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pass
“从了我，做一个卑贱的奴侍？”萧凝更加玩味，她细细打量少年的神情，“别骗我，风语。”
“主子……”呼吸困难起来，风语努力从束缚中汲取喘息的余地，湿漉漉的眸子对上萧凝冷漠的目光，吐字清晰，“难受”
他的脸色涨红，破碎的泪光晕开滑落，却没有任何挣扎，双手规矩地垂下，轻颤的身子隐忍克制，目光中有不知所措的茫然和委屈。
“风语……从不骗主子.”
他哑声开口。
“额.”
萧凝松开手，少年狼狈地跪坐在地上，低头大口喘着气，捂着脖子发不出声音，白净脖颈上一点点蔓延出显眼的红色指印，妖冶、鲜艳。
“主子，会留印子呐。”
稍微缓了缓，风语一点点跪好，抬头笑着哑声开口，那双眸子还带着泪，却仍是平和、依恋、信任地看着萧凝，他伸手碰了碰指印，微微瑟缩，眨眨眼，一滴泪滑落，被萧凝随意伸手拭去。
像是撒娇的语气，少年腮帮子鼓了鼓，萧凝指尖也碰了碰那灼眼的痕迹，凤眸垂着看不出情绪，却又听到少年不满又无奈地嘟嚷。
“让人看见又要胡言乱语，败坏主子的名声。”
“真是，主子明明那么好，那些凡妇俗子就是嘴碎。”
少年满脸愤愤不平，又有些苦恼的样子，明明声音还尚且沙哑破碎，脖颈上还有可怖的掐痕，却还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袒护“罪魁祸首”。
这般活泼温驯又可人的少年，合该让女君趋之若鹜，为他争红眼的。
而这个少年，顺从她、眷恋她，全心全意信任她，甚至可以毫不犹豫把自己和命献给她，任她处置、把玩。
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份礼物啊。
一份献给她，讨好她的礼物。
这个少年，不过是有心之人精挑细选、苦心培养，用来谄媚奉迎的“惊喜”。
就算是在她身边待了三年，也不过是变得更了解她，更会讨她欢心，都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他活着的本能。
该欢喜吗？可萧凝心中始终没什么波澜，她的身边从不缺少美人，更不缺少热烈直白甚至卑微痛苦的爱，她没有碰当年十四岁稚嫩纯白的孩子，也不会对现在更加娇艳可人的少年有什么其他想法。
风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萧凝没太在意，微微后仰，单手撑额闭上了眼。
“出去，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来讨好，本殿不喜欢。”
她淡淡开口，语气淡漠，风语一愣，茫然中无端感到惶恐，膝行几步小心拉着萧凝的裙摆，看着疏离的表现，一种被抛弃感让他无所适从，泪水突然失禁，他焦急解释。
“风语没有哄殿下，只要是您，奴做什么都愿意，殿下，求您不要这样，奴……好怕……”
嗓音还哑着，更带上了不安的哭腔，萧凝烦躁地点了点太阳穴，睁开眼，对上风语小心翼翼的目光。
“我可当不了阿语世上最好的妻主，别闹，出去上药。”
漫不经心的腔调，语气温和了不少，风语终于从这丝熟悉得到了一些安稳，他还是攥着那片衣摆，执拗开口。
“主子……”
没等他开口，萧凝俯身抽出裙摆，攥着他的手腕，直直看着风语的眼睛。
“我养你这么久，不是让你满嘴讨好奉迎的甜言蜜语，更不是让你随随便便轻言献身。”
风语听到这毫不留情的斥责，一时之间竟然懵在原地，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这么误会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比起被伤害的痛苦或是震惊，眼中竟然还是茫然居多。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主子生气了，他明明，已经很乖很听话了，难道是因为为绿伢出头吗？如果主子不喜欢，他绝对不会再这样的。
风语脑中混沌一片，理不清想不明，萧凝松开他的手。
“你是暗卫，不是倡伎。”
无数混乱的记忆铺天盖地，风语颤抖起来，他试图再次抓住萧凝的裙摆，却扑了个空。
“最近别到我眼前碍眼，好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
萧凝起身避开，背对他负手而站，风语呆呆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眼泪吧嗒吧嗒落地。
可是，为什么……啊。
