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派对上，宾主尽欢时，尤娜接到了来自加州洛杉矶的电话。
“嘿，猜猜我是谁！”
对面的人刻意压低上颚，改换发音方式，也丝毫掩饰不住他那独特的、自带防伪标识的娃娃音。
“Leo，是你！”尤娜瞬间猜到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认不出你的声音呢。”
她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笑着把玩固定电话线。
眼前是人来人往的派对，明明近在咫尺，可尤娜并不关心他们的真实生活。
耳边是莱昂纳多的声音。
他似乎很委屈，“因为你去了新墨西哥州后，从来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
“一次也没有！”莱昂纳多强调道。
“看来你一点也不想念我！”
“不！”面对小伙伴略显幽怨的控诉，尤娜想都不想地反驳道，“其实我非常非常想念你。”
“只是我太忙了。”
忙着适应阿布奎基高中，忙着去哥谭为自己的下一部剧本取材，忙着参加竞赛，忙着给杰罗姆“打工”，又回来忙着开派对……
天，她这段时间真是过得太充实了。
小骗子。
莱昂纳多心想，真想念一个人，应该是像他这样，即便在剧组里忙得团团转，也要想尽办法采取行动与对方获得联络。
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可莱昂纳多毕竟已经长大成人，不是个小孩了，他主动转移话题道：“泰瑞莎最近还好吗？”
尤娜看了看派对上嘴角带笑的泰瑞莎，回道：“她应该好多了。”
自从洛杉矶大地震后，泰瑞莎一直活在幸存者阴影里，精神恍惚，终日郁郁。
好在时间和亲人的陪伴能冲淡一切，从他们一家三口到阿布奎基旅行后，泰瑞莎的心理情况就逐渐好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那太好了。”表达了对泰瑞莎的关心后，莱昂纳多终于图穷匕见，“那么，你们什么时候返回洛杉矶？”
“我是说——你可还要拍摄《独领风骚》呢。”
作为青梅竹马，莱昂纳多知道怎样才能勾起尤娜返回洛杉矶的迫切欲望。
与她谈感情，谈艺术追求，她压根不买账。
只有事业才是这家伙的最爱。
果然，听到《独领风骚》，尤娜顿了顿，干脆地说：“我很快就回去。”
“多久？”莱昂纳多不想表现地那么迫切，他故作随意地问道。
“暂时没决定。”
“今晚我打给安东尼奥，跟他确认一下。”尤娜说。
安东尼奥·斯宾塞是尤娜的经纪人，她在新墨西哥州的这些日子里，都是他在帮尤娜处理她留在好莱坞的一切事宜。
作为合作多年的搭档，他们对彼此有极高的信任度。
安东尼奥手下有无数男艺人，但女艺人只有尤娜一个，避免了同质化竞争。
对尤娜来说，以往不是没有经纪人向她自荐，或试图从安东尼奥手里撬走她，可他们都不像安东尼奥这么全能、勤恳、且听话。
嗯，重点是听话。
他们自称“比安东尼奥更专业”，就妄想骑在她头上，安排、掌控她的职业生涯，理所当然地全被尤娜pass掉了。
她也明白这些经纪人傲慢的根源——
无资本可持，却想闯荡好莱坞的男男女女，摆在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自己豁得出去，牺牲身体或牺牲灵魂；要么经纪人足够强大，在业内积攒了一定的人脉与资源。
面对众多竞争者，那些根基薄弱的模特、演员，除非自身拥有最顶尖的美貌与才华，否则只能靠强大的靠山、强大的经纪人为其冲锋陷阵，抢走那独一份的美味蛋糕。
然而，以“半资本”形式加入好莱坞的尤娜，本就不必走“素人”赛道。
尤娜宁愿要个尊重她想法的搭档，也不愿与一个比她更傲慢的合作者——两个人的组合，“一强一弱”永远比“针锋相对”更具效率。
*
加州，洛杉矶，夜晚。
落地窗外，纸醉金迷，车水马龙，灯影觥筹。
安东尼奥·斯宾塞正在酒店套房内进行高尔夫运动，女伴是个好莱坞新人，金发碧眼，面容姣好，符合绝大多数男人的审美。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二人运动正是酣畅淋漓时，眼看球杆就要进洞，哪里顾得上电话铃声。
