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听到外扩喇叭传来的喊话。
GCPD全体懵圈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
抢劫银行后，劫匪让警方负责人质的一日三餐？！
“要同意他们的要求吗？”
“我去问局长。”
五分钟后。
“局长怎么说？这总不能同意吧？”
“……他同意了。”
“等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局长同意了。他先是臭骂了我们一顿，让我们今晚都别回家，然后说为了维持GCPD的正面形象，我们必须要给人质送饭。”
等等，等等，GCPD什么时候有“正面形象”了……
面对局长让加班不回家的无理要求，众警员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工会管不着哥谭这块邪地。
可以预料到，如果银行抢劫案没终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加班。
这让摸鱼贯了的GCPD叫苦连天。
“见鬼，这些该死的家伙到底打算占领多久？”看架势，这些疯子像是要和GCPD长期熬着，都开始琢磨起人质的一日三餐了！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逃跑？法克！倒是跑啊！不管能不能跑掉，他们甚至不愿意尝试一下吗！”
“谁知道呢，精神病的脑袋或许跟一般人不一样，所以他们抢劫银行的方式也和一般抢劫犯不一样。”一个大聪明说。
“好累，好困，真想直接爆破，把他们统统炸死！下地狱去吧！”一个人因为执勤时间太久，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可是有人质，他们说了——强行闯入就杀人质。”大聪明继续劝道。
“你！闭嘴！”
很无奈，事情闹得太大，GCPD反而被社会舆论监督着，束手束脚起来——无视人质的生命安全与人格尊严，是有违道德伦理的。
然而，在哥谭，精神病杀人，因为随处可见，倒成了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事。
媒体报道甚至没兴趣书写疯人帮的“邪恶”，反而大肆宣扬起GCPD的“软弱无能”。
真是不公平！
这边GCPD在抱怨疯人帮给他们出了难题，那边FBI小组已经开始讨论起喊话背后的深意。
“说说你们的看法？”马宏坐在正中央，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神情坚毅，五官立体分明，一如古希腊雕塑中的大卫像。
他身边的一个探员率先开口：“作为劫匪，他们是不是对人质太好了？我是说——自从疯人帮入驻盖勒文银行，0人死亡，现在他们还让GCPD为人质供餐，这简直闻所未闻！”
尤娜的变声器可以随时更换声线，于是众人在外扩喇叭里听到的不是女声，而是暗哑深沉的蛇一样阴冷的男声。
在每次喊话中，她都会刻意强调“目前无一人质死亡”这一事实，接着又威胁“发现一个闯入的外人，就杀一个人质”，借此给外界施加道德压力。
现在尤娜要求GCPD为人质们提供一日三餐，怎么看都不像个属性邪恶的人该做的“正常事”。
雷恩说：“不，也许是他们为自己准备的食物不够多。我觉得让GCPD给人质送餐可能是个幌子，一开始这些人就没打算携带大量负重。”
“食物名义上是给人质食用的，但谁知道最终会不会真正发放到人质手里——‘贪污腐败’丝毫不设门槛，连精神病都可以做成这种事。”
美利坚军队贪污腐败的问题，在联邦内部是个不公开的秘密。雷恩自己口无遮拦，其他探员可不敢深入这个话题。
见没人再开口，亚历山大·马宏双手交叠，冷冷道：“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一定很懂人心。”
众探员纷纷看向他。
马宏却无意向一群蠢货解释，在他看来，人的眼界往往决定了他们能走多远。
这些下属只是他向上攀爬的棋子，他愿意倾听探员们的意见，无非是因为自己属于“民主”派的势力，需要做出恰当的行为，塑造良好的形象。
马宏条理清晰地为他们颁布了几个任务，紧接着挪步到顶楼天台。
确认四下无人后，马宏先是拿出电话，向自己的上级报告；然后换了个秘密电话，打给中间人，让其向猫头鹰法庭报信；接着又换了个号码，打给西奥多·盖勒文。
挂完电话，马宏背靠在墙上，抽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带了几分真实流露的疲惫与颓废。
“其实我也是受人摆布的棋子。”马宏不甘地想到。
那些蠢货们比自己幸运的是，他们只需受一人控制。
他却任多方势力摆布。
这些势力拥有在棋盘上互相厮杀的资格。
而他，从来身不由己。
*
天明。
却没放晴。
哥谭市的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GCPD在派人送早餐时，似乎有点不太安分，想要闯进银行内部，被杰罗姆觉察拿着加特林狠狠“收拾”了一顿，立即老实地退缩回去。
尤娜趁机把这件事宣传得人尽皆知，不仅外头的记者们知道了，里面的人质也都又惊又惧又怒——GCPD是不是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人质的性命放在眼里？
犹嫌不够似的，她让人质们一个个站在喇叭前，共同谴责GCPD。
人质们有些犹豫。
