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是个怪人，她喜欢看《史记》，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书，我真不知道那些文言文她是怎么能看得下去的。”杨今一嘟了嘟嘴，“她一有空就往书里钻。”
那么现在，第二种可能性已被排除了。
因为杨百玲明显喜欢看书，而眼前这个杨今一表现得不喜欢看书，那么她不是杨百玲。
“等一等，”陈浮生打断她道，“最后的日记里不是写她突然不喜欢写东西了吗？那说不定就是她现在兴趣没了，就像我小时候喜欢研究奥数，结果发现学不好之后，就开始讨厌了。——兴趣是会变的呀。”
不管怎么样，那个女生是突破口。
【技能二觉醒：梦境穿梭】
【您可以在梦里去往任何您想去的地方，不会受到迷蝶的限制，比如穿墙，穿书。不过，请您好好履行破梦者的义务，不要去某本霸总言情小说里享福哦。】
“……”
这个系统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哦？南知意扶额无语。
“走，去《史记》里。”南知意一把拉住陈浮生，向窗边走去。
桌上放着厚厚的三本史记，有一本是摊开的，页面停留在“孟子荀卿列传”上。
“怎么进去，从这里跳进去吗？”陈浮生挠了挠头。
虽然人在自己梦里是无所不能的，但这是迷蝶造的梦之空间，他刚刚试了几次穿墙，都没有成功。
“不是这一面。”南知意翻动书页，“刚刚日记里不是写了吗？那一段是木禺人与土禺人的对话，‘我生于土，败则归土’，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孟尝君列传里的……对，是这里。”
她翻到1085面，找到刚刚那个段落，然后看向陈浮生，“进去吧。”
“怎么进去？跳进去吗？”陈浮生皱着眉，“别把书搞坏了……”
南知意把手按在那一段上，轻声道，“使用技能【梦境穿梭】。”
下一秒，书页粉光乍射，文字开始如漩涡般迅速流动起来，越旋越快，粉光在高速旋转下变成白花花气旋般的一片，直把周围的空间也扭成麻花状。
陈浮生还没反应过来，南知意便被那文字漩涡吸了进去。
“诶！”他一把抓住南知意的脚，然后便被连着一起吸了进去。
两人被吸进书里后开始直直向下坠落，然后一头栽到了一滩软乎乎黏湿的沼泽地里。
“……”
南知意简直要被恶心死了，她一边努力抖掉满头满身的淤泥和黑乎乎的腐烂枯草，一边忍住呕吐的冲动爬了起来。目光向旁边扫去，她看见同样栽进泥潭的陈浮生正在一脸哭丧相地拣掇身上的黑色枯叶。
“她呢？”南知意缓了几秒后，一边环视周围，一边问道。
“你怎么做到的？”陈浮生甩了甩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你怎么能穿梭蝶梦？从来没有人能做到……”
南知意默默无语。这该怎么解释呢，说她有“系统”吗？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写小说。
两个玩偶摇摇晃晃地从周围的迷雾堆里走出来了。
南知意这才反应过来，她说去书里这个地方，星际系统真的就把他们传送到了她手按着的地方，也就是木禺人和土禺人的对话场景。
“上下文不看的吗？！”南知意青筋直跳，努力忍住骂脏话的冲动，“这段话是苏代说的，不是让你把我送进谈话内容！”
她看向那两个玩偶，果真是一个土人一个木人。土禺人矮矮胖胖，泥条搓成的胳膊又粗又短，泥里还嵌着几粒沙石。木禺人略微苗条一点，木棍做的胳膊光滑细长，身体被打磨抛光，微微泛着光泽。
“天雨，子将败矣。”木禺人开口说。
“我生于土，败将归土。今天雨，流子而行，未知所止息也。”土禺人晃着胖胖的身子答道。
“这里只有两个玩偶，她去哪了？”陈浮生疑惑地打量周围。
南知意沉吟半晌，然后向土禺人走去。
“也许，这就是她？”她看着土禺人说。
“是谁？”土禺人歪着脑袋问。
“你叫什么？”南知意盯着它。
“我叫白玉。”土禺人答。
陈浮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觉得自己笑得太不合时宜，于是在南知意的注视下默默捂住了嘴。
“你认识杨百玲吗？”她又问。
“百灵鸟吗？它喜欢呆在杨树上，因为那里有蝴蝶，它可以吃。”
蝴蝶？是指‘迷蝶’吗？
