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救我？”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霍鸢认真回答：“奴婢想与世子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晋遥看似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却有一丝连自己也没觉察到的失落。
“奴婢想要良籍。”
意料之中，既然她说想逃出去，那么为了一个良籍舍命相救，倒也说得过去。
没等他再问话，又有人急促敲门，“世子？世子您在吗？”
是孙勇。
晋遥打开房门，只见孙勇脸色有点白，结结巴巴道：“世、世子，湖、湖里捞出来一个死人。”
晋遥的脸瞬间黑了，死人有什么稀奇的，前天水榭，血染碧湖，死在湖里的人多了去了！
就在晋遥马上要关门的时候，孙勇急急道：“不、不是杀手，是舞女啊！”
“何处发现？”
“竹林附近。”
他对着霍鸢，张嘴无声道：“等我。”说完就离开了。
······
晋遥和孙勇一行人前往水榭附近的竹林查看情况。
女人尸体已被捞出，盖了一块白布，衙役们围了一个圈，孙妈妈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
见到晋遥和孙勇过来，脸皮立马堆起笑，行了个礼，“奴家见过世子、刺史大人。”
晋遥浅浅看她一眼，妇人打扮华丽、傅粉描眉，虽已徐娘半老，仍旧风姿绰约。
只不过眼中俱是精明与算计，他并无好感，平淡道：“起来吧，说说死者的情况。”
孙妈妈似不经意看了孙勇一眼，得到眼色才曼声道：“这姑娘名叫‘粉黛’，是我院中的二等瘦马，本是前日一同过来献舞的。”
“谁知有人行刺，待事情平息后我就和姑娘们一起被关到东边的一个院子里去了，至于她为何死在这里，奴家确实不知。”
晋遥叫来仵作，问：“人是怎么死的？”
仵作答：“禀世子，此女是先死而后被抛入湖中，死因是喉骨断裂，行凶者应是练武之人。”
被杀手所杀？
所以是舞女去换衣服时，青阳门的杀手杀了其中一人顶替身份，众人如此想到。
远处有一黑影掠来，衙役们连忙举起武器，神情紧张，浑身戒备。
“世子，小心！”孙勇提醒。
晋遥却看出那是随行，当时霍鸢中箭后他立刻让人去追放冷箭的杀手，如今看来，一无所获，“孙刺史，无妨，我的护卫回来了。”
随行跃下墙头，拱手，“主子，人在城外跟丢了，他进了林子。”
“只有一个人？”
“是，途中并无接应人马。”随行面带懊恼，倒是很少遇到轻功与他不相上下的人物，此人必是劲敌。
“行了，去休息吧。”
“是。”随行告退。
孙妈妈见晋遥不语，扭着腰上前，腆笑：“世子，如今我等府内诸事已毕，可否让我和姑娘们先回去？”
晋遥打量她一眼，笑道：“可以。”
孙妈妈还没来得及高兴，晋遥又说：“阿鸢姑娘救了我一命，我欲带她走，孙妈妈是否愿意割爱？”
“自然愿意。”孙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她的财神爷哦，可算是来了！“不知世子打算给奴家多少赎身钱？”
晋遥却好似听不懂一般，“赎身钱？”
孙妈妈听到晋遥的反问也愣了，什么意思，他不想给钱？
这可不行！
她脑子转得极快，故作为难道：“奴家跟阿鸢感情深厚，也不愿让她这么早就离开，不如世子再让她多叫奴家调教几年，之后再······”
“孙刺史，本世子当时可记得那枚冷箭就是从这里射出的，偏偏这个粉黛又死在这里，你说，她和杀手有没有关系呢？”晋遥另起了个话头。
孙勇听得汗如雨下，“这、这怎么可能呢？世子，粉黛一个女子······”
晋遥打断他的话，“怎么不可能？死去的杀手里面不就有女人吗？还是说，你伙同孙妈妈一起，意图行刺本世子！”
孙勇和孙妈妈大呼冤枉。
晋遥这时又淡淡开口，“本世子自然是信你们俩的，可你院子里的姑娘那就不一定了，万一还有人被顶替呢？除非——”
“除非如何？”孙勇问。
“除非有人从中转圜，好让我相信孙妈妈手下姑娘都是清白的，没有杀手藏身。”
话都说到这里了，两个姓孙的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孙妈妈赔笑，“世子放心，奴家稍后就派人将阿鸢的文书与东西送过来。”
晋遥点头。
孙妈妈立即起身，扭头欲走，只听得那位世子爷又说：“阿鸢身旁没有个侍候的人，我不放心，劳烦孙妈妈将那柳莺的文书，一并送过来吧。”
