棠棠问：“那是有小妹妹了，还是没有？”
叶子下意识反驳……，“没有，没有。”说完自己就进了卧室，
棠棠回头看了看陆雪，一脸茫然
陆承让棠棠去房里陪陪叶子，自己则把化验单给陆雪看。
陆雪拿着化验单问：“生吗？”
举棋不定，陆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雪说：“来了就是缘分，你结扎了都能怀上那就是跟咱家有缘的。”
犹豫如陆承，“我听她的想法吧，还是以她身体为先。”
棠棠跑去房里，见叶子躺在床上，用手遮着脸，没有半点儿喜悦。
棠棠拉过她垂放的一只手，玩起了平时的游戏，“捏饺子，大元宝，你一个，我一个，捏～捏～捏。”
叶子放下手怔愣的看着棠棠
棠棠念完一遍后，趴在她胸口，恳求道：“给我生个自己的妹妹吧。”
叶子浅浅苦笑，“如果不是妹妹怎么办？”
这个问题棠棠还没想过，不过她有自己的盘算，“等我考上大学就要住校，你就没有小尾巴了，那你该多失落啊，你可以再有个小尾巴的。”
叶子心中涌出一阵感动，回搂着棠棠，声音呜咽，“你要是傻气点就好了，干嘛那么聪明，早早的就要飞走。”
做父母总是矛盾的，又想儿女聪慧展翅高飞，又怕儿女远行牵肠挂肚。
晚上，叶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陆承轻声问道：“睡不着？”
叶子转个身回，“你也没睡着？”
陆承没有回，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你要是不想要，这几天找个时间去做了。”
叶子问，“你想要吗？棠棠想要。”
“我以你为准，年纪大了怕吃亏，再说了现在都在提倡独生子女政策了，原则上我也是要遵循的。”陆承毫不隐瞒
叶子咬咬唇，“还是不要了吧。”
陆承把手伸到她小腹位置轻轻抚摸，不自觉地笑了，“上次碰你，你还说肚子有些难受，搞了半天是它在里面生根发芽。”
翌日一早，苏老师跑来了家属院，她是生过孩子的，还生了三个，叶子吃饭的样子瞒不过她。
她来时，家里只有叶子和清清在家。
苏老师单刀直入的问：“叶子，你是不是怀上了？”
叶子楞了一秒，咬着嘴唇甩头，
苏老师多聪明，叶子楞神的样子她就笃定自己猜对了，清了清嗓子，“怀了就生，这么多年了，你就生了一个，阿承两个哥哥都有儿子，就他没有，你那么能吃酸，铁定是个男孩。”
叶子见自己没瞒过，只好搬出陆承的话说自己年纪大了而且现在实行计划生育，按政策陆承是不能再有孩子的。
苏老师见她承认了，语气柔和起来，“你这个年纪不算大，早年时候五十多都有人生，至于计划生育现在还在推行阶段，不会卡那么死。”抬头看了眼清清，“你们不同意？”
清清连连摇头，“我们觉得挺好的，曈曈说他毕业了要回腾县，棠棠要去上学，家里就留了妈一个，有个孩子还能做伴儿。”
苏老师转头命令的语气跟叶子说，“这孩子你必须生。”
叶子心烦意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子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苏老师吃了个闭门羹，她压了压心里的火，忍着气给清清吩咐，“你们好好劝劝她。”
陆承回来时，清清支吾的把苏老师来的事说了，他回看了眼紧闭的大门，点点头说知道了，跟着回了房。
叶子呆呆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像一团毛线理也理不清，陆承什么时候坐床边的她都不知道。
陆承捏了捏她的手，“别听苏老师瞎咋呼，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怎么办叶子还没想好，但是该走的年礼还是不能少，初四，陆承和叶子带着棠棠去了京大给闫老师拜年，今年李倩已经带着范家姐妹回了腾县，棠棠吃完饭也不着急出去玩了，一个人无趣，自己去了闫老师书房里拿闫师母的小说看。
陆承和闫老师的谈话，叶子听不懂，起身走到书房门口看着棠棠发呆。
闫师母走到身边轻声问，“之前跟着来的那个叫佩佩的小姑娘怎么没一起。”
叶子：“她跟她妈妈回青海了。”
闫师母语气惋惜，“棠棠挺喜欢那个小妹妹的，经常提起她。”
叶子腼腆一笑，“她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妹妹，像范家姐妹那样。”
闫师母说起饭桌上闫老师提起京大今年会成立少年班，单独招生，考试也在7月，“这个就要你们做个取舍，是考少年班还是高考。”
叶子也问陆承是考少年班还是高考。
陆承：“少年班第一年举办多半是试验大于实质，我可不想棠棠成为试验品，就正规高考就行了。”
参加高考也累啊，这都二月间了，开学后就剩不到四个月，全家都得全力以赴，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干别的。
叶子低着头看自己的肚子，思怔再三，“还是不要了，棠棠高考重要。”
陆承打了个哈欠，“你想好了，我们就去医院。”
次日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棠棠把她的意见表拿了出来，表格后工工整整写着：同意转三年制，
“爸爸签字。”
一家人有些发懵，临了临了，又变了
陆承问：“你想好了？”
叶子也追问：“不是说好了两年制，你都刻苦了这么久了又转三年制？”
棠棠神色傲居，“我读2年、3年都是信手拈来，就是2年太累了，我不想这么累。”
叶子心生怀疑，“真的？”
棠棠黏着她撒娇，“真的，真的，2年太累了，你说了也不想我累。”
心明眼亮陆雪开口道：“你是想你妈把孩子生下来吧。”
小心思被说中，棠棠抿着唇憨笑，她昨晚睡不着蹑手蹑脚想跑去跟叶子睡，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人的谈话。
棠棠搂着叶子的腰，手往她衣服里摸，“要她吧，要她吧，等哥哥走了我就没伴儿了。”
叶子被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打动，心里又犹豫了起来。
深思熟虑后叶子跟陆承说还是留下来，就是现在规定独生女政策，这个情况算不算违反规定。
陆承见叶子要留孩子他也不反对，只是政策的事，他还要好好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