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面前献舞之人中有一女迅速抽出腰间软剑,微微用力便分开绿倚和竹芳,两女被迫一左一右倒去。

    尖叫就是从绿倚口中发出的。

    这还不够,那名持剑女子步履不停,直冲晋遥面门刺去。

    同时,若干青衣蒙面人齐齐从水中飞出,手执刀剑,是杀手!

    什么鬼?

    职场片变武侠片了?

    霍鸢正吃着点心,被眼前变故给惊呆了,忘记吞咽,“咳咳!”

    可恶,噎着了!

    水!水!她手忙脚乱地找杯子,将桌上碗筷都碰掉了,好不容易找着,结果发现自己杯子里根本没有水!

    天要亡我!左右一看,霍鸢发现晋遥手中还有半盏清茶,顾不得许多,登时上手抢过来一饮而尽!

    附近几人都惊呆了!

    晋遥:······

    随影:······

    随行:嚯!这姑娘竟然敢从主子手里抢东西!

    杀手:这女人跟晋遥是什么关系?

    电光石火间,霍鸢脑中灵光一现!找到离开满庭芳的办法了!

    她猛地起身,挡在晋遥身前。

    晋遥坐着未动,微微眯眼。

    这女人要以身挡剑······嗯?

    剑锋凛冽袭来的那一刻,霍鸢好像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儿。

    她迅速拔出头上金簪,侧身挡住喉间剑刃,“呲啦”一声,金簪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刮痕,将断未断,幸好不是纯金!

    霍鸢庆幸,她再旋身,抬腿,一脚将杀手连人带刀踹入湖中!回头道:“世子别怕,我保护你。”

    三人无言,作目瞪口呆状。

    晋遥最先反应过来,勾唇一笑,“好呀!”接着又喊:“随影、随行!”

    两人同时开口:“是。”话音刚落便奔入场中。

    晋遥看着霍鸢背影,会武功的瘦马吗?

    眨眼间,一个计划已然生成:不如让晋国公府再办一次喜事?凑个“双喜临门”多好。

    场上大概分三拨人,一拨杀手,一拨刺史府的护卫,还有一拨,是宾客们各自的随从。

    随从之间也有高低之分,高者如晋遥带的两个护卫,招势利落,一刀封喉;低者,低者就不用说了,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马上就要昏倒了!

    护卫们与杀手扭打在一起,步步皆惊心,处处是杀机。

    众人四散奔逃,无人关注方才献舞的柔弱女子,已有几名葬身于屠刀之下!

    “啊!救命呀!”竹芳尖叫着退后,眼看着就到栏杆边了,身前是凶徒,身后是大湖,前后竟都是死路!

    森寒剑光来到跟前,她面色惨白,心死闭眼。

    霍鸢见状,用力掷出金簪,刺中杀手右臂,长刀掉落!她吼道:“找个角落蹲下。”

    这时,有杀手注意到霍鸢与晋遥这边的动向,刀光剑影转眼便朝二人袭来。

    没了金簪,霍鸢手边没有武器,正打算赤手空拳搏杀。

    晋遥大喝:“随行,刀!”

    左前方的随行立刻抛刀,晋遥快步与霍鸢换了个位置,长刀直冲霍鸢而来。

    “喏,武器。”

    霍鸢伸手抓住刀柄,直接给对面杀手胳膊上划了一刀,其次是腿部,杀手瞬间丧失行动力。

    随后是第二人!

    晋遥发现霍鸢身手有些奇怪,跟当世武学略有不同。而且,至今为止,她还没有杀死过一个人,只伤人要害,让他们再无力反击而已。

    很不一样的女人。

    “别动!”

    “大人,我们来了!”

    “······”

    刺史府的卫兵终于赶到了!

    卫兵一到,局势陡然逆转。

    剩余的几个杀手苟延残喘,不肯屈服,逐渐被人逼到角落。

    她满面愤恨地看向霍鸢,“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众人看向霍鸢,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霍鸢害怕地往晋遥身后躲去,弱弱开口:“世子,她好凶,我好怕。”

    ???

