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天明明没有下雨，文元却在衣服外面套了层透明连帽雨衣，搞得他的助理一脸懵逼。
这是大明星的新时尚吗？
“明采去哪了？”文元扑了个空。
“她老公接她出院了呀！”护士说，“她留了个纸条给你。”
明采神色郁郁地坐在车后座，顾德谦抱着她，摸她的脸：“我们回家啊。”
“我不要你，你走开。”
“老婆，我知道错了。”
“谁是你老婆？我不犯重婚罪！”
“其实我跟那女的没领证。”
明采原本一直看窗外，听言转头斜眼看顾德谦，皱着眉头说：“你在搞什么？”她已经完全看不懂顾德谦了。
“我们重新开始。”
明采一声嗤笑，颤抖着说：“顾德谦，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犯.贱？当年我傻到净身出户，你却无缝衔接了我的朋友！离婚后我越混差，我心里不平衡了，我回来找你是为了钱为了报复你！可我怕了，你一脚就能踢死我，我蠢我自不量力跟你斗，你放过我吧！”
“放了你，你再去找小白脸？”
“跟文元没关系！”提起文元，明采情绪明显激动了。
“别生气啊，那种娘们似的男的不值得我们吵架，”顾德谦更加抱紧了她，“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恋.母.情.结的小白脸，我们的事的确跟他无关，我们结婚才一年就分开了，很多事我没做好我检讨，以后不会了。”
“……如果你对第二个老婆也厌倦了，你去.花钱玩.吧，别祸害好人家的女孩了！”明采气得浑身发抖，“你不配你不配！”
顾德谦脸色铁青：“当初你非要跟我离婚！三年不见一见面就要钱，我才说的气话！嫖.个.屁.啊.嫖！我嫌脏！”
明采放声大哭。
顾德谦急火攻心又无可奈何，大声道：“我才怕了你！求你别哭了！”
后座老板和他前妻大爆发，司机在前面盯着路面不敢回头。
女哭男怒，气氛空前紧张。
顾德谦抓过明采的手扇自己的脸：“伤了你，我错了，大错特错！”
司机开着车，背影看上去很稳，其实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大佬形象坍塌呀！大老板追女人也这么不讲究？！
追老婆要什么面子？顾德谦根本不在乎情敌和下人怎么看他——错手伤了明采，这件事彻底打败了他，他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毁灭般的恐惧和后悔的滋味……
三年后再见，他哪能不知道明采口中诸如“我日日夜夜想你，我后悔跟你离婚”纯属.放.屁呢！可她一边哄他一边.舔.他，搞得他又上火又享受，恨不得将她揉碎捏扁了！
女色对顾德谦来说本如“衣服”，可以快活但不能误了正事，没想到有朝一日栽在了明采身上。
遇到她以后他马上娶了她，他傲慢惯了，认为女人耍点小性子正常，谁家不吵吵两句呢？一点小吵小闹他压根儿没放心上。
那段时间他巨忙，一空闲下来就一门心思生孩子，忽视了跟新婚妻子进行感情交流。
等他意识到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已经不是哄哄就能解决的了。
他有把握让她回心转意，他有钱有势，她逃不掉。
……查不出病因，明采的身体一天天地衰弱下去，精神也出了问题。
他送她去治疗，却无法阻挡她的生命力一点点流逝——
“那女人跟你在一起注定活不久，这是家族的诅咒！”族中好事者告诉他。
他暴怒，你敢咒我老婆死？！
“你的妻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牺牲品！”
顾德谦虽然出生于历史包袱沉重的大家族，却跟讲究诸多禁忌的顾家人不同，他既没撞.过.鬼也没惊过夜，从小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谁家祖上没点故事呢？顾德谦对虚无缥缈、神神叨叨的事没兴趣，参加祭家族祀仪式全当尊重祖宗，点个卯也就过去了。
可这次不一样，不管诅咒是真是假，他冒不起失去明采的风险。
如果所谓的家族诅咒是冲着“顾家的女人”这个身份来的，那他就给明采找个“替死鬼”！
顾德谦心里清楚，明采既不会相信所谓的诅咒也不会认同他的做法，如果她知道他用石小麻“挡煞”，一定会骂他“有病”！
他宁愿她恨他！
结果，病殃殃的明采一离开他，竟然真的一夜间活蹦乱跳了！
顾德谦气得要死，几乎怀疑明采装病骗他了！
他当即把她抓了回来……可就在他抱她进家门的那一刻，她发作了——
顾德谦小时候见过族人暴毙的场景，与明采的情况非常相似。
他紧急安排了与“替死鬼”的婚礼，连夜把明采送走了。
这一别，就是三年。