见土禺人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南知意揉了揉太阳穴，默默地切换了话题。“你为什么叫白玉？”
“白玉不毁，孰为圭璋？”土禺人念念有词，“我虽然是土，但是我已经不是原来泥潭里的那些污物了，我也被打破重组了，所以我是白玉。啊，《庄子》真好看呢。”
“应该就是她。”南知意和陈浮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为什么在这里？”南知意接着问。
“我被人扔进了这个沼泽，然后我变成了土。”白玉答，“我遇见了这个木禺人，他想杀掉我，所以我和他争论。”
扔进来，应该指的就是11.4日的“我把她锁进了书里”。
但是杨百玲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锁进书里？如果白玉是杨百玲，那杨今一是谁？
“他为什么要杀你？”南知意还是感觉思绪混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他现在脱离了土壤，变成了木禺人，”白玉说，“但是我还站在土地上，我没有脱离土壤，所以他想把我变成他的土壤。”
……什么意思。
“梦是现实的隐喻，记得吗？所以这里出现奇怪的东西很正常，我们连我们自己的梦都经常无法理解呢。”陈浮生接话道。
“但是我有土壤，所以我不会死。”白玉又道。
“好的，那你现在愿意和我们离开这里吗？我带你去找更好的土壤。”南知意诱导他道。
“我要找我自己的土壤，不要更好的。”白玉仰起头，“我在一棵梧桐树下。”
梧桐树下。对，那间教室，杨百玲的座位在梧桐树下。
“好，我带你回去。”南知意抱起白玉，默念道，“使用技能【梦境穿梭】，回教室。”
“‘文章的极致如老街疏桐,桐下旧座,座间闲谈,精致散漫’……梧桐树下，真美呢。”白玉在她怀里自言自语道。
面前的空间又开始扭曲，漩涡再次形成，三人一起被吸回了教室。
在土禺人落地的一瞬间，它身上的泥土纷纷开始崩裂掉落，然后形态逐渐变大，仿佛一株扎根土壤的植物正在野蛮生长。等泥土落尽，灰尘间逐渐显露出一名少女的身姿，和杨今一，不，杨百玲如出一辙。
“到底谁是谁啊……”陈浮生忍不住叹道。
杨百玲，白玉，杨今一，怎么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就在两人沉思之时，教室后面黑板上的板报簌簌落了几丝粉笔灰。
“这不是粉笔灰，”南知意警觉地挺直身子，“这是蝶粉，梦境要解体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才过了一会儿吗？”陈浮生一边跟着南知意向前跑，一边张皇地打量四周开始掉粉的墙壁。
“你做梦的时候不也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南知意向传送门冲去，一头撞向那块粉色半透明的幕布，“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门里滚了出来，歪七扭八地以诡异的姿势瘫在地上。
“哎呦，我的膝盖……”陈浮生半跪在地上，咝咝地倒抽冷气。
传送门的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暗，像将尽入夜的晚霞余晖。
“万幸，万幸……”听到动静的周栩然匆匆从另一侧赶来，对着他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们回来了，真是……万幸。”
显示器上的波动消失了，成了一条直线，像死去病人的心电图。
蝶梦结束了，或者死了。
病床上的少女却突然动了一下。
跪着，躺着和站着的三人齐刷刷地向病床望去，只少女微微睁开了眼，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用手肘撑着病床慢慢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她有点迷茫地望着三人。
“杨小姐，你终于醒了。”周栩然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你的精神遭到了严重冲击，所以一时昏迷……好在现在已无大碍，回家好好修养即可。”
三人将少女送回了家，然后再次回到上次见面的研究室。
