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清闲一段日子了。”
这一日，司命难得不手捧文书，而是坐在窗边喝起了茶。
窗外梨花簌簌而落，满地洁白。
“你莫不是被贬了？”柏音奇道。
自从她来了崇明殿，就没见司命清闲过。
司命神秘一笑，并不回她。
“那你是升官了？”柏音两眼放光。
司命喝了口茶，悠悠道：“都不是。”
“你要急死我呢！还不快说！”柏音急吼吼道。
司命给柏音沏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人间上来一个明君，世间太平，百姓安乐，我也正好休息休息。”
“这就完了？”柏音无语，“我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对我而言，这已是天大的事了。一百多年来，每日三四千份的命簿文书，可把我累死了！”
司命难得抱怨，平日里的他犹如卷生卷死的工作狂人，从不喊累，也从不停歇。
“所以你一大早就没事做了？”柏音惊掉下巴。
司命挑眉，有些得意，“今日份的文书我早一个时辰就看完了。”
“厉害厉害！”柏音灵光一现，“没事做的话，不如我们下凡溜达一圈？”
司命欣然同意。
凡间青藤茶馆。
“幺鸡！碰！”
“慢着！看我摸一手！哎……”
“吃你三万！”
“哎哟！各位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自摸胡！”
……
茶馆之内摆放着十来张八仙桌，每张桌子上皆坐满了人，周边还围着不少观看者。
“阿音，你带我来打牌？”
司命一头雾水地看着身侧的少女，他们二人扮作凡人的模样，混迹到这凡间茶馆里来。
柏音今日穿了一身深褐色的短衫，露出极白的小臂，扎起高马尾，精神抖擞，与她在天界文气拘束的模样全然不同。
此刻的她好不兴奋，正东张西望凑热闹。
她在邻近的桌上摸到一张牌，大拇指细细摩挲牌面，一边闭着眼感知。
“五筒！”
说完，“啪”的一声响起，她将牌面翻过来，用力一掷，果然是张五筒。
“这牌我可不会啊。”司命为难道。
“不会没关系。牌技是次要的，运气才是关键！”
柏音瞄到一张八仙桌上坐了三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还空了一个位置，很明显的三缺一。
她毫不犹豫，抢在众人之前，一把落座。
“三位爷爷怎么称呼？”她挑出四张牌放在桌面上，分别是东南西北。
“君福。”
“君禄。”
“君寿。”
三位老者同时开口，不仅名字，连同相貌都长得差不多。
“三胞胎？”柏音狐疑了一下，若这三个老东西合起伙来给她出老千，她岂不是大冤种？
三位老者点头一笑，柏音将东南西北四张牌背过来摆在桌面上，“三位爷爷请。”
“小女娃，还是你先请。”三位老者齐齐开口，连动作姿势都出奇的一致。
柏音心中隐隐发慌，随手翻了一张牌，“东”。
东风为庄，赢多输也多。
三位老者相继摸了牌，四人起身换位。
一直站在旁边观摩的司命忽然开口道：“阿音，钱可带够了？”
柏音掂了掂钱袋，昨日刚发的月俸，沉甸甸的一万灵石她全带上了。
天界的灵石与凡间的金银虽不通用，但灵石可变作金银，且比金银值钱得多。
神仙悄然下界是被允许的，但若与凡人过多接触，便算违背天条。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司命眉头微皱，今日他下凡来，虽穿了一身粗布衣衫，却仍旧仙气飘飘。
柏音嘴边应道好，心中只顾着看牌面，一时间喜上眉梢，四顺子全齐，只单吊一张幺鸡。
这牌面说好也好，说差也差，若是运气不好，一直等不到最后一张牌，也是很难胡。
三圈下来，桌面上打出一堆牌面。
轮到柏音，结果又摸出一张五筒，她气得直将幺鸡打飞出去。
这时，君福哎哟了一声，“两只幺鸡作对，小胜你一筹。”