孙妈妈苦笑着答：“是，世子。”
说罢匆匆离去，生怕晋遥再要个什么人走！
这一趟，可赔惨了！
“孙刺史，这次遇刺之事，麻烦你写一封奏报，送往衡都。”
“是。”
晋遥施施然离开了，徒留孙勇站在日光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胸膛起伏。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你们姓晋的都是一个德行！
······
九和丹不愧是药王所制，这才一天，霍鸢已经能坐在桌子旁吃饭了。
晋遥看到随影仿佛一个门神似的站在霍鸢房门前，眼神示意，“怎么不进去？”
随影答：“都是姑娘家，属下不好与她们同吃。”
“嘁！假正经！不吃饭就去刺史府门口等着，一会有人过来送东西。”晋遥道。
“是。”随影也不问，领命就去。
晋遥失笑摇头，这要是换成随行，一定要问个清楚才会罢休。
这次，晋遥敲了门，“叩叩叩。”他可没忽略先前第一次过来时霍鸢脸上一闪而过的恼意。
柳莺过来开门，吓了一大跳，“世、世子，您请进。”
霍鸢忙着喝鸡汤，没理他。
柳莺扯了扯霍鸢衣服，“姑、姑娘，世子来了。”
霍鸢空出一只手，指指晋遥，指指自己的眼睛，示意看到了，眼没瞎。
柳莺气结，她说的是这个嘛！
“先下去吧。”晋遥坐到霍鸢对面，对柳莺道。
“是。”
霍鸢喝完鸡汤，抹嘴后才问晋遥来意，“世子来找奴婢什么事？”
“不是奴婢了。”
“啊？”
“良籍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霍鸢警惕问道：“什么事？”
晋遥道：“陪我回衡都一趟，一路上听我吩咐。”
“我若是不同意呢？”
晋遥自己动手斟茶，握着茶杯凑到嘴边，胸有成竹道：“那孙妈妈就会知道自己院子里有一个会武功的姑娘，你说，她会怎么做呢？”说完喝了一口茶水。
“满庭芳的姑娘也知道我会武。”霍鸢紧紧盯着晋遥。
“那不劳你费心，我会处理好的。”
“如果你的吩咐违背我意愿呢？”霍鸢很谨慎，身处此地，像晋遥这种权贵子弟弄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得不防。
“我们可以订立契约，你可以把你不能接受的都写下来。”晋遥出乎意料地通情达理。
“······成交！”霍鸢伸手竖掌，不就是当乙方吗，她可是熟门熟路。
二人击掌为誓。
霍鸢继续吃饭，晋遥亲眼见她喝完了一盅鸡汤，一碗金丝银耳枸杞粥，一碟酿豆腐、一盘白虾，一碟南瓜酥、一碟红豆糕，两碗米饭，见她还要再去夹那盘糯米丸子，他眉头狠狠跳动，挡住那道菜，“你不能再吃了！”
霍鸢目光不善，阻我吃饭者，犹如杀我父母。
“咳！”晋遥尴尬，“你伤刚好，吃太多不利于恢复和消化。”
见霍鸢一脸不服，他正想着该怎么阻止她时忽闻一声天籁。
“姑娘，姑娘，我们被赎身了！”柳莺欢快地推开门，眼底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刚进门便给晋遥跪下了，严肃道：“世子大恩，柳莺没齿难忘，当牛做马，定会报答。”
“起来吧。”
“多谢世子。”柳莺起身，然后把两个人身份文书拿给霍鸢看，“姑娘，你看，这是我的，这是你的，我们自由啦！”
霍鸢也很高兴，浅笑道：“是啊，自由了。”
随即放下筷子，把桌上剩余菜肴都往晋遥那边推过去，“多谢。”
晋遥默默扶额，他知道霍鸢的意思，是谢他为柳莺赎了身。
可这谢礼也不能就是让他吃她的剩饭啊，忒不上台面！
随影和随行也一同过来了，随影拿着霍鸢的东西，随行则拿了两份新的户籍文书，一份给柳莺，一份给霍鸢。
随行说：“两张文书填上自己的信息，一张自留，一张送往衙门。”
柳莺欢喜地拿来笔墨，一支给霍鸢，一支自己填上“柳莺”二字，柳浪闻莺，这名字她很喜欢。
霍鸢拿笔，稍加思考，写上了两个字——霍鸢。
交给随行，“麻烦了。”
“霍姑娘不必多礼。”
晋遥看到户籍文书上的名字，原来她叫“霍鸢”。
接着命随影、随行撤去了桌上餐食，又叫柳莺奉上笔墨，“霍鸢，你现在可以写下你的要求了。”
“好。”霍鸢提笔。
下笔前她还担心自己毛笔字写得太差，但写上第一笔的时候霍鸢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身体有本能反应。
她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其中包括“不能有违律法、不能有悖道德、不能在她不同意时有亲密接触”等等，写好后她说：“基本就这些。”