“你们看见了些什么？”周栩然坐在会议桌前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醒了？”
于是南知意把土禺人和木禺人，白玉和杨今一的怪事，还有那本杨百玲的日记，都向周栩然讲述了一遍。
“两个和杨百玲一模一样的人？”周栩然惊讶道，“名字还不一样？这是怎么……”
“也许，杨百玲醒过来是因为‘白玉’从书里被救出来了。”南知意低眸沉思半晌，开口道。
“等一下，等一下。”陈浮生打断两人对话，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我们是不是应该捋一下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个事情的始末……那俩人到底是谁？只可能有一个是杨百玲本人，另外一个呢？”
会议室重新陷入沉默。沉闷的氛围像暴雨前低气压的闷热感。
杨百玲，杨今一，白玉。
南知意倏地抬起头，一个念头隐隐浮现。
“三个人，都是杨百玲。”半晌，她缓缓开口道。
“怎么可能？梦里怎么会有两个自己？”陈浮生头摇的像拨浪鼓。
“杨今一，白玉，你没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南知意凝视着他。
陈浮生又摇摇头，但是片刻之后，他脸上的迷茫就变成了震惊。
“你是说……”他艰难开口。
“杨今一和白玉，拼起来就是杨百玲。”南知意转过头，对着周栩然严肃道，“杨今一和白玉只不过是杨百玲的两种性格，杨今一讨厌文学，而白玉痴迷文学，那是因为杨百玲在学文学的过程中受阻，难免产生负面情绪和沮丧念头，这些念头被‘迷蝶’凝聚起来，化成了杨今一。”她接着道，“而白玉，是杨百玲真正纯洁的自我，那个原本的自我！”
“所以，她之前昏迷不醒是因为真正的自我被锁进了蝶梦？”周栩然恍然大悟，“你们把她带出桎梏之后，她就自然而然地醒了过来……”
南知意点点头，“就是这样。”
“按道理来说，剩下一部分自我精神也可以接替缺失的那部分，就算她会不再热爱文学，也不至于会醒不过来啊？”陈浮生疑惑道。
“因为过于热爱了，”南知意看向他，“那几乎构成了她的全部。理想坍圮的时候，人生也不复存在。”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迷蝶，为什么要这样做？”周栩然站起身。
那么现在，第二种可能性已被排除了。
因为杨百玲明显喜欢看书，而眼前这个杨今一表现得不喜欢看书，那么她不是杨百玲。
“等一等，”陈浮生打断她道，“最后的日记里不是写她突然不喜欢写东西了吗？那说不定就是她现在兴趣没了，就像我小时候喜欢研究奥数，结果发现学不好之后，就开始讨厌了。——兴趣是会变的呀。”
不管怎么样，那个女生是突破口。
【技能二觉醒：梦境穿梭】
【您可以在梦里去往任何您想去的地方，不会受到迷蝶的限制，比如穿墙，穿书。不过，请您好好履行破梦者的义务，不要去某本霸总言情小说里享福哦。】
“……”
这个系统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哦？南知意扶额无语。
“走，去《史记》里。”南知意一把拉住陈浮生，向窗边走去。
桌上放着厚厚的三本史记，有一本是摊开的，页面停留在“孟子荀卿列传”上。
“怎么进去，从这里跳进去吗？”陈浮生挠了挠头。
虽然人在自己梦里是无所不能的，但这是迷蝶造的梦之空间，他刚刚试了几次穿墙，都没有成功。
“不是这一面。”南知意翻动书页，“刚刚日记里不是写了吗？那一段是木禺人与土禺人的对话，‘我生于土，败则归土’，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孟尝君列传里的……对，是这里。”
她翻到1085面，找到刚刚那个段落，然后看向陈浮生，“进去吧。”
“怎么进去？跳进去吗？”陈浮生皱着眉，“别把书搞坏了……”
南知意把手按在那一段上，轻声道，“使用技能【梦境穿梭】。”
下一秒，书页粉光乍射，文字开始如漩涡般迅速流动起来，越旋越快，粉光在高速旋转下变成白花花气旋般的一片，直把周围的空间也扭成麻花状。
陈浮生还没反应过来，南知意便被那文字漩涡吸了进去。
“诶！”他一把抓住南知意的脚，然后便被连着一起吸了进去。
两人被吸进书里后开始直直向下坠落，然后一头栽到了一滩软乎乎黏湿的沼泽地里。
“……”