君禄和君寿闻言，也喜滋滋地推了牌，人手一个财神，只柏音没有。
“输了？”司命凑近过来问道。
柏音倒是坦然一笑：“小输一把而已，看我待会儿飘飘杠爆他们头！”
哗啦啦一声响起，四人开始下一局。
茶馆内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不觉已至夜幕时分。
司命也不懂玩牌，只觉无聊，便上街逛了一圈回来，却见茶馆内华灯初上，仿佛一切才将将开始。
他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到身着深褐色短衫的少女身旁，只见她额上和下巴上都贴了三四张白条，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张牌，嘴唇紧抿，神情严肃。
“输光了？”司命小声问道。
三位老者同时捋着胡子一笑，君福红光满面，一看就是赢了不少。
他道：“小女娃今日手气不好，输完了钱袋子，还倒欠我们八十两银子，这位官人你帮她还吗？”
柏音一挥手，道：“八十两银子罢了，我很快赢回来！”
君禄哈哈一笑，“小女娃，三个时辰下来，你可没胡过一把，你确定很快就赢回来？”
柏音被说得脸色时红时白，本来输钱就暴躁，听他们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拍桌子，怒道：“谁知是不是你们三个老头整蛊我！”
“哎哟，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君寿连忙嘘声道。
“就是就是！输就输了，你怎么还污蔑人呢！”君禄嘟着嘴埋怨。
柏音一把将脸上的白条扯下来，“那怎么你们三个出牌都一样？当我瞎呢？！”
君福见状，将柏音拉过来一旁，好声好气劝道：“小女娃，这位子是你自己坐下来的，我们可没胁迫你。再者，你若觉得我们出老千，你大可玩一圈便走，何至于恋战至此？”
柏音哑口无言，却见司命先是鞠了一躬，再道：“三位仙君在天庭整蛊人便也罢了，还跑到凡间惹事，真不怕二圣追究？”
四人闻言均是一惊。
“仙友？”
“仙友？”
四人异口同声道。
君福一拂袖，周围众人皆停了动作，这凡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茶水都停在半空，未曾落下。
“二位仙友如何称呼？”君禄问道。
“小仙司命，这位是柏音仙子。”
福禄寿三位仙君互看一眼，同时作揖道：“原是司命仙君和柏音仙子亲临，今日属实是我们三个糟老头没眼力了。”
“仙子，嘿嘿，对不住你了。”君福亲手将钱袋子送到柏音跟前，一脸讨好地笑。
柏音犹豫着要不要接，沉思半晌还是推了回去。
“福老说得没错，是我要坐下来同你们玩牌的，没人胁迫我。我赢得起，自然也输得起。欠的八十两银子，下个月我会奉上。”
“这……”
柏音如此坦荡，福禄寿反倒不好意思了，他们本也只是闲着无聊下凡玩玩，却不料坑了仙友，还被抓住了小辫子。
“仙子大方率真，这回是我们三个犯浑了。日后若还想玩牌，可来八重紫薇天寻我们，我们定好生招待。”君福红着脸道。
柏音摆手道：“我不过一介小仙，八重天我可去不了。”
君禄抢道：“这好办，我们相约凡间茶馆，或者喜神庙内也可。”
“对对，喜神庙到处都有，你下了凡一眼便可看到。”君寿拉着柏音看向不远处一座红墙砌就的庙宇，“喏！那儿就有一座。”
喜神庙内，一颗千年古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和布条，在风中一摇一晃，像个醉酒的仙人。
柏音不禁问道：“这喜神庙内供奉的可是三位仙君？”
福禄寿纷纷点头，“正是我们。”
司命走上前来，“喜神护佑苍生，福禄寿皆可求，故而庙内香火旺盛。世间千千万万的庙宇中，喜神庙占了一半。”
“那还有一半呢？”柏音奇道。