    随影和随行头顶冒出问号,我眼瞎了?

    两人对视,满眼疑惑,那方才在主子身边大杀四方的是谁?

    侥幸死里逃生的绿倚和竹芳知道内情,此刻却并未开口。

    晋遥了然,牵起霍鸢一只手,要多温柔有多温柔道:“阿鸢别怕,本世子保护你。”

    霍鸢心道:好耳熟的台词!嘴上却说:“多谢世子。”

    女杀手直接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冷笑道:“想不到寄春城这种地方,还有你这么个擅演的人!”

    废话!姐可是正经的武替演员好不好。

    女人却不再看她,看着晋遥露出一个饱含恶意的笑容,“晋遥,这只是开始。”

    晋遥抿唇,绷成一条直线,只维持了一瞬,除了离他极近的霍鸢没人看见。

    “是吗?本世子不如也告诉你一个消息。今日之后,青阳门,不复存在。”晋遥脸带笑容,说出的话却透出彻骨寒意。

    女人一惊,奈何藏在嘴中的毒药开始起效,一股污血从嘴中缓缓流出。

    她睁着眼,满脸不甘,却无法再说出任何话来,只能颓然倒地,死不瞑目。

    其余杀手亦是如此。

    眼见杀手尽已伏诛,水榭众人紧绷的精神骤然放松,脸上无一不是带着庆幸,人还活着就好。

    孙勇满头大汗,狼狈地奔到晋遥身边,紧张开口:“世、世子明察,此事与下官绝无半分关系!”

    晋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便走。

    由于霍鸢被他拉着手,所以不得不一起离开。

    “哎?世子!世子!”孙勇追上去。

    刚出水榭,湖对面忽然闪过一丝蓝芒。

    霍鸢眼皮直跳,身子比脑子先反应过来,扑到晋遥身上。

    “噗呲”一声,冷箭从霍鸢后肩胛骨刺入身体。

    昏迷前,一句斥骂堵在口中。

    天杀的!救人套路能不能别这么俗套!

    “随行,追!”晋遥大喝。

    ······

    刺史府厢房,霍鸢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却隐隐泛出黑紫色。

    冷箭有毒,剧毒,名“醉生梦死”。

    晋遥命随影把大夫和刺史府的下人们都赶出了房间,自己一个人坐在霍鸢床前,神情十分复杂。

    醉生梦死,三日内得不到解药,必死无疑,且解药中有几味药材十分难得,寻常药铺根本没有。

    他和这女人今日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什么来救他?

    疑问重重。

    晋遥就这样看着霍鸢的睡容看了许久,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盒,打开后取出里面的药丸,亲手给她服下。

    药王制成的最后一枚九和丹,便宜你了!

    一天后,霍鸢终于醒来。

    刚醒来看到的就是柳莺哭红了的双眼,眼皮肿得跟核桃似的,“呜呜呜,姑娘你可算醒了!”

    霍鸢忽然很想睡过去,但看样子是不行的。

    有人闻声推门而入,看到霍鸢后张口便是“哟,阿鸢姑娘醒了。”

    晋遥!

    霍鸢本欲斥责这人不敲门便进屋,但看到晋遥身后跟来的孙勇立即变脸,冷淡的表情换上温柔再加上虚弱的浅笑,“阿鸢见过世子、刺史大人,请恕阿鸢有伤在身,不能行礼了。”

    晋遥没说话,孙勇倒是活泛,乐呵呵道:“无妨无妨,阿鸢姑娘舍生忘死,身怀大义救了世子一命,本官还要多谢你呢。”

    “不敢。”霍鸢谦虚道。

    当日水榭人人惊慌,知道霍鸢会武的没有几人,除去晋遥和他的护卫,估计只剩那几位姑娘了。

    看孙勇的样子,他应是不知道的。

    晋遥没有跟他说?

    那么,晋遥的目的是什么?

