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距离杰罗姆死亡已过一周。
期间，尤娜捧回了全美化学奥赛的区域赛冠军，与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一起，从哥谭市启程，返回隔壁的阿布奎基市。
一路上，三人坐在房车里，俱是陷入沉默。
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先是尤娜被绑架，后是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在寻找尤娜的路上双双遭绑。
杰罗姆·瓦勒斯卡此人仿佛自带什么能力识别仪器，以及玩弄人心的极致恶趣味。他看透了尤娜完美面具下的利己主义，将其安插在劫匪内部，允许她手上不沾血，却乐得通过支配她来达到操控人质的目的；他知道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两人懂化学，且保有正常人的道德观，就让他们制作炸药，炸死一群哥谭市民，成为手上沾满鲜血的“凶徒”，彻底毁灭他们所坚持的某些东西。
因而，三人沉默的原因不尽相同。
沃尔特·怀特和杰西·平克曼在惴惴不安。
作为土生土长的阿布奎基人，他们有贩药的胆子，却无力承受杀人的罪孽。
——即便他们先前已“失手”过。
阿布奎基的药贩如此之多，与哥谭的罪犯一样，成为了当地特色。
部分药贩子深知自己在作恶，便会给自己洗脑：“我只是为了赚钱，这是我的谋生之道”，或者“我是迫不得己，我是为了family”——family在美利坚也是万金油，与friend并列。
哥谭人不屑这样洗白，他们作恶的姿态永远是坦坦荡荡，仿佛一切理所应当。炸死千百人，跟炸死两三人，在他们眼里没什么两样。
尤娜靠在后座椅上，自然也注意两个搭档的异样，可她没说什么。
要谴责他们吗？
没必要。
当一个人不犯罪就活不下去时，人类自私的基因往往会促使他们做出相同的选择——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
那要安慰他们吗？
更没必要。
自从见过沃尔特·怀特和杰西·平克曼抛尸的场景后，尤娜已然知晓他们不是良善之辈，所以她才想将他们拉入哥谭冒险小队，为自己的取材历程保驾护航，必要时甚至充当她的“黑手套”。
可尤娜高估了他们，也低估了哥谭人。
与杰罗姆·瓦勒斯卡这种大魔王相比，沃尔特·怀特和杰西·平克曼简直弱小得像只蚂蚁。
——这种力量上的差异悬殊对比，无关年龄，无关身份地位，无关社会阅历，无关智慧高低，端看你有没有想要一脚踹翻“规则”的勇气。
越是复盘整个事件，尤娜越感到自己喉咙中有种难言的干渴。气体犹如烈焰般燃烧，自上而下，从喉腔蔓延到她的整个胸腔。
尤娜有些不甘——人就是这样，即便知道自己力量渺小到无力挑战世界“规则”，即便做好了顺应“规则”的准备，可是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伤害、自己贴身感受到压迫时，他们本能地会对“规则”产生抗拒心理。
在福利院，她是强者。
因为同为孤儿，可美貌、智慧、野心赋予了尤娜与众不同之处。
在寄养家庭，她是弱者。
因为在那里，只有成年人与未成年人之别，而成年人天然地拥有对未成年人的支配权。尤娜不想沦为被支配者，便主动跳脱了那个环境。
在好莱坞，她是强者。
因为好莱坞是资本和艺术交汇融合的世界，在资本的世界里，利益永远至上，一个人能带来多少利益，她就是资本的宠儿；在艺术的世界里，能力决定一切，一个人有多少艺术天赋，她就是艺术的宠儿。