仰头看去，萧凝的背影模糊挺拔，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越来越远，心口抽搐疼痛，风语掏出找了好久的东西，放在地上，头晕脑胀，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铃声脆响，萧凝转身，凤眸微垂，冷凝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精致檀木木盒，蹲下身打开，是一个朱红色金丝玉玉镯。
萧凝沉默半晌，拿起这只熟悉的玉镯，将玉镯戴回手腕，随意拨弄一下，这才出声。
“风离”
一身黑衣的女子无声落地，怀中抱着一把淡青色长剑，剑锋入鞘，不漏声色，只是隐约从低调的剑鞘中透出几分冷意，她手拿长剑，单膝跪地，长发高束，眉眼冷漠森寒，这正是风离，也就是少年口中的阿离。
比起风语，她才像一个真正的暗卫，隐秘、安静、听话，是最好的护卫，最忠诚的手下，以及，最锋利的兵器。
“镇北候怎么样了？”
起身坐下，没有碰那凉茶，萧凝懒洋洋出声，似乎根本不受刚才之事的影响，风离是和风语一起回来的，因此，她完完整整看了全程，不过萧凝不提，她也绝不会多嘴，只是恭敬回禀。
“太医说若是精心调理可保一命，只是以后不可操劳动武。”
“多事之秋，西北还是安宁些为好，镇北候不能出事，全力保下来。”萧凝敛眸思索，指尖无意识碰了碰腕间冰凉的玉镯，又收回手，似乎想起什么，她问，“西北的消息，是从谁那递来的？”
“二皇女伪装成家书送进京，世女借着宴会的机会又转交给六皇女，由六皇女上奏陛下。”
还真是曲折，不过也没人想到镇北候给女儿例行寄回家书被用来传递这样的消息，而这封“家书”，谢婧怕都没机会打开。
真正的内容，除了萧澜，也只有老六、母皇和自己清楚了。
“确定太女不知道此事？”
“京中传来的消息，是的。”
萧凝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母皇不告诉萧昕，是怕人多口杂泄露了风声，还是有别的考量了。
要是第一种就罢了，要是第二种，可有的好戏。
唇角勾起些许弧度，萧凝眸中浅浅荡开几分笑，像是遇到了有趣的事，理了理杂乱的裙摆，她随意问。
“太女最近忙什么？”
“七皇女在凤后寿宴被陆侍卿家的二郎算计，强硬迎娶其为侧夫，提前开府，自己暂居东宫，太女一直在为此费心，而六皇女办完及笄礼，因为七皇女的事，近日忙着开府和自己的亲事，陛下给五、六两位皇女的官职已经定下了，应该是补偿。”
“萧楠脑子坏了？”
萧凝蹙眉，光是听着都觉得闹心，不难想象最近京中有多热闹，风离当然是不能回答她，低着头没有出声。
没看明白这步路数，但萧凝也不在意，有萧昕这个姐姐的“疼爱”，萧楠反倒要受不少掌辖制，况且她年纪太小，等她羽翼成长，就到了乾坤已定的时候了。
陆岚寒门贵女，但放在京城什么也算不上，反倒要小心和自己婆母扯上关系，听说有打算将嫡子和钱二娘子定亲，婆母好像还和自己提过一嘴，说是陆岚有意结识自己。
那个什么陆二郎君好像不过一个庶子，要是仅仅因为美色或是怜悯娶了，萧凝怀疑这个妹妹可能是被太女保护傻了，要是想拉拢陆岚，萧凝就可以肯定这个妹妹真傻了。
倒是平白给老五、老六省了不少麻烦，萧楠这一步，好像是单纯给太女添堵的，不管怎么样，萧凝都有点想给自己这个妹妹鼓掌，她本来担心自己走了太女势大，萧楠可真是好妹妹，不过是她的。
不过，老五啊……
“萧槿那边还是一切正常？”
“是，五皇女还是云游各地，游山玩水，产业也是孟家娘子打理，身边除了那位叫季霖的郎君作陪，并没有其她人。”
正常，萧凝才不相信什么正常，太过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只是现在她还懒得和她计较，等狐狸尾巴露出来，该急得先是太女才是。
还有那个不声不响的老四，现在除了没及笄的萧楠，所有姐妹都有了官职在身，理论上都有资格入场，偏偏她还孑然一身，不信她还忍得住。
现在都不是她有没有野心的问题了，而是她作为皇女，作为女儿，被忽略了个彻底，已经是牵扯自尊的程度了。
萧凝其实有时候真的好奇，母皇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有时候也不必过多探究，有利于她就好。
“继续关注，有变故及时告知。”
风离称是，萧凝收敛心神，想起今天二皇姐的“良策”，神色终于变了变，面带复杂，她迟疑了一会才吩咐。
“两日后，你和我一起去敌帐和谈，出了变故，及时带我离开。”
“……？”
风离有些疑惑，随即又了然点头，如果主子是怕自己失手杀了使臣怕被追杀，这么吩咐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
“主子……”呼吸困难起来，风语努力从束缚中汲取喘息的余地，湿漉漉的眸子对上萧凝冷漠的目光，吐字清晰，“难受”
他的脸色涨红，破碎的泪光晕开滑落，却没有任何挣扎，双手规矩地垂下，轻颤的身子隐忍克制，目光中有不知所措的茫然和委屈。
“风语……从不骗主子.”