南知意简直要被恶心死了，她一边努力抖掉满头满身的淤泥和黑乎乎的腐烂枯草，一边忍住呕吐的冲动爬了起来。目光向旁边扫去，她看见同样栽进泥潭的陈浮生正在一脸哭丧相地拣掇身上的黑色枯叶。
“她呢？”南知意缓了几秒后，一边环视周围，一边问道。
“你怎么做到的？”陈浮生甩了甩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你怎么能穿梭蝶梦？从来没有人能做到……”
南知意默默无语。这该怎么解释呢，说她有“系统”吗？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写小说。
两个玩偶摇摇晃晃地从周围的迷雾堆里走出来了。
南知意这才反应过来，她说去书里这个地方，星际系统真的就把他们传送到了她手按着的地方，也就是木禺人和土禺人的对话场景。
“上下文不看的吗？！”南知意青筋直跳，努力忍住骂脏话的冲动，“这段话是苏代说的，不是让你把我送进谈话内容！”
她看向那两个玩偶，果真是一个土人一个木人。土禺人矮矮胖胖，泥条搓成的胳膊又粗又短，泥里还嵌着几粒沙石。木禺人略微苗条一点，木棍做的胳膊光滑细长，身体被打磨抛光，微微泛着光泽。
“天雨，子将败矣。”木禺人开口说。
“我生于土，败将归土。今天雨，流子而行，未知所止息也。”土禺人晃着胖胖的身子答道。
“这里只有两个玩偶，她去哪了？”陈浮生疑惑地打量周围。
南知意沉吟半晌，然后向土禺人走去。
“也许，这就是她？”她看着土禺人说。
“是谁？”土禺人歪着脑袋问。
“你叫什么？”南知意盯着它。
“我叫白玉。”土禺人答。
陈浮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觉得自己笑得太不合时宜，于是在南知意的注视下默默捂住了嘴。
“你认识杨百玲吗？”她又问。
“百灵鸟吗？它喜欢呆在杨树上，因为那里有蝴蝶，它可以吃。”
蝴蝶？是指‘迷蝶’吗？
见土禺人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南知意揉了揉太阳穴，默默地切换了话题。“你为什么叫白玉？”
“白玉不毁，孰为圭璋？”土禺人念念有词，“我虽然是土，但是我已经不是原来泥潭里的那些污物了，我也被打破重组了，所以我是白玉。啊，《庄子》真好看呢。”
“应该就是她。”南知意和陈浮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为什么在这里？”南知意接着问。
“我被人扔进了这个沼泽，然后我变成了土。”白玉答，“我遇见了这个木禺人，他想杀掉我，所以我和他争论。”
扔进来，应该指的就是11.4日的“我把她锁进了书里”。
但是杨百玲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锁进书里？如果白玉是杨百玲，那杨今一是谁？
“他为什么要杀你？”南知意还是感觉思绪混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他现在脱离了土壤，变成了木禺人，”白玉说，“但是我还站在土地上，我没有脱离土壤，所以他想把我变成他的土壤。”
……什么意思。
“梦是现实的隐喻，记得吗？所以这里出现奇怪的东西很正常，我们连我们自己的梦都经常无法理解呢。”陈浮生接话道。
“但是我有土壤，所以我不会死。”白玉又道。
“好的，那你现在愿意和我们离开这里吗？我带你去找更好的土壤。”南知意诱导他道。
“我要找我自己的土壤，不要更好的。”白玉仰起头，“我在一棵梧桐树下。”
梧桐树下。对，那间教室，杨百玲的座位在梧桐树下。
“好，我带你回去。”南知意抱起白玉，默念道，“使用技能【梦境穿梭】，回教室。”
“‘文章的极致如老街疏桐,桐下旧座,座间闲谈,精致散漫’……梧桐树下，真美呢。”白玉在她怀里自言自语道。
面前的空间又开始扭曲，漩涡再次形成，三人一起被吸回了教室。
在土禺人落地的一瞬间，它身上的泥土纷纷开始崩裂掉落，然后形态逐渐变大，仿佛一株扎根土壤的植物正在野蛮生长。等泥土落尽，灰尘间逐渐显露出一名少女的身姿，和杨今一，不，杨百玲如出一辙。
“到底谁是谁啊……”陈浮生忍不住叹道。
杨百玲，白玉，杨今一，怎么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就在两人沉思之时，教室后面黑板上的板报簌簌落了几丝粉笔灰。