“不想她死，就别去找她！”顾德谦心里一个声音说，“等她身体好了脑子清醒了一定后悔离婚，等她回来找我要钱，到时候我想怎么搞她就怎么搞她！”
可明采丝毫没有要找他复合的迹象，顾德谦气得七窍生烟，他的前妻宁愿跟在烂剧跟男人演亲亲我我的烂戏也不愿回头找他，“我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我.操！”他叫私人侦探不用跟着明采了，“我顾德谦从不缺女人，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
明采一直没有其他男人，他忍！
可是明采为了演戏竟然去勾搭肥胖的老男人！顾德谦脑血管差点炸裂了！
三年后，在酒店门口看到明采那一刻，顾德谦第一反应是把这个女人.艹.死！
他在心里发狠这回一定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谁知他几乎失手杀了明采！
在医院时，有次他盹着了，梦见惨白着脸的明采飘到他跟前，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他惊醒——明采仰面躺在拔步床里，一只簪子贯穿了她喉咙，血喷得到处都是……
顾德谦从梦中梦醒来，浑身充斥着暴虐的气息。
医院刺眼的抢救灯、呛鼻的消毒水、嘈杂的病群、还有一张冰冷的病危通知单。
经过这件事，顾德谦在心里彻底向明采投降了。
“明采啊明采，老婆啊老婆，你别这样好吗？我投降了，我们不吵了……”在医院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因疼痛而痉挛，听着她说胡话……让她受这份苦的人正是他自己！
当初既然她回来了，他就不应该再跟她吵。
明采神色冷淡地说：“我消受不起你，我怕死怕痛，你让我下车吧。”
“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
“我们在一起互相折磨也生不出孩子，干嘛呢？！我把钱还你，你让我走吧。”明采绝望地闭上眼睛。
“明采，老婆，明采……”顾德谦好话说尽，明采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为了缓解焦灼的气氛，前排司机犹犹豫豫地放了音乐，顾德谦顿时青筋暴起，冲司机大吼：“吵死了，关掉！”
明采倏地睁开眼睛：“你凶王师傅干嘛？不知道尊重人的吗？司机在开车啊，你大吼大叫很危险啊！”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顾德谦又去抱明采。
明采别过脸不看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的意味。
他们的车刚上了高架桥，突然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越过中分线朝他们的方向冲来！
顾德谦瞬间把明采护在身下，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明采吓得放声尖叫！车辆在马路上“漂移”，向右旋转90度后终于停住了！
明采整陷入惊恐状态，顾德谦抱着她不断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大病初愈再加上受到惊吓，明采都不记得她怎么离开车祸现场的，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一处豪华的高楼之中。
她像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茫然地环顾四周：“我在哪儿？”
顾德谦就在她身边，听到她发问，仿佛松了一口气，蹲下去牵住她的手，语气非常温柔地说：“我新买的房子，你喜欢的市中心大平层。”
“天黑了？”明采见到全景落地窗外璀璨的万家灯火，“我怎么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车子失控的那一刻。
一些零碎的画面从她脑海闪过，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地疼起来……
“别想了，嘘。”顾德谦小心地拢住明采，“出了点小事故，你吓到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明采心脏一阵狂跳：“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