他哑声开口。
“额.”
萧凝松开手，少年狼狈地跪坐在地上，低头大口喘着气，捂着脖子发不出声音，白净脖颈上一点点蔓延出显眼的红色指印，妖冶、鲜艳。
“主子，会留印子呐。”
稍微缓了缓，风语一点点跪好，抬头笑着哑声开口，那双眸子还带着泪，却仍是平和、依恋、信任地看着萧凝，他伸手碰了碰指印，微微瑟缩，眨眨眼，一滴泪滑落，被萧凝随意伸手拭去。
像是撒娇的语气，少年腮帮子鼓了鼓，萧凝指尖也碰了碰那灼眼的痕迹，凤眸垂着看不出情绪，却又听到少年不满又无奈地嘟嚷。
“让人看见又要胡言乱语，败坏主子的名声。”
“真是，主子明明那么好，那些凡妇俗子就是嘴碎。”
少年满脸愤愤不平，又有些苦恼的样子，明明声音还尚且沙哑破碎，脖颈上还有可怖的掐痕，却还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袒护“罪魁祸首”。
这般活泼温驯又可人的少年，合该让女君趋之若鹜，为他争红眼的。
而这个少年，顺从她、眷恋她，全心全意信任她，甚至可以毫不犹豫把自己和命献给她，任她处置、把玩。
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份礼物啊。
一份献给她，讨好她的礼物。
这个少年，不过是有心之人精挑细选、苦心培养，用来谄媚奉迎的“惊喜”。
就算是在她身边待了三年，也不过是变得更了解她，更会讨她欢心，都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他活着的本能。
该欢喜吗？可萧凝心中始终没什么波澜，她的身边从不缺少美人，更不缺少热烈直白甚至卑微痛苦的爱，她没有碰当年十四岁稚嫩纯白的孩子，也不会对现在更加娇艳可人的少年有什么其他想法。
风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萧凝没太在意，微微后仰，单手撑额闭上了眼。
“出去，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来讨好，本殿不喜欢。”
她淡淡开口，语气淡漠，风语一愣，茫然中无端感到惶恐，膝行几步小心拉着萧凝的裙摆，看着疏离的表现，一种被抛弃感让他无所适从，泪水突然失禁，他焦急解释。
“风语没有哄殿下，只要是您，奴做什么都愿意，殿下，求您不要这样，奴……好怕……”
嗓音还哑着，更带上了不安的哭腔，萧凝烦躁地点了点太阳穴，睁开眼，对上风语小心翼翼的目光。
“我可当不了阿语世上最好的妻主，别闹，出去上药。”
漫不经心的腔调，语气温和了不少，风语终于从这丝熟悉得到了一些安稳，他还是攥着那片衣摆，执拗开口。
“主子……”
没等他开口，萧凝俯身抽出裙摆，攥着他的手腕，直直看着风语的眼睛。
“我养你这么久，不是让你满嘴讨好奉迎的甜言蜜语，更不是让你随随便便轻言献身。”
风语听到这毫不留情的斥责，一时之间竟然懵在原地，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这么误会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比起被伤害的痛苦或是震惊，眼中竟然还是茫然居多。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主子生气了，他明明，已经很乖很听话了，难道是因为为绿伢出头吗？如果主子不喜欢，他绝对不会再这样的。
风语脑中混沌一片，理不清想不明，萧凝松开他的手。
“你是暗卫，不是倡伎。”
无数混乱的记忆铺天盖地，风语颤抖起来，他试图再次抓住萧凝的裙摆，却扑了个空。
“最近别到我眼前碍眼，好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
萧凝起身避开，背对他负手而站，风语呆呆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眼泪吧嗒吧嗒落地。
可是，为什么……啊。
仰头看去，萧凝的背影模糊挺拔，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越来越远，心口抽搐疼痛，风语掏出找了好久的东西，放在地上，头晕脑胀，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铃声脆响，萧凝转身，凤眸微垂，冷凝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精致檀木木盒，蹲下身打开，是一个朱红色金丝玉玉镯。