晋遥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之后签上名字，按下世子私印。
“霍鸢，合作愉快。”
“嗯。”
“我呢，那我呢？”柳莺看这二人打哑谜，急着插了一句。
霍鸢爱怜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温声道：“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去，再也不用受别人欺负了。”
谁知柳莺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双眼漫上惊慌，抓着霍鸢衣袖，“姑娘，你不要我了？”
“······我已不是你的姑娘了。”霍鸢纠正道。
“呜呜呜······你、你不要我了叫我往哪里去嘛，我没爹没娘的······呜呜呜······嗝！”柳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是洪水开闸，没一会儿霍鸢胸前衣服便湿了。
霍鸢无助地看向另外三人。
随影、随行眼神略带责备，晋遥则是一副抱臂看戏的神情。
霍鸢：“······”
她仔细擦去柳莺脸上泪水，小心翼翼道：“不然，你先跟着我，咱俩结为异姓‘姊妹’？”
“霍鸢姐，你要说话算话，大家都是见证人！”柳莺抽抽嗒嗒地说。
“拉钩。”霍鸢伸出右手小指，两人拉过钩后，柳莺才破涕为笑。
随行大咧咧道：“柳莺妹妹放心，我给你作证。”
随影点头，顺带斜睨随行一眼，这就叫上妹妹了，轻浮！
然后所有人看向晋遥，包括霍鸢。
“······正好我此行身边缺个侍女，那就柳莺来吧，月例跟衡都的侍女们一样，每月二两银子。”这正合晋遥的意，柳莺她对霍鸢来说也是多了一层牵制，若是日后反悔，霍鸢也需思量一二。
“多谢世子。”柳莺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
“那我呢？”霍鸢问。
晋遥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逮着本世子一个人薅是吧。
“跟他俩一样！”他指着随影、随行道。
说罢拂袖而去！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霍鸢认真回答：“奴婢想与世子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晋遥看似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却有一丝连自己也没觉察到的失落。
“奴婢想要良籍。”
意料之中，既然她说想逃出去，那么为了一个良籍舍命相救，倒也说得过去。
没等他再问话，又有人急促敲门，“世子？世子您在吗？”
是孙勇。
晋遥打开房门，只见孙勇脸色有点白，结结巴巴道：“世、世子，湖、湖里捞出来一个死人。”
晋遥的脸瞬间黑了，死人有什么稀奇的，前天水榭，血染碧湖，死在湖里的人多了去了！
就在晋遥马上要关门的时候，孙勇急急道：“不、不是杀手，是舞女啊！”
“何处发现？”
“竹林附近。”
他对着霍鸢，张嘴无声道：“等我。”说完就离开了。
······
晋遥和孙勇一行人前往水榭附近的竹林查看情况。
女人尸体已被捞出，盖了一块白布，衙役们围了一个圈，孙妈妈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
见到晋遥和孙勇过来，脸皮立马堆起笑，行了个礼，“奴家见过世子、刺史大人。”
晋遥浅浅看她一眼，妇人打扮华丽、傅粉描眉，虽已徐娘半老，仍旧风姿绰约。
只不过眼中俱是精明与算计，他并无好感，平淡道：“起来吧，说说死者的情况。”
孙妈妈似不经意看了孙勇一眼，得到眼色才曼声道：“这姑娘名叫‘粉黛’，是我院中的二等瘦马，本是前日一同过来献舞的。”
“谁知有人行刺，待事情平息后我就和姑娘们一起被关到东边的一个院子里去了，至于她为何死在这里，奴家确实不知。”
晋遥叫来仵作，问：“人是怎么死的？”
仵作答：“禀世子，此女是先死而后被抛入湖中，死因是喉骨断裂，行凶者应是练武之人。”
被杀手所杀？
所以是舞女去换衣服时，青阳门的杀手杀了其中一人顶替身份，众人如此想到。
远处有一黑影掠来，衙役们连忙举起武器，神情紧张，浑身戒备。
“世子，小心！”孙勇提醒。