“自然是财神庙。”司命笑道。
“难怪了。”
柏音笑自己竟没想到，方才赌桌上一直输，害得她都想临时找个财神庙拜一拜。奈何自己也是个神仙，虽然是个没什么用的神仙，既不能造福一方，也不能斩妖除魔，但总归是个小仙。
凡人遇难还可求神拜佛，神仙遇难便只能靠自己了。
柏音不由想起自己在驼峰山的破败小庙，不由轻轻叹气，“还是三位仙君风光，连庙宇都格外豪华。”
谁知福禄寿相继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似乎有难言之隐。
“别提了，香火旺盛也得替人办事，帮人还愿呀！要不是明君上位，我们三个糟老头早就累瘫了。”君福晃着脑袋，很是不满。
君禄忙接上话，“可不是嘛！昏君嗝屁那天，我还特地跑去看了，直到无常爷拖他走，我才放心回来。”
“什么？你跑去看热闹了？竟然不带我！太过分了！吃独食你！”君寿扯着君禄的胡子不放，两个人差些扭打在一处。
柏音冲司命眨眨眼，抛出一堆问题：“明君和昏君差这么多呢？那为何要让昏君上位？怎么二圣都不管吗？”
司命轻咳一声，“凡间帝王是天道定下的，便是二圣也不能做主。天道轮回，皆有定数，便是神仙也不能插手。”
柏音撇撇嘴，嘀咕道：“天道什么时候开开眼，让我手气好些。”
这边，君福总算把扭打在一处的两人拉开来。
“好了！又让人看笑话！”
君禄和君寿还不解气，挥着拳头还欲继续打。
柏音趁机道：“时候不早了，福老还是将术法解开吧，我们也该回了。”
君福点点头，随即一拂袖，身边即刻恢复了热闹，停在半空的茶水倾泻下来，涌入了杯中。
同三人道别，司命和柏音踩着祥云回三重天。
一路云月作伴，星河为引。
柏音已变回她文官的样子，素色长袍更添几分清雅，墨发简单束起，歪在耳后，懒懒散散。
二人走到住所外，梨花树下坐着一白衣仙人，似乎等候已久。
见柏音走近了，他狭长的眸子一扬，语调不阴不阳，“仙子，你可算回来了。”
正是灵汐。
这一日，司命难得不手捧文书，而是坐在窗边喝起了茶。
窗外梨花簌簌而落，满地洁白。
“你莫不是被贬了？”柏音奇道。
自从她来了崇明殿，就没见司命清闲过。
司命神秘一笑，并不回她。
“那你是升官了？”柏音两眼放光。
司命喝了口茶，悠悠道：“都不是。”
“你要急死我呢！还不快说！”柏音急吼吼道。
司命给柏音沏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人间上来一个明君，世间太平，百姓安乐，我也正好休息休息。”
“这就完了？”柏音无语，“我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对我而言，这已是天大的事了。一百多年来，每日三四千份的命簿文书，可把我累死了！”
司命难得抱怨，平日里的他犹如卷生卷死的工作狂人，从不喊累，也从不停歇。
“所以你一大早就没事做了？”柏音惊掉下巴。
司命挑眉，有些得意，“今日份的文书我早一个时辰就看完了。”
“厉害厉害！”柏音灵光一现，“没事做的话，不如我们下凡溜达一圈？”
司命欣然同意。
凡间青藤茶馆。
“幺鸡！碰！”
“慢着！看我摸一手！哎……”
“吃你三万！”
“哎哟！各位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自摸胡！”
……
茶馆之内摆放着十来张八仙桌，每张桌子上皆坐满了人，周边还围着不少观看者。
“阿音，你带我来打牌？”
司命一头雾水地看着身侧的少女，他们二人扮作凡人的模样，混迹到这凡间茶馆里来。
柏音今日穿了一身深褐色的短衫，露出极白的小臂，扎起高马尾，精神抖擞，与她在天界文气拘束的模样全然不同。
此刻的她好不兴奋，正东张西望凑热闹。
她在邻近的桌上摸到一张牌，大拇指细细摩挲牌面，一边闭着眼感知。
“五筒！”
说完，“啪”的一声响起，她将牌面翻过来，用力一掷，果然是张五筒。