萧凝沉默半晌，拿起这只熟悉的玉镯，将玉镯戴回手腕，随意拨弄一下，这才出声。
“风离”
一身黑衣的女子无声落地，怀中抱着一把淡青色长剑，剑锋入鞘，不漏声色，只是隐约从低调的剑鞘中透出几分冷意，她手拿长剑，单膝跪地，长发高束，眉眼冷漠森寒，这正是风离，也就是少年口中的阿离。
比起风语，她才像一个真正的暗卫，隐秘、安静、听话，是最好的护卫，最忠诚的手下，以及，最锋利的兵器。
“镇北候怎么样了？”
起身坐下，没有碰那凉茶，萧凝懒洋洋出声，似乎根本不受刚才之事的影响，风离是和风语一起回来的，因此，她完完整整看了全程，不过萧凝不提，她也绝不会多嘴，只是恭敬回禀。
“太医说若是精心调理可保一命，只是以后不可操劳动武。”
“多事之秋，西北还是安宁些为好，镇北候不能出事，全力保下来。”萧凝敛眸思索，指尖无意识碰了碰腕间冰凉的玉镯，又收回手，似乎想起什么，她问，“西北的消息，是从谁那递来的？”
“二皇女伪装成家书送进京，世女借着宴会的机会又转交给六皇女，由六皇女上奏陛下。”
还真是曲折，不过也没人想到镇北候给女儿例行寄回家书被用来传递这样的消息，而这封“家书”，谢婧怕都没机会打开。
真正的内容，除了萧澜，也只有老六、母皇和自己清楚了。
“确定太女不知道此事？”
“京中传来的消息，是的。”
萧凝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母皇不告诉萧昕，是怕人多口杂泄露了风声，还是有别的考量了。
要是第一种就罢了，要是第二种，可有的好戏。
唇角勾起些许弧度，萧凝眸中浅浅荡开几分笑，像是遇到了有趣的事，理了理杂乱的裙摆，她随意问。
“太女最近忙什么？”
“七皇女在凤后寿宴被陆侍卿家的二郎算计，强硬迎娶其为侧夫，提前开府，自己暂居东宫，太女一直在为此费心，而六皇女办完及笄礼，因为七皇女的事，近日忙着开府和自己的亲事，陛下给五、六两位皇女的官职已经定下了，应该是补偿。”
“萧楠脑子坏了？”
萧凝蹙眉，光是听着都觉得闹心，不难想象最近京中有多热闹，风离当然是不能回答她，低着头没有出声。
没看明白这步路数，但萧凝也不在意，有萧昕这个姐姐的“疼爱”，萧楠反倒要受不少掌辖制，况且她年纪太小，等她羽翼成长，就到了乾坤已定的时候了。
陆岚寒门贵女，但放在京城什么也算不上，反倒要小心和自己婆母扯上关系，听说有打算将嫡子和钱二娘子定亲，婆母好像还和自己提过一嘴，说是陆岚有意结识自己。
那个什么陆二郎君好像不过一个庶子，要是仅仅因为美色或是怜悯娶了，萧凝怀疑这个妹妹可能是被太女保护傻了，要是想拉拢陆岚，萧凝就可以肯定这个妹妹真傻了。
倒是平白给老五、老六省了不少麻烦，萧楠这一步，好像是单纯给太女添堵的，不管怎么样，萧凝都有点想给自己这个妹妹鼓掌，她本来担心自己走了太女势大，萧楠可真是好妹妹，不过是她的。
不过，老五啊……
“萧槿那边还是一切正常？”
“是，五皇女还是云游各地，游山玩水，产业也是孟家娘子打理，身边除了那位叫季霖的郎君作陪，并没有其她人。”
正常，萧凝才不相信什么正常，太过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只是现在她还懒得和她计较，等狐狸尾巴露出来，该急得先是太女才是。
还有那个不声不响的老四，现在除了没及笄的萧楠，所有姐妹都有了官职在身，理论上都有资格入场，偏偏她还孑然一身，不信她还忍得住。
现在都不是她有没有野心的问题了，而是她作为皇女，作为女儿，被忽略了个彻底，已经是牵扯自尊的程度了。
萧凝其实有时候真的好奇，母皇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有时候也不必过多探究，有利于她就好。
“继续关注，有变故及时告知。”
风离称是，萧凝收敛心神，想起今天二皇姐的“良策”，神色终于变了变，面带复杂，她迟疑了一会才吩咐。
“两日后，你和我一起去敌帐和谈，出了变故，及时带我离开。”
“……？”
风离有些疑惑，随即又了然点头，如果主子是怕自己失手杀了使臣怕被追杀，这么吩咐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