可在哥谭，她却成了弱者。
因为在全员恶人的世界里，不愿主动跳入泥沼，本就代表着一种“懦弱可欺”。
随着房车缓慢驶过那道诡异的透明屏障，周围气温陡然由低攀高，眼前所见豁然开朗，灼热的阳光驱散了过往的阴霾。
尤娜心想，要是她有超能力就好了。
普通人的处境，往往是相对的，由其所在社会的规则而决定。超能力却是个极大的作弊手段，它适用于绝大多数社会，能打破现有的一切，甚至能建立起全新的规则。
可惜，世界上才不存在什么超能力。
她永远只能靠自己。
*
那个漂亮的转校生捧着奖杯回来了！
这个消息在阿布奎基高中引起广泛热议。
很快，怀特家和约翰逊家也沸腾了。
尽管尤娜一再解释这只是区域赛奖杯，也阻挡不了他们想要替自己办派对庆祝的念头。
——美利坚自有“办派对”的国情。
小到置办了一件新家具，大到生日、节假日，只要有钱，无论什么事，他们都能用派对来庆祝。
“你可真受欢迎。”堂哥小沃尔特从隔壁来到约翰逊家，在尤娜身边无比羡慕地说，“几乎所有人都来了。”
换成他想办派对，绝对邀请不来这么多人。
场上的宾客分三波，一波是以尤娜为首的阿布奎基高中同学，囊括了九到十二年级，有尤娜认识的，也有想要借机认识尤娜这个“大红人”的。
一波是以怀特叔叔为首的阿布奎基高中教职员群体，沃尔特·怀特挂着尤娜指导教师的名头，得以邀请自己的同事。
还有以尤娜父母为首的朋友式聚会，丹尼和泰瑞莎高兴地邀请了他们这段时间在阿布奎基结识的好友。
面对小沃尔特的羡慕，尤娜并不自夸，只是说：“这里的人真热情。”
比哥谭人热情多了。
她在哥谭，可不像现在这么受欢迎。
正当小沃尔特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不远处，芭芭拉·基恩似乎在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一时仓皇，赶紧遁走了。
尤娜看得乐呵一笑，看来小沃尔特还在坚持他自卑心作崇的“真爱理论”。
“我相信他不是gay了。”芭芭拉·基恩举着果汁，喝了一口，无奈地说，“但老实讲，他这样只会让我尴尬。”
尴尬可不是什么好词，尤娜顿时明白，芭芭拉已经失去了对小沃尔特的兴趣。
——为他那避之不及的态度。
“也许他只是想谨慎地对待自己的感情。”尤娜委婉地为小沃尔特解释道。
芭芭拉哈哈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我只是想谈一场快餐式恋爱，不合口味就好聚好散，他却将爱情看得崇高无比，恨不得下一步就迈进婚姻殿堂，我不喜欢这样。”
尤娜尊重芭芭拉潇洒的恋爱态度，“那你最近有别的欣赏的人吗？”
好朋友之间总是无秘密可言，芭芭拉·基恩点头，“是有这么一个。”
“是谁？”尤娜好奇道。
“一个女人。”
尤娜这回真的意外了，“芭芭拉，原来你是个双？我是说——我不歧视双，但我没想到你喜欢女人。”
并非尤娜自恋，但她没从芭芭拉的眼神中发觉过一丝对自己的渴慕。
要知道，好莱坞女同不在少数，她们看向尤娜的眼神可不像芭芭拉这么清明澄澈。
“亲爱的，爱与性别无关。”面对感情阅历比自己少，年纪也比自己小的尤娜，芭芭拉·基恩包容一笑，“甚至与肤色、年龄、样貌美丑无关。”
“我喜欢某个人不是因为我喜欢某种性别，只是因为这个人恰好是那个性别罢了。”
她说这话时的神情好似在发光，尤娜不禁真诚赞叹道：“错过你，真是小沃尔特的不幸。”
“yeah～”芭芭拉也笑。
“她的名字叫什么？”尤娜问，“为什么不带她来派对上？你知道的，我不介意这个。”