尤娜见状，加了一把火，“你们的亲人朋友一定很担心吧？不如趁机报个平安。”
为了不让人质得寸进尺，说起来没完没了，她警告道：“每个人只能讲话一分钟，别说不该说的话。”
“杰罗姆一直在背后注视着你们。”
人质们忙不迭地点头照做。
被“哑”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跟外界对话的机会，几乎没人想放弃。
“别挤！都排好队！一个个来！”一贯离经叛道的阿卡姆们，居然主动维持起排队秩序来了。
也是，毕竟要守规矩的不是自己，他们也就乐在其中了。
“亲爱的南希，我知道你一直在关注这里，我想说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达利，我永远爱你们。”之后温柔语气一换，陡然变身暴躁老哥，“法克鱿GCPD！撒旦不如的杂种！居然一点也不在乎人质的性命，我出来后就宰了你们！”
“呜呜呜，吓死我了。”女人是个全身名牌的粉红女郎，将GCPD送餐时想闯进盖勒文银行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自己的恐惧就能淡弱似的，末了强调道，“我是雪莉，daddy，我真的真的非常害怕！”
“他们根本不在乎人质的生命安全！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这是一群冷血动物！以前我的小托比走丢了，他们说‘这不过是只狗而已，没必要浪费警力搜查’，可小托比是我唯一的家人了！”看得出老太太对GCPD积怨已久。
其他人质也不甘示弱似的，纷纷踊跃发言，抱怨起GCPD以往的“不作为”。
今早发生的事被小编们“如实记载”，《哥谭日报》再次卖疯！
一时间，关于GCPD的抨击言论层出不穷。
但其他报刊也不落人后。
有的是本地小刊，很懂哥谭人的心理，在标题上话语含糊地声称“哥谭恶人杰罗姆痛改前非了吗？”，又或是“震惊！人质们开始崇拜杰罗姆！”，可看了正文，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有的找了个小众赛道，赞颂“疯人帮是哥谭仅存的、唯一一个和平组织”并让市民保护它，有说“GCPD应该直接放弃追究此案，毕竟罪犯有精神病”，还有说“疯人帮倡导男女平等，女人和男人一样有犯罪天赋！”，一看就是老政治人了。
种种或猎奇或夸张或荒谬或可笑的报道，真叫尤娜大开眼界。
莫非哥谭就没一个正常人？她心想。
路易斯·杨转述地口干舌燥，他喝了一杯水，感概道：“正常的言论，哥谭人根本不买账。”
“除非是有政治影响力、社会号召力的报刊，其他报刊都是观众爱看什么，他们就写什么。”
“其他地方还好，但哥谭……这是一个充满犯罪、暴力、血腥、疯狂的都市，很少有人的三观运行在正确的轨道上。”
尤娜听出了点什么，“你知道我不是哥谭人？”
不然怎么敢对她说“哥谭人不正常”。
“是的。”通话频道只有两人，路易斯·杨很诚实，也很放松，“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真实身份，还知道你来自哪里。”
“……”
“你想要什么？”这是尤娜的第一反应。
“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在威胁你。”路易斯·杨连忙说，“我虽然爱钱，但我从来不赚不义之财。”
否则，以他的黑客技术，早就成为百万富翁了。
尤娜自然也想得到这一点。
她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路易斯·杨“过分热情”，她总觉得这人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她随意夸了一句，“不愧是亚洲人，你可比哥谭人有礼貌多了。”
过往的经验告诉尤娜，亚洲人很喜欢别人夸他们“有礼貌”“会做饭”。
“我是华裔。”似乎尤娜的夸赞让路易斯·杨很高兴，他哈哈一笑，然后像是打开了话闸子，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父母说，那是一个和平的、美好的国家。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
尤娜感到莫名其妙，他们现在走在钢丝绳上，FBI和GCPD都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可路易斯·杨居然跟她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没去过，有机会可以去看看。”念及路易斯·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没有翻脸。可尤娜实在懒得听路易斯·杨继续说废话，便主动转移话题，“你知道现在1美元能换多少人民币吗？”
今年美联储会上调了联邦基金利率，尤娜想买点外汇，但是全球经济都在普遍走强，大量捣腾欧洲、日本这些发达国家的货币，根本意义。
路易斯·杨：“我记得很清楚，是8.61，之前我帮父母用100美金换了861元人民币。”
“我可以信任你吗？”尤娜试探一问。
路易斯·杨激动道：“当然！”
对面释放的善意做不了假，尤娜小声说：“如果成功脱身，我想把我的那一份美钞转交给你，你帮我全换成人民币，可以吗？”
每个银行的金条都有自己的专属标识，美钞的号码也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黄金可以融掉再铸，标识会因为熔铸而消失殆尽。