晋遥却看出那是随行，当时霍鸢中箭后他立刻让人去追放冷箭的杀手，如今看来，一无所获，“孙刺史，无妨，我的护卫回来了。”
随行跃下墙头，拱手，“主子，人在城外跟丢了，他进了林子。”
“只有一个人？”
“是，途中并无接应人马。”随行面带懊恼，倒是很少遇到轻功与他不相上下的人物，此人必是劲敌。
“行了，去休息吧。”
“是。”随行告退。
孙妈妈见晋遥不语，扭着腰上前，腆笑：“世子，如今我等府内诸事已毕，可否让我和姑娘们先回去？”
晋遥打量她一眼，笑道：“可以。”
孙妈妈还没来得及高兴，晋遥又说：“阿鸢姑娘救了我一命，我欲带她走，孙妈妈是否愿意割爱？”
“自然愿意。”孙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她的财神爷哦，可算是来了！“不知世子打算给奴家多少赎身钱？”
晋遥却好似听不懂一般，“赎身钱？”
孙妈妈听到晋遥的反问也愣了，什么意思，他不想给钱？
这可不行！
她脑子转得极快，故作为难道：“奴家跟阿鸢感情深厚，也不愿让她这么早就离开，不如世子再让她多叫奴家调教几年，之后再······”
“孙刺史，本世子当时可记得那枚冷箭就是从这里射出的，偏偏这个粉黛又死在这里，你说，她和杀手有没有关系呢？”晋遥另起了个话头。
孙勇听得汗如雨下，“这、这怎么可能呢？世子，粉黛一个女子······”
晋遥打断他的话，“怎么不可能？死去的杀手里面不就有女人吗？还是说，你伙同孙妈妈一起，意图行刺本世子！”
孙勇和孙妈妈大呼冤枉。
晋遥这时又淡淡开口，“本世子自然是信你们俩的，可你院子里的姑娘那就不一定了，万一还有人被顶替呢？除非——”
“除非如何？”孙勇问。
“除非有人从中转圜，好让我相信孙妈妈手下姑娘都是清白的，没有杀手藏身。”
话都说到这里了，两个姓孙的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孙妈妈赔笑，“世子放心，奴家稍后就派人将阿鸢的文书与东西送过来。”
晋遥点头。
孙妈妈立即起身，扭头欲走，只听得那位世子爷又说：“阿鸢身旁没有个侍候的人，我不放心，劳烦孙妈妈将那柳莺的文书，一并送过来吧。”
孙妈妈苦笑着答：“是，世子。”
说罢匆匆离去，生怕晋遥再要个什么人走！
这一趟，可赔惨了！
“孙刺史，这次遇刺之事，麻烦你写一封奏报，送往衡都。”
“是。”
晋遥施施然离开了，徒留孙勇站在日光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胸膛起伏。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你们姓晋的都是一个德行！
······
九和丹不愧是药王所制，这才一天，霍鸢已经能坐在桌子旁吃饭了。
晋遥看到随影仿佛一个门神似的站在霍鸢房门前，眼神示意，“怎么不进去？”
随影答：“都是姑娘家，属下不好与她们同吃。”
“嘁！假正经！不吃饭就去刺史府门口等着，一会有人过来送东西。”晋遥道。
“是。”随影也不问，领命就去。
晋遥失笑摇头，这要是换成随行，一定要问个清楚才会罢休。
这次，晋遥敲了门，“叩叩叩。”他可没忽略先前第一次过来时霍鸢脸上一闪而过的恼意。
柳莺过来开门，吓了一大跳，“世、世子，您请进。”
霍鸢忙着喝鸡汤，没理他。
柳莺扯了扯霍鸢衣服，“姑、姑娘，世子来了。”
霍鸢空出一只手，指指晋遥，指指自己的眼睛，示意看到了，眼没瞎。
柳莺气结，她说的是这个嘛！
“先下去吧。”晋遥坐到霍鸢对面，对柳莺道。
“是。”
霍鸢喝完鸡汤，抹嘴后才问晋遥来意，“世子来找奴婢什么事？”
“不是奴婢了。”
“啊？”
“良籍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霍鸢警惕问道：“什么事？”
晋遥道：“陪我回衡都一趟，一路上听我吩咐。”
“我若是不同意呢？”
晋遥自己动手斟茶，握着茶杯凑到嘴边，胸有成竹道：“那孙妈妈就会知道自己院子里有一个会武功的姑娘，你说，她会怎么做呢？”说完喝了一口茶水。
“满庭芳的姑娘也知道我会武。”霍鸢紧紧盯着晋遥。
“那不劳你费心，我会处理好的。”
“如果你的吩咐违背我意愿呢？”霍鸢很谨慎，身处此地，像晋遥这种权贵子弟弄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得不防。
“我们可以订立契约，你可以把你不能接受的都写下来。”晋遥出乎意料地通情达理。
“······成交！”霍鸢伸手竖掌，不就是当乙方吗，她可是熟门熟路。
二人击掌为誓。