安东尼奥刚要挥杆进球，似乎想到什么，他动作一滞，急急忙忙地推开身侧的金发女郎。
女伴忍不住惊呼：“法克，你弄痛我了！”
“闭嘴！”接听电话前，安东尼奥·斯宾塞冷眼命令道，“你去卫生间待着，别偷听，也别出声。”
金发女郎顿时瘪着嘴，默不作声。
她心想：当初邀我来玩高尔夫的是你，现在翻脸不认人的又是你。
不就是个破经纪人吗。
见金发女郎走开，男人才拿起电话：“hello？这里是安东尼奥·斯宾塞。”
“安东尼奥，你在干什么？我打了两回电话。”尤娜疑惑地问道。
果然是她。
安东尼奥·斯宾塞心虚地蹭了蹭鼻子，“Una，我刚刚在运动，没听到铃声，你有什么事吗？”
难怪气息不稳。
尤娜敏锐地听到安东尼奥轻微絮乱的喘息声，她没多想，开门见山问道：“《独领风骚》项目进度到哪了？”
“原来预定的场地现在还在重建中，你知道的，那些工人三天两头就闹罢工。”安东尼奥说。
“但好消息是，选角小组已经选完几个主演了，本来我想打电话给你汇报这件事，不过丹尼和泰瑞莎说你去哥谭了。”
“嗯，我是去了哥谭。”尤娜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段小插曲。
“选址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跟派拉蒙那边沟通，建议他们换成比弗利山庄。”
“派拉蒙能答应吗？我是说——这部片的制作成本才两千万美刀，如果选址换成比弗利山庄，这意味着他们要拿出更多的钱。”安东尼奥问。
虽然派拉蒙是个阔佬，可它手底下毕竟养着无数吞金兽。
待成立的，已成立的，待发行的，待宣传的影视项目……这群吞金兽逼着派拉蒙化身为吝啬鬼葛朗台，恨不得将一份钱掰成两份花。
尤娜轻轻一笑，并不在意，“他们会同意的。”
“因为根本用不着他们出钱，我正好想购入比弗利山庄的房产。”
安东尼奥问：“免费租借给《独领风骚》？”
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怎么可能。”尤娜眯起眼睛，尽显资本家的精明，“这部电影毕竟也有我的投资份额，它好，我就好。”
“我可以不要租金，但作为交换，《独领风骚》要免费为我的公司打广告。”
安东尼奥知道尤娜对好莱坞的归属感并不强烈，她对金钱的欲望远超于对艺术的追求。
——尽管她很有艺术天赋。
“我会协助你的。”他说。
“还有，安东尼奥，你说《独领风骚》已经选好主演了，他们都分别是谁？”尤娜问。
“等我一下。”安东尼奥·斯宾塞下床，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叠资料，边翻资料边对电话那头说：“Una，你那边有传真机吗？”
“有。”尤娜报了个传真机号。
趁电话挂断，传完资料，安东尼奥·斯宾塞这才打开卫生间门。
他对里面的人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金发女郎眨巴着眼，楚楚可怜道：“那，我们之前说好的事还算数吗？”
虽然球杆没能进洞，可她毕竟也是付出了汗水的，总不能白干吧？
还好安东尼奥算个男人，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美刀，放到女人手里，“这是你的报酬。”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女伴眼神哀怨道，“我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一夜成名的机会。”
话虽如此，但你的手不还是紧紧拽着美刀么。
“我不记得我有承诺你这个。”安东尼奥拧紧眉头。
演员是活在舞台上的，但经纪人却隐藏在幕后，浅有人知。
安东尼奥对外只说自己的职业是经纪人，因此普通人并不知晓他与尤娜的合作关系。今晚他和同事在酒吧喝酒，这个金发女郎估计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忽视了秃头同事，对毛发较茂密的安东尼奥释放信号。