美钞处理起来却很麻烦。
在尤娜的事前计划里，那些现钞将会被分成三个不等份。
最大的一部分划分给行动参与人员，包括她自己、杰罗姆及其代表的疯人帮众、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路易斯·杨。
离开前还要一小部分给人质，对，是给人质。
最后一部分，则是撒在哥谭上空，让这座城市下一场别开生面的“美钞雨”。
如此一来，几乎所有哥谭人都是“参与者”了。
可尤娜、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路易斯·杨不是哥谭人。哥谭人只能在哥谭市生存，他们很少外出，那些带有唯一标识号码的美钞，一旦在哥谭市外流通，并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万一他们追根溯源查到她的真实身份，那就大事不妙了。
正好尤娜想买外汇，她直觉今年美币换人民币汇率应该会是史上最高点。因为经济全球化的潮流浩浩荡荡，有远见的国家势必会抓住这种时代机遇。
她可不信什么“华夏崩溃论”。
道理很简单，制度、土地、人口，这些都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石。
基石够深、够稳，金字塔就能越堆越高。
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什么？”听到尤娜的请求，路易斯·杨意外之余还有点惊喜，“你居然这么信任我？”
才没有。
尤娜心想：居然有人这么好骗？
望周知，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突然主动说“信任你”，那其实是想获得你的“信任”。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friend是个万金油，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适用。
“So can you do it?”
听到路易斯·杨同意后，尤娜这才面无表情但语气温柔地说了几句不要钱的好话。
断开通讯后，尤娜不知怎地，后背一凉，毛孔炸开。
一种不详的感觉弥漫全身。
想都不用想，是杰罗姆！
只有杰罗姆会让她有种遇到天敌的感觉。
他偷听多久了？
面对背后强烈到仿佛能将人洞穿的视线，尤娜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她正想说些什么。
一只橘红色的人头突然埋进她的右肩颈，以阴沉的声线威胁道，“把你跟他的对话，重复一遍。”
“记住，我讨厌谎言。”
GCPD全体懵圈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
抢劫银行后，劫匪让警方负责人质的一日三餐？！
“要同意他们的要求吗？”
“我去问局长。”
五分钟后。
“局长怎么说？这总不能同意吧？”
“……他同意了。”
“等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局长同意了。他先是臭骂了我们一顿，让我们今晚都别回家，然后说为了维持GCPD的正面形象，我们必须要给人质送饭。”
等等，等等，GCPD什么时候有“正面形象”了……
面对局长让加班不回家的无理要求，众警员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工会管不着哥谭这块邪地。
可以预料到，如果银行抢劫案没终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加班。
这让摸鱼贯了的GCPD叫苦连天。
“见鬼，这些该死的家伙到底打算占领多久？”看架势，这些疯子像是要和GCPD长期熬着，都开始琢磨起人质的一日三餐了！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逃跑？法克！倒是跑啊！不管能不能跑掉，他们甚至不愿意尝试一下吗！”
“谁知道呢，精神病的脑袋或许跟一般人不一样，所以他们抢劫银行的方式也和一般抢劫犯不一样。”一个大聪明说。
“好累，好困，真想直接爆破，把他们统统炸死！下地狱去吧！”一个人因为执勤时间太久，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可是有人质，他们说了——强行闯入就杀人质。”大聪明继续劝道。
“你！闭嘴！”
很无奈，事情闹得太大，GCPD反而被社会舆论监督着，束手束脚起来——无视人质的生命安全与人格尊严，是有违道德伦理的。
然而，在哥谭，精神病杀人，因为随处可见，倒成了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事。
媒体报道甚至没兴趣书写疯人帮的“邪恶”，反而大肆宣扬起GCPD的“软弱无能”。
真是不公平！
这边GCPD在抱怨疯人帮给他们出了难题，那边FBI小组已经开始讨论起喊话背后的深意。
“说说你们的看法？”马宏坐在正中央，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神情坚毅，五官立体分明，一如古希腊雕塑中的大卫像。
他身边的一个探员率先开口：“作为劫匪，他们是不是对人质太好了？我是说——自从疯人帮入驻盖勒文银行，0人死亡，现在他们还让GCPD为人质供餐，这简直闻所未闻！”