霍鸢继续吃饭，晋遥亲眼见她喝完了一盅鸡汤，一碗金丝银耳枸杞粥，一碟酿豆腐、一盘白虾，一碟南瓜酥、一碟红豆糕，两碗米饭，见她还要再去夹那盘糯米丸子，他眉头狠狠跳动，挡住那道菜，“你不能再吃了！”
霍鸢目光不善，阻我吃饭者，犹如杀我父母。
“咳！”晋遥尴尬，“你伤刚好，吃太多不利于恢复和消化。”
见霍鸢一脸不服，他正想着该怎么阻止她时忽闻一声天籁。
“姑娘，姑娘，我们被赎身了！”柳莺欢快地推开门，眼底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刚进门便给晋遥跪下了，严肃道：“世子大恩，柳莺没齿难忘，当牛做马，定会报答。”
“起来吧。”
“多谢世子。”柳莺起身，然后把两个人身份文书拿给霍鸢看，“姑娘，你看，这是我的，这是你的，我们自由啦！”
霍鸢也很高兴，浅笑道：“是啊，自由了。”
随即放下筷子，把桌上剩余菜肴都往晋遥那边推过去，“多谢。”
晋遥默默扶额，他知道霍鸢的意思，是谢他为柳莺赎了身。
可这谢礼也不能就是让他吃她的剩饭啊，忒不上台面！
随影和随行也一同过来了，随影拿着霍鸢的东西，随行则拿了两份新的户籍文书，一份给柳莺，一份给霍鸢。
随行说：“两张文书填上自己的信息，一张自留，一张送往衙门。”
柳莺欢喜地拿来笔墨，一支给霍鸢，一支自己填上“柳莺”二字，柳浪闻莺，这名字她很喜欢。
霍鸢拿笔，稍加思考，写上了两个字——霍鸢。
交给随行，“麻烦了。”
“霍姑娘不必多礼。”
晋遥看到户籍文书上的名字，原来她叫“霍鸢”。
接着命随影、随行撤去了桌上餐食，又叫柳莺奉上笔墨，“霍鸢，你现在可以写下你的要求了。”
“好。”霍鸢提笔。
下笔前她还担心自己毛笔字写得太差，但写上第一笔的时候霍鸢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身体有本能反应。
她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其中包括“不能有违律法、不能有悖道德、不能在她不同意时有亲密接触”等等，写好后她说：“基本就这些。”
晋遥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之后签上名字，按下世子私印。
“霍鸢，合作愉快。”
“嗯。”
“我呢，那我呢？”柳莺看这二人打哑谜，急着插了一句。
霍鸢爱怜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温声道：“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去，再也不用受别人欺负了。”
谁知柳莺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双眼漫上惊慌，抓着霍鸢衣袖，“姑娘，你不要我了？”
“······我已不是你的姑娘了。”霍鸢纠正道。
“呜呜呜······你、你不要我了叫我往哪里去嘛，我没爹没娘的······呜呜呜······嗝！”柳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是洪水开闸，没一会儿霍鸢胸前衣服便湿了。
霍鸢无助地看向另外三人。
随影、随行眼神略带责备，晋遥则是一副抱臂看戏的神情。
霍鸢：“······”
她仔细擦去柳莺脸上泪水，小心翼翼道：“不然，你先跟着我，咱俩结为异姓‘姊妹’？”
“霍鸢姐，你要说话算话，大家都是见证人！”柳莺抽抽嗒嗒地说。
“拉钩。”霍鸢伸出右手小指，两人拉过钩后，柳莺才破涕为笑。
随行大咧咧道：“柳莺妹妹放心，我给你作证。”
随影点头，顺带斜睨随行一眼，这就叫上妹妹了，轻浮！
然后所有人看向晋遥，包括霍鸢。
“······正好我此行身边缺个侍女，那就柳莺来吧，月例跟衡都的侍女们一样，每月二两银子。”这正合晋遥的意，柳莺她对霍鸢来说也是多了一层牵制，若是日后反悔，霍鸢也需思量一二。
“多谢世子。”柳莺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
“那我呢？”霍鸢问。
晋遥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逮着本世子一个人薅是吧。
“跟他俩一样！”他指着随影、随行道。
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