“没事了，有我在。”顾德谦像一只心肝情愿臣服的野.兽.在蹲在明采跟前，用他温暖有力的大手盖在明采的手上，只要她点头，他会立刻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可明采把手抽了出来，离他远了些，低声道：“谢谢你刚才救我，可我好累……”
她记不清自己多少次说累了，估计顾德谦应该也听烦了。
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明采早就明白，女人偶尔在男人跟前哭一下算情趣，整天哭哭啼啼只会招人烦。
大家都想赚钱和进步，一个一直散发负能量的人怎么会叫人喜欢？把自己的伤心往事说给男人听更是愚蠢的举动，凭什么指望别人跟你感同身受？暴露伤口不但招不来疼惜，一旦交恶更会成为别人用来攻击你的武器。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即使文元已经站在内娱金字塔顶端，顾德谦讨厌他，照样抓住他的痛点骂他“恋.母.情结的小白脸”。
如果对家知道了文元母亲的事，很可能收买营销号发起团建送他上黑热搜。
这就是娱乐圈现状。
像文元那样出道多年心底仍然保留善良，愿意聆听他人烦恼的男人，少之又少。
“你脑瓜子里在想谁呢？”顾德谦微微变了脸色。
明采受伤时对顾德谦呼来喝去，可现在她出院了，他身上那种贵气、英俊、不好惹的气场又回来了。
他的眼神仍然带着愧疚，可明采心里清楚，她无法用他误伤自己这件事压制他一辈子。
这意味她要继续在他面前“演”，继续“装可怜”，她的工作就是演戏，在生活中还要演，她真的累了。
“嗯，我很累。”明采又说了一遍。
像顾德谦这种男人，一旦女人不再对他放低姿态，他就会产生不满，结果就是之前压抑的矛盾爆发，争吵，妥协，再次爆发……
他们的上一段婚姻就是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崩坏的。
明采闭着眼睛想，只要我表现得消极、怠慢，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觉得我晦气，自然就会打发我走了。
“又不说话了？你间歇性厌世啊。”顾德谦大手捧住她的脸颊，指腹在她的肌肤上摩挲，“睁开眼睛看着我。”
“嗯。”明采哼哼，“我真的很困。”明采一副猫猫埋脸的姿势，顾德谦一靠近，她就缩起来，不看他就是不看他。
空气安静了。
这是大明星的新时尚吗？
“明采去哪了？”文元扑了个空。
“她老公接她出院了呀！”护士说，“她留了个纸条给你。”
明采神色郁郁地坐在车后座，顾德谦抱着她，摸她的脸：“我们回家啊。”
“我不要你，你走开。”
“老婆，我知道错了。”
“谁是你老婆？我不犯重婚罪！”
“其实我跟那女的没领证。”
明采原本一直看窗外，听言转头斜眼看顾德谦，皱着眉头说：“你在搞什么？”她已经完全看不懂顾德谦了。
“我们重新开始。”
明采一声嗤笑，颤抖着说：“顾德谦，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犯.贱？当年我傻到净身出户，你却无缝衔接了我的朋友！离婚后我越混差，我心里不平衡了，我回来找你是为了钱为了报复你！可我怕了，你一脚就能踢死我，我蠢我自不量力跟你斗，你放过我吧！”
“放了你，你再去找小白脸？”
“跟文元没关系！”提起文元，明采情绪明显激动了。
“别生气啊，那种娘们似的男的不值得我们吵架，”顾德谦更加抱紧了她，“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恋.母.情.结的小白脸，我们的事的确跟他无关，我们结婚才一年就分开了，很多事我没做好我检讨，以后不会了。”
“……如果你对第二个老婆也厌倦了，你去.花钱玩.吧，别祸害好人家的女孩了！”明采气得浑身发抖，“你不配你不配！”
顾德谦脸色铁青：“当初你非要跟我离婚！三年不见一见面就要钱，我才说的气话！嫖.个.屁.啊.嫖！我嫌脏！”
明采放声大哭。
顾德谦急火攻心又无可奈何，大声道：“我才怕了你！求你别哭了！”
后座老板和他前妻大爆发，司机在前面盯着路面不敢回头。
女哭男怒，气氛空前紧张。
顾德谦抓过明采的手扇自己的脸：“伤了你，我错了，大错特错！”
司机开着车，背影看上去很稳，其实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大佬形象坍塌呀！大老板追女人也这么不讲究？！
追老婆要什么面子？顾德谦根本不在乎情敌和下人怎么看他——错手伤了明采，这件事彻底打败了他，他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毁灭般的恐惧和后悔的滋味……