尤娜的变声器可以随时更换声线，于是众人在外扩喇叭里听到的不是女声，而是暗哑深沉的蛇一样阴冷的男声。
在每次喊话中，她都会刻意强调“目前无一人质死亡”这一事实，接着又威胁“发现一个闯入的外人，就杀一个人质”，借此给外界施加道德压力。
现在尤娜要求GCPD为人质们提供一日三餐，怎么看都不像个属性邪恶的人该做的“正常事”。
雷恩说：“不，也许是他们为自己准备的食物不够多。我觉得让GCPD给人质送餐可能是个幌子，一开始这些人就没打算携带大量负重。”
“食物名义上是给人质食用的，但谁知道最终会不会真正发放到人质手里——‘贪污腐败’丝毫不设门槛，连精神病都可以做成这种事。”
美利坚军队贪污腐败的问题，在联邦内部是个不公开的秘密。雷恩自己口无遮拦，其他探员可不敢深入这个话题。
见没人再开口，亚历山大·马宏双手交叠，冷冷道：“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一定很懂人心。”
众探员纷纷看向他。
马宏却无意向一群蠢货解释，在他看来，人的眼界往往决定了他们能走多远。
这些下属只是他向上攀爬的棋子，他愿意倾听探员们的意见，无非是因为自己属于“民主”派的势力，需要做出恰当的行为，塑造良好的形象。
马宏条理清晰地为他们颁布了几个任务，紧接着挪步到顶楼天台。
确认四下无人后，马宏先是拿出电话，向自己的上级报告；然后换了个秘密电话，打给中间人，让其向猫头鹰法庭报信；接着又换了个号码，打给西奥多·盖勒文。
挂完电话，马宏背靠在墙上，抽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带了几分真实流露的疲惫与颓废。
“其实我也是受人摆布的棋子。”马宏不甘地想到。
那些蠢货们比自己幸运的是，他们只需受一人控制。
他却任多方势力摆布。
这些势力拥有在棋盘上互相厮杀的资格。
而他，从来身不由己。
*
天明。
却没放晴。
哥谭市的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GCPD在派人送早餐时，似乎有点不太安分，想要闯进银行内部，被杰罗姆觉察拿着加特林狠狠“收拾”了一顿，立即老实地退缩回去。
尤娜趁机把这件事宣传得人尽皆知，不仅外头的记者们知道了，里面的人质也都又惊又惧又怒——GCPD是不是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人质的性命放在眼里？
犹嫌不够似的，她让人质们一个个站在喇叭前，共同谴责GCPD。
人质们有些犹豫。
尤娜见状，加了一把火，“你们的亲人朋友一定很担心吧？不如趁机报个平安。”
为了不让人质得寸进尺，说起来没完没了，她警告道：“每个人只能讲话一分钟，别说不该说的话。”
“杰罗姆一直在背后注视着你们。”
人质们忙不迭地点头照做。
被“哑”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跟外界对话的机会，几乎没人想放弃。
“别挤！都排好队！一个个来！”一贯离经叛道的阿卡姆们，居然主动维持起排队秩序来了。
也是，毕竟要守规矩的不是自己，他们也就乐在其中了。
“亲爱的南希，我知道你一直在关注这里，我想说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达利，我永远爱你们。”之后温柔语气一换，陡然变身暴躁老哥，“法克鱿GCPD！撒旦不如的杂种！居然一点也不在乎人质的性命，我出来后就宰了你们！”
“呜呜呜，吓死我了。”女人是个全身名牌的粉红女郎，将GCPD送餐时想闯进盖勒文银行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自己的恐惧就能淡弱似的，末了强调道，“我是雪莉，daddy，我真的真的非常害怕！”
“他们根本不在乎人质的生命安全！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这是一群冷血动物！以前我的小托比走丢了，他们说‘这不过是只狗而已，没必要浪费警力搜查’，可小托比是我唯一的家人了！”看得出老太太对GCPD积怨已久。
其他人质也不甘示弱似的，纷纷踊跃发言，抱怨起GCPD以往的“不作为”。
今早发生的事被小编们“如实记载”，《哥谭日报》再次卖疯！
一时间，关于GCPD的抨击言论层出不穷。
但其他报刊也不落人后。
有的是本地小刊，很懂哥谭人的心理，在标题上话语含糊地声称“哥谭恶人杰罗姆痛改前非了吗？”，又或是“震惊！人质们开始崇拜杰罗姆！”，可看了正文，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有的找了个小众赛道，赞颂“疯人帮是哥谭仅存的、唯一一个和平组织”并让市民保护它，有说“GCPD应该直接放弃追究此案，毕竟罪犯有精神病”，还有说“疯人帮倡导男女平等，女人和男人一样有犯罪天赋！”，一看就是老政治人了。
种种或猎奇或夸张或荒谬或可笑的报道，真叫尤娜大开眼界。
莫非哥谭就没一个正常人？她心想。
路易斯·杨转述地口干舌燥，他喝了一杯水，感概道：“正常的言论，哥谭人根本不买账。”
“除非是有政治影响力、社会号召力的报刊，其他报刊都是观众爱看什么，他们就写什么。”
“其他地方还好，但哥谭……这是一个充满犯罪、暴力、血腥、疯狂的都市，很少有人的三观运行在正确的轨道上。”
尤娜听出了点什么，“你知道我不是哥谭人？”
不然怎么敢对她说“哥谭人不正常”。
