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啊。”叶晓平稳心神,冷静道:“这几天你并没有要求我帮你抑制蛊虫,而且都不太想碰我,我猜想你应该是解蛊了,已经没事了。”

    顾清琴道:“你猜得没错,蛊已经解了。”

    叶晓点了点头,神情略感欣慰。然后神色一变,抬眼看他:“那你刚刚在做什么!睡糊涂了?”

    “你觉得我在做什么,你我是夫妻,同处一室,我想与你亲近,不行吗?”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你...不愿意?”

    顾清琴这几日一直都不敢睡,怕一觉醒来,发现只是一场梦。

    叶晓深刻反省了自己,是她的错,不敢贪婪这一时半会的好觉,就这么不知分寸地逾越了界限。

    还是得分房睡。

    她叹一口气,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我回我那屋睡吧,是我睡相太差,吵到你了。”

    叶晓说完,看着床边,小心地挪动,准备下床离开。她没注意到顾清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人被拉回,枕头从她怀里掉落。

    顾清琴神情委屈,好似被欺负了一样,眼眶泛红,咬牙恨道:“你就这么厌烦我吗?”

    他拽着叶晓的手,将人拉到跟前,叶晓身形不稳,极力保持距离,伸手去掰他手,忽闻一声破碎的哽咽,她动作一滞,抬眸看向顾清琴。

    “你!你...你..”他声音由高到低,由怒到哀,“你一直都在骗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连你的名字...也是假的。我明明不抱希望的,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有了奢望,又要亲手毁了它。我从来不敢奢求什么,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偏偏只有你....”

    说着说着,他眼里的哀意转为恨意,那眼神似恨不得将她撕个粉碎,又强行压抑克制,声调是一种不平静的平稳:“你骗我,杀我,我不怪你,也可以原谅你,只要你从此能好好待在我身边,别再离开,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这几天他都表现得很好,好到叶晓都快觉得他们真的是这人间再寻常不过的新婚夫妻,虽说郎君有些冷淡,但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给予回应。

    到这一刻,某种失控的情感在深夜喷涌而出,平静安稳也在失衡中显露出真实。

    叶晓眯了眯眼,细细品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问道:“那我是谁?”

    顾清琴神情一怔,执着道:“苏杳杳。”

    他目光一瞬不移,直盯着她,“我以前想过,你如果只是苏杳杳,那该有多好.....”

    声音渐转冰冷,带着霸道的执拗:“后来我想,你就该一直是苏杳杳。”

    叶晓觉得他自欺欺人的症状越发严重,都快疯魔了,她轻声安抚道:“好,好,你先放开我再说。”

    顾清琴抓着她,“我不要分开睡。”

    叶晓被拽得往前一倾,长发凌乱地挂在肩头,一扯一拉间,两人脸靠得极近,他一脸坦然,目光灼灼,她脸上涨红,呼吸错乱。

    他突然低头咳了下,手背一抹,嘴角溢血,叶晓原本愤怒的脸色顿时转变成怜惜。

    顾清琴精准捕捉到她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声音软了下来:“你可怜我?”

    叶晓抿了抿唇,不说话,顾清琴趁她怔愣的片刻,低头凑上去,轻贴住她的嘴唇,吻了一下后,头抵在她额头,轻声撒娇:“那再可怜我一些,好吗?别走。”

    分房睡大概是不可能了,叶晓没再提起,稀里糊涂地就这么被打发了。

    ——

    姜慕汐神情凝重地踏上昆仑剑宗的山云阶,她手持佩剑,仰头看了看山门,目光坚定地再上一阶。

    “姜掌门,此事你应该避嫌。”昆仑剑宗的沈掌门双手放在身后,站在殿门口,眼睛望着远处。

    青岳派的皓月仙君竟是魔尊封宿之子,魔族少主混入仙门,意图不轨,青岳派一门是被蒙蔽,还是共谋,还有待考查。梅掌门和其他弟子暂且被软禁在自家青云山反省思过,而萧凌被擒拿,关押在昆仑剑宗的镇魔塔。

    姜慕汐走近,站在沈墨身侧,拱手郑重一辑,语气笃定道:“沈掌门,萧凌的为人我最清楚,我可以担保,他从未害过谁。不如说正相反,他这几年救了很多人,除奸邪,灭妖魔,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沈墨何尝不知道萧凌这几年的努力,他把青岳派这么一个末微门派拉到如今的地位,实属不易。

    可他是魔族一脉是不争的事实。

    “他对隐瞒身份混入仙门一事供认不讳,仙门众家对此甚是愤慨。姜掌门,仅凭你一人的担保并不能说明什么,魔族向来阴险狡诈,你不想被人误解受魔族蛊惑的话,最好还是务再多言。”沈墨知道二人的关系,本来仙门其他门派也在怀疑姜慕汐有问题,想把她一起关起来审问,是沈墨压了下来。