    霍鸢抬眸看向晋遥,晋遥也在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笑意皆不达眼底,深处俱是怀疑与算计。

    孙勇看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忽然觉得屁股底下的板凳有点“扎人”,忙不迭起身,对着晋遥拱手道:“世子,我这番前来本就是看望一下阿鸢姑娘,如今人醒无事,本官也不便打扰了,先走一步。”

    狗腿!霍鸢又骂,掌管三城的一州刺史,屈高就下前来看望一个瘦马吗?

    真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孙勇出门时正好遇到随影,随影端着药欠身,孙勇微微颔首。

    晋遥看随影进来,以眼神示意霍鸢,“喝药。”

    柳莺急忙将药端过来,霍鸢面露迟疑。

    “怎么,阿鸢姑娘是怕我下毒害你?还是要我亲手喂你?”晋遥抱臂,眼神戏谑。

    柳莺被这话吓得一激灵,手中的药碗差点掉地,霍鸢伸手稳住,笑道:“不敢,世子赠药,阿鸢感激不尽。”

    说罢,一饮而尽,顺便给晋遥看了眼碗底。

    然后霍鸢看向柳莺,伸手道:“快快快,蜜饯蜜饯!”

    “啊、哦,姑娘给。”柳莺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霍鸢。

    难为柳莺身上还带着霍鸢前日吃剩的蜜饯。

    霍鸢立刻往嘴里丢了几个,晋遥给的这是什么药?

    也太苦了叭。

    直到嘴里的苦味儿被蜜饯酸酸甜甜的味道覆盖,霍鸢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见晋遥盯着油纸包,她本能地往身后藏去。

    这一举动让屋内其他三人的脸色霎那间变得千奇百怪。

    晋遥:呵呵,本世子难道还差你一个蜜饯吃吗?

    柳莺:姑娘,这可是世子啊,别吃了!

    随影:······没人想跟你抢。

    晋遥坐在一旁,很有耐心地等着霍鸢将那半包蜜饯吃完,然后喊她,“阿鸢姑娘。”

    “什么事?”霍鸢随口答道,随即意识到,错了!

    猛地朝晋遥看过去。

    男人早已换过衣服,着天青色圆领锦袍,上绣青绿翠竹,碧玉竹簪挽发,手拿一把洒金折扇,端得是一派风雅清正,出尘气质,其实内心阴险龌龊,肮脏不堪!

    晋遥见她神色变幻,也不点破,装模作样地喊了句“柳莺。”

    柳莺站在床边,面向晋遥,颤巍巍道:“奴、奴婢在,世子有什么吩咐?”

    “无事,只是想让你给你家姑娘打个样儿。”

    “啊?”柳莺不解,打什么样儿啊?

    小柳莺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霍鸢靠着床,一脸生无可恋,肩膀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了。

    瞧瞧,这就是你舍命救下来的东西!

    呸,晋遥他这人就不是个东西!

    “阿鸢姑娘。”晋遥又叫。

    “······奴、婢、在,世子有何吩咐?”霍鸢皮笑肉不笑回道。

    “我有些疑问想向你请教,可否为我解惑?”晋遥开口。

    霍鸢没有立即答应,她对柳莺说:“柳莺,我有点饿了,你去厨房给我找一些吃的吧。”

    “······好。”柳莺看看霍鸢,再看看晋遥,咬牙答应,正要出门时瞥见随影,上前,“随影大哥,我不知道刺史府的厨房在哪里,能麻烦你带我去吗?”

    得,这时候人又机灵了!霍鸢心累极了。

    “······”你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随影还没来得及拒绝,便看到晋遥的眼神,点头示意后跟着柳莺一起离开。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霍鸢与晋遥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先开口,于是房间内一阵沉默。

    霍鸢脑子转得飞快,在想该怎么跟晋遥提出交易。

    至于晋遥,喝了口茶,开始“审问”。

    “为什么会武?”

    “自己学的。”

    “为何要学?”

    “为了有一天能逃出孙妈妈的宅子。”

    “为什么?”

    霍鸢一副看白痴似的样子看着晋遥,讽刺道:“不逃?难道等着被卖给权贵或富商做妾吗?”

    “权贵”本人:“······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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