三年后再见，他哪能不知道明采口中诸如“我日日夜夜想你，我后悔跟你离婚”纯属.放.屁呢！可她一边哄他一边.舔.他，搞得他又上火又享受，恨不得将她揉碎捏扁了！
女色对顾德谦来说本如“衣服”，可以快活但不能误了正事，没想到有朝一日栽在了明采身上。
遇到她以后他马上娶了她，他傲慢惯了，认为女人耍点小性子正常，谁家不吵吵两句呢？一点小吵小闹他压根儿没放心上。
那段时间他巨忙，一空闲下来就一门心思生孩子，忽视了跟新婚妻子进行感情交流。
等他意识到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已经不是哄哄就能解决的了。
他有把握让她回心转意，他有钱有势，她逃不掉。
……查不出病因，明采的身体一天天地衰弱下去，精神也出了问题。
他送她去治疗，却无法阻挡她的生命力一点点流逝——
“那女人跟你在一起注定活不久，这是家族的诅咒！”族中好事者告诉他。
他暴怒，你敢咒我老婆死？！
“你的妻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牺牲品！”
顾德谦虽然出生于历史包袱沉重的大家族，却跟讲究诸多禁忌的顾家人不同，他既没撞.过.鬼也没惊过夜，从小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谁家祖上没点故事呢？顾德谦对虚无缥缈、神神叨叨的事没兴趣，参加祭家族祀仪式全当尊重祖宗，点个卯也就过去了。
可这次不一样，不管诅咒是真是假，他冒不起失去明采的风险。
如果所谓的家族诅咒是冲着“顾家的女人”这个身份来的，那他就给明采找个“替死鬼”！
顾德谦心里清楚，明采既不会相信所谓的诅咒也不会认同他的做法，如果她知道他用石小麻“挡煞”，一定会骂他“有病”！
他宁愿她恨他！
结果，病殃殃的明采一离开他，竟然真的一夜间活蹦乱跳了！
顾德谦气得要死，几乎怀疑明采装病骗他了！
他当即把她抓了回来……可就在他抱她进家门的那一刻，她发作了——
顾德谦小时候见过族人暴毙的场景，与明采的情况非常相似。
他紧急安排了与“替死鬼”的婚礼，连夜把明采送走了。
这一别，就是三年。
“不想她死，就别去找她！”顾德谦心里一个声音说，“等她身体好了脑子清醒了一定后悔离婚，等她回来找我要钱，到时候我想怎么搞她就怎么搞她！”
可明采丝毫没有要找他复合的迹象，顾德谦气得七窍生烟，他的前妻宁愿跟在烂剧跟男人演亲亲我我的烂戏也不愿回头找他，“我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我.操！”他叫私人侦探不用跟着明采了，“我顾德谦从不缺女人，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
明采一直没有其他男人，他忍！
可是明采为了演戏竟然去勾搭肥胖的老男人！顾德谦脑血管差点炸裂了！
三年后，在酒店门口看到明采那一刻，顾德谦第一反应是把这个女人.艹.死！
他在心里发狠这回一定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谁知他几乎失手杀了明采！
在医院时，有次他盹着了，梦见惨白着脸的明采飘到他跟前，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他惊醒——明采仰面躺在拔步床里，一只簪子贯穿了她喉咙，血喷得到处都是……
顾德谦从梦中梦醒来，浑身充斥着暴虐的气息。
医院刺眼的抢救灯、呛鼻的消毒水、嘈杂的病群、还有一张冰冷的病危通知单。
经过这件事，顾德谦在心里彻底向明采投降了。
“明采啊明采，老婆啊老婆，你别这样好吗？我投降了，我们不吵了……”在医院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因疼痛而痉挛，听着她说胡话……让她受这份苦的人正是他自己！
当初既然她回来了，他就不应该再跟她吵。
明采神色冷淡地说：“我消受不起你，我怕死怕痛，你让我下车吧。”
“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
“我们在一起互相折磨也生不出孩子，干嘛呢？！我把钱还你，你让我走吧。”明采绝望地闭上眼睛。
“明采，老婆，明采……”顾德谦好话说尽，明采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为了缓解焦灼的气氛，前排司机犹犹豫豫地放了音乐，顾德谦顿时青筋暴起，冲司机大吼：“吵死了，关掉！”