成年男人自然有运动需求，他想着自己很久没玩高尔夫，就邀请她上来运动，提前申明只会付她美刀，当作陪玩报酬。
但她想要的，显然更多。
想到这，安东尼奥心中烦躁莫名。
曾几何时，他也像她这样，如此天真，又如此充满野心，以为好莱坞的机会随处可见，只要努力就能有回报。
但事实上，命运只会青睐幸运儿。
在没成为CAA经纪人之前，安东尼奥只是个在收发室发邮件打杂的小弟。
后来他靠一身好皮囊，跟某个高层套近乎，合打一场高尔夫，就成了正式的经纪人。
安东尼奥从不以这段过往为耻，因为他知道，sex is about power。
有舍就有得。
可他并不会成为那个向下施舍“power”的人。
——因为他本来也没有这个。
“不行吗？”见安东尼奥不上当，金发女郎收回那副伪装出来的娇怯神情，爽快果决道：“那算了。”
“谢谢你的报酬。”说着，甩了甩手中的富兰克林，将其塞到浴袍口袋里。
也不换衣服，不穿鞋子，直接往门口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女人的心脏砰砰直跳。
快出门了，还没听到男人挽留的声音，她的脸色顿时扭曲起来。
胡乱套了只拖鞋。
站定，回头，语气里满是讥讽：
“顺便说一句——你的球杆真是软弱无力！”
“我从没见过这么软的球杆，你该去检查一下了。”说完，满眼鄙夷地扫了眼男人的下半身。
砰——
带着浓浓的不满与迁怒，大门被她甩上。
几步之外，被骂“球杆软弱无力”的安东尼奥·斯宾塞并未生气。
他只是轻声说：“祝你好运吧，演技拙劣的金发小姐。”
声音几不可闻。
仿佛自言自语。
不一会，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安东尼奥接听的速度很快，“Una？”
“是我。”尤娜直截了当道，“我看完资料了。其中有几个人选我不是很满意，等回洛杉矶你陪我去与派拉蒙方面商议一下。”
“什么时候？”安东尼奥问。
“三天后。”尤娜说。
“嘿，猜猜我是谁！”
对面的人刻意压低上颚，改换发音方式，也丝毫掩饰不住他那独特的、自带防伪标识的娃娃音。
“Leo，是你！”尤娜瞬间猜到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认不出你的声音呢。”
她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笑着把玩固定电话线。
眼前是人来人往的派对，明明近在咫尺，可尤娜并不关心他们的真实生活。
耳边是莱昂纳多的声音。
他似乎很委屈，“因为你去了新墨西哥州后，从来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
“一次也没有！”莱昂纳多强调道。
“看来你一点也不想念我！”
“不！”面对小伙伴略显幽怨的控诉，尤娜想都不想地反驳道，“其实我非常非常想念你。”
“只是我太忙了。”
忙着适应阿布奎基高中，忙着去哥谭为自己的下一部剧本取材，忙着参加竞赛，忙着给杰罗姆“打工”，又回来忙着开派对……
天，她这段时间真是过得太充实了。
小骗子。
莱昂纳多心想，真想念一个人，应该是像他这样，即便在剧组里忙得团团转，也要想尽办法采取行动与对方获得联络。
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可莱昂纳多毕竟已经长大成人，不是个小孩了，他主动转移话题道：“泰瑞莎最近还好吗？”
尤娜看了看派对上嘴角带笑的泰瑞莎，回道：“她应该好多了。”
自从洛杉矶大地震后，泰瑞莎一直活在幸存者阴影里，精神恍惚，终日郁郁。
好在时间和亲人的陪伴能冲淡一切，从他们一家三口到阿布奎基旅行后，泰瑞莎的心理情况就逐渐好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那太好了。”表达了对泰瑞莎的关心后，莱昂纳多终于图穷匕见，“那么，你们什么时候返回洛杉矶？”
“我是说——你可还要拍摄《独领风骚》呢。”