“她是塔比莎·盖勒文，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芭芭拉的言下之意是她正在追求塔比莎。
盖勒文？
尤娜心中咯噔一声，“她来自哥谭？”
“是啊。”芭芭拉没发觉尤娜脸色的变化，“她以前住在哥谭，现在在阿布奎基当射击教练。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个？”
尤娜继续问：“她是不是还有个亲生兄弟，叫西奥多·盖勒文？”
芭芭拉这时也感觉到了什么，“她没跟我提及自己的家人，你怎么了？”
尤娜将西奥多·盖勒文在哥谭所做下的事情告知给芭芭拉，当然，她隐瞒了自己与杰罗姆的经历。
接着她询问起芭芭拉和塔比莎认识的经过，确认塔比莎并不是有意接近芭芭拉之后，尤娜这才放下戒备心。
“我会亲自确认的。”芭芭拉·基恩反而蹙紧眉头，似乎很介意的样子，“确认她是否与西奥多·盖勒文有血脉相连。”
西奥多为了争夺市长位置，放出疯人帮祸害哥谭，这种权欲熏心、无视人命的阴狠货色，芭芭拉并不喜欢。她想要确认塔比莎是否与西奥多相识，甚至还要确认塔比莎是否认可西奥多的理念。
品味到这一点，尤娜挑眉，“但你刚刚不是说爱无关性别的吗？”
“这不一样。”芭芭拉认真地说，“性别、肤色、年龄、样貌这些东西，全是客观存在的，非人力可更改。但一个人却能选择自己所在的环境，选择自己的信仰，选择自己的观念。”
“如果她真与西奥多·盖勒文有关系，且充当过西奥多·盖勒文的黑手套，你会怎么做？”
尤娜突然抬眸，直视着芭芭拉那张心形脸。
像是在探究什么。
只听芭芭拉无比郑重道：“我会割舍对她的一切情感。”
芭芭拉的回答完全在尤娜的意料之中。她不知是何感想地喝了口水，语气淡淡的，“我知道了。”
她早该知道的。
道德感十足的人，大都如此——在其心中，社会正义远比私人情感重要。
这是一种坚持。
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
期间，尤娜捧回了全美化学奥赛的区域赛冠军，与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一起，从哥谭市启程，返回隔壁的阿布奎基市。
一路上，三人坐在房车里，俱是陷入沉默。
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先是尤娜被绑架，后是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在寻找尤娜的路上双双遭绑。
杰罗姆·瓦勒斯卡此人仿佛自带什么能力识别仪器，以及玩弄人心的极致恶趣味。他看透了尤娜完美面具下的利己主义，将其安插在劫匪内部，允许她手上不沾血，却乐得通过支配她来达到操控人质的目的；他知道沃尔特·怀特、杰西·平克曼两人懂化学，且保有正常人的道德观，就让他们制作炸药，炸死一群哥谭市民，成为手上沾满鲜血的“凶徒”，彻底毁灭他们所坚持的某些东西。
因而，三人沉默的原因不尽相同。
沃尔特·怀特和杰西·平克曼在惴惴不安。
作为土生土长的阿布奎基人，他们有贩药的胆子，却无力承受杀人的罪孽。
——即便他们先前已“失手”过。
阿布奎基的药贩如此之多，与哥谭的罪犯一样，成为了当地特色。
部分药贩子深知自己在作恶，便会给自己洗脑：“我只是为了赚钱，这是我的谋生之道”，或者“我是迫不得己，我是为了family”——family在美利坚也是万金油，与friend并列。
哥谭人不屑这样洗白，他们作恶的姿态永远是坦坦荡荡，仿佛一切理所应当。炸死千百人，跟炸死两三人，在他们眼里没什么两样。
尤娜靠在后座椅上，自然也注意两个搭档的异样，可她没说什么。
