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如细想,自己杀害的是前掌门一派的人,根据今日在主殿中的所见所闻来看,长老们与现掌门并非一条船上的人。

    虽然不知掌门和长老的矛盾从何而来,但结合索南意图谋害掌门,与掌门做事力求平等这两件事来看,掌门没有理由会对她不利。

    更何况,今日主殿内的情况她看得一清二楚,掌门的位子似乎坐得不太安稳,四大长老与掌门有矛盾,势必会威胁到掌门的地位!

    如此一来,掌门应该尽快在门内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时候的她是最好的人选!

    权衡好利弊关系,誉如决定跟随鼎穹飞回主庭。

    主庭中央的月潭石上,张伟和震古坐在上面等候多时,见鼎穹带着誉如回来,张伟打着哈欠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跑去找誉如了。”

    震古担心地说:“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呢……”

    张伟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向誉如招手:“小伙子,来来来,过来坐过来坐~”

    誉如毫不见外地坐了过去,张伟拿出一个储物镯戴到她手上,“给你的见面礼。”接着拿出三张牛肉饼递给她,“慢慢吃,储物镯里还有很多,不够再拿。”

    “多谢掌门!”誉如啃着牛肉饼,宝贝地看着手上的储物镯。

    整个形山道可是只有长老才拥有数量稀少的储物镯!像她们这些妹子也就只能拥有储物戒这样的法宝!掌门出手真是大方!跟着掌门混肯定没错!

    鼎穹顺手拿过一张饼啃了起来,“形山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

    “嗯……”张伟抿了抿嘴表示不知,“震古,问你话呢!”

    震古无奈地看了张伟一眼说道:“我去现场确认过,誉秋当场死亡,现在还躺在山门无人收尸。听其她妹子说,索南被四大长老带走,不过按理说,刺破了心脏,他肯定活不成。”

    “是生是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誉如追问道。

    “没有。”震古摇摇头。

    张伟悠悠然道:“俗话说,祸害留千年……”

    徒妹们一人给了她一拳,“闭嘴!”

    “啊!”

    张伟被打得掉下月潭石,坠入月潭,漂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她没事吧?”誉如担心地问。

    “死不了,别管她。”震古拿出千里窃声海螺颠在手里说道:“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法宝。”

    震古首先窃听索南和颉岱的声音,得出结论:“索南没有声音,不知死活。颉岱在打呼噜。”

    紧接着,震古听起了颉笛的声音,她的眼睛突然挣大,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鼎穹急问:“怎么了?”

    震古不作应答,转而去听颉邦的声音,睁大的眼睛忽然睁得更大了,她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努力克制情绪。

    誉如忙问:“震古?”

    震古依然沉默,选择继续听完最后一个颉甸的声音,这回她的眼睛没有睁大,而是坦言:“颉甸也睡了。”

    鼎穹抢过千里窃声海螺,听了男长老们的声音,疑惑地看着月潭石上的两个成年人说道:“颉邦和颉笛好像受伤了,谁伤的他们?”

    震古欲言又止地看着鼎穹,不知如何开口。

    “给我听听看吧。”誉如看过两人的操作,已知晓法宝的使用方法,拿过千里窃声海螺就自然地用了起来。

    怎料誉如的反应和震古如出一辙,鼎穹看得茫然不解,“你们怎么了?说话呀。”

    两个成年人表情复杂地对视一眼。

    震古:“非……”

    誉如:“非礼勿听……”

    震古:“小孩子不该知道的别问。”

    誉如点点头。

    “我及笄了!”鼎穹抗议。

    “及个屁!”震古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张伟。

    誉如呢喃道:“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鼎穹震古异口同声。

    誉如轻咳一声,正经说道:“我们都知道,男居所是颉笛管理,那帮男妹子给颉笛取了个外号,叫他老变态。我听过一些传言,说什么颉笛有男风倾向,男妹子们饱受颉笛的摧残等等。原来他真的好男风。”

    “什么啊……”鼎穹不解,“这跟他们受伤有什么关系?”

    震古无奈地问鼎穹:“你知道男风之气吗?”

    “知道,不就是断袖之癖嘛!这跟他们受伤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是受伤,他们在行房事。”

    “房事?”