“这牌我可不会啊。”司命为难道。
“不会没关系。牌技是次要的，运气才是关键！”
柏音瞄到一张八仙桌上坐了三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还空了一个位置，很明显的三缺一。
她毫不犹豫，抢在众人之前，一把落座。
“三位爷爷怎么称呼？”她挑出四张牌放在桌面上，分别是东南西北。
“君福。”
“君禄。”
“君寿。”
三位老者同时开口，不仅名字，连同相貌都长得差不多。
“三胞胎？”柏音狐疑了一下，若这三个老东西合起伙来给她出老千，她岂不是大冤种？
三位老者点头一笑，柏音将东南西北四张牌背过来摆在桌面上，“三位爷爷请。”
“小女娃，还是你先请。”三位老者齐齐开口，连动作姿势都出奇的一致。
柏音心中隐隐发慌，随手翻了一张牌，“东”。
东风为庄，赢多输也多。
三位老者相继摸了牌，四人起身换位。
一直站在旁边观摩的司命忽然开口道：“阿音，钱可带够了？”
柏音掂了掂钱袋，昨日刚发的月俸，沉甸甸的一万灵石她全带上了。
天界的灵石与凡间的金银虽不通用，但灵石可变作金银，且比金银值钱得多。
神仙悄然下界是被允许的，但若与凡人过多接触，便算违背天条。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司命眉头微皱，今日他下凡来，虽穿了一身粗布衣衫，却仍旧仙气飘飘。
柏音嘴边应道好，心中只顾着看牌面，一时间喜上眉梢，四顺子全齐，只单吊一张幺鸡。
这牌面说好也好，说差也差，若是运气不好，一直等不到最后一张牌，也是很难胡。
三圈下来，桌面上打出一堆牌面。
轮到柏音，结果又摸出一张五筒，她气得直将幺鸡打飞出去。
这时，君福哎哟了一声，“两只幺鸡作对，小胜你一筹。”
君禄和君寿闻言，也喜滋滋地推了牌，人手一个财神，只柏音没有。
“输了？”司命凑近过来问道。
柏音倒是坦然一笑：“小输一把而已，看我待会儿飘飘杠爆他们头！”
哗啦啦一声响起，四人开始下一局。
茶馆内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不觉已至夜幕时分。
司命也不懂玩牌，只觉无聊，便上街逛了一圈回来，却见茶馆内华灯初上，仿佛一切才将将开始。
他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到身着深褐色短衫的少女身旁，只见她额上和下巴上都贴了三四张白条，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张牌，嘴唇紧抿，神情严肃。
“输光了？”司命小声问道。
三位老者同时捋着胡子一笑，君福红光满面，一看就是赢了不少。
他道：“小女娃今日手气不好，输完了钱袋子，还倒欠我们八十两银子，这位官人你帮她还吗？”
柏音一挥手，道：“八十两银子罢了，我很快赢回来！”
君禄哈哈一笑，“小女娃，三个时辰下来，你可没胡过一把，你确定很快就赢回来？”
柏音被说得脸色时红时白，本来输钱就暴躁，听他们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拍桌子，怒道：“谁知是不是你们三个老头整蛊我！”
“哎哟，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君寿连忙嘘声道。
“就是就是！输就输了，你怎么还污蔑人呢！”君禄嘟着嘴埋怨。
柏音一把将脸上的白条扯下来，“那怎么你们三个出牌都一样？当我瞎呢？！”
君福见状，将柏音拉过来一旁，好声好气劝道：“小女娃，这位子是你自己坐下来的，我们可没胁迫你。再者，你若觉得我们出老千，你大可玩一圈便走，何至于恋战至此？”
柏音哑口无言，却见司命先是鞠了一躬，再道：“三位仙君在天庭整蛊人便也罢了，还跑到凡间惹事，真不怕二圣追究？”