要谴责他们吗？
没必要。
当一个人不犯罪就活不下去时，人类自私的基因往往会促使他们做出相同的选择——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
那要安慰他们吗？
更没必要。
自从见过沃尔特·怀特和杰西·平克曼抛尸的场景后，尤娜已然知晓他们不是良善之辈，所以她才想将他们拉入哥谭冒险小队，为自己的取材历程保驾护航，必要时甚至充当她的“黑手套”。
可尤娜高估了他们，也低估了哥谭人。
与杰罗姆·瓦勒斯卡这种大魔王相比，沃尔特·怀特和杰西·平克曼简直弱小得像只蚂蚁。
——这种力量上的差异悬殊对比，无关年龄，无关身份地位，无关社会阅历，无关智慧高低，端看你有没有想要一脚踹翻“规则”的勇气。
越是复盘整个事件，尤娜越感到自己喉咙中有种难言的干渴。气体犹如烈焰般燃烧，自上而下，从喉腔蔓延到她的整个胸腔。
尤娜有些不甘——人就是这样，即便知道自己力量渺小到无力挑战世界“规则”，即便做好了顺应“规则”的准备，可是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伤害、自己贴身感受到压迫时，他们本能地会对“规则”产生抗拒心理。
在福利院，她是强者。
因为同为孤儿，可美貌、智慧、野心赋予了尤娜与众不同之处。
在寄养家庭，她是弱者。
因为在那里，只有成年人与未成年人之别，而成年人天然地拥有对未成年人的支配权。尤娜不想沦为被支配者，便主动跳脱了那个环境。
在好莱坞，她是强者。
因为好莱坞是资本和艺术交汇融合的世界，在资本的世界里，利益永远至上，一个人能带来多少利益，她就是资本的宠儿；在艺术的世界里，能力决定一切，一个人有多少艺术天赋，她就是艺术的宠儿。
可在哥谭，她却成了弱者。
因为在全员恶人的世界里，不愿主动跳入泥沼，本就代表着一种“懦弱可欺”。
随着房车缓慢驶过那道诡异的透明屏障，周围气温陡然由低攀高，眼前所见豁然开朗，灼热的阳光驱散了过往的阴霾。
尤娜心想，要是她有超能力就好了。
普通人的处境，往往是相对的，由其所在社会的规则而决定。超能力却是个极大的作弊手段，它适用于绝大多数社会，能打破现有的一切，甚至能建立起全新的规则。
可惜，世界上才不存在什么超能力。
她永远只能靠自己。
*
那个漂亮的转校生捧着奖杯回来了！
这个消息在阿布奎基高中引起广泛热议。
很快，怀特家和约翰逊家也沸腾了。
尽管尤娜一再解释这只是区域赛奖杯，也阻挡不了他们想要替自己办派对庆祝的念头。
——美利坚自有“办派对”的国情。
小到置办了一件新家具，大到生日、节假日，只要有钱，无论什么事，他们都能用派对来庆祝。
“你可真受欢迎。”堂哥小沃尔特从隔壁来到约翰逊家，在尤娜身边无比羡慕地说，“几乎所有人都来了。”
换成他想办派对，绝对邀请不来这么多人。
场上的宾客分三波，一波是以尤娜为首的阿布奎基高中同学，囊括了九到十二年级，有尤娜认识的，也有想要借机认识尤娜这个“大红人”的。
一波是以怀特叔叔为首的阿布奎基高中教职员群体，沃尔特·怀特挂着尤娜指导教师的名头，得以邀请自己的同事。
还有以尤娜父母为首的朋友式聚会，丹尼和泰瑞莎高兴地邀请了他们这段时间在阿布奎基结识的好友。
面对小沃尔特的羡慕，尤娜并不自夸，只是说：“这里的人真热情。”
比哥谭人热情多了。
她在哥谭，可不像现在这么受欢迎。
正当小沃尔特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不远处，芭芭拉·基恩似乎在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一时仓皇，赶紧遁走了。