“这不是粉笔灰，”南知意警觉地挺直身子，“这是蝶粉，梦境要解体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才过了一会儿吗？”陈浮生一边跟着南知意向前跑，一边张皇地打量四周开始掉粉的墙壁。
“你做梦的时候不也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南知意向传送门冲去，一头撞向那块粉色半透明的幕布，“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门里滚了出来，歪七扭八地以诡异的姿势瘫在地上。
“哎呦，我的膝盖……”陈浮生半跪在地上，咝咝地倒抽冷气。
传送门的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暗，像将尽入夜的晚霞余晖。
“万幸，万幸……”听到动静的周栩然匆匆从另一侧赶来，对着他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们回来了，真是……万幸。”
显示器上的波动消失了，成了一条直线，像死去病人的心电图。
蝶梦结束了，或者死了。
病床上的少女却突然动了一下。
跪着，躺着和站着的三人齐刷刷地向病床望去，只少女微微睁开了眼，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用手肘撑着病床慢慢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她有点迷茫地望着三人。
“杨小姐，你终于醒了。”周栩然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你的精神遭到了严重冲击，所以一时昏迷……好在现在已无大碍，回家好好修养即可。”
三人将少女送回了家，然后再次回到上次见面的研究室。
“你们看见了些什么？”周栩然坐在会议桌前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醒了？”
于是南知意把土禺人和木禺人，白玉和杨今一的怪事，还有那本杨百玲的日记，都向周栩然讲述了一遍。
“两个和杨百玲一模一样的人？”周栩然惊讶道，“名字还不一样？这是怎么……”
“也许，杨百玲醒过来是因为‘白玉’从书里被救出来了。”南知意低眸沉思半晌，开口道。
“等一下，等一下。”陈浮生打断两人对话，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我们是不是应该捋一下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个事情的始末……那俩人到底是谁？只可能有一个是杨百玲本人，另外一个呢？”
会议室重新陷入沉默。沉闷的氛围像暴雨前低气压的闷热感。
杨百玲，杨今一，白玉。
南知意倏地抬起头，一个念头隐隐浮现。
“三个人，都是杨百玲。”半晌，她缓缓开口道。
“怎么可能？梦里怎么会有两个自己？”陈浮生头摇的像拨浪鼓。
“杨今一，白玉，你没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南知意凝视着他。
陈浮生又摇摇头，但是片刻之后，他脸上的迷茫就变成了震惊。
“你是说……”他艰难开口。
“杨今一和白玉，拼起来就是杨百玲。”南知意转过头，对着周栩然严肃道，“杨今一和白玉只不过是杨百玲的两种性格，杨今一讨厌文学，而白玉痴迷文学，那是因为杨百玲在学文学的过程中受阻，难免产生负面情绪和沮丧念头，这些念头被‘迷蝶’凝聚起来，化成了杨今一。”她接着道，“而白玉，是杨百玲真正纯洁的自我，那个原本的自我！”
“所以，她之前昏迷不醒是因为真正的自我被锁进了蝶梦？”周栩然恍然大悟，“你们把她带出桎梏之后，她就自然而然地醒了过来……”
南知意点点头，“就是这样。”
“按道理来说，剩下一部分自我精神也可以接替缺失的那部分，就算她会不再热爱文学，也不至于会醒不过来啊？”陈浮生疑惑道。
“因为过于热爱了，”南知意看向他，“那几乎构成了她的全部。理想坍圮的时候，人生也不复存在。”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迷蝶，为什么要这样做？”周栩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