四人闻言均是一惊。
“仙友？”
“仙友？”
四人异口同声道。
君福一拂袖，周围众人皆停了动作，这凡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茶水都停在半空，未曾落下。
“二位仙友如何称呼？”君禄问道。
“小仙司命，这位是柏音仙子。”
福禄寿三位仙君互看一眼，同时作揖道：“原是司命仙君和柏音仙子亲临，今日属实是我们三个糟老头没眼力了。”
“仙子，嘿嘿，对不住你了。”君福亲手将钱袋子送到柏音跟前，一脸讨好地笑。
柏音犹豫着要不要接，沉思半晌还是推了回去。
“福老说得没错，是我要坐下来同你们玩牌的，没人胁迫我。我赢得起，自然也输得起。欠的八十两银子，下个月我会奉上。”
“这……”
柏音如此坦荡，福禄寿反倒不好意思了，他们本也只是闲着无聊下凡玩玩，却不料坑了仙友，还被抓住了小辫子。
“仙子大方率真，这回是我们三个犯浑了。日后若还想玩牌，可来八重紫薇天寻我们，我们定好生招待。”君福红着脸道。
柏音摆手道：“我不过一介小仙，八重天我可去不了。”
君禄抢道：“这好办，我们相约凡间茶馆，或者喜神庙内也可。”
“对对，喜神庙到处都有，你下了凡一眼便可看到。”君寿拉着柏音看向不远处一座红墙砌就的庙宇，“喏！那儿就有一座。”
喜神庙内，一颗千年古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和布条，在风中一摇一晃，像个醉酒的仙人。
柏音不禁问道：“这喜神庙内供奉的可是三位仙君？”
福禄寿纷纷点头，“正是我们。”
司命走上前来，“喜神护佑苍生，福禄寿皆可求，故而庙内香火旺盛。世间千千万万的庙宇中，喜神庙占了一半。”
“那还有一半呢？”柏音奇道。
“自然是财神庙。”司命笑道。
“难怪了。”
柏音笑自己竟没想到，方才赌桌上一直输，害得她都想临时找个财神庙拜一拜。奈何自己也是个神仙，虽然是个没什么用的神仙，既不能造福一方，也不能斩妖除魔，但总归是个小仙。
凡人遇难还可求神拜佛，神仙遇难便只能靠自己了。
柏音不由想起自己在驼峰山的破败小庙，不由轻轻叹气，“还是三位仙君风光，连庙宇都格外豪华。”
谁知福禄寿相继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似乎有难言之隐。
“别提了，香火旺盛也得替人办事，帮人还愿呀！要不是明君上位，我们三个糟老头早就累瘫了。”君福晃着脑袋，很是不满。
君禄忙接上话，“可不是嘛！昏君嗝屁那天，我还特地跑去看了，直到无常爷拖他走，我才放心回来。”
“什么？你跑去看热闹了？竟然不带我！太过分了！吃独食你！”君寿扯着君禄的胡子不放，两个人差些扭打在一处。
柏音冲司命眨眨眼，抛出一堆问题：“明君和昏君差这么多呢？那为何要让昏君上位？怎么二圣都不管吗？”
司命轻咳一声，“凡间帝王是天道定下的，便是二圣也不能做主。天道轮回，皆有定数，便是神仙也不能插手。”
柏音撇撇嘴，嘀咕道：“天道什么时候开开眼，让我手气好些。”
这边，君福总算把扭打在一处的两人拉开来。
“好了！又让人看笑话！”
君禄和君寿还不解气，挥着拳头还欲继续打。
柏音趁机道：“时候不早了，福老还是将术法解开吧，我们也该回了。”
君福点点头，随即一拂袖，身边即刻恢复了热闹，停在半空的茶水倾泻下来，涌入了杯中。
同三人道别，司命和柏音踩着祥云回三重天。
一路云月作伴，星河为引。
柏音已变回她文官的样子，素色长袍更添几分清雅，墨发简单束起，歪在耳后，懒懒散散。
二人走到住所外，梨花树下坐着一白衣仙人，似乎等候已久。
见柏音走近了，他狭长的眸子一扬，语调不阴不阳，“仙子，你可算回来了。”
正是灵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