尤娜看得乐呵一笑，看来小沃尔特还在坚持他自卑心作崇的“真爱理论”。
“我相信他不是gay了。”芭芭拉·基恩举着果汁，喝了一口，无奈地说，“但老实讲，他这样只会让我尴尬。”
尴尬可不是什么好词，尤娜顿时明白，芭芭拉已经失去了对小沃尔特的兴趣。
——为他那避之不及的态度。
“也许他只是想谨慎地对待自己的感情。”尤娜委婉地为小沃尔特解释道。
芭芭拉哈哈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我只是想谈一场快餐式恋爱，不合口味就好聚好散，他却将爱情看得崇高无比，恨不得下一步就迈进婚姻殿堂，我不喜欢这样。”
尤娜尊重芭芭拉潇洒的恋爱态度，“那你最近有别的欣赏的人吗？”
好朋友之间总是无秘密可言，芭芭拉·基恩点头，“是有这么一个。”
“是谁？”尤娜好奇道。
“一个女人。”
尤娜这回真的意外了，“芭芭拉，原来你是个双？我是说——我不歧视双，但我没想到你喜欢女人。”
并非尤娜自恋，但她没从芭芭拉的眼神中发觉过一丝对自己的渴慕。
要知道，好莱坞女同不在少数，她们看向尤娜的眼神可不像芭芭拉这么清明澄澈。
“亲爱的，爱与性别无关。”面对感情阅历比自己少，年纪也比自己小的尤娜，芭芭拉·基恩包容一笑，“甚至与肤色、年龄、样貌美丑无关。”
“我喜欢某个人不是因为我喜欢某种性别，只是因为这个人恰好是那个性别罢了。”
她说这话时的神情好似在发光，尤娜不禁真诚赞叹道：“错过你，真是小沃尔特的不幸。”
“yeah～”芭芭拉也笑。
“她的名字叫什么？”尤娜问，“为什么不带她来派对上？你知道的，我不介意这个。”
“她是塔比莎·盖勒文，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芭芭拉的言下之意是她正在追求塔比莎。
盖勒文？
尤娜心中咯噔一声，“她来自哥谭？”
“是啊。”芭芭拉没发觉尤娜脸色的变化，“她以前住在哥谭，现在在阿布奎基当射击教练。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个？”
尤娜继续问：“她是不是还有个亲生兄弟，叫西奥多·盖勒文？”
芭芭拉这时也感觉到了什么，“她没跟我提及自己的家人，你怎么了？”
尤娜将西奥多·盖勒文在哥谭所做下的事情告知给芭芭拉，当然，她隐瞒了自己与杰罗姆的经历。
接着她询问起芭芭拉和塔比莎认识的经过，确认塔比莎并不是有意接近芭芭拉之后，尤娜这才放下戒备心。
“我会亲自确认的。”芭芭拉·基恩反而蹙紧眉头，似乎很介意的样子，“确认她是否与西奥多·盖勒文有血脉相连。”
西奥多为了争夺市长位置，放出疯人帮祸害哥谭，这种权欲熏心、无视人命的阴狠货色，芭芭拉并不喜欢。她想要确认塔比莎是否与西奥多相识，甚至还要确认塔比莎是否认可西奥多的理念。
品味到这一点，尤娜挑眉，“但你刚刚不是说爱无关性别的吗？”
“这不一样。”芭芭拉认真地说，“性别、肤色、年龄、样貌这些东西，全是客观存在的，非人力可更改。但一个人却能选择自己所在的环境，选择自己的信仰，选择自己的观念。”
“如果她真与西奥多·盖勒文有关系，且充当过西奥多·盖勒文的黑手套，你会怎么做？”
尤娜突然抬眸，直视着芭芭拉那张心形脸。
像是在探究什么。
只听芭芭拉无比郑重道：“我会割舍对她的一切情感。”
芭芭拉的回答完全在尤娜的意料之中。她不知是何感想地喝了口水，语气淡淡的，“我知道了。”
她早该知道的。
道德感十足的人，大都如此——在其心中，社会正义远比私人情感重要。
这是一种坚持。
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