“是的。”通话频道只有两人，路易斯·杨很诚实，也很放松，“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真实身份，还知道你来自哪里。”
“……”
“你想要什么？”这是尤娜的第一反应。
“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在威胁你。”路易斯·杨连忙说，“我虽然爱钱，但我从来不赚不义之财。”
否则，以他的黑客技术，早就成为百万富翁了。
尤娜自然也想得到这一点。
她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路易斯·杨“过分热情”，她总觉得这人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她随意夸了一句，“不愧是亚洲人，你可比哥谭人有礼貌多了。”
过往的经验告诉尤娜，亚洲人很喜欢别人夸他们“有礼貌”“会做饭”。
“我是华裔。”似乎尤娜的夸赞让路易斯·杨很高兴，他哈哈一笑，然后像是打开了话闸子，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父母说，那是一个和平的、美好的国家。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
尤娜感到莫名其妙，他们现在走在钢丝绳上，FBI和GCPD都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可路易斯·杨居然跟她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没去过，有机会可以去看看。”念及路易斯·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没有翻脸。可尤娜实在懒得听路易斯·杨继续说废话，便主动转移话题，“你知道现在1美元能换多少人民币吗？”
今年美联储会上调了联邦基金利率，尤娜想买点外汇，但是全球经济都在普遍走强，大量捣腾欧洲、日本这些发达国家的货币，根本意义。
路易斯·杨：“我记得很清楚，是8.61，之前我帮父母用100美金换了861元人民币。”
“我可以信任你吗？”尤娜试探一问。
路易斯·杨激动道：“当然！”
对面释放的善意做不了假，尤娜小声说：“如果成功脱身，我想把我的那一份美钞转交给你，你帮我全换成人民币，可以吗？”
每个银行的金条都有自己的专属标识，美钞的号码也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黄金可以融掉再铸，标识会因为熔铸而消失殆尽。
美钞处理起来却很麻烦。
在尤娜的事前计划里，那些现钞将会被分成三个不等份。
最大的一部分划分给行动参与人员，包括她自己、杰罗姆及其代表的疯人帮众、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路易斯·杨。
离开前还要一小部分给人质，对，是给人质。
最后一部分，则是撒在哥谭上空，让这座城市下一场别开生面的“美钞雨”。
如此一来，几乎所有哥谭人都是“参与者”了。
可尤娜、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路易斯·杨不是哥谭人。哥谭人只能在哥谭市生存，他们很少外出，那些带有唯一标识号码的美钞，一旦在哥谭市外流通，并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万一他们追根溯源查到她的真实身份，那就大事不妙了。
正好尤娜想买外汇，她直觉今年美币换人民币汇率应该会是史上最高点。因为经济全球化的潮流浩浩荡荡，有远见的国家势必会抓住这种时代机遇。
她可不信什么“华夏崩溃论”。
道理很简单，制度、土地、人口，这些都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石。
基石够深、够稳，金字塔就能越堆越高。
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什么？”听到尤娜的请求，路易斯·杨意外之余还有点惊喜，“你居然这么信任我？”
才没有。
尤娜心想：居然有人这么好骗？
望周知，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突然主动说“信任你”，那其实是想获得你的“信任”。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friend是个万金油，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适用。
“So can you do it?”
听到路易斯·杨同意后，尤娜这才面无表情但语气温柔地说了几句不要钱的好话。
断开通讯后，尤娜不知怎地，后背一凉，毛孔炸开。
一种不详的感觉弥漫全身。
想都不用想，是杰罗姆！
只有杰罗姆会让她有种遇到天敌的感觉。
他偷听多久了？
面对背后强烈到仿佛能将人洞穿的视线，尤娜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她正想说些什么。
一只橘红色的人头突然埋进她的右肩颈，以阴沉的声线威胁道，“把你跟他的对话，重复一遍。”
“记住，我讨厌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