作为青梅竹马，莱昂纳多知道怎样才能勾起尤娜返回洛杉矶的迫切欲望。
与她谈感情，谈艺术追求，她压根不买账。
只有事业才是这家伙的最爱。
果然，听到《独领风骚》，尤娜顿了顿，干脆地说：“我很快就回去。”
“多久？”莱昂纳多不想表现地那么迫切，他故作随意地问道。
“暂时没决定。”
“今晚我打给安东尼奥，跟他确认一下。”尤娜说。
安东尼奥·斯宾塞是尤娜的经纪人，她在新墨西哥州的这些日子里，都是他在帮尤娜处理她留在好莱坞的一切事宜。
作为合作多年的搭档，他们对彼此有极高的信任度。
安东尼奥手下有无数男艺人，但女艺人只有尤娜一个，避免了同质化竞争。
对尤娜来说，以往不是没有经纪人向她自荐，或试图从安东尼奥手里撬走她，可他们都不像安东尼奥这么全能、勤恳、且听话。
嗯，重点是听话。
他们自称“比安东尼奥更专业”，就妄想骑在她头上，安排、掌控她的职业生涯，理所当然地全被尤娜pass掉了。
她也明白这些经纪人傲慢的根源——
无资本可持，却想闯荡好莱坞的男男女女，摆在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自己豁得出去，牺牲身体或牺牲灵魂；要么经纪人足够强大，在业内积攒了一定的人脉与资源。
面对众多竞争者，那些根基薄弱的模特、演员，除非自身拥有最顶尖的美貌与才华，否则只能靠强大的靠山、强大的经纪人为其冲锋陷阵，抢走那独一份的美味蛋糕。
然而，以“半资本”形式加入好莱坞的尤娜，本就不必走“素人”赛道。
尤娜宁愿要个尊重她想法的搭档，也不愿与一个比她更傲慢的合作者——两个人的组合，“一强一弱”永远比“针锋相对”更具效率。
*
加州，洛杉矶，夜晚。
落地窗外，纸醉金迷，车水马龙，灯影觥筹。
安东尼奥·斯宾塞正在酒店套房内进行高尔夫运动，女伴是个好莱坞新人，金发碧眼，面容姣好，符合绝大多数男人的审美。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二人运动正是酣畅淋漓时，眼看球杆就要进洞，哪里顾得上电话铃声。
安东尼奥刚要挥杆进球，似乎想到什么，他动作一滞，急急忙忙地推开身侧的金发女郎。
女伴忍不住惊呼：“法克，你弄痛我了！”
“闭嘴！”接听电话前，安东尼奥·斯宾塞冷眼命令道，“你去卫生间待着，别偷听，也别出声。”
金发女郎顿时瘪着嘴，默不作声。
她心想：当初邀我来玩高尔夫的是你，现在翻脸不认人的又是你。
不就是个破经纪人吗。
见金发女郎走开，男人才拿起电话：“hello？这里是安东尼奥·斯宾塞。”
“安东尼奥，你在干什么？我打了两回电话。”尤娜疑惑地问道。
果然是她。
安东尼奥·斯宾塞心虚地蹭了蹭鼻子，“Una，我刚刚在运动，没听到铃声，你有什么事吗？”
难怪气息不稳。
尤娜敏锐地听到安东尼奥轻微絮乱的喘息声，她没多想，开门见山问道：“《独领风骚》项目进度到哪了？”
“原来预定的场地现在还在重建中，你知道的，那些工人三天两头就闹罢工。”安东尼奥说。
“但好消息是，选角小组已经选完几个主演了，本来我想打电话给你汇报这件事，不过丹尼和泰瑞莎说你去哥谭了。”
“嗯，我是去了哥谭。”尤娜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段小插曲。
“选址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跟派拉蒙那边沟通，建议他们换成比弗利山庄。”
“派拉蒙能答应吗？我是说——这部片的制作成本才两千万美刀，如果选址换成比弗利山庄，这意味着他们要拿出更多的钱。”安东尼奥问。
虽然派拉蒙是个阔佬，可它手底下毕竟养着无数吞金兽。
待成立的，已成立的，待发行的，待宣传的影视项目……这群吞金兽逼着派拉蒙化身为吝啬鬼葛朗台，恨不得将一份钱掰成两份花。
尤娜轻轻一笑，并不在意，“他们会同意的。”
“因为根本用不着他们出钱，我正好想购入比弗利山庄的房产。”
安东尼奥问：“免费租借给《独领风骚》？”
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怎么可能。”尤娜眯起眼睛，尽显资本家的精明，“这部电影毕竟也有我的投资份额，它好，我就好。”