    誉如奇怪地盯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鼎穹,问:“你多大?”

    “我及笄了!”

    “哦,那就是刚及笄。”

    “不说算了!”

    鼎穹气呼呼地跑回房间,誉如看了看剩下的师徒两人,“那我……”

    张伟的声音随着泡泡一起浮上水面:“房间随便选。”

    “知道了掌门。”

    誉如出事第二天,张伟顶着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两个黑眼圈,迫不及待地前往药丹楼,不敲门直接破门而入,一楼空无一人。

    “人呢!”

    没有动静。

    “颉笛!”

    还是没有动静。

    张伟走上二楼,见到了颉笛口中的鹦鹉锦绣,就问笼子里的鸟道:“锦绣,颉笛呢?”

    “不知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张伟打开笼子,锦绣叼着一只幼鸟飞了出来,而后迅速飞下楼梯,张伟提着笼子喊道:“锦绣!颉笛去哪了?”

    锦绣不理。

    张伟思考一瞬,说道:“你还要照顾孩子,就这么飞到野外找窝也不安全,不如到我家去,等你把孩子养大了再走吧!”

    锦绣头也不回地飞到一楼,张伟知道它不信任囚禁过它的人类,就提着笼子跟到一楼说:“我要是想抓你,就不会放你出来。”

    锦绣终于舍得回头,飞回笼子里放下口中的幼鸟,继而飞出笼子指挥张伟:“走吧!”

    “先不走,你知道颉笛喂给你的饲料放在哪里吗?”

    锦绣飞上二楼,停在一个柜子上,“最底层有个盒子,在里面。”

    张伟连鹦鹉带饲料悄悄带回主庭,震古见了,惊奇地说:“这不是锦绣吗?”

    “你认识它?”

    “我每天都能在药丹楼听见它叫,当然认识。”

    张伟担忧地问:“你生病了?”

    “没有,你忘了?我以前学过医,现在在药丹楼学了不少东西。”

    “哦,原来如此。”

    在师徒二人谈话的间隙,锦绣独自飞向外面,张伟大声叫它:“喂!你去哪?”

    “找吃的,看好我的孩子。”

    “你放心吧,早去早回。”

    震古盯着张伟手里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鹦鹉饲料。”

    “那锦绣怎么还去找吃的?”

    “它被关了那么久,不能总靠人类吃饭。再怎么说,它也得重新捡起自己的生存技能,让它出去忙吧。”

    “那你把饲料带回来干什么?”

    “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掌门掌门!”

    张伟淡定地关好笼子,避免二灰这只雄鹦鹉接近幼鸟,随后抓住二灰摔到地上,活生生把它踩成稀巴烂。

    她把笼子带回房间,拿出一张熊皮裹住笼子,这样她不在的时候,鹦鹉们就不会挨冻了。

    不多时,鼎穹传来消息,四大长老不知所踪,自昨日带走索南后,至今未归。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张伟心虚地说。

    “乌鸦嘴。”二徒没好气地异口同声道。

    锦绣飞了回来,震古看它往返多次带回谷物,不禁疑惑地问张伟:“你为什么把锦绣带回来?”

    “当然是为了套颉笛的底啊,我可没同情心帮鸟。”

    “哦哦哦。”

    锦绣来来回回飞累了,停在月潭石上休息,张伟趁机问它:“哎锦绣,你知道颉笛去哪了吗?”

    “不知道,昨天有人找他,他出去以后就没回来过。”

    “这么久。”张伟看了看徒儿们,“不会真的……那也不可能吧?除非她们有鲛珠,那就更不可能了!”

    事有蹊跷,鼎穹向誉如问道:“誉如,你是形山道的老人,你知道有什么救人的办法吗?”

    誉如坦然道:“以我擅长的阵法来说,没有。

    鼎穹再次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能救命的灵丹妙药?”

    “没有!”一旁的锦绣抢答道。

    誉如点点头说:“我对颉笛长老不太了解,对药丹楼的事务就更不懂了,既然与颉笛长老朝夕相处的锦绣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

    “那……”

    鼎穹捧着下巴不断思索,二灰不知何时飞进主庭叫道:“掌门掌门!我看见了!”

    张伟嘴巴大张:“你怎么还没死!”