    “沈掌门,你们打算怎么做?杀了萧凌吗?”姜慕汐自知以她一人之力无法劝服仙门,没有继续替萧凌辩解。

    仙门打算在一个月后,在斩魔台对萧凌进行诛魔之刑,届时万剑伐身,妖魔自会灰飞烟灭。沈墨不忍心对她说出如此酷刑,低声劝道:“姜掌门,仙魔有别,还望能自断情缘,回正道心。”

    “我懂了,沈掌门,我能不能再见他一面吗?”姜慕汐神情悲怆,隐忍克制,作为一派掌门,她还有责任要承担,不能恣意妄为。

    沈墨知她是个有分寸的人,点点头,走出殿门,“去吧。”

    “多谢沈掌门。”姜慕汐对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辑,语气甚是感激。

    镇魔塔内,萧凌四肢被荆棘铁链捆绑,脸上淤青红肿,衣服残破,似有人对他施了鞭刑,身上血肉模糊,一身洁白衣裳血迹斑斑,污秽不堪。

    姜慕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神情惊愕,眼里满是疼惜的不舍,“他们...怎么能...”

    她急走了两步,被一道结界阻隔。她眼睁睁看着伤害累累的萧凌,无能为力,声音微哑:“萧凌,你怎么样?”

    萧凌抬了下头,目光上移,提示姜慕汐有人在监视,姜慕汐心领神会,默默点头。

    魔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魔尊苍冥王被不明人士所杀,魔界有了新的掌控者,而仙门对这个神秘人一无所知。魔族异常安静,大多数魔物回归魔域,不再危害人间。

    紧接着,萧凌的身份就被暴露出来,仙门怀疑他就是那个神秘人,他束手就擒,并没有反抗。

    萧凌的父亲封宿是被苍冥王所杀,他为了复仇,杀了苍冥王,合理正当。可沈墨审问过萧凌,他并不承认是他杀了苍冥王,看他神情,沈墨不觉得他在说谎。

    那么...杀了苍冥王或许另有其人,如今魔界的掌控者到底是谁?

    五年前,邪灵的三个魂器,一个余清畔,已被半魂范戈所吞噬,魂魄归元,还剩一个器魂李云舟。

    在顾清琴被杀,封印在灵墟之后。范戈和李云舟也失踪了,五年间,了无音讯。

    当时一起失踪的人还有赤云派的叶晓,她一开始被顾清琴所劫,后来仅凭一人之力杀了玄影仙尊顾清琴,仙门震惊,有的觉得她厉害,有的觉得她耍了阴毒的手段才能成功击杀顾清琴,她的逃遁更是表明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不敢出现在人前。

    总之,关于当年的事有许多编排和传闻。只是最近事件越发诡异,有不少仙门弟子遇害失踪,魔界动荡,神秘人躲在幕后不知在筹谋什么。

    萧凌的事一爆出更是一道重击,引得仙门众家惶惶不安,担心身边每一个人都是魔界的暗底,人人互相揣测,难以信任。

    沈墨想以儆效尤,杀萧凌一个,安仙门之心。他既已承认自己是魔族,那便不会杀错人。以魔尊之子作为诱饵,或许可以引得幕后之人做出反应,从而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所以杀萧凌,仙门势在必行。

    “我师兄如何了?”萧凌勉强笑了笑,先问了梅尔的情况。

    梅尔在得知萧凌的身份之后,直接震怒,怒斥那位前来禀报的弟子。青岳派的人亲眼所见,萧凌和两头魔兽一起袭击昆仑弟子,他是被当场擒拿,身上魔气滔天,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青岳派出了一个魔族少主,整个门派被封禁,由其他门派弟子驻扎看管,不得出山门。

    姜慕汐去看过梅尔,他萎靡不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他还好,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萧凌垂下眼眸,眼底泛起伤感的水色,“是我连累了青岳派,他现在是青岳派掌门,想必会受到许多责问和怀疑。”

    镇魔塔内有人暗中监听着他们的对话,萧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点青岳派的事情,姜慕汐与他说了几句,没有待太久就离开了。

    出了昆仑剑宗,姜慕汐站在湖边,回顾着萧凌以魔音传脑传递的一些信息。

    萧凌在鬼谷遇上的两只魔兽有说过白白的名字,它们认识白白。

    魔兽能化形,一开始是少年模样,寻求他的帮助。萧凌并没有疑心,不小心被他们下了魔毒,在仙门弟子面前显露出额间魔纹,他失控发狂袭击其他弟子,才导致被仙门发现其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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