“我可以不要租金，但作为交换，《独领风骚》要免费为我的公司打广告。”
安东尼奥知道尤娜对好莱坞的归属感并不强烈，她对金钱的欲望远超于对艺术的追求。
——尽管她很有艺术天赋。
“我会协助你的。”他说。
“还有，安东尼奥，你说《独领风骚》已经选好主演了，他们都分别是谁？”尤娜问。
“等我一下。”安东尼奥·斯宾塞下床，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叠资料，边翻资料边对电话那头说：“Una，你那边有传真机吗？”
“有。”尤娜报了个传真机号。
趁电话挂断，传完资料，安东尼奥·斯宾塞这才打开卫生间门。
他对里面的人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金发女郎眨巴着眼，楚楚可怜道：“那，我们之前说好的事还算数吗？”
虽然球杆没能进洞，可她毕竟也是付出了汗水的，总不能白干吧？
还好安东尼奥算个男人，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美刀，放到女人手里，“这是你的报酬。”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女伴眼神哀怨道，“我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一夜成名的机会。”
话虽如此，但你的手不还是紧紧拽着美刀么。
“我不记得我有承诺你这个。”安东尼奥拧紧眉头。
演员是活在舞台上的，但经纪人却隐藏在幕后，浅有人知。
安东尼奥对外只说自己的职业是经纪人，因此普通人并不知晓他与尤娜的合作关系。今晚他和同事在酒吧喝酒，这个金发女郎估计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忽视了秃头同事，对毛发较茂密的安东尼奥释放信号。
成年男人自然有运动需求，他想着自己很久没玩高尔夫，就邀请她上来运动，提前申明只会付她美刀，当作陪玩报酬。
但她想要的，显然更多。
想到这，安东尼奥心中烦躁莫名。
曾几何时，他也像她这样，如此天真，又如此充满野心，以为好莱坞的机会随处可见，只要努力就能有回报。
但事实上，命运只会青睐幸运儿。
在没成为CAA经纪人之前，安东尼奥只是个在收发室发邮件打杂的小弟。
后来他靠一身好皮囊，跟某个高层套近乎，合打一场高尔夫，就成了正式的经纪人。
安东尼奥从不以这段过往为耻，因为他知道，sex is about power。
有舍就有得。
可他并不会成为那个向下施舍“power”的人。
——因为他本来也没有这个。
“不行吗？”见安东尼奥不上当，金发女郎收回那副伪装出来的娇怯神情，爽快果决道：“那算了。”
“谢谢你的报酬。”说着，甩了甩手中的富兰克林，将其塞到浴袍口袋里。
也不换衣服，不穿鞋子，直接往门口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女人的心脏砰砰直跳。
快出门了，还没听到男人挽留的声音，她的脸色顿时扭曲起来。
胡乱套了只拖鞋。
站定，回头，语气里满是讥讽：
“顺便说一句——你的球杆真是软弱无力！”
“我从没见过这么软的球杆，你该去检查一下了。”说完，满眼鄙夷地扫了眼男人的下半身。
砰——
带着浓浓的不满与迁怒，大门被她甩上。
几步之外，被骂“球杆软弱无力”的安东尼奥·斯宾塞并未生气。
他只是轻声说：“祝你好运吧，演技拙劣的金发小姐。”
声音几不可闻。
仿佛自言自语。
不一会，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安东尼奥接听的速度很快，“Una？”
“是我。”尤娜直截了当道，“我看完资料了。其中有几个人选我不是很满意，等回洛杉矶你陪我去与派拉蒙方面商议一下。”
“什么时候？”安东尼奥问。
“三天后。”尤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