    二灰心有余悸,飞得离张伟远远的,它自豪地说:“鸟家可是不死鸟!和外面那些雄鹦鹉一点都不一样!”

    “不死鸟?”张伟诧异,“这是东方神话还是西方神话?”

    “掌门掌门,我看见颉笛了!”

    “他在哪?”

    “他在山下,我可以带你去!”

    “你怎么知道他在山下?”

    “颉笛每次下山都要到一个地方玩,我看掌门在找他,就想到了那里,我飞过去一看,他还真在里面!”

    张伟迅速起身,对鼎穹和誉如说道:“震古跟我走,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顾孩子们。”

    二灰殷勤带路,在路上滔滔不绝地拍张伟马屁:“……掌门的魅力真是令鸟无法抗拒……啊!到了到了!”

    二灰把师徒两人带到形山镇上的一条巷口处,说道:“就在里面,那个门口有盆花的院子里。”

    张伟扭头吩咐二灰:“你飞进去看看里面有多少人,除了颉笛还有没有其她长老,我们在外面等你消息。”

    二灰听话飞进院子,师徒二人站在巷口等候消息。

    时辰还早,巷子里的人流量不算太少,离奇的是进去的人少,出来的人数却很多。

    她们好奇地盯着出来的人看了又看,一个人影快速跑进巷子,两人皆被吸引目光,看见那人跑进了二灰所说的院子。

    那人一跑进去就喊出暗号:“花盆!花盆!快回家!”

    听到消息,院子里的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各种□□、半裸的身子乱作一团,随后在几息间仓皇而逃。

    二灰急忙飞出去向张伟报告:“掌门,他们都跑了!”

    “谁?哪个她们?”张伟问。

    “我还没看见颉笛,就有人跑进去叫他们回家,他们就都跑了。”

    “那里面现在没人了?”

    “好像有一些……”

    震古说道:“我们直接出马吧。”

    “好,走!”

    两人快速走进挂着“象姑馆”招牌的大门,她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注意,馆内的人都在各自做事。

    震古走到一处房门前,抬脚用力一踢,门没有动静,反倒是震古踢疼了脚,坐在地上哀嚎。

    “一个是脸,一个是脚,我怎么收了两个倒楣蛋。”

    “什么?”

    张伟没有回答,踹开房门查探起了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熟人的她,继续踹开第二扇门,而后一间一间地踹门搜人。

    每个房间都有人居住的痕迹,当中也的确有人在房里,但奇怪的是,大部分人都在裸睡,要么是裸睡完了起床穿衣服,要么就是穿完衣服往外走。

    由此可见,这些人并非在此居住,而是在此暂住一晚,但古人都喜欢裸睡么?

    张伟疑惑时,一个不知死活的小男人跳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小贱人!看不好你相公,还敢跑来窑子乱抓人!”

    窑子?

    张伟认真地盯着小男人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臭美的白毛老公公?”

    小男人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女子有这般可怕的眼神,顿时心慌又略带抖腔地说:“这里的老?……不就是吗……”

    老??一定熟悉每一个来往之人!

    “带我去见老?。”

    “是是是!我给您带路!”

    小男人把张伟带到一个房间,光是站在外面,她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异味。

    是颉笛的头油味道!

    “滚。”

    得到宽恕的小男人撒腿就跑,张伟踹开房门,很快就在粉饰台上发现了熟悉的瓶瓶罐罐。

    这是什么意思?颉笛是老??

    结合他的穿着用品与形山道格格不入来看,莫非这就是他赚钱的方法?

    刚刚她们蹲守在外面时,馆内无人飞走,看来颉笛已从后门逃跑。

    张伟在房中搜寻片刻,没有再发现有用的信息,就接着搜查其它房间去了。

    一番搜查下来,既没有发现颉笛,也没有发现索南,更没有发现其她长老。

    张伟连续问了几个客人,客人们都没有头绪,只说伺候人的小倌们突然之间全都离开了。

    张伟只好叫来二灰问话:“你有没有看见那些人都往哪里跑了?”

    “没有,我看他们跑了,就马上出来跟你汇报了。”

    “没用的东西。”

    张伟飞回震古身边,背起震古,“找不到人,回形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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