明采倏地睁开眼睛：“你凶王师傅干嘛？不知道尊重人的吗？司机在开车啊，你大吼大叫很危险啊！”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顾德谦又去抱明采。
明采别过脸不看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的意味。
他们的车刚上了高架桥，突然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越过中分线朝他们的方向冲来！
顾德谦瞬间把明采护在身下，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明采吓得放声尖叫！车辆在马路上“漂移”，向右旋转90度后终于停住了！
明采整陷入惊恐状态，顾德谦抱着她不断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大病初愈再加上受到惊吓，明采都不记得她怎么离开车祸现场的，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一处豪华的高楼之中。
她像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茫然地环顾四周：“我在哪儿？”
顾德谦就在她身边，听到她发问，仿佛松了一口气，蹲下去牵住她的手，语气非常温柔地说：“我新买的房子，你喜欢的市中心大平层。”
“天黑了？”明采见到全景落地窗外璀璨的万家灯火，“我怎么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车子失控的那一刻。
一些零碎的画面从她脑海闪过，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地疼起来……
“别想了，嘘。”顾德谦小心地拢住明采，“出了点小事故，你吓到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明采心脏一阵狂跳：“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
“没事了，有我在。”顾德谦像一只心肝情愿臣服的野.兽.在蹲在明采跟前，用他温暖有力的大手盖在明采的手上，只要她点头，他会立刻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可明采把手抽了出来，离他远了些，低声道：“谢谢你刚才救我，可我好累……”
她记不清自己多少次说累了，估计顾德谦应该也听烦了。
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明采早就明白，女人偶尔在男人跟前哭一下算情趣，整天哭哭啼啼只会招人烦。
大家都想赚钱和进步，一个一直散发负能量的人怎么会叫人喜欢？把自己的伤心往事说给男人听更是愚蠢的举动，凭什么指望别人跟你感同身受？暴露伤口不但招不来疼惜，一旦交恶更会成为别人用来攻击你的武器。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即使文元已经站在内娱金字塔顶端，顾德谦讨厌他，照样抓住他的痛点骂他“恋.母.情结的小白脸”。
如果对家知道了文元母亲的事，很可能收买营销号发起团建送他上黑热搜。
这就是娱乐圈现状。
像文元那样出道多年心底仍然保留善良，愿意聆听他人烦恼的男人，少之又少。
“你脑瓜子里在想谁呢？”顾德谦微微变了脸色。
明采受伤时对顾德谦呼来喝去，可现在她出院了，他身上那种贵气、英俊、不好惹的气场又回来了。
他的眼神仍然带着愧疚，可明采心里清楚，她无法用他误伤自己这件事压制他一辈子。
这意味她要继续在他面前“演”，继续“装可怜”，她的工作就是演戏，在生活中还要演，她真的累了。
“嗯，我很累。”明采又说了一遍。
像顾德谦这种男人，一旦女人不再对他放低姿态，他就会产生不满，结果就是之前压抑的矛盾爆发，争吵，妥协，再次爆发……
他们的上一段婚姻就是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崩坏的。
明采闭着眼睛想，只要我表现得消极、怠慢，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觉得我晦气，自然就会打发我走了。
“又不说话了？你间歇性厌世啊。”顾德谦大手捧住她的脸颊，指腹在她的肌肤上摩挲，“睁开眼睛看着我。”
“嗯。”明采哼哼，“我真的很困。”明采一副猫猫埋脸的姿势，顾德谦一靠近，她就缩起来，不看他就是不